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诡事

　　乞丐

　　趙丹在北京漂了這些年，租過的房子不下五套，就數這次的最便宜。二室一廳，廚房衛浴、家用電器一應俱全，租其中一個單間，才五百一個月，簡直是便宜得奇怪。

　　如果非要雞蛋裏挑骨頭，惟一的不好就是電器太過老舊，電視還是過時的大彩電洗衣機運作起來的動靜能趕上拖拉機最要命的是冰箱，雖然是難得的超大型號，但拉開門後那鋪天蓋地的臭味兒，能把死人熏活。

　　趙丹從小就對冰箱這玩意兒犯怵，原因是她奶奶說過的一句話：&ldquo雞鴨魚，豬牛羊，剁成一塊塊放在裏面，冰箱呀，其實就是它們的棺材&hellip&hellip&rdquo這是病入膏肓的奶奶在昏迷時說的，奶奶當天就去世了。小趙丹親眼看見爸爸和叔叔們将硬邦邦的奶奶放進長方形的水晶棺材裏。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而産生了幻覺，在奶奶被放進棺材的一瞬間，小趙丹看見奶奶扯動她那泛着油光的蠟黃的臉說起話來：&ldquo爲什麽把我放冰箱裏？我又不是雞鴨魚&hellip&hellip&rdquo後來，小趙丹病了整整一個月。

　　&ldquo這冰箱趕上茅坑了！臭翻天啦！&rdquo幫着搬家的好友琪琪捏着鼻子湊過來，&ldquo是不是裝過死人呀？&rdquo

　　&ldquo呸！閉上你的烏鴉嘴！&rdquo趙丹罵道，&ldquo怪吓人的，我晚上可是一個人睡！&rdquo

　　連琪琪自己也想不到，一句玩笑竟成了谶語。

　　第二天，趙丹回家經過公寓樓拐角的時候，被一個翻着白眼的乞丐拉住了褲管。

　　&ldquo姑娘，你要當心它啊！&rdquo乞丐張開黑洞洞的嘴巴，露出三顆殘缺的牙齒。

　　&ldquo當心什麽？&rdquo趙丹以爲這乞丐是在變着法兒地要錢，于是掏出十塊錢扔進乞丐的破碗裏。

　　乞丐的白眼眨了眨：&ldquo你知不知道你住的那套屋子裏出過命案？警察在冰箱裏搜出了那東西&hellip&hellip這屋子多便宜也沒人敢租啊！&rdquo

　　&ldquo什麽命案？你不是瞎子嗎？怎麽知道我住在那兒？&rdquo趙丹問。

　　&ldquo我的肉眼壞了，心眼卻開了。在這條街混了這麽多年，沒有我不知道的事。&rdquo乞丐說，&ldquo你要小心它！&rdquo

　　&ldquo它是誰？你說清楚點兒。&rdquo趙丹道。

　　乞丐渾濁的目光越過趙丹的肩膀向她身後看去。也不知看到了什麽，乞丐觸電般站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跑沒了影兒，連裝錢的破碗都沒拿。

　　趙丹納悶地回頭看了看，陽光白得耀眼，卻帶來一陣莫名的寒意。街道上人來人往，那些陌生的目光向她看來，時間似乎停了那麽一下，又恢複了正常。

　　回到公寓，趙丹在冰箱前猶豫了一會兒将門打開。冰箱裏塞滿了橘子皮，是琪琪在網上查到的去臭除味的方法。那層層疊疊的橘子皮在冰箱燈的照耀下泛出詭異的黃光，似乎裏面藏着什麽秘密。

　　趙丹将冰箱門甩上，心沒來由地亂跳。她左思右想，從抽屜裏翻出前年在泰國旅遊時求來的靈符，貼在冰箱門縫上。

　　如果冰箱裏真有什麽鬼怪，就讓這靈符把它們封住！這樣想着，趙丹感覺踏實了不少。

　　說是這麽說，但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時，還是越想越害怕。正躺着，窗玻璃上忽然響起輕輕的叩擊聲。

　　趙丹小心翼翼地拉起窗簾一角，窗外竟貼着一隻潰爛的眼睛！

　　趙丹吓得大叫，窗戶外面傳來一片雜音。一陣風将窗簾吹開，趙丹看見黑夜中一個佝偻的人影從窗外的灌木叢中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轟&mdash&mdash

　　冰箱的壓縮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警察

　　這時，叩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趙丹渾身哆嗦，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次的聲音是從大門處傳來的。

　　趙丹透過貓眼看見門外站着一個瘦高的男人。男人的臉被貓眼的透鏡扭曲，看起來很怪異。

　　&ldquo是誰？這麽晚來幹什麽？小心我叫警察！&rdquo趙丹隔着門喊着，手裏緊攥着拖把。

　　&ldquo我就是警察，有重要的事來告訴您。&rdquo瘦男人從口袋裏掏出證件在貓眼前晃了晃。

　　趙丹狐疑地将門打開。

　　&ldquo這麽晚打攪您很抱歉，但情況實在很緊急！&rdquo瘦高個說，&ldquo今天監獄有個犯人逃跑了。這犯人原本是這房子的屋主，而且精神狀态不太好，所以我特地來這兒看看，怕出什麽事。&rdquo

　　&ldquo原本的屋主是犯人？他犯了什麽罪？&rdquo

　　&ldquo還能有什麽罪？家庭矛盾，他的老婆出軌了，于是他把老婆殺了，把自己也整進了牢裏。那家夥其實很愛他老婆&hellip&hellip在監獄裏他一直精神恍惚的。這一不小心讓他逃了出來，就怕他會做出什麽傻事。&rdquo

　　&ldquo那人有什麽特征？&rdquo趙丹問。

　　&ldquo那人是個大高個，在牢裏天天哭，眼睛是爛掉的。&rdquo警察說着遞了張照片給趙丹。

　　&ldquo是他！&rdquo趙丹驚呼。這人不就是剛才在外面敲窗的那位嗎？

　　警察聽趙丹講了情況，說：&ldquo估計他還會回來。你能不能到别的地方暫住幾日？最好别住這兒了。&rdquo

　　送走警察，趙丹馬上給琪琪打了電話。她在這個城市隻有這一個朋友，在她那兒擠一擠應該沒問題的。

　　是琪琪男友大高接的電話。一聽大高的語氣，趙丹就知道他們又鬧矛盾了。

　　&ldquo琪琪好幾天沒回家了，就爲了點兒小事生氣。&rdquo大高說，&ldquo我一直以爲她在你那兒呢。&rdquo

　　&ldquo沒有啊。&rdquo趙丹說，&ldquo去公司找找吧，她們公司有供加班員工休息的房間，她會不會在那兒？&rdquo

　　琪琪家是去不成了。

　　警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地方，應該沒事吧。趙丹安慰自己。

　　趙丹整夜都在做噩夢。恍惚中，她看見那隻潰爛的眼睛一直貼在床頭的玻璃窗上，盯着她看。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趙丹三下五除二梳洗打扮，逃也似地趕去上班&mdash&mdash自打工作以來，還是頭一回這麽積極。

　　剛走出大門，她便看見一張熟悉的笑臉。是昨晚的警察。

　　&ldquo警察先生早啊！&rdquo趙丹喊道。

　　&ldquo噓！&rdquo警察小聲說，&ldquo所長派我巡視呢，叫我小鄭就好，别暴露了我的便衣身份。&rdquo

　　趙丹笑得直不起腰。

　　下了班，小鄭還在。趙丹拉他到家裏吃個晚飯，他死活不同意。

　　夜裏，難得睡得這麽香甜，但一通電話把趙丹驚醒了。是誰半夜1點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哭泣聲。

　　&ldquo是琪琪嗎？怎麽了？别哭，慢慢說。&rdquo趙丹心急如焚。

　　電話戛然而止。廚房裏傳來&ldquo嗡嗡&rdquo的響聲。是冰箱？不是早就把電源插頭拔掉了嗎？

　　趙丹走進廚房。果然是冰箱的壓縮機在響，而冰箱上封着的泰國神符早已被人揭去。

　　啪啪&mdash&mdash

　　冰箱裏竟然傳出詭異的敲打聲。難道冰箱裏有人？什麽人會在冰箱裏？

　　衛緯

　　趙丹猛地将冰箱門拉開，一個黑色的東西從裏面蹦哒出來&mdash&mdash竟然是一尾大鯉魚。

　　冰箱裏的橘子皮不翼而飛，裏面放了些蔬菜水果。

　　&ldquo是我買的菜，裏面的橘子皮被我裝進塑料袋了，不知道你還要不要。&rdquo身後響起一個女聲。

　　趙丹回頭看見一個披着長發、穿着白睡衣的女孩。

　　&ldquo你是誰？怎麽進來的？&rdquo趙丹退後了兩步。

　　&ldquo房東給我的鑰匙啊。我住你隔壁，今天剛搬進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衛緯。&rdquo女孩伸出手。

　　&ldquo我叫趙丹。&rdquo趙丹握住衛緯的手，&ldquo看來你也被房東坑了。&rdquo

　　話音未落，大廳裏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ldquo别跑！&rdquo窗外的小鄭追趕着一個高高的人影奔進了黑暗中。

　　趙丹把這出租房的事從頭到尾給衛緯講了一遍，越講越覺得害怕。兩個人好像冬天裏相互取暖的動物，瑟瑟地擠在一起。

　　第二天見到小鄭一問，還是沒能追上那個犯人。趙丹心裏特别不踏實。這事好像是斷在肉裏的刺，一天不解決，一天沒法痛快。尤其是怎麽也聯系不上琪琪，更是讓趙丹心浮氣躁。

　　加班到深夜，趙丹回到住處，剛打開門，便看見房間裏一片狼藉。到底還是有人闖進了房間！是那個犯人嗎？

　　趙丹關上屋門，走進大廳，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不禁渾身顫抖起來&mdash&mdash開門的時候，她轉了好幾圈鑰匙才把門擰開，也就是說屋門是反鎖的。如果沒有鑰匙，隻有從屋裏才能将門反鎖上，也就是說，那個犯人還在這裏！

　　這時，隔壁卧室裏傳來一陣響動和一聲咳嗽&mdash&mdash是男人的聲音。再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趙丹急忙閃進旁邊的廚房。

　　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走進了大廳，并且正向廚房走來。

　　有什麽地方可以躲藏？慌亂之中，趙丹看見了冰箱。拉開門，看到裏面的景象，趙丹吓了一跳。

　　這一次，冰箱裏真的有人，是衛緯。

　　衛緯擺着手讓趙丹别出聲，又示意她也躲進冰箱。

　　趙丹鑽進冰箱。這冰箱果然大，兩個人也不覺得擠。

　　聽聲音，那人已經進了廚房。

　　&ldquo你在哪裏？我的寶貝？&rdquo廚房裏傳來男人悲傷的聲音，&ldquo爲什麽要躲着我？&rdquo

　　男人走到冰箱前，停下了腳步。

　　&ldquo衛緯，你在冰箱裏嗎？啊！是的，你在冰箱裏，是我把你殺死然後放進去的！我殺了你！是我！&rdquo男人抱着腦袋在冰箱前蜷縮成一團，大聲哭喊，&ldquo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rdquo

　　那個男人說到了衛緯。衛緯就是那個男人出軌的妻子！10年前，衛緯就被殺掉了！

　　趙丹感到呼吸困難，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她的腳底升起，與她緊挨着的那個衛緯的身體變得那麽涼那麽硬，好像北極的堅冰。

　　趙丹哆嗦着按下冰箱的内燈。燈亮起，趙丹驚恐地發現與她擠在一起的分明是一具屍體，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

　　趙丹向屍體的臉看去。屍體不是别人，正是失蹤多時的好友琪琪。

　　&ldquo琪琪！&rdquo趙丹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兒暈死過去。

　　凝結多時的淚珠從琪琪蒙了霧的眼睛裏流了出來，緩緩滑向她紫黑色的嘴唇。

　　恐懼悲傷到極點，趙丹竟來了勇氣。她顫抖着伸出手将琪琪的眼睛合上：&ldquo琪琪，等我給你報仇！&rdquo

　　趙丹在冰箱裏搜了搜，從琪琪的口袋裏找到一把折疊的水果刀。

　　&ldquo天意！琪琪，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吧！&rdquo

　　&ldquoTMD！老娘跟你拼了！&rdquo趙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冰箱門。

　　小鄭

　　冰箱外空無一人。不知什麽時候，男人已離開了廚房。

　　趙丹蹑手蹑腳地走進大廳，呵，那人竟然躺在客廳裏睡着了，手裏還拿着半瓶啤酒。啤酒汩汩地從瓶子裏流出來。

　　趙丹高高地舉起刀要刺下去，男人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ldquo衛緯，我的錢都給你&hellip&hellip你不要跟他走。我有一大筆錢，都給你，密碼是&hellip&hellip你不要跟他走。&rdquo男人喃喃地說。

　　趙丹甩開他的手，再次舉起刀。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陰森的笑聲，同時有人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裏的刀也被遠遠地甩了出去。

　　趙丹回過頭，發現推倒她的竟然是街角的那個老乞丐。

　　老乞丐這時候一點兒也不老，他摘去假眼珠，伸直胳膊腿，竟是個粗壯的大漢。

　　&ldquo當初吓唬你，你不走，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rdquo乞丐掏出大麻繩，三下五除二将趙丹和男人都綁了起來。

　　&ldquo剛剛他告訴你的密碼是多少？&rdquo乞丐用刀在趙丹身上劃來劃去，&ldquo你們倆都知道密碼，我隻能留一個活口！&rdquo

　　&ldquo你到底是誰？&rdquo趙丹問。

　　&ldquo我？我是10年前無惡不作的惡棍，扮乞丐苟且偷生這麽多年，我過膩了！隻要拿到他的錢，我就能遠走高飛去國外安度晚年！&rdquo大漢用尖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

　　&ldquo你爲什麽要殺琪琪？她和你無冤無仇！&rdquo趙丹說。

　　&ldquo什麽琪琪？不是被鬼給勾了命吧？&rdquo大漢笑了起來，&ldquo我好多年沒殺人了，今天倒想開開葷！&rdquo

　　&ldquo衛&hellip&hellip緯。&rdquo這時，躺在地上的男人伸出手，向屋子暗處指去。

　　大漢輕蔑地笑了：&ldquo别跟我玩這一套，玩爛了的把戲！&rdquo

　　但他還是回過頭朝男人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那裏真的站着一個人影。

　　&ldquo是誰？&rdquo大漢警覺地問。

　　就在他打算有所行動的刹那，暗處發出一聲槍響，他張大嘴巴仰面倒在了地上。

　　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是警察小鄭。

　　&ldquo一箭雙雕，這次可立了大功了！&rdquo小鄭解開趙丹身上的繩索，&ldquo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他把銀行卡密碼告訴你了？&rdquo

　　趙丹點了點頭。

　　&ldquo你記下來了嗎？&rdquo小鄭問。

　　&ldquo記下來了。我平常的工作常需要記别人手機號，記個銀行密碼不算什麽。&rdquo趙丹說。

　　&ldquo你&hellip&hellip是你&hellip&hellip&rdquo地上的男人似乎醒了酒，看到小鄭，他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頭向他撞去。

　　小鄭毫不客氣地揪住他的頭發，借勢往前一送，他一頭撞上了冰箱的棱角。冰箱&ldquo哐&rdquo地震了一下。巨響之中，趙丹隐約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尖叫。

　　男人貼着冰箱門滑倒在地，在門上畫出長長的血道道。

　　&ldquo錢，我拼命賺錢都是爲了你，可到頭來你還是要跟别人走！&rdquo男人瞪着眼，對着面前的一片空氣說着，說完便咽了氣。

　　&ldquo就這麽死了。&rdquo小鄭不屑地說着，拉了拉趙丹的手，&ldquo跟我去局裏錄口供吧。&rdquo

　　坐上小鄭的車，趙丹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雖說小鄭是警察，那個男人和大漢都是潛逃的罪犯，可小鄭怎麽能說殺人就殺人呢？

　　尾聲

　　汽車在陌生的公路上行駛，兩邊是荒山和懸崖。

　　&ldquo警察局不是這個方向啊！&rdquo趙丹說。

　　&ldquo這案子是特大案，要到專門的地方錄口供。&rdquo小鄭打開車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張紙，&ldquo最重要的是那個銀行密碼，你先寫下來，别忘了。&rdquo

　　路燈的影子在汽車的後視鏡上劃過，趙丹隐約看見後視鏡上浮現出一張人臉，五官像衛緯，又像琪琪。那張人臉扭動着，似乎在說着什麽。

　　趙丹學着她的口型，發現她在機械地重複兩個字。

　　兇&hellip&hellip手&hellip&hellip兇&hellip&hellip手&hellip&hellip

　　趙丹瞥見車抽屜裏有一疊東西。

　　&ldquo筆沒油了，我找支筆。&rdquo趙丹借故在抽屜裏翻了起來。那疊東西是各種各樣的證件，記者證、軍官證、警察證等等，證件上無一例外都貼着小鄭的照片。

　　&ldquo工作需要，我做便衣嘛，常常需要各種身份掩護。&rdquo小鄭說。

　　&ldquo我要回家！&rdquo趙丹說，&ldquo送我回家，我把密碼寫給你。&rdquo

　　&ldquo回去幹什麽？家裏有三具屍體，你不害怕呀？&rdquo小鄭說道。

　　趙丹的心徹底涼了&mdash&mdash小鄭怎麽知道冰箱裏還有一具屍體？隻有一種可能：是小鄭殺了琪琪，并把她塞進了冰箱！

　　小鄭察覺到了端倪，他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ldquo要不是那個姑娘撞見我在你家找存折和鑰匙，我也不會要她的命。殺個把人對我不算什麽，你最好乖乖地把密碼告訴我，我給你一筆錢，保你後半輩子無憂無慮，要不然&hellip&hellip&rdquo

　　小鄭從車座下抽出一把尖刀，架在趙丹的脖子上。

　　在尖刀逼近趙丹的時候，她聽見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ldquo把你的身體借給我好嗎？&rdquo

　　趙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一陣難以名狀的寒氣襲來，小鄭覺得不對勁兒。他扭過頭，發現旁邊的趙丹早已不是趙丹，而是一具僵硬發紫的凍屍。屍體的臉在變化，一會兒是琪琪，一會兒是衛緯，一會兒又變回趙丹。

　　車廂裏變得極度寒冷，車窗結了霜花，并發出嘎吱嘎吱玻璃碎裂的聲音&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