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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替补先生第三次机会哪去了 / 韩十三

发布时间:2020-06-20 02:25:56

直到現在都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陸小禾是我最讨厭,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他的白色襯衣在夏日的陽光裏起了褶皺,原本白色的帆布鞋子總是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蹭滿草木的綠色汁液。

全身上下土得不能再土,看起來唯有張開大嘴,牙齒反着光的笑容是新的。

1.似曾相識的橙香王子

高中一年級的時候,我遇見秦川。

他的身材是瘦高而不羸弱的剛剛好,側臉有漫畫男主角的完美弧度,沉思的時候,眼中總是充滿了讓你招架不住的深沉憂郁。

那時候,他幾乎成了班上所有女生議論的焦點。

而且,而且,好心的班主任竟然安排他坐在了我的前排。

課上,我把原本在桌面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書本統統塞進桌洞裏面,盡量向前探出身體,鼻子幾乎是貼在他的後背上。他的黑色頭發,長度也是恰好,不像陸小禾的板寸,近距離觀察甚至都能看清白花花的頭皮。

我閉上眼睛,橙子洗發水的香味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清新錯覺。那一刻,我甚至開始懷疑,早在某個輪回的某一年,我就已經愛上了他。

陸小禾坐在我的身後,用腳狠狠地踢在我的凳子上,木頭與劣質瓷磚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老師凜冽的目光中,他壓低聲音告誡我:“蘇憶,上課不拿課本,你聽的哪門子課!”

“用你管!”我惡狠狠地回敬。

此時的秦川仿佛對身後這兩人的竊竊私語充滿了反感,使勁地向前挪了挪凳子。

該死的陸小禾,什麽時候都少不了天殺的你。

從小到大,自打記事起,陸小禾家就住在我家的對面,中間隻隔一條狹窄的巷子。夜深人靜的時候,甚至放個屁對方都能聽見。而且自打上學以來,他總是能神奇地跟我分到同一個班級。隻有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因爲上樹抓鳥從十幾米高的梧桐樹上掉了下來,摔斷了小腿,在家修養了一年。本想着終于可以逃離他的魔掌了,卻沒料到,開學後他竟然跳了一級。如此悲慘的命運,怎能讓我不詛咒。

2.陸小禾的愛情定理

下午放學,我故意拖延時間,然後假裝漫不經心地跟在秦川的身後,而我的身後依然跟着陸小禾。

太陽退去了維持了整整一天的焦躁熱量,正有涼爽的風從路邊的灌木叢中吹過來。我眯起眼睛,想要盡量看清秦川那淹沒在夕陽中消瘦的背影。

“當,當!”

身後的陸小禾在百無聊賴地用一隻小木棍敲擊着路邊的鐵栅欄。我停下腳步,轉過臉來沒好氣地看着他。他先是笑一笑,然後徑直從我身邊走向前去,拍一拍秦川的肩膀,大聲地問他說:“秦川,你喜歡蘇憶麽?”

我吃驚,嘴巴張得幾乎能塞進一個包子。

秦川轉過身來,疑惑地看着我,然後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陸小禾再次走向我,無奈地聳聳肩膀:“看見了吧蘇憶,人家秦川根本就不喜歡你!”

說着話,他霸道地拉起我的手,急急地走出了秦川的視線。

三分鍾之後,我才從剛才的鎮靜中恢複過來,大叫一聲陸小禾,擡腳踢在他的小腿上,然後蹲在牆角,捂住臉大聲哭泣。我說:“你有病啊陸小禾。”

他在我面前站定,語氣中絲毫沒有内疚的感覺,說教般地對我說:“蘇憶,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的話,就大膽地向他表白,問他喜不喜歡你。一共問三次,如果沒有一次肯定的答複的話,那麽就把他從你的生活中抹去吧,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忍心讓你一次次傷心的。今天是第一次,我幫你問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第二天,當我忐忑不安地走進教室,然後蹑手蹑腳地從秦川的旁邊溜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才發現秦川一直注視着窗外鉛色的天空,似乎對于昨天的事情仿似沒有一點兒印象了。

也是。

像他這種男生,斷然不缺少女孩子的追求,而我隻是其中并不特别的一個罷了。

陸小禾伸出手指來捅一捅我的脊梁,小聲對我說:“蘇憶,你打算什麽時候問第二次啊。”

我不答理他,将椅子使勁向前挪動了一段距離。然而此時陸小禾卻笑了,聲音那麽大,如此放肆地充斥在教室的每個角落。他說:“蘇憶,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

3.因爲二氧化碳很刺激所以努力忍住還是想要流淚

兩個月後,秦川爲首的班籃球隊取得了年級第一的好成績。作爲獎賞,班主任特意拿出了三百塊班費,說是讓他好好犒勞一下比賽中的有功之臣。結果那一天,秦川卻用“經費”給全班所有人買了零食,他說:“若要說誰是有功之臣的話,那麽咱們全班所有人都是,我們是一個團結的集體。”

他穿紅白相間的籃球服,向前一步,将一瓶由于氣溫差異而布滿水珠的可樂放在我的面前。他的手指那麽好看,輕輕地敲擊着棕色瓶體。

“謝謝你啊蘇憶,若不是你們女生作後勤,我們也不會取得這麽好的成績!”

我擡頭,笑笑地看着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麽。陸小禾卻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條白色的毛巾,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接着他一把将可樂從秦川的手中搶過去,換成一瓶沒有冰鎮過的,重重地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後他揚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川說:“隊長,蘇憶這幾天有情況,不能喝涼的!”

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仿佛瞬間被置入深暗地下的岩漿之中。萬惡的陸小禾,這種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川微微一愣,然後看着木頭一樣傻在原地的我尴尬地笑一笑,說了句:“不好意思!”

秦川離開以後,已經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的陸小禾自顧自地嘟囔了一句:“這小子還挺會借花獻佛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長久的壓抑與隐忍,終于不可收拾地爆發。

我刷地一下站起來,拿起厚重的課本,使勁拍在他那顆碩大的仿佛被門擠過的腦袋上,大聲地對他說:“陸小禾,以後我的事情你少管!”

越想越氣,一時間失去了分寸,我将可樂蓋子擰開,沖着他兜頭澆下去。

因爲甜蜜而變得黏稠的液體,透過他日漸長長的頭發,沿着他其實并不難看的臉頰流下來,一股腦兒灑在桌面上,繼而染花了他的白色球鞋。

本以爲他會一下子跳起來,然後沖着我大聲咆哮,然而卻沒有。

他隻是那樣靜靜地低着頭,看可樂一滴滴砸下,一滴滴碎裂。

然後,他輕輕地站起身來,走出去。

幾分鍾後,跟随放學的人流湧向大門的我,在教學樓側面的水管處再次看見了陸小禾。那個時候,他正将整顆腦袋伸到水管下面沖洗。隊服上衣已經脫下來,冰冷的地下水沿着脊背,澆滿了他的全身。

我在他身後不遠處站定,聽見他大聲的叫喊。

“啊!”

聲音如同裂帛。

他轉身,目光與我不期而遇,我卻看見他的眼圈紅了。

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容再次在他臉上展開。他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我說:“呵呵,剛才可樂流進眼睛裏面了,二氧化碳很刺激,努力忍住還是想要流淚。”

那一刻,心竟然爲這個一向讨厭的男孩微微疼起。

4.緻命的誤會

陸小禾第二次自作主張地幫我詢問秦川到底喜不喜歡我是在高一那一年秋天,其實那時候因爲籃球的關系,他們兩個人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體育課自由活動的間隙,陸小禾拉着我的手拎小雞似的拉到了秦川的面前。他說:“哎,秦川,你到底喜不喜歡蘇憶?”

當時秦川正在将礦泉水一股腦兒灌入喉嚨裏面,聽到他的話,“嘩”的一聲噴滿地。他的眼睛裏閃爍着皎潔光芒,用一種疑問語氣問陸小禾。

他說:“小禾,蘇憶不是你女朋友麽?你怎麽老往我身邊推啊?!”

太陽那麽大,我險些當場昏厥。縱然是不遺餘力地跟他保持距離,幾乎到了橫眉冷對的地步,還是一如既往地被人誤解。何況,這次誤解我們的人,恰巧是萬萬不該的秦川。

陸小禾還在笑,我卻急于辯駁,我說:“誰告訴你我是他女朋友啊,我們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

“嗚……”秦川重新吞入一口水,低頭看着我們倆緊緊牽在一起的手。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不是女朋友幹嗎拉着手啊。

我猛地将右手從陸小禾的掌心裏面掙脫,鬼才知道怎麽會被他拉着,每次他都那麽野蠻,手掌又如此有力,仿佛是被劫持的我,又有什麽辦法。

秦川揚起頭來将口中的水咽下去,微微站直了身體,盯着我,學着陸小禾的樣子,問了句:“那麽蘇憶,你喜不喜歡陸小禾?”

不等我回答,他已經轉身,慢慢地消失在了體育場的另一頭。

陸小禾站在我的身邊,擡起手來胡亂地摸着自己的腦袋,他說:“蘇憶,這是第二次,秦川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那意思……”

望着秦川的背影,想起他戲谑的表情,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還是流下來。陸小禾站在我的身後,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說:“蘇憶,秦川固然很好,但,但我也不錯。”

此時此地,他居然還能夠這麽大言不慚,我轉過身,大聲地對他吼。我說:“陸小禾,你憑什麽這麽自以爲是,你憑什麽擋在我和秦川之間,你長得有他好看麽,你個子有他高麽,你的三分球投得有他準麽!!”

一口氣把話全說完,我仿佛一隻洩了氣的籃球,緩緩地坐在了球場邊上。

5.隻能用親切形容的愛戀

第二個星期,陸小禾被魔鬼附了體,開始瘋狂地練習三分球。

我站在不遠處的垂柳樹蔭下,看他運球做短距離的助跑,然後雙腳離地,手中的籃球劃條開口向下的抛物線,重重地砸在籃板上,然後折回來。

太陽那麽大,空氣如此悶熱,他卻一次次,往複不息。

我看見他的肩膀已經被陽光烤成了棕紅顔色,汗水一滴滴地砸在地面上,瞬間揮發殆盡。

兩個小時後,他終于耗盡了身體裏面最後一絲力氣,将籃球重重的砸向籃球架,然後撲通一聲躺在了滾燙的地面上。

他的眼睛望向仿佛就要燃燒起來的天空,氣若遊絲地對我說:“蘇憶,你喜歡我麽!”

我從上方探出腦袋來看着他,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說:“陸小禾,天下的女生多如牛毛,你不要隻是盯着我嘛。我可不想看着好朋友因爲一棵樹木而放棄了整座森林。雖然,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你我之間的關系到底是該稱爲朋友,還是冤家。”

他勉強笑一下:“那麽蘇憶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們一同上學,一同回家,一同吵架,身體裏的某種感覺已經潛移默化地發生了變化,每次看到你,我就會感覺很親切。”

我無奈地聳一聳肩膀:“莫非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用親情來形容。”

他雙手撐地,慢慢的站起身,對于我的問題不作回答,隻是從我身邊輕輕地擦過去,而且還伸出一隻手來打亂了我的頭發。那一刻,我曾清楚地聽到了他胸膛裏發出的微微歎息,心似被人攥緊。

6.我才是替補不是麽

自那以後,陸小禾像是變了一個人。

課堂上,他再也不會偶爾惡作劇似的踢一踢我的凳子,然後提醒我不要老是看帥哥。

每次回過頭去,隻是看見他趴在桌子上睡覺,或者腦袋轉向窗外做沉思狀。

課間,坐在前面的秦川曾經開玩笑似的對我說:“欸,蘇憶,最近你們家陸小禾怎麽了,像是受了什麽沉重打擊似的。”

我不語,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陸小禾卻突然大聲對他說:“秦川,你腦子有病吧。”然後,他随便抓起一本書,狠狠地朝着秦川扔過來。他的目光跟我短暫的對視半秒鍾,卻能看見稍縱即逝的落寞與惆怅。

忽而有些心疼。

我強迫自己一遍遍想起陸小禾以前的那些卑劣行徑,強迫自己相信這家夥并不值得同情。

然後我轉過臉來看着做抱頭狀的秦川。

我說:“秦川,你也看見了,現在陸小禾這家夥不陪我玩了,那麽換你如何,這個周末一起去看電影吧。”

我故意把聲音說的那麽大,然後微微側身,用眼睛的餘光看向陸小禾。要換作以前,聽到這樣的話,他肯定會一高蹦起來,連說三聲“我去”的。可是那一次卻沒有,他安靜得如同已經死掉。

秦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最後疑惑地問了句:“替補?”

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下雨滴,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心情,我想要拿起鉛筆刀,捅向什麽人的胸膛。

呵呵,簡簡單單一句“替補”,說得如此輕松,有多可笑。

下午放學,我故意磨蹭着時間,等到教室裏面還剩下我和陸小禾兩個人的時候,才微笑地轉過臉去。這幾日,他總是等我走了很久以後才從教室裏離開,仿佛故意躲着我。

我推一推他的手臂,勉強裝出一種輕松的口氣對他說:“陸小禾,最近你怎麽不跟我一起回家了呀。下午秦川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他說自己是替補呢。”

話說出口,心中不知道有多酸楚。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隻是胡亂地收拾着書包,冷冷地說了句:“蘇憶,以後不會跟你一起回家了,别人會誤會的,那樣對你不好。”

他起身,将書包搭在肩膀上,快地的從我身邊走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地面背對着我說了句:“我才是替補,不是麽。”

7.王子與騎士的戰争

陸小禾和秦川之間的戰争爆發在與高年級的籃球友誼賽上,因爲經驗以及技術的原因,我們班最終以五分的差距敗下陣來。

比賽結束了以後,陸小禾把秦川從前來觀戰的女生當中拉到一邊,用一種四平八穩的語氣問他說:“秦川,你到底喜不喜歡蘇憶?”

秦川一邊用毛巾擦拭着臉上的汗水,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說:“小禾,我他媽有女朋友!”

那一刻,陸小禾的拳頭就不由分說地打過去了。

秦川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了籃球場上。等到回過神來以後,才從地上爬起來反擊。兩個人勢均力敵,那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最要命的是,就連仿似無辜的我也受到了波及。

就在我拼盡全力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拉開之後,圍觀的衆人之中突然竄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在我臉上掴了一巴掌。事後我才知道,那女生果真是秦川的女朋友,校女生籃球隊的。

你别看我平常咋咋呼呼,仿佛我是全世界勞苦人民的姑奶奶似的,可是那一刻,一巴掌打下來我卻傻了。

她說:“蘇憶,我早就注意你了,以後離我男朋友遠點。”

我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着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的模樣。陸小禾卻一下子沖到了她的面前,高高地揚起了胳膊。頓了一下,卻又把胳膊重新放了下來,自顧自地嘟囔了句:“我不打女人。”

接着,他躬身拉起坐在地上的我,撞開人群擠出去。

教學樓的巨大陰影裏,他望着淚流滿面的我,慚愧地對我說:“蘇憶,這是我第三次問他喜不喜歡你。三次機會都用完了,還是沒能成功,請原諒我那麽沒用。”

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秦川有女朋友,但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怕你知道後會傷心。現在看來,結果還是一樣的。”

鮮血從他的鼻子裏面流出來,胡亂地塗抹染花了面堂,使我分不清他的表情。

然後,他上前一步,再一次打亂我的長發,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出去。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不曾回頭,眼淚落下來,打在帆布鞋子上吧嗒作響。

那一次的打架事件,直接導緻學校出台了一項決定。那就是,成立專門的體育班,把原本插讀在各個班級裏的體育生“收容”在一起,專門抽派一名副校長監管。校方固執的認爲,像秦川和陸小禾這樣的體育生基本上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動物,屬于不安定分子,夾雜在普通學生之中,很容易引起事端。

秦川和陸小禾兩個人從班裏搬出去的時候,是在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後來據說他們很快就和好了,男生之間的事情,是很難說清的,有時候複雜,有時候簡單。

我隻知道,他們走後,我前後的位置都空了,想起來就覺得特别孤單。

因爲體育生要在下午放學之後涼爽的下午練習的原因,放學後,我就很少能夠遇見陸小禾了。

一般都是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我才能夠聽見隔壁他家開門的聲響,也許直到那時候他才訓練結束吧。

後來,我曾想去體育班看望他們中的其中一個。可是想要看望秦川怕遇見陸小禾,想要看望陸小禾又害怕遇見秦川。

8.在夏季裏分道揚镳的青春

高三開始,繁重的學習壓力之下,時間仿佛也加快了向前推移的步伐,轉眼就到了下半學期。

三月份,體育生的特長考試中,陸小禾發揮出色,被省體院看中,直接錄取。而秦川卻固執地想要抱考全國最有名的北體,最終沒能成功。

有一次在走廊上偶爾遇見,他曾告訴我說他會再複讀一年,把手中的敲門磚煉成金的。

我看着他一直笑一直笑,我說:“秦川你女朋友那一巴掌還真管用呢,一下子就把我打醒了,見了面替我謝謝他。”

他笑得更大聲:“女朋友?嗨,早就分了。你還以爲我真想跟她白頭偕老呢,本少爺才不想一棵樹上吊死呢。”

那一刻,望着不停吹噓自己的他,我忽而微笑。曾經那個深深愛慕過的憂郁男孩,如今也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覺得他好,是因爲太過陌生,還不了解。現在才發現,了解了熟悉了之後,有些缺點也就開始慢慢浮出水面。

我曾經如此讨厭陸小禾,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剩下的三個月過得非常快,我一直沒有找過陸小禾,他也沒來找過我。我隻是偶爾站在三樓走廊盡頭的窗口,偷偷地看他專心緻志地對付一隻籃球,他的三分球已經投得那麽準,步伐堅定有力。

高考的前一天,我曾經敲開了他家的大門。

心中有很多話兒想說,可是看見他的那一刻,還是全都吞了回去。然後我站在台階下面,開玩笑似的對他說:“陸小禾,明天我就要參加高考了呢,好緊張。真羨慕你,根本就不用參加考試!”

他笑,擡起頭來看向天空。

“蘇憶,你能行的,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還想說些什麽,卻又不從何說起,如果此時告訴他自己已經慢慢地喜歡上了他,他會不會,依然覺得自己是個“替補”。

“再見!”我笑着說,轉身時的淚水,他不會看見。

9.永遠不會再有第三次

然而那一年的暑假,我卻再也沒有見過陸小禾。據說陸伯伯爲了獎勵兒子,托國外的朋友辦了張探親卡,把陸小禾送到國外旅遊去了。他在九月初回國,飛機直接飛到了大學所在地。

幾個月後的冬天,我和陸小禾一起放假回家的時候,我再次在公交車上遇到了他。他的皮膚白了些,據說大學裏面訓練都是在室内籃球場,再也不會風吹日曬了。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聽他跟我講學校裏的事情。

他還是那樣的喋喋不休,我隻能微微地咳嗽一聲打斷他,想要對他說些什麽。我說:“陸小禾,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秦川問我喜不喜歡你的事情!”

他微微一愣,繼而笑笑地掏出手機。

正方形的屏幕之中,有一個笑容可掬的女孩子的照片。他說:“蘇憶,怎麽樣,正點吧,我女朋友!”

勉強微笑,然後将臉轉向窗外。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關于我到底喜不喜歡他這個問題,我一共被問過兩次,一次是秦川幫他問,一次是他自己。

他說過,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問她三次,三次的回答都是否定,就應該把她忘掉。

而如今,卻爲什麽僅僅隻有兩次。

我等了那麽久,後悔了那麽久,心中早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而你,卻再也不會問起。

知道麽陸小禾,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任何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特定的位置,位置的深淺,重要會随着歲月的改變而改變,什麽人也不能成爲你的替補。

公交車依然在開,景物萬千,随行程而改變,卻,再也不會途經幸福…… END,您好,我是林小福,如若您也喜歡文字, 請添加 QQ:960248867 (你不會了解在你遇到我之前一切有多麽的乏味) 我隻想有人願意當我最忠實的聽衆聽我的牢騷聽我的故事聽我一個人瘋子般自言自語的碎碎念 -林小福。QQ:96 024 8867.

直到现在都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陆小禾是我最讨厌,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他的白色衬衣在夏日的阳光里起了褶皱,原本白色的帆布鞋子总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蹭满草木的绿色汁液。

身上下土得不能再土,看起来唯有张开大嘴,牙齿反着光的笑容是新的。

1.似曾相识的橙香王子

高中年级的时候,我遇见秦川。

他的身材是瘦高而不羸弱的刚刚好,侧脸有漫画男主角的完美弧度,沉思的时候,眼中总是充满了让你招架不住的深沉忧郁。

那时候,他几乎成了班上所有女生议论的焦点。

而且,而且,好心的班主任竟然安排坐在了我的前排。

课上,我把原本在桌面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统统塞进桌洞里面,尽量向前探出身体,鼻子几乎是贴在他的后背上。他的黑色头发,长度也是恰好,不像陆小禾的板寸,近距离观察甚至都能看清白花花的头皮

我闭上眼睛,橙子洗发水香味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清新错觉。那一刻,我甚至开始怀疑,早在某个轮回的某一年,我就已经爱上了他。

陆小禾坐在我的身后,用脚狠狠地踢在我的凳子上,木头与劣质瓷砖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老师凛冽的目光中,他压低声音告诫我:“苏忆,上课不拿课本,你听的哪门子课!”

“用你管!”我恶狠狠地回敬。

此时的秦川仿佛对身后这两人的窃窃私语充满了反感,使劲地向前挪了挪凳子。

该死的陆小禾,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天杀的你。

从小到大,自打记事起,陆小禾家就住在我家的对面,中间只隔一条狭窄的巷子。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放个屁对方都能听见。而且自打上学以来,他总是能神奇跟我分到同一个班级。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因为上树抓鸟从十几米高的梧桐树上掉了下来,摔断了小腿,在家修养了一年。本想着终于可以逃离他的魔掌了,却没料到,开学后他竟然跳了一级。如此悲惨的命运,怎能让我不诅咒。

2.陆小禾的爱情定理

下午放学,我故意拖延时间,然后假装漫不经心地跟在秦川的身后,而我的身后依然跟着陆小禾。

太阳退去了维持了整整一天的焦躁热量,正有凉爽的风从路边的灌木丛中吹过来。我眯起眼睛,想要尽量看清秦川那淹没在夕阳中消瘦的背影。

“当,当!”

身后的陆小禾在百无聊赖地用一只小木棍敲击着路边的铁栅栏。我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没好气地看着他。他先是笑一笑,然后径直从我身边走向前去,拍一拍秦川的肩膀,大声地问他说:“秦川,你喜欢苏忆么?”

我吃惊,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包子

秦川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陆小禾再次走向我,无奈地耸耸肩膀:“看见了吧苏忆,人家秦川根本就不喜欢你!”

说着话,他霸道地拉起我的手,急急地走出了秦川的视线

三分钟之后,我才从刚才的镇静中恢复过来,大叫一声陆小禾,抬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然后蹲在墙角,捂住脸大声哭泣。我说:“你有病啊陆小禾。”

他在我面前站定,语气中丝毫没有内疚的感觉,说教般地对我说:“苏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就大胆地向他表白,问他喜不喜欢你。一共问三次,如果没有一次肯定的答复的话,那么就把他从你的生活中抹去吧,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忍心让你一次次伤心的。今天是第一次,我帮你问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第二天,当我忐忑不安地走进教室,然后蹑手蹑脚地从秦川的旁边溜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才发现秦川一直注视着窗外铅色的天空,似乎对于昨天的事情仿似没有一点儿印象了。

也是。

像他这种男生,断然不缺少女孩子的追求,而我只是其中并不特别的一个罢了。

陆小禾伸出手指来捅一捅我的脊梁,小声对我说:“苏忆,你打算什么时候问第二次啊。”

我不答理他,将椅子使劲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然而此时陆小禾却笑了,声音那么大,如此放肆地充斥在教室的每个角落。他说:“苏忆,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3.因为二氧化碳很刺激所以努力忍住还是想要流泪

两个月后,秦川为首的班篮球队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作为奖赏,班主任特意拿出了三百块班费,说是让他好好犒劳一下比赛中的有功之臣。结果那一天,秦川却用“经费”给全班所有人买了零食,他说:“若要说谁是有功之臣的话,那么咱们全班所有人都是,我们是一个团结的集体。”

他穿红白相间的篮球服,向前一步,将一瓶由于气温差异而布满水珠的可乐放在我的面前。他的手指那么好看,轻轻地敲击着棕色瓶体。

谢谢你啊苏忆,若不是你们女生作后勤,我们也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我抬头,笑笑地看着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陆小禾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接着他一把将可乐从秦川的手中抢过去,换成一瓶没有冰镇过的,重重地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他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川说:“队长,苏忆这几天有情况,不能喝凉的!”

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仿佛瞬间被置入深暗地下的岩浆之中。万恶的陆小禾,这种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川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木头一样傻在原地的我尴尬地笑一笑,说了句:“不好意思!”

秦川离开以后,已经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的陆小禾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这小子还挺会借花献佛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久的压抑与隐忍,终于不可收拾地爆发。

我刷地一下站起来,拿起厚重的课本,使劲拍在他那颗硕大的仿佛被门挤过的脑袋上,大声地对他说:“陆小禾,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越想越气,一时间失去了分寸,我将可乐盖子拧开,冲着他兜头浇下去。

因为甜蜜而变得黏稠的液体,透过他日渐长长的头发,沿着他其实并不难看的脸颊流下来,一股脑儿洒在桌面上,继而染花了他的白色球鞋

本以为他会一下子跳起来,然后冲着我大声咆哮,然而却没有。

他只是那样静静地低着头,看可乐一滴滴砸下,一滴滴碎裂。

然后,他轻轻地站起身来,走出去

几分钟后,跟随放学的人流涌向大门的我,在教学楼侧面的水管处再次看见了陆小禾。那个时候,他正将整颗脑袋伸到水管下面冲洗。队服上衣已经脱下来,冰冷的地下水沿着脊背,浇满了他的全身

我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听见他大声的叫喊。

“啊!”

声音如同裂帛。

他转身,目光与我不期而遇,我却看见他的眼圈红了。

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容再次在他脸上展开。他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我说:“呵呵,刚才可乐流进眼睛里面了,二氧化碳很刺激,努力忍住还是想要流泪。”

那一刻,心竟然为这个一向讨厌的男孩微微疼起。

4.致命的误会

陆小禾第二次自作主张地帮我询问秦川到底喜不喜欢我是在高一那一年秋天,其实那时候因为篮球的关系,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体育课自由活动的间隙,陆小禾拉着我的手拎小鸡似的拉到了秦川的面前。他说:“哎,秦川,你到底喜不喜欢苏忆?”

当时秦川正在将矿泉水一股脑儿灌入喉咙里面,听到他的话,“哗”的一声喷满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皎洁光芒,用一种疑问语气问陆小禾。

他说:“小禾,苏忆不是你女朋友么?你怎么老往我身边推啊?!”

太阳那么大,我险些当场昏厥。纵然是不遗余力地跟他保持距离,几乎到了横眉冷对的地步,还是一如既往地被人误解。何况,这次误解我们的人,恰巧是万万不该的秦川。

陆小禾还在笑,我却急于辩驳,我说:“谁告诉你我是他女朋友啊,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呜……”秦川重新吞入一口水,低头看着我们俩紧紧牵在一起的手。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不是女朋友干吗拉着手啊。

我猛地将右手从陆小禾的掌心里面挣脱,鬼才知道怎么会被他拉着,每次他都那么野蛮,手掌又如此有力,仿佛是被劫持的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川扬起头来将口中的水咽下去,微微站直了身体,盯着我,学着陆小禾的样子,问了句:“那么苏忆,你喜不喜欢陆小禾?”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转身,慢慢消失在了体育场的另一头。

陆小禾站在我的身边,抬起手来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他说:“苏忆,这是第二次,秦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那意思……”

望着秦川的背影,想起他戏谑的表情,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还是流下来。陆小禾站在我的身后,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说:“苏忆,秦川固然很好,但,但我也不错。”

此时此地,他居然还能够这么大言不惭,我转过身,大声地对他吼。我说:“陆小禾,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你凭什么挡在我和秦川之间,你长得有他好看么,你个子有他高么,你的三分球投得有他准么!!”

口气把话全说完,我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篮球,缓缓地坐在了球场边上。

5.只能用亲切形容的爱恋

第二个星期,陆小禾被魔鬼附了体,开始疯狂地练习三分球。

我站在不远处的垂柳树荫下,看他运球做短距离的助跑,然后双脚离地,手中的篮球划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重重地砸在篮板上,然后折回来

太阳那么大,空气如此闷热,他却一次次,往复不息。

我看见他的肩膀已经被阳光烤成了棕红颜色,汗水一滴滴地砸在地面上,瞬间挥发殆尽。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耗尽了身体里面最后一丝力气,将篮球重重的砸向篮球架,然后扑通一声躺在了滚烫的地面上。

他的眼睛望向仿佛就要燃烧起来的天空,气若游丝地对我说:“苏忆,你喜欢我么!”

我从上方探出脑袋来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陆小禾,天下的女生多如牛毛,你不要只是盯着我嘛。我可不想看着好朋友因为一棵树木而放弃了整座森林。虽然,我也并不是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到底是该称为朋友,还是冤家。”

他勉强笑一下:“那么苏忆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们一同上学,一同回家,一同吵架,身体里的某种感觉已经潜移默化地发生了变化,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感觉很亲切。”

我无奈地耸一耸肩膀:“莫非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用亲情来形容。”

他双手撑地,慢慢的站起身,对于我的问题不作回答,只是从我身边轻轻地擦过去,而且还伸出一只手来打乱了我的头发。那一刻我曾清楚地听到了他胸膛里发出的微微叹息,心似被人攥紧。

6.我才是替补不是么

自那以后,陆小禾像是变了一个人。

课堂上,他再也不会偶尔恶作剧似的踢一踢我的凳子,然后提醒我不要老是看帅哥

每次回过头去,只是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脑袋转向窗外做沉思状。

课间,坐在前面的秦川曾经开玩笑似的对我说:“欸,苏忆,最近你们家陆小禾怎么了,像是受了什么沉重打击似的。”

我不语,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

陆小禾却突然大声对他说:“秦川,你脑子有病吧。”然后,他随便抓起一本书,狠狠地朝着秦川扔过来。他的目光跟我短暂的对视半秒钟,却能看见稍纵即逝的落寞与惆怅。

忽而有些心疼

我强迫自己一遍遍想起陆小禾以前的那些卑劣行径,强迫自己相信这家伙并不值得同情。

然后我转过脸来看着做抱头状的秦川。

我说:“秦川,你也看见了,现在陆小禾这家伙不陪我玩了,那么换你如何,这个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

我故意把声音说的那么大,然后微微侧身,用眼睛的余光看向陆小禾。要换作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会一高蹦起来,连说三声“我去”的。可是那一次却没有,他安静得如同已经死掉。

秦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最后疑惑地问了句:“替补?”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下一秒似乎就要落下雨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我想要拿起铅笔刀,捅向什么人的胸膛。

呵呵,简简单单一句“替补”,说得如此轻松,有多可笑。

下午放学,我故意磨蹭着时间,等到教室里面还剩下我和陆小禾两个人的时候,才微笑地转过脸去。这几日,他总是等我走了很久以后才从教室里离开,仿佛故意躲着我。

我推一推他的手臂,勉强装出一种轻松的口气对他说:“陆小禾,最近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回家了呀。下午秦川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他说自己是替补呢。”

话说出口,心中不知道有多酸楚。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胡乱地收拾着书包,冷冷地说了句:“苏忆,以后不会跟你一起回家了,别人会误会的,那样对你不好。”

他起身,将书包搭在肩膀上,快地的从我身边走开

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地面背对着我说了句:“我才是替补,不是么。”

7.王子与骑士的战争

陆小禾和秦川之间的战争爆发在与高年级的篮球友谊赛上,因为经验以及技术的原因,我们班最终以五分的差距败下阵来。

比赛结束了以后,陆小禾把秦川从前来观战的女生当中拉到一边,用一种四平八稳的语气问他说:“秦川,你到底喜不喜欢苏忆?”

秦川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说:“小禾,我他妈有女朋友!”

那一刻,陆小禾的拳头就不由分说地打过去了。

秦川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了篮球场上。等到回过神来以后,才从地上爬起来反击。两个人势均力敌,那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最要命的是,就连仿似无辜的我也受到了波及。

就在我拼尽全力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之后,围观的众人之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在我脸上掴了一巴掌。事后我才知道,那女生果真是秦川的女朋友,校女生篮球队的。

你别看我平常咋咋呼呼,仿佛我是全世界劳苦人民的姑奶奶似的,可是那一刻,一巴掌打下来我却傻了。

她说:“苏忆,我早就注意你了,以后离我男朋友远点。”

我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的模样。陆小禾却一下子冲到了她的面前,高高地扬起了胳膊。顿了一下,却又把胳膊重新放了下来,自顾自地嘟囔了句:“我不打女人。”

接着,他躬身拉起坐在地上的我,撞开人群挤出去。

教学楼的巨大阴影里,他望着泪流满面的我,惭愧地对我说:“苏忆,这是我第三次问他喜不喜欢你。三次机会都用完了,还是没能成功,请原谅我那么没用。”

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秦川有女朋友,但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怕你知道后会伤心。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一样的。”

鲜血从他的鼻子里面流出来,胡乱地涂抹染花了面堂,使我分不清他的表情。

然后,他上前一步,再一次打乱我的长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出去。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曾回头,眼泪落下来,打在帆布鞋子上吧嗒作响。

那一次的打架事件,直接导致学校出台了一项决定。那就是,成立专门的体育班,把原本插读在各个班级里的体育生“收容”在一起,专门抽派一名副校长监管。校方固执认为,像秦川和陆小禾这样的体育生基本上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属于不安定分子,夹杂在普通学生之中,很容易引起事端。

秦川和陆小禾两个人从班里搬出去的时候,是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后来据说他们很快就和好了,男生之间的事情,是很难说清的,有时候复杂,有时候简单。

我只知道,他们走后,我前后的位置都空了,想起来就觉得特别孤单。

因为体育生要在下午放学之后凉爽的下午练习的原因,放学后,我就很少能够遇见陆小禾了。

一般都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我才能够听见隔壁他家开门的声响,也许直到那时候他才训练结束吧。

后来,我曾想去体育班看望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可是想要看望秦川怕遇见陆小禾,想要看望陆小禾又害怕遇见秦川。

8.在夏季里分道扬镳的青春

高三开始,繁重的学习压力之下,时间仿佛也加快了向前推移的步伐,转眼就到了下半学期。

三月份,体育生的特长考试中,陆小禾发挥出色,被省体院看中,直接录取。而秦川却固执地想要抱考全国最有名的北体,最终没能成功。

有一次在走廊上偶尔遇见,他曾告诉我说他会再复读一年,把手中的敲门砖炼成金的。

我看着他一直笑一直笑,我说:“秦川你女朋友那一巴掌还真管用呢,一下子就把我打醒了,见了面替我谢谢他。”

他笑得更大声:“女朋友?嗨,早就分了。你还以为我真想跟她白头偕老呢,本少爷才不想一棵树上吊死呢。”

那一刻,望着不停吹嘘自己的他,我忽而微笑。曾经那个深深爱慕过的忧郁男孩,如今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觉得他好,是因为太过陌生,还不了解。现在才发现,了解了熟悉了之后,有些缺点也就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我曾经如此讨厌陆小禾,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剩下的三个月过得非常快,我一直没有找过陆小禾,他也没来找过我。我只是偶尔站在三楼走廊尽头窗口,偷偷地看他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只篮球,他的三分球已经投得那么准,步伐坚定有力。

高考的前一天,我曾经敲开了他家的大门。

心中有很多话儿想说,可是看见他的那一刻,还是全都吞了回去。然后我站在台阶下面,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陆小禾,明天我就要参加高考了呢,好紧张。真羡慕你,根本就不用参加考试!”

他笑,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苏忆,你能行的,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从何说起,如果此时告诉他自己已经慢慢地喜欢上了他,他会不会,依然觉得自己是个“替补”。

“再见!”我笑着说,转身时的泪水,他不会看见。

9.永远不会再有第三次

然而那一年的暑假,我却再也没有见过陆小禾。据说陆伯伯为了奖励儿子,托国外的朋友办了张探亲卡,把陆小禾送到国外旅游去了。他在九月初回国飞机直接飞到了大学所在地。

几个月后的冬天,我和陆小禾一起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再次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他。他的皮肤白了些,据说大学里面训练都是在室内篮球场,再也不会风吹日晒了。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听他跟我讲学校里的事情。

他还是那样的喋喋不休,我只能微微地咳嗽一声打断他,想要对他说些什么。我说:“陆小禾,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秦川问我喜不喜欢你的事情!”

他微微一愣,继而笑笑地掏出手机

正方形的屏幕之中,有一个笑容可掬的女孩子的照片。他说:“苏忆,怎么样,正点吧,我女朋友!”

勉强微笑,然后将脸转向窗外。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关于我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问题,我一共被问过两次,一次是秦川帮他问,一次是他自己。

他说过,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问她三次,三次的回答都是否定,就应该把她忘掉

而如今,却为什么仅仅只有两次。

我等了那么久,后悔了那么久,心中早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而你,却再也不会问起。

知道么陆小禾,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任何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特定的位置,位置的深浅,重要会随着岁月的改变而改变,什么人也不能成为你的替补。

公交车依然在开,景物万千,随行程而改变,却,再也不会途经幸福…… END,您好,我是林小福,如若您也喜欢文字, 请添加 QQ:960248867 (你不会了解在你遇到我之前一切有多么的乏味) 我只想有人愿意当我最忠实的听众听我的牢骚听我的故事听我一个人疯子般自言自语的碎碎念 -林小福。QQ:96 024 8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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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小福:替补先生第三次机会哪去了 / 韩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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