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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恐怖的《鬼故事QQ:930091859》!校园惊悚灵异鬼故事之【别开寝室的门】

发布时间:2019-03-06 11:13:41

一、廣播節目

富敏是師專學生,上了兩個月課,才住進宿舍樓,住在407寝室。初來乍到的,與室友們還沒混熟,她又生性羞怯敏感,每天都早早鑽進帳子裏,一邊翻看鬼故事雜志,一邊戴着耳機聽半導體,一直聽到睡着。一天夜裏,富敏忽然醒來,才發現耳機忘了摘。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而半導體裏還有節目,隻聽一個女子說道:“午夜怪談開始廣播,歡迎收聽。今夜的欄目是,互動節目:來自陰間的講述。現在請出特邀嘉賓——來自幽冥的李劍。”富敏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樣的廣播節目。當然所謂來自幽冥隻不過是個噱頭,用來故意吓人的。富敏生性膽小敏感,可偏偏對鬼故事和恐怖小說情有獨鍾,市面上所有面向青少年的、有鬼故事專欄的青春雜志都被她訂購了,《怖客》之類的雜志更是愛不釋手,而且她喜歡晚上看,經常看得後背直冒涼氣,因此晚上惡夢不斷。此時正值深夜,萬籁俱寂,室友都在沉睡,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就像隻剩下她一個人似的。在這種情況下聽恐怖節目,當然倍加刺激。她一時睡意全消,放大了聲音,聚精會神地聽着,唯恐落掉一個字。“大家好,我是李劍,剛剛從火葬場骨灰盒寄存間趕來,希望大家喜歡我的講述。同時感謝午夜怪談頻道對我們的關注。有這樣一個頻道,是所有亡靈的福氣。因爲,除了你們頻道以外,再沒有人關心我們。”一個人說道。它的聲音沒有抑揚,也沒有任何特色。“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李——劍,該怎麽稱呼你?是先生還是女士?”“叫我女士吧。”“好,李劍女士,我們欄目組歡迎你來到錄制現場。請問,你離開人世多長時間了?”“整整一年。今天是我的周年忌辰,所以我才能出來接受你們的采訪。”“原來是這樣。請講一下你去世的過程,好嗎?盡量講得詳細一點,我相信,所有守着收音機的聽衆,不管是陰間的,還是陽間的,都對此深感興趣。”“好的,我非常願意講一下。我是墜樓身亡的,但并不是自殺,幾乎可以說是被謀殺的。我去世前是學生,所在的學校校址在公園路十五號。我是學年中最優秀的學生,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身材相貌,都是超一流的,隻能用無以倫比來形容。不僅班上有許多男生追我,而且有許多女生對我有好感。班上有一個女生叫周敏,學習成績排在全學年第二,僅次于我,但怎麽也趕不上我,因此對我崇拜得五體投地。我對她也有好感,因此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女生配做我朋友。後來,我們住在一個寝室,她更成了我的小跟班,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我也把她置于自己的卵翼之下,俨然成了她的保護神。“像我這樣的極其出色的女生,一樣會給男生追到,隻要那男生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就行。追到我的是班上男生中學習最好的,家境不錯,性子也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乏陽剛之氣。不過,當時的班上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也隻有将就了。“沒多久,我們就好得如膠似漆。那是我的初戀,初戀就是無比純潔熱烈真摯的,我的全部感情都投入進去了,可我換來了什麽?換來了背叛!我的男友居然背着我愛上了别人!而且愛上了竟然是我的小跟班!還有比這更大的恥辱嗎?“那天我無意中撞見他們,倆人正在小花園裏大模大樣地擁抱,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我當時就蒙了,給打垮了,恍惚之間登上了寝室樓頂樓。也許我潛意識中想自殺,但清醒過來後,望着樓底的人群,就猶豫了。要報複那兩個賤人有更好辦法,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更不必讓别人看笑話。“然而,不知怎麽回事,底下圍過來許多學生,男生女生都有,大家一邊議論,一邊熱切地仰望我。那兩個賤人也在,在人群中還手挽着手,一點也不知避諱。看我一時沒有跳下來的意思,底下的男生居然高喊:‘跳啊,趕快跳啊,再不跳就上課了。’那個小跟班,那個給我提鞋都不配的女生,竟然領頭高唱:‘GO,GO,GO,oley,oley……’其他在場的女生也都在配合着唱。“我實在受不了了,探身出去,指着周敏罵道:‘不要臉的賤貨!一見到你我就惡心!趕快給我滾開!’“剛罵一句,腳底下一滑,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就見地面急速上升,飛快地迎上來。随後水泥地面碰到我眼睛上,砰的一聲,我隻來得及想到,剛才是從樓上掉下來,眼前便一片血紅,随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耳邊還回響着學生們的驚叫。“但沒多久,眼前亮起來,又能看到周圍的一切,可所有景象都蒙着一層灰色。我發覺自己站在寝室樓前,周圍是一群學生,大部分臉色蒼白,隻有幾個女生臉上顯着興奮之色。所有人都圍着一具屍體,那屍體臉朝下趴在水泥地上,隻能看到一部分側臉,但也能看出她相貌清秀極了。一股股灰褐色液體從腦袋流出,很快淌滿了地面,身體還在輕輕抽搐着,就像遭受電擊一般。大部分學生慢慢往後退去,隻有周敏和幾位女生走上前來,狠狠地朝屍體踢了幾腳,還使勁啐了幾口。“我忽然一陣痛心,因爲我已認出,那屍體就是自己!正從腦袋流出的液體是腦漿和鮮血,我還能感受到流出的熱血正在變涼。在那一刻,我恨周敏和那幾個女生入骨,恨不得把她們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把撕掉。幾位老師趕來了,他們很震驚。在場的女生們卻鎮定地說,我是自殺,所有目擊者都可以作證。當着我的面居然這樣撒謊,氣得我撲上去去撕一個女生的嘴,可我穿透了那人的身體。原來我變成了一個沒有形體的幽魂,根本不能動她們,而那女生頂多隻是打個寒戰。老師們以爲她們受了驚吓,急忙把她們送到校醫那裏,做心理輔導。我呢,則孤單地守着自己屍體,沒人搭理。“兩天後,我的屍體火化成骨灰。就這樣,我失去了愛情,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身體,隻守着一堆骨灰,過着被遺忘的生活。除了親人在清明,忌辰,七月十五,想起來給我燒一堆紙以外,再沒人記着我。每當想起,像我這樣出色女子反而死掉,像周敏那樣差勁的女生反而活着,享受着青春,享受着快樂,享受着偷來的愛情,我就恨得要發狂,就想要她們嘗一嘗失去一切的滋味。但除了忌辰這天以外,我不能離開自己的骨灰,就是能離開,也找不到帶路的,隻好讓她們繼續得意。”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李劍女士的講述完了,我想聽衆們都同情她的遭遇。今天正好是我們台慶十周年,爲此特意準備了一個節目:陰間朋友圓夢行動。隻要廣大聽衆發送短信,支持今日嘉賓滿足願望,到達額定數量兩萬票,我們會滿足嘉賓的夙願。好,現在請大家投票。”深夜裏,聽到這樣詭異的節目,想不毛骨悚然都難。但富敏還是想繼續往下聽,甚至想,要是知道怎麽投票,肯定會投上一票,以便讓李劍的願望滿足。盡管她不同情李劍,盡管這樣做很可能意味着向活人報複。她焦急地等待結果,很快結果出來了。主持人的聲音:“投票超過一萬五千,超過一萬七千,超過一萬九千,超過兩萬!好!恭喜李劍,你現在可以實現夙願了。無論想做什麽,就是想要我的命,都可以得到我們的大力幫助——開個玩笑,别介意。當然,你做的任何事,我們都有權利獨家采訪。現在你想對支持你的聽衆們說什麽嗎?”“我的心情很激動,首先要感謝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沒有他們,呃,沒有他們我就不會在這裏了,對吧?其次我要感謝聽衆們,我一定努力做節目,以便答謝你們的厚愛!”“接下來你想做什麽?不會真的要我的命吧?”“不,當然不會。我當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好容易得到一次機會,一定要好好利用。我這就回母校宿舍。”“公園路十五號?”“是的。”“現在就去吧。聽衆朋友們,李劍回到母校後會發生什麽事?我們的随行記者會發回完整報道,李劍女士也會回到演播廳講述她的經曆。現在到了廣告時間。你想得到一塊風水寶地安葬你的骨灰嗎?你想長眠在青山綠水之間嗎?請選擇雲鶴墓地。雲鶴墓地,人生理想的終點站……”富敏摘下了耳機,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廣播電台,節目做得跟真的似的,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台敢作如此怪異的節目。富敏打開手機,手機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半導體正面,可她驚訝地看到,頻率指針居然指到了最末端的空白處。那裏原本根本就不能收到信號的! 二、怪人 富敏一驚,連忙又戴上耳機,隻聽主持人還在播送廣告:“火焰山牌火化爐,美國技術,德國制造,使用方便,感覺舒适,打造國際一流火化流程。火焰山牌火化爐,是你最佳選擇;火焰山牌系列火化爐,總有一款适合你……”富敏顫抖着手摘下耳機,這太不可思議了,簡直無法解釋。她心裏一害怕,就覺得内急,連忙鑽出帳子。一擡頭看到挂在窗戶上方的夜光石英鍾,隻見指針指着十二點。富敏登時呆住了,還以爲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石英鍾的指針還在動,但指針仍指着十二點。這口石英鍾非常精準,一個月也差不了一秒鍾,但剛才富敏醒來時,手表就顯示到了午夜,聽了這麽久的半導體,現在至少也得十二點半,無論如何不能還是午夜。富敏又看一下手表,表盤上仍然是十二點,可秒位數字仍在變動。她盯着表盤,眼看着那些數字跳過了五十九秒,前四位數一閃,仍然是十二點整,而不是十二點零一分。富敏趕忙取出手機,開機一看,同樣是十二點整!難道時間停滞了?她身上有些發冷,聯想起離奇的廣播節目,不免頭皮發炸,又内急得厲害,顧不得再想,連忙快步走出寝室。午夜的走廊裏十分靜谧,兩旁的寝室籠罩在黑暗裏,沒有絲毫聲響,與平常起夜時看到的沒有兩樣,但今夜發生了那麽多怪事,富敏還是覺得有些瘆得慌。衛生間隻有二樓有,她疾步向樓下走,腳底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總覺得有人跟在身後。她一邊走,一邊不停回頭看,一邊詛咒設計宿舍樓那人:隻有白癡才把衛生間設計得那麽不便。很快,到了衛生間,她如釋重負——終于不用擔心有人出現在身後了。方便時,衛生間的窗戶破了一扇,一陣陣冷風吹進來,帶來一陣涼意,這下子徹底清醒了。方便完了後,剛整理完,無意中往窗外一看,她的臉一下子白了。衛生間正對着不遠處的教學樓,午夜時分教學樓同樣沉浸在黑暗中,但她分明看見一個人趴在教學樓外牆上,就像一隻黑色的大蝙蝠!富敏的心提起來,她屏住呼吸,從窗戶破洞往外望。那人好像系着黑色大披風,披風攤開,就如蝙蝠的翅膀,四肢分開,手掌與腳掌貼着牆面,靈活地在牆上爬動着,探頭往各個窗口裏查看,一邊爬一邊輕聲笑着,靜夜中,那笑聲分外真切。不僅如此,富敏還看到那人手掌上還長着蹼,跟青蛙一樣的蹼!不知是冷風的緣故,還是穿的少,富敏開始打寒戰。她狠狠地咬着手指,從指尖上傳來一陣劇痛,使她能肯定現在不是在做夢。一陣冷風吹進來,風有些大,她禁不住哆嗦一下。就是這陣冷風吹開了那人腦後的頭發,富敏差點驚呼出來,因爲那人後腦頭發下又露出一張臉!那張臉慘白慘白的,還長着三隻眼睛!其中兩隻眼睛與正常人一樣,第三隻長在額頭中央,居然是綠色的,在黑夜裏閃動着綠光!一股冷汗從額頭流下,夜風吹來,更加冷了,她嘴唇都白了。那人腦後的眼睛是活的,隔着一百多米遠的距離,冷冷地瞪着她。風停了,腦後頭發落下,蓋住了那張臉。雖然富敏認爲自己躲在暗處,那人未必能看到自己,但還是覺得,那隻可怕的眼睛仍在盯着她,注視着她一舉一動。這種感覺太叫人難受了,以緻她又覺得内急了。忽然,那人兩隻腳掌貼着牆面,雙手伸開,腰部挺直,做歡呼狀,在空中形成大字形,小幅度的左右搖晃。此時,那人隻靠兩隻腳支撐,一下沒站穩,摔了下去。富敏最見不得高空墜物,眼前一陣眩暈,連忙閉上眼睛。但好一會兒,沒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向下面一看,教學樓樓底下什麽也沒有,又抻長脖子往下面一看,操場上空蕩蕩的,那人就像化成輕煙消失了。富敏長出一口氣,這時才發覺剛才有多緊張。她又一次解手,這回沒花多少時間。整理完畢,又往窗外看一眼,教學樓外牆空無一物,她滿意地朝洗手池走去,現在她隻想快點回到寝室,回到暖和的被窩裏。但經過窗口時,聽到一陣細微的窸窣聲,剛開始還以爲是老鼠。前天就有女生在衛生間發現一隻老鼠,盡管是死的,還是把那女生吓壞了,整個寝室樓都人心惶惶的,富敏可不想中彩,撞到一隻活的。她順手操起拖布,低頭看了看牆角,沒看到任何可疑物體,随後确定窸窣聲來自窗台。她警惕地走過去,一邊想,一旦看見老鼠,絕不能叫嚷,以免把它吓跑,而是應該幹淨利落地掃到樓下。窸窣聲越來越清晰,果然從窗台外冒出一點黑色,應該是老鼠的鼻尖吧。富敏果斷地用拖布杆捅過去。拖布杆距離窗台還有半尺,隻見一團東西從窗外冒了出來,黑色的,圓圓的,起初富敏沒認出來,緊接着便看清那是人腦袋,朝着她的是後腦勺。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陣冷風吹過,把後腦的頭發吹起,露出一張慘白的臉,臉上長着三隻眼,額頭上的眼睛是綠色的,在黑暗中泛着綠光,冷酷地瞪着她,正是剛才那怪人!富敏啊的一聲驚叫,坐倒在地上。隻見那人兩隻手的手背貼着窗戶,手上的蹼清晰可見,還是褐紅色的,臉龐下面就是後背,也就是說,這是他身體的背面。看見富敏如此驚慌,怪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尖銳牙齒,那些牙齒至少有三寸長,上下交錯排列着,就像大白鲨的牙。同時,怪人開始說話了,他的聲音像蛤蟆一樣粗,不用心聽就聽不出在說什麽。“小妹妹,這裏是女寝宿舍樓嗎?”怪人問道。富敏靠在衛生間隔間的門上,說不出話來。那人一聲怪笑,咧開大嘴,露出一根血紅的舌頭,舌頭的根部竟然生在牙齒下,向外一吐,足有一米長的舌頭向她卷過來!看樣子是要卷住富敏,把她卷到嘴裏,再一口吃掉! 三、返校 富敏大叫一聲,往後一退,坐倒在地,擡手把拖布杆向前扔出去,然後手腳并用,很狼狽地跑出衛生間。才出門,她立即站起身,大步往前面跑,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腳步的回音,還是确實有人緊跟在身後。但她不敢回身去看,生怕一回頭,便看到怪人的第二張臉,隻顧向樓上、向寝室奔去,好像到了寝室就安全了,就不會被怪物追逼一樣。她平時在家裏很得寵,也不喜歡運動,難得跑一回步。現在,她跑得比學校裏田徑健将還快,市體校短跑專業隊也未必能比上她。隻花了兩秒鍾,她跑過走廊,又迅速沖上樓梯,轉眼間到了三樓,又一陣風般沖過三樓走廊,奔上了樓梯,随即到了四樓。眼見寝室在望,多少安心下來,偷眼向身後一看,怪人沒跟上來,心裏的石頭才落地,扶着樓梯轉角欄杆,一邊喘息,一邊等狂跳的心平穩下來,一邊納悶剛才看見的是什麽。走廊裏仍然暗沉沉的,靜得能聽到汗水流淌的聲音。望着走廊盡頭四零七寝室的牌子——盡管牌子有些模糊,還是覺得分外親切,而在昨天她還覺得寝室有點陌生,住得有些不習慣。心跳平穩一些後,她剛邁步向前走,又停下腳步。在四零七寝室與樓梯口之間,有一團模糊的影子,幾聲輕微的呻吟飄過來,接着公用窗口傳來的微弱亮光,富敏才勉強看清楚,原來那團影子是一個人。也許剛才沒注意到,那人的身影原本很模糊,很難從昏暗走廊裏區分開來;也許那身影剛剛出現,所以幾秒鍾之間沒看到。若是前者,就不用理他;若是後者嗎,該死的,都到家門口了,難道還會出什麽事不成?富敏後背又開始冒涼氣,以前看過的所有鬼故事都想起來了,所有與午夜有關的恐怖故事都在腦際萦回,她抓着欄杆的手不知不覺地用力,指關節都變白了。那人影在向前走,由于走廊裏太昏暗,很容易産生在飄動的幻覺,這就更叫人聯想翩翩了,甚至富敏開始考慮用不用往回跑。那人影身子一歪,差一點摔倒,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富敏聽出,那是一位女生,而且肯定還是四樓的,因爲那聲音在四樓聽到過,還不隻一次。她立即放下心來。女生再可怕,頂多也隻是蠻不講理,不至于要人命。富敏心地很善良,便放心地走上前,想幫幫那個女生。離那女生越近,就越感到後者有麻煩了。那女生一隻腿跪在地上,掙紮着想站起,但彎着的腿直不起來,呻吟越來越痛苦,好像是受了傷,天藍色睡褲有一塊濕迹,而且範圍越來越大。富敏眼看走到對方跟前,手伸了出去,剛要問那女生需不需要幫忙,猛然想起一件事,連忙縮回手來。這時,那女生猛地轉過頭來,隻見白淨的臉上鮮血淋漓,幾十道長長的傷痕縱橫交錯,還不斷有鮮血沁出!同時,一隻眼睛瞎掉了,有綠色的汁液流出眼眶來!富敏觸電一般一震,彈跳出好遠,背部靠在牆壁上。女生那隻好眼睛盯着富敏,流露出祈求神色。富敏咽下一口唾液,細細一看,女生臉上的傷痕非常細,特别深,好像給鳥爪子抓的,以前女生肯定很好看,但臉給傷成這副模樣,就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确實,富敏實在不忍心看那張臉。但那女生仍然伸出一隻手臂,像路标一樣指着前方,悲傷地用那隻好眼睛看着她。換了其他人,也許弄不懂那女生的意思,但富敏畢竟久經鬼故事考驗,雖然害怕,還不很慌亂,仍然保持可貴的鎮靜。她發覺那女生身上變亮了,好像給無形的燈光照在身上,以緻連睡褲的顔色都看得清楚。其次,那條跪着的腿很可能折了,反正大腿骨錯位了,在膝蓋處足足錯開一寸。第三,腿部正在出血,睡褲上的濕迹其實是血痕。富敏強壓住驚恐,問道:“我,我怎麽才能幫到你?”女生喉嚨裏咕噜幾聲,好像在說什麽利劍。“你是被劍刺傷的?”富敏問。女生搖搖頭,睡褲開始滴答血,其中一塊布緊貼在大腿外側,濕漉漉的,勾勒出傷口的形狀。“用不用上醫院?”富敏又問。女生搖搖頭,張嘴說了一句什麽,看那嘴形仍在說利劍兩個字。富敏側過頭,以免看到女生傷痕累累的臉,伸出手去,要把對方攙起。女生身上忽然變得很亮,好像給聚光燈照到,富敏本能地往後一縮,手掌擋住燈光,看到那女生臉上都是驚懼神情,便知道不好。嘶的一聲,女生的睡褲給扯開,隻見雪白的大腿外側有一處傷口,足有手掌大小,一段白色腿骨露出來,傷口裏殘餘的筋肉還在顫動,鮮血在強烈燈光下分外醒目,不停地往外流着。女生看來很疼,臉都扭曲了,但臉上的絕望神情更加觸目驚心。富敏以爲眼花了,反正她沒看到誰扯開了睡褲。燈光裏有東西一閃,喀吧一聲,腿骨從傷口處斷開,女生一聲低哼,單膝跪倒在地。接着,女生伸出的手臂一抖,富敏看見一隻手,一隻隐約可見的手,一隻灰色的大手,握住女生手臂,使勁一扭,整條手臂以肩關節爲軸,轉了一圈半,扭到了後面,又高高地翹着,指向後方。女生睡衣的肩部給扯開,可以看到肩部肌肉給撕開,女生一聲慘叫,頭低了下去,大概昏過去了。富敏終于确定,有看不見的東西就在身邊,而且那東西是滿含敵意的,巨兇殘的。所以,一見那巨大手掌一動,似乎要抓像她,富敏再也不敢耽擱,一躍而起,幾步跑到四零七門口,拉開門就闖進去,咣地一聲,使勁關上門,身子靠在門上。關門聲這麽響,寝室裏的懶蟲們竟一個也沒驚醒。富敏回想着外面的一幕,此刻,真的企盼有室友醒來,幫她分擔。她看着牆上的石英鍾,分針走過五十,很快走到十二的位置,但時針仍指着正十二點位置。此時,腦海中靈光一閃,她一下子明白了,剛才那女生說的不是利劍,而是李劍。接着她想起,市師專的校址是在公園路十五號。原來,市師專就是李劍死亡之地,也是她一心要回來報複的地方!難道那節目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 四、上門 寝室裏很靜,但仍能聽到有極其細微的聲響。若不是午夜時分,如此細小聲響很難聽得到。富敏尋聲找去,結果發覺聲音來自自己的床鋪。她顫抖着猛地拉開帳子,裏面沒人,原來是半導體在響。她趕忙戴上耳機,然後才鑽進帳子裏,剛才的節目還沒結束,還在播送。主持人的聲音:“廣告播送完畢。現在嘉賓李劍女士回到演播室,首先讓我們先祝賀她夙願得償,其次,請她談一談這次回歸的經曆。願意爲李劍女士出謀劃策的聽衆,以及想向李劍女士提問的觀衆,請編輯以陰間打頭的短信發送給我們,及撥打熱線電話4444444。”“我這次能滿足願望,當然要感謝你們電台的傾力配合,沒有你們的幫助,我連火葬場都不能離開,更被說回歸了。下面我就簡單談一下自己的經曆,以便盡快進入下一個環節。“回到公園路十五號之後,發現環境大變,我竟然摸到了教學樓。再加上,初次出來行動,有些不适應。各位來自陰間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幽魂僅僅是殘餘的意識,混雜在空氣中,比電火花還要微弱,一旦在骨灰盒裏禁锢久了,會變得更加虛弱。今夜我體驗到了,連夜色都如此沉重,壓得我骨頭酸疼。夜風拂拂,像刀片一樣鋒利,若不是咬牙挺住,簡直會給切割開來。幸好,幽魂是沒有重量的,所以我能輕松地飄來飄去。當然,所謂的飄來飄去,隻是比喻,并非香港鬼片裏那些白衣女鬼,真的在走廊裏飄。“不知道大家看過《人鬼情未了》沒有,裏面初死的鬼,對活人是無能爲力的,連一根火柴都移動不了。這一點非常符合現實,我剛死時也這樣。但後來,電影裏面的主人公跟老鬼學會了本事,能對現實物體施加力量,則是扯淡了。無論死去多少年,我們都不會有力量移動物體,更别說打擊活人了。我們的力量來自于對活人精神的影響。因爲我們畢竟隻是精神體,隻能連通活人的腦電波,激發對方潛意識中的恐懼,進而使其給吓死。而這就是我的制勝法寶。“我首先找到的是田馨。那天在樓下,她踢我踢得最狠,還最先伸手沖我大唱,敦促我跳下來。她一直妒忌我,因爲我太優秀了,總是令她自慚形穢,所以在内心深處總是盼着我死掉。盡管她善妒,冷酷,缺少良知,但那天我死得實在太慘,還是給她潛意識造成陰影,使她偶爾會做惡夢,嚴重時會夢遊。“今天夜裏,我找上門時,田馨正在熟睡,腦電波處在最容易受影響狀态。我隻需輕輕一撥弄,她就又夢見那可怕一幕,随後便夢遊了。我狠狠激發了她的恐懼,強烈的驚恐激發了潛能,使她身體出現了變化:她的臉全是劃傷,再也不會露出幸災樂禍神情;她的大腿腿骨——就是踢我的那條——給擊穿;她的整條手臂——就是伸向我那隻——給扭折。由于受到的驚恐過大,已經給吓死。我急于趕回來做節目,沒顧得上與她的幽魂交流,否則我們會好好聊一聊。”李劍的聲音中透出些許得意。“那倒不一定。”另一個聲音加入。“哦?”主持人說,“随行記者有異議?好,請本台随行記者陸幽談一談。”“大家好,我是陸幽,是本台首席記者,我簡單談一下随行見聞。那個女生,哦,她叫田鑫,對吧,很容易受控制,也死得很慘。我親眼見到她的手臂給反扭,但實際上那是她自己造成的,李劍隻是在旁邊對她施加影響。結果田鑫死時,心髒都破裂了,臉上神情狂驚恐。我們離開時,看見了她的幽魂,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仍然跪在自己屍身旁,手臂向後翹着,仍覺得無比疼痛。所以我說,在這種狀态下,李劍不可能跟她交流。”主持人的聲音:“本台剛剛收到一位聽衆電話,她說她非常同情李劍遭遇,因此建議,對待主謀周敏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最後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爲所有同等遭遇的陰間朋友出口氣。李劍女士,請你對此發表看法。”“感謝這位朋友,爲我出謀劃策,我一定不辜負大家期望。時間緊迫,我要趕緊施行第二步了。”“還是去公園路十五號?”主持人特意在地址上咬音很重,好像在提示聽衆。“是。”“這回是找誰報仇?”“當然是周敏。”李劍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期待你勝利歸來。李劍這回回去,能找到死敵嗎?要是找得到,她會怎麽處置死敵?廣告時間後,我們再一同分享李劍的曆險經曆。“你想感知陰間的信息嗎?你想在深夜體驗毛骨悚然的感覺嗎?你想與鬼共舞嗎?請購買‘我與鬼心貼心’牌碟仙。有了碟仙,不再空閑。我們的口號是,打造靈異界第一流産品。‘我與鬼心連心’牌碟仙,美國萬聖節最暢銷物品,世界靈異聯合大會第一屆博覽會指定産品,經Iso9009國際質量體系認證,絕無假冒,買一贈三,庫存有限,欲購從速……”富敏慢慢摘下耳機,心還在怦怦跳着。她知道,現在在宿舍樓裏,肯定有一個幽魂在四處遊蕩,到處窺探,伺機報複。那幽魂心懷惡意,滿腔仇恨,最爲可怕的是,活人根本發現不了,但一樣能被她置于死地,死之前還要感受前所未見的恐懼。以前讀到的鬼故事裏,可沒有這些東西。現在她可怎麽辦?至少那些鬼故事沒給提供答案。她很想用被子蒙住頭,一覺睡過去,睡到天亮就好了,但現在處于睡眠狀态更危險,更容易給那個李劍控制。像她這樣滿腦子鬼故事的女孩子,絕對容易受鬼影響。兩隻手抓住被子,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着。那隻鬼到沒到?若是到了,現在在哪層樓裏?會不會進四零七?這些問題折磨着她。她撿起耳機聽了聽,裏面仍在播送廣告,說明李劍還沒回去。也許她現在找到了死敵,正在狠狠地折磨。但她沒聽到任何聲響。可是,突然間就有動靜了!好像,好像是輕輕的敲門聲!她條件發射一般,立即渾身繃緊,放下了耳機,屏住呼吸,用心地一聽,聲響竟來自四零七寝室門外,随着輕微的一響,似乎有人說什麽,于是房門好像打開了,接着,好像有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響起,而且正在向她靠近!帳子裏靜得很,能聽到心跳,她緊張地聽了幾秒鍾,迫近的細碎聲響反而消失了。富敏慢慢吐出呼吸,又聽了一會兒,終于确定,剛才聽差了,聲響很可能是耳機裏發出的。她剛放下心來,帳子猛地給扯開,一個人影立在窗前!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李劍找上門來了!她大聲尖叫起來。【前請回顧:師專女生富敏生性膽小,卻喜歡鬼故事。某夜,她從廣播中聽到一個欄目——讓逝者的靈魂重遊人間!廣播中,一個自稱李劍的人講述了自己死亡的經過,并要回魂報複,報複的地點,正是富敏的學校。富民去洗手間,看到了一個貼在牆上的怪物正在向女寝逼近。富民跑回寝室,收音機裏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時,她的蚊帳被猛地拉開……】 五、隐情 一隻手趕忙捂住她的嘴,手掌既柔軟,又溫暖,絕不像是死人的,或者幽魂的。“别喊,小心驚動别人!”手的主人說。富敏驚魂甫定,聽出那聲音很耳熟,擡頭一看,是一個女生。房間裏很幽暗,但她還是認出對方是同一個寝室的。“你,你,你是誰?”富敏問道。“我是你室友,一床的,叫周麗。”說着,周麗在床邊坐下,富敏這才注意到,周麗戴着耳機,手裏也拿着袖珍半導體。“吓死我了,你來幹什麽?”富敏劇烈喘息着,冷汗從額頭流下。“我直說了吧,我剛才發現你在聽半導體,而且很驚慌,我想,你不會也在聽‘午夜怪談’吧?”周麗說道。“是啊。難道,難道你也常聽嗎?”富敏很驚訝地問。“每到星期五都聽——午夜怪談節目隻星期五有。以前,整個宿舍樓裏隻有一個女生能收聽到。後來那女生得心髒病死了,就隻有我能聽到了。可剛才突然間收聽不到了,我便明白,肯定有其他女生替代了我的位置,而替代我的就是你。”周麗說。“那麽,你認爲,節目裏那些事,是真的嗎?”富敏很佩服周麗的冷靜,換了别人,聽了那些恐怖故事,早吓壞了。“當然是真的。但我現在沒工夫跟你解釋,我有人命關天的事求你幫忙。”“什麽事?”“那個叫李劍的幽魂,現在在哪裏?去找誰了?”“去找周敏了,半導體裏這麽說。”周麗一把抓住富敏的手,“幫幫忙好不好,咱們一起去警告她,行嗎?”“爲什麽?”“周敏是我親妹妹。”“原來這樣啊。可,可咱們會不會有危險哪?”富敏遲疑着問道。“危險嗎,還是會有的,過馬路還危險哪,難道我們就不過馬路了?”“可,可我害怕……”“這就是危險了。你剛才聽廣播,肯定也聽到李劍說,她是怎麽把殘害田鑫的。隻要堅定信心,認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就算與幽魂面對面,也不會對你有損害。而且,有我在一旁幫忙,你絕不會有事的。咱們雖然沒接觸過,但我知道你很勇敢,很有勇氣,也很有愛心,不像表面上那麽膽小。本來不該麻煩你,應該我一個人去,但我聽不到廣播,不能掌握事态進展,隻有求你同去了。再說,周敏是一個好女孩,你也不希望她被幽魂殘害吧?”面對周麗求肯的眼神,富敏實在不忍心拒絕。她隻得點點頭,周麗心花怒放,差一點要擁抱她。兩人離開帳子,富敏沒忘記帶着半導體,手拉手來到門口。富敏注意到房門敞開一道細縫,難怪總覺得陰風陣陣。她們來到走廊裏,陰暗的過道中空無一人,田鑫不知道哪裏去了。一陣夜風吹過,吹涼了富敏的熱情,她向周麗靠了靠,生怕離得太遠,自己給幽魂控制。“周敏在哪間寝室?”她與周麗咬着耳朵,唯恐聲音大一點,驚動什麽東西。“就在四零五……”剛說到這裏,隻見前面一間寝室的門慢慢打開,無聲無息地,在幽暗走廊裏,顯得分外詭異。那間寝室正是四零五。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眸子裏看出了驚懼,但周麗非常鎮定,不像富敏,過于緊張,緊緊握住了周麗的手。那扇門敞開後,一束淡綠色光暈射出來,在對面牆壁上投出暈影,一陣怪異的輕笑從門裏飄出。要不是有周麗在身邊,富敏早就轉身逃走了。周麗輕輕拍了拍富敏的手,以示鼓勵,然後拉着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走到四零五門口,試探着探頭往裏一看,看到的景象令她們目瞪口呆。

六、紙牌遊戲 跟其他寝室一樣,四零五寝室有六張床,其中兩張床的帳子拉上,擋得嚴嚴實實的。另外四張床的帳子給扯開,床上的被子淩亂地掀開,床的主人們圍坐在一張桌子旁,正在玩撲克。若光是這些,倒也沒什麽了不起,周麗她們也經常湊一起玩三打一,玩輸了的喝涼水。但問題是,四零五的場景太不正常了。她們玩牌的桌子白森森的,跟骨頭一個顔色,但這裏的女生家庭并不富裕,絕用不起象牙桌子。桌上點着一根蠟燭。宿舍樓每天九點按時熄燈,熄燈後,管理員查完房,偷着點蠟玩很正常,但燭火竟然泛着幽幽綠光,映得女生們臉色發青。換了其他女孩,肯定會給吓得躲牆角發抖,女生們仍然興高采烈的玩牌,隻是臉上好像有淚痕。周麗的眼睛掃過那些女生,落到二床床鋪上,一見帳子拉開,被褥淩亂,神色一變,就要沖進去。富敏已經給寝室裏景象驚呆了,一感到周麗要往裏沖,連忙抓住她。“你,你幹什麽,看準了再說,先别沖動,好嗎?”富敏怕驚動那些女生,說話聲音很低。“周敏是二床的,可現在她不在。”周敏急切地說,聲音同樣很低。“你等等。”富敏抓起耳機,塞進耳朵裏,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剛才是前方記者陸幽發回的報道,現在他已随同李劍進入寝室,廣告過後,繼續播送現場報道。你想擁有真實的撞鬼體驗嗎,請訂閱……”富敏摘下耳機,瞪大眼睛看着周麗。“李劍已經進去了?”周麗試探着問。富敏點了點頭,“别,别着急,也許她們進的不是這一間寝室。”“說得輕巧,那又不是你的妹妹。”周麗一急,掙脫了富敏的手,沖了進去。富敏不願抛下室友,也不敢一個人呆在外面,隻好跟在後面。周麗沖到二床前,掀開被子,底下沒人,又往床底一看,同樣沒人。她在床上亂翻一氣,翻到一張紙條,打開看了一眼後,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神色。富敏扯了扯周麗,一指正在玩牌的女生們,她們玩得興緻勃勃的,并未理睬兩人。也不知道她們發沒發覺兩人進來。“周敏是不是在那裏?”富敏小聲問。周麗警覺地朝四周一看,“不在這裏,快走。”她說,說話聲很緊張。她倆剛要往外走,就聽到陰沉沉一陣笑聲,是從桌子上發出的,接着那張桌子自己挪到房間中間,擋住兩人去路。周麗臉沉下來,而富敏高度緊張,呼吸變得短促。因爲富敏确實看清,那張桌子是自己動的,絕不是四個女生推的。周麗緊緊握住她的手,往二床床頭靠去。富敏不解地看了周麗一眼,後者低聲說了一句。“咱們落入圈套了,先照顧好自己,再找機會逃出去。”富敏心裏一凜,一邊靠向周麗,一邊死盯着那些女生。桌子上又傳來一陣怪笑,但絕不是那些女生發出的。燭光忽地變亮了,不再是朦朦胧胧的,但還是泛着幽光。富敏認出,坐在南面的女生是高兩屆的沈燕。隻見沈燕随着笑聲把牌一扔,欣喜地歡呼道:“我赢了!”嗓音尖細,跟清宮戲裏的太監嗓音差不多。大約是燭光映的,沈燕的瞳仁是綠的,像貓一樣透出綠光,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坐在北面的女生很喪氣,“我又輸了。”她聲音同樣尖細。說着,輸牌的女生抄起一把刀——刀子一直放桌子上——用力在臉上劃了兩下,登時臉上肌膚綻開,鮮血流下。那女生疼得臉龐直抽搐,勉強朝牌友們一笑,在燭光下,那笑容特别猙獰。那女生炫耀地展示受傷的臉,表示自己沒賴賬,然後伸出手洗牌。那雙手也傷痕累累,傷口還很新鮮。刀子劃臉時,富敏也一激靈,随後看看其他女生的臉,忽然間明白了,别人臉上其實也是刀傷,傷口的血還在流着,根本就不是淚痕!她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看周麗。也許周麗并沒醒悟,反正表現得很冷靜,這叫富敏很佩服,也安心多了。那四個人仍在玩牌,也不顧得擦擦臉上的血。其中一個抓起一張牌,看了一眼,大概牌不好,眉頭一皺,狠狠地卷了一下紙牌,随即哎喲一聲,把紙牌扔出去,就像給燙着一樣。那女生咯咯笑起來,“它咬我。”她拖長腔調說,聲音軟綿綿的,賤兮兮的,跟民國時***女播音員的聲音相仿。其他女生也咯咯地傻笑,好像這有多可笑似的。周麗對她們失去興趣,開始查看關得嚴嚴的窗子,其他拉開帳子的床鋪。她神态非常警覺,看上去什麽都瞞不過她眼睛。富敏仍然盯着女生們,還在爲所見到的景象震驚。女生們又抓了一把牌,坐西面的那個看着手裏的牌,滿臉厭惡的神色,賭氣把牌扔掉,“什麽爛牌啊,不打了,交了。”她說。她說話咬音不準,類似港台腔。其他幾個女生站起身,“交了就别怪我們了,呵呵呵。”她們幾個按住西面女生,沈燕拿起一張紙牌,那紙牌比一般的大一些,上面畫着稀奇古怪的人像,有些像算命的塔羅牌。沈燕把紙牌挨近西面女生的臉,隻聽一陣陰笑,紙牌上的人居然是活的!那人像猛地探出身體,上半身離開紙牌,一口咬住那女生的臉,一陣骨頭碎裂聲,人像往後一縮,女孩的半邊臉,連同一側顴骨,全給咬了下來!人像縮回到紙牌上,但還在咀嚼。幾秒鍾後,咕噜一聲,咽了下去,但人像并沒完全恢複原樣,還是凸出一些來。三個女生端詳了西面女生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坐回原位。受傷的女生血肉模糊,疼的臉不停抽動,眼睛裏閃動仇恨的光芒,“接着玩啊,我還想撈本呢!”那女生一邊洗牌,一邊說,聲音很粗,像男人。富敏狠狠咬着嘴唇,才強忍住沒叫出聲來,連周麗都看呆了。周麗扯了扯富敏衣袖,“走,趕快走,這裏不能呆了。”她說。她倆一邊盯着女生們,以防她們有異動,一邊向門口蹭,很快就蹭到六床床頭。牌桌擋在寝室正中間,要想繞過去,除非從六床床頭跨過去。六床帳子低垂,很可能有人在睡覺。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過,就是班主任攔路,也照樣跨過去,再呆下去,就是奧特曼來了,也照樣精神受不了。六床緊靠東面女生,那女生抓牌的手全是傷,右手無名指甚至折了,每碰一下,都疼得絲絲吸氣。富敏的腳剛擡起,還沒踩到六床的床邊,六床的帳子一抖,一顆腦袋閃電般彈出,一口咬住東面女生的手指!被咬的,正是受傷的無名指!咯的一聲輕響,手指給咬斷。那腦袋咯咯有聲地咬嚼着,手指脆生生的,就像在吃胡蘿蔔,還很享受的樣子。富敏的腿馬上縮回來,看到那腦袋是個女生的,但脖子粗粗的,足有半米長,竟然沒有軀體,也沒有下半身!這分明是長着人頭的蟒蛇!東面女生疼得身體一抖,另一隻手用力一拍,拍在那腦袋上,那腦袋一邊嚼着手指,一邊若無其事地縮回帳子。周麗的臉也有些發白,開始遲疑,應不應該硬闖出去。這時,燭光變得更亮,幾乎趕上燈泡亮度,也照亮了富敏與周麗。四個女生好像聽到動靜,手裏握着牌,半低着頭,眼睛往上翻,慢慢扭過頭來,眼神極其陰郁。她們目光落到她倆臉上,瞳仁裏出現倆人影像。女生們露出陰險的笑容。“啊哈,有人來陪咱們玩牌了!”說着,她們放下紙牌,一齊撲過來! 七、管理員之死 富敏不知哪來的勇氣,大喊一聲,猛地撞倒一位女生,又撞翻了桌子,拉着周麗,一口氣沖出寝室。由于用力過猛,差點沖過頭,撞到對面牆上。富敏手掌在牆上一按,借力轉過身,一瞥之間,看見一個女生呆站在屋裏。那女生軀幹有個大洞,所有内髒與肋骨都不見了。她正低頭呆呆地看着洞口,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透過洞口,她的目光與富敏相遇。富敏看得出,女生非常絕望。周麗一把拉住富敏,“發什麽呆?還不趕快逃命?!”兩人不顧一切跑回寝室,咔嚓一聲鎖上房門。富敏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靠在自己床頭。房間裏石英鍾仍指着十二點,表盤開始泛着綠光。“你怎麽了?”周麗問道。“是我的錯,對不對?我在那女生身上撞出一個大洞,她肯定會給吓死的。這筆帳應該算到我頭上,是不是?”富敏眼淚汪汪地說道。“噢,就算你沒撞她,”周麗小心翼翼地選擇詞句,“她也會給殘害,我敢保證,就在剛才,幽魂李劍跟咱們在同一間寝室裏。她才不會放過她們呢。”“那我不管,”富敏幾乎喊出聲,“反正那女生是死在我手裏,而不是幽魂手裏,我,我一定要做點什麽!”說着,富敏拿起耳機戴上,裏面是主持人的聲音:“采訪完前方記者陸幽,現在,請李劍女士講述她的曆險經曆。”周麗看着富敏的目光幾乎是欣喜的,好像在爲她勇敢起來而高興。富敏繼續往下聽,耳機裏面傳來李劍平板的聲音,“大家好,我是李劍,現在又見面了。我一切都好,你們好嗎?下面我講一下自己的故事。午夜怪談,幽魂自己的節目。“這次我潛回公園路十五號,由于有了上次的經驗,非常地順利。通過電台工作人員的幫忙,我知道首惡周敏住在四零五。進去後,我發現,周敏不在寝室裏,但有四個女生居然都是幫兇。這叫什麽來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反正我掌握了周敏動向,決心先收拾這幾個。她們四個都處于深度睡眠狀态,再加上屬于敏感體質,極容易受到控制,我隻輕輕一推,在她們大腦波段上這麽一推,便都催眠了。“剩下的事都沒用我們插手。這些女生不約而同坐起來,開始像往常一樣玩牌,而且以用刀劃傷做懲罰。剛才記者陸幽說過,他沒想到女生們會如此殘忍;其實在鼓勵我跳樓時,她們本性中的邪惡便暴露無遺,現在不過是集中爆發罷了。用不了多久,她們會自相殘殺而死,一個都跑不掉!記者陸幽已經把全部過程錄制下來,有興趣的觀衆可通過郵購購買。”主持人的聲音:“記者陸幽說,你們旁觀她們自取滅亡時,曾經受到過打擾,有這回事嗎?”“确實有。當時有兩個意識體,就是兩個活人闖了進來。我觀察到她倆的意識,發覺一個很害怕,另一個很鎮靜,而且好像跟咱們節目有關系。不會是你們電台的幸運觀衆吧?抽到了幸運簽,到現場觀看真人秀節目吧?”“當然不是。我們這欄目沒有真人秀。肯定是意外。你們沒對她們采取行動吧?我們嚴格限制無故破壞活人生活,除非嚴重影響我們節目錄制。”“她們确實影響了節目,但我沒對她們采取過火行動,隻是在她們潛意識中種下禍根,一旦處于睡眠狀态,就會爆發,除非事先找到解決方法。但考慮到她們也許會收聽本節目,解決方法我不能說。”“按規定,你還有一次機會,打算怎麽利用最後的機會?跟聽衆們講一講好嗎?”“這回當然是找周敏,我現在知道她在自習室。這次我絕不能放過她!”富敏慢慢放下耳機,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對面教學樓有一扇窗子亮着燈,正是自習室位置。“她這回是不是要對周敏下手了?”周麗跟在後面,急切地問道。“難道,難道剛才周敏沒在寝室裏?”富敏不解地問。“沒在。這是周敏留給我的紙條。”說着,周麗遞過一張紙條來,是剛才在四零五二床床上撿到的。上面寫着:我到自習室學習去了。署名:周敏。“她現在還沒回來?”富敏很驚奇。“幸好沒回來,否則肯定早就遇難了。”周麗說。“好吧,咱們走。”“幹什麽去?”“去救她。”周麗看着富敏,“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無論如何都得去,你沒必要冒險。剛才之所以要你跟着,是因爲我想通過廣播節目,掌握幽魂的行蹤,現在沒這個必要了,何況我不想你出事,否則我過意不去。”富敏悲傷地搖搖頭。“晚了,要是剛才我可以不去,但現在我犯了錯誤,得想辦法挽回,最好的辦法就是救回周敏。”“可咱們還不知道怎樣去救。”“到時見機行事吧,反正咱們知道幽魂殘害人的機制。”周麗點點頭,兩人拉着手,走出寝室,走廊裏一如往常,四零五房門緊閉,與其他寝室一樣。富敏不敢去看,快步走到樓梯口,周麗突然停下,神色很焦急,小聲地說,“糟了,我剛才怎麽沒想到呢?”“怎麽回事?”“我才記起,一樓二樓的窗戶外面都加了鐵絲網,根本出不去,而自習室在教學樓裏,出不了宿舍樓,咱們怎麽去幫周敏?”富敏很奇怪,“好好的,爲什麽要加鐵絲網?那不成了監獄了?”“聽說,前年有個男生從女寝宿舍樓掉了下去,當場摔死,學校爲了防止再次出事,就加了鐵絲網。”“男生到女寝幹什麽?”“誰知道呢?也許是**,也許是來偷會女友,給發現了,反正是摔死了。”“嗯,我記得二樓衛生間沒有鐵絲網,但窗戶是關死的。不過有塊玻璃破了,可以鑽出去。就怕,就怕摔壞了。”“咱們先到一樓看看,也許大門沒鎖嚴,能撬開鎖頭。”兩人很快來到一樓,還沒到大門口,便聽到一陣喧鬧,起初她倆還以爲管理員在看電視,後來一想,午夜時分應該不會還有電視節目。老遠的便看見收發室裏有燈亮着,就像有人在開派對。富敏不相信地盯着門口,隻想溜到門前。周麗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說:“咱們到收發室門口看看,也許能找到人幫忙,就是要到鑰匙也行。”富敏點點頭,她們偷偷溜過去,發覺收發室的門敞開一道縫,往裏一看,裏面燈火輝煌的,居然有許多人,七嘴八舌地在提問,好似在圍着一個人采訪,還有閃光燈不停地閃。富敏驚奇地看着,眉毛高高地揚起。她看了看周麗,周麗搖搖頭,意思是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兩人正不知該不該進去,人群忽然往後一退,不小心撞開了門,門忽地敞開,沉重地撞到牆上,富敏的心髒差點吓破,因爲門上挂着一具屍體,就像挂着一件風衣,而那屍體竟然是管理員!

八、誰是幽魂 管理員的肩膀釘着兩根長釘,給穩穩釘在門上,第三根長釘釘在腦門,她兩眼翻白挂在上面,臉上肌肉松弛,就像在做鬼臉。富敏握着周麗的手,不自覺地在用力,弄得周麗輕哼一聲。富敏趕忙松開手。屋裏的人群向兩邊散開,露出圍住的人,那人竟是一向陰沉的教導主任。他緊緊拽着一個女生的長發,女生眼睛緊閉,面色死白,身體軟綿綿的,半躺在地上,任憑他拖拽,一聲也不吭,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過去。教導主任盡管體格很棒,拖着那女生還是很費力,有時給拽得東倒西歪的。“女親宿舍風氣不正,熄燈之後,還到自習室學習,管理員一向失職,竟然縱容住宿學生,再不嚴加責問,還會得了?爲了打造健康良好學習環境,有必要嚴懲!沒什麽大不了的!”教導主任一邊大聲說,一邊想把女生硬拖出去。那些人還在把話筒伸過去,一邊向教導主任提問。周麗呆呆地看着那女生,隻吐出兩個字:“周敏!”原來那是周敏,不知怎麽會給教導主任發現,給從自習室硬拖回來,連累管理員給活活釘死。富敏再也按耐不住,沖上前去,指着教導主任叫道:“你還有人性沒有?幹嘛這麽變态?你是怎麽當老師的?”富敏越說越生氣,舉起手裏的半導體就要砸。看見半導體,教導主任眼中閃過一陣驚慌,“住手!”他叫道。富敏給鎮住,半導體沒砸下去。教導主任上下打量一下富敏,臉上露出笑容,笑得很陰險。他對身旁那些人一指富敏,“你們不是要采訪嗎,采訪她就行了。”富敏轉身面對那些人,沖着他們大聲疾呼道:“你們是教育系統的報紙嗎?那就采訪我吧。你們親眼看到了無良校方怎麽摧殘學生的了,我希望你們憑着良心,把所見的一切記錄下來……”剛說到這裏,富敏一下子停住,她這時才注意到那些人的耳朵。他們的耳朵非常長,向上豎起,頂端與頭頂相齊,而且耳朵很寬,像芭蕉的葉子。耳朵末端尖尖的,毛茸茸的,是淺灰色的,還發出家畜一樣的腥臊氣。他們的腦袋光光的,頭頂也很尖,就像是子彈頭。他們的眼睛是明黃色的,瞳孔是豎着的,在強光下慢慢合攏。此時,他們一邊不解地看着富敏,一邊搔着長長的耳朵。富敏的心開始發涼,後退了一步,顫聲問道:“你們,你們不是教育口的報紙?”“當然不是。”教導主任陰陰地一笑,“他們是午夜怪談欄目采訪團。”富敏幾乎驚叫出來,轉身就跑。教導主任空着的手一把抓住她衣襟下擺,富敏用力一掙,掙脫了。可才跑出幾步,那些人就像受了刺激,猛然醒悟了一般,飛速從她身邊竄過,轉眼間包圍了富敏。富敏絕不敢讓她們接近自己,她一邊叫喊着,一邊用半導體砸。他們好像很害怕給砸到,連連後退,擴出一個圈子來。“别過來!”她舉着半導體,叫道。“有話好好說,沒人想把你怎麽地。”教導主任很緊張,說。“李劍在哪裏,叫她出來答話!”教導主任又露出那種可憎地笑容,陰陽怪氣地說,“她不會出來見你的,你永遠看不到她。”富敏剛要答話,周麗的聲音響起:“快來救我!”隻見周麗給七八個模糊的影子扯住,朝好幾個方向拉扯,每扯一下,周麗的身形便變模糊了。“放開她!”富敏叫道。“我們爲什麽聽你的?”教導主任聲音陰沉地說。“你們有紀律,不得無故傷害活人。”“可你們幹擾我們制作節目了。”“周麗,我,我怎麽救你?”“把半導體給他們。”“他們爲什麽要這個?”“你的半導體能收聽到他們節目,令他們有所忌憚,所以他們想得到。”“我把半導體給你們,你們能保證不傷害我們嗎?”“你說呢?”教導主任露出牙齒,笑得很是兇惡。“周麗,我不能給他們。”“難道你能忍心眼睜睜地看着我給殘害?”富敏驚奇地看着她,“你真的想要?”“人命關天,怎能開玩笑?快給我們吧。”周麗懇求道。富敏慢慢垂下手,“我明白了。”“明白了就好,快給我。”“就因爲明白了,我才不能給你。”“爲什麽?”“因爲你不是周麗。”“那我是誰?”“你就是李劍!就是那幽魂!” 九、周麗的話 其他人都呆住了,松開了周麗。周麗歪着頭,流裏流氣看着富敏,笑了,“你怎麽知道的?”“很簡單,因爲李劍不是女生的名字,而是男生的,所以主持人才問你,怎麽稱呼你,以後凡是提到你,總稱呼你爲李劍女士。明明在誤導聽衆你是女生。再說,你談到自己自殺時,漏洞百出,過後冷靜一想,就能猜到,明顯是編的。看人自殺時起哄的,腳踢屍體的,隻能是男生,不會是女生,因爲女生不敢。何況你隻找女生報仇,而不是那所謂的男友。再說去年我們入學時,根本沒聽過有女生墜樓的。“既然被迫自殺是假的,報仇就另有緣故。我想,你肯定是那個男生,就是墜樓身亡的,促使校方因此安上了鐵絲網。田鑫與另四個女生很可能與你墜樓有關,所以你找她們報仇,并将她們殘害。”“當初潛入寝室幽會女友時,就是她們告密,我才給管理員發覺,慌不擇路下才墜樓的。我不是周麗,你是怎麽猜出的?”李劍說。“我記得你出現在我床頭之前,曾有敲門聲。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但鬼叫門時,不能應聲,否則鬼就得到允許進來了。而真正的周麗在睡夢中應聲了,你便潛入。你說用我是因爲我有半導體,可以收聽到節目。這話很對,你就是通過我的半導體接收的電波,才進出寝室的。不過,你的話破綻很多。你說自己聽不到電台,說話中卻露餡了,表明你知道電台内容。“至于四零五,要麽根本就沒有叫周敏的,要麽周敏就是四個女生之一。因爲周敏的床沒有人,可空着的的床鋪的主人都在玩牌。再說,周敏不會三更半夜去自習室,她根本出不了寝室,何況那時她還沒受到幽魂控制。即使能出去,她也不會留紙條,因爲她不會預知姐姐來找她。也就是說你是假的,而教導主任說,我永遠見不到李劍,那就是說,李劍以别人面目出現,那隻能是你了。這些隻要冷靜想一想,就會明白。”“你很聰明啊,死了怪可惜的。”“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麽要半導體。”“不能。趕快給我!”“你想要?好,給你。”富敏手一松,半導體落向水泥地,而地面急速下降,轉眼之間降下幾十米,原來她們此時站在樓頂。李劍一聲尖叫,眼見着半導體摔得粉碎,她也化作一團青煙,散掉了。 十、尾聲 其他人,包括教導主任與管理員都醒過來,那些怪人恢複原樣,原來竟是老師們。大家都不知道爲什麽在這裏,但都同意不聲張出去。下了樓,回到了寝室,看見石英鍾指向一點鍾,富敏十分欣慰。她隐約還感到不安,總覺得李劍言行破綻太多,有些不正常。但不久就沉睡了,做了個甜甜的夢。一床的周麗卻還醒着,她悄悄撥通手機,“是午夜怪談欄目嗎?我是李劍,就是前年午夜收聽你們節目,被吓得心髒病複發而死的那個女生,殘餘精神一直給鎖在電波裏,不能托生,除非打碎一台正收聽你們節目的半導體。你們不是答應讓我借體還魂嗎?現在我如願以償了。我要說的是,謝謝你們的幫忙,以後再做節目,盡管找我好了。她頓了頓,“比如,幫助前年在師專墜樓身亡的男生回校園報複?” [完] 李曉傑博客緻力打造更新最快最猛最恐怖的鬼故事空間!qqkongjian/" target="_blank">QQ空間日志小說類型有:靈異奇聞,山村鬼事,驚悚恐怖,恐怖電影圖解、恐怖漫畫 邪惡内涵,極品笑話,爆笑噴飯,微小說,虐心傷感小說,優美文字等類型小說!每天空間更新大量小說日志,請記住李曉傑QQ9300 91859 每天精彩不停!================================================================我是李曉傑,你的靈魂伴侶。如果你也愛文字°喜歡看唯美故事°微小說,唯美語錄的話 鬼故事歡迎添加 李曉傑QQ:9300 91859 微信AD930091859倘若你喜歡迎文建議您轉載或分享去,讓更多的人來喜歡倘若你也喜歡文字/微小說。請關注我或者加QQ:9300 91859最恐怖的《鬼故事QQ:930091859》!校園驚悚靈異鬼故事之【别開寝室的門】

一、广播节目

富敏是师专学生上了两个月课,才住进宿舍楼,住在407寝室。初来乍到的,与室友们还没混熟,她又生性羞怯敏感,每天都早早钻进帐子里,一边翻看鬼故事杂志,一边戴着耳机听半导体,一直听到睡着。一天夜里,富敏忽然醒来,才发现耳机忘了摘。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而半导体里还有节目,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午夜怪谈开始广播,欢迎收听。今夜的栏目是,互动节目:来自阴间的讲述。现在请出特邀嘉宾——来自幽冥的李剑。”富敏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样的广播节目。当然所谓来自幽冥只不过是个噱头,用来故意吓人的。富敏生性胆小敏感,可偏偏对鬼故事和恐怖小说情有独钟,市面上所有面向青少年的、有鬼故事专栏的青春杂志都被她订购了,《怖客》之类的杂志更是爱不释手,而且她喜欢晚上看,经常看得后背直冒凉气,因此晚上恶梦不断。此时正值深夜,万籁俱寂,室友都在沉睡,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在这种情况下听恐怖节目,当然倍加刺激。她一时睡意全消,放大声音,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落掉一个字。“大家好,我是李剑,刚刚从火葬场骨灰盒寄存间赶来,希望大家喜欢我的讲述。同时感谢午夜怪谈频道对我们的关注。有这样一个频道,是所有亡灵的福气。因为,除了你们频道以外,再没有人关心我们。”一个人说道。它的声音没有抑扬,也没有任何特色。“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剑,该怎么称呼你?是先生还是女士?”“叫我女士吧。”“好,李剑女士,我们栏目组欢迎你来到录制现场。请问,你离开人世多长时间了?”“整整一年。今天是我的周年忌辰,所以我才能出来接受你们的采访。”“原来是这样。请讲一下你去世的过程,好吗?尽量讲得详细一点,我相信,所有守着收音机的听众,不管是阴间的,还是阳间的,都对此深感兴趣。”“好的,我非常愿意讲一下。我是坠楼身亡的,但并不是自杀,几乎可以说是被谋杀的。我去世前是学生,所在的学校校址在公园路十五号。我是学年中最优秀的学生,无论学习成绩,还是身材相貌,都是超一流的,只能用无以伦比来形容。不仅班上有许多男生追我,而且有许多女生对我有好感。班上有一个女生叫周敏,学习成绩排在全学年第二,仅次于我,但怎么也赶不上我,因此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我对她也有好感,因此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女生配做我朋友。后来,我们住在一个寝室,她更成了我的小跟班,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我也把她置于自己的卵翼之下,俨然成了她的保护神。“像我这样的极其出色的女生,一样会给男生追到,只要那男生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就行。追到我的是班上男生中学习最好的,家境不错,性子也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乏阳刚之气。不过,当时的班上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也只有将就了。“没多久,我们就好得如胶似漆。那是我的初恋,初恋就是无比纯洁热烈真挚的,我的全部感情都投入进去了,可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背叛!我的男友居然背着我爱上了别人!而且爱上了竟然是我的小跟班!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那天我无意中撞见他们,俩人正在小花园里大模大样地拥抱,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我当时就蒙了,给打垮了,恍惚之间登上了寝室楼顶楼。也许我潜意识中想自杀,但清醒过来后,望着楼底的人群,就犹豫了。要报复那两个贱人有更好办法,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更不必让别人看笑话。“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底下围过来许多学生,男生女生都有,大家一边议论,一边热切地仰望我。那两个贱人也在,在人群中还手挽着手,一点也不知避讳。看我一时没有跳下来的意思,底下的男生居然高喊:‘跳啊,赶快跳啊,再不跳就上课了。’那个小跟班,那个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女生,竟然领头高唱:‘GO,GO,GO,oley,oley……’其他在场的女生也都在配合着唱。“我实在受不了了,探身出去指着周敏骂道:‘不要脸的贱货!一见到你我就恶心!赶快给我滚开!’“刚骂一句,脚底下一滑,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就见地面急速上升,飞快地迎上来。随后水泥地面碰到我眼睛上,砰的一声,我只来得及想到,刚才是从楼上掉下来,眼前便一片血红,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还回响着学生们的惊叫。“但没多久,眼前亮起来,又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可所有景象都蒙着一层灰色。我发觉自己站在寝室楼前,周围是一群学生,大部分脸色苍白,只有几个女生脸上显着兴奋之色。所有人都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脸朝下趴在水泥地上,只能看到一部分侧脸,但也能看出她相貌清秀极了。一股股灰褐色液体脑袋流出,很快淌满了地面,身体还在轻轻抽搐着,就像遭受电击一般。大部分学生慢慢往后退去,只有周敏和几位女生走上前来,狠狠地朝尸体踢了几脚,还使劲啐了几口。“我忽然一阵痛心,因为我已认出,那尸体就是自己!正从脑袋流出的液体是脑浆和鲜血,我还能感受到流出的热血正在变凉。在那一刻,我恨周敏和那几个女生入骨,恨不得把她们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把撕掉。几位老师赶来了,他们很震惊。在场的女生们却镇定地说,我是自杀,所有目击者都可以作证。当着我的面居然这样撒谎,气得我扑上去去撕一个女生的嘴,可我穿透了那人的身体。原来我变成了一个没有形体的幽魂根本不能动她们,而那女生顶多只是打个寒战。老师们以为她们受了惊吓,急忙把她们送到校医那里,做心理辅导。我呢,则孤单地守着自己尸体,没人搭理。“两天后,我的尸体火化成骨灰。就这样,我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身体,只守着一堆骨灰,过着被遗忘的生活。除了亲人在清明,忌辰,七月十五,想起来给我烧一堆纸以外,再没人记着我。每当想起,像我这样出色女子反而死掉,像周敏那样差劲的女生反而活着,享受着青春,享受着快乐,享受着偷来的爱情,我就恨得要发狂,就想要她们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但除了忌辰这天以外,我不能离开自己的骨灰,就是能离开,也找不到带路的,只好让她们继续得意。”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李剑女士的讲述完了,我想听众们都同情她的遭遇。今天正好是我们台庆十周年,为此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阴间朋友圆梦行动。只要广大听众发送短信,支持今日嘉宾满足愿望,到达额定数量两万票,我们会满足嘉宾的夙愿。好,现在请大家投票。”深夜里,听到这样诡异的节目,想不毛骨悚然都难。但富敏还是想继续往下听,甚至想,要是知道怎么投票,肯定会投上一票,以便让李剑的愿望满足。尽管她不同情李剑,尽管这样做很可能意味着向活人报复。她焦急地等待结果,很快结果出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投票超过一万五千,超过一万七千,超过一万九千,超过两万!好!恭喜李剑,你现在可以实现夙愿了。无论想做什么,就是想要我的命,都可以得到我们的大力帮助——开个玩笑,别介意。当然,你做的任何事,我们都有权利独家采访。现在你想对支持你的听众们说什么吗?”“我的心情很激动,首先要感谢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没有他们,呃,没有他们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对吧?其次我要感谢听众们,我一定努力做节目,以便答谢你们的厚爱!”“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不会真的要我的命吧?”“不,当然不会。我当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好容易得到一次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我这就回母校宿舍。”“公园路十五号?”“是的。”“现在就去吧。听众朋友们,李剑回到母校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的随行记者会发回完整报道,李剑女士也会回到演播厅讲述她的经历。现在到了广告时间。你想得到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你的骨灰吗?你想长眠在青山绿水之间吗?请选择云鹤墓地。云鹤墓地,人生理想终点站……”富敏摘下了耳机,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广播电台,节目做得跟真的似的,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台敢作如此怪异的节目。富敏打开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半导体正面,可她惊讶地看到,频率指针居然指到了最末端的空白处。那里原本根本就不能收到信号的! 二、怪人 富敏一惊,连忙又戴上耳机,只听主持人还在播送广告:“火焰山牌火化炉,美国技术,德国制造,使用方便,感觉舒适,打造国际一流火化流程。火焰山牌火化炉,是你最佳选择;火焰山牌系列火化炉,总有一款适合你……”富敏颤抖着手摘下耳机,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无法解释。她心里一害怕,就觉得内急,连忙钻出帐子。一抬头看到挂在窗户上方的夜光石英钟,只见指针指着十二点。富敏登时呆住了,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石英钟的指针还在动,但指针仍指着十二点。这口石英钟非常精准,一个月也差不了一秒钟,但刚才富敏醒来时,手表显示到了午夜,听了这么久的半导体,现在至少也得十二点半,无论如何不能还是午夜。富敏又看一下手表,表盘上仍然是十二点,可秒位数字仍在变动。她盯着表盘,眼看着那些数字跳过了五十九秒,前四位数一闪,仍然是十二点整,而不是十二点零一分。富敏赶忙取出手机,开机一看,同样是十二点整!难道时间停滞了?她身上有些发冷,联想起离奇的广播节目,不免头皮发炸,又内急得厉害,顾不得再想,连忙快步走出寝室。午夜的走廊里十分静谧,两旁的寝室笼罩在黑暗里,没有丝毫声响,与平常起夜时看到的没有两样,但今夜发生了那么多怪事,富敏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卫生间只有二楼有,她疾步向楼下走,脚底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总觉得有人跟在身后。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看,一边诅咒设计宿舍楼那人:只有白痴才把卫生间设计得那么不便。很快,到了卫生间,她如释重负——终于不用担心有人出现在身后了。方便时,卫生间的窗户破了一扇,一阵阵冷风吹进来,带来一阵凉意,这下子彻底醒了。方便完了后,刚整理完,无意中往窗外一看,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卫生间正对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午夜时分教学楼同样沉浸在黑暗中,但她分明看见一个人趴在教学楼外墙上,就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富敏的心提起来,她屏住呼吸,从窗户破洞往外望。那人好像系着黑色大披风,披风摊开,就如蝙蝠的翅膀,四肢分开手掌脚掌贴着墙面灵活地在墙上爬动着,探头往各个窗口查看,一边爬一边轻声笑着,静夜中,那笑声分外真切。不仅如此,富敏还看到那人手掌上还长着蹼,跟青蛙一样的蹼!不知是冷风的缘故,还是穿的少,富敏开始打寒战。她狠狠地咬着手指,从指尖上传来一阵剧痛,使她能肯定现在不是在做梦。一阵冷风吹进来,风有些大,她禁不住哆嗦一下。就是这阵冷风吹开了那人脑后的头发,富敏差点惊呼出来,因为那人后脑头发下又露出一张脸!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还长着三只眼睛!其中两只眼睛与正常人一样,第三只长在额头中央,居然是绿色的,在黑夜里闪动着绿光!一股冷汗从额头流下,夜风吹来,更加冷了,她嘴唇都白了。那人脑后的眼睛是活的,隔着一百多米远的距离,冷冷地瞪着她。风停了,脑后头发落下,盖住了那张脸。虽然富敏认为自己躲在暗处,那人未必能看到自己,但还是觉得,那只可怕的眼睛仍在盯着她,注视着她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太叫人难受了,以致她又觉得内急了。忽然,那人两只脚掌贴着墙面,双手伸开,腰部挺直,做欢呼状,在空中形成大字形,小幅度的左右摇晃。此时,那人只靠两只脚支撑,一下没站稳,摔了下去。富敏最见不得高空坠物,眼前一阵眩晕,连忙闭上眼睛。但好一会儿,没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向下面一看,教学楼楼底下什么也没有,又抻长脖子往下面一看,操场上空荡荡的,那人就像化成轻烟消失了。富敏长出一口气,这时才发觉刚才有多紧张。她又一次解手,这回没花多少时间。整理完毕,又往窗外看一眼,教学楼外墙空无一物,她满意地朝洗手池走去,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到寝室,回到暖和的被窝里。但经过窗口时,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刚开始还以为是老鼠。前天就有女生在卫生间发现一只老鼠,尽管是死的,还是把那女生吓坏了,整个寝室楼都人心惶惶的,富敏可不想中彩,撞到一只活的。她顺手操起拖布,低头看了看墙角,没看到任何可疑物体,随后确定窸窣声来自窗台。她警惕地走过去,一边想,一旦看见老鼠,绝不能叫嚷,以免把它吓跑,而是应该干净利落地扫到楼下。窸窣声越来越清晰,果然从窗台外冒出一点黑色,应该是老鼠的鼻尖吧。富敏果断地用拖布杆捅过去。拖布杆距离窗台还有半尺,只见一团东西从窗外冒了出来,黑色的,圆圆的,起初富敏没认出来,紧接着便看清那是人脑袋,朝着她的是后脑勺。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阵冷风吹过,把后脑的头发吹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脸上长着三只眼,额头上的眼睛是绿色的,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冷酷地瞪着她,正是刚才那怪人!富敏啊的一声惊叫,坐倒在地上。只见那人两只手的手背贴着窗户,手上的蹼清晰可见,还是褐红色的,脸庞下面就是后背,也就是说,这是他身体的背面。看见富敏如此惊慌,怪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尖锐牙齿,那些牙齿至少有三寸长,上下交错排列着,就像大白鲨的牙。同时,怪人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像蛤蟆一样粗,不用心听就听不出在说什么。“小妹妹,这里是女寝宿舍楼吗?”怪人问道。富敏靠在卫生间隔间的门上,说不出话来。那人一声怪笑,咧开大嘴,露出一根血红的舌头,舌头的根部竟然生在牙齿下,向外一吐,足有一米长的舌头向她卷过来!看样子是要卷住富敏,把她卷到嘴里,再一口吃掉! 三、返校 富敏大叫一声,往后一退,坐倒在地,抬手把拖布杆向前扔出去,然后手脚并用,很狼狈地跑出卫生间。才出门,她立即站起身,大步往前面跑,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脚步的回音,还是确实有人紧跟在身后。但她不敢回身去看,生怕一回头,便看到怪人的第二张脸,只顾向楼上、向寝室奔去,好像到了寝室就安全了,就不会被怪物追逼一样。她平时家里很得宠,也不喜欢运动,难得跑一回步。现在,她跑得比学校里田径健将还快,市体校短跑专业队也未必能比上她。只花了两秒钟,她跑过走廊,又迅速冲上楼梯,转眼间到了三楼,又一阵风般冲过三楼走廊,奔上了楼梯,随即到了四楼。眼见寝室在望,多少安心下来,偷眼向身后一看,怪人没跟上来,心里的石头才落地,扶着楼梯转角栏杆,一边喘息,一边等狂跳的心平稳下来,一边纳闷刚才看见的是什么。走廊里仍然暗沉沉的,静得能听到汗水流淌的声音。望着走廊尽头四零七寝室的牌子——尽管牌子有些模糊,还是觉得分外亲切,而在昨天她还觉得寝室有点陌生,住得有些不习惯。心跳平稳一些后,她刚迈步向前走,又停下脚步。在四零七寝室与楼梯口之间,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几声轻微的呻吟飘过来,接着公用窗口传来的微弱亮光,富敏才勉强看清楚,原来那团影子是一个人。也许刚才没注意到,那人的身影原本很模糊,很难从昏暗走廊里区分开来;也许那身影刚刚出现,所以几秒钟之间没看到。若是前者,就不用理他;若是后者吗,该死的,都到家门口了,难道还会出什么事不成?富敏后背又开始冒凉气,以前看过的所有鬼故事都想起来了,所有与午夜有关的恐怖故事都在脑际萦回,她抓着栏杆的手不知不觉地用力,指关节变白了。那人影在向前走,由于走廊里太昏暗,很容易产生在飘动的幻觉,这就更叫人联想翩翩了,甚至富敏开始考虑用不用往回跑。那人影身子一歪,差一点摔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富敏听出,那是一位女生,而且肯定还是四楼的,因为那声音在四楼听到过,还不只一次。她立即放下心来。女生再可怕,顶多也只是蛮不讲理,不至于要人命。富敏心地很善良,便放心地走上前,想帮帮那个女生。离那女生越近,就越感到后者有麻烦了。那女生一只腿跪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但弯着的腿直不起来,呻吟越来越痛苦,好像是受了伤,天蓝色睡裤有一块湿迹,而且范围越来越大。富敏眼看走到对方跟前,手伸了出去,刚要问那女生需不需要帮忙,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忙缩回手来。这时,那女生猛地转过头来,只见白净的脸上鲜血淋漓,几十道长长的伤痕纵横交错,还不断有鲜血沁出!同时,一只眼睛瞎掉了,有绿色的汁液流出眼眶来!富敏触电一般一震,弹跳出好远,背部靠在墙壁上。女生那只好眼睛盯着富敏,流露出祈求神色。富敏咽下一口唾液,细细一看,女生脸上的伤痕非常细,特别深,好像给鸟爪子抓的,以前女生肯定很好看,但脸给伤成这副模样,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确实,富敏实在不忍心看那张脸。但那女生仍然伸出一只手臂,像路标一样指着前方,悲伤地用那只好眼睛看着她。换了其他人,也许弄不懂那女生的意思,但富敏毕竟久经鬼故事考验,虽然害怕,还不很慌乱,仍然保持可贵的镇静。她发觉那女生身上变亮了,好像给无形的灯光照在身上,以致连睡裤的颜色都看得清楚。其次,那条跪着的腿很可能折了,反正大腿骨错位了,在膝盖处足足错开一寸。第三,腿部正在出血,睡裤上的湿迹其实是血痕。富敏强压住惊恐,问道:“我,我怎么才能帮到你?”女生喉咙里咕噜几声,好像在说什么利剑。“你是被剑刺伤的?”富敏问。女生摇摇头,睡裤开始滴答血,其中一块布紧贴在大腿外侧,湿漉漉的,勾勒出伤口形状。“用不用上医院?”富敏又问。女生摇摇头,张嘴说了一句什么,看那嘴形仍在说利剑两个字。富敏侧过头,以免看到女生伤痕累累的脸,伸出手去,要把对方搀起。女生身上忽然变得很亮,好像给聚光灯照到,富敏本能地往后一缩,手掌挡住灯光,看到那女生脸上都是惊惧神情,便知道不好。嘶的一声,女生的睡裤给扯开,只见雪白的大腿外侧有一处伤口,足有手掌大小,一段白色腿骨露出来,伤口里残余的筋肉还在颤动,鲜血在强烈灯光下分外醒目,不停地往外流着。女生看来很疼,脸都扭曲了,但脸上的绝望神情更加触目惊心。富敏以为眼花了,反正她没看到谁扯开了睡裤。灯光里有东西一闪,喀吧一声,腿骨从伤口处断开,女生一声低哼,单膝跪倒在地。接着,女生伸出的手臂一抖,富敏看见一只手,一只隐约可见的手,一只灰色的大手,握住女生手臂,使劲一扭,整条手臂以肩关节为轴,转了一圈半,扭到了后面,又高高地翘着,指向后方。女生睡衣的肩部给扯开,可以看到肩部肌肉给撕开,女生一声惨叫,头低了下去,大概昏过去了。富敏终于确定,有看不见的东西就在身边,而且那东西是满含敌意的,巨凶残的。所以,一见那巨大手掌一动,似乎要抓像她,富敏再也不敢耽搁,一跃而起,几步跑到四零七门口,拉开门就闯进去,咣地一声,使劲关上门,身子靠在门上。关门声这么响,寝室里的懒虫们竟一个也没惊醒。富敏回想着面的一幕,此刻,真的企盼有室友醒来,帮她分担。她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分针走过五十,很快走到十二的位置,但时针仍指着正十二点位置。此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女生说的不是利剑,而是李剑。接着她想起,市师专的校址是在公园路十五号。原来,市师专就是李剑死亡之地,也是她一心要回来报复的地方!难道那节目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四、上门 寝室里很静,但仍能听到有极其细微的声响。若不是午夜时分,如此细小声响很难听得到。富敏寻声找去,结果发觉声音来自自己的床铺。她颤抖着猛地拉开帐子,里面没人,原来是半导体在响。她赶忙戴上耳机,然后才钻进帐子里,刚才的节目还没结束,还在播送。主持人的声音:“广告播送完毕。现在嘉宾李剑女士回到演播室,首先让我们先祝贺她夙愿得偿,其次,请她谈一谈这次回归的经历。愿意为李剑女士出谋划策的听众,以及想向李剑女士提问的观众,请编辑以阴间打头的短信发送给我们,及拨打热线电话4444444。”“我这次能满足愿望,当然要感谢你们电台的倾力配合,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连火葬场都不能离开,更被说回归了。下面我就简单谈一下自己的经历,以便尽快进入下一个环节。“回到公园路十五号之后,发现环境大变,我竟然摸到了教学楼。再加上,初次出来行动,有些不适应。各位来自阴间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幽魂仅仅是残余的意识,混杂在空气中,比电火花还要微弱,一旦在骨灰盒里禁锢久了,会变得更加虚弱。今夜我体验到了,连夜色都如此沉重,压得我骨头酸疼。夜风拂拂,像刀片一样锋利,若不是咬牙挺住,简直会给切割开来。幸好,幽魂是没有重量的,所以我能轻松地飘来飘去。当然,所谓的飘来飘去,只是比喻,并非香港鬼片里那些白衣女鬼,真的在走廊里飘。“不知道大家看过《人鬼情未了》没有,里面初死的鬼,对活人是无能为力的,连一根火柴移动不了。这一点非常符合现实,我刚死时也这样。但后来,电影里面的主人公跟老鬼学会了本事,能对现实物体施加力量,则是扯淡了。无论死去多少年,我们都不会有力量移动物体,更别说打击活人了。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对活人精神的影响。因为我们毕竟只是精神体,只能连通活人的脑电波,激发对方潜意识中的恐惧,进而使其给吓死。而这就是我的制胜法宝。“我首先找到的是田馨。那天在楼下,她踢我踢得最狠,还最先伸手冲我大唱,敦促我跳下来。她一直妒忌我,因为我太优秀了,总是令她自惭形秽,所以在内心深处总是盼着我死掉。尽管她善妒,冷酷,缺少良知,但那天我死得实在太惨,还是给她潜意识造成阴影,使她偶尔会做恶梦,严重时会梦游。“今天夜里,我找上门时,田馨正在熟睡,脑电波处在最容易受影响状态。我只需轻轻一拨弄,她就又梦见那可怕一幕,随后便梦游了。我狠狠激发了她的恐惧,强烈的惊恐激发了潜能,使她身体出现了变化:她的脸全是划伤,再也不会露出幸灾乐祸神情;她的大腿腿骨——就是踢我的那条——给击穿;她的整条手臂——就是伸向我那只——给扭折。由于受到的惊恐过大,已经给吓死。我急于赶回来做节目,没顾得上与她的幽魂交流,否则我们会好好聊一聊。”李剑的声音中透出些许得意。“那倒不一定。”另一个声音加入。“哦?”主持人说,“随行记者有异议?好,请本台随行记者陆幽谈一谈。”“大家好,我是陆幽,是本台首席记者,我简单谈一下随行见闻。那个女生,哦,她叫田鑫,对吧,很容易受控制,也死得很惨。我亲眼见到她的手臂给反扭,但实际上那是她自己造成的,李剑只是在旁边对她施加影响。结果田鑫死时,心脏都破裂了,脸上神情狂惊恐。我们离开时,看见了她的幽魂,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仍然跪在自己尸身旁,手臂向后翘着,仍觉得无比疼痛。所以我说,在这种状态下,李剑不可能跟她交流。”主持人的声音:“本台刚刚收到一位听众电话,她说她非常同情李剑遭遇,因此建议,对待主谋周敏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最后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为所有同等遭遇的阴间朋友出口气。李剑女士,请你对此发表看法。”“感谢这位朋友,为我出谋划策,我一定不辜负大家期望。时间紧迫,我要赶紧施行第二步了。”“还是去公园路十五号?”主持人特意在地址上咬音很重,好像在提示听众。“是。”“这回是找谁报仇?”“当然是周敏。”李剑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期待你胜利归来。李剑这回回去,能找到死敌吗?要是找得到,她会怎么处置死敌?广告时间后,我们再一同分享李剑的历险经历。“你想感知阴间的信息吗?你想在深夜体验毛骨悚然的感觉吗?你想与鬼共舞吗?请购买‘我与鬼心贴心’牌碟仙。有了碟仙,不再空闲。我们的口号是,打造灵异界第一流产品。‘我与鬼心连心’牌碟仙,美国万圣节最畅销物品,世界灵异联合大会第一届博览会指定产品,经Iso9009国际质量体系认证,绝无假冒,买一赠三,库存有限,欲购从速……”富敏慢慢摘下耳机,心还在怦怦跳着。她知道,现在在宿舍楼里,肯定有一个幽魂在四处游荡,到处窥探,伺机报复。那幽魂心怀恶意,满腔仇恨,最为可怕的是,活人根本发现不了,但一样能被她置于死地,死之前还要感受前所未见的恐惧。以前读到的鬼故事里,可没有这些东西。现在她可怎么办?至少那些鬼故事没给提供答案。她很想用被子蒙住头,一觉睡过去,睡到天亮就好了,但现在处于睡眠状态更危险,更容易给那个李剑控制。像她这样满脑子鬼故事的女孩子绝对容易受鬼影响。两只手抓住被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那只鬼到没到?若是到了,现在在哪层楼里?会不会进四零七?这些问题折磨着她。她捡起耳机听了听,里面仍在播送广告,说明李剑还没回去。也许她现在找到了死敌,正在狠狠地折磨。但她没听到任何声响。可是,突然间就有动静了!好像,好像是轻轻的敲门声!她条件发射一般,立即浑身绷紧,放下了耳机,屏住呼吸,用心地一听,声响竟来自四零七寝室门外,随着轻微的一响,似乎有人说什么,于是房门好像打开了,接着,好像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响起,而且正在向她靠近!帐子里静得很,能听到心跳,她紧张地听了几秒钟,迫近的细碎声响反而消失了。富敏慢慢吐出呼吸,又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刚才听差了,声响很可能是耳机里发出的。她刚放下心来,帐子猛地给扯开,一个人影立在窗前!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李剑找上门来了!她大声尖叫起来。【前请回顾:师专女生富敏生性胆小,却喜欢鬼故事。某夜,她从广播中听到一个栏目——让逝者的灵魂重游人间!广播中,一个自称李剑的人讲述了自己死亡的经过,并要回魂报复,报复的地点,正是富敏的学校。富民去洗手间,看到了一个贴在墙上的怪物正在向女寝逼近。富民跑回寝室,收音机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这时,她的蚊帐被猛地拉开……】 五、隐情 一只手赶忙捂住她的嘴,手掌既柔软,又温暖,绝不像是死人的,或者幽魂的。“别喊,小心惊动别人!”手的主人说。富敏惊魂甫定,听出那声音很耳熟,抬头一看,是一个女生。房间里很幽暗,但她还是认出对方是同一个寝室的。“你,你,你是谁?”富敏问道。“我是你室友,一床的,叫周丽。”说着,周丽在床边坐下,富敏这才注意到,周丽戴着耳机,手里也拿着袖珍半导体。“吓死我了,你来干什么?”富敏剧烈喘息着,冷汗从额头流下。“我直说了吧,我刚才发现你在听半导体,而且很惊慌,我想,你不会也在听‘午夜怪谈’吧?”周丽说道。“是啊。难道,难道你也常听吗?”富敏很惊讶地问。“每到星期五都听——午夜怪谈节目只星期五有。以前,整个宿舍楼里只有一个女生能收听到。后来那女生得心脏病死了,就只有我能听到了。可刚才突然间收听不到了,我便明白,肯定有其他女生替代了我的位置,而替代我的就是你。”周丽说。“那么,你认为,节目里那些事,是真的吗?”富敏很佩服周丽的冷静,换了别人,听了那些恐怖故事,早吓坏了。“当然是真的。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解释,我有人命关天的事求你帮忙。”“什么事?”“那个叫李剑的幽魂,现在在哪里?去找谁了?”“去找周敏了,半导体里这么说。”周丽一把抓住富敏的手,“帮帮忙好不好,咱们一起去警告她,行吗?”“为什么?”“周敏是我亲妹妹。”“原来这样啊。可,可咱们会不会有危险哪?”富敏迟疑着问道。“危险吗,还是会有的,过马路还危险哪,难道我们就不过马路了?”“可,可我害怕……”“这就是危险了。你刚才听广播,肯定也听到李剑说,她是怎么把残害田鑫的。只要坚定信心,认准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就算与幽魂面对面,也不会对你有损害。而且,有我在一旁帮忙,你绝不会有事的。咱们虽然没接触过,但我知道你很勇敢,很有勇气,也很有爱心,不像表面上那么胆小。本来不该麻烦你,应该我一个人去,但我听不到广播,不能掌握事态进展,只有求你同去了。再说,周敏是一个好女孩,你也不希望她被幽魂残害吧?”面对周丽求肯的眼神,富敏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只得点点头,周丽心花怒放,差一点要拥抱她。两人离开帐子,富敏没忘记带着半导体,手拉手来到门口。富敏注意到房门敞开一道细缝,难怪总觉得阴风阵阵。她们来到走廊里,阴暗的过道中空无一人,田鑫不知道哪里去了。一阵夜风吹过,吹凉了富敏的热情,她向周丽靠了靠,生怕离得太远,自己给幽魂控制。“周敏在哪间寝室?”她与周丽咬着耳朵,唯恐声音大一点,惊动什么东西。“就在四零五……”刚说到这里,只见前面一间寝室的门慢慢打开,无声无息地,在幽暗走廊里,显得分外诡异。那间寝室正是四零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出了惊惧,但周丽非常镇定,不像富敏,过于紧张,紧紧握住了周丽的手。那扇门敞开后,一束淡绿色光晕射出来,在对面墙壁上投出晕影,一阵怪异的轻笑从门里飘出。要不是有周丽在身边,富敏早就转身逃走了。周丽轻轻拍了拍富敏的手,以示鼓励,然后拉着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走到四零五门口,试探着探头往里一看,看到的景象令她们目瞪口呆。

六、纸牌游戏 跟其他寝室一样,四零五寝室有六张床,其中两张床的帐子拉上,挡得严严实实的。另外四张床的帐子给扯开,床上的被子凌乱地掀开,床的主人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在玩扑克。若光是这些,倒也没什么了不起,周丽她们也经常凑一起玩三打一,玩输了的凉水。但问题是,四零五的场景太不正常了。她们玩牌的桌子白森森的,跟骨头一个颜色,但这里的女生家庭并不富裕,绝用不起象牙桌子。桌上点着一根蜡烛。宿舍楼每天九点按时熄灯,熄灯后,管理员查完房,偷着点蜡玩很正常,但烛火竟然泛着幽幽绿光,映得女生们脸色发青。换了其他女孩,肯定会给吓得躲墙角发抖,女生们仍然兴高采烈的玩牌,只是脸上好像有泪痕。周丽的眼睛扫过那些女生,落到二床床铺上,一见帐子拉开,被褥凌乱,神色一变,就要冲进去。富敏已经给寝室里景象惊呆了,一感到周丽要往里冲,连忙抓住她。“你,你干什么,看准了再说,先别冲动,好吗?”富敏怕惊动那些女生,说话声音很低。“周敏是二床的,可现在她不在。”周敏急切地说,声音同样很低。“你等等。”富敏抓起耳机,塞进耳朵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刚才是前方记者陆幽发回的报道,现在他已随同李剑进入寝室,广告过后,继续播送现场报道。你想拥有真实的撞鬼体验吗,请订阅……”富敏摘下耳机,瞪大眼睛看着周丽。“李剑已经进去了?”周丽试探着问。富敏点了点头,“别,别着急,也许她们进的不是这一间寝室。”“说得轻巧,那又不是你的妹妹。”周丽一急,挣脱了富敏的手,冲了进去。富敏不愿抛下室友,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外面,只好跟在后面。周丽冲到二床前,掀开被子,底下没人,又往床底一看,同样没人。她在床上乱翻一气,翻到一张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后,眼神中露出难以置信神色。富敏扯了扯周丽,一指正在玩牌的女生们,她们玩得兴致勃勃的,并未理睬两人。也不知道她们发没发觉两人进来。“周敏是不是在那里?”富敏小声问。周丽警觉地朝四周一看,“不在这里,快走。”她说,说话声很紧张。她俩刚要往外走,就听到阴沉沉一阵笑声,是从桌子上发出的,接着那张桌子自己挪到房间中间,挡住两人去路。周丽脸沉下来,而富敏高度紧张,呼吸变得短促。因为富敏确实看清,那张桌子是自己动的,绝不是四个女生推的。周丽紧紧握住她的手,往二床床头靠去。富敏不解地看了周丽一眼,后者低声说了一句。“咱们落入圈套了,先照顾好自己,再找机会逃出去。”富敏心里一凛,一边靠向周丽,一边死盯着那些女生。桌子上又传来一阵怪笑,但绝不是那些女生发出的。烛光忽地变亮了,不再是朦朦胧胧的,但还是泛着幽光。富敏认出,坐在南面的女生是高两届的沈燕。只见沈燕随着笑声把牌一扔,欣喜地欢呼道:“我赢了!”嗓音尖细,跟清宫戏里的太监嗓音差不多。大约是烛光映的,沈燕的瞳仁是绿的,像猫一样透出绿光,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坐在北面的女生很丧气,“我又输了。”她声音同样尖细。说着,输牌的女生抄起一把刀——刀子一直放桌子上——用力在脸上划了两下,登时脸上肌肤绽开,鲜血流下。那女生疼得脸庞直抽搐,勉强朝牌友们一笑,在烛光下,那笑容特别狰狞。那女生炫耀地展示受伤的脸,表示自己没赖账,然后伸出手洗牌。那双手也伤痕累累,伤口还很新鲜。刀子划脸时,富敏也一激灵,随后看看其他女生的脸,忽然间明白了,别人脸上其实也是刀伤,伤口的血还在流着,根本就不是泪痕!她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周丽。也许周丽并没醒悟,反正表现得很冷静,这叫富敏很佩服,也安心多了。那四个人仍在玩牌,也不顾得擦擦脸上的血。其中一个抓起一张牌,看了一眼,大概牌不好,眉头一皱,狠狠地卷了一下纸牌,随即哎哟一声,把纸牌扔出去,就像给烫着一样。那女生咯咯笑起来,“它咬我。”她拖长腔调说,声音软绵绵的,贱兮兮的,跟民国时***女播音员的声音相仿。其他女生也咯咯地傻笑,好像这有多可笑似的。周丽对她们失去兴趣,开始查看关得严严的窗子,其他拉开帐子的床铺。她神态非常警觉,看上去什么都瞒不过她眼睛。富敏仍然盯着女生们,还在为所见到的景象震惊。女生们又抓了一把牌,坐西面的那个看着手里的牌,满脸厌恶的神色,赌气把牌扔掉,“什么烂牌啊,不打了,交了。”她说。她说话咬音不准,类似港台腔。其他几个女生站起身,“交了就别怪我们了,呵呵呵。”她们几个按住西面女生,沈燕拿起一张纸牌,那纸牌比一般的大一些,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人像,有些像算命的塔罗牌。沈燕把纸牌挨近西面女生的脸,只听一阵阴笑,纸牌上的人居然是活的!那人像猛地探出身体,上半身离开纸牌,一口咬住那女生的脸,一阵骨头碎裂声,人像往后一缩,女孩的半边脸,连同一侧颧骨,全给咬了下来!人像缩回到纸牌上,但还在咀嚼。几秒钟后,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但人像并没完全恢复原样,还是凸出一些来。三个女生端详了西面女生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坐回原位。受伤的女生血肉模糊,疼的脸不停抽动,眼睛里闪动仇恨的光芒,“接着玩啊,我还想捞本呢!”那女生一边洗牌,一边说,声音很粗,像男人。富敏狠狠咬着嘴唇,才强忍住没叫出声来,连周丽都看呆了。周丽扯了扯富敏衣袖,“走,赶快走,这里不能呆了。”她说。她俩一边盯着女生们,以防她们有异动,一边向门口蹭,很快就蹭到六床床头。牌桌挡在寝室正中间,要想绕过去,除非从六床床头跨过去。六床帐子低垂,很可能有人在睡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过,就是班主任拦路,也照样跨过去,再呆下去,就是奥特曼来了,也照样精神受不了。六床紧靠东面女生,那女生抓牌的手全是伤,右手无名指甚至折了,每碰一下,都疼得丝丝吸气。富敏的脚刚抬起,还没踩到六床的床边,六床的帐子一抖,一颗脑袋闪电般弹出,一口咬住东面女生的手指!被咬的,正是受伤的无名指!咯的一声轻响,手指给咬断。那脑袋咯咯有声地咬嚼着,手指脆生生的,就像在吃胡萝卜,还很享受的样子。富敏的腿马上缩回来,看到那脑袋是个女生的,但脖子粗粗的,足有半米长,竟然没有躯体,也没有下半身!这分明是长着人头的蟒蛇!东面女生疼得身体一抖,另一只手用力一拍,拍在那脑袋上,那脑袋一边嚼着手指,一边若无其事地缩回帐子。周丽的脸也有些发白,开始迟疑,应不应该硬闯出去。这时,烛光变得更亮,几乎赶上灯泡亮度,也照亮了富敏与周丽。四个女生好像听到动静,手里握着牌,半低着头,眼睛往上翻,慢慢扭过头来,眼神极其阴郁。她们目光落到她俩脸上,瞳仁里出现俩人影像。女生们露出阴险的笑容。“啊哈,有人来陪咱们玩牌了!”说着,她们放下纸牌,一齐扑过来! 七、管理员之死 富敏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一声,猛地撞倒一位女生,又撞翻了桌子,拉着周丽,一口气冲出寝室。由于用力过猛,差点冲过头,撞到对面墙上。富敏手掌在墙上一按,借力转过身,一瞥之间,看见一个女生呆站在屋里。那女生躯干有个大洞,所有内脏肋骨都不见了。她正低头呆呆地看着洞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透过洞口,她的目光与富敏相遇。富敏看得出,女生非常绝望。周丽一把拉住富敏,“发什么呆?还不赶快逃命?!”两人不顾一切跑回寝室,咔嚓一声锁上房门。富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靠在自己床头。房间里石英钟仍指着十二点,表盘开始泛着绿光。“你怎么了?”周丽问道。“是我的错,对不对?我在那女生身上撞出一个大洞,她肯定会给吓死的。这笔帐应该算到我头上,是不是?”富敏眼泪汪汪地说道。“噢,就算你没撞她,”周丽小心翼翼地选择词句,“她也会给残害,我敢保证,就在刚才,幽魂李剑跟咱们在同一间寝室里。她才不会放过她们呢。”“那我不管,”富敏几乎喊出声,“反正那女生是死在我手里,而不是幽魂手里,我,我一定要做点什么!”说着,富敏拿起耳机戴上,里面是主持人的声音:“采访完前方记者陆幽,现在,请李剑女士讲述她的历险经历。”周丽看着富敏的目光几乎是欣喜的,好像在为她勇敢起来而高兴。富敏继续往下听,耳机里面传来李剑平板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李剑,现在又见面了。我一切都好,你们好吗?下面我讲一下自己的故事。午夜怪谈,幽魂自己的节目。“这次我潜回公园路十五号,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非常地顺利通过电台工作人员的帮忙,我知道首恶周敏住在四零五。进去后,我发现,周敏不在寝室里,但有四个女生居然都是帮凶。这叫什么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反正我掌握了周敏动向,决心先收拾这几个。她们四个都处于深度睡眠状态,再加上属于敏感体质,极容易受到控制,我只轻轻一推,在她们大脑波段上这么一推,便都催眠了。“剩下的事都没用我们插手。这些女生不约而同坐起来,开始像往常一样玩牌,而且以用刀划伤做惩罚。刚才记者陆幽说过,他没想到女生们会如此残忍;其实在鼓励我跳楼时,她们本性中的邪恶便暴露无遗,现在不过是集中爆发罢了。用不了多久,她们会自相残杀而死,一个都跑不掉!记者陆幽已经把全部过程录制下来,有兴趣的观众可通过邮购购买。”主持人的声音:“记者陆幽说,你们旁观她们自取灭亡时,曾经受到过打扰,有这回事吗?”“确实有。当时有两个意识体,就是两个活人闯了进来。我观察到她俩的意识,发觉一个很害怕,另一个很镇静,而且好像跟咱们节目有关系。不会是你们电台的幸运观众吧?抽到了幸运签,到现场观看真人秀节目吧?”“当然不是。我们这栏目没有真人秀。肯定是意外。你们没对她们采取行动吧?我们严格限制无故破坏活人生活,除非严重影响我们节目录制。”“她们确实影响了节目,但我没对她们采取过火行动,只是在她们潜意识中种下祸根,一旦处于睡眠状态,就会爆发,除非事先找到解决方法。但考虑到她们也许会收听本节目,解决方法我不能说。”“按规定,你还有一次机会,打算怎么利用最后的机会?跟听众们讲一讲好吗?”“这回当然是找周敏,我现在知道她在自习室。这次我绝不能放过她!”富敏慢慢放下耳机,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对面教学楼有一扇窗子亮着灯,正是自习室位置。“她这回是不是要对周敏下手了?”周丽跟在后面,急切地问道。“难道,难道刚才周敏没在寝室里?”富敏不解地问。“没在。这是周敏留给我的纸条。”说着,周丽递过一张纸条来,是刚才在四零五二床床上捡到的。上面写着:我到自习室学习去了。署名:周敏。“她现在还没回来?”富敏很惊奇。“幸好没回来,否则肯定早就遇难了。”周丽说。“好吧,咱们走。”“干什么去?”“去救她。”周丽看着富敏,“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去,你没必要冒险。刚才之所以要你跟着,是因为我想通过广播节目,掌握幽魂的行踪,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何况我不想你出事,否则我过意不去。”富敏悲伤地摇摇头。“晚了,要是刚才我可以不去,但现在我犯了错误,得想办法挽回,最好的办法就是救回周敏。”“可咱们还不知道怎样去救。”“到时见机行事吧,反正咱们知道幽魂残害人的机制。”周丽点点头,两人拉着手,走出寝室,走廊里一如往常,四零五房门紧闭,与其他寝室一样。富敏不敢去看,快步走到楼梯口,周丽突然停下,神色很焦急,小声地说,“糟了,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怎么回事?”“我才记起,一楼二楼的窗户外面都加了铁丝网,根本出不去,而自习室在教学楼里,出不了宿舍楼,咱们怎么去帮周敏?”富敏很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加铁丝网?那不成了监狱了?”“听说,前年有个男生从女寝宿舍楼掉了下去,当场摔死,学校为了防止再次出事,就加了铁丝网。”“男生到女寝干什么?”“谁知道呢?也许是**,也许是来偷会女友,给发现了,反正是摔死了。”“嗯,我记得二楼卫生间没有铁丝网,但窗户是关死的。不过有块玻璃破了,可以钻出去。就怕,就怕摔坏了。”“咱们先到一楼看看,也许大门没锁严,能撬开锁头。”两人很快来到一楼,还没到大门口,便听到一阵喧闹,起初她俩还以为管理员在看电视,后来一想,午夜时分应该不会还有电视节目。老远的便看见收发室里有灯亮着,就像有人在开派对。富敏不相信地盯着门口,只想溜到门前。周丽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咱们到收发室门口看看,也许能找到人帮忙,就是要到钥匙也行。”富敏点点头,她们偷偷溜过去,发觉收发室的门敞开一道缝,往里一看,里面灯火辉煌的,居然有许多人,七嘴八舌地在提问,好似在围着一个人采访,还有闪光灯不停地闪。富敏惊奇地看着,眉毛高高地扬起。她看了看周丽,周丽摇摇头,意思是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正不知该不该进去,人群忽然往后一退,不小心撞开了门,门忽地敞开,沉重地撞到墙上,富敏的心脏差点吓破,因为门上挂着一具尸体,就像挂着一件风衣,而那尸体竟然是管理员!

八、谁是幽魂 管理员的肩膀钉着两根长钉,给稳稳钉在门上,第三根长钉钉在脑门,她两眼翻白挂在上面,脸上肌肉松弛,就像在做鬼脸。富敏握着周丽的手,不自觉地在用力,弄得周丽轻哼一声。富敏赶忙松开手。屋里的人群向两边散开,露出围住的人,那人竟是一向阴沉的教导主任。他紧紧拽着一个女生的长发,女生眼睛紧闭,面色死白,身体软绵绵的,半躺在地上,任凭他拖拽,一声也不吭,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教导主任尽管体格很棒,拖着那女生还是很费力,有时给拽得东倒西歪的。“女亲宿舍风气不正,熄灯之后,还到自习室学习,管理员一向失职,竟然纵容住宿学生,再不严加责问,还会得了?为了打造健康好学习环境,有必要严惩!没什么大不了的!”教导主任一边大声说,一边想把女生硬拖出去。那些人还在把话筒伸过去,一边向教导主任提问。周丽呆呆地看着那女生,只吐出两个字:“周敏!”原来那是周敏,不知怎么会给教导主任发现,给从自习室硬拖回来,连累管理员给活活钉死。富敏再也按耐不住,冲上前去,指着教导主任叫道:“你还有人性没有?干嘛这么变态?你是怎么当老师的?”富敏越说越生气,举起手里的半导体就要砸。看见半导体,教导主任眼中闪过一阵惊慌,“住手!”他叫道。富敏给镇住,半导体没砸下去。教导主任上下打量一下富敏,脸上露出笑容,笑得很阴险。他对身旁那些人一指富敏,“你们不是要采访吗,采访她就行了。”富敏转身面对那些人,冲着他们大声疾呼道:“你们是教育系统报纸吗?那就采访我吧。你们亲眼看到了无良校方怎么摧残学生的了,我希望你们凭着良心,把所见的一切记录下来……”刚说到这里,富敏一下子停住,她这时才注意到那些人的耳朵。他们的耳朵非常长,向上竖起,顶端与头顶相齐,而且耳朵很宽,像芭蕉的叶子。耳朵末端尖尖的,毛茸茸的,是浅灰色的,还发出家畜一样的腥臊气。他们的脑袋光光的,头顶也很尖,就像是子弹头。他们的眼睛是明黄色的,瞳孔是竖着的,在强光下慢慢合拢。此时,他们一边不解地看着富敏,一边搔着长长的耳朵。富敏的心开始发凉,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教育口的报纸?”“当然不是。”教导主任阴阴地一笑,“他们是午夜怪谈栏目采访团。”富敏几乎惊叫出来,转身就跑。教导主任空着的手一把抓住她衣襟下摆,富敏用力一挣,挣脱了。可才跑出几步,那些人就像受了刺激,猛然醒悟了一般,飞速从她身边窜过,转眼间包围了富敏。富敏绝不敢让她们接近自己,她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半导体砸。他们好像很害怕给砸到,连连后退,扩出一个圈子来。“别过来!”她举着半导体,叫道。“有话好好说,没人想把你怎么地。”教导主任很紧张,说。“李剑在哪里,叫她出来答话!”教导主任又露出那种可憎地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她不会出来见你的,你永远看不到她。”富敏刚要答话,周丽的声音响起:“快来救我!”只见周丽给七八个模糊的影子扯住,朝好几个方向拉扯,每扯一下,周丽的身形便变模糊了。“放开她!”富敏叫道。“我们为什么听你的?”教导主任声音阴沉地说。“你们有纪律,不得无故伤害活人。”“可你们干扰我们制作节目了。”“周丽,我,我怎么救你?”“把半导体给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个?”“你的半导体能收听到他们节目,令他们有所忌惮,所以他们想得到。”“我把半导体给你们,你们能保证不伤害我们吗?”“你说呢?”教导主任露出牙齿,笑得很是凶恶。“周丽,我不能给他们。”“难道你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给残害?”富敏惊奇地看着她,“你真的想要?”“人命关天,怎能开玩笑?快给我们吧。”周丽恳求道。富敏慢慢垂下手,“我明白了。”“明白了就好,快给我。”“就因为明白了,我才不能给你。”“为什么?”“因为你不是周丽。”“那我是谁?”“你就是李剑!就是那幽魂!” 九、周丽的话 其他人都呆住了,松开了周丽。周丽歪着头,流里流气看着富敏,笑了,“你怎么知道的?”“很简单,因为李剑不是女生的名字,而是男生的,所以主持人才问你,怎么称呼你,以后凡是提到你,总称呼你为李剑女士。明明在误导听众你是女生。再说,你谈到自己自杀时,漏洞百出,过后冷静一想,就能猜到,明显是编的。看人自杀时起哄的,脚踢尸体的,只能是男生,不会是女生,因为女生不敢。何况你只找女生报仇,而不是那所谓的男友。再说去年我们入学时,根本没听过有女生坠楼的。“既然被迫自杀是假的,报仇就另有缘故。我想,你肯定是那个男生,就是坠楼身亡的,促使校方因此安上了铁丝网。田鑫与另四个女生很可能与你坠楼有关,所以你找她们报仇,并将她们残害。”“当初潜入寝室幽会女友时,就是她们告密,我才给管理员发觉,慌不择路下才坠楼的。我不是周丽,你是怎么猜出的?”李剑说。“我记得你出现在我床头之前,曾有敲门声。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但鬼叫门时,不能应声,否则鬼就得到允许进来了。而真正的周丽在睡梦中应声了,你便潜入。你说用我是因为我有半导体,可以收听到节目。这话很对,你就是通过我的半导体接收的电波,才进出寝室的。不过,你的话破绽很多。你说自己听不到电台,说话中却露馅了,表明你知道电台内容。“至于四零五,要么根本就没有叫周敏的,要么周敏就是四个女生之一。因为周敏的床没有人,可空着的的床铺的主人都在玩牌。再说,周敏不会三更半夜去自习室,她根本出不了寝室,何况那时她还没受到幽魂控制。即使能出去,她也不会留纸条,因为她不会预知姐姐来找她。也就是说你是假的,而教导主任说,我永远见不到李剑,那就是说,李剑以别人面目出现,那只能是你了。这些只要冷静想一想,就会明白。”“你很聪明啊,死了怪可惜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半导体。”“不能。赶快给我!”“你想要?好,给你。”富敏手一松,半导体落向水泥地,而地面急速下降,转眼之间降下几十米,原来她们此时站在楼顶。李剑一声尖叫,眼见着半导体摔得粉碎,她也化作一团青烟,散掉了。 十、尾声 其他人,包括教导主任与管理员都醒过来,那些怪人恢复原样,原来竟是老师们。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但都同意不声张出去。下了楼,回到了寝室,看见石英钟指向一点钟,富敏十分欣慰。她隐约还感到不安,总觉得李剑言行破绽太多,有些不正常。但不久就沉睡了,做了个甜甜的梦。一床的周丽却还醒着,她悄悄拨通手机,“是午夜怪谈栏目吗?我是李剑,就是前年午夜收听你们节目,被吓得心脏病复发而死的那个女生,残余精神一直给锁在电波里,不能托生,除非打碎一台正收听你们节目的半导体。你们不是答应让我借体还魂吗?现在我如愿以偿了。我要说的是,谢谢你们的帮忙,以后再做节目,尽管找我好了。她顿了顿,“比如,帮助前年在师专坠楼身亡的男生回校园报复?” [完] 李晓杰博客致力打造更新最快最猛最恐怖的鬼故事空间!qqkongjian/" target="_blank">QQ空间日志小说类型有:灵异奇闻,山村鬼事,惊悚恐怖,恐怖电影图解、恐怖漫画 邪恶内涵,极品笑话,爆笑喷饭,微小说,虐心伤感小说,优美文字等类型小说!每天空间更新大量小说日志,请记住李晓杰QQ9300 91859 每天精彩不停!================================================================我是李晓杰,你的灵魂伴侣。如果你也爱文字°喜欢看唯美故事°微小说,唯美语录的话 鬼故事欢迎添加 李晓杰QQ:9300 91859 微信AD930091859倘若你喜欢迎文建议您转载或分享去,让更多的人来喜欢倘若你也喜欢文字/微小说。请关注我或者加QQ:9300 91859最恐怖的《鬼故事QQ:930091859》!校园惊悚<a class=灵异鬼故事之【别开寝室的门】" src="http://b8.photo.store.qq.com/psb?/V11eJeLS3l2jhS/CS237D3WxiJd5gegACRGYRnM8tzF*qHwDaK5ecYeVPE!/b/dAgAAAAAAAAA&ek=1&kp=1&pt=0&bo=kwRGAQAAAAAFB*Q!&su=05601297&sce=0-12-12&rf=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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