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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变态男医生为报复老婆出轨而精心设计的复仇计划!

发布时间:2020-06-25 15:25:20

我是一名醫生,事情開始在去年初。當時,我到外地出差,一天晚上應酬回來,剛到賓館,就接到了老婆的電話。她語氣憂慮的說自己生病了,我問什麽病,她不肯說,追問了半天,電話那頭她卻一聲不吭,最後悠悠的說:你回來就知道了。然後就挂了電話。我再打過去,手機關機,家裏座機無人接聽。 我感覺有些蹊跷,給她父母打了個電話,開始沒說她生病的事,随便聊了一下家常,最後問她最近回家過沒有,工作和身體怎麽樣,老人家說她最近沒回過家,但昨天上午才通過電話,一切都好。又寒暄了一會兒,我挂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又起身給她妹妹打電話,手機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問老婆出了什麽事。電話那頭,妹妹有些驚奇的反問我:你還不知道啊,她懷孕了。我愣了一下,問是什麽時候的事,她說昨天下午陪我老婆去醫院做的檢查。我告訴她,老婆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病了,并沒有提懷孕的事。妹妹說那我去看看她,過一會兒給我電話。然而,當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等到電話,也沒有再聯系上她們姐妹。 第二天上午9點左右,我正在開會,老婆的電話打過來,說自己懷孕了,但是不想要,準備做掉。因爲會議馬上輪到我發言,我隻說了一句:先等等,我們再商量一下,中午和你聯系。就匆匆收了線。 中午,我打她電話,關機。給她妹妹打電話,關機。給她父母家打電話,無人接聽。 晚上,我再給她打電話,這次終于接通了。我還沒來得及責問她,電話那頭,她已經哭了起來,聲音不大,是那種壓抑着的啜泣,電話這頭,我也能感覺得到她撕心裂肺般的傷痛。她一直哭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情緒才稍微平複。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對不起,沒征得你同意,就把孩子做掉了。我不忍心說什麽,也沒有提中午她關機的事,安慰她說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老婆是一家外企的中層,最近還有希望提拔,她說,不希望因爲孩子的關系使自己失去這次升遷機會,我表示理解。但是,令我有些疑慮的是:每次的夫妻生活,在她的堅持下,我都使用了避孕藥套,雖然說這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也正是當時我沒有對她提出表示懷疑的原因),但是,在我内心深處,還是隐隐有些不安。 由于這次出差任務比較艱巨,所以,我又呆了差不多一個月。在此期間,我們正常的通着電話,互報平安。她的情緒一天天的好轉,在我回家前一周,她如願以償的從副職調到正職,那天晚上,她和部門的同事在酒店慶祝,同事們灌她酒,她躲到廁所裏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自己喝醉了,最後說:老公,你要加油哦!在遙遠的地方,我也被她的開心感染了,那一夜睡得好甜。 在這期間,她的手機也變得暢通無阻了。 回家的那天,飛機晚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她和小姨妹在等我吃晚飯。保姆沒在,晚飯是小姨妹做的。 吃飯的時候,老婆告訴我,在我出差期間,保姆因爲丈夫出了點事,辭工回家了,走的時候,她多給了二百元錢。吃完飯,小姨妹說第二天警局有事,就先回了。我們商量了一下請保姆的事情(老婆不會做飯,平常我們都忙,所以一直都請人),就上床睡覺了。 張愛玲說: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陰道。 她是對的。一上床,那具熟悉的身體就讓我充滿了陌生感,老婆刻意掩飾的抗拒,卻通過她的身體,羞辱了我的自尊。 完事後,我假裝滿足的閉上眼睛,心裏開始計算着保姆離開的時間,根據保姆平常發工資的時間和收入,經過簡單的計算,我已經确定她是在老婆懷孕前三天離開的。再聯系到她懷孕時幾次莫名的反應,我确信:老婆出軌了。 和衆多兄弟一樣,我緊跟着你們的步伐,也戴上了這頂綠油油的帽子。 第二天,我借着交手機費的名義去移動查老婆的通訊紀錄,被告知密碼已更換。我再到電信查家裏座機的通話紀錄,沒有陌生的號碼。隻是老婆和她妹妹的通話非常頻繁,特别是在小姨妹去找老婆那個晚上以後,她們的通話時間經常超過一個小時,每天兩次以上。以前,平均一周打兩個電話,每次不超過十分鍾。 小姨妹是警察 ,27歲,有一個男朋友,商量着年底結婚。我相信她知道老婆的事情,但是要想從她口中得到什麽訊息,跟讓啞巴說話的難度差不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想起了保姆,這可能是我唯一的線索。保姆家在農村,沒有電話,于是,我回家找到了她的身份證複印件,抄下了地址。 過了兩周,我給單位請了假,跟老婆說要出差,就搭上了開往保姆所在地方的長途汽車。 輾轉了5 個小時,才找到保姆的家。我買了些禮物,說出差路過附近的城市,順便過來看看她。她很感動,忙着給我端茶倒水,一邊讓丈夫安排晚飯。我問她,丈夫的事情處理好了沒有。她說丈夫沒事啊,我忙說記錯了,對不起。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爲什麽辭工,她說是因爲老婆告訴她我們都要出國進修,家裏不需要人了。我沉默了一陣,說:是這樣的,本打算我回來以後再告訴你。她說早幾天晚幾天也沒什麽關系,家裏孩子上初中了,也需要她。 經過一陣閑聊,還了解到以下信息:在我出差期間,老婆有3 天晚上沒回家。一天晚上12點多,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送老婆到樓下,保姆看到了他的車,她說:是一輛黑色的車,路燈比較暗,看不清車牌,好像中間有幾個圈圈。第二天,老婆告訴她我們要出國,她就回家了。 在保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向她告辭後,我走在鄉間小路上,确定了幾件重要的事情:老婆說謊了;保姆因爲看到了重要的事情才被辭退;那個男人,開一輛奧迪。 我茫然若失的坐在長途汽車上,一瞬間,我甚至希望汽車駛出國道,墜崖而亡,讓我永遠沒有機會面對真相。 回城後,到醫院坐了一會兒,徑直回家了。我洗了個澡,有種心力懼碎的感覺,一躺下,就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老婆把我搖醒,告訴我她今天要出差,等幾天再回來,讓我去洗洗車,聽着她把汽車鑰匙放在茶幾上的聲音,我徹底醒了過來。 汽車是老婆進單位時我送她的禮物,那時,我賣了摩托車,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存款,就爲了實現自己的承諾。拿到車時,她抱住我,感動得哭了,淚水浸透了我的衣襟……她的喜悅,通過淚水傳播到我的身上,化作幸福,讓我感覺自己置身于天堂。 然而,幾年以後,她多次流露出這部車有失她的身份,希望盡快換掉。 而我,一直踩着自行車穿梭于上下班的人流中,數年如一日。也許,我也有失她的身份,該換掉了吧?我情不自禁的這樣想。 洗車的時候,小工讓我收拾一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下車裏的重要物品。我在清理後座的時候,發現在座墊的夾縫裏,纏繞着兩根頭發,一根細長柔順,一根粗短茁硬。我小心的用報紙包裹起來。我在疑似有精斑的地方用小刀刮下一些表層,收藏好,放進口袋裏。 洗完車後,我回家在床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老婆的頭發,把它和另外兩根頭發放在一起。帶着這三根頭發和疑似精斑,我迅速開車去了醫院。 通過微量元素的測定,其中兩根是同一女人的頭發,也就是老婆的;一根是男人的頭發,我認爲就是情夫的;再通過色素含量和毛發橫斷面直徑的測定,确定了情夫的年齡在40到50之間;通過熱解離試驗,我再次确定了情夫的血型,A 型。 遺憾的是:疑似精斑可能固化時間太長,分離不出來了。 确定了情夫的年齡,也讓我把老婆同事的嫌疑排除了。她們公司年輕人多,中國人沒有超過40歲的,40歲以上的都是老外。而老婆,對老外極其反感,剛進公司的時候,想起老外身上香水和狐臭混雜的味道,她回家還吃不下飯。 由于老婆出差,小姨妹知道我沒地方吃飯,所以和男友聚會的時候,常常叫上我。她的男朋友姓譚,是農行的一個軟件工程師。 有一天吃飯,聊到他們結婚的事情,不知不覺又說到生孩子的問題上去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問小姨妹:你姐姐做手術,去的我們醫院嗎?小姨妹說:不是,是臨城的一家醫院。 我心裏立刻充滿了狐疑:我工作的醫院,在本省的醫療條件最好,而且,醫護人員的家屬在這裏治療有許多方便,放棄這裏,去臨城做手術,一定是爲了隐藏什麽。 可小姨妹陪老婆去我們醫院做手術,不需要隐藏行蹤啊?思慮良久,我開始懷疑:老婆做手術,情夫也去了,不去我們醫院,是怕碰到熟人。 想到這裏,我内心波濤洶湧,卻依然鎮靜的吃完飯。飯後小譚說去小便,我也跟了去。我先在後面的洗手池用水浸了浸臉,平複一下内心的激動。進到廁所的時候,我瞟了一眼,發現小譚小便不暢,冠狀溝處似有白色粘液。作爲醫生,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回家的路上,我給臨城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希望他幫忙調一下地下車庫的錄像,他說沒問題,讓我第二天去,也沒多問什麽。兄弟就是兄弟,關鍵時刻鼎力相助,卻不需要知道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我給醫院打電話調班,就趨車直往臨城。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調出了那天的錄像。果然,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牌號是我們當地的政府車牌。我恍然大悟:老婆因爲工作關系,經常和政府部門接觸。她的情夫,是一名官員。 拿到了車牌號碼,以後的事情就相對比較容易了。經過兩天時間的努力,我基本弄清楚了情夫的基本情況。某局局長,副廳級幹部,45歲;老婆40歲,某局财務,副處級幹部;兩人關系在人前還不錯。有一女兒,20歲,在本城讀大學。 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情報,情夫這幾天也不在本城。我想他們是在一起。 晚上,老婆打電話給我,說明天回來。我思量着,怎麽和老婆好好談一談。 憑心而論,老婆雖然出軌,但是如果能及時回頭,我并不想挑破。 情夫有家庭,爲了位置,也不可能和她結婚。 他們年齡相差十幾歲,基本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當官本思維、拜金主義和戀父情結的夢幻被長期地下情的憤懑和陰暗擊得粉碎時,我不知道他們除了偷情的快感外,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長年維系這種關系的紐帶? 當然,年齡的差距到底是優勢還是劣勢,我也不敢一言以蔽之。或許女人的心理,在她的一生中,始終需要借助父親的影子,才會感到安全吧 過了大概三個月,那天下着大雨,老婆到醫院接我回家,一路無語。快到家時,她打破了沉默,說:我想要個孩子了。 我說好的。 吃過晚飯後,我們瘋狂**. 她很忘情,動作激烈,控制着主動權,我配合着她,在她那久違的迷離的眼神之中,我仿佛又找到了酣暢淋漓的感覺。 40天以後,她告訴我,自己懷上了。 我黯然不語。 老婆懷孕後,她把她母親接過來一起住,我們又請了一個人。不過,從那時開始,我就很少回家吃飯了,夜夜宿醉,有時候還不回家睡覺。 老婆用懷孕的事實撕裂了我的底線,我要忘記她,報複她。 一天晚上,正在KTV 唱歌,小姨妹給我打電話,說老婆不舒服,可能要送醫院,問我在哪裏。我借着酒勁告訴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裏,讓她去猜,猜到了麻煩她告訴我,好讓我知道自己的準确位置。 二十分鍾以後,小姨妹帶着兩個便衣警察來到了我的包廂,從兩個小姐腿上把我拽了起來,推着我下樓,塞進了面包車裏。 老婆已經被送醫院了,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惡心,在病房裏‘哇哇’的吐了一地。随即,就靠着牆呼呼的睡着了。 很遺憾的是,老婆這次隻是普通的妊娠反應,可能伴随着産期憂郁症,導緻反應比較強烈。老婆自然會有産期憂郁症,因爲孩子的兩個父親都隻能永遠縮在龜殼裏。我心裏冷笑着,伴随着一陣絞痛。 第二天一早,小姨妹闖進我辦公室,當着病人的面數落我。我讓護士把她攆走,她不走。我告訴她,這是醫院,是看病的地方,找我可以,要花錢挂號的。她扭頭就走,挂了我10個號,把我罵了一上午。 下午,我請泌尿科醫生幫我查一下小譚的病曆和檢驗報告,果不其然,我拿到了結果。我給小姨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我到她那裏去,有事和她談。我要求小譚回避,她冷笑着說:可以,諒你也不敢對警察幹什麽。 下班時,我把資料放在費舊的特快專遞信封裏。到小姨妹家時,她穿着警服,還戴了帽子。我說把警服脫掉,如果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就什麽話都不說。 我告訴她沒吃飯,讓她煮碗面條。她說好,換了便裝,下樓去買鹵菜。煮了面,我又說要喝酒。找了半天,她拿出瓶伊利大曲,然後絞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我又吃又喝。 我說你不要用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我,你以爲自己是誰啊,你姐姐委屈了,你要幫她出頭?她有我委屈嗎?我哪天懷個野種給你試試,讓你免費當媽,看你的同情心還泛濫不泛濫。 她蹦過來想抽我,被我一把推開。我把信封摔到她身上,冷笑說:好好看看吧,這是你家小譚的檢驗報告,淋病,知道是什麽嗎?給你解釋一下,性病的一種,全稱叫做淋菌性尿道炎,主要傳播途徑是性生活,别告訴我是你傳染他的吧。 說完,我抓起酒瓶,猛灌了幾口。 我清楚的知道,對她的打擊是沉痛的。 小姨妹談過兩次戀愛,初戀男友是她的至愛,因爲尋花問柳被她發現,才忍痛割愛。分手時,她傷心得死去活來,絕食了兩天,一年内拒絕了任何男人的追求。 小譚個子不高,人也不帥,外形條件和她前任男友相去甚遠。她和小譚交往,主要是看重他的踏實和質樸,以爲可以托付終身。我猜,她連做夢都沒想到過,她心目中這個隻會寫程序的技術白癡,也會有放浪形骸的時候。 視線之中,小姨妹緊咬着嘴唇,拿着報告的手微微顫抖,眼裏噙滿了淚。過了一會兒,她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臉小聲的哭泣起來。 我走過去扶起她,說,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嗎,愛人出軌的滋味不好受吧?聽我這樣說,她一頭撲入我懷裏,放聲大哭起來,受了她的感染,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 隻用了一分鍾,小姨妹就讓酒瓶見底了。然後她翻箱倒櫃的找酒,沒找到,就沖出門去,在樓下的小賣鋪要了瓶琅琊台,坐在花園旁邊的台階上繼續喝。我一路跟着她,陪着她,看着她分不清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我背她上樓的時候,她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然而,當我把她放在床上,打算悄然離去的時候,她卻輕輕拉着我的手,清楚的說了一聲:姐夫,不要走。 我笑了,有點痛。 第二天早上離開小姨妹時,我的手機上多了一張照片,内容參照豔照門中最精彩的雙人畫面。 當老婆躺在情夫跨下高潮不斷的時候,她可曾想到,小姨妹曾經騎在我身上扭動腰身?當老婆依偎情夫懷中憐憫我的時候,她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我嘲笑? 踩着自行車一路飛奔,轉眼就到了醫院,踏着輕快的步伐上樓梯,打開辦公室的門,點燃一支煙,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我的心中,綠帽的顔色淺了不少 老婆的肚子漸漸大了,對我的刺激也越來越強烈。還好,家裏有她媽和保姆,否則,我還要幫情夫盡父親的責任,照顧好沒出世的孩子。在家的時候,隻有吃飯的時候聚在一起,平常我都躲在書房裏,看書,玩電腦。我借口怕壓到孩子,也睡在書房,能夠不和老婆照面,就盡量不出現。夫妻彼此的交流也減少到局限于幾句話的程度:“開門‘、’吃飯了‘’早點睡‘’再見‘。僅此而已。 這期間,小姨妹來過一次,她和小譚分手了。告訴我們的時候,她瞟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低頭扒飯。吃完飯,我回到書房,貼着書房的門聽她們在客廳的談話。言語中,聽得出來,她很關心我的情況,想方設法打聽和我有關的消息。至于和小譚分手的原因,她隻淡淡的說了句性格不合,再也不願多說。 走的時候,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站在門外大聲說:姐夫,我走了,對我姐好點兒。 我打開門,她已經出下樓了。 我給老婆說去送送她,拿了汽車鑰匙,就追了下去。在樓梯間,我去拉她的手,她甩開,急急的往前走,沖出了防盜門。我緊跟在她後面,當我家的樓房在視線中再也看不見的時候,我又去拉她,她一下就握住了,緊緊的,仿佛一松手我就會消失似的。 我們幾乎是飛奔着跑到了汽車裏,然後相擁在一起。小姨妹緊摟着我,流着眼淚說:姐夫,我想你。我輕輕吻着她脖子,說:我也想你。 那天晚上,我給家裏打電話,是保姆接的,我說幾個同事要出去喝酒,要晚點回家。 差不多淩晨兩點我才到家,老婆已經睡了。 老婆,一直是我和小姨妹的禁忌,每次涉及到她,我們都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隻有一次,小姨妹問我,爲什麽那麽肯定孩子不是我的。我說,感覺。她說萬一是你的呢?我說,沒有萬一。她問我以後怎麽辦,我說孩子生下來以後就離婚。她哭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問我們以後怎麽辦,我有意回避了,因爲我也不知道。 有一天,小姨妹告訴我,有個同事喜歡她很多年,知道她和男友分手,又開始追求她了。當時我沒在意。幾天後,我剛下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把我攔住,說是小姨妹的同事,要和我談談。 我有些心虛,說家裏有事,有什麽話改天再聊,就匆匆走了。回頭我給小姨妹打電話,她說追求她的人就是他,我們的事情,他也發現了。我問是怎麽發現的,她說他是警察,有他的手段。 第二天,那個警察又把我攔住了。 我不想理他,扭頭就走。他一把抓住我,要求談談。 我說沒什麽好談的,他說我知道你們的事了,如果你不談,我就告訴你老婆。我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說,你不去告訴她你就是王八蛋,我就是要她知道,謝謝你幫這個忙。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愛ML,和她上床就是因爲她是我老婆的妹妹,我老婆偷人了,我要報複她。 他扭頭就走。 晚上,我給小姨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第二天,我在下班的路上堵住小姨妹,她打了個電話,鄙夷的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肯說。一會兒,那個警察趕了過來,他把我推開,警告我别纏着她。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說的話被警察錄下來,放給小姨妹聽了 和小姨妹的事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何況,她和那個警察正式建立了戀愛關系,我非要橫刀奪愛,避免不了會自讨苦吃,最多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小姨妹說過的那句話,讓我體驗深刻:他是警察,有他的手段。 那個警察姓宋,嶽母過生日,在酒店擺酒,小姨妹把他帶來了,介紹說是自己男友兼同事。 他一一打過招呼,然後走到我面前,滿臉笑容的伸出雙手握住我,說:姐夫,你好,**經常提起你,說你是家裏的賢夫良兄,以後多指點我,很多事情,我還要向你學習。我眼睜睜的看着右手在他雙掌中變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用了很大的勁,我幾乎聽到自己手骨斷裂的聲音。 我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坐在椅子上,平緩了一下心情,才說:小宋,你很聰明,我也很喜歡,希望以後我們能成爲一家人,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 酒席辦得很熱鬧,我們這一桌卻各懷鬼胎,老婆,小姨妹,小宋,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就像他們也不明白我的心思一樣。 一天下班後,因爲我明後天休假,加上本來就不想回家,就約了體檢隊幾個醫生喝酒。 酒桌上聊到工作上的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事,他們報怨在體檢隊沒什麽意思,沒有機會臨床鍛煉,專業水平會裹足不前,等等。 一個趙姓醫生說某大學大三的學生,後天要來體檢,他那天要給兒子開家長會,請我代班。我想休息一下,借口後天要陪老婆做定期檢查,加上專業不熟擔心出事故,就推掉了。趙醫生也沒多說什麽。其實專業不熟彼此都知道是托詞,體檢的活是個人差不多都能幹。 臨别的時候,我握着老趙的手說不好意思了,幫不上忙,他說沒關系,大家散去。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情夫的女兒不正是某大學的大三學生嗎?我思慮良久,搖了搖頭,緩緩向家走去。 第二天晚上,老婆站起來乘飯的時候,她凸起的肚子碰到了我的胳膊,我一下惡心得再也吃不下去。匆匆逃回了書房。 我趴在書桌上,羞恥和憤怒,就像分别是阿裏和泰森的兩對鐵拳,輪番将我打得粉身碎骨。 我給老趙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有空,可以替他代班。他很高興,說正愁找不到人,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謝謝。我說不用謝,應該我謝謝你。 那晚,我一夜未眠,終于,我要開始接觸情夫了。 複仇,才剛剛開始。 第一次看到情夫的女兒時,她正在測視力。看着她清轍的眼睛,純潔得像一塵不染的礦泉水,我心中激蕩了一下,頭有些暈厥。這種感覺,是當年我第一眼看到我老婆時,曾經有過的。 輪到我檢查的項目時,我故意說她的身體有些的異常,吓得她不輕,我又安慰她說,隻是些小問題,調養一下就會好的。并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了她,告訴她有什麽事可以找我,當然,借着關心的名義,我也留了她的電話和宿舍地址。 她血液檢測的結果,我當天就拿到了,有些貧血。 其它,沒有什麽問題。 她血液的指标,當天我就打電話告訴了她,聽到貧血後,她有些淡淡的憂傷,但是我對非常感激,因爲她的同學在好幾天後拿到結果。 用關心和建議的借口,我保持了每兩天和她通一次電話的速度。慢慢的,我們就熟絡起來。 一個月後的某個周末,在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我買了一束花和一些補血的營養品到學校看她。她很高興,和我一起吃了晚飯。言詞中,我漫不經心的贊美着她,假裝意外的尋找到了共同的話題,驚奇的發現了一樣的愛好。她笑得天真爛漫,說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臨走的時候,她告訴我可以叫她YY. 我問:是不是最親近的人才這樣叫?她低着頭說:是的。 我說你可以叫我大叔,現在最親近的人也這樣叫。她笑着打了我一下,說,你不老,我叫你哥哥。 這段時間,我仔細研究過她的體檢報告。報告上,血型是有的,根據生日,我推算出了星座。再綜合星座和血型,總結了一下這類女孩的基本性格特征。雖然通過星座和血型判斷人的性格,多少有點虛無缥缈,但是我不想打無準備的仗,而且,我必須成功。 我開始堅持每天給她發短信,首先,我要成爲她生活中的一個存在。 第一天 ‘YY,我這邊下雨了,你那邊下了嗎?注意加衣服。’ ‘沒下。’她回信。 第二天 ‘YY,吃過飯了嗎?’ ‘還沒。’她回信 ‘注意營養,不要隻吃蔬菜。’ ‘知道了,謝謝。’她回信 第三天 ‘YY,今天我買了條紅色的短褲。’ ‘哦,好看嗎’她回信 ‘不好看,很性感’ ‘呵呵’她回信 ‘YY,其實我買了兩條’ ‘哦’她回信 ‘有一條是内褲,呵呵’ ‘讨厭’她回信 第四天 ‘YY,今天和病人吵架了,都怪你。’ ‘關我什麽事?’她回信 ‘上午開藥方的時候正在胡思亂想,把藥方配錯,下午别人找上門來了’ ‘小心點,可是和我有關系嗎?’她回信 ‘YY,我不敢說。’ ‘沒關系,說吧。’她回信 ‘YY,當時我正想着你,在藥方上畫了一條大腿。’ ‘……笑死我了,真的假的?’她回信。 第五天 ‘YY,晚上我想來看看你。’ ‘今天我要回家。’她回信 ‘就看一眼。’ ‘我放學就走了。’她回信 ‘我送你回家。’ ‘媽媽來接我,她看到不好。’她回信 ‘那……好吧,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她回信 ‘睡覺前仔細想我一遍。’ ‘不’她回信 過了一會兒,她又發了一條 ‘睡覺前隻馬馬虎虎的想你一遍。’ 我微笑着合上了手機。曾經接受過心理學系統教育的我,通過若無其事般的層層推進,一隻腳已然踏進了她的心靈。 我給老婆說,最近夜班多,來回不方便,想在醫院附近租間房子。 她說好。自從有了孩子,她就一心一意撲在肚子上。我想,即使有一天我變成了隻蟑螂,她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周一下班後,我到學校去找YY. 她沒在宿舍。我給她發了一個短信,問她在哪裏。她回信說和同學在外面看電影。我沒說自己在學校,隻讓她注意安全。 一直等到快十一點鍾,看見她和另外兩個女生朝宿舍走來。我迎上去招呼她,她很吃驚,問:你怎麽在,我說:順便路過想來看看你,不過,給你發短信的時候就到了。說完,我祝她晚安,轉身走了。她的兩個同學在後面笑。 在路上的時候,收到她的短信:謝謝你來看我。 我回短信:明天我還會順便路過你學校,在嗎? 她回短信:一直都在。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我給老婆說要出幾天差。就在臨城,路途短,開車去。她說:好,注意安全。 我又到醫院附近的房案例中介找了個房子,忙活了半天,中午才到辦公室。 抽了一支煙,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給友好醫院的一個兄弟打電話,請他幫我留個床位。他說:行,現在床位不緊,你不打電話也有的。又問:是不是你們醫院住不下了?我叫他别管,把床位留上就行了,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也不要吱聲。他笑了笑,說:随你大小便。 吃過午飯,我給YY打電話,約好六點半在學校旁邊的濃情咖啡廳見面。 ‘不見不散’,我說。 ‘不見不散’,她也說,我仿佛看見她咬着嘴唇的樣子。 兩點鍾左右,我給YY發短信,騙她說臨時有個重病號,要做手術,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趕到咖啡廳。 過了半天,她才回短信:工作要緊,改天再見吧? 我回短信:我一定會到的,如果第一次約你,我就不遵守承諾,請你一輩子都不要理睬我。 她回短信:好,我會等你。 我回短信:六點半。 她回短信:恩,六點半,不見不散。 我發完短信,關上了手機。 我向醫院請了假,開着車在城裏四處轉悠。我先在理發廳修剪了一下頭發,再到盜版市場去看了會兒黃色光碟,最後在一家小面館裏填飽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六點一刻,我打開手機,給YY打電話,告訴她剛做完手術,正在來的路上,車很多,但我一定會在六點半以前趕到。她說她已經到了,要我開車注意安全。 我把車停在友好醫院的附近,靜靜的坐在車上,抽着煙,冷漠的聽着手機響了五次,都是YY的來電,我沒有接聽。快到七點鍾的時候,我扭轉方向盤,狠狠的向路旁的石墩撞去。 我血流滿面躺在擔架上,被人送進醫院時,給YY發了個短信,說:我出事了,來**醫院。 我躺在病床上,腦袋上纏着繃帶,半個小時後,看着YY失魂落魄的跑了進來,進門之前,視線中的她,差點跌倒在狹窄的走廊裏。她坐在床邊,不知所措的拉着我的手,想要撫慰我,卻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顫抖。 ‘你不用這樣趕的……’過了老半天,她才忍住眼淚說了一句。 ‘男人,’我溫柔的看着她,輕輕的說,‘一定要遵守承諾。’ 聽了這句話,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入我懷中。 我撫摸着她的頭發,我也想哭——但卻是喜悅的眼淚。當情夫把孩子送進我老婆肚子裏,揮舞着綠旗羞辱我時,我也做到了,讓他的另一個孩子依偎在我懷裏流淚。 在我的靈魂深處,目标像燈塔一樣清晰:既然我的老婆能死心塌地的爲他犧牲一切,我也要讓他的女兒心甘情願的爲我奉獻純潔。 YY請假在醫院陪了我兩天。 第一天 我躺在床上,說頭有點痛,她急得要去叫醫生。我拉着她的手,說我就是醫生,你幫我按摩一下頭部就行了。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我。我不停的說:輕點、再輕點……直到最後由按摩變成了撫摸,我才罷休。我惬意的閉上眼睛,開始專注的享受她柔軟的雙手接觸到我的身體的快感。 過了一會兒,我又叫胳膊痛、背痛、腿痛、屁股痛……她聽話的認真撫摸了全身。我也認真的欣賞了她在撫摸我大腿時的羞澀。 晚上,輸液,她沒有走,要了張加床。 第二天 淩晨兩點多,我大叫一聲。她醒來,慌亂中奔到我床前,驚恐的問:怎麽了。我說:心痛,快死了。她吓得哭了起來。我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笑着說:想得你心痛,快想死你了。 她又喜又氣,半天說不出話來,隻用手推打我。我一把将她拉到懷中,吻了下去。她下意識的抗拒了一下,就沒再動彈,緊緊的閉着眼睛。我如癡如醉的吮吸着那雙顫抖着的、稚嫩的嘴唇,就像螞蟻見了蜂蜜一樣陶醉,頭,又有些暈厥。 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初戀時和老婆相依相偎的日子,世上最美麗的太陽再次從我心底冉冉升起,照亮了靈魂中的每一個角落。 這兩天,除了親吻,我什麽都沒幹。 我要一步一步來。 和YY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一有空,我就到學校找她。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壓馬路、說情話和數天上的星星。看得出來,和我在一起,她很開心。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常常會坐在小樹林旁邊的情侶椅上。我喜歡把頭埋在她身體裏,然後深深的呼吸,我想把那處子的芬芳,吸進肺,循環到血液,擴散至細胞,然後停留在記憶中永不消褪。 每次我親吻着撫摸她的時候,她羞澀、恍惚、渴望的眼神都會使我迷醉。 我總會情不自禁的貪婪的吞食着她那甘露般清甜的唾液,或許,我希望它能澆滅我燃燒的仇恨; 我總會不由自主的忘情的攪拌着她那棉花糖般香嫩的舌頭,或許,這可以暫時讓我破碎的心靈被麻醉; 我的雙手,總會堅定的、孜孜不倦的探索着她那顫抖着的、滾燙的身體……或許,隻是或許,我潛意識中希望自己的老婆出軌。 這段時間,我住在出租屋裏,很少回家,基本上也不給家裏打電話。老婆倒是偶爾來個電話,叮囑我回家換洗衣服,少抽煙,不要熬夜什麽的。我總是懶懶的應付着她,平淡得像一頁紙。我在想:是距離産生了美?還是她想回心轉意? 可惜,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提不起興趣。自從認識了YY,我對老婆的感情以跳樓的速度在減退,如果說從前的仇恨中還摻雜着嫉妒和眷戀,而如今,所有的報複,目的單純而清晰:爲破碎的自尊找回尊嚴。 18號,YY的生日。 17號,我要求YY給我一個完整的生日,她問:什麽意思。我說:你一天的時間都歸我安排。她假裝考慮了一下,笑着說:好。 18號淩晨一點多,我給她打電話,說在宿舍下面,讓她帶着身份證下來。她睡眼惺松的下樓,問什麽事。我告訴她生日時間已經到了。我把她塞進汽車,直奔機場。直到登上淩晨三點一刻去烏魯木齊的航班時,她似乎才清醒過來。 到達烏魯木齊後,我們轉乘8 點的航班去伊甯,9 點到達伊甯後,又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十二點半,當她看到美麗的那拉堤大草原時,激動的抱住了我。 我們從草原的左側騎上馬,二十多分鍾後,進入草原*,看到了那拉堤草原最大的蒙古包。 我拉着她進入蒙古包,剛踏上紅地毯,蒙古包裏聲樂齊鳴,十來個哈薩克少男少女一擁而上,向公主一樣簇擁着她,圍繞在她周圍載歌載舞。 YY驚呆了,茫然失措的望着我。我牽着她的手,穿過人叢,走到碩大的餐桌旁,席地坐下,拿出一塊潤綠的和田玉,戴在她脖子上,說:YY,爲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一個月了,祝你生日快樂。 YY眼裏含着淚,緊緊的摟住我。 這一天,在哈薩克人特有的熱情感召下,我們随着他們又唱又跳,一碗碗的喝着略帶着酸味的馬奶子,邊唱邊喝,邊跳邊喝,最後,一起醉倒在氈房裏。 晚上,我們住在蒙古包裏。外面,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美麗的大草原上,裏面,YY安靜的躺在我懷裏。我剝開她的衣服,露出了那比月光還迷人的軀體。看見她緊閉的大腿在我手掌中瑟瑟發抖,我依然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進入,她本能的激烈反應,也體驗到了她原本不想有的抗拒。 當鮮紅的血液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時,形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瓣,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豔麗。我把床單收起來,放進行禮箱裏。 整晚,她像小貓一樣死死的抓住我,倦縮在我懷中,眼眶中全是淚。 那天,我睡得好沉。 終于,第三隻腳踏入了她的身體,這必将成爲她最永久的回憶。 回程途中,經過伊甯河大橋。在落日的餘輝下,橋上有人拉起了手風琴,在歡快的樂曲的指引下,我們看見了一對維吾兒族新人,正走在大橋*。現場聚集了大量參加婚禮的新朋好友和圍觀的人群,說着我們聽不懂的話,在爲他們喝彩和祝福。 YY緊緊的拉着我,向往的望着車窗外的熱鬧場面,快樂仿佛也傳染了她。她把頭靠在我胸膛上,充滿憧憬的說:哥哥,我們結婚,也來走一下伊甯河大橋,好嗎? 我撫摸着她的頭發,輕聲說:好。 她幸福的閉上眼睛,隻一會兒,就睡着了。 從新疆往回飛,比去的時候少用了半個小時。 不到兩點鍾,我們就降落到了本城的機場。拿了行禮,我牽着YY的手,往出口走去。無意中,我在接機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吓得我毛骨悚然。 我讓YY先出去等我,自己趕緊返身往回走,計劃到廁所裏去躲一陣。還沒來得及跨出第一步,一個洪亮的聲音已經大聲叫了起來:姐夫,我來接你啦!随即,小宋高大的身影竄了過來,搶劫似的奪過了我手中的行禮,挽着我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YY滿臉詫異看了看小宋,然後轉過頭,滿懷期盼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是想聽到我說: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可是,我隻能低着頭,畏縮的回避着她那雙滿懷渴望的眼睛。當我面如土色的往外走時,心如刀絞,疼痛得幾乎站立不起,我不敢往後看,害怕一回頭,就會看到她突然昏厥過去 小宋沒開車來,這讓我更加懷疑他來接我的用心。 在停車場取了車(我的車停在機場),小宋坐在前排,YY幾乎是癱軟在後座。 一路上,小宋絮絮叨叨的一個人說着話,他很聰明,始終把話題的焦點集中在我、我老婆和老婆的肚子上。我知道,他用自言自語的辦法,正在給YY介紹着我的基本情況。他的話,像一把把淩遲YY的彎刀,一顆顆射穿我的子彈。我知道,我的卑劣,正在被卑劣的人用卑劣的手法把YY撕碎。 YY開始還咬牙忍着,慢慢的,小聲啜泣起來。汽車後視鏡中的她,雙手掩着臉,渾身顫抖,眼淚從指縫中汩汩的漫出來……她想抑止住情緒,卻讓悲痛最深邃。 我鐵青着臉,恨不得将小宋一腳踹出車外。我一句話也不說,用盡全力踩着油門,汽車幾乎在路面上飄了起來——我需要盡快離開這個人。 把YY送到學校時,她軟軟的,差點走不動路。我想去攙扶她,卻被她厭惡的推開。随着她一步步在我視線中慢慢的模糊,一種即将會永遠失去她的憂慮在我内心中漸漸的強烈。我的眼框,濕潤了。 我把車開出校門,問小宋爲什麽。小宋說爲了報複。我沉默了一會,又問他怎麽知道我的行蹤,他冷笑着說自己是警察,自然會有手段。 我讓他滾下車,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動不動的坐在車上,遙望着圍牆内的女生宿舍樓,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從下午,到晚上,一直到黎明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我到宿舍去找她。不在,室友說是一夜未歸。我滿校園的找她,最後,發現她呆呆的坐在小樹林旁的情侶椅上。我過去抱住她,她一動不動,隻是眼淚刷刷的掉。 我怕她做傻事,一直陪着她。中午,買了盒飯喂她,她把頭離得遠遠的。我把飯硬塞進她嘴裏,她低頭吐掉。勉強喂了她幾口礦泉水,眼淚又下來了,出水口比進水口的流掉大許多。 傍晚的時候,她精疲力竭,躺在我懷裏睡着了。睡夢中偶爾露出一絲笑容,我想,或許她是夢到了從前的快樂時光吧,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心酸。 清晨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又哭。我哄她,她露出厭煩的表情,用手推打我,不要我靠近她,不要聽我說話。由于醫院上午有事,必須要走,我告訴她要走了,晚上再來看她。 她不置可否,可是,當我的手從她肩膀上挪開時,明顯感覺她顫抖了起來,眷戀之情溢于言表,又是刷刷的眼淚在流。 晚上,我再到學校時,同學說YY回家了。 打手機,關機。我給她發了無數個短信,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我往回走的時候,小譚的電話打了進來,說看到我的車了,要我停一下,說幾句話。我把車靠在路邊,剛熄火,小譚就趕到了。 寒暄了幾句,小譚旁敲側擊的追問小姨妹的近況,流露出希望我幫忙約一下的意思。對小宋的厭惡,令我不得不把他的情敵當作戰友,即便那隻是我過去和現在用來報複的工具。 天無絕人之路,小譚的出現,點燃了我将小宋驅逐出生活中的希望。 我明白他對小姨妹不死的情懷,長歎了一口氣,說:你要見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最近,有一個姓宋的警察死纏着她。小譚咬牙切齒的說知道這個人一直在追求小姨妹,從前他們約會的時候,她經常接到這個警察的電話,他們還因爲小宋的存在吵過架。我說:你還不知道,你們分手的事,也是這個姓宋的警察一手策劃的。小譚激動的扯住我,迫切的追問怎麽回事。我搖搖頭,假裝有難言之隐,欲言又止。他急了,突然跪在地上,說:姐夫,你放心,我明白你的處境。你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絕不會出賣你,洩露一個字,我譚**,死無葬身之地。我連忙攙起他,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有關我妹妹的名節,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是一來,我爲你感到不值。二來,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我再隐滿就顯得太不仗義。但是,今天我說的話,我隻當是在對着空氣胡言亂語,你在旁邊偷聽到了。以後就算你對别人說起,我也絕不會認帳。小譚又賭咒發誓,說就算死了,也絕不會對人提半個字。我轉過身,背對他,像自言自語一樣,對着天空說:我有一個妹妹,一直喜歡一個姓譚的小夥子,他們相親相愛,結婚的日子也訂好了。可是,妹妹的同事,一個姓宋的警察,長年糾纏着她。這個警察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就利用出差的機會,奸污了她,并拍下了照片,威脅妹妹說如果不跟他好,就傳播出去。妹妹爲了身譽,迫于無奈,隻好忍痛割愛,找借口和譚姓小夥子分了手,跟了這個警察。說完後,我轉過身,看見滿腔的憤怒,已經讓小譚的五官扭曲了。他惡狠狠的把拳頭砸在汽車上,差點讓汽車變了形。他說:怪不得要分手時,她态度堅決,卻什麽理由也不肯說。說完,他扭頭就走。我正打算抽支煙慶祝一下時,他又奔了回來,站在我面前大聲說:姐夫,我決不會放過這個禽獸的,我發誓。我拍了拍他的肩頭,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鑽進汽車。我一邊踩着油門慢慢向前行駛,一邊冷冷的看着他狂怒的身軀在後視鏡中漸漸遠去一個多月以來,我堅持每天給YY發短信,雖然沒有收到一個字的回複,但是偶爾翻翻已發信息,回顧自己留下的心路曆程,在惘然若失的挫敗感中,也有一種淡淡的滿足。我也每天給YY打電話,毫無例外,傳來的都是移動冰冷的女聲:用戶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我狠狠的罵了一句――我想,這個聲音所屬的女人,一定被無數的陌生男人在心裏糟蹋過。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兩個月了。YY那邊始終音信全無。我也到學校去找過幾次,每次,YY的同學都告訴我:不在。每次,她們冷漠和蠻橫的态度,都從這兩個字中穿越過來,像利箭一樣射在我胸口,傳達着她們對我深深的不屑和憎惡。這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通常,我不太在乎别人恨我、罵我、甚至打我。我害怕的是别人看不起我――這比淩遲還讓我難受。從那時起,我就沒再發短信,也沒再打電話,我開始考慮放手了。一個周末,我給老婆打電話,告訴她我中午回家,帶髒衣服回家洗,拿幾件幹淨衣服走。回家後,先跟嶽母請安,然後和老婆說了幾句話。我告訴她最近醫院很忙,在出租屋裏休息得比較好,那裏一切也都方便。老婆要我注意身體,沒多說什麽。吃午飯的時候,餐桌上擺滿了菜,原本以爲還有客人要來,仔細一看,都是我喜歡吃的。扒了兩口,我又躲進書房。半個小時後,保姆進來拖地,我随口問了幾句,才知道飯菜是老婆特意安排的。下午,我去交手機費。辦完手續後,忽然想起去新疆時YY沒帶電話,她埋怨過都快欠費了。我沉思了半天,一個的念頭冒了出來。我馬上給她撥打電話,還是關機的聲音,并不是欠費和報停的提示。我确定了一件事:YY在我們分手後,還在繳納手機費――YY是全球通,有座機費。我坐在移動營業廳裏,開始仔細分析導緻她這個奇怪舉動背後的想法。首先,我确定另一件事:YY整天關機,是因爲不想面對我。那她繳費,是不是也是爲了我呢?既然整天關機,這兩個月,别人通過這個號碼也聯系不上YY,可她爲什麽不放棄這個號碼,卻還在每個月繳費呢?如果決意和我斷絕,把手機報停不是更幹淨嗎?――可是她沒有這樣做。我開始有些心花怒放了,我猜,那是因爲她爲了看我的短信,才保留了這個號碼,因爲屈辱,她不願接我的電話;因爲思念,她想看我的短信;這樣做,可以将自己保護起來,不用去直面思念和屈辱的矛盾。 我開始确定第三件事:她是想我的。推導出這個可能的結論,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幾乎從營業廳的椅子上蹦起來。爲了證實我的推測,我沖出門去,買了張公用電話卡,開始不間歇的給她打手機。關機……還是關機……似乎永遠是關機……我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重撥鍵――我知道,她要看短信,一定會在一天中的某個時間開機。淩晨一點多,終于,手機接通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我耳中。我拿着話筒的手顫抖了――内心的激動,猶如看到一朵久已枯萎的玫瑰,突然間在眼前綻放開來。電話通了很久,YY才接聽。我知道她在猜測和猶豫。‘YY……’我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麽。電話那頭,她像墳墓一樣的安靜。過了兩分鍾,她把電話掐斷了。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我很想你。半晌,她回了一條:大叔,如果有來生,我願意……想你。我又發短信:YY,我會離婚的,一定。這次她回複得快了一點:你還在繼續騙我。我又發短信:如果我騙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過了半天,她回:天氣預報,明天下雨。我想了想,發了一條短信:如果明天出太陽,說明老天也在憐憫我們的愛情,改變了下雨的主意。如果明天出太陽,你會順從天意,原諒我嗎?她回了一條:老天不會憐憫你,明天一定會下雨。我又發短信,執意問:如果明天出太陽,你原諒我嗎?她沒有再回。那天晚上的後半夜,忽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我站在出租屋的陽台上,傻傻的站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才絕望的回屋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睜開眼,就看到了一縷陽光,像天使一樣落在我的被子上。我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當時,我真以爲是蒼天有眼,冥冥中在默默的同情着我的遭遇,寬厚的賞賜給我一份新的感情。後來我才知道,老天是如此的惡毒和無情,他刻意制造的天意,其實是爲了更盡興的玩弄人生悲劇。下午,我到學校找到YY.吃飯的時間,我堵在食堂門口,遠遠就望見了她的身影,我朝她走去。看見我,她轉身就跑。我追上去拉她,她掙脫開,繼續朝着宿舍的方向跑。我快步奔上去,擋在她身前,一把将她攬入懷中,死死箍住她的腰身。她揮舞着雙拳捶打了一陣,最終全身乏力,頭搭拉在我肩膀上,抽搐着哭了起來。晚上,我強拉着她一起吃飯。我許下了無數的承諾,她流下了無盡的眼淚。那天,等我想起送她回學校的時候,已經進不去了。我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約好各睡各的。半夜,她鑽進我的被子,從背後緊緊把我抱住,用牙狠狠咬我的肩頭。我翻轉身,把她剝得精光,迅速進入,下面已經濕滑得一塌糊塗……那天早上,當我第四次癱軟在她身體裏的時候,她把全身氣力集中到尖利的指甲上,在我背上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從那以後,爲了彌補一些虧欠,我開始帶着她到一些老婆不熟悉的朋友周圍走動。有一天,我帶着YY去參加一個林姓朋友的生日宴會。酒過三巡,大林把我拉到一旁,手搭在我肩上,神秘莫測問我和YY什麽關系。我坦誠的告訴他是戀人關系。他把大姆指豎起來,誇張的揚了幾下,說:你真行,把省**廳副廳長的女兒搞成情人了。我這才知道,情夫調到省廳了。大林以前是我的病人,一直在做橋梁工程,發展得不錯。平常大家都忙,我們聚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自從知道我和YY的關系後,他對我明顯的恭維起來,走動頻繁了許多。一天,大林又邀我吃飯。席間,他說有一個工程,項目比較大,其它環節他都差不多打通了,但卡在Y 廳那裏,軟硬不吃,估計投标的時候會有麻煩。他喝了一口酒,問我能不能幫忙。我心中一動,想了想,答應試試。臨走時,他給我交底,用手比劃了個數字,意思是不超過這個金額就可以辦。我說:可能要花些時間,他笑着說:欲速則不達,不急不急。夜裏,我想了很久。情夫還值不值得報複?傷害了YY怎麽辦?最後,我告訴自己是個男人,是個堅毅而果決的男人,借着酒精的麻醉,終于說服了自己。第二天早上,我給YY打電話,說想見她父母。電話裏的她吃了一驚,問爲什麽。我笑着說要争取讓她父母支持她嫁給一個平凡的已婚大叔。她在電話裏嘲笑說我已經瘋了,還說别以爲我能讓她瘋狂,就以爲能讓全世界瘋狂。直到挂電話的時候,她還以爲我隻是在開玩笑。下班後,和YY一起吃晚飯。我又說要見她父母。她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告訴她不是以傳統的形式見面,我會用陌生的身份赢得她父母的好感。她有些好奇,問:什麽陌生身份?我說:鋼琴課老師。YY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我一邊幫她夾菜,一邊給她講計劃。我讓她回家給父母說想學鋼琴,這樣自然就會請鋼琴老師。而我,正好是彈鋼琴的業餘高手,輔導她和愚弄一些門外漢,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她的家門,逐漸在她父母心中樹立自己專業華陀和業餘鋼琴王子的光輝形象,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再把我們的關系公布于衆,這樣也便于他們接受。等我講完自己的計劃,YY開心的笑了,甚至開始崇拜起我的智商和浪漫來。在讓YY啓動這個計劃以前,我花了些精力處理細節問題。首先,我在YY家附近轉悠了兩天。我幾次假裝偶然的碰到情夫,看見我,他沒有任何不安或錯愕的反應和表情,這讓我确定他并不認識我,老婆也沒讓他看過照片。其次,我弄了些假的專業證件和身份證。畢竟,我彈鋼琴隻是業餘愛好,沒有任何證書。這裏遇到一個小小的麻煩,就是向YY解釋我改名換姓的問題。我告訴她這也是真名,小時候随母姓的名字。近兩年我才随父姓唐,覺得以前的名字不好聽,又改了名。正好身份證丢了,以前的身份證還在,就用回以前的名字。她将信将疑,頗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嘟嚷了兩句,還是按我的意思辦了。這期間,YY向母親提出了想學鋼琴的願望。在面試的時候,她用各種借口拒絕了幾個父親找來的音樂老師。最後,YY向母親謊稱一個同學曾經推薦過自己的鋼琴老師,既然現在找不到合适的,不如把這個老師叫過來看看。YY的母親同意了。終于,在一個周末的晚上,化名爲林**的我,邁着走向勝利的步伐,忐忑不安的踏進了情夫的家門。情夫的家,布置得很有雅緻。剛進屋的時候,讓我渾濁的心靈産生一種突然被抹去灰塵的感覺。YY和她母親在客廳等我,情夫不在家。臨行前,YY曾囑咐過我,她母親是個冷淡刻薄的人(比樓上的有些婦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很不好相處。常常有客人言語不甚,被當場驅逐出門。YY說:因爲和父親關系不好的緣故,母親也極度排斥男人。這些話,讓我對這次會面,産生了不少的心理壓力。其實,YY的母親有個不錯的名字,蘭雨。第一眼看起來,也不像YY說的那樣冷漠――雖說歲月摧人,她眉宇中已經漸露風霜的痕迹,卻依然藏不住隐約間那份婉約的風韻。我心中暗罵情夫豔福不淺。不過幾分鍾之後,我就開始體驗到情夫的不幸。一坐下來,這個女人就像審查罪犯一樣,仔細檢查着我的履曆。她時不時的擡起頭來,先用充滿不信任的目光掃視我一遍,然後,冷不丁的、用居高臨下的語氣,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問題。最終,當她閉上眼睛,躺在**上,像木乃伊一樣聽完我的一曲演奏後,擺了擺手,連眼睛都沒睜開,冷冷的說:你不合适我家YY,你,可以走了。我驕傲的自尊被她打成了粉末,傷心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連那些僞造的資料都沒心思收拾,就走出了客廳。當我準備跨出大門,迅速消失的時候,還聽到她對着我背影進行嘲諷的聲音:你真的學過鋼琴嗎?随後,傳來一陣她不屑的笑聲聽到這話,我的憤怒超越了理智和仇恨。我返身回到客廳,指着牆上的一幅字畫說,對着她大聲說:婆婆,你真的看得懂這幅畫嗎?挂着張最劣等的海瑞僞作,是爲了展示你最劣等的鑒賞力嗎?說完,我把那幅字畫一把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YY的臉都吓白了。她倦縮在**的角落裏,偷偷向我搖手,示意我趕緊走人。她母親卻輕輕哦了一聲,古墓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生命的迹象。她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子,緩緩說:這是YY的父親挂的,原本就知道是赝品。我一直反對在牆上塗鴉這些垃圾,但是她父親爲了向往來的官僚彰顯心迹,執意要這樣做。來家裏的客人,都昧着良心恭維,說這是真品。隻有你,還算誠實。你把它撕了,雖然有些魯莽,但是我心裏很高興。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心裏想,怨婦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你想拍她馬屁的時候,她會給你一記馬腿,你想給她一記耳光,她反而還你一個擁抱。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上。問我一些關于文物鑒賞的問題。禍兮福所至,福兮禍所依。世上的循環就這麽奇妙。我們的談話迅速從字畫上延伸出去。随着交流的深入,我越來越驚奇的發現,穿過她厚重的盔甲,YY副處級的母親,竟然像一些附庸風雅的被抛棄少女,以及某些故作高深的滅絕師太一樣,崇尚着古典文學。她喜歡七律,還特意從書房中找出幾首近期的創作給我欣賞。我也咬着牙,把自己當年用來追求校花,但長期被她用來當廁紙的舊詩背誦出來。時隔久遠,YY的母親聞不到廁所的味道,頻頻拍手稱快、對韻律和意境贊不絕口。眼神中對我更多了幾分期許。鋼琴老師的事情也引刃而解――或許在女人的心裏,是非對錯,總是留給情緒來作判斷。雖然達到了目的,卻和計劃的步驟大相徑庭,這讓我有點看不起自己。第二天,YY來電話,說昨晚我走後,母親興奮了許久,說我很有意思,叫她婆婆。YY,給你唱首舊情歌吧: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紅玫瑰晚上,陪YY看電影,是一部愛情悲劇。散場後,她哭得鼻涕眼淚不分,站在放影室門口的通道上,用小腦袋抵住我的胸膛,蹭了我一身,還不許擦。我告訴她電影都是假的,說這樣不好,别人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她哭得更厲害了,說你就欺負我了。我沉默不語,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一手攬着她的腰往外走。到了大街上,看到兩旁的燈紅酒綠,她似乎才從電影中緩過勁來。我們牽着手,走到區*廣場。廣場上很熱鬧,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一些小朋友在滑旱冰。她拉着我走到廣場*,讓我坐在花台上,吩咐我不許動。然後,她站在一旁,攔住一個學生模樣的路人。YY把手機交給他,跟他說了些什麽。說完話,她跑過來坐在我腿上。我笑着說你幹什麽,當着大叔的面勾引帥哥,還要不要大叔活啊?她也不理睬,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狠狠的吻了下去。她的深情透過燃燒的嘴唇感動着我。我緊摟着她,渴望能重疊在一起。我咬着她的下唇,同樣激烈的回應着……仿佛在那一刹那,世界固化成了愛情。我們陶醉在彼此的氣息裏,久久不願分離。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的眼中隻看到她;在喧嚣的廣場上,她的心裏隻有我。我們雙方都确信當學生笑着把手機還給她時,YY面帶羞澀的說了聲:謝謝。YY翻動手機,把照片設置成屏幕保護和來電顯示的畫面。完成之後,她歡喜得又蹦又跳,纏着我給她打了幾十次電話。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假裝無意中問她,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會怎麽辦?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YY迅速放開我的手,沉默着,低頭快速往前走。走到宿舍樓下,她才說:我永遠不會傷害你。說完,她跑上了樓。到YY家去的次數多了,和蘭雨也熟絡起來。起初叫她蘭處,她不喜歡,笑着說還是叫婆婆好聽,我說天下哪裏有這樣清麗動人的婆婆,還是叫蘭姐吧。她斥責我輕薄,嘴角浮出一絲淺笑。我通常是晚上6 點至10點這個時間段去YY家,但隻碰見過一次情夫,他很少在家。我從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時候,就曾經對老婆的品味感到過羞辱。雖然從古到今,男人的容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關鍵,但我還是疑惑,醜得匪夷所思的情夫爲什麽能讓老婆對我産生審美疲勞。難道僅僅是因爲那頂沉甸甸的官帽?情夫矮小,消瘦,眼睛突出,但是肚子很大,遠遠看去,像隻正在鬧饑荒的癞蛤蟆。碰見情夫的時候,他正往外走,一邊還在不停的講電話。看見我,他點點頭,連步伐都沒有稍加減緩,就出門了。第一次和情夫交鋒的情景,就在他對我視若無睹的狀态下結束了。這個情節一直讓我很抑郁,當初發現老婆出軌時,幻想中和情夫對決的場面是在華山之巅,一個掌握屠龍刀,一個手持倚天劍,各用絕世武功,打得天昏地暗……雖說勝負難料,卻也浩氣長存。然而,現實無奈得很,無奈得就像一隻夢中變成了鳳凰,剛睡醒就被當了下酒菜的母雞, 還好,和蘭雨的關系發展得很順利,相信拿下隻是時間問題。我想,我會戴着淺綠色的帽子進來,戴着深紅色的帽子出去7 號,老婆的姑父去世。她姑父是商人,在當地參股經營一家一汽大衆的4S店。一早,老婆給我打電話,約好晚上一起去參加追悼儀式。晚上,我回家接老婆。開車至臨城,到她姑父家時,院落裏已經停滿車,靈堂擠滿了親朋好友。走進靈堂,我一眼就看見小姨妹,她正背對着我們,和表哥一起在整理挽聯。我告訴老婆,她妹妹已經來了,在那邊忙。再看過去的時候,小姨妹正好轉過身去清理冥紙,老婆的視線被她表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我四處張望,老半天,也沒尋找到小宋的蹤影。這時候,小姨妹已經看到我們,她走過來,拉住老婆的手說話,沒有招呼我。從她們的交談中,我判斷出姐妹倆已經很久沒聯系過了。我點燃一支煙,走出靈堂,繼續四處尋找小宋,在确定他沒有來之後,我又回到靈堂。我站在老婆身邊,靜靜的聽她們談話,我知道,老婆一定會問到小宋的情況。果然,老婆問:小宋怎麽沒來。小姨妹沉默不語。我覺察到她眼角的餘光朝我輕微的掃視了一下,才聽到她說:他在準備婚禮的事。老婆吃驚的問:要結婚了?怎麽沒聽你們說起過?小姨妹說:才決定的。回家的路上,老婆壓抑不住興奮,自言自語的說了許多話。她對小宋贊不絕口,說小宋追了妹妹那麽多年,一路坎坷,還好蒼天有眼,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沒有搭理她,默默的開着車,心中滿是狐疑。因爲提到結婚的時候,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剛死了老爸的表哥還凄苦。一周後,我收到他們的結婚請柬。請柬是用特快專遞寄到醫院來的,日子定在下個月18號。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又閃現過出一個疑問:既然下個月14號才結婚,那天,在葬禮上老婆問小宋爲什麽沒有到,小姨妹爲什麽撒謊說他在準備婚禮呢?回到辦公室,我給小姨妹打電話,告訴她我收到請柬,又說些祝他們百年好合之類的套話。她在電話那頭淡淡的,好像是在聽我說别人的事,時不時還冷笑幾聲。我越發覺得奇怪,就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她幽幽的說:那你晚上過來一趟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晚上,我去接小姨妹。她穿了便服,還略施了些粉黛,隻是神情冷峻,像交警一樣給我指路,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肯說。汽車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醫院的停車場,小姨妹領着我進入皮膚科的住院區。推開509 號病室的門,我赫然看見,小宋下身纏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我走進去時,小宋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還是正在睡覺。我站在病床邊看了看,根據繃帶的位置和輸液的藥品,基本判斷是生殖器被化學物品燒傷。我吃驚的轉頭去尋找小姨妹,她正冷冷的看着我。我問她是怎麽回事,她反問說你不知道嗎。我想起了小譚,又問:是小譚嗎?她點點頭,平靜的說:小譚往他下身潑了硫酸。我追問小譚在哪裏,她不回答,卻轉過身去,流下了眼淚。過了一會,才說:姐夫,真的是你嗎?我顫栗了一下,手足有些無措。我從她身邊走過,想推開病室的門,沖出門外。她一把将拉住我,默默的牽引着我穿過走廊,坐電梯下樓,來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裏。‘小譚襲警,是重罪,已經在看守所了。’小姨妹站在我旁邊,像對着空氣一樣說。‘哦’我說。‘我去看過他,他把你說的話告訴我了。’她繼續說。‘哦’‘其實我一直沒有和小宋好,那天帶在媽媽的生日宴會上,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撒謊了。’她又說。我有些吃驚,沒哼聲。‘他一直喜歡我,很多年了。’小姨妹又說。‘我們都知道。’‘如果審訊小譚,你也逃脫不了教唆的罪名。’小姨妹說。‘恩’我面無表情。小姨妹轉過身望着我,眼眶裏淚光漣漣,她大聲說:“要保住你,隻有保住小譚。要保住小譚,隻有讓小宋不起訴,說是誤傷。‘她的眼淚流了下來,空氣像被悲傷凝固了一樣。過了好一會,才又聽她說:”小宋同意了,條件是和我結婚。’聽她說到這裏,我激動了。我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使勁的搖晃。我罵她傻,是個蠢貨。我大聲告訴她爲了我這種壞蛋,這樣幹不值得,我說我絕不會讓你和那個廢物結婚,死了也不會。她抹了眼淚,笑了笑,說:“前天我們已經注冊了,擡着擔架去的,因爲小宋不放心,關在看守所裏的時間有限制,等不到婚禮,小譚就會放出來。‘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不管怎麽樣,能聽到你這樣說,我心裏很高興。’過了一會,她擡起頭,淚眼望着星空,悲傷的說:你是很壞,可是我愛你。我一把抱住她,大哭起來。有一段時間,我一想起小姨妹就覺得心痛,感到自己不是男人。當知道一個女人爲了你的自由犧牲自己的幸福時,那份沉重,直讓人喘不過氣來。每次抱着YY的時候,我内心都泛濫着對小姨妹深深的愧疚。而情欲的沖動,更讓我判斷出自己是個自私貪婪的龌龊小人。有一段時間,我刻意和YY疏遠,我借口值夜班,做手術,開會,一次次拒絕着她的約會。在我内心深處,渴望用孤獨的忠貞來回應小姨妹痛苦的人生。可惜,我還是做不到,我堅持不了,因爲YY的每一聲哭泣,都會撕裂我的心扉,YY的每一滴眼淚,都會淹沒我的靈魂。這是理智和感情的一對矛盾。我曾經找過小姨妹,希望她和小宋分手,和我在一起。她說一切都晚了,姐夫,下輩子吧。其實我也知道,老婆、小宋、甚至YY,都是我們内心和現實中無法逾越的障礙,這些障礙,都和愛糾結在一起。沒有對錯與否,隻有先來後到。唯有仇恨,可以令我忘記一切。當老婆越發深情的撫摸着越發凸顯的肚皮時,仇恨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我愛YY,我愛小姨妹,我甚至還愛着老婆。但是,我最愛的是我自己,我破碎的自尊注定了要用她們傷口的血液作粘合,要麽我繼續破碎,要麽我愛的人破碎,我選擇了後者,這是一出悲劇。太對不起大家的倫理道德了,終于,我發動了對蘭雨的第一波進攻。采取正式行動前,按照慣例,我開始收集進攻目标的信息。經過無數次的聲東擊西和旁敲側擊,從YY和蘭雨本人處,我基本掌握了蘭雨的感情經曆和性格特征。蘭雨,書香門第,有一定的才華,在某局任财務副處長,屬于閑職。年輕時貌美孤傲,自視甚高,排隊追求的人絡繹不絕。當初,情夫在追求者隊伍中的名次遠在太平洋,屬于隻等着被淹死的角色。後來不知用上了什麽手段,他插隊到了前排,日漸受到青睐。兩年後,情夫使上了吃奶的勁,終于扒開了她的石榴裙。結婚當年,生了YY. 結婚當年生子,雖然也平常,但是生産的時候,情夫和蘭雨的年齡都很小,這就多少有點奇怪。我推測是情夫耍手段逼婚:在婚前霸王硬上弓,讓蘭雨未婚先孕,再攜子逼婚。随着歲月的流失,情夫的權勢日漸趨重,受到的誘惑更是成倍增長。蘭雨和他的關系由激情走向平淡,又從平淡走向緊張,最近兩年,情夫多次提出離婚,蘭雨沒有同意。于是,情夫開始早出晚歸,或是早出不歸,基本屬于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可以想像,從驕傲的公主變成窩囊的棄婦,蘭雨的心理落差會有多大。這應該也是她排斥男人和冷漠刻薄的主要原因。所幸,蘭雨對我并不排斥,甚至讓我感覺到,似乎她喜歡跟我說話和親近。我想,還是那句話:越是堅韌的盔甲,下面的身軀越是柔軟,就像烏龜的殼。蘭雨和我,都是烏龜,我們的區别在于:她的殼下面,或許是柔軟的身軀,而我的殼下面,是一顆冷酷的心。在這些資訊裏面,關于情夫最近兩年多次提出離婚這一條,讓我十分詫異。首先,這說明老婆和情夫偷情至少兩年了。而我們的婚姻還不到四年,老婆的深沉讓我感到恐懼。其次,我原本以爲情夫不會爲老婆作任何一件有損前途的事,當然更不會離婚。看來我還是太主觀,忽視了愛情的力量。這既堅定了我複仇的決心,也敦促我加快複仇的節奏。我要趕在情夫成功離婚之前解決這件事。否則,情夫離了婚,老婆勢必也會提出離婚。這樣,戴着綠帽的我還會被抛棄,這相當于在我的綠帽上再插一根綠花翎,表示在綠色的世界裏,我還有職稱。27號,從YY處得到一個信息,蘭雨下周去海南開會,逗留四天時間。我小心翼翼的打聽到了開會的地點,是在**酒店。在蘭雨動身的前一天,我提前到了海南,住進那間酒店。酒店靠海,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沙灘上的太陽傘,也能聞到空氣中鹹濕的味道。第二天中午,蘭雨到了。她一個人提着行禮箱,先去設在酒店大堂的會議接待處簽到,再到總台領了房間鑰匙。下午她一直沒出門,在房間休息。晚上是歡迎晚宴,可能喝了點酒,她臉上有些紅暈。在她跨出宴會廳大門的時候,我假裝正在思考問題,低着頭,從她旁邊走過。我要讓她主動招呼我,這樣,在潛意識中,她才會确立此次相逢是偶遇。‘林老師,你怎麽在這裏?’果然,她叫住了我,有些驚奇,也有些驚喜。‘蘭處,你怎麽在這裏?’我轉過身,露出同樣驚喜的表情。‘别叫蘭處,叫蘭姐。’她糾正我。‘别叫林老師,叫林醫生。’我糾正她。我曾經告訴過她自己是專業醫生,業餘老師,她老是改不了口,跟着YY叫。她愣了愣,随即笑了起來。我騙蘭雨說醫院有些事,是來海南出差的。她告訴我來這裏開幾天會。我笑着說:開會是假,組織旅遊是真吧?她默認了,說:組織旅遊談不上,明天就上午開半天會,其餘的時間自由安排。我說:真巧,醫院的事情明天上午也能辦完,下午我們去海邊遊泳吧。她猶豫了一下,有些勉強的說:好啊!這晚的會面隻持續了不到十分鍾,我就借口有事上樓了。落實了明天的行動,這晚我睡得很安穩。第二天吃過午飯後,我們去了沙灘。蘭雨說不會遊泳,就在沙灘上走走算了。我說來海南一趟不容易,不下水太可惜了,就在海邊泡泡。她去更衣間的時候,我買了個鮮紅色的充氣遊泳圈。蘭雨喜歡紅色。蘭雨的身材很好,穿一身紅色的遊泳衣,像少女一樣婀娜。剛出更衣室時,還有些害羞,可能是很少穿泳衣的原因。我把遊泳圈遞給她,她笑了笑,說:謝謝。生活在内陸地區的人對大海的向往,是沿海城市的居民無法想像的。凡是臨海的城市,從小時候起,就在我們思維中留下了美麗和浪漫的痕迹。大海、雪山、草原,都是支持着我們童年精神世界的童話故事所依賴的環境,成年後,能夠親曆童話故事中的環境,會讓我們部分感覺到實現童年夢想的幸福,和重溫童年生活中純真無邪的記憶所帶來的快樂。我是這樣,蘭雨也是如此。我站在岸邊,看着她坐在紅色的救生圈裏,漂浮在藍得泛綠的海面上,仿佛是看到了遼闊草原上一朵豔麗的鮮花,又像是眼前出現了平靜海面上燃燒的一團火焰。在那一瞬間,我迷惘了。爲了實現今天的目标,我遊到蘭雨的身邊,拽着救生圈,把她拉回了岸邊。我說:教你遊泳吧。她害怕,不太願意。我告訴她在大海裏自由搏擊的美妙,那是一種心靈的飛翔,她有些向往。雖然明知道要體驗這種美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還是答應試試。教蘭雨遊泳并不是目的,盡可能接觸到她的身體才是關鍵所在。第一次,當我在水中用雙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身時,明顯感覺到她微微的抽搐。我心中笑了,蘭雨很久沒碰過男人了。在碧藍的海水中,我肆無忌憚的撫摸着她的腳,後背和大腿,甚至是若隐若現的胸部,我也頻頻觸擊。有時,我假裝無意中和她纏繞在一起,沉下海底,她驚恐的緊緊抓住我。――此刻,我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一件遊泳衣。蘭雨在水中撲騰,此刻,在天空和海水間自由的呼吸,才是她唯一的目的。而我對她有意無意的輕薄,即使她心中明白,也騰不出精力來做出反應。晚餐,她又累又餓,狼狽不堪的吃了很多東西。當一個女人在你面前無所顧忌時,我明白她内心那層親近的含義。吃完飯,互道晚安,回房休息。臨别前,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痕迹。終于,完成了第一波沖擊。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我到蘭雨的房間,叫她吃飯。關門時,我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堅決的推開。我無奈的朝電梯的方向走,後面傳來她冷冷的聲音:林醫生,請自重。吃飯的氣氛有些難堪,和昨天不可同日而語。剛才的事情都沒有再提起,卻像一根魚刺卡在了彼此的脖子裏。飯後,蘭雨上廁所,我去賓館的商場買了點東西。下午,又去海邊,她拒絕再學遊泳,一個人在沙灘上曬太陽。過了一會兒,她把遊泳圈放在門外,一個人去了更衣室。我走到遊泳圈跟前,用大頭針在上面輕輕刺了一下。這時,我想起了東方不敗。幾分鍾後,蘭雨拿着遊泳圈撲進海裏。我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看着那團紅色的火焰往海洋遠處飄去。大概不到十分鍾時間 ,随着遊泳圈不斷的漏氣,蘭雨開始在海面上手忙腳亂,眼看着就要沉下去。我扔掉煙頭,從容不迫的站起身來,向海邊走去。當我帶着她再次回到岸邊時,她還在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攀住我的身體,仿佛一松手,就會失去生命。晚上,我們睡到了一起。如果可以屏蔽記憶,我甯意把蘭雨這一段沉封起來,讓它永遠活在化石裏。然而,你最想忘記的事情,卻在你拼命想擺脫的過程中,産生了重複記憶。就像一道醜陋的疤痕,在反複的擦刮下,不僅沒有消褪,反而留下了永久的印記。蘭雨如同一道分水嶺,讓我無法回頭。雖然從前的行爲也彌漫着卑鄙,但或許還殘留着少許的浪漫和正義,但如今,當我把道德和良知按倒在跨下Q B之後,就隻能朝着摧殘和自殘的道路走下去。我曾經矛盾過,爲了YY,計劃是否能夠繞過蘭雨,讓我既能奪回尊嚴,又能守住愛情。可惜,要保證萬無一失,就不能沒有蘭雨。在尊嚴和愛情之間,我隻能二選其一,毫無疑問,我選擇了前者。在海南剩餘的兩天時間,我們幾乎都呆在床上。蘭雨的身體,像一把在黑暗中被我引燃的火炬,迸發絢爛的光芒,照亮了我 ,也讓她自己燃燒得酣暢淋漓。女人的理智,在到達心裏的路被打通之後,就會變成一團漿糊。不久以後,蘭雨開始憂慮我對她的感情,而我,卻暗示和她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從海南回來後的一個星期天,我打電話給蘭雨,約她見面。她很高興,說:想我了?我說:不僅想你,還想你幫個忙。她問什麽事,我告訴她見面再談。就此,在經過漫長的外圍清理之後,我拉開了主攻情夫和老婆的序幕。4 號下午,我給大林打電話,問他見過蘭雨沒有,他說見過,而且印象深刻。原來春節的時候,他曾經去過情夫家裏,想塞點紅包聯絡一下感情,結果被蘭雨轟了出來。我讓他晚上在**酒店訂個包間,另外交代了些事 ,讓他不要露餡。畢竟是在江湖中沉浮多年的商人,經曆過許多事,大林不動聲色,也沒問爲什麽,隻在電話裏笑了笑,說:聽你安排。下班後,我開車徑直去蘭雨的辦公室樓下。十分鍾後,看到她神采飛揚的走過來。她上車,抱了抱我,開玩笑說:林醫生,你準備把我拐賣去哪裏?我笑着說比拐賣還慘,去了就知道。到了酒店,停好車。進到包間的時候,看見大林笑容可掬的站起身。我給蘭雨介紹說大林是我堂哥,蘭雨禮貌的笑了笑,和他握手,似乎她已經忘記曾經見過大林。但我注意到,她神情中還是有些不高興,可能是因爲我沒有事先告訴她有陌生人在場的原因。 莋鍺筘筘⑥㈢㈠⑦㈡吃飯的時候,大林很殷勤,忙着給蘭雨加菜添湯。大林經常在酒桌上周旋,搞氣氛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講了不少笑話,滿含辛酸的叙述起自己的創業史,後來還向服務員要了把二胡,拉起了一首《二泉映月》。席間,我向蘭雨提大林工程的事。面對着大林炙熱期盼的目光,蘭雨把話題叉開,沒有做任何回應。她不溫不火的說笑着,還喝了兩杯紅酒,始終保持着自若的表情。吃完飯,大林邀請去唱歌。蘭雨拒絕,說有點頭暈,想早點回家休息。大林和我們揮手告别,自己開車走了。大林走後,蘭雨說:我見過你堂哥,他來過我們家。我說:知道,被你攆了出去。我們挽着手漫步在江邊的林蔭道上,蘭雨又說:你讓我幫忙,就是因爲你堂哥工程的事?我說:是,前天碰到大林,無意中提起在你家當音樂老師的事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情,他說正好有點事要麻煩你們,問我能不能請Y 廳吃飯。我自然請不到Y 廳,但是又好面子,就對他說:Y 廳忙,不容易約上,但請他老婆吃飯沒有問題。蘭雨靠着我,一邊走一邊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幫忙是一定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夫妻的狀況,我的話他多半不會聽,我隻有盡力去試試。我說先試試吧,不行再想别的辦法。蘭雨說也隻能這樣了。走了一陣,她忽然笑了,說:剛聽到你說大林是你堂哥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到我家來當音樂老師,和我好,都是爲了得到這個工程搞的陰謀,你說,我的想法是不是特别恐怖啊?說完,她爲自己的想法感動不可思議,把頭靠在我胸口,哧哧笑了的起來。我吓了一大跳,把她的腦袋挪到肩頭上,我害怕她聽見我心髒突突跳動的聲音。我長吸了一口氣,壓抑着内心的情緒,才笑着說:你去當恐怖份子都不用化裝了。 事情在按計劃進行,我耐心等待着蘭雨的消息。我毫不懷疑蘭雨會竭盡全力,但對她能讓情夫妥協,我并不抱多大希望。欲速則不達,這是個複雜的過程,需要些時間來消化。現在做的隻是讓情夫知道她老婆想要什麽——蘭雨想要大林做這個工程。這個目的可以達到,我很确定。- 在這期間,嶽母給我打電話,埋怨我長時間不回家,又說老婆胎位有些不正,讓我多回家看看。我在電話裏敷衍她,說醫院搞擴建,調了一批人到外地。現在本院人手不夠,事情又多,成天忙得跟總理似的,有空我就回家等等。其實,醫院的領導也批評過我好幾次,都是關于病人投訴多和經常請假的問題,我口中應承着,說下不爲例,卻也沒放在心上。- 周四,收到YY一條彩信,是我們在廣場接吻的照片。過了一會兒,又收到一條:大叔,YY想你了。- 我忍住了,沒有回複。我已經很久沒和YY見面了。- 自從和蘭雨發生過關系以後,一想起YY,我的心就像被泰山壓住了一般沉,被鋼爪勾住了一般痛。那份沉痛,常常讓我從噩夢中醒來時,還心有餘悸。- 出于這個原因,我找借口向蘭雨推掉了每個周末的鋼琴課。我開始躲着YY,不見面,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我想從她生活中完全揮發,我渴望在她的心中,我們的過去,隻是一滴眼淚。因爲我們的愛情,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她會忘記我的,我相信。忘卻的過程很痛苦,但時間可以使一切淡泊,或許多年以後,凝重的痛苦就會融化成水,化作記憶中一汪美麗的清泉。我希望這個時間,隻有一瞬間,這個多年,隻要一天。- 下班後,我去一家小面館吃飯,要了一瓶青島啤酒,一份青椒拌面。吃完飯,我到醫院附近的逛夜市,買了幾本盜版書和一些水果。- 逛到八點半,爲了看九點的球賽,我開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這晚,我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卻不知道爲什麽。- 穿過廣場,當我拐進一個燈光昏暗的胡同裏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啜泣聲。我心中一緊,停住腳步,回頭一看:YY正站在胡同口的路燈下,淚流滿面。- 原來,她跟了我一晚。我走過去,緊緊抱住她。- 抱住她,隻在一瞬間,我就後悔了。- 我拖着她從胡同來到馬路上。我在路邊要了輛出租,把她塞進去,告訴司機送她去學校,她默默的流淚,沒有抗拒。- 出租車開走時,我站在路旁,狠狠的抽着煙,思維怎麽也靜不下來。煙還沒有抽完,出租車又轉了回來。YY跳下車,沖到我面前,劈頭蓋臉的打我,一邊哭叫着爲什麽,爲什麽。- 這時候正是散步的時間,馬路上人不少。許多人上來圍觀,有笑的,有議論的,也有勸的。- 我狠下心,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她發洩。後來她打累了,就坐在路邊捂着頭嚎啕大哭。我趁機迅速走開,消失在她視野裏,然後又悄悄回來,在遠處盯着她。- 她傷心的哭了好一陣,後來旁邊有幾個婦女勸她。她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沒尋見我,于是朝出租屋的方向走,走到胡同口,可能因爲太黑的緣故,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沒再往前,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學校離醫院很遠,差不多走了一個半小時。- 我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走進宿舍。我又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沒有什麽動靜,這才搭出租回去。- 幾天後,蘭雨給我打電話,說事情有些眉目,約我晚上見面談。電話裏,她的聲音很奇怪,有種說不出的哀傷,其間混淆着幾分欣慰。當然,幽怨的成分要強烈得多。- 下班後,我接上她,一路上,都沒有談工程的事。- 吃飯的時候,蘭雨一直問我愛不愛她,我一直說愛。她又問我會不會娶她,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說:走,現在就注冊去。她笑得很開心,雖然明知道是一個玩笑。有時,女人對婚姻固執的渴望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和年齡無關,似乎她們都是這樣。- 吃完飯,泡了一壺茶,坐在包間裏休息。- 又過了一會兒,蘭雨才幽幽說:工程的事情,他同意了,條件是和我離婚。說完,眼角濕潤了。- 我心中暗喜,本來在計劃中,我料定情夫不會輕易答應。離婚,原本是我準備讓蘭雨向他提出來的交換條件之一,沒想到,情夫迫不及待的自己提出來了。- ‘可能是老婆快生了的原因吧..?’我想,情夫如果能趕在孩子出生之前離婚,對老婆和孩子,都有一種特别的意義- 不管怎麽說,情夫這個舉動,都讓我的下一步行動占盡了先機。- 我拍案而起,大罵情夫卑鄙。罵到激動處,把茶杯也摔了。- 對情夫的憎惡,并不是作秀。此時,我對情夫長久以來的仇恨,都借着他對蘭雨的不公和羞辱發洩出來。罵着罵着,我想起老婆和自己最終也會分崩離析,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眼眶還是紅了。- 蘭雨一直在流淚,剛開始,還偶爾符合我,罵幾句老公。看到我落淚,她受到感染,趴在餐桌上嗚嗚大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自然是恨極了情夫。- 情緒稍微平複。蘭雨告訴我離婚後房子财産都歸她,情夫淨身出戶。我說不能這麽便宜他,還要他另拿一筆錢出來。- 蘭雨說情夫平常還算清廉,隻收些不貴重的禮物,外面看着風光,其實也沒什麽錢,平常錢物都是由她管理的。- 我告訴她大林承諾給情夫的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數目,蘭雨吃了一驚,隻遲疑了幾秒鍾,就動心了。她堅定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一夜無眠,雖然我料定情夫在蘭雨索要分手費的壓力下,一定會收那筆錢,但我還是擔心發生意外的變故,使事情功虧一篑。這樣,我的心血就會白費,我的YY,我的愛情就會白白犧牲。-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等到了蘭雨的電話。- ‘他答應了。’蘭雨壓抑着聲音,卻壓制不住喜悅。電話裏,蘭雨讓我安排大林明晚八點帶上東西去家裏,情夫在家等他,并特意叮囑,情夫讓大林一個人去。- 我心底暗自佩服情夫的謹慎。不過,即使他的這個反應,也早在我的預期之内。我從沒想過自己出面去踩這盆渾水,我要讓他翻船,卻不讓自己下水。盡可能的保護自己,一直是我的最高原則。- 下班後,我去國美買工具,然後到蘭雨辦公室樓下等她。上車後,我把索尼的小型攝像機交給她,讓她明天安在家裏隐蔽的地方,紀錄好所發生的一切。- 剛開始,她有些猶豫,說沒必要吧。我告訴她:離婚後,她和情夫就形同陌路,假如情夫某天東窗事發,有可能會誣陷是她收受的賄賂,和自己無關。爲了保護自已,一定要作最壞的打算,趁現在有機會,掌握住他的鐵證,以備不時之需。就算将來用不上,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壞處。- 蘭雨點點頭,誇獎我考慮得周到仔細。我躺在駕駛座上,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晚上回家,我給大林打電話,告訴他事情成了,讓他準備一下,帶上東西,明晚八點一個人去情夫家。大林喜出望外,在電話裏說要好好的感謝我。-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 第二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着蘭雨的消息。- 九點,蘭雨給我打電話說事情都辦好了。我心中一陣狂喜,當天晚上,我在出租屋裏一個人載歌載舞,喝得酩酊大醉,也沒向醫院請假,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晚上,和蘭雨一起吃飯。她說情夫已經把錢交給她了,又從包裏拿出攝像機,把錄像的内容放給我看,還說幹脆錢和錄像都讓我保管。我稱贊她辦得漂亮,說這是你的東西,我們結婚以後,也是你的婚前财産,我無權動用。蘭雨沒再說什麽,隻是用欣賞的目光長時間打量着我。- 飯後,她上洗手間,我帶着她的包下樓開車。我飛奔到車上,把車開出停車場。在路邊,我把攝像機上的内容拷貝進筆記本電腦。這期間,她打電話,說找不到車,我一邊緊張的工作,一邊告訴她站在酒店門口等我,騙她說停車場的人讓我挪車,所以先把車開出來,在馬路上轉個向就去接她。- 雖然時間非常緊迫,但一切事情,我還是做得有條不紊。- 幾分鍾後,我在酒店門口接上她,而沒有讓她産生絲毫的懷疑。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隻是殘存的良知令我覺得,讓她越晚知道真相越好。- 20天以後,大林給我打電話,說工程中标了。他在電話裏感激涕零,說晚上請我吃飯,有點禮物要送我。- 我明白禮物是什麽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金錢是肮髒的東西,能用肮髒的東西來回報的東西一定不會是好東西。在我的靈魂深處,我始終隐隐覺得:我的複仇是高尚的,是爲了尊嚴而不擇手段,它甚至不會因卑鄙而褪色,不會因無恥而變質。但是,隻有金錢的肮髒可以抹黑它,如果和金錢攪在一起,它就會被玷污——精神層面的追求,一旦被現實誘惑侵入,立刻就會變質、腐爛、最後粉身碎骨——愛情也是這樣。- 所以,即便是複仇過程中順帶得到的好處,隻要和物質利益有關,都會讓我高貴的靈魂感覺受到了羞辱。卑劣的行爲卻自認有着高貴的靈魂,這是種奇怪得有些混亂的思維,也許永遠沒有共鳴,也許我根本沒有表達清楚。- 我拒絕和大林吃飯,還告訴他,這事和我無關,我隻是介紹他們認識,僅此而已。并且告誡他以後别來煩我。大林很吃驚,但随即定下神來,在電話裏給我賠不是,說都是他的錯,下次罰酒三杯。- 我心中好笑,卻也佩服他的涵養和在自以爲有用的人面前裝孫子的卑賤,更佩服他在不知道錯誤的情況下勇于承認錯誤的虛僞。我沒有耐心聽他繼續啰嗦,狠狠的砸下電話,把他的聲音和嘴臉永遠的砸到了千裏之外。- 卑鄙的人也不喜歡卑鄙的人,就像懶惰的将軍也不喜歡懶惰的士兵,在卑鄙這個平台上,我無疑是将軍。- 知道大林工程中标的消息後,我把錄像拷貝了四份。我把一份寄到省檢察院,一份寄到省紀委。- 我深知,即便有确鑿的證據,要使一個副廳級幹部翻船也絕非易事。所以,還有兩份,我分别寄給了* 廳廳長和排名第二的副廳長。- 情夫是第一副職。通常,官場中正職和第一副職的關系不會好,因爲前者是後者的攔路虎,後者是前者的巨大威脅;第一副職和第二副職的關系也不會好,道理同上。- 理論上,他們和情夫的關系是證至敵人,省略證至二字,就是敵人。敵人拿到敵人的七寸,我相信他們的證至智慧不會讓他們心慈手軟——除非他們也在工程中做了同樣的事。爲了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我寄了一份給第二副職,因爲他沒有分管這一塊業務。- 一個月後,我如願以償的聽到情夫被雙規的消息。又過了一周,蘭雨也進去了。她很傻,一直把錢放在家裏。- 三天後,我聽到蘭雨墜樓的消息。- 當晚,我找到YY,她失魂落魄的一個人躲在零亂不堪的家裏。她給我開了門,然後一直死死的抱住我,仿佛盼到了救星。- 她還并不知道蘭雨的死訊。- 晚,YY睡得很香甜。她依偎在我懷裏,鹹鹹的呼吸,聞起來像一隻剛吃過魚的貓。- 看起來,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安穩的睡過覺了。睡夢中,她露出惬意的微笑,夢到了我,蘭雨,還是父親?或者都不是,也許是她又回到了美麗的那拉堤大草原,一個人騎着馬,無憂無慮的穿梭在藍天白雲之間?- 我無從知道她具體夢到了什麽,隻知道那一定是美好的東西。我靜靜的看着她,有時,我甚至希望她流連在夢境中,永遠不要醒來,不用
我是一名医生,事情开始在去年初。当时,我到外地出差,一天晚上应酬回来,刚到宾馆,就接到了老婆电话。她语气忧虑的说自己生病了,我问什么病,她不肯说,追问了半天,电话那头她却一声不吭,最后悠悠的说:你回来就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手机关机家里座机无人接听。 我感觉有些蹊跷,给她父母打了个电话,开始没说她生病的事,随便聊了一下家常,最后问她最近回家过没有,工作和身体怎么样老人家说她最近没回过家,但昨天上午通过电话,一切都好。又寒暄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想了想,又起身给她妹妹打电话,手机接通后,我开门见山的问老婆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妹妹有些惊奇的反问我:你还不知道啊,她怀孕了。我愣了一下,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说昨天下午陪我老婆去医院做的检查。我告诉她,老婆给我打电话说自己病了,并没有提怀孕的事。妹妹说那我去看看她,过一会儿给我电话。然而当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等到电话,也没有再联系上她们姐妹。 第二天上午9点左右,我正在开会,老婆的电话打过来,说自己怀孕了,但是不想要准备做掉。因为会议马上轮到我发言,我只说了一句:先等等,我们再商量一下,中午和你联系。就匆匆收了线。 中午,我打她电话,关机。给她妹妹打电话,关机。给她父母家打电话,无人接听。 晚上,我再给她打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我还没来得及责问她,电话那头,她已经哭了起来声音不大,是那种压抑着的啜泣,电话这头,我也能感觉得到她撕心裂肺般的伤痛。她一直哭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情绪才稍微平复。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对不起,没征得你同意,就把孩子做掉了。我不忍心说什么,也没有提中午她关机的事,安慰她说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老婆是一家外企的中层,最近还有希望提拔,她说,不希望因为孩子的关系使自己失去这次升迁机会,我表示理解。但是,令我有些疑虑的是:每次的夫妻生活,在她的坚持下,我都使用避孕药套,虽然说这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也正是当时我没有对她提出表示怀疑的原因),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由于这次出差任务比较艰巨,所以,我又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在此期间,我们正常的通着电话,互报平安。她的情绪一天天的好转,在我回家前一周,她如愿以偿的从副职调到正职,那天晚上,她和部门同事酒店庆祝,同事们灌她酒,她躲到厕所里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自己喝醉了,最后说:老公,你要加油哦!在遥远的地方,我也被她的开心感染了,那一夜睡得好甜。 在这期间,她的手机也变得畅通无阻了。 回家的那天,飞机晚点,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她和小姨妹在等我吃晚饭保姆没在,晚饭是小姨妹做的。 吃饭的时候,老婆告诉我,在我出差期间,保姆因为丈夫出了点事,辞工回家了,走的时候,她多给了二百元钱。吃完饭,小姨妹说第二天警局有事,就先回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请保姆的事情(老婆不会做饭,平常我们都忙,所以一直都请人),就上床睡觉了。 张爱玲说: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 她是对的。一上床,那具熟悉的身体就让我充满了陌生感,老婆刻意掩饰的抗拒,却通过她的身体,羞辱了我的自尊。 完事后,我假装满足的闭上眼睛,心里开始计算着保姆离开的时间,根据保姆平常发工资的时间和收入,经过简单的计算,我已经确定是在老婆怀孕前三天离开的。再联系到她怀孕时几次莫名的反应,我确信:老婆出轨了。 和众多兄弟一样,我紧跟着你们的步伐,也戴上了这顶绿油油的帽子。 第二天,我借着交手机费的名义去移动查老婆的通讯纪录,被告知密码已更换。我再到电信查家里座机的通话纪录,没有陌生的号码。只是老婆和她妹妹的通话非常频繁,特别是在小姨妹去找老婆那个晚上以后,她们的通话时间经常超过一个小时,每天两次以上。以前,平均一周打两个电话,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小姨妹是警察 ,27岁,有一个男朋友,商量着年底结婚。我相信她知道老婆的事情,但是要想从她口中得到什么讯息,跟让哑巴说话的难度差不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想起了保姆,这可能是我唯一的线索。保姆家在农村没有电话,于是,我回家找到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抄下了地址。 过了两周,我给单位请了假,跟老婆说要出差,就搭上了开往保姆所在地方的长途汽车。 辗转了5 个小时,才找到保姆的家。我买了些礼物,说出差路过附近的城市,顺便过来看看她。她很感动,忙着给我端茶倒水,一边让丈夫安排晚饭。我问她,丈夫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她说丈夫没事啊,我忙说记错了,对不起。 吃饭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辞工,她说是因为老婆告诉她我们都要出国进修,家里不需要人了。我沉默了一阵,说:是这样的,本打算我回来以后再告诉你。她说早几天晚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家里孩子上初中了,也需要她。 经过一阵闲聊,还了解到以下信息:在我出差期间,老婆有3 天晚上没回家。一天晚上12点多,一个身材大的男人送老婆到楼下,保姆看到他的车,她说:是一辆黑色的车,路灯比较暗,看不清车牌,好像中间有几个圈圈。第二天,老婆告诉她我们要出国,她就回家了。 在保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向她告辞后,我走在乡间小路上,确定了几件重要的事情:老婆说谎了;保姆因为看到了重要的事情才被辞退;那个男人,开一辆奥迪。 我茫然若失的坐在长途汽车上,一瞬间,我甚至希望汽车驶出国道,坠崖而亡,让我永远没有机会面对真相。 回城后,到医院坐了一会儿,径直回家了。我洗个澡,有种心力惧碎的感觉,一躺下,就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老婆把我摇醒,告诉我她今天要出差,等几天再回来,让我去洗洗车,听着她把汽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的声音,我彻底醒了过来。 汽车是老婆进单位时我送她的礼物,那时,我卖了摩托车,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存款,就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拿到车时,她抱住我,感动得哭了,泪水浸透了我的衣襟……她的喜悦,通过泪水传播到我的身上,化作幸福,让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天堂。 然而,几年以后,她多次流露出这部车有失她的身份,希望尽快换掉。 而我,一直踩着自行车穿梭于上下班的人流中,数年如一日。也许,我也有失她的身份,该换掉了吧?我情不自禁的这样想。 洗车的时候,小工让我收拾一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下车里的重要物品。我在清理后座的时候,发现在座垫的夹缝里,缠绕着两根头发,一根细长柔顺,一根粗短茁硬。我小心的用报纸包裹起来。我在疑似有精斑的地方用小刀刮下一些表层,收藏好,放进口袋里。 洗完车后,我回家在床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老婆的头发,把它和另外两根头发放在一起。带着这三根头发和疑似精斑,我迅速开车去了医院。 通过微量元素的测定,其中两根是同一女人的头发,也就是老婆的;一根是男人的头发,我认为就是情夫的;再通过色素含量和毛发横断面直径的测定,确定了情夫的年龄在40到50之间;通过热解离试验,我再次确定了情夫的血型,A 型。 遗憾的是:疑似精斑可能固化时间太长,分离不出来了。 确定了情夫的年龄,也让我把老婆同事的嫌疑排除了。她们公司年轻人多,中国人没有超过40岁的,40岁以上的都是老外。而老婆,对老外极其反感,刚进公司的时候,想起老外身上香水和狐臭混杂的味道,她回家还吃不下饭。 由于老婆出差,小姨妹知道我没地方吃饭,所以和男友聚会的时候,常常叫上我。她的男朋友姓谭,是农行的一个软件工程师。 有一天吃饭,聊到他们结婚的事情,不知不觉又说到生孩子问题上去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小姨妹:你姐姐做手术,去的我们医院吗?小姨妹说:不是,是临城的一家医院。 我心里立刻充满了狐疑:我工作的医院,在本省的医疗条件最好,而且,医护人员的家属在这里治疗有许多方便,放弃这里,去临城做手术,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可小姨妹陪老婆去我们医院做手术,不需要隐藏行踪啊?思虑良久,我开始怀疑:老婆做手术,情夫也去了,不去我们医院,是怕碰到熟人。 想到这里,我内心波涛汹涌,却依然镇静的吃完饭。饭后小谭说去小便,我也跟了去。我先在后面的洗手池用水浸了浸脸,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进到厕所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发现小谭小便不畅,冠状沟处似有白色粘液。作为医生,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回家的路上,我给临城医院的一个兄弟打电话,希望他帮忙调一下地下车库的录像,他说没问题,让我第二天去,也没多问什么。兄弟就是兄弟,关键时刻鼎力相助,却不需要知道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医院打电话调班,就趋车直往临城。 在朋友的帮助下,我调出了那天的录像。果然,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车牌号是我们当地的政府车牌。我恍然大悟:老婆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和政府部门接触。她的情夫,是一名官员。 拿到了车牌号码,以后的事情就相对比较容易了。经过两天时间的努力,我基本弄清楚了情夫的基本情况。某局局长,副厅级干部,45岁;老婆40岁,某局财务,副处级干部;两人关系在人前还不错。有一女儿,20岁,在本城读大学。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情报,情夫这几天也不在本城。我想他们是在一起。 晚上,老婆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回来。我思量着,怎么和老婆好好谈一谈。 凭心而论,老婆虽然出轨,但是如果能及时回头,我并不想挑破。 情夫有家庭,为了位置,也不可能和她结婚。 他们年龄相差十几岁,基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当官本思维、拜金主义和恋父情结的梦幻长期地下情的愤懑和阴暗击得粉碎时,我不知道他们除了偷情的快感外,是否真的能够找到长年维系这种关系的纽带? 当然,年龄的差距到底优势还是劣势,我也不敢一言以蔽之。或许女人的心理,在她的一生中,始终需要借助父亲的影子,才会感到安全吧 过了大概三个月,那天下着大雨,老婆到医院接我回家,一路无语。快到家时,她打破了沉默,说:我想要个孩子了。 我说好的。 吃过晚饭后,我们疯狂**. 她很忘情,动作激烈,控制主动权,我配合着她,在她那久违的迷离的眼神之中,我仿佛又找到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40天以后,她告诉我,自己怀上了。 我黯然不语。 老婆怀孕后,她把她母亲接过来一起住,我们又请了一个人。不过,从那时开始,我就很少回家吃饭了,夜夜宿醉,有时候还不回家睡觉。 老婆用怀孕的事实撕裂了我的底线,我要忘记她,报复她。 一天晚上,正在KTV 唱歌,小姨妹给我打电话,说老婆不舒服,可能要送医院,问我在哪里。我借着酒劲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让她去猜,猜到了麻烦她告诉我,好让我知道自己的准确位置。 二十分钟以后,小姨妹带着两个便衣警察来到了我的包厢,从两个小姐腿上把我拽了起来,推着我下楼,塞进了面包车里。 老婆已经被送医院了,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恶心,在病房里‘哇哇’的吐了一地。随即,就靠着墙呼呼的睡着了。 很遗憾的是,老婆这次只是普通的妊娠反应,可能伴随着产期忧郁症,导致反应比较强烈。老婆自然会有产期忧郁症,因为孩子的两个父亲都只能永远缩在龟壳里。我心里冷笑着,伴随着一阵绞痛。 第二天一早,小姨妹闯进我办公室,当着病人的面数落我。我让护士把她撵走,她不走。我告诉她,这是医院,是看病的地方,找我可以,要花钱挂号的。她扭头就走,挂了我10个号,把我骂了一上午。 下午,我请泌尿科医生帮我查一下小谭的病历和检验报告,果不其然,我拿到了结果。我给小姨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我到她那里去,有事和她谈。我要求小谭回避,她冷笑着说:可以,谅你也不敢对警察干什么。 下班时,我把资料放在费旧的特快专递信封里。到小姨妹家时,她穿着警服,还戴了帽子。我说把警服脱掉,如果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什么话都不说。 我告诉她没吃饭,让她煮碗面条。她说好,换了便装,下楼去买卤菜。煮了面,我又说要喝酒。找了半天,她拿出瓶伊利大曲,然后绞着胳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我又吃又喝。 我说你不要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姐姐委屈了,你要帮她出头?她有我委屈吗?我哪天怀个野种给你试试,让你免费当妈,看你的同情心还泛滥不泛滥。 她蹦过来想抽我,被我一把推开。我把信封摔到她身上,冷笑说:好好看看吧,这是你家小谭的检验报告,淋病,知道是什么吗?给你解释一下,性病的一种,全称叫做淋菌性尿道炎,主要传播途径性生活,别告诉我是你传染他的吧。 说完,我抓起酒瓶,猛灌了几口。 我清楚的知道,对她的打击是沉痛的。 小姨妹谈过两次恋爱,初恋男友是她的至爱,因为寻花问柳被她发现,才忍痛割爱。分手时,她伤心得死去活来,绝食了两天,一年内拒绝了任何男人的追求。 小谭个子不高,人也不帅,外形条件和她前任男友相去甚远。她和小谭交往,主要是看重他的踏实和质朴,以为可以托付终身。我猜,她连做梦都没想到过,她心目中这个只会写程序的技术白痴,也会有放浪形骸的时候。 视线之中,小姨妹紧咬着嘴唇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眼里噙满了泪。过了一会儿,她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小声的哭泣起来。 我走过去扶起她,说,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吗,爱人出轨的滋味不好受吧?听我这样说,她一头扑入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受了她的感染,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越是坚韧的盔甲,下面的身躯越是柔软,就像乌龟的壳。 只用了一分钟,小姨妹就让酒瓶见底了。然后她翻箱倒柜的找酒,没找到,就冲出门去,在楼下的小卖铺要了瓶琅琊台,坐在花园旁边的台阶上继续喝。我一路跟着她,陪着她,看着她分不清自己的鼻涕和眼泪。 我背她上楼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然而,当我把她放在床上,打算悄然离去的时候,她却轻轻拉着我的手,清楚的说了一声:姐夫,不要走。 我笑了,有点痛。 第二天早上离开小姨妹时,我的手机上多了一张照片,内容参照艳照门中最精彩的双人画面。 当老婆躺在情夫跨下高潮不断的时候,她可曾想到,小姨妹曾经骑在我身上扭动腰身?当老婆依偎情夫怀中怜悯我的时候,她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被我嘲笑? 踩着自行车一路飞奔,转眼就到了医院,踏着轻快的步伐上楼梯,打开办公室的门,点燃一支烟,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我的心中,绿帽的颜色浅了不少 老婆的肚子渐渐大了,对我的刺激也越来越强烈。还好,家里有她妈和保姆,否则,我还要帮情夫尽父亲的责任照顾好没出世的孩子。在家的时候,只有吃饭的时候聚在一起,平常我都躲在书房里,看书,玩电脑。我借口怕压到孩子,也睡在书房,能够不和老婆照面,就尽量不出现。夫妻彼此的交流也减少到局限于几句话的程度:“开门‘、’吃饭了‘’早点睡‘’再见‘。仅此而已。 这期间,小姨妹来过一次,她和小谭分手了。告诉我们的时候,她瞟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低头扒饭。吃完饭,我回到书房,贴着书房的门听她们在客厅的谈话。言语中,听得出来,她很关心我的情况,想方设法打听和我有关的消息。至于和小谭分手的原因,她只淡淡的说了句性格不合,再也不愿多说。 走的时候,她敲了敲书房的门,站在门外大声说:姐夫,我走了,对我姐好点儿。 我打开门,她已经出下楼了。 我给老婆说去送送她,拿了汽车钥匙,就追了下去。在楼梯间,我去拉她的手,她甩开,急急的往前走,冲出了防盗门。我紧跟在她后面,当我家的楼房在视线中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我又去拉她,她一下就握住了,紧紧的,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似的。 我们几乎是飞奔着跑到了汽车里,然后相拥在一起。小姨妹紧搂着我,流着眼泪说:姐夫,我想你。我轻轻吻着她脖子,说:我也想你。 那天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是保姆接的,我说几个同事要出去喝酒,要晚点回家。 差不多凌晨两点我才到家,老婆已经睡了。 老婆,一直是我和小姨妹的禁忌,每次涉及到她,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只有一次,小姨妹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孩子不是我的。我说,感觉。她说万一是你的呢?我说,没有万一。她问我以后怎么办,我说孩子生下来以后就离婚。她哭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问我们以后怎么办,我有意回避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有一天,小姨妹告诉我,有个同事喜欢她很多年,知道她和男友分手,又开始追求她了。当时我没在意。几天后,我刚下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把我拦住,说是小姨妹的同事,要和我谈谈。 我有些心虚,说家里有事,有什么话改天再聊,就匆匆走了。回头我给小姨妹打电话,她说追求她的人就是他,我们的事情,他也发现了。我问是怎么发现的,她说他是警察,有他的手段。 第二天,那个警察又把我拦住了。 我不想理他,扭头就走。他一把抓住我,要求谈谈。 我说没什么好谈的,他说我知道你们的事了,如果你不谈,我就告诉你老婆。我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去告诉她你就是王八蛋,我就是要她知道,谢谢你帮这个忙。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爱ML,和她上床就是因为她是我老婆的妹妹,我老婆偷人了,我要报复她。 他扭头就走。 晚上,我给小姨妹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 第二天,我在下班的路上堵住小姨妹,她打了个电话,鄙夷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肯说。一会儿,那个警察赶了过来,他把我推开,警告我别缠着她。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说的话被警察录下来,放给小姨妹听了 和小姨妹的事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何况,她和那个警察正式建立了恋爱关系,我非要横刀夺爱,避免不了会自讨苦吃,最多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小姨妹说过的那句话,让我体验深刻:他是警察,有他的手段。 那个警察姓宋,岳母过生日,在酒店摆酒,小姨妹把他带来了,介绍说是自己男友兼同事。 他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走到我面前,满脸笑容的伸出双手握住我,说:姐夫,你好,**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家里的贤夫良兄,以后多指点我,很多事情,我还要向你学习。我眼睁睁的看着右手在他双掌中变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用了很大的劲,我几乎听到自己手骨断裂的声音。 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坐在椅子上,平缓了一下心情,才说:小宋,你很聪明,我也很喜欢,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 酒席得很热闹,我们这一桌却各怀鬼胎,老婆,小姨妹,小宋,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就像他们也不明白我的心思一样。 一天下班后,因为我明后天休假,加上本来就不想回家,就约了体检队几个医生喝酒。 酒桌上聊到工作上的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事,他们报怨在体检队没什么意思,没有机会临床锻炼专业水平会裹足不前,等等。 一个赵姓医生说某大学大三的学生,后天要来体检,他那天要给儿子开家长会,请我代班。我想休息一下,借口后天要陪老婆做定期检查,加上专业不熟担心出事故,就推掉了。赵医生也没多说什么。其实专业不熟彼此都知道是托词,体检的活是个人差不多都能干。 临别的时候,我握着老赵的手说不好意思了,帮不上忙,他说没关系,大家散去。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情夫的女儿不正是某大学的大三学生吗?我思虑良久,摇了摇头,缓缓向家走去。 第二天晚上,老婆站起来乘饭的时候,她凸起的肚子碰到了我的胳膊,我一下恶心得再也吃不下去。匆匆逃回了书房。 我趴在书桌上,羞耻和愤怒,就像分别是阿里和泰森的两对铁拳,轮番将我打得粉身碎骨。 我给老赵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有空,可以替他代班。他很高兴,说正愁找不到人,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谢谢。我说不用谢,应该我谢谢你。 那晚,我一夜未眠,终于,我要开始接触情夫了。 复仇,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看到情夫的女儿时,她正在测视力。看着她清辙的眼睛,纯洁得像一尘不染的矿泉水,我心中激荡了一下,头有些晕厥。这种感觉,是当年我第一眼看到我老婆时,曾经有过的。 轮到我检查的项目时,我故意说她的身体有些的异常,吓得她不轻,我又安慰她说,只是些小问题,调养一下就会好的。并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告诉她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当然,借着关心的名义,我也留了她的电话和宿舍地址。 她血液检测的结果,我当天就拿到了,有些贫血。 其它,没有什么问题。 她血液的指标,当天我就打电话告诉了她,听到贫血后,她有些淡淡的忧伤,但是我对非常感激,因为她的同学在好几天后拿到结果。 用关心和建议的借口,我保持了每两天和她通一次电话的速度。慢慢的,我们就熟络起来。 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我买了一束花和一些补血的营养品到学校看她。她很高兴,和我一起吃了晚饭。言词中,我漫不经心的赞美着她,假装意外的寻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惊奇的发现了一样的爱好。她笑得天真烂漫,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可以叫她YY. 我问:是不是最亲近人才这样叫?她低着头说:是的。 我说你可以叫我大叔,现在最亲近的人也这样叫。她笑着打了我一下,说,你不老,我叫你哥哥。 这段时间,我仔细研究过她的体检报告。报告上,血型是有的,根据生日,我推算出了星座。再综合星座和血型,总结了一下这类女孩的基本性格特征。虽然通过星座和血型判断人的性格,多少有点虚无缥缈,但是我不想打无准备的仗,而且,我必须成功。 我开始坚持每天给她发短信,首先,我要成为她生活中的一个存在。 第一天 ‘YY,我这边下雨了,你那边下了吗?注意加衣服。’ ‘没下。’她回信。 第二天 ‘YY,吃过饭了吗?’ ‘还没。’她回信 ‘注意营养,不要只吃蔬菜。’ ‘知道了,谢谢。’她回信 第三天 ‘YY,今天我买了条红色的短裤。’ ‘哦,好看吗’她回信 ‘不好看,很性感’ ‘呵呵’她回信 ‘YY,其实我买了两条’ ‘哦’她回信 ‘有一条是内裤,呵呵’ ‘讨厌’她回信 第四天 ‘YY,今天和病人吵架了,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她回信 ‘上午开药方的时候正在胡思乱想,把药方配错,下午别人找上门来了’ ‘小心点,可是和我有关系吗?’她回信 ‘YY,我不敢说。’ ‘没关系,说吧。’她回信 ‘YY,当时我正想着你,在药方上画了一条大腿。’ ‘……笑死我了,真的假的?’她回信。 第五天 ‘YY,晚上我想来看看你。’ ‘今天我要回家。’她回信 ‘就看一眼。’ ‘我放学就走了。’她回信 ‘我送你回家。’ ‘妈妈来接我,她看到不好。’她回信 ‘那……好吧,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回信 ‘睡觉前仔细想我一遍。’ ‘不’她回信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了一条 ‘睡觉前只马马虎虎的想你一遍。’ 我微笑着合上了手机。曾经接受过心理学系统教育的我,通过若无其事般的层层推进,一只脚已然踏进了她的心灵。 我给老婆说,最近夜班多,来回不方便,想在医院附近租间房子。 她说好。自从有了孩子,她就一心一意扑在肚子上。我想,即使有一天我变成了蟑螂,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吧。 周一下班后,我到学校去找YY. 她没在宿舍。我给她发了一个短信,问她在哪里。她回信说和同学在外面看电影。我没说自己在学校,只让她注意安全。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钟,看见她和另外两个女生朝宿舍走来。我迎上去招呼她,她很吃惊,问:你怎么在,我说:顺便路过想来看看你,不过,给你发短信的时候就到了。说完,我祝她晚安,转身走了。她的两个同学在后面笑。 在路上的时候,收到她的短信:谢谢你来看我。 我回短信:明天我还会顺便路过你学校,在吗? 她回短信:一直都在。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给老婆说要出几天差。就在临城,路途短,开车去。她说:好,注意安全。 我又到医院附近的房案例中介找了个房子,忙活了半天,中午才到办公室。 抽了一支烟,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给友好医院的一个兄弟打电话,请他帮我留个床位。他说:行,现在床位不紧,你不打电话也有的。又问:是不是你们医院住不下了?我叫他别管,把床位留上就行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不要吱声。他笑了笑,说:随你大小便。 吃过午饭,我给YY打电话,约好六点半在学校旁边的浓情咖啡厅见面。 ‘不见不散’,我说。 ‘不见不散’,她也说,我仿佛看见她咬着嘴唇的样子。 两点钟左右,我给YY发短信,骗她说临时有个重病号,要做手术,但我一定会在六点半以前赶到咖啡厅。 过了半天,她才回短信:工作要紧,改天再见吧? 我回短信:我一定会到的,如果第一次约你,我就不遵守承诺,请你一辈子都不要理睬我。 她回短信:好,我会等你。 我回短信:六点半。 她回短信:恩,六点半,不见不散。 我发完短信,关上了手机。 我向医院请了假,开着车在城里四处转悠。我先在理发修剪了一下头发,再到盗版市场去看了会儿黄色光碟,最后在一家小面馆里填饱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六点一刻,我打开手机,给YY打电话,告诉她刚做完手术,正在来的路上,车很多,但我一定会在六点半以前赶到。她说她已经到了,要我开车注意安全。 我把车停在友好医院的附近,静静的坐在车上,抽着烟,冷漠的听着手机响了五次,都是YY的来电,我没有接听。快到七点钟的时候,我扭转方向盘,狠狠的向路旁的石墩撞去。 我血流满面躺在担架上,被人送进医院时,给YY发了个短信,说:我出事了,来**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绷带,半个小时后,看着YY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进门之前,视线中的她,差点跌倒在狭窄的走廊里。她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拉着我的手,想要抚慰我,却让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你不用这样赶的……’过了老半天,她才忍住眼泪说了一句。 ‘男人,’我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说,‘一定要遵守承诺。’ 听了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入我怀中。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也想哭——但却是喜悦的眼泪。当情夫把孩子送进我老婆肚子里,挥舞着绿旗羞辱我时,我也做到了,让他的另一个孩子依偎在我怀里流泪。 在我的灵魂深处,目标像灯塔一样清晰:既然我的老婆能死心塌地的为他牺牲一切,我也要让他的女儿心甘情愿的为我奉献纯洁。 YY请假在医院陪了我两天。 第一天 我躺在床上,说头有点痛,她急得要去叫医生。我拉着她的手,说我就是医生,你帮我按摩一下头部就行了。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我。我不停的说:轻点、再轻点……直到最后由按摩变成了抚摸,我才罢休。我惬意的闭上眼睛,开始专注的享受她柔软的双手接触到我的身体的快感。 过了一会儿,我又叫胳膊痛、背痛、腿痛、屁股痛……她听话的认真抚摸了全身。我也认真的欣赏了她在抚摸我大腿时的羞涩。 晚上,输液,她没有走,要了张加床。 第二天 凌晨两点多,我大叫一声。她醒来,慌乱中奔到我床前,惊恐的问:怎么了。我说:心痛,快死了。她吓得哭了起来。我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笑着说:想得你心痛,快想死你了。 她又喜又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推打我。我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吻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就没再动弹,紧紧的闭着眼睛。我如痴如醉的吮吸着那双颤抖着的、稚嫩的嘴唇,就像蚂蚁见了蜂蜜一样陶醉,头,又有些晕厥。 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初恋时和老婆相依相偎的日子,世上最美丽的太阳再次从我心底冉冉升起,照亮了灵魂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两天,除了亲吻,我什么都没干。 我要一步一步来。 和YY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一有空,我就到学校找她。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压马路、说情话和数天上的星星。看得出来,和我在一起,她很开心。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常常会坐在小树林旁边的情侣椅上。我喜欢把头埋在她身体里,然后深深的呼吸,我想把那处子的芬芳,吸进肺,循环到血液,扩散至细胞,然后停留在记忆中永不消褪。 每次我亲吻着抚摸她的时候,她羞涩、恍惚、渴望的眼神都会使我迷醉。 我总会情不自禁的贪婪的吞食着她那甘露般清甜的唾液,或许,我希望它能浇灭我燃烧的仇恨; 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忘情的搅拌着她那棉花糖般香嫩的舌头,或许,这可以暂时让我破碎的心灵被麻醉; 我的双手,总会坚定的、孜孜不倦的探索着她那颤抖着的、滚烫的身体……或许,只是或许,我潜意识中希望自己的老婆出轨。 这段时间,我住在出租屋里,很少回家,基本上也不给家里打电话。老婆倒是偶尔来个电话,叮嘱我回家换洗衣服,少抽烟,不要熬夜什么的。我总是懒懒的应付着她,平淡得像一页纸。我在想:是距离产生了美?还是她想回心转意? 可惜,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提不起兴趣。自从认识了YY,我对老婆的感情以跳楼的速度在减退,如果说从前的仇恨中还掺杂着嫉妒和眷恋,而如今,所有的报复,目的单纯而清晰:为破碎的自尊找回尊严。 18号,YY的生日。 17号,我要求YY给我一个完整的生日,她问:什么意思。我说:你一天的时间都归我安排。她假装考虑了一下,笑着说:好。 18号凌晨一点多,我给她打电话,说在宿舍下面,让她带着身份证下来。她睡眼惺松的下楼,问什么事。我告诉她生日时间已经到了。我把她塞进汽车,直奔机场。直到登上凌晨三点一刻去乌鲁木齐航班时,她似乎才清醒过来。 到达乌鲁木齐后,我们转乘8 点的航班去伊宁,9 点到达伊宁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十二点半,当她看到美丽的那拉堤大草原时,激动的抱住了我。 我们从草原的左侧骑上马,二十多分钟后,进入草原*,看到了那拉堤草原最大的蒙古包。 我拉着她进入蒙古包,刚踏上红地毯,蒙古包里声乐齐鸣,十来个哈萨克少男少女一拥而上,向公主一样簇拥着她,围绕在她周围载歌载舞。 YY惊呆了,茫然失措的望着我。我牵着她的手,穿过人丛,走到硕大的餐桌旁,席地坐下,拿出一块润绿的和田玉,戴在她脖子上,说:YY,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一个月了,祝你生日快乐。 YY眼里含着泪,紧紧的搂住我。 这一天,在哈萨克人特有的热情感召下,我们随着他们又唱又跳,一碗碗的喝着略带着酸味的马奶子,边唱边喝,边跳边喝,最后,一起醉倒在毡房里。 晚上,我们住在蒙古包里。外面,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美丽的大草原上,里面,YY安静的躺在我怀里。我剥开她的衣服,露出了那比月光还迷人的躯体。看见她紧闭的大腿在我手掌中瑟瑟发抖,我依然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进入,她本能的激烈反应,也体验到了她原本不想有的抗拒。 当鲜红的血液洒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时,形成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瓣,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我把床单收起来,放进行礼箱里。 整晚,她像小猫一样死死的抓住我,倦缩在我怀中,眼眶中全是泪。 那天,我睡得好沉。 终于,第三只脚踏入了她的身体,这必将成为她最永久的回忆。 回程途中,经过伊宁河大桥。在落日的余辉下,桥上有人拉起了手风琴,在欢快的乐曲的指引下,我们看见了一对维吾儿族新人,正走在大桥*。现场聚集了大量参加婚礼的新朋好友和围观的人群,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在为他们喝彩和祝福。 YY紧紧的拉着我,向往的望着车窗外的热闹场面,快乐仿佛也传染了她。她把头靠在我胸膛上,充满憧憬的说:哥哥,我们结婚,也来走一下伊宁河大桥,好吗?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好。 她幸福的闭上眼睛,只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新疆往回飞,比去的时候少用了半个小时。 不到两点钟,我们就降落到了本城的机场。拿了行礼,我牵着YY的手,往出口走去。无意中,我在接机的人流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吓得我毛骨悚然。 我让YY先出去等我,自己赶紧返身往回走,计划到厕所里去躲一阵。还没来得及跨出第一步,一个洪亮的声音已经大声叫了起来:姐夫,我来接你啦!随即,小宋高大的身影窜了过来,抢劫似的夺过了我手中的行礼,挽着我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YY满脸诧异看了看小宋,然后转过头,满怀期盼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是想听到我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可是,我只能低着头,畏缩的回避着她那双满怀渴望的眼睛。当我面如土色的往外走时,心如刀绞,疼痛得几乎站立不起,我不敢往后看,害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她突然昏厥过去 小宋没开车来,这让我更加怀疑他来接我的用心。 在停车场取了车(我的车停在机场),小宋坐在前排,YY几乎是瘫软在后座。 一路上,小宋絮絮叨叨的一个人说着话,他很聪明,始终把话题的焦点集中在我、我老婆和老婆的肚子上。我知道,他用自言自语的办法,正在给YY介绍着我的基本情况。他的话,像一把把凌迟YY的弯刀,一颗颗射穿我的子弹。我知道,我的卑劣,正在被卑劣的人用卑劣的手法把YY撕碎。 YY开始还咬牙忍着,慢慢的,小声啜泣起来。汽车后视镜中的她,双手掩着脸,浑身颤抖,眼泪从指缝中汩汩的漫出来……她想抑止住情绪,却让悲痛最深邃。 我铁青着脸,恨不得将小宋一脚踹出车外。我一句话也不说,用尽全力踩着油门,汽车几乎在路面上飘了起来——我需要尽快离开这个人。 把YY送到学校时,她软软的,差点走不动路。我想去搀扶她,却被她厌恶的推开。随着她一步步在我视线中慢慢的模糊,一种即将会永远失去她的忧虑在我内心中渐渐的强烈。我的眼框,湿润了。 我把车开出校门,问小宋为什么。小宋说为了报复。我沉默了一会,又问他怎么知道我的行踪,他冷笑着说自己是警察,自然会有手段。 我让他滚下车,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车上,遥望着围墙内的女生宿舍楼,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到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我到宿舍去找她。不在,室友说是一夜未归。我满校园的找她,最后,发现她呆呆的坐在小树林旁的情侣椅上。我过去抱住她,她一动不动,只是眼泪刷刷的掉。 我怕她做傻事,一直陪着她。中午,买了盒饭喂她,她把头离得远远的。我把饭硬塞进她嘴里,她低头吐掉。勉强喂了她几口矿泉水,眼泪又下来了,出水口比进水口的流掉大许多。 傍晚的时候,她精疲力竭,躺在我怀里睡着了。睡梦中偶尔露出一丝笑容,我想,或许她是梦到了从前的快乐时光吧,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酸。 清晨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又哭。我哄她,她露出厌烦的表情,用手推打我,不要我靠近她,不要听我说话。由于医院上午有事,必须要走,我告诉她要走了,晚上再来看她。 她不置可否,可是,当我的手从她肩膀上挪开时,明显感觉她颤抖了起来,眷恋之情溢于言表,又是刷刷的眼泪在流。 晚上,我再到学校时,同学说YY回家了。 打手机,关机。我给她发了无数个短信,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我往回走的时候,小谭的电话打了进来,说看到我的车了,要我停一下,说几句话。我把车靠在路边,刚熄火,小谭就赶到了。 寒暄了几句,小谭旁敲侧击的追问小姨妹的近况,流露出希望我帮忙约一下的意思。对小宋的厌恶,令我不得不把他的情敌当作战友,即便那只是我过去和现在用来报复的工具。 天无绝人之路,小谭的出现,点燃了我将小宋驱逐出生活中的希望。 我明白他对小姨妹不死的情怀,长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见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最近,有一个姓宋的警察死缠着她。小谭咬牙切齿的说知道这个人一直在追求小姨妹,从前他们约会的时候,她经常接到这个警察的电话,他们还因为小宋的存在吵过架。我说:你还不知道,你们分手的事,也是这个姓宋的警察一手策划的。小谭激动的扯住我,迫切的追问怎么回事。我摇摇头,假装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他急了,突然跪在地上,说:姐夫,你放心,我明白你的处境。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绝不会出卖你,泄露一个字,我谭**,死无葬身之地。我连忙搀起他,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有关我妹妹的名节,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一来,我为你感到不值。二来,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我再隐满就显得太不仗义。但是,今天我说的话,我只当是在对着空气胡言乱语,你在旁边偷听到了。以后就算你对别人说起,我也绝不会认帐。小谭又赌咒发誓,说就算死了,也绝不会对人提半个字。我转过身,背对他,像自言自语一样,对着天空说:我有一个妹妹,一直喜欢一个姓谭的小伙子,他们相亲相爱,结婚的日子也订好了。可是,妹妹的同事,一个姓宋的警察,长年纠缠着她。这个警察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就利用出差的机会,奸污了她,并拍下了照片,威胁妹妹说如果不跟他好,就传播出去。妹妹为了身誉,迫于无奈,只好忍痛割爱,找借口和谭姓小伙子分了手,跟了这个警察。说完后,我转过身,看见满腔的愤怒,已经让小谭的五官扭曲了。他恶狠狠的把拳头砸在汽车上,差点让汽车变了形。他说:怪不得要分手时,她态度坚决,却什么理由也不肯说。说完,他扭头就走。我正打算抽支烟庆祝一下时,他又奔了回来,站在我面前大声说:姐夫,我决不会放过这个禽兽的,我发誓。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钻进汽车。我一边踩着油门慢慢向前行驶,一边冷冷的看着他狂怒的身躯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一个多月以来,我坚持每天给YY发短信,虽然没有收到一个字的回复,但是偶尔翻翻已发信息,回顾自己留下的心路历程,在惘然若失的挫败感中,也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我也每天给YY打电话,毫无例外,传来的都是移动冰冷的女声: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我狠狠的骂了一句――我想,这个声音所属的女人,一定被无数的陌生男人在心里糟蹋过。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两个月了。YY那边始终音信全无。我也到学校去找过几次,每次,YY的同学都告诉我:不在。每次,她们冷漠和蛮横的态度,都从这两个字中穿越过来,像利箭一样射在我胸口,传达着她们对我深深的不屑和憎恶。这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通常,我不太在乎别人恨我、骂我、甚至打我。我害怕的是别人看不起我――这比凌迟还让我难受。从那时起,我就没再发短信,也没再打电话,我开始考虑放手了。一个周末,我给老婆打电话,告诉她我中午回家,带脏衣服回家洗,拿几件干净衣服走。回家后,先跟岳母请安,然后和老婆说了几句话。我告诉她最近医院很忙,在出租屋里休息得比较好,那里一切也都方便。老婆要我注意身体,没多说什么。吃午饭的时候,餐桌上摆满了菜,原本以为还有客人要来,仔细一看,都是我喜欢吃的。扒了两口,我又躲进书房。半个小时后,保姆进来拖地,我随口问了几句,才知道饭菜是老婆特意安排的。下午,我去交手机费。办完手续后,忽然想起去新疆时YY没带电话,她埋怨过都快欠费了。我沉思了半天,一个的念头冒了出来。我马上给她拨打电话,还是关机的声音,并不是欠费和报停的提示。我确定了一件事:YY在我们分手后,还在缴纳手机费――YY是全球通,有座机费。我坐在移动营业厅里,开始仔细分析导致她这个奇怪举动背后的想法。首先,我确定另一件事:YY整天关机,是因为不想面对我。那她缴费,是不是也是为了我呢?既然整天关机,这两个月,别人通过这个号码也联系不上YY,可她为什么不放弃这个号码,却还在每个月缴费呢?如果决意和我断绝,把手机报停不是更干净吗?――可是她没有这样做。我开始有些心花怒放了,我猜,那是因为她为了看我的短信,才保留了这个号码,因为屈辱,她不愿接我的电话;因为思念,她想看我的短信;这样做,可以将自己保护起来,不用去直面思念和屈辱的矛盾。 我开始确定第三件事:她是想我的。推导出这个可能的结论,我兴奋手舞足蹈,几乎从营业厅的椅子上蹦起来。为了证实我的推测,我冲出门去,买了张公用电话卡,开始不间歇的给她打手机。关机……还是关机……似乎永远是关机……我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重拨键――我知道,她要看短信,一定会在一天中的某个时间开机。凌晨一点多,终于,手机接通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我耳中。我拿着话筒的手颤抖了――内心的激动,犹如看到一朵久已枯萎的玫瑰,突然间在眼前绽放开来。电话通了很久,YY才接听。我知道她在猜测和犹豫。‘YY……’我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那头,她像坟墓一样的安静。过了两分钟,她把电话掐断了。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很想你。半晌,她回了一条:大叔,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想你。我又发短信:YY,我会离婚的,一定。这次她回复得快了一点:你还在继续骗我。我又发短信:如果我骗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过了半天,她回:天气预报,明天下雨。我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如果明天出太阳,说明老天也在怜悯我们的爱情,改变了下雨的主意。如果明天出太阳,你会顺从天意,原谅我吗?她回了一条:老天不会怜悯你,明天一定会下雨。我又发短信,执意问:如果明天出太阳,你原谅我吗?她没有再回。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站在出租屋的阳台上,傻傻的站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绝望的回屋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缕阳光,像天使一样落在我的被子上。我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当时,我真以为是苍天有眼,冥冥中在默默的同情着我的遭遇,宽厚的赏赐给我一份新的感情。后来我才知道,老天是如此的恶毒和无情,他刻意制造的天意,其实是为了更尽兴的玩弄人生悲剧。下午,我到学校找到YY.吃饭的时间,我堵在食堂门口,远远就望见了她的身影,我朝她走去。看见我,她转身就跑。我追上去拉她,她挣脱开,继续朝着宿舍的方向跑。我快步奔上去,挡在她身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死死箍住她的腰身。她挥舞着双拳捶打了一阵,最终全身乏力,头搭拉在我肩膀上,抽搐着哭了起来。晚上,我强拉着她一起吃饭。我许下了无数的承诺,她流下了无尽的眼泪。那天,等我想起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已经进不去了。我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约好各睡各的。半夜,她钻进我的被子,从背后紧紧把我抱住,用牙狠狠咬我的肩头。我翻转身,把她剥得精光,迅速进入,下面已经湿滑得一塌糊涂……那天早上,当我第四次瘫软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她把全身气力集中到尖利的指甲上,在我背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从那以后,为了弥补一些亏欠,我开始带着她到一些老婆不熟悉的朋友周围走动。有一天,我带着YY去参加一个林姓朋友的生日宴会。酒过三巡,大林把我拉到一旁,手搭在我肩上,神秘莫测问我和YY什么关系。我坦诚的告诉他是恋人关系。他把大姆指竖起来,夸张的扬了几下,说:你真行,把省**厅副厅长的女儿搞成情人了。我这才知道,情夫调到省厅了。大林以前是我的病人,一直在做桥梁工程,发展得不错。平常大家都忙,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自从知道我和YY的关系后,他对我明显的恭维起来,走动频繁了许多。一天,大林又邀我吃饭。席间,他说有一个工程,项目比较大,其它环节他都差不多打通了,但卡在Y 厅那里,软硬不吃,估计投标的时候会有麻烦。他喝了一口酒,问我能不能帮忙。我心中一动,想了想,答应试试。临走时,他给我交底,用手比划了个数字,意思是不超过这个金额就可以办。我说:可能要花些时间,他笑着说:欲速则不达,不急不急。夜里,我想了很久。情夫还值不值得报复?伤害了YY怎么办?最后,我告诉自己是个男人,是个坚毅而果决的男人,借着酒精的麻醉,终于说服了自己。第二天早上,我给YY打电话,说想见她父母。电话里的她吃了一惊,问为什么。我笑着说要争取让她父母支持她嫁给一个平凡的已婚大叔。她在电话里嘲笑说我已经疯了,还说别以为我能让她疯狂,就以为能让全世界疯狂。直到挂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下班后,和YY一起吃晚饭。我又说要见她父母。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告诉她不是以传统的形式见面,我会用陌生的身份赢得她父母的好感。她有些好奇,问:什么陌生身份?我说:钢琴课老师。YY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我一边帮她夹菜,一边给她讲计划。我让她回家给父母说想学钢琴,这样自然就会请钢琴老师。而我,正好是弹钢琴的业余高手,辅导她和愚弄一些门外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她的家门,逐渐在她父母心中树立自己专业华陀和业余钢琴王子的光辉形象,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再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这样也便于他们接受。等我讲完自己的计划,YY开心的笑了,甚至开始崇拜起我的智商和浪漫来。在让YY启动这个计划以前,我花了些精力处理细节问题。首先,我在YY家附近转悠了两天。我几次假装偶然的碰到情夫,看见我,他没有任何不安或错愕的反应和表情,这让我确定他并不认识我,老婆也没让他看过照片。其次,我弄了些假的专业证件和身份证。毕竟,我弹钢琴只是业余爱好,没有任何证书。这里遇到一个小小的麻烦,就是向YY解释我改名换姓的问题。我告诉她这也是真名,小时候随母姓的名字。近两年我才随父姓唐,觉得以前的名字不好听,又改了名。正好身份证丢了,以前的身份证还在,就用回以前的名字。她将信将疑,颇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嘟嚷了两句,还是按我的意思办了。这期间,YY向母亲提出了想学钢琴的愿望。在面试的时候,她用各种借口拒绝了几个父亲找来的音乐老师。最后,YY向母亲谎称一个同学曾经推荐过自己的钢琴老师,既然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不如把这个老师叫过来看看。YY的母亲同意了。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化名为林**的我,迈着走向胜利的步伐,忐忑不安的踏进了情夫的家门。情夫的家,布置得很有雅致。刚进屋的时候,让我浑浊的心灵产生一种突然被抹去灰尘的感觉。YY和她母亲在客厅等我,情夫不在家。临行前,YY曾嘱咐过我,她母亲是个冷淡刻薄的人(比楼上的有些妇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不好相处。常常有客人言语不甚,被当场驱逐出门。YY说:因为和父亲关系不好的缘故,母亲也极度排斥男人。这些话,让我对这次会面,产生了少的心理压力。其实,YY的母亲有个不错的名字,兰雨。第一眼看起来,也不像YY说的那样冷漠――虽说岁月摧人,她眉宇中已经渐露风霜的痕迹,却依然藏不住隐约间那份婉约的风韵。我心中暗骂情夫艳福不浅。不过几分钟之后,我就开始体验到情夫的不幸。一坐下来,这个女人就像审查罪犯一样,仔细检查着我的履历。她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先用充满不信任的目光扫视我一遍,然后,冷不丁的、用居高临下的语气,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问题。最终,当她闭上眼睛,躺在**上,像木乃伊一样听完我的一曲演奏后,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睁开,冷冷的说:你不合适我家YY,你,可以走了。我骄傲的自尊被她打成了粉末,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连那些伪造的资料都没心思收拾,就走出了客厅。当我准备跨出大门,迅速消失的时候,还听到她对着我背影进行嘲讽的声音:你真的学过钢琴吗?随后,传来一阵她不屑的笑声听到这话,我的愤怒超越了理智和仇恨。我返身回到客厅,指着墙上的一幅字画说,对着她大声说:婆婆,你真的看得懂这幅画吗?挂着张最劣等的海瑞伪作,是为了展示你最劣等的鉴赏力吗?说完,我把那幅字画一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YY的脸都吓白了。她倦缩在**的角落里,偷偷向我摇手,示意我赶紧走人。她母亲却轻轻哦了一声,古墓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生命的迹象。她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缓缓说:这是YY的父亲挂的,原本就知道是赝品。我一直反对在墙上涂鸦这些垃圾,但是她父亲为了向往来的官僚彰显心迹,执意要这样做。来家里的客人,都昧着良心恭维,说这是真品。只有你,还算诚实。你把它撕了,虽然有些鲁莽,但是我心里很高兴。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心里想,怨妇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你想拍她马屁的时候,她会给你一记马腿,你想给她一记耳光,她反而还你一个拥抱。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上。问我一些关于文物鉴赏的问题。祸兮福所至,福兮祸所依。世上的循环就这么奇妙。我们的谈话迅速从字画上延伸出去。随着交流的深入,我越来越惊奇的发现,穿过她厚重的盔甲,YY副处级的母亲,竟然像一些附庸风雅的被抛弃少女,以及某些故作高深的灭绝师太一样,崇尚着古典文学。她喜欢七律,还特意从书房中找出几首近期的创作给我欣赏。我也咬着牙,把自己当年用来追求校花,但长期被她用来当厕纸的旧诗背诵出来。时隔久远,YY的母亲闻不到厕所的味道,频频拍手称快、对韵律和意境赞不绝口。眼神中对我更多了几分期许。钢琴老师的事情也引刃而解――或许在女人的心里,是非对错,总是留给情绪来作判断。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和计划的步骤大相径庭,这让我有点看不起自己。第二天,YY来电话,说昨晚我走后,母亲兴奋了许久,说我很有意思,叫她婆婆。YY,给你唱首旧情歌吧: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红玫瑰晚上,陪YY看电影,是一部爱情悲剧。散场后,她哭得鼻涕眼泪不分,站在放影室门口的通道上,用小脑袋抵住我的胸膛,蹭了我一身,还不许擦。我告诉她电影都是假的,说这样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她哭得更厉害了,说你就欺负我了。我沉默不语,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外走。到了大街上,看到两旁的灯红酒绿,她似乎才从电影中缓过劲来。我们牵着手,走到区*广场。广场上很热闹,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一些小朋友在滑旱冰。她拉着我走到广场*,让我坐在花台上,吩咐我不许动。然后,她站在一旁,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路人。YY把手机交给他,跟他说了些什么。说完话,她跑过来坐在我腿上。我笑着说你干什么,当着大叔的面勾引帅哥,还要不要大叔活啊?她也不理睬,双手捧住我的脸颊,狠狠的吻了下去。她的深情透过燃烧的嘴唇感动着我。我紧搂着她,渴望能重叠在一起。我咬着她的下唇,同样激烈的回应着……仿佛在那一刹那,世界固化成了爱情。我们陶醉在彼此的气息里,久久不愿分离。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在喧嚣的广场上,她的心里只有我。我们双方都确信当学生笑着把手机还给她时,YY面带羞涩的说了声:谢谢。YY翻动手机,把照片设置屏幕保护和来电显示的画面。完成之后,她欢喜得又蹦又跳,缠着我给她打了几十次电话。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假装无意中问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YY迅速放开我的手,沉默着,低头快速往前走。走到宿舍楼下,她才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说完,她跑上了楼。到YY家去的次数多了,和兰雨也熟络起来。起初叫她兰处,她不喜欢,笑着说还是叫婆婆好听,我说天下哪里有这样清丽动人的婆婆,还是叫兰姐吧。她斥责我轻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我通常是晚上6 点至10点这个时间段去YY家,但只碰见过一次情夫,他很少在家。我从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时候,就曾经对老婆的品味感到过羞辱。虽然从古到今,男人的容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关键,但我还是疑惑,丑得匪夷所思的情夫为什么能让老婆对我产生审美疲劳。难道仅仅是因为那顶沉甸甸的官帽?情夫矮小,消瘦,眼睛突出,但是肚子很大,远远看去,像只正在闹饥荒的癞蛤蟆。碰见情夫的时候,他正往外走,一边还在不停的讲电话。看见我,他点点头,连步伐都没有稍加减缓,就出门了。第一次和情夫交锋的情景,就在他对我视若无睹的状态下结束了。这个情节一直让我很抑郁,当初发现老婆出轨时,幻想中和情夫对决的场面是在华山之巅,一个掌握屠龙刀,一个手持倚天剑,各用绝世武功,打得天昏地暗……虽说胜负难料,却也浩气长存。然而,现实无奈得很,无奈得就像一只梦中变成了凤凰,刚睡醒就被当了下酒菜的母鸡, 还好,和兰雨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相信拿下只是时间问题。我想,我会戴着浅绿色的帽子进来,戴着深红色的帽子出去7 号,老婆的姑父去世。她姑父是商人,在当地参股经营一家一汽大众的4S店。一早,老婆给我打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去参加追悼仪式。晚上,我回家接老婆。开车至临城,到她姑父家时,院落里已经停满车,灵堂挤满了亲朋好友。走进灵堂,我一眼就看见小姨妹,她正背对着我们,和表哥一起在整理挽联。我告诉老婆,她妹妹已经来了,在那边忙。再看过去的时候,小姨妹正好转过身去清理冥纸,老婆的视线被她表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四处张望,老半天,也没寻找到小宋的踪影。这时候,小姨妹已经看到我们,她走过来,拉住老婆的手说话,没有招呼我。从她们的交谈中,我判断出姐妹俩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我点燃一支烟,走出灵堂,继续四处寻找小宋,在确定他没有来之后,我又回到灵堂。我站在老婆身边,静静的听她们谈话,我知道,老婆一定会问到小宋的情况。果然,老婆问:小宋怎么没来。小姨妹沉默不语。我觉察到她眼角的余光朝我轻微的扫视了一下,才听到她说:他在准备婚礼的事。老婆吃惊的问: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小姨妹说:才决定的。回家的路上,老婆压抑不住兴奋,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话。她对小宋赞不绝口,说小宋追了妹妹那么多年,一路坎坷,还好苍天有眼,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没有搭理她,默默的开着车,心中满是狐疑。因为提到结婚的时候,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刚死了老爸的表哥还凄苦。一周后,我收到他们的结婚请柬。请柬是用特快专递寄到医院来的,日子定在下个月18号。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闪现过出一个疑问:既然下个月14号才结婚,那天,在葬礼上老婆问小宋为什么没有到,小姨妹为什么撒谎说他在准备婚礼呢?回到办公室,我给小姨妹打电话,告诉她我收到请柬,又说些祝他们百年好合之类的套话。她在电话那头淡淡的,好像是在听我说别人的事,时不时还冷笑几声。我越发觉得奇怪,就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幽幽的说:那你晚上过来一趟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晚上,我去接小姨妹。她穿了便服,还略施了些粉黛,只是神情冷峻,像交警一样给我指路,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汽车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医院的停车场,小姨妹领着我进入皮肤科的住院区。推开509 号病室的门,我赫然看见,小宋下身缠满了绷带,躺在病床上。我走进去时,小宋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还是正在睡觉。我站在病床边看了看,根据绷带的位置和输液的药品,基本判断是生殖器被化学物品烧伤。我吃惊的转头去寻找小姨妹,她正冷冷的看着我。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反问说你不知道吗。我想起了小谭,又问:是小谭吗?她点点头,平静的说:小谭往他下身泼了硫酸。我追问小谭在哪里,她不回答,却转过身去,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才说:姐夫,真的是你吗?我颤栗了一下,手足有些无措。我从她身边走过,想推开病室的门,冲出门外。她一把将拉住我,默默的牵引着我穿过走廊,坐电梯下楼,来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小谭袭警,是重罪,已经在看守所了。’小姨妹站在我旁边,像对着空气一样说。‘哦’我说。‘我去看过他,他把你说的话告诉我了。’她继续说。‘哦’‘其实我一直没有和小宋好,那天带在妈妈的生日宴会上,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撒谎了。’她又说。我有些吃惊,没哼声。‘他一直喜欢我,很多年了。’小姨妹又说。‘我们都知道。’‘如果审讯小谭,你也逃脱不了教唆的罪名。’小姨妹说。‘恩’我面无表情。小姨妹转过身望着我,眼眶里泪光涟涟,她大声说:“要保住你,只有保住小谭。要保住小谭,只有让小宋不起诉,说是误伤。‘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空气像被悲伤凝固了一样。过了好一会,才又听她说:”小宋同意了,条件是和我结婚。’听她说到这里,我激动了。我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我骂她傻,是个蠢货。我大声告诉她为了我这种坏蛋,这样干不值得,我说我绝不会让你和那个废物结婚,死了也不会。她抹了眼泪,笑了笑,说:“前天我们已经注册了,抬着担架去的,因为小宋不放心,关在看守所里的时间有限制,等不到婚礼,小谭就会放出来。‘停顿了一下,她又说:”不管怎么样,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心里很高兴。’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泪眼望着星空,悲伤的说:你是很坏,可是我爱你。我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有一段时间,我一想起小姨妹就觉得心痛,感到自己不是男人。当知道一个女人为了你的自由牺牲自己的幸福时,那份沉重,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每次抱着YY的时候,我内心都泛滥着对小姨妹深深的愧疚。而情欲的冲动,更让我判断出自己是个自私贪婪的龌龊小人。有一段时间,我刻意和YY疏远,我借口值夜班,做手术,开会,一次次拒绝着她的约会。在我内心深处,渴望用孤独的忠贞来回应小姨妹痛苦的人生。可惜,我还是做不到,我坚持不了,因为YY的每一声哭泣,都会撕裂我的心扉,YY的每一滴眼泪,都会淹没我的灵魂。这是理智和感情的一对矛盾。我曾经找过小姨妹,希望她和小宋分手,和我在一起。她说一切都晚了,姐夫,下辈子吧。其实我也知道,老婆、小宋、甚至YY,都是我们内心和现实中无法逾越的障碍,这些障碍,都和爱纠结在一起。没有对错与否,只有先来后到。唯有仇恨,可以令我忘记一切。当老婆越发深情的抚摸着越发凸显的肚皮时,仇恨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我爱YY,我爱小姨妹,我甚至还爱着老婆。但是,我最爱的是我自己,我破碎的自尊注定了要用她们伤口的血液作粘合,要么我继续破碎,要么我爱的人破碎,我选择了后者,这是一出悲剧。太对不起大家的伦理道德了,终于,我发动了对兰雨的第一波进攻。采取正式行动前,按照惯例,我开始收集进攻目标的信息。经过无数次的声东击西和旁敲侧击,从YY和兰雨本人处,我基本掌握了兰雨的感情经历和性格特征。兰雨,书香门第,有一定的才华,在某局任财务副处长,属于闲职。年轻时貌美孤傲,自视甚高,排队追求的人络绎不绝。当初,情夫在追求者队伍中的名次远在太平洋,属于只等着被淹死的角色。后来不知用上了什么手段,他插队到了前排,日渐受到青睐。两年后,情夫使上了吃奶的劲,终于扒开了她的石榴裙。结婚当年,生了YY. 结婚当年生子,虽然也平常,但是生产的时候,情夫和兰雨的年龄都很小,这就多少有点奇怪。我推测是情夫耍手段逼婚:在婚前霸王硬上弓,让兰雨未婚先孕,再携子逼婚。随着岁月的流失,情夫的权势日渐趋重,受到的诱惑更是成倍增长。兰雨和他的关系由激情走向平淡,又从平淡走向紧张,最近两年,情夫多次提出离婚,兰雨没有同意。于是,情夫开始早出晚归,或是早出不归,基本属于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可以想像,从骄傲的公主变成窝囊的弃妇,兰雨的心理落差会有多大。这应该也是她排斥男人和冷漠刻薄的主要原因。所幸,兰雨对我并不排斥,甚至让我感觉到,似乎她喜欢跟我说话和亲近。我想,还是那句话:越是坚韧的盔甲,下面的身躯越是柔软,就像乌龟的壳。兰雨和我,都是乌龟,我们的区别在于:她的壳下面,或许是柔软的身躯,而我的壳下面,是一颗冷酷的心。在这些资讯里面,关于情夫最近两年多次提出离婚这一条,让我十分诧异。首先,这说明老婆和情夫偷情至少两年了。而我们的婚姻还不到四年,老婆的深沉让我感到恐惧。其次,我原本以为情夫不会为老婆作任何一件有损前途的事,当然更不会离婚。看来我还是太主观,忽视了爱情的力量。这既坚定了我复仇的决心,也敦促我加快复仇的节奏。我要赶在情夫成功离婚之前解决这件事。否则,情夫离了婚,老婆势必也会提出离婚。这样,戴着绿帽的我还会被抛弃,这相当于在我的绿帽上再插一根绿花翎,表示在绿色的世界里,我还有职称。27号,从YY处得到一个信息,兰雨下周去海南开会,逗留四天时间。我小心翼翼的打听到了开会的地点,是在**酒店。在兰雨动身的前一天,我提前到了海南,住进那间酒店。酒店靠海,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沙滩上的太阳伞,也能闻到空气中咸湿的味道。第二天中午,兰雨到了。她一个人提着行礼箱,先去设在酒店大堂的会议接待处签到,再到总台领了房间钥匙。下午她一直没出门,在房间休息。晚上是欢迎晚宴,可能喝了点酒,她脸上有些红晕。在她跨出宴会厅大门的时候,我假装正在思考问题,低着头,从她旁边走过。我要让她主动招呼我,这样,在潜意识中,她才会确立此次相逢是偶遇。‘林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果然,她叫住了我,有些惊奇,也有些惊喜。‘兰处,你怎么在这里?’我转过身,露出同样惊喜的表情。‘别叫兰处,叫兰姐。’她纠正我。‘别叫林老师,叫林医生。’我纠正她。我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是专业医生,业余老师,她老是改不了口,跟着YY叫。她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骗兰雨说医院有些事,是来海南出差的。她告诉我来这里开几天会。我笑着说:开会是假,组织旅游是真吧?她默认了,说:组织旅游谈不上,明天就上午开半天会,其余的时间自由安排。我说:真巧,医院的事情明天上午也能办完,下午我们去海边游泳吧。她犹豫了一下,有些勉强的说:好啊!这晚的会面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我就借口有事上楼了。落实了明天的行动,这晚我睡得很安稳。第二天吃过午饭后,我们去了沙滩。兰雨说不会游泳,就在沙滩上走走算了。我说来海南一趟不容易,不下水太可惜了,就在海边泡泡。她去更衣间的时候,我买了个鲜红色的充气游泳圈。兰雨喜欢红色。兰雨的身材很好,穿一身红色的游泳衣,像少女一样婀娜。刚出更衣室时,还有些害羞,可能是很少穿泳衣的原因。我把游泳圈递给她,她笑了笑,说:谢谢。生活在内陆地区的人对大海的向往,是沿海城市的居民无法想像的。凡是临海的城市,从小时候起,就在我们思维中留下了美丽和浪漫的痕迹。大海、雪山、草原,都是支持着我们童年精神世界的童话故事所依赖的环境,成年后,能够亲历童话故事中的环境,会让我们部分感觉到实现童年梦想的幸福,和重温童年生活中纯真无邪的记忆所带来的快乐。我是这样,兰雨也是如此。我站在岸边,看着她坐在红色的救生圈里,漂浮在蓝得泛绿的海面上,仿佛是看到了辽阔草原上一朵艳丽的鲜花,又像是眼前出现了平静海面上燃烧的一团火焰。在那一瞬间,我迷惘了。为了实现今天的目标,我游到兰雨的身边,拽着救生圈,把她拉回了岸边。我说:教你游泳吧。她害怕,不太愿意。我告诉她在大海里自由搏击的美妙,那是一种心灵的飞翔,她有些向往。虽然明知道要体验这种美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还是答应试试。教兰雨游泳并不是目的,尽可能接触到她的身体才是关键所在。第一次,当我在水中用双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身时,明显感觉到她微微的抽搐。我心中笑了,兰雨很久没碰过男人了。在碧蓝的海水中,我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她的脚,后背和大腿,甚至是若隐若现的胸部,我也频频触击。有时,我假装无意中和她缠绕在一起,沉下海底,她惊恐的紧紧抓住我。――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件游泳衣。兰雨在水中扑腾,此刻,在天空和海水间自由的呼吸,才是她唯一的目的。而我对她有意无意的轻薄,即使她心中明白,也腾不出精力来做出反应。晚餐,她又累又饿,狼狈不堪的吃了很多东西。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无所顾忌时,我明白她内心那层亲近的含义。吃完饭,互道晚安,回房休息。临别前,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痕迹。终于,完成了第一波冲击。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我到兰雨的房间,叫她吃饭。关门时,我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坚决的推开。我无奈的朝电梯的方向走,后面传来她冷冷的声音:林医生,请自重。吃饭的气氛有些难堪,和昨天不可同日而语。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再提起,却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彼此的脖子里。饭后,兰雨上厕所,我去宾馆的商场买了点东西。下午,又去海边,她拒绝再学游泳,一个人在沙滩上晒太阳。过了一会儿,她把游泳圈放在门外,一个人去了更衣室。我走到游泳圈跟前,用大头针在上面轻轻刺了一下。这时,我想起了东方不败。几分钟后,兰雨拿着游泳圈扑进海里。我点燃一支烟,静静的看着那团红色的火焰往海洋远处飘去。大概不到十分钟时间 ,随着游泳圈不断的漏气,兰雨开始在海面上手忙脚乱,眼看着就要沉下去。我扔掉烟头,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向海边走去。当我带着她再次回到岸边时,她还在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攀住我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生命。晚上,我们睡到了一起。如果可以屏蔽记忆,我宁意把兰雨这一段沉封起来,让它永远活在化石里。然而,你最想忘记的事情,却在你拼命想摆脱的过程中,产生了重复记忆。就像一道丑陋的疤痕,在反复的擦刮下,不仅没有消褪,反而留下了永久的印记。兰雨如同一道分水岭,让我无法回头。虽然从前的行为也弥漫着卑鄙,但或许还残留着少许的浪漫和正义,但如今,当我把道德和良知按倒在跨下Q B之后,就只能朝着摧残和自残的道路走下去。我曾经矛盾过,为了YY,计划是否能够绕过兰雨,让我既能夺回尊严,又能守住爱情。可惜,要保证万无一失,就不能没有兰雨。在尊严和爱情之间,我只能二选其一,毫无疑问,我选择了前者。在海南剩余的两天时间,我们几乎都呆在床上。兰雨的身体,像一把在黑暗中被我引燃的火炬,迸发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我 ,也让她自己燃烧得酣畅淋漓。女人的理智,在到达心里的路被打通之后,就会变成一团浆糊。不久以后,兰雨开始忧虑我对她的感情,而我,却暗示和她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从海南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天,我打电话给兰雨,约她见面。她很高兴,说:想我了?我说:不仅想你,还想你帮个忙。她问什么事,我告诉她见面再谈。就此,在经过漫长的外围清理之后,我拉开了主攻情夫和老婆的序幕。4 号下午,我给大林打电话,问他见过兰雨没有,他说见过,而且印象深刻。原来春节的时候,他曾经去过情夫家里,想塞点红包联络一下感情,结果被兰雨轰了出来。我让他晚上在**酒店订个包间,另外交代了些事 ,让他不要露馅。毕竟是在江湖中沉浮多年的商人,经历过许多事,大林不动声色,也没问为什么,只在电话里笑了笑,说:听你安排。下班后,我开车径直去兰雨的办公室楼下。十分钟后,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走过来。她上车,抱了抱我,开玩笑说:林医生,你准备把我拐卖去哪里?我笑着说比拐卖还惨,去了就知道。到了酒店,停好车。进到包间的时候,看见大林笑容可掬的站起身。我给兰雨介绍说大林是我堂哥,兰雨礼貌的笑了笑,和他握手,似乎她已经忘记曾经见过大林。但我注意到,她神情中还是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事先告诉她有陌生人在场的原因。 莋锗筘筘⑥㈢㈠⑦㈡吃饭的时候,大林很殷勤,忙着给兰雨加菜添汤。大林经常在酒桌上周旋,搞气氛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讲了不少笑话,满含辛酸的叙述起自己的创业史,后来还向服务员要了把二胡,拉起了一首《二泉映月》。席间,我向兰雨提大林工程的事。面对着大林炙热期盼的目光,兰雨把话题叉开,没有做任何回应。她不温不火的说笑着,还喝了两杯红酒,始终保持着自若的表情。吃完饭,大林邀请去唱歌。兰雨拒绝,说有点头晕,想早点回家休息。大林和我们挥手告别,自己开车走了。大林走后,兰雨说:我见过你堂哥,他来过我们家。我说:知道,被你撵了出去。我们挽着手漫步在江边的林荫道上,兰雨又说:你让我帮忙,就是因为你堂哥工程的事?我说:是,前天碰到大林,无意中提起在你家当音乐老师的事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情,他说正好有点事要麻烦你们,问我能不能请Y 厅吃饭。我自然请不到Y 厅,但是又好面子,就对他说:Y 厅忙,不容易约上,但请他老婆吃饭没有问题。兰雨靠着我,一边走一边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帮忙是一定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夫妻的状况,我的话他多半不会听,我只有尽力去试试。我说先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兰雨说也只能这样了。走了一阵,她忽然笑了,说:刚听到你说大林是你堂哥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到我家来当音乐老师,和我好,都是为了得到这个工程搞的阴谋,你说,我的想法是不是特别恐怖啊?说完,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动不可思议,把头靠在我胸口,哧哧笑了的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把她的脑袋挪到肩头上,我害怕她听见我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我长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才笑着说:你去当恐怖份子都不用化装了。 事情在按计划进行,我耐心等待着兰雨的消息。我毫不怀疑兰雨会竭尽全力,但对她能让情夫妥协,我并不抱多大希望。欲速则不达,这是个复杂的过程,需要些时间来消化。现在做的只是让情夫知道她老婆想要什么——兰雨想要大林做这个工程。这个目的可以达到,我很确定。- 在这期间,岳母给我打电话,埋怨我长时间不回家,又说老婆胎位有些不正,让我多回家看看。我在电话里敷衍她,说医院搞扩建,调了一批人到外地。现在本院人手不够,事情又多,成天忙得跟总理似的,有空我就回家等等。其实,医院的领导批评过我好几次,都是关于病人投诉多和经常请假的问题,我口中应承着,说下不为例,却也没放在心上。- 周四,收到YY一条彩信,是我们在广场接吻的照片。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大叔,YY想你了。- 我忍住了,没有回复。我已经很久没和YY见面了。- 自从和兰雨发生过关系以后,一想起YY,我的心就像被泰山压住了一般沉,被钢爪勾住了一般痛。那份沉痛,常常让我从噩梦中醒来时,还心有余悸。- 出于这个原因,我找借口向兰雨推掉了每个周末的钢琴课。我开始躲着YY,不见面,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我想从她生活中完全挥发,我渴望在她的心中,我们的过去,只是一滴眼泪。因为我们的爱情,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她会忘记我的,我相信。忘却的过程很痛苦,但时间可以使一切淡泊,或许多年以后,凝重的痛苦就会融化成水,化作记忆中一汪美丽的清泉。我希望这个时间,只有一瞬间,这个多年,只要一天。- 下班后,我去一家小面馆吃饭,要了一瓶青岛啤酒,一份青椒拌面。吃完饭,我到医院附近的逛夜市,买了几本盗版书和一些水果。- 逛到八点半,为了看九点的球赛,我开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这晚,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 穿过广场,当我拐进一个灯光昏暗的胡同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我心中一紧,停住脚步,回头一看:YY正站在胡同口的路灯下,泪流满面。- 原来,她跟了我一晚。我走过去,紧紧抱住她。- 抱住她,只在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拖着她从胡同来到马路上。我在路边要了辆出租,把她塞进去,告诉司机送她去学校,她默默的流泪,没有抗拒。- 出租车开走时,我站在路旁,狠狠的抽着烟,思维怎么也静不下来。烟还没有抽完,出租车又转了回来。YY跳下车,冲到我面前,劈头盖脸的打我,一边哭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候正是散步的时间,马路上人不少。许多人上来围观,有笑的,有议论的,也有劝的。- 我狠下心,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发泄。后来她打累了,就坐在路边捂着头嚎啕大哭。我趁机迅速走开,消失在她视野里,然后又悄悄回来,在远处盯着她。- 她伤心的哭了好一阵,后来旁边有几个妇女劝她。她站起身来,四处张望,没寻见我,于是朝出租屋的方向走,走到胡同口,可能因为太黑的缘故,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没再往前,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学校离医院很远,差不多走了一个半小时。- 我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走进宿舍。我又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搭出租回去。- 几天后,兰雨给我打电话,说事情有些眉目,约我晚上见面谈。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哀伤,其间混淆着几分欣慰。当然,幽怨的成分要强烈得多。- 下班后,我接上她,一路上,都没有谈工程的事。- 吃饭的时候,兰雨一直问我爱不爱她,我一直说爱。她又问我会不会娶她,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说:走,现在就注册去。她笑得很开心,虽然明知道是一个玩笑。有时,女人对婚姻固执的渴望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和年龄无关,似乎她们都是这样。- 吃完饭,泡了一壶茶,坐在包间里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兰雨才幽幽说:工程的事情,他同意了,条件是和我离婚。说完,眼角湿润了。- 我心中暗喜,本来在计划中,我料定情夫不会轻易答应。离婚,原本是我准备让兰雨向他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之一,没想到,情夫迫不及待的自己提出来了。- ‘可能是老婆快生了的原因吧..?’我想,情夫如果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离婚,对老婆和孩子,都有一种特别的意义- 不管怎么说,情夫这个举动,都让我的下一步行动占尽了先机。- 我拍案而起,大骂情夫卑鄙。骂到激动处,把茶杯也摔了。- 对情夫的憎恶,并不是作秀。此时,我对情夫长久以来的仇恨,都借着他对兰雨的不公和羞辱发泄出来。骂着骂着,我想起老婆和自己最终也会分崩离析,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眼眶还是红了。- 兰雨一直在流泪,刚开始,还偶尔符合我,骂几句老公。看到我落泪,她受到感染,趴在餐桌上呜呜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自然是恨极了情夫。- 情绪稍微平复。兰雨告诉我离婚后房子财产都归她,情夫净身出户。我说不能这么便宜他,还要他另拿一笔钱出来。- 兰雨说情夫平常还算清廉,只收些不贵重的礼物,外面看着风光,其实也没什么钱,平常钱物都是由管理的。- 我告诉她大林承诺给情夫的岞者眍眍㈥㈢⑴㈦⑵查看正版数目,兰雨吃了一惊,只迟疑了几秒钟,就动心了。她坚定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一夜无眠,虽然我料定情夫在兰雨索要分手费的压力下,一定会收那笔钱,但我还是担心发生意外的变故,使事情功亏一篑。这样,我的心血就会白费,我的YY,我的爱情就会白白牺牲。-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等到了兰雨的电话。- ‘他答应了。’兰雨压抑着声音,却压制不住喜悦。电话里,兰雨让我安排大林明晚八点带上东西去家里,情夫在家等他,并特意叮嘱,情夫让大林一个人去。- 我心底暗自佩服情夫的谨慎。不过,即使他的这个反应,也早在我的预期之内。我从没想过自己出面去踩这盆浑水,我要让他翻船,却不让自己下水。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一直是我的最高原则。- 下班后,我去国美买工具,然后到兰雨办公室楼下等她。上车后,我把索尼的小型摄像机交给她,让她明天安在家里隐蔽的地方,纪录好所发生的一切。- 刚开始,她有些犹豫,说没必要吧。我告诉她:离婚后,她和情夫就形同陌路,假如情夫某天东窗事发,有可能会诬陷是她收受的贿赂,和自己无关。为了保护自已,一定要作最坏的打算,趁现在有机会,掌握住他的铁证,以备不时之需。就算将来用不上,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坏处。- 兰雨点点头,夸奖我考虑得周到仔细。我躺在驾驶座上,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回家,我给大林打电话,告诉他事情成了,让他准备一下,带上东西,明晚八点一个人去情夫家。大林喜出望外,在电话里说要好好的感谢我。-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 第二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着兰雨的消息。- 九点,兰雨给我打电话说事情都办好了。我心中一阵狂喜,当天晚上,我在出租屋里一个人载歌载舞,喝得酩酊大醉,也没向医院请假,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晚上,和兰雨一起吃饭。她说情夫已经把钱交给她了,又从包里拿出摄像机,把录像的内容放给我看,还说干脆钱和录像都让我保管。我称赞她办得漂亮,说这是你的东西,我们结婚以后,也是你的婚前财产,我无权动用。兰雨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欣赏的目光长时间打量着我。- 饭后,她上洗手间,我带着她的包下楼开车。我飞奔到车上,把车开出停车场。在路边,我把摄像机上的内容拷贝进笔记本电脑。这期间,她打电话,说找不到车,我一边紧张的工作,一边告诉她站在酒店门口等我,骗她说停车场的人让我挪车,所以先把车开出来,在马路上转个向就去接她。- 虽然时间非常紧迫,但一切事情,我还是做得有条不紊。- 几分钟后,我在酒店门口接上她,而没有让她产生丝毫的怀疑。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残存的良知令我觉得,让她越晚知道真相越好。- 20天以后,大林给我打电话,说工程中标了。他在电话里感激涕零,说晚上请我吃饭,有点礼物要送我。- 我明白礼物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金钱是肮脏的东西,能用肮脏的东西来回报的东西一定不会是好东西。在我的灵魂深处,我始终隐隐觉得:我的复仇是高尚的,是为了尊严而不择手段,它甚至不会因卑鄙而褪色,不会因无耻而变质。但是,只有金钱的肮脏可以抹黑它,如果和金钱搅在一起,它就会被玷污——精神层面的追求,一旦被现实诱惑侵入,立刻就会变质、腐烂、最后粉身碎骨——爱情也是这样。- 所以,即便是复仇过程中顺带得到的好处,只要和物质利益有关,都会让我高贵的灵魂感觉受到了羞辱。卑劣的行为却自认有着高贵的灵魂,这是种奇怪得有些混乱的思维,也许永远没有共鸣,也许我根本没有表达清楚。- 我拒绝和大林吃饭,还告诉他,这事和我无关,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仅此而已。并且告诫他以后别来烦我。大林很吃惊,但随即定下神来,在电话里给我赔不是,说都是他的错,下次罚酒三杯。- 我心中好笑,却也佩服他的涵养和在自以为有用的人面前装孙子的卑贱,更佩服他在不知道错误的情况下勇于承认错误的虚伪。我没有耐心听他继续啰嗦,狠狠的砸下电话,把他的声音和嘴脸永远的砸到了千里之外。- 卑鄙的人也不喜欢卑鄙的人,就像懒惰的将军也不喜欢懒惰的士兵,在卑鄙这个平台上,我无疑是将军。- 知道大林工程中标的消息后,我把录像拷贝了四份。我把一份寄到省检察院,一份寄到省纪委。- 我深知,即便有确凿的证据,要使一个副厅级干部翻船也绝非易事。所以,还有两份,我分别寄给了* 厅厅长和排名第二的副厅长。- 情夫是第一副职。通常,官场中正职和第一副职的关系不会好,因为前者是后者的拦路虎,后者是前者的巨大威胁;第一副职和第二副职的关系也不会好,道理同上。- 理论上,他们和情夫的关系是证至敌人,省略证至二字,就是敌人。敌人拿到敌人的七寸,我相信他们的证至智慧不会让他们心慈手软——除非他们也在工程中做了同样的事。为了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寄了一份给第二副职,因为他没有分管这一块业务。- 一个月后,我如愿以偿的听到情夫被双规的消息。又过了一周,兰雨也进去了。她很傻,一直把钱放在家里。- 三天后,我听到兰雨坠楼的消息。- 当晚,我找到YY,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躲在零乱不堪的家里。她给我开了门,然后一直死死的抱住我,仿佛盼到了救星。- 她还并不知道兰雨的死讯。- 晚,YY睡得很香甜。她依偎在我怀里,咸咸的呼吸,闻起来像一只刚吃过鱼的猫。- 看起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了。睡梦中,她露出惬意的微笑,梦到了我,兰雨,还是父亲?或者都不是,也许是她又回到了美丽的那拉堤大草原,一个人骑着马,无忧无虑的穿梭在蓝天白云之间?- 我无从知道她具体梦到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定是美好的东西。我静静的看着她,有时,我甚至希望她流连在梦境中,永远不要醒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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