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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妈妈的鬼魂陪我一起高考

发布时间:2020-06-19 12:10:41

玲今年要高考。    她的成績在年級裏中等偏上。“但要考道重點大學還有一定難度!”老師在家長會上講。    要加油啊!玲經常這麽對自己說。    像玲這樣刻苦的學生是少見的。雖然高三所有人都拼了命了,但真的爲了讀書不要命的就她一個。上次月考前一個星期,她每天隻睡兩個小時,拖着疲憊的身子,終于擠進了年級前30名。可能她并不是那種天資很高的學生,但确實是最努力的。“玲,休息一下吧,别老這麽賣力!”老師憐愛地說。這種話除了玲之外高三年級沒有一個學生聽到過。    玲的家境不太好。前年,玲的父親沒了。那天正好是除夕,他一早就出去買年貨,但直到中午還沒回來。玲急了,玲的媽也急。兩人沖出去尋找……一場車禍!    玲盡量不去想這件事情,她一直努力地要忘掉那一幕。高考就在眼前,應該忘掉一切,生活中隻有拼命讀書!玲每到極度疲倦之時,總會記起母親從小在耳邊叮咛的話:“隻有等你考上了名牌大學才是出頭之日,爹媽窮苦了一輩子,就盼着你用功讀書來翻身……”    母親啊!玲的眼睛濕潤起來,面前浮現出一個頭發花白,衣着樸素的憔悴的中年婦女身影:她打工賺錢,操持家務,不知疲倦地幹着,用瘦弱幹枯的身軀撐起了一個家。“玲啊,媽再苦再累也要供你讀下去!”    昏暗的燈光下玲激動起來,疲憊的身軀似乎又充滿了活力……    最後一輪複習。最後的兩個月。課程越來越緊。“沖刺的階段到了!”老師說。    一個周末玲拖着沉重的身子進了家門。一夜未眠,窗前昏暗的燈光亮了一宿,紅腫的眼睛布滿血絲。搖搖晃晃地離開寫字台,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天吃什麽呀?”玲胡亂問了一句,用毛巾沖水洗臉。    “就吃炒白菜,昨天剩下的,行嗎?”房間裏傳出了母親的聲音。昨天剩下的炒白菜,行嗎?不知怎麽的,玲一下子感到特别    委屈,好像心裏憋的全是怨氣。玲自己也搞不明白這是怎麽了,兩道熱乎乎的眼淚就淌下來了,順着臉頰亮晶晶地淌下來,她嘗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是苦澀的。昨天一整夜的複習呀!現在早就是又累又餓了。媽媽,你就給女兒吃......冷冰冰的剩白菜嗎?委屈的淚水。人家吃的是什麽呀?熱氣騰騰的可口營養餐,還有消除疲勞的補腦口服液,我呢?    玲啊,你要知道,咱們家窮啊,咱可沒錢買這些!玲對自己說。但……拼命地讀書……冰冷的剩白菜……    終于忍不住了!玲“哇”地一聲哭出來。    “媽,你就給我吃這個嗎?給我吃剩下的白菜……嗚嗚嗚……媽……求求你,我……我太想好好吃一頓了……”    房門口出現了母親幹枯瘦弱的身影,她在那裏站了好一會兒,黝黑的臉上有些晶亮的東西閃動起來。    “玲,媽去買菜!”    母親轉過身子,巍巍顫顫地提起了籃子。    媽流淚了!玲曾發過誓,永遠不讓媽傷心的!她内疚,難過,自責。    “媽,别去了,就吃白菜吧!”玲沖上去,一把挽住媽的手臂。    “你在家好好讀書,媽馬上就回來!”    看得出,母親正努力地抑制住淚水,她也自責。母親用粗糙的手拭去了玲臉上的淚珠。一個熟悉而親切的身影走出家門,步履有些蹒跚,微風吹得花白的頭發和樸素的衣服微微顫動。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啊!玲真心酸。    繼續用功吧,将來報答她!    玲在寫字台前坐下,翻開了數學習題……    一道刺眼的閃電。很突然的。    玲擡起頭來看天,遠處響起隆隆的雷聲。    天氣要變了。玲心想,幸好母親出門時帶着雨傘。那把破傘就擱在菜籃子裏,母親一同捎上了。    雷雨要來了。    天氣變得昏暗。習題集上的數字越來越不容易分辨。玲扭開了窗前的舊台燈。橘黃色的微弱燈光照亮了半張寫字台。    雨飄進來了!雨點打濕了草稿紙。馬上關窗!玲趕忙拴緊窗戶,呼嘯着的狂風敲打着玻璃。    不該讓母親在這種時候出去!玲起了深深的内疚感。    加倍努力學習!“你什麽都不要想,隻要想着用功讀書!”母親幾乎每天都會說這樣的話。    玲埋頭苦讀。    ……    電閃雷鳴。狂風夾帶着鋼珠一般的雨點“啪啪啪”地猛擊玻璃窗。能聽到窗外如狼嚎一般的狂風的咆哮聲。大樹的枝條嘩嘩地瘋狂顫抖。深灰色的天空一陣暗一陣亮。伴随着刺眼的閃電,地平線上不時升起隆隆的悶雷。這雷聲仿佛是由遠及近,一點點地響起來,餘音不絕。    屋後就是一大片荒地,裏面不知是什麽東西“嗚嗚”地凄厲地嚎叫着。    玲害怕起來。    媽怎麽還不回來?看一下鍾點,噢,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媽是不是在躲雨?不會的,媽一定會急着回家給女兒燒飯……但是怎麽還不見人影呢?别出什麽事……    玲想着想着,心中驚恐了。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玲着急了,着急地快流出眼淚了。    媽,你是怎麽了?你快回來呀,媽!    一道極耀眼的閃電!整個天空瞬間被照亮了。從半空一直劈到地平線。令人恐懼的隆隆的雷聲,像十萬人一起瘋狂的擊鼓,鼓聲從四面八方湧來……    依舊狂風大雨。依舊一片黑暗。    窗前的小燈突然刺眼的閃了一下,滅了。    對突然襲來的黑暗的恐懼。玲的心“嗵嗵”地跳了起來。小屋裏什麽都看不清。堆滿雜物的桌子就像長滿獠牙的猛獸,在灰暗的光線下。    是停電了嗎?閃電擊壞了高壓線?    玲來不及多想,一種不祥的預感刹那間填塞滿了她的心。    媽媽!    玲抓起傘就沖進了雨簾。    弄堂裏泥濘又肮髒,低窪處積起了渾濁的水。雨點重重地砸在水面上,激起一串串水泡。    玲急急忙忙穿過一幢又一幢破瓦房,傘的邊緣擦着牆上的青苔。    弄堂口,馬路對面就是菜場。    玲看到馬路中間圍着一群人。    圍着一群人?玲瞥了一眼,心生不安。    傘!是母親的傘!    人群的旁邊,在不遠處,在泥濘而肮髒的地上,摔着母親撐的破傘!    玲驚恐地擠進人群。圍觀者雨傘上滴下的水,滲進了她的脖頸。    看到那個景象,玲幾乎要尖叫起來。    泥漿裏,躺着一個渾身近似焦炭的中年婦女,她全身的皮膚都被燒焦了!冒着煙火的味道和血的腥臭,脖子上的黑炭一般的皮隐隐裂開,暗紅色的黏液一點點正往外滲。她還沒死!她蠕動着身體,痛苦的微微顫抖着,頭發已經沒了,燒壞的頭皮耷拉下一大塊,翻出裏面的肉紅色和白色的東西,粘連着深紅的血塊……    玲經不住向後退了。    黑色的焦炭突然拼命扭動起來,她痛苦地翻過身,顫抖着,痛苦的扭動……    幹枯而瘦弱的身影……    玲心裏一沉。    圍觀者中沒有一個救助,也沒人叫救護車。冷冰冰地站着,他們地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    泥漿裏的焦炭痛苦地轉過了臉——那已經不是一張臉了,焦黑的血肉模糊,整張臉皮耷拉下來,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她把臉轉向了玲!這張恐怖的臉!慌張而又痛苦的眼神!兩片焦爛的粘連在一起的嘴唇好像要努力說話,筋皮盡脫的幾乎骨頭都露出來的手也顫抖着向玲伸來……    玲看着她……那表情……眼神……似曾相識……    玲怎麽覺得這張恐怖的臉這麽面熟,甚至還很親切!    這是……母親!!    遠處打響了一個驚雷!焦炭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玲刹那間眼淚四濺……是的,不會錯的!幹枯而瘦弱的身體,破殘不堪的小布鞋,倒在一邊的雨傘……    “媽!!”玲痛苦地叫起來撲上去。    一隻手猛地将她拉回來,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怎麽了,玲?”    餘光中瞥到一張熟悉地臉。    母親!活生生的母親!一手提着籃子,一手撐着傘,安然無恙。    “媽!”玲狂叫着撲到了母親的懷裏,痛苦的熱淚沾濕了母親的薄衫。她緊緊摟住母親不放,摟住了母親的脖子。    “媽!你怎麽買了那麽久?媽!我好擔心你啊!”玲的眼睛,紅腫的帶淚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母親。    母親,那個幹枯而瘦小的中年女子,撫摸着女兒,她的眼角也滾出了淚————大顆大顆晶瑩的淚:“媽今天燒魚給你吃,吃魚補腦子……”    玲吃着母親買來的魚,内心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愧疚與感激之情。整整一天都不能平靜。    如果那個被雷擊中的焦黑屍體真是母親的話……    玲心裏揮之不去那個黑影:裂開的皮膚耷拉下來……血腥……    真的很像母親!玲心中一陣接一陣起伏驚恐。    最後一次模拟考。玲拼盡全力。    “可以填重點大學了!”班主任發志願表時說。    玲激動得眼淚當即滾落下來。    媽,老師說我可以考上重點大學!我們終于要翻身了……    最後一個月,拼吧!玲在自己的桌角上刻下了名牌大學的名字。    破舊的梳妝台蒙着一層厚厚的灰,鏡面斑斑駁駁。昏暗的小屋裏,玲坐在小板凳上翻書,她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慈祥的母親站在身後爲她梳頭。    玲正在作英語閱讀練習,一個熟悉的單詞跳入眼睛,但就是想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中文意思到底是什麽呢?玲緊鎖雙眉,竭力思索着。    玲擡頭望望天花板,望着發黴的牆,又看了看鏡子……    “啊——”玲突然恐怖地驚叫起來。    鏡中在爲自己梳頭的不是母親!是……那個焦炭屍體!!    玲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怎麽了,玲?”    玲拼命掙脫開母親的手。    母親還是母親,幹枯而瘦弱的身影,樸素的衣着,慈祥的臉上帶着些許疲憊。    玲鼓足勇氣看了一眼鏽迹斑斑的鏡子:鏡中的母親正在對自己微笑。    “媽!我……”玲的心嗵嗵地跳着,慘白的臉上直滲出冷汗。    “怎麽了,玲?”    “我看見……鏡子裏……媽!我害怕……”玲哆哆嗦嗦的。    母親一把把玲摟在懷裏,溫暖的身體,慈愛的臉龐,母親還是母親。玲望着母親的面容,眼睛紅紅的。    “放松一點,心情不要搞得太緊張,早點休息吧,玲,你睡得太少了!”母親關愛地說。    “嗯。”玲點了點頭。    我到底是怎麽了?玲驚魂未定,用冷毛巾擦着臉。    别想了!玲對自己說,你睡得太少了!    黑板報上的倒計時天數一天天減少,玲的成績在一天天進步。    “保持好狀态!”老師們對玲很有信心。    玲的身體一天天瘦弱下來。老師們哪裏知道,玲的一點一滴進步,都是她憑着頑強的毅力熬夜掙來的。身子可别垮下來呀!玲祈禱着。    又要通宵了!    昏暗的燈光下,一杯濃茶冒着熱氣。    不知母親是否已經熟睡。玲心想,應該去看看母親。她每天晚上很早就進房間了,但不知是否真的休息,還是在黑暗中辛勤地爲女兒織毛衣?去母親的房間看看吧!    玲蹑手蹑腳地站起了身。    “吱呀——”一小聲開門的噪音。    呵,母親的黑暗房間裏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她是真的休息了!玲突然想看看母親睡覺的樣子。這個爲了女兒而每天操勞不息的善良的勞動婦女,玲多麽希望看到她睡着時臉上帶着嬰兒般的甜蜜的笑容,多麽希望這個生活在苦澀中的人夢中多一些歡樂!    玲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燈的開關,輕輕按了下去。    “吧嗒”    從黑暗一下子變到光明,玲的眼睛一下子很難适應。不過慢慢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潮濕的地板,破舊的床,床上躺着的是……    “啊——”玲瘋狂地尖叫。    躺在白色床單上的并不是母親,正是那個……焦炭屍體!!煙火的氣味和血的腥臭,皮膚一塊塊耷拉下來,暗紅色的黏液一點點向外滲,還有……黃色的膿……一動不動,表情恐怖的臉正對牆面,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牆上挂的照片——玲的照片!    黑色的焦炭,她沒有死!她在痛苦地顫抖着!她,用盡全身力氣向玲伸手!她好像要坐起身來了!    玲驚恐地叫着,但嗓門似乎被堵住了,怎麽也發不出聲音!玲瘋狂地沖出了母親的房間,萬分恐懼,慌張地去開客廳的燈,黑暗中潮濕的牆壁上空空如也,燈的開關呢?顧不上黑了!玲一個箭步竄到房門前,鐵門反鎖了,出不去!鑰匙呢?    母親的房間裏已傳出了穿拖鞋的聲音。    極度恐懼,玲絕望地奔向房間拿自己的鑰匙。拖鞋沉重的“梯嗒梯嗒”的聲音在黑暗中由遠及近。玲奔跑着,在黑暗中,忽然腰上一陣刺痛,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哐”一聲巨響,不知是什麽器皿滑落到地上摔個粉碎。急促的腳步向自己逼來。    “不要啊!不要!!”玲聲嘶力竭地大喊,用盡全力向前滾爬。一隻有力地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啊!!”玲絕望地慘叫。    燈亮了,母親溫暖的手!    玲癱倒在地上,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全身冰涼。    “你怎麽了?”母親關切得問,向玲伸出了手。    “别過來!”玲緊張地嚴厲命令道。她的嘴唇變青了,眼睛紅腫得可怕。    母親的臉上流出無辜的傷心。    這是夢還是怎麽的?不是夢!媽媽!你真是我的媽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我是不是有幻覺症?我是不是有精神病?    “媽媽,我考不好了!”玲傷心地說。玲虛弱極了。可怕的噩夢!玲渾身冒出了冷汗,衣服濕透了,虛弱得再也站不起來了。    “玲啊,你太累了!離考試沒多長時間了,往後這段日子啊,别開夜車了,好好養精神,啊?”母親憐愛地說。    “嗯。”    “我的好女兒,一定考得好的!”母親摟住了玲。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是那個像極了母親的焦炭屍體……玲啊,你這是怎麽了?唉,不管怎麽樣,别去想它了!要進名牌大學啊,集中所有精力,可不能一輩子窮,要翻身啊……爲了母親!    這确實是一件奇怪的事。玲後來仔細想了想:那個被雷批死的女人,與母親相同的身材,相同的鞋,同樣的破傘,甚至連面容都相近……鏡子裏,母親的床上……兩次看見,真的還是假的,或者是幻覺?但自從那次雷雨過後,母親确實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不再喜歡唠叨,而是沉默寡言,動作變快了,對女兒的照顧更周全,每天是熱氣騰騰的可口飯菜,房間打掃得一幹二淨……    “玲,保持好狀态!”班主任走過玲的身邊。    心中隻有高考,别的什麽都不想!玲告誡自己。    母親一直悉心照料着玲,直到高考。    高考真的來了,玲走進了戰場。天氣晴朗,和風拂面。考卷并不簡單,但卻是玲最拿手的類型。輕松過關,手到擒來。玲覺得發揮得極出色。    “媽媽,我想這次考進重點大學沒問題了!”玲對母親說。    校門口幹枯瘦弱得身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更蒼老一些,她挑着生活的重擔,将幸福的希望寄托給了女兒。考得不錯!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讓這個母親——與全世界所有對孩子充滿愛和期待的母親一樣,更高興的呢?黝黑的臉上刻着幾道皺紋,微風拂動着花白的頭發,微微紅潤的眼眶裏湧出了熱淚。這是激動的淚水,幸福的淚水……    隻剩下最後一門了。上午考完。和前兩天一樣,玲的感覺非常好。“終于考完了!”高考結束後有幾個男孩子在考場門口瘋狂地大喊大叫。玲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她已和同學約好下午去公園遊玩。玲興奮地走出考場,在人山人海的家長中尋找着母親的身影。    咦?媽呢?    等了好長時間,興奮感被失落所取代。玲的潛意識裏對母親不來聽她考試的好消息二感到不滿。玲回到了家。    “媽,我回來了!”玲敲着門,用半帶責備的口氣喊。    沒人。    奇怪,又不在考場,又不在家,媽會去哪裏呢?    鑰匙轉開,門縫裏飄出濃烈的黴味。門打開了,玲驚恐起來:屋中一片狼藉,地上,桌上,滿是灰塵,雜亂的器皿殘破不堪,天花板上懸下層層蜘蛛網……    怎麽可能?玲感到了恐怖的氣息和不祥的預感。    桌上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母親的字迹:“玲,原諒媽吧!兩個月以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實媽在那天出去買菜時,就被雷電劈死了……後來你看到的,都是我的鬼魂——我是爲了讓你安心高考,一直照顧你到今天。現在你考完了,考得不錯,媽很高興。你進了名牌大學,就不會再像我這樣窮一輩子了。再見了,玲,媽走了,自己照顧好自己……”    玲驚恐地顫抖,傷心的淚水如泉水一般湧出來。媽!!慈祥的面容,花白的頭發……淚水止不住地流成了河。    天突然陰沉了下來,狂風大作。窗口的樹搖擺起來。一道耀眼的閃電猛地劃開烏雲,霹靂從雲端一直連到地平線。伴随着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雷聲,大地仿佛在震顫。鋼珠一般的雨點“啪嗒啪嗒”猛擊玻璃窗,嗚咽着的風聲叫人毛骨悚然。    玲抓起一把傘就沖進了雨簾。    穿過弄堂,穿過積水的窪地,馬路中央圍着一大群人,母親的傘落在一邊……    玲哭喊着沖進了人群。    一個流着膿血的焦炭正朝她努力伸出手……    “媽!!”    玲瘋狂地撲了上去。    “媽!我考得很好,媽!!”    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一個滾燙,一個冰涼……

玲今年要高考。    她的成绩年级里中等偏上。“但要考道重点大学还有一定难度!”老师在家长会上讲。    要加油啊!玲经常这么对自己说。    像玲这样刻苦的学生是少见的。虽然高三所有人都拼了命了,但真的为了读书不要命的就她一个。上次月考前一个星期,她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挤进了年级前30名。可能她并不是那种天资很高的学生,但确实是最努力的。“玲,休息一下吧,别老这么卖力!”老师怜爱地说。这种话除了玲之外高三年级没有一个学生听到过。    玲的家境不太好。前年,玲的父亲没了。那天正好是除夕,他一早就出去买年货,但直到中午还没回来。玲急了,玲的妈也急。两人冲出去寻找……一场车祸!    玲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她一直努力地要忘掉那一幕。高考就在眼前,应该忘掉一切,生活中只有拼命读书!玲每到极度疲倦之时,总会记起母亲从小在耳边叮咛的话:“只有等你考上了名牌大学才是出头之日,爹妈穷苦了一辈子,就盼着你用功读书来翻身……”    母亲啊!玲的眼睛湿润起来,面前浮现出一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憔悴的中年妇女身影:她打工赚钱,操持家务,不知疲倦地干着,用瘦弱干枯的身躯撑起了一个家。“玲啊,妈再苦再累也要供你读下去!”    昏暗的灯光下玲激动起来,疲惫的身躯似乎又充满了活力……    最后一轮复习。最后的两个月。课程越来越紧。“冲刺的阶段到了!”老师说。    一个周末玲拖着沉重的身子进了家门。一夜未眠,窗前昏暗的灯光亮了一宿,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摇摇晃晃地离开写字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天吃什么呀?”玲胡乱问了一句,用毛巾水洗脸。    “就吃炒白菜昨天剩下的,行吗?”房间里传出了母亲的声音。昨天剩下的炒白菜,行吗?不知怎么的,玲一下子感到特别    委屈,好像心里憋的全是怨气。玲自己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两道热乎乎的眼泪就淌下来了,顺着脸颊亮晶晶地淌下来,她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是苦涩的。昨天一整夜的复习呀!现在早就是又累又饿了。妈妈,你就给女儿吃......冷冰冰的剩白菜吗?委屈的泪水。人家吃的是什么呀?热气腾腾的可口营养餐,还有消除疲劳的补脑口服液,我呢?    玲啊,你要知道,咱们家穷啊,咱可没钱买这些!玲对自己说。但……拼命地读书……冰冷的剩白菜……    终于忍不住了!玲“哇”地一声哭出来。    “妈,你就给我吃这个吗?给我吃剩下的白菜……呜呜呜……妈……求求你,我……我太想好好吃一顿了……”    房门口出现了母亲干枯瘦弱的身影,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黝黑的脸上有些晶亮的东西闪动起来。    “玲,妈去买菜!”    母亲转过身子,巍巍颤颤地提起了篮子。    妈流泪了!玲曾发过誓,永远不让妈伤心的!她内疚,难过,自责。    “妈,别去了,就吃白菜吧!”玲冲上去,一把挽住妈的手臂。    “你在家好好读书,妈马上就回来!”    看得出,母亲正努力地抑制住泪水,她也自责。母亲用粗糙的手拭去了玲脸上的泪珠。一个熟悉而亲切的身影走出家门,步履有些蹒跚,微风吹得花白的头发和朴素的衣服微微颤动。妈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啊!玲真心酸。    继续用功吧,将来报答她!    玲在写字台前坐下,翻开了学习题……    一道刺眼的闪电。很突然的。    玲抬起头来看天,远处响起隆隆的雷声。    天气要变了。玲心想,幸好母亲出门时带着雨伞。那把破伞就搁在菜篮子里,母亲一同捎上了。    雷雨要来了。    天气变得昏暗。习题集上的数字越来越不容易分辨。玲扭开了窗前的旧台灯。橘黄色的微弱灯光照亮了半张写字台。    雨飘进来了!雨点打湿了草稿纸。马上关窗!玲赶忙拴紧窗户,呼啸着的狂风敲打着玻璃。    不该让母亲在这种时候出去!玲起了深深的内疚感。    加倍努力学习!“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用功读书!”母亲几乎每天都会说这样的话。    玲埋头苦读。    ……    电闪雷鸣。狂风夹带着钢珠一般的雨点“啪啪啪”地猛击玻璃窗。能听到窗外如狼嚎一般的狂风的咆哮声。大树的枝条哗哗地疯狂颤抖。深灰色的天空一阵暗一阵亮。伴随着刺眼的闪电,地平线上不时升起隆隆的闷雷。这雷声仿佛是由远及近,一点点地响起来,余音不绝。    屋后就是一大片荒地,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呜呜”地凄厉地嚎叫着。    玲害怕起来。    妈怎么还不回来?看一下钟点,噢,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妈是不是在躲雨?不会的,妈一定会急着回家给女儿烧饭……但是怎么还不见人影呢?别出什么事……    玲想着想着,心中惊恐了。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玲着急了,着急地快流出眼泪了。    妈,你是怎么了?你快回来呀,妈!    一道极耀眼的闪电!整个天空瞬间被照亮了。从半空一直劈到地平线。令人恐惧的隆隆的雷声,像十万人一起疯狂的击鼓,鼓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依旧狂风大雨。依旧一片黑暗。    窗前的小灯突然刺眼的闪了一下,灭了。    对突然袭来的黑暗的恐惧。玲的心“嗵嗵”地跳了起来。小屋里什么都看不清。堆满杂物的桌子就像长满獠牙的猛兽,在灰暗的光线下。    是停电了吗?闪电击坏了高压线?    玲来不及多想,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填塞满了她的心。    妈妈!    玲抓起伞就冲进了雨帘。    弄堂里泥泞又肮脏,低洼处积起了浑浊的水。雨点重重地砸在水面上,激起一串串水泡。    玲急急忙忙穿过一幢又一幢破瓦房,伞的边缘擦着墙上的青苔。    弄堂口,马路对面就是菜场。    玲看到马路中间围着一群人。    围着一群人?玲瞥了一眼,心生不安。    伞!是母亲的伞!    人群的旁边,在不远处,在泥泞而肮脏的地上,摔着母亲撑的破伞!    玲惊恐地挤进人群。围观者雨伞上滴下的水,渗进了她的脖颈。    看到那个景象,玲几乎要尖叫起来。    泥浆里,躺着一个浑身近似焦炭的中年妇女,她全身皮肤都被烧焦了!冒着烟火的味道和血的腥臭,脖子上的黑炭一般的皮隐隐裂开,暗红色的黏液一点点正往外渗。她还没死!她蠕动着身体,痛苦的微微颤抖着,头发已经没了,烧坏的头皮耷拉下一大块,翻出里面的肉红色和白色的东西,粘连着深红的血块……    玲经不住向后退了。    黑色的焦炭突然拼命扭动起来,她痛苦地翻过身,颤抖着,痛苦的扭动……    干枯而瘦弱的身影……    玲心里一沉。    围观者中没有一个救助,也没人叫救护车。冷冰冰地站着,他们地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    泥浆里的焦炭痛苦地转过了脸——那已经不是一张脸了,焦黑的血肉模糊,整张脸皮耷拉下来,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她把脸转向了玲!这张恐怖的脸!慌张而又痛苦的眼神!两片焦烂的粘连在一起嘴唇好像要努力说话,筋皮尽脱的几乎骨头都露出来的手也颤抖着向玲伸来……    玲看着她……那表情……眼神……似曾相识……    玲怎么觉得这张恐怖的脸这么面熟,甚至还很亲切!    这是……母亲!!    远处打响了一个惊雷!焦炭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玲刹那间眼泪四溅……是的,不会错的!干枯而瘦弱的身体,破残不堪的小布鞋,倒在一边的雨伞……    “妈!!”玲痛苦地叫起来扑上去。    一只手猛地将她拉回来,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玲?”    余光中瞥到一张熟悉地脸。    母亲!活生生的母亲!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撑着伞,安然无恙。    “妈!”玲狂叫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痛苦的热泪沾湿了母亲的薄衫。她紧紧搂住母亲不放,搂住了母亲的脖子。    “妈!你怎么买了那么久?妈!我好担心你啊!”玲的眼睛,红肿的带泪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母亲。    母亲,那个干枯而瘦小的中年女子,抚摸着女儿,她的眼角也滚出了泪————大颗大颗晶莹的泪:“妈今天烧鱼给你吃,吃鱼补脑子……”    玲吃着母亲买来的鱼,内心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愧疚与感激之情。整整一天都不能平静。    如果那个被雷击中的焦黑尸体真是母亲的话……    玲心里挥之不去那个黑影:裂开的皮肤耷拉下来……血腥……    真的很像母亲!玲心中一阵接一阵起伏惊恐。    最后一次模拟考。玲拼尽全力。    “可以填重点大学了!”班主任发志愿表时说。    玲激动得眼泪当即滚落下来。    妈,老师说我可以考上重点大学!我们终于要翻身了……    最后一个月,拼吧!玲在自己的桌角上刻下了名牌大学的名字。    破旧的梳妆台蒙着一层厚厚的灰,镜面斑驳驳。昏暗的小屋里,玲坐在小板凳上翻书,她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慈祥的母亲站在身后为她梳头。    玲正在作英语阅读练习,一个熟悉的单词跳入眼睛,但就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中文意思到底是什么呢?玲紧锁双眉,竭力思索着。    玲抬头望望天花板望着发霉的墙,又看了镜子……    “啊——”玲突然恐怖地惊叫起来。    镜中在为自己梳头的不是母亲!是……那个焦炭尸体!!    玲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怎么了,玲?”    玲拼命挣脱开母亲的手。    母亲还是母亲,干枯而瘦弱的身影,朴素的衣着,慈祥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玲鼓足勇气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镜子:镜中的母亲正在对自己微笑。    “妈!我……”玲的心嗵嗵地跳着,惨白的脸上直渗出冷汗。    “怎么了,玲?”    “我看见……镜子里……妈!我害怕……”玲哆哆嗦嗦的。    母亲一把把玲搂在怀里,温暖的身体,慈爱的脸庞,母亲还是母亲。玲望着母亲的面容,眼睛红红的。    “放松一点,心情不要搞得太紧张,早点休息吧,玲,你睡得太少了!”母亲关爱地说。    “嗯。”玲点了点头。    我到底是怎么了?玲惊魂未定,用冷毛巾擦着脸。    别想了!玲对自己说,你睡得太少了!    黑板报上的倒计时天数一天天减少,玲的成绩在一天天进步。    “保持好状态!”老师们对玲很有信心。    玲的身体一天天瘦弱下来。老师们哪里知道,玲的一点一滴进步,都是她凭着顽强的毅力熬夜挣来的。身子可别垮下来呀!玲祈祷着。    又要通宵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杯浓茶冒着热气。    不知母亲是否已经熟睡。玲心想,应该去看看母亲。她每天晚上很早就进房间了,但不知是否真的休息,还是在黑暗中辛勤地为女儿织毛衣?去母亲的房间看看吧!    玲蹑手蹑脚地站起了身。    “吱呀——”一小声开门的噪音。    呵,母亲的黑暗房间里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她是真的休息了!玲突然想看看母亲睡觉的样子。这个为了女儿而每天操劳不息的善良的劳动妇女,玲多么希望看到她睡着时脸上带着婴儿般的甜蜜的笑容,多么希望这个生活在苦涩中的人梦中多一些欢乐!    玲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灯的开关轻轻按了下去。    “吧嗒”    从黑暗一下子变到光明,玲的眼睛一下子很难适应。不过慢慢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潮湿的地板,破旧的床,床上躺着的是……    “啊——”玲疯狂地尖叫。    躺在白色床单上的并不是母亲,正是那个……焦炭尸体!!烟火的气味和血的腥臭,皮肤一块块耷拉下来,暗红色的黏液一点点向外渗,还有……黄色的脓……一动不动,表情恐怖的脸正对墙面,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墙上挂的照片——玲的照片!    黑色的焦炭,她没有死!她在痛苦地颤抖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向玲伸手!她好像要坐起身来了!    玲惊恐地叫着,但嗓门似乎被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玲疯狂地冲出了母亲的房间,万分恐惧,慌张地去开客厅的灯,黑暗中潮湿的墙壁上空空如也,灯的开关呢?顾不上黑了!玲一个箭步窜到房门前,铁门反锁了,出不去!钥匙呢?    母亲的房间里已传出了穿拖鞋的声音。    极度恐惧,玲绝望地奔向房间拿自己的钥匙。拖鞋沉重的“梯嗒梯嗒”的声音在黑暗中由远及近。玲奔跑着,在黑暗中,忽然腰上一阵刺痛,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哐”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器皿滑落到地上摔个粉碎。急促的脚步向自己逼来。    “不要啊!不要!!”玲声嘶力竭地大喊,用尽全力向前滚爬。一只有力地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啊!!”玲绝望地惨叫。    灯亮了,母亲温暖的手!    玲瘫倒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全身冰凉。    “你怎么了?”母亲关切得问,向玲伸出了手。    “别过来!”玲紧张地严厉命令道。她的嘴唇变青了,眼睛红肿得可怕。    母亲的脸上流出无辜的伤心。    这是梦还是怎么的?不是梦!妈妈!你真是我的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是不是有幻觉症?我是不是有精神病?    “妈妈,我考不好了!”玲伤心地说。玲虚弱极了。可怕的噩梦!玲浑身冒出了冷汗,衣服湿透了,虚弱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玲啊,你太累了!离考试多长时间了,往后这段日子啊,别开夜车了,好好养精神,啊?”母亲怜爱地说。    “嗯。”    “我的好女儿,一定考得好的!”母亲搂住了玲。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又是那个像极了母亲的焦炭尸体……玲啊,你这是怎么了?唉,不管怎么样,别去想它了!要进名牌大学啊,集中所有精力,可不能一辈子穷,要翻身啊……为了母亲!    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玲后来仔细想了想:那个被雷批死的女人,与母亲相同的身材,相同的鞋,同样的破伞,甚至连面容都相近……镜子里,母亲的床上……两次看见,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幻觉?但自从那次雷雨过后,母亲确实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再喜欢唠叨,而是沉默寡言,动作变快了,对女儿的照顾更周全,每天是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房间打扫得一干二净……    “玲,保持好状态!”班主任走过玲的身边。    心中只有高考,别的什么都不想!玲告诫自己。    母亲一直悉心照料着玲,直到高考。    高考真的来了,玲走进了战场。天气晴朗,和风拂面。考卷并不简单,但却是玲最拿手的类型。轻松过关,手到擒来。玲觉得发挥得极出色。    “妈妈,我想这次考进重点大学没问题了!”玲对母亲说。    校门口干枯瘦弱得身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更苍老一些,她挑着生活的重担,将幸福的希望寄托给了女儿。考得不错!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这个母亲——与全世界所有对孩子充满爱和期待的母亲一样,更高兴的呢?黝黑的脸上刻着几道皱纹,微风拂动着花白的头发,微微红润的眼眶里涌出了热泪。这是激动的泪水,幸福的泪水……    只剩下最后一门了。上午考完。和前两天一样,玲的感觉非常好。“终于考完了!”高考结束后有几个男孩子在考场门口疯狂地大喊大叫。玲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已和同学约好下午公园游玩。玲兴奋地走出考场,在人山人海的家长中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咦?妈呢?    等了好长时间,兴奋感被失落所取代。玲的潜意识里对母亲不来听她考试的好消息二感到不满。玲回到了家。    “妈,我回来了!”玲敲着门,用半带责备的口气喊。    没人。    奇怪,又不在考场,又不在家,妈会去哪里呢?    钥匙转开,门缝里飘出浓烈的霉味。门打开了,玲惊恐起来:屋中一片狼藉,地上,桌上,满是灰尘,杂乱的器皿残破不堪,天花板上悬下层层蜘蛛网……    怎么可能?玲感到了恐怖的气息和不祥的预感。    桌上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母亲的字迹:“玲,原谅妈吧!两个月以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妈在那天出去买菜时,就被雷电劈死了……后来你看到的,都是我的鬼魂——我是为了让你安心高考,一直照顾你到今天。现在你考完了,考得不错,妈很高兴。你进了名牌大学,就不会再像我这样穷一辈子了。再见了,玲,妈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玲惊恐地颤抖,伤心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涌出来。妈!!慈祥的面容,花白的头发……泪水止不住地流成了河。    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狂风大作。窗口的树摇摆起来。一道耀眼的闪电猛地划开乌云,霹雳从云端一直连到地平线。伴随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雷声,大地仿佛在震颤。钢珠一般的雨点“啪嗒啪嗒”猛击玻璃窗,呜咽着的风声叫人毛骨悚然。    玲抓起一把伞就冲进了雨帘。    穿过弄堂,穿过积水的洼地,马路中央围着一大群人,母亲的伞落在一边……    玲哭喊着冲进了人群。    一个流着脓血的焦炭正朝她努力伸出手……    “妈!!”    玲疯狂地扑了上去。    “妈!我考得很好,妈!!”    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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