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ら、因为你是个妓女(一)

发布时间:2020-06-26 18:13:59

第一次和夏鷗za她才16歲。當我快進入她時,她那痛苦的表情讓我誤以爲我在強奸一個處女,情不自禁要對她憐惜。完全進入時發現我上當了,就狠狠的*了她。隻是關上了燈。   我不喜歡看見她苦楚的表情,雖然認定她的裝的。   大概是痛極了,她小聲說了句:   “你就不能輕點嗎?”   “不能!”   “爲什麽?”   “因爲你隻是個妓女。”   而後夏鷗在床上再也不說一個字。本就很少話的夏鷗,搞得我像個迷戀沖氣娃娃的色魔。   我知道我不是色魔,夏鷗也知道。   除了在床上,我可以永遠像個君子般對夏鷗,每個月工資按時給,不拖不欠。而且她絕對有她的自由權力和空間,當然在我需要時她必須出現。   有時候我覺得夏鷗真不是做妓女的料,又或者她隻在我面前表現得那麽差,又或者她的樣子逼她這樣盡力去裝純——她永遠都是牛仔褲梳一個馬尾。雖然她的姿色可以讓她妩媚得更女人。   夏鷗大二了。白天正常上課,晚上回到我家。   朋友常問爲什麽我不正經交個女朋友卻要包養個小姐當情婦。呵呵,我想那時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孩,還不如夏鷗實在——我明說,我要錢。   夏鷗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先生,我可以陪你睡覺嗎?”瞧,多直接!   那是4年前,那天我和幾個同事在一家叫" 妖綠 "的酒吧裏消遣。夏鷗就是穿着牛仔褲背着普通樣式的學生書包,跑到我面前,對我說的那句話。   說話時定定的看着我。   “啥?”我以爲我聽錯了,盡管那時酒吧放的輕輕的鄉村音樂。   “我……我可以陪你睡覺的。”她再說,聲音卻是超乎想象的堅定。   幾個平時惟恐天下不亂的朋友開始起哄了,紛紛指責夏鷗應該每人陪一晚,甚至有人開始摸她的臉或胸。夏鷗吓住了,卻沒有走開,躲開了,仍然看着我。   “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嗎?”看她那發育不怎麽良好的細小的身子,我不禁懷疑。不過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從裏面滲出的純白是難以想象的迷人,長大了或許會是個厲害的角色。   “我16了。”她細聲細氣的說。   “那麽小啊?你幹什麽的?”她看上去實在不像幹這一行的。   “……妓女。”隻是說這句話時,明顯的虛弱。   “你很需要錢嗎?小小年齡不讀書。”還算理智尚在的我教訓起她,本想多說幾句,但在擡頭時接觸到那不卑不亢的眸子,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聰明了,那眼神鎮定地就像在向老師請教一道題一般的自然。   後來我就帶她回家了,但是沒留她過夜,做了那事兒後,給了她500塊,打發她走人了。   我承認那晚我叫她走時,她流連的眼神曾讓我泛起一絲不舍,但還是狠心關掉了大門,并對自己默念"她隻是個妓女"來安撫久久不能平靜的内疚。   一個奇異的小妓女。我對自己苦笑,這個世界什麽都有,遇得越多,成熟得越快。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在兩年後,再次遇見她,并承諾,包養她兩年,這兩年裏需要時就住我家,每個月給她兩千塊錢. 二 再次看見夏鷗了,在兩年後的夏天。那時剛和女朋友分手,覺得女人要的東西我永遠給不起。比如時間,比如婚姻。分手後一度很茫然,我知道那是空虛造成的。 開着車在城市瞎晃,亂想。想自己,表面風光,其實看透了不過是個城市裏某個角落的窮人。和大多事業有成的青年一樣,窮得隻剩錢,和滿肚子憤世的理由。   那年夏季實則很熱的,我吹着空調,就想象不到車窗外的酷暑。當車滑過C大校門時,我就看見了夏鷗。當我認出她來時,竟把車偷偷停在她身旁。   我知道了她爲什麽叫夏鷗,當她站在陽光下,頂着被太陽曬得殷紅的臉,淡定地立在那裏時,完全就是酷夏的一抹清涼。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名。   頭發比以前長些了,面容沒怎麽變,身體成熟了幾分,凹凸有緻隻是依舊單薄。我發現我兩年來一直渴望的那雙眼睛了,它無意的瞟了我一眼,仍然是那樣純白卻有妩媚的潛力。   這妓女氣質修養得很好,至少看不出她是幹什麽的。   過了大概十分鍾,過來一中年男人,塞給她一疊錢,就走了,甚至沒說再見。   我下車朝她走去,“嗨~希望你還記得我。小姐!”我惡意地把小姐兩個字吐得又狠又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幾乎是立即就認出我:“是你。”然後她就要走。   但是我叫住了她,“你是幹什麽的?”我這是多此一問,因爲眼看她朝C大裏面走。   “妓女。”她答,比起兩年前,多了分随意。   我感覺我有點莫名的憤怒了,“你算什麽妓女?!沒見過你這麽醜這麽沒專業水準的妓女!”   她明顯愣了一下,而後笑了。值得一提的是,夏鷗很少笑,但是笑起來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會飄得到處都是。   “那麽我就是個不敬業的妓女了。還有事嗎?我要進去了。”   “等等……這個……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問出口之後,我就感覺我是個白癡了。   “你總不會以爲是我爸爸吧?”她說,面容始終平淡。我卻感到受到嘲笑——我還奢望一個妓女能怎樣呢?   “你叫什麽?”   “夏鷗。”   “恩,夏鷗。”我思索了一下,“你男人給了你多少錢?”   “他不是我男人,我們隻是主戶關系。剛才他給了我2千.”   我徹底絕望了,你真的不能想象一個花兒一樣美好的少女,站在陽光下,帶着斯文與純白,穿着牛仔褲和襯衫,自然得像說“我今天看見一件好看裙子”一般地形容她如何跟一個男人金錢與肉欲來往。   我倒真希望她有她年紀一樣的活動和思想。   “我包養你!”一句話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沖出口。值得鄙視的是,還帶了一臉緊張的期盼。   “好的。”她說,不加任何修飾的臉上,毫無表情。   然後她就是我的人了,期限爲兩年。   但是幾天後我就發現我帶了個不會叫的沖氣娃娃,實則是個隻會做飯泡茶的啞巴。   每天下班就看見夏鷗趴在桌上發呆,她靜靜的把目光集中在桌面的菜碗上,看不出在想什麽,也不知道有沒有喜樂。我會大聲提議:我回來了你連鞋都不會幫我提一下嗎?于是她才急急地去找我的拖鞋。   夏鷗是個乖女孩,說菜淡了會去放鹽;說人累了會給你捶背。隻是永遠不聲不響。她這點不發聲響的“優點”也表現在床上,這是我一直無法忍受也是她唯一不聽話的地方。   “夏鷗你别咬着唇,乖些,放輕松!”我誘導她.   “……”還是不發聲,一臉麻木。常常搞得我差點要陽痿.   有時工作多了,在電腦前坐得腦子一亂,看一眼她就靜下來了。我在時,她永遠像個清靜的鳥兒般依在身邊,我猜想她坐在我左右就等着我和她對視,因爲每當我看她時,她都在靜靜的看着我。那目光從她美麗安靜的眼睛中流出,不攙雜任何欲望,神奇的是我會像欣賞一副風景般冷靜下來。有時我錯以爲我們是婚後十年的夫妻。   但我很清楚我不會喜歡她的,因爲她是個妓女。對于做妓女這份職業,我本人不鄙視也不尊重。卻是絕對不會加以感情。 三 我看到夏鷗笑得最多的時候是在她過生日那天。   頭天晚上我在電腦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鷗洗了碗,就推了張椅子過來挨着我。  前幾天給她買了件白色居家裙,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當她接過這很普通的裙子時,就笑了,隻抿了抿嘴,但滿眼的笑意。然後她就時常穿,感覺像一朵純白的棉花一樣在屋裏飄來飄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我早說過她有妩媚的潛力.那時她就穿着那裙子,離我的距離剛好能讓我聞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無。我發現我無法認真工作了,回頭瞪了她一眼,本來滿眼的責備,卻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   夏鷗在笑,我突然覺得滿屋是春天,花草爛漫。怒意全無。   “你在笑嗎夏鷗?”   “恩!”她答,還孩子氣的點頭,可愛至極。   “呵呵,這可奇了,說說看,你開心個啥。”   “明天我就可以結婚了。”她說。   明天她可以結婚?這是什麽意思?夏鷗說話永遠那麽不清不楚。   “明天我滿20。”她輕輕的說,笑,我又可以感覺到,那偶爾一笑的動人。   我不想接着她的話題說下去,你會想和一個20歲的妓女談婚嫁嗎?   “恩,那好啊,總算長大了。夏鷗你說,想要什麽禮物。”女人那麽一眼期盼的告訴你她過生日了,大概都有這層意思。夏鷗是個直接而現實的女人。   “我要,你就給嗎?”   我吃驚的望着這個提出疑問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無遺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無邪。   “不會,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畢竟我還在爲别人打工。不可能給你個房子啊車子啊什麽的,”我想了想,結合她之前的話題,猛的覺得可笑——她不會是想要我娶她吧?“當然,更不可能對你有什麽遙遠的承諾……”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見一個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從她嘴裏滑出,且字字清晰。   我在考慮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麽企圖。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個女人。   “你明天剛好不上班。”   連這也算好了,看來她是準備很久了。我防備的看着“去見誰?”   “我母親。”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見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齊齊,白襯衫,鑲金邊的領帶,由夏鷗親自燙得平整的名貴西裝,一塵不染的皮鞋——“我母親,很會生活。”全爲夏鷗的這提醒。   夏鷗也穿得很漂亮,舉手擡足間盡是青春的流瀉。   我倆像一對金童玉女般坐上車,一時間引來目光陣陣。   當我開着車,目光偶爾滑過身邊的夏鷗時,她正在望向窗外,沒多說一句話,靜靜的把美麗倒影在我眼角。我又開始産生幻覺了,以爲這是我要帶回家的新娘。   我本想無奈地歎口氣,卻不想竟是傾瀉了滿足。   大概開了30分鍾左右,到了。   原來夏鷗家并不貧窮,至少她媽住的花園小區是我的父母給不了的。我忘了夏鷗一眼,更加覺得這個叫夏鷗的妓女不可思議。   最可笑的是,在夏鷗按了16樓門鈴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沒見過女朋友家長,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爲什麽這次假冒的護花使者身份讓我激動而緊張。   門開了。   “呀,寶寶回來了!快讓媽媽看看,喲瘦了好多!寶寶上次讓你帶的鑰匙呢?怎麽每次都叫媽來給你開門呢?呵呵,寶寶在學校還好吧?”   我就立在門口,睜睜的看着那個當門一開立馬擁住夏鷗的女人,一邊喋喋不休的唠叨,一邊幫女人提過手上的包。夏鷗依偎在她懷裏,隻笑不語,笑是我從來看不見的那種,帶着嬌憨的甜美,半親溺半撒嬌,永遠膩個不夠。   那女人叫夏鷗寶寶,她隻是個普通的母親,讓女兒在懷裏昵語。   我眼眶濕潤了,我有點無力了,夏鷗是個妓女。   說不出什麽感覺,當你看見一個萬人廉恥的妓女,在她家人前親熱時……或者全天下,就隻有她母親會那樣對她了。   那個叫夏鷗寶寶的婦女,看上去不過40左右,風韻十足,但很蒼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親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鷗的眼睛完全會遺傳她媽,媚。隻是夏鷗的眸子裏放了種讓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親更厲害。 “好了媽,還有客人呢。”夏鷗這才把我拉進去。“這是小斌。”   那婦女這才注意到我,馬上用一直戒備的目光看着我。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個紳士一般,連忙對她鞠了一躬,帶着一背生怕不受寵的寒意。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轉向夏鷗,“他是……”   “媽,他是我男朋友。”說得跟真的一樣。   “男朋友?”那種不放心的眼神掃得我極爲不爽。   “是啊媽,他已經向我求婚了。等我畢業我們就訂婚。”夏鷗說,輕笑。   我猶如當頭一棒。訂婚?和夏鷗?想想都是罪。   “啊!訂婚了?”她母親的眼神一下子對我有了從未有過的和善,馬上變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親媽眼裏找得到的慈愛。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歡你們家夏鷗。”面對這位慈母,我真不好說什麽。在心裏盤算着回家怎麽好好收拾夏鷗,嘴上支吾的應着。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進來屋裏坐!!”她溫柔的拉我進屋,然後馬上就開始忙起來。   端水果,倒茶拿飲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裏能吃的都搬了出來。   “夏鷗!”她頗爲嚴厲的叫女兒“你怎麽還愣在那兒傻笑?還不快給小斌削個蘋果!真是的,這麽大了……唉,女兒大了,長大了……總算……”然後一邊念着,一邊進了廚房。 我見“丈母娘”忙去了,馬上換過一種臉色,正想嚴厲的呵斥夏鷗,這種話怎麽能對老人亂說。但是當我轉過身時,看見夏鷗在削蘋果,而且一滴晶瑩的淚就從她眼裏滑出。   夏鷗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見她哭過三次,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親過世,第三次就是後話了。   夏鷗的眼淚,順着她白淨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滑得飛快。我就忘了要罵她,呆住不知道怎麽辦好。   正當我束手無策時,還好她母親出來了,一眼看見女兒在哭,急忙問原因。   “媽,小斌欺負我!”   本來我也想知道她爲什麽哭,也在等答案,誰知道聽她這麽嗲聲的對我一指,她母親的眼光就順着她嬌小可愛的手指望向了我。   當時是很尴尬的,怪夏鷗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麽辦好。   “啊?小斌欺負你?”   “是啊,人家給他削好了蘋果他還不吃!又說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蘋果都削好了嘛!”   我狂汗,我根本沒看見她何時把蘋果遞給我的。   “唉,寶寶你别太任性啊!我還以爲是什麽大事呢,這孩子!”她母親明顯松了口氣。轉向我,笑着說:“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們夏鷗都寵壞了,她以前不愛撒嬌的。哈哈對她好是對的,可是有時也别太将就她了。你看她,無理取鬧了吧?”   “媽~~”夏鷗的聲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樣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配合的說:“唉是啊,當初看她小,懂事,慣了她幾個月,沒想到現在都快騎我頭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對小鷗的,她要是改不過來,我就依着她,讓她任性一輩子。到老了,都還對着我使小性子。”說了這些話我才覺得我演戲挺不錯了。我望了夏鷗一眼,她那時眼淚還沒幹,挂在臉上,可能沒意料到我會那樣說話,表情有些吃驚。不過在下一秒,就帶了滿滿的感動。   她母親信了,輕聲說了夏鷗幾句,又進廚房去了。   我看着夏鷗,她對我笑,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夏鷗輕聲提醒我去幫她媽做飯。我說好的,就去了。起身時夏鷗小聲說了句誠懇十足的謝謝。   “謝謝你。”她說,聲音是輕柔的,表情是真誠的。   就進了廚房。雖然不會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總要圍在親媽身邊轉,也常幫着打打下手。于是廚房裏的活我基本上還算熟悉。當然那是我媽在世前了。   “伯母我來幫您!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哎~要你做什麽呀,你盡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幾碗就對了!”和我媽的話怎麽一樣啊。我馬上想到了母親,就差點喊出聲媽了。 湊合着開始理點小菜什麽的。盡量不做得手忙腳亂。期間聽她一直唠念她家夏鷗“是個好女孩啊”“從小就乖順啊”什麽的,我不多說話,偶爾真摯的應兩聲。   她又說到,最近老是鬧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親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說下次來給她帶上。   她感動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淚了。發現她認真看你時,和夏鷗的眼神十分相似。   一直沒看見有男人,也沒聽伯母提過夏鷗的父親. 就感慨了,覺得這個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麽風光。   飯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樂得夏鷗她媽臉上紅潤潤的。一個勁的毫不忌諱的直接贊揚我。   其間偶然問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說,夏鷗把話岔開了,竟露出點急切,“哎呀媽!!你老問這些幹嘛呀?說得好象我們家很勢利似的。”   “哦哦,好好,不問了,啊小斌,來多吃肉!你得再長胖點才好呢!”然後給我夾了筷回鍋肉。   我一口吞下。   我奇怪了。按理說我在一家規模影響都不錯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個金領級階層,以前這些都是我炫耀的資本,怎麽夏鷗會急切的不想我說出來呢?當然我也沒必要在她媽面前炫耀什麽,我隻是想說點好的,讓長輩開心一下,覺得自己女兒沒找錯人。   但是夏鷗不想我說,我也不多說什麽。   吃了晚飯夏鷗就說要走了,看得出她媽很不舍,卻隻說了句“這麽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嗎?”在沒得到夏鷗同意後,沒再說什麽。   依依地送我們在樓下小區,夏鷗說,媽你回去吧。她說“哎就走。”   然後車開很遠了,在轉彎時從反光鏡裏看見她還立在那兒,踮着腳向這邊望。   “你應該多來陪陪你媽,反正又不遠。”我輕聲說,夏鷗現在已經又換回那一慣的表情——保持麻木。   她低下頭,沒說什麽。我也就不多問了,我不想追究許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沒那個必要。   當車快進入市中心時,夏鷗突然叫我調轉頭。   “調轉頭!回到剛才那裏!”她說得很急切,又帶有命令的意味。   我望着她,變得冷漠起來。   “哦……請你!好嗎?” 四 還是把車開回去了。給自己的借口是:今天她過生,寵她一次。   其實我根本拿她沒辦法。   把車停到停車場我就直徑往她家走,夏鷗叫住了我。   “怎麽不是去看你媽嗎?”   “不是。我現在要向你讨我的第二個生日禮物。”她說,眼睛就眨啊眨的。表現得像個學齡兒童。   我眉頭皺起來了。壓低聲音說,“你提。”   我在心裏想:夏鷗但願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個什麽位置。   答案讓我大吃一驚:想和我吃涼蝦。   “我想你請我吃涼蝦。”她說完,笑得有些誇張,眼神帶點嘲弄,她一定看見我不滿到極點的表情。   涼蝦——我沒記錯的話,涼蝦1塊錢一碗。   我望着她,這個老是讓我不知所措的女孩,站立在初夏的微風裏,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片。   “我沒聽錯吧?你要吃什麽?”   “跟我來。”然後她拉住我的手,飛快的跑起來。   我那年29歲,我以爲自己在風中進行初戀。   她跑在前一步,不時回過頭來催聲“快點啊你老啦?”然後看着我瞪圓眼睛,她會放肆的笑。第一次笑得那麽毫無章法。因爲夏鷗以前不笑的,就算笑也隻是嘴動動,眼睛從來都是很平靜。   我豁然開心起來,任她輕柔的拉着我的手,你可以想象她頭發被風吹拂後飄入我嗅覺範圍内的味,少女的溫馨使夏鷗這時看上去像那大海的小女兒。   小時候看過童話,大海有12個女兒,而最小的女兒最是美麗而善良。   跑了一會,夏鷗在一個路邊攤位下停住。整個“店”就一把大的遮陽傘,和一張四角桌,上面人工寫着“涼蝦5角”,字迹是毛筆字,已經快脫落了。攤位面前是一排平房,婦女兒童們平靜的沐浴在夏陽下,好奇的看着我和夏鷗——盛裝來吃涼蝦。夏鷗說完這句話,立即擡頭望着天。   記得我小時候,要哭就看着天,那樣淚水就不會流出來。   “爲什麽?”我聲音在輕顫。因爲我無法想象,像她媽那樣年輕的母親,會死去。而我不知不覺已把那可愛的母親想占爲己有。   “我媽她,一年前被确診爲子宮癌。”   “那她自己知道嗎?”   “呵呵,很可笑的是,這件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那時她還安慰我别哭呢。”   我不敢看她,我怕看見她的晶瑩的珍珠。   “我從來沒爲這件事在媽面前哭過。我哭她會很傷心……哎小斌你幹嘛呀!我不會哭的,你眼神躲什麽!”   她突然笑着輕罵我。   “哦,我,我沒躲啊。”很不自然地回他的話,掩飾心裏對他的愛憐。   “恩,說說你對恩……妓女的看法。”她轉了話題問,卻也是明顯在"妓女"二字上難以自然吐出。   “不尊敬,也不輕視。”我老實的說。   “你猜我媽,是幹什麽的。”她問,眼光閃過恐懼,強裝鎮定,卻帶了輕微的可憐。   我猛的想到了什麽,不敢相信地望着夏鷗,“伯母她……”   “呵呵,猜到了吧!我媽是個妓女!”   我聽到這些個字,差點沒把碗給打翻。它們從夏鷗嘴裏吐出,有代表慈祥的“媽”,有第一人稱“我”,還有那很敏感的“妓女”我真不希望這些詞連串,更不希望從夏鷗這如此潔白的女孩嘴裏落出。   “但是你也看見了,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永遠猜不到。是的,她是個妓女,衆人包養過的情婦,可是,也是我母親。就像你今天看見的那樣,她笑得那麽美好而慈愛,因女兒找到個好伴侶而驕傲,她親昵的叫我寶寶……盡管她是個妓女。我發誓,從小到大,自我懂得了她的職業後,我沒一點看不起她。因爲她是在爲我付出。”   如果說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我失措了;那麽當我聽見這後一篇發自妓女的女兒——一個小妓女的肺腑之言時,我驚呆了。我好象落入了一個妓女的世界,标語是“雖然妓女,可是人性。”   我沒說話了,夏鷗也不說了,緊緊的保管好了她的巧笑倩兮。她又開始吃涼蝦。直到吃得一點不剩,好象要把她的孩提時純淨的美好全部收藏到身體深處. 五    走時張嬸果然死活不收夏鷗的錢,雖然僅3碗,兩塊錢還要找5角。   她樸實的說“夏鷗啊以後多帶着你英俊的男朋友來吃張嬸的涼蝦啊!”   夏鷗笑着說好,我也友好的緻意還會來。   隻是那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吃這位臉上綴着小雀斑的婦女的涼蝦了,因爲沒過多久這裏就拆遷了,大家都分散到不知何處。夏鷗聽說這些時,我以爲她會說以後沒涼蝦吃了。誰知她先是一愣,然後輕聲說以後再沒有她的天空了。   我想她已經把那片藍天,永久的封鎖在天堂般純淨的心裏。那裏沒人耕種,那裏永沒有污染,那裏也絕不會拆遷。我死不承認,那天也已經緊鎖在我心裏。   過後,我開始對妓女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了。夏鷗倒是像根本沒發生一樣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連拉三天肚子。   夏鷗要我常去看看她媽。   “你沒事多去看看我媽好不?多陪她說會話,讨她開心吧。”那天晚上夏鷗就這樣說。我又開始皺眉,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愛就是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立場。我有多少時間去陪一個妓女的母親呢?   我心裏這麽想了,臉上也立刻這麽表現出來了。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還是不滿現在對你說話的是妓女?”夏鷗說,她似乎生氣了,用從未有過的生硬口氣對我說。   我在意她媽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聽她拉家常時有多親熱,也能體會出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心裏有多惋惜卻不鄙視。   “我隻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話的口氣。”我也來氣了。開始抽煙。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幫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對她說,不帶絲毫情愫。   她沒多說什麽,去浴室了。爾後我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有些急躁,我心裏開始怪那嘩嘩的水聲,我怪它,把我的思維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沒了。 到腦子裏回想了一遍,夏鷗拉着我,在陽光下飛跑的情景,對比了剛才她默默的進浴室時的身影,我就決定後天抽空去陪陪她母親了。   “放好了。”她說,臉上的落寞已經換掉,又是一臉純淨,我讨厭她那麽會掩飾,因爲那樣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麽。她美麗的大眼睛裏,寫着平靜一片。既不受傷也不雀躍。   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夏鷗背對着我。我叫她轉過身來,她就轉過來,看着我,茫然的樣子,我知道她裝的。   我心裏又氣了,我想你既然做了這一行,你還在乎什麽自尊?憑什麽要我來妥協,又不是我媽。   我一氣,就閉上眼睛,“關燈,睡覺。”我說。   半小時後,睡不着。轉過身一看,被夏鷗那雙幽靜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覺瞪着我幹嘛呀?想吓死我?”   “我在等你醒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能說服你當然好,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好,你說。”   “第一句,我媽從來沒得到過任何男人的承諾,她那麽喜歡你,是因爲一個妓女,會覺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輩子的承諾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媽活不過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說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般燦燦的望着我。   我一下子快崩潰了,猛地樓住她,一個才剛滿20的女孩,她像個充滿神話的深洞,神秘,其實又單薄得讓人心疼。“什麽都别說,睡吧,後天我去看她。”   然後女孩在我懷裏很快睡着,呼吸平和。 那一刻,我幾乎要以爲我快對她動情。   後來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婦女。那個當了幾十年妓女覺得男人的承諾很稀罕的母親。有時帶夏鷗一起,但大多數是我自己去。我總覺得夏鷗好象不喜歡去看她母親,因爲她總在我提議要去的時候找點什麽事出來,要和同學逛街啦,學校有個什麽活動非得參加啦。但是她又确實很愛她母親。   我發現我永遠無法真正探索到什麽,對于那個有着純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兒是幹什麽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順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次時,她就堅決的不讓我叫她伯母了,我當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親親熱熱的叫了聲媽,美得她,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   叫媽時,我發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爲她對我太好了,給我感覺太像我死去的親娘。我就常給她買些什麽,雖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從來都表現得又驚又喜,而且讓你看不出有一絲假意。讓我的孝順發揮得淋漓盡緻。   我知道她爲什麽肚子痛了,雖然她的痛和我父親的的完全不沾邊,但是我還是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把當初說好給她的藥給她帶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誇,外加一桌美味。   有天我提議要給她請個小保姆,因爲她一個人太孤單了,又帶着病。她的臉色馬上垮下來,歎了口氣,那一絲一縷平日裏看不見的惆怅在那刻全部繪在眼裏:“小斌啊,你也算我半個兒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瞞着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了,但是我不想聽她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她和她女兒不同,夏鷗是什麽感受都不放在臉上,她則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雙眼裏。我不忍。我不願讓這麽個半隻腳跨入棺材的婦人,以爲她的半個兒子對她有什麽輕視。   于是我拼命找些打岔的話“啊,媽!您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呵呵不累,我有話要跟你說。來,過來挨着媽坐。”   無奈隻好坐下,手裏冒汗。   我以爲她會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爲她好半天都沒聲響。我看了看她,後者正盯着茶幾上的蘋果,一臉呆滞。她今天化了點淡妝,輕輕的繡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讓她看上去不過40歲。   “小斌,不知道寶寶有沒跟你提起過,其實,我……我沒嫁過人。我一輩子沒接過婚,也從沒得到過誰給的婚姻的承諾。”   我望着她,看她艱難得述說而不能阻止,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一直是個妓女。”   終于說出關鍵了。她緊張地偷望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麽大的反應,明顯松了口氣。   “以前年輕時确實是貪圖榮華,沒有面對窮苦的信心。自從有了寶寶後,就一心想讓她過得很好。不能說,我是一輩子爲我孩子付出,因爲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很内疚,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我除了錢什麽都沒有。那孩子從小就懂事,貼心,卻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做什麽的了。但是她從沒表現出什麽來。我盡量不讓她再去和認識我的人接觸,我也從不見她的朋友。所以,我愛她,她也從心底的愛她母親,但其實我們這二十多年來接觸是很少的。她初中就開始住校了,我要給她很周全的保護。保護我的女兒,有最幹淨的靈魂和完好的自尊。”   我從沒聽過這麽感人肺腑的一席話,我也從不知道一個母親可以對女兒的愛到這種地步。我雖然愛我母親,但是她畢竟是個沒讀過什麽書的家庭主婦,她的說話方式裏從來不會出現這般赤裸的愛。我幾乎是嫉妒夏鷗了,她有個多麽偉大的母親。   “所以不能請保姆啊什麽的外人來,我害怕我的女兒聽見什麽閑話。我知道她很少來,是不願意看我現在的男人……唉,我可憐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是真的喜歡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就那麽個女兒,我說話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怎樣對你這個男人來傾訴,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兒子了。你會嫌媽不幹淨嗎?你以後還會來看媽不?再喊一聲媽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喊出了幾星期以來最誠心的一聲媽。   “媽媽……”那時覺得面前這位,淚眼婆娑的婦女,就是咱親娘了。   “哎!好兒子。媽得的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鷗是個好孩子,絕不會給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她媽髒,可是她卻是個純淨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恩,我知道,媽您放心吧。媽您也不髒,媽您别那麽說啊。”我眼睛又濕了。   我看夏鷗是妓女,這位被我叫做媽的人卻告訴我她女兒是水般純淨。感覺像老天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在那一刻極度地不滿夏鷗,爲什麽她要那樣去破壞她母親爲她營造的一片清淨!她有個一心保護女兒的母親,也有了金錢做保障的富裕,她還有什麽不好呢?還要去賣身。僅僅是青春期不滿的發洩?或者她根本骨子裏就透着當XX的水!   回到家裏,看見夏鷗,怎麽看,怎麽覺得那雙眼睛是狐媚的。   總算忍不住,問出“你憑什麽要當個妓女?” 六    問這句話時人在激動中,聲音就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夏鷗本來在收拾桌子,她又穿着那件白的裙子,像一煙迷惑的幽魂在客廳飄來飄去,臉上帶個淡然的表情。聽見我突然高聲的說話,她愣了一下,随即又轉到廚房去了。我又些到憤怒的邊緣,我又想到了那被夏鷗和我都稱之爲母親的美麗而可憐的女人,她那麽努力的營造一片無塵的天,去籠罩自己的女兒,我甚至可以猜出她爲什麽喜歡讓夏鷗穿普通很中性的衣服,因爲她實在不願自己的女兒受到一絲自己的影響。如今她很滿足了,她覺得女兒平安長大了,也快嫁人了,她的一生美好的願望也快實現了,她整天開心得像隻毛色發光的鹦鹉,重複那幾句“真是太好了,夏鷗和你真的太完美了。”   但是她越開心我越覺得她可憐,夏鷗隻是我的情婦,花錢包養的。剛開始我看她那麽毫不修飾的用目光欣賞我時,還很内疚,但此刻我看見夏鷗堕落得沒理沒由,我就把所有的情緒全部發洩到夏鷗身上。   “你到是給我說話啊!你以爲你很清高嗎?”我追到廚房,激動的說,然後就看她把吃剩的菜倒掉,她十分優雅的做家務,好象在充滿藝術的彈鋼琴。她臉上那抹平淡也正好和我的呼吸不定形成對比。 “你是啞巴嗎?我讓你回答我!”   “你希望我說什麽?”她緩緩地擡頭看我,“你不是已經去看她了麽?”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好象那是我的媽,我逼一個陌生人去喜歡。我說夏鷗你沒良心!“你媽她,已經在盤算着等你畢業就直接結婚了你知道不!”   是的,最近每次去伯母都很興奮的對我說幹脆畢業就結婚,訂婚都免了。她是個極爲敏感的女人,每當我稍微表現出一點不滿,她馬上緊張地問“怎麽你們本來都是要結婚的不是嗎?難道你不想娶我們夏鷗?還是你嫌棄媽的生世?”弄得我每次都必須積極配合。但是我那顆已經被激活的良心,無時不在譴責我的欺騙,對一個可憐的妓女,偉大的母親。   夏鷗手上的活停頓了一秒,在聽見結婚二字時,但是幾乎是馬上,她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洗碗,然後出去擦桌子。在從我身邊經過時,我聽見一句努力保持平靜但卻洩露出點悲傷的聲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死了。”   我平靜下來,我開始審視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那時刻毫無内容的眼睛,我知道,她擁有一顆比任何人都愛她母親的心。可是我就是不明白。   “你爲什麽要是個……妓女啊?”我喃喃的說,我不是在看不起她,我既爲她母親悲哀,也在呼喊出自己的心聲。“你應該是個和你外表一樣的純潔的女孩啊,花一般的年齡。”   夏鷗沒動了,她突然向我走來,我看見她眸子,水在溫柔的靜靜的流,“小斌,我很感謝你,去陪我媽。真的。說不出的感激。讓我媽多個兒子吧,你不用爲你身爲女婿而不安。”   原來她什麽都洞察出了。   “我隻是不懂,你爲什麽要那麽不聽你媽的話。”   “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痛,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種無奈。”   我望着夏鷗,此時她已有了一抹清清的哀愁。   我就沒問什麽了,不忍。   已經入秋了,我像一個接近新婚的青年忙碌而規律起來,每天早起上班,按時回家,準時吃飯,四菜一湯,保持每四天一次去看望夏鷗的母親。我不願意去分析我和夏鷗的關系,也從不去面對給她的超乎平常的憐愛,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全看在快要病逝的母親。   但是我卻一天天消瘦起來,我像卷入一場美麗而善良的謊言,時刻都在欺騙。我已經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幻。很少za,我不願意提醒自己身邊美好的女孩是我的情婦,每天都抱着她入睡,她總是用溫情的目光看着我,用極爲女性的聲音,帶着女人天生的母性說“睡吧,别想那麽多。總會好的。”   于是我就睡了。可以睡得很安定。   我和夏鷗的事情隻有大板知道。   大板曾在我剛開始告訴他時驚呼說你怎麽掉進窯子裏了。但随後看我痛苦的樣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大板用他的思維方式勸着我: 妓女怎麽了?妓女也是人啊,妓女也有她們悲慘的故事,誰想啊,哪個女人不願意正正經經的被一個男人寵幸呢?   然後大板說了句,他一生說得最準确的話:“你少在這裏亂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愛上了一個妓女!”   我驚訝地望着大板,這個從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準的說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絕盲目崇拜,可别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啊,小樣,你都被折騰得什麽樣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愛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愛!”   我愛夏鷗?而且是很愛?   “兄弟,你愛上她又什麽了?你愛的是一個你可以愛的人呐!”   一連幾天我都激動着,夏鷗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說你沒事興奮個什麽啊。   我看着她,我可憐而善良的夏鷗,她美麗得讓我欣喜。爲什麽不可以娶一個妓女?而且那妓女還是自己深愛着的女人。我就情緒波動了,我常在看着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時候給她一個感激的擁抱。   “夏鷗。”我喊,卻不多說什麽。   “怎麽快30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她輕聲罵我,卻絲毫不帶責怪。 “你沒聽人家說過麽?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記得她當時的反應,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裏流露出滿滿的驚喜。在那一刻我想,我是願意娶她的,盡管我在此以前從未想過,我會娶一個妓女。   從那以後我像個初嘗戀愛的少年,每天都保持着莫名的快樂。在母親那邊,也時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對夏鷗的愛戀,這些都是我以前盡力掩飾的。   每當我擁着夏鷗時,看她在我懷裏安靜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踏實和感動。   當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時,我以連自己都吃驚的方式寵愛着夏鷗,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傷,責怪她學校寝室的鐵床——她午睡是在學校寝室的。因爲那鐵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輕怪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罵了她們的學校。   夏鷗就笑了,說我的确還是個孩子。   那段時間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難忘到到今天我想起來,都是種凄凄慘慘的快樂。 七 當夏鷗從學校裏出來看見我時,确實吓了一跳。卻也又驚又喜。   “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我女朋友放學不可以嗎?”我依着車,裝成紳士的樣子替她打開車門。   現在是放學階段,學生們像放出來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鷗很快成了注視的焦點。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驕傲,我也很得意。   “其實我想去看看你們寝室的鐵床的,什麽爛床。”假裝嚴肅,眼裏含笑,語氣不悅,實則寵愛。   但我也實在是氣不過夏鷗學校寝室的鐵床,把一個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樣子了,淤血的面積挺大而且顔色很深,我看着就心疼不已。我就經常看見夏鷗在屋裏,用燒酒揉她腰間的傷處,我說要代勞,她說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沒多過問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她突然提議,我欣然說好。   經過某商場時我說要去下廁所。看我很急的樣子,夏鷗說你去**商場借個廁所好了,她說她就在車上等我。   10分鍾後我回到了車上。衣兜裏多了隻鑽戒。   開着車,心情晴朗得像希臘的天空。當暖暖的陽光灑進來着窗,我看了看身邊的夏鷗,她年輕的臉龐上也幸福微露着。可能是心裏作用,我似乎老感覺得到衣兜裏的小方盒。沉澱着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載來了一分踏實的歸屬。我要在晚飯時,給夏鷗一個發光的承諾,給夏鷗媽一顆精彩的定心丸!也給自己,一個最美的妻子。   “你怎麽一直在笑?”夏鷗問我。   我突然窘了起來,因爲我不像夏鷗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麽都會在臉上展示出來。夏鷗看見我一個傻笑了。   “哦沒什麽。”我說,爲了不讓她懷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經是西南地區的總代理。”   含義:你老公前途大好。   夏鷗沒說什麽,她對我工作上是從來不喜歡過問的,我也沒必要讓她去操那分心。她臉開始望向窗外了,一直在下車。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我卻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現在開心啦,此刻郁悶啦。   回到家裏夏鷗自然和她媽一番親熱,然後媽樂呵呵地進廚房做飯了。   我可笑的又開始緊張了,我在心裏一直醞釀着如何開口求婚。   突然就聽見廚房裏一聲“乓——”的一陣,是碗落地上的尖銳。然後立即感覺有一重物倒下。   我和夏鷗幾乎是同時奔進廚房,見媽倒到那裏,已經暈厥了過去。   “媽……媽!!”夏鷗慌張地跑過去,急切的想去搬動她媽的腦袋。   “别動!大概是腦溢血!”我知道我必須比夏鷗鎮定,因爲腦溢血是死亡率極高的。   “你先去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對夏鷗吩咐,她馬上向外沖去,一臉驚恐。   其實我當時也有些慌了。我在心裏一直默念着:何念斌,鎮靜些!!我叫打了電話的夏鷗趕快過來,小心的把媽的身子移平,并把她的頭歪向一邊以便她能呼吸暢通。然後迅速松解了媽的外套,并叫夏鷗快去把窗戶都打開。然後叫夏鷗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濕。 突然我無意間看見地上毫無知覺的媽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鷗的一模一樣,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麽,竟忘記了手上的動作。   “然後呢?然後呢?”夏鷗無助的望着我,聲音顫動,她一定覺得我已經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看見那些狂飙的眼淚,它們提醒了我,時間緊迫。   “把毛巾覆蓋在媽額頭上。”我命令。   過了大約5分鍾,就聽見媽強烈的鼾聲,我也開始無助起來了,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親腦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聲過後沒幾秒就停止了呼吸。我必須盡全力去挽救這位可憐的母親。但是我确實在看見她那片瘀青時腦子就一片混亂了。   強打起精神,叫夏鷗去拿條手帕過來。   “幹的還是濕的?”她焦急地問。   “你家夥是個豬呀!濕的要怎樣弄嘛?當然是幹的!”我猛地對她的笨手本腳劇烈的不滿起來,大聲罵了她。夏鷗在愣了一秒鍾後沖進屋。   “快點!XX大爺的你還在化妝呐?”忍不住又罵   接過顫顫巍巍的夏鷗的手巾,我快速搬開母親的嘴,她的舌頭已經開始下墜,我忙用手巾包住舌頭,輕輕向外拉。   ……   那該死的救護車到10分鍾後才來。然後夏鷗哭喊着跟着救護人員奔向了醫院。   十分鍾左右,接到噩耗——媽走了。   我一下子癱瘓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于腦溢血的母親,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她們在重疊。   “媽——”我突然覺得痛苦極了,我的那些愛我的親人。   我腦子裏猛地出現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家裏有3個孩子,我是最小的。母親很疼我,做飯時總拉我在身邊,抄好了菜我老喜歡用手拈着偷吃,母親就會用手拍我的頭,罵我是饞貓。隻是手勁不大,隻是罵聲帶笑。   我又想到了夏鷗的母親,總把一分菜裏最好的挑給我,用嚴肅的語氣叫我吃掉。隻是嚴厲裏透着濃濃的關愛。   巨大的痛楚讓我暫時忘記了鑽戒,和腰間的淤血。   幾天後我才在學校門口看見了夏鷗,她憔悴得像個稻草。眼睛裏再沒閃爍着晶亮,空洞地看着我。   “夏鷗……”輕聲喚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從山頂滾下。我快不能負荷了。“跟我回家吧。還有我呢。”   牽着她的手,一路無言。 八 失去母親的夏鷗剛開始是很消極的,什麽都不表現出來,傷心悶在心裏。話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個人呆坐着,或者在卧室裏不出來,寫着什麽。   我着急她,卻也不能責備什麽。鑽戒放在抽屜裏。我一直未給她,等待着她恢複。   夏鷗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親,現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輕撫我,而是小貓般縮在我懷裏,雙手緊緊地環着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兩年情婦的期限已過,我已經不再每個月定期給她錢,而是把銀行的裏卡全部交給了她保管。我們像一對正常的夫妻般過活。我從沒想過我的愛情要怎樣的波瀾,我欣賞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我是滿足而快樂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爲什麽,她突然好起來了,臉色紅潤,時爾對着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實在是欣喜她的蘇醒。   “笑什麽呢像個小白癡?”問她,奇怪跟着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緒。   “我不告訴你!”說着,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沒那麽舒暢過了。   欲望如巨浪般襲來,當我看見她嬌憨地扭擺動她的小屁股時。   我像隻見葷的野獸猛地把她抱起,向卧室大步走去,然後毫不憐惜地把她以抛物線型丢在床上,就撲上去。   “啊,不!!走開!”她掙紮。   我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因爲居然這麽認真的反抗我的親熱,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來,審視她,腦中不自主的又開始亂想——她以前是幹什麽的。   “别鬧了,輕點行不?”她說,不整的衣衫讓她看上去極具誘惑,那發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亂迷人。盯着此刻妖媚又不聲嬌羞的夏鷗,作爲一個男人我已抛掉所有防範和顧慮。   我再次撲上去,撕毀着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别!啊你别傷了我們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裏的叫聲驚呆了,手還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記了動彈。   “什麽?孩子?”重複。   “恩。”她臉猛地紅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們的?”再重複,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鍾沒說話,就這樣望着她。眼前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經是個小母親。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過去,輕揉的撫摩,那裏邊有個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兒子! 我他媽有兒子啦!   接下來我就瘋狂的把夏鷗抱起來,舉着,又引來她一陣驚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國寶般溫柔地放下她,卻不能發洩心裏和全身一斷湧流的激動。我飛快的向客廳跑去,然後再跑向廚房,最後又跑回來。嘴裏一直叨念着“我有兒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個天才!”   “哎呀你瘋啦!”夏鷗笑着罵,臉上也同樣印着分嶄新的喜悅。   “夏鷗!夏鷗!!我的好夏鷗,你快告訴你兒子,他老爸是個天才!”我興奮地撲向她,捧着她的臉就親。   夏鷗被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後又問:“爲什麽你是天才呢?”   “因爲我讓你有兒子!”我理直氣壯的吼,“那還不是天才麽?”   她就笑得更歡了。   當天晚上我就去買了紙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後捧着那些精緻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樣聰明帥氣!”   第二天我就拉着夏鷗去商場買了最漂亮的嬰兒床。   “孩子出生還早呐!”夏鷗提醒我。   “你懂什麽?難道孩子出生了要跟着我們睡?我可不願意誰來和我搶我的夏鷗,我兒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經病了。”她罵,笑得好窩心。   以後的生活豐富而燦爛,給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書啦,學習怎樣做個好爸爸。   夏鷗曾小心地提過一句想現在不要孩子,等畢業再打算,被我嚴厲的否決了。要知道我是全身心的在愛和期待這個孩子。我和夏鷗的第一個孩子。   夏鷗見我那麽堅決,就沒多說什麽了,她一向不喜歡多發表意見,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夏鷗會在床上,躺在我懷裏,小聲而自豪的告訴我,做母親的心情。   “要是媽媽能看見她的外孫,該多好啊。”她說着,感慨。   夏鷗的母親?我腦中晃過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間的青痕。但也僅僅是晃過,因爲夏鷗沒在學校睡了腰上的痕迹也漸漸消失。   “别想那麽多,媽會在天上看着我們的,和我們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可以那麽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嘗試不完。工作的順利也助成我無憂的理由。   “夏鷗?”我抱着她,親熱地叫。   “什麽?”她輕聲應。   “我很愛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個人的夏鷗嗎?”   “恩,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些話,聽得我好窩心。   我在算着,在情人節那天,親手給夏鷗帶上早已準備好的婚戒,然後她将是我唯一的愛人。   我在那時絕不會想到,我以後還會叫别人老婆,而那顆代表忠貞承諾的戒指,夏鷗一輩子都沒機會戴上。 未寫完..... 請看下因爲你是妓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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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夏鸥za她才16岁。当我快进入她时,她那痛苦的表情让我误以为我在强奸一个处女,情不自禁要对她怜惜。完全进入时发现我上当了,就狠狠的*了她。只是关上了灯。   我不喜欢看见她苦楚的表情,虽然认定她的装的。   大概是痛极了,她小声说了句:   “你就不能轻点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个妓女。”   而后夏鸥在床上再也不说一个字。本就很少话的夏鸥,搞得我像个迷恋冲气娃娃的色魔。   我知道我不是色魔,夏鸥也知道。   除了在床上,我可以永远像个君子般对夏鸥,每个月工资按时给,不拖不欠。而且她绝对有她的自由权力和空间,当然在我需要时她必须出现。   有时候我觉得夏鸥真不是做妓女的料,又或者她只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差,又或者她的样子逼她这样尽力去装纯——她永远都是牛仔裤梳一个马尾。虽然她的姿色可以让她妩媚得更女人。   夏鸥大二了。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回到我家。   朋友常问为什么我不正经交个女朋友却要包养个小姐当情妇。呵呵,我想那时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孩,还不如夏鸥实在——我明说,我要钱。   夏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先生,我可以陪你睡觉吗?”瞧,多直接!   那是4年前,那天我和几个同事在一家叫" 妖绿 "的酒吧里消遣。夏鸥就是穿着牛仔裤背着普通样式的学生书包,跑到我面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说话时定定的看着我。   “啥?”我以为我听错了,尽管那时酒吧放的轻轻的乡村音乐。   “我……我可以陪你睡觉的。”她再说声音却是超乎想象的坚定。   几个平时惟恐天下不乱的朋友开始起哄了,纷纷指责夏鸥应该每人陪一晚,甚至有人开始摸她的脸或胸。夏鸥吓住了,却没有走开,躲开了,仍然看着我。   “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吗?”看她那发育不怎么良好的细小的身子,我不禁怀疑。不过她的眼睛十分漂亮,从里面渗出的纯白是难以想象的迷人,长大了或许会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16了。”她细声细气的说。   “那么小啊?你干什么的?”她看上去实在不像干这一行的。   “……妓女。”只是说这句话时,明显的虚弱。   “你很需要钱吗?小小年龄不读书。”还算理智尚在的我教训起她,本想多说几句,但在抬头时接触到那不卑不亢的眸子,我知道自己是自作聪明了,那眼神镇定地就像在向老师请教一道题一般的自然。   后来我就带她回家了,但是没留她过夜,做了那事儿后,给了她500块,打发走人了。   我承认那晚我叫她走时,她流连的眼神曾让我泛起一丝不舍,但还是狠心关掉了大门,并对自己默念"她只是个妓女"来安抚久久不能平静的内疚。   一个奇异的小妓女。我对自己苦笑,这个世界什么都有,遇得越多,成熟得越快。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在两年后,再次遇见她,并承诺,包养她两年,这两年里需要时就住我家,每个月给她两千块钱. 二 再次看见夏鸥了,在两年后的夏天。那时刚和女朋友分手,觉得女人要的东西我永远给不起。比如时间,比如婚姻。分手后一度很茫然,我知道那是空虚造成的。 开着车在城市瞎晃,乱想。想自己,表面风光,其实看透了不过是个城市里某个角落的穷人。和大多事业有成的青年一样,穷得只剩钱,和满肚子愤世的理由。   那年夏季实则很热的,我吹着空调,就想象不到车窗外的酷暑。当车滑过C大校门时,我就看见了夏鸥。当我认出她来时,竟把车偷偷停在她身旁。   我知道了她为什么叫夏鸥,当她站在阳光下,顶着被太阳晒得殷红的脸,淡定地立在那里时,完全就是酷夏的一抹清凉。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   头发比以前长些了,面容没怎么变,身体成熟了几分,凹凸有致只是依旧单薄。我发现我两年来一直渴望的那双眼睛了,它无意的瞟了我一眼,仍然是那样纯白却有妩媚的潜力。   这妓女气质修养得很好,至少看不出她是干什么的。   过了大概十分钟,过来中年男人,塞给她一叠钱,就走了,甚至没说再见。   我下车朝她走去,“嗨~希望你还记得我。小姐!”我恶意地把小姐两个字吐得又狠又清楚。   她望了我一眼几乎是立即就认出我:“是你。”然后她就要走。   但是我叫住了她,“你是干什么的?”我这是多此一问,因为眼看她朝C大里面走。   “妓女。”她答,比起两年前,多了随意。   我感觉我有点莫名的愤怒了,“你算什么妓女?!没见过你这么丑这么没专业水准的妓女!”   她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了。值得一提的是,夏鸥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会飘得到处都是。   “那么我就是个不敬业的妓女了。还有事吗?我要进去了。”   “等等……这个……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问出口之后,我就感觉我是个白痴了。   “你总不会以为是我爸爸吧?”她说,面容始终平淡。我却感到受到嘲笑——我还奢望一个妓女能怎样呢?   “你叫什么?”   “夏鸥。”   “恩,夏鸥。”我思索了一下,“你男人给了你多少钱?”   “他不是我男人,我们只是主户关系。刚才他给了我2千.”   我彻底绝望了,你真的不能想象一个花儿一样美好的少女,站在阳光下,带着斯文与纯白,穿着牛仔裤和衬衫,自然得像说“我今天看见一件好看裙子”一般地形容她如何跟一个男人金钱与肉欲来往。   我倒真希望她有她年纪一样的活动和思想。   “我包养你!”一句话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冲出口。值得鄙视的是,还带了一脸紧张的期盼。   “好的。”她说,不加任何修饰的脸上,毫无表情。   然后她就是我的人了,期限为两年。   但是几天后我就发现我带了个不会叫的冲气娃娃,实则是个只会做饭泡茶的哑巴。   每天下班就看见夏鸥趴在桌上发呆,她静静的把目光集中在桌面的菜碗上,看不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喜乐。我会大声提议:我回来了你连鞋都不会帮我提一下吗?于是她才急急地去找我的拖鞋。   夏鸥是个乖女孩,说菜淡了会去放盐;说人累了会给你捶背。只是永远不声不响。她这点不发声响的“优点”也表现在床上,这是我一直无法忍受也是她唯一不听话的地方。   “夏鸥你别咬着唇,乖些,放轻松!”我诱导她.   “……”还是不发声,一脸麻木。常常搞得我差点要阳痿.   有时工作多了,在电脑前坐得脑子一乱,看一眼她就静下来了。我在时,她永远像个清静的鸟儿般依在身边,我猜想她坐在我左右就等着我和她对视,因为每当我看她时,她都在静静的看着我。那目光从她美丽安静的眼睛中流出,不搀杂任何欲望神奇的是我会像欣赏一副风景般冷静下来。有时我错以为我们是婚后十年的夫妻。   但我很清楚我不会喜欢她的,因为她是个妓女。对于做妓女这份职业,我本人不鄙视也不尊重。却是绝对不会加以感情。 三 我看到夏鸥笑得最多的时候是在过生日那天。   头天晚上我在电脑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鸥洗了碗,就推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  前几天给她买了件白色居家裙,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当她接过这很普通的裙子时,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满眼的笑意。然后她就时常穿,感觉像一朵纯白的棉花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我早说过她有妩媚的潜力.那时她就穿着那裙子,离我的距离刚好能让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无。我发现我无法认真工作了,回头瞪了她一眼,本来满眼的责备,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   夏鸥在笑,我突然觉得满屋是春天,花草烂漫。怒意全无。   “你在笑吗夏鸥?”   “恩!”她答,还孩子气的点头,可爱至极。   “呵呵,这可奇了,说说看,你开心个啥。”   “明天我就可以结婚了。”她说。   明天她可以结婚?这是什么意思?夏鸥说话永远那么不清不楚。   “明天我满20。”她轻轻的说,笑,我又可以感觉到,那偶尔一笑的动人。   我不想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会想和一个20岁的妓女谈婚嫁吗?   “恩,那好啊,总算长大了。夏鸥你说,想要什么礼物。”女人那么一眼期盼的告诉你她过生日了,大概都有这层意思。夏鸥是个直接而现实的女人。   “我要,你就给吗?”   我吃惊的望着这个提出疑问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无邪。   “不会,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毕竟我还在为别人打工。不可能给你个房子车子啊什么的,”我想了想,结合她之前的话题,猛的觉得可笑——她不会是想要我娶她吧?“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遥远的承诺……”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从她嘴里滑出,且字字清晰。   我在考虑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么企图。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个女人。   “你明天刚好不上班。”   连这也算好了,看来她是准备久了。我防备的看着“去见谁?”   “我母亲。”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见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镶金边的领带,由夏鸥亲自烫得平整的名贵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我母亲,很会生活。”全为夏鸥的这提醒。   夏鸥也穿得很漂亮,举手抬足间尽是青春的流泻。   我俩像一对金童玉女般坐上车,一时间引来目光阵阵。   当我开着车,目光偶尔滑过身边的夏鸥时,她正在望向窗外,没多说一句话,静静的把美丽倒影在我眼角。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以为这是我要带回家的新娘。   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   大概开了30分钟左右,到了。   原来夏鸥家并不贫穷,至少她妈住的花园小区是我的父母给不了的。我忘了夏鸥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叫夏鸥的妓女不可思议。   最可笑的是,在夏鸥按了16楼门铃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没见过女朋友家长,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假冒的护花使者身份让我激动而紧张。   门开了。   “呀,宝宝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哟瘦了好多!宝宝上次让你带的钥匙呢?怎么每次都叫妈来给你开门呢?呵呵,宝宝在学校还好吧?”   我就立在门口,睁睁的看着那个当门一开立马拥住夏鸥的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帮女人提过手上的包。夏鸥依偎在她怀里,只笑不语,笑是我从来看不见的那种,带着娇憨的甜美,半亲溺半撒娇,永远腻个不够。   那女人叫夏鸥宝宝,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让女儿在怀里昵语。   我眼眶湿润了,我有点无力了,夏鸥是个妓女。   说不出什么感觉,当你看见一个万人廉耻的妓女,在她家人前亲热时……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亲会那样对她了。   那个叫夏鸥宝宝的妇女,看上去不过40左右,风韵十足,但很苍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亲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鸥的眼睛完全会遗传她妈,媚。只是夏鸥的眸子里放了种让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亲更厉害。 “好了妈,还有客人呢。”夏鸥这才把我拉进去。“这是小斌。”   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马上用一直戒备的目光看着我。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个绅士一般,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带着一背生怕不受宠的寒意。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转向夏鸥,“他是……”   “妈,他是我男朋友。”说得跟真的一样。   “男朋友?”那种不放心的眼神扫得我极为不爽。   “是啊妈,他已经向我求婚了。等我毕业我们就订婚。”夏鸥说,轻笑。   我犹如当头一棒。订婚?和夏鸥?想想都是罪。   “啊!订婚了?”她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对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和善,马上变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亲妈眼里找得到的慈爱。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夏鸥。”面对这位慈母,我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好好收拾夏鸥,嘴上支吾的应着。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进来屋里坐!!”她温柔的拉我进屋,然后马上就开始忙起来。   端水果,倒茶拿饮料啤酒……恨不得把家里吃的都搬了出来。   “夏鸥!”她颇为严厉的叫女儿“你怎么还愣在那儿傻笑?还不快给小斌削个苹果!真是的,这么大了……唉,女儿大了,长大了……总算……”然后一边念着,一边进了厨房。 我见“丈母娘”忙去了,马上换过一种脸色,正想严厉的呵斥夏鸥,这种话怎么能对老人乱说。但是当我转过身时,看见夏鸥在削苹果,而且一滴晶莹的泪就从她眼里滑出。   夏鸥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见她哭过三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亲过世,第三次就是后话了。   夏鸥的眼泪,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滑得飞快。我就忘了要骂她,呆住不知道怎么办好。   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还好她母亲出来了,一眼看见女儿在哭,急忙问原因。   “妈,小斌欺负我!”   本来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哭,也在等答案谁知道听她这么嗲声的对我一指,她母亲的眼光就顺着她娇小可爱的手指望向了我。   当时是很尴尬的,怪夏鸥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啊?小斌欺负你?”   “是啊,人家给他削好了苹果他还不吃!又说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苹果都削好了嘛!”   我狂汗,我根本没看见她何时把苹果递给我的。   “唉,宝宝你别太任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孩子!”她母亲明显松了口气。转向我,笑着说:“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们夏鸥都宠坏了,她以前不爱撒娇的。哈哈对她好是对的,可是有时也别太将就她了。你看她,无理取闹了吧?”   “妈~~”夏鸥的声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样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配合的说:“唉是啊,当初看她小,懂事,惯了她几个月,没想到现在都快骑我头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小鸥的,她要是改不过来,我就依着她,让她任性一辈子。到老了,都还对着我使小性子。”说了这些话我才觉得我演戏挺不错了。我望了夏鸥一眼,她那时眼泪还没干,挂在脸上,可能没意料到我会那样说话,表情有些吃惊。不过在下一秒,就带了满满的感动。   她母亲信了,轻声说了夏鸥几句,又进厨房去了。   我看着夏鸥,她对我笑,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夏鸥轻声提醒我去帮她妈做饭。我说好的,就去了。起身时夏鸥小声说了句诚恳十足的谢谢。   “谢谢你。”她说,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真诚的。   就进了厨房。虽然不会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总要围在亲妈身边转,也常帮着打打下手。于是厨房里的活我基本上还算熟悉。当然那是我妈在世前了。   “伯母我来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哎~要你做什么呀,你尽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几碗就对了!”和我妈的话怎么一样啊。我马上想到了母亲,就差点喊出声妈了。 凑合着开始理点小菜什么的。尽量不做得手忙脚乱。期间听她一直唠念她家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从小就乖顺啊”什么的,我不多说话,偶尔真挚的应两声。   她又说到,最近老是闹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亲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说下次来给她带上。   她感动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泪了。发现她认真看你时,和夏鸥的眼神十分相似。   一直没看见有男人,也没听伯母提过夏鸥的父亲. 就感慨了,觉得这个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   饭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乐得夏鸥她妈脸上红润润的。一个劲的毫不忌讳的直接赞扬我。   其间偶然问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说,夏鸥把话岔开了,竟露出点急切,“哎呀妈!!你老问这些干嘛呀?说得好象我们家很势利似的。”   “哦哦,好好,不问了,啊小斌,来多吃肉!你得再长胖点才好呢!”然后给我夹了筷回锅肉。   我一口吞下。   我奇怪了。按理说我在一家规模影响都不错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个金领级阶层,以前这些都是我炫耀的资本,怎么夏鸥会急切的不想我说出来呢?当然我也没必要在她妈面前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说点好的,让长辈开心一下,觉得自己女儿没找错人。   但是夏鸥不想我说,我也不多说什么。   吃了晚饭夏鸥就说要走了,看得出她妈很不舍,却只说了句“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吗?”在没得到夏鸥同意后,没再说什么。   依依地送我们在楼下小区,夏鸥说,妈你回去吧。她说“哎就走。”   然后车开很远了,在转弯时从反光镜里看见她还立在那儿,踮着脚向这边望。   “你应该多来陪陪你妈,反正又不远。”我轻声说,夏鸥现在已经又换回那一惯的表情——保持麻木。   她低下头,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多问了,我不想追究许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没那个必要。   当车快进入市中心时,夏鸥突然叫我调转头。   “调转头!回到刚才那里!”她说得很急切,又带有命令的意味。   我望着她,变得冷漠起来。   “哦……请你!好吗?” 四 还是把车开回去了。给自己的借口是:今天她过生,宠她一次。   其实我根本拿她没办法。   把车停到停车场我就直径往她家走,夏鸥叫住了我。   “怎么不是去看你妈吗?”   “不是。我现在要向你讨我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她说,眼睛就眨啊眨的。表现得像个学龄儿童。   我眉头皱起来了。压低声音说,“你提。”   我在心里想:夏鸥但愿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个什么位置。   答案让我大吃一惊:想和我吃凉虾。   “我想你请我吃凉虾。”她说完,笑得有些夸张,眼神带点嘲弄,她一定看见我不满到极点的表情。   凉虾——我没记错的话,凉虾1块钱一碗。   我望着她,这个老是让我不知所措的女孩,站立在初夏的微风里,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片。   “我没听错吧?你要吃什么?”   “跟我来。”然后她拉住我的手,飞快的跑起来。   我那年29岁,我以为自己在风中进行初恋。   她跑在前一步,不时回过头来催声“快点啊你老啦?”然后看着我瞪圆眼睛,她会放肆的笑。第一次笑得那么毫无章法。因为夏鸥以前不笑的,就算笑也只是嘴动动,眼睛从来都是很平静。   我豁然开心起来,任她轻柔的拉着我的手,你可以想象她头发被风吹拂后飘入我嗅觉范围内的味,少女的温馨使夏鸥这时看上去像那大海的小女儿。   小时看过童话,大海有12个女儿,而最小的女儿最是美丽而善良。   跑了一会,夏鸥在一个路边摊位下停住。整个“店”就一把大的遮阳伞,和一张四角桌,上面人工写着“凉虾5角”,字迹是毛笔字,已经快脱落了。摊位面前是一排平房,妇女儿童们平静的沐浴在夏阳下,好奇的看着我和夏鸥——盛装来吃凉虾。夏鸥说完这句话,立即抬头望着天。   记得我小时候,要哭就看着天,那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   “为什么?”我声音在轻颤。因为我无法想象,像她妈那样年轻的母亲,会死去。而我不知不觉已把那可爱的母亲想占为己有。   “我妈她,一年前被确诊子宫癌。”   “那她自己知道吗?”   “呵呵,很可笑的是,这件事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那时她还安慰我别哭呢。”   我不敢看她,我怕看见她的晶莹的珍珠。   “我从来没为这件事在妈面前哭过。我哭她会很伤心……哎小斌你干嘛呀!我不会哭的,你眼神躲什么!”   她突然笑着轻骂我。   “哦,我,我没躲啊。”很不自然地回他的话,掩饰心里对他的爱怜。   “恩,说说你对恩……妓女的看法。”她转了话题问,却也是明显在"妓女"二字上难以自然吐出。   “不尊敬,也不轻视。”我老实的说。   “你猜我妈,是干什么的。”她问,眼光闪过恐惧,强装镇定,却带了轻微的可怜。   我猛的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望着夏鸥,“伯母她……”   “呵呵,猜到了吧!我妈是个妓女!”   我听到这些个字,差点没把碗给打翻。它们从夏鸥嘴里吐出,有代表慈祥的“妈”,有第一人称“我”,还有那很敏感的“妓女”我真不希望这些词连串,更不希望从夏鸥这如此洁白的女孩嘴里落出。   “但是你也看见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永远猜不到。是的,她是个妓女,众人包养过的情妇,可是,也是我母亲。就像你今天看见的那样,她笑得那么美好而慈爱,因女儿找到个好伴侣而骄傲,她亲昵的叫我宝宝……尽管她是个妓女。我发誓,从小到大,自我懂得了她的职业后,我没一点看不起她。因为她是在为我付出。”   如果说当我知道伯母是个妓女时,我失措了;那么当我听见这后一篇发自妓女的女儿——一个小妓女的肺腑之言时,我惊呆了。我好象落入了一个妓女的世界,标语是“虽然妓女,可是人性。”   我没说话了,夏鸥也不说了,紧紧的保管好了她的巧笑倩兮。她又开始吃凉虾。直到吃得一点不剩,好象要把她的孩提时纯净的美好全部收藏到身体深处. 五    走时张婶果然死活不收夏鸥的钱,虽然仅3碗,两块钱还要找5角。   她朴实的说“夏鸥啊以后多带着你英俊的男朋友来吃张婶的凉虾啊!”   夏鸥笑着说好,我也友好的致意还会来。   只是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吃这位脸上缀着小雀斑的妇女的凉虾了,因为没过多久这里就拆迁了,大家都分散到不知何处。夏鸥听说这些时,我以为她会说以后没凉虾吃了。谁知她先是一愣,然后轻声说以后再没有她的天空了。   我想她已经把那片蓝天,永久的封锁在天堂般纯净的心里。那里没人耕种,那里永没有污染,那里也绝不会拆迁。我死不承认,那天也已经紧锁在我心里。   过后,我开始对妓女有种说不清的情愫了。夏鸥倒是像根本没发生一样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连拉三天肚子。   夏鸥要我常去看看她妈。   “你没事多去看看我妈好不?多陪她说会话,讨她开心吧。”那天晚上夏鸥就这样说。我又开始皱眉,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爱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立场。我有多少时间去陪一个妓女的母亲呢?   我心里这么想了,脸上也立刻这么表现出来了。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还是不满现在对你说话的是妓女?”夏鸥说,她似乎生气了,用从未有过的生硬口气对我说。   我在意她妈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听她拉家常时有多亲热,也能体会出当我知道伯母是个妓女时心里有多惋惜却不鄙视。   “我只是不喜欢你对我说话的口气。”我也来气了。开始抽烟。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帮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对她说,不带丝毫情愫。   她没多说什么,去浴室了。尔后我听见流水的声音。我有些急躁,我心里开始怪那哗哗的水声,我怪它,把我的思维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没了。 到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夏鸥拉着我,在阳光下飞跑的情景,对比了刚才她默默的进浴室时的身影,我就决定后天抽空去陪陪她母亲了。   “放好了。”她说,脸上的落寞已经换掉,又是一脸纯净,我讨厌她那么会掩饰,因为那样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写着平静一片。既不受伤也不雀跃。   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夏鸥背对着我。我叫她转过身来,她就转过来,看着我,茫然的样子,我知道她装的。   我心里又气了,我想你既然做了这一行,你还在乎什么自尊?凭什么要我来妥协,又不是我妈。   我一气,就闭上眼睛,“关灯,睡觉。”我说。   半小时后,睡不着。转过身一看,被夏鸥那双幽静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觉瞪着我干嘛呀?想吓死我?”   “我在等你醒过来,我有两句话要说,能说服你当然好,失败了我也没办法。”   “好,你说。”   “第一句,我妈从来没得到过任何男人的承诺,她那么喜欢你,是因为一个妓女,会觉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辈子的承诺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妈活不过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说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般灿灿的望着我。   我一下子快崩溃了,猛地楼住她,一个才刚满20的女孩,她像个充满神话的深洞,神秘,其实又单薄得让人心疼。“什么都别说,睡吧,后天我去看她。”   然后女孩在我怀里很快睡着,呼吸平和。 那一刻,我几乎要以为我快对她动情。   后来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妇女。那个当了几十年妓女觉得男人的承诺很稀罕的母亲。有时带夏鸥一起,但大多数是我自己去。我总觉得夏鸥好象不喜欢去看她母亲,因为她总在我提议要去的时候找点什么事出来,要和同学逛街啦,学校有个什么活动非得参加啦。但是她又确实很爱她母亲。   我发现我永远无法真正探索到什么,对于那个有着纯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儿是干什么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顺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次时,她就坚决的不让我叫她伯母了,我当然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妈,美得她,把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   叫妈时,我发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为她对我太好了,给我感觉太像我死去的亲娘。我就常给她买些什么,虽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从来都表现得又惊又喜,而且让你看不出有一丝假意。让我的孝顺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知道她为什么肚子痛了,虽然她的痛和我父亲的的完全不沾边,但是我还是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当初说好给她的药给她带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夸,外加一桌美味。   有天我提议要给她请个小保姆,因为她一个人太孤单了,又带着病。她的脸色马上垮下来,叹了口气,那一丝一缕平日里看不见的惆怅在那刻全部绘在眼里:“小斌啊,你也算我半个儿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瞒着你。”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但是我不想听她说出来,那样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她和她女儿不同,夏鸥是什么感受都不放在脸上,她则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双眼里。我不忍。我不愿让这么个半只脚跨入棺材的妇人,以为她的半个儿子对她有什么轻视。   于是我拼命找些打岔的话“啊,妈!您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肩。”   “呵呵不累,我有话要跟你说。来,过来挨着妈坐。”   无奈只好坐下,手里冒汗。   我以为她会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她好半天都没声响。我看了看她,后者正盯着茶几上的苹果,一脸呆滞。她今天化了点淡妆,轻轻的绣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让她看上去不过40岁。   “小斌,不知道宝宝有没跟你提起过,其实,我……我没嫁过人。我一辈子没接过婚,也从没得到过谁给的婚姻的承诺。”   我望着她,看她艰难得述说而不能阻止,我觉得自己很残忍。 “我一直是个妓女。”   终于说出关键了。她紧张地偷望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的反应,明显松了口气。   “以前年轻时确实是贪图荣华,没有面对穷苦的信心。自从有了宝宝后,就一心想让她过得很好。不能说,我是一辈子为我孩子付出,因为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很内疚,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那孩子从小就懂事,贴心,却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但是她从没表现出什么来。我尽量不让她再去和认识我的人接触,我也从不见她的朋友。所以,我爱她,她也从心底的爱她母亲,但其实我们这二十多年来接触是很少的。她初中就开始住校了,我要给她很周全的保护。保护我的女儿,有最干净的灵魂和完好的自尊。”   我从没听过这么感人肺腑的一席话,我也从不知道一个母亲可以对女儿的爱到这种地步。我虽然爱我母亲,但是她毕竟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家庭主妇,她的说话方式里从来不会出现这般赤裸的爱。我几乎是嫉妒夏鸥了,她有个多么伟大的母亲。   “所以不能请保姆啊什么的外人来,我害怕我的女儿听见什么闲话。我知道她很少来,是不愿意看我现在的男人……唉,我可怜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我是真的喜欢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一辈子就那么个女儿,我说话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这个男人来倾诉,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儿子了。你会嫌妈不干净吗?你以后还会来看妈不?再喊一声妈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喊出了几星期以来最诚心的一声妈。   “妈妈……”那时觉得面前这位,泪眼婆娑的妇女,就是咱亲娘了。   “哎!好儿子。妈得的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鸥是个好孩子,绝不会给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她妈脏,可是她却是个纯净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恩,我知道,妈您放心吧。妈您也不脏,妈您别那么说啊。”我眼睛又湿了。   我看夏鸥是妓女,这位被我叫做妈的人却告诉我她女儿是水般纯净。感觉像老天给我开了个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在那一刻极度地不满夏鸥,为什么她要那样去破坏她母亲为她营造的一片清净!她有个一心保护女儿的母亲,也有了金钱做保障的富裕,她还有什么不好呢?还要去卖身。仅仅是青春期不满的发泄?或者她根本骨子里就透着当XX的水!   回到家里,看见夏鸥,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双眼睛是狐媚的。   总算忍不住,问出“你凭什么要当个妓女?” 六    问这句话时人在激动中,声音就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夏鸥本来在收拾桌子,她又穿着那件白的裙子,像一烟迷惑的幽魂客厅飘来飘去,脸上带个淡然的表情。听见我突然高声的说话,她愣了一下,随即又转到厨房去了。我又些到愤怒的边缘,我又想到了那被夏鸥和我都称之为母亲的美丽而可怜的女人,她那么努力的营造一片无尘的天,去笼罩自己的女儿,我甚至可以猜出她为什么喜欢让夏鸥穿普通很中性的衣服,因为她实在不愿自己的女儿受到一丝自己的影响。如今她很满足了,她觉得女儿平安长大了,也快嫁人了,她的一生美好的愿望也快实现了,她整天开心得像只毛色发光的鹦鹉,重复那几句“真是太好了,夏鸥和你真的太完美了。”   但是她越开心我越觉得她可怜,夏鸥只是我的情妇,花钱包养的。刚开始我看她那么毫不修饰的用目光欣赏我时,还很内疚,但此刻我看见夏鸥堕落得没理没由,我就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到夏鸥身上。   “你到是给我说话啊!你以为你很清高吗?”我追到厨房,激动的说,然后就看她把吃剩的菜倒掉,她十分优雅的做家务,好象在充满艺术的弹钢琴。她脸上那抹平淡也正好和我的呼吸不定形成对比。 “你是哑巴吗?我让你回答我!”   “你希望我说什么?”她缓缓地抬头看我,“你不是已经去看她了么?”   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好象那是我的妈,我逼一个陌生人去喜欢。我说夏鸥你没良心!“你妈她,已经在盘算着等你毕业就直接结婚了你知道不!”   是的,最近每次去伯母都很兴奋的对我说干脆毕业就结婚,订婚都免了。她是个极为敏感的女人,每当我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满,她马上紧张地问“怎么你们本来都是要结婚的不是吗?难道你不想娶我们夏鸥?还是你嫌弃妈的生世?”弄得我每次都必须积极配合。但是我那颗已经被激活的良心,无时不在谴责我的欺骗,对一个可怜的妓女,伟大的母亲。   夏鸥手上的活停顿了一秒,在听见结婚二字时,但是几乎是马上,她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洗碗,然后出去擦桌子。在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听见一句努力保持平静但却泄露出点悲伤的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快死了。”   我平静下来,我开始审视她,脸色苍白身体消瘦,那时刻毫无内容的眼睛,我知道,她拥有一颗比任何人都爱她母亲的心。可是我就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是个……妓女啊?”我喃喃的说,我不是在看不起她,我既为她母亲悲哀,也在呼喊出自己的心声。“你应该是个和你外表一样的纯洁的女孩啊,花一般的年龄。”   夏鸥没动了,她突然向我走来,我看见她眸子,水在温柔的静静的流,“小斌,我很感谢你,去陪我妈。真的。说不出的感激。让我妈多个儿子吧,你不用为你身为女婿而不安。”   原来她什么都洞察出了。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不听你妈的话。”   “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痛,还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种无奈。”   我望着夏鸥,此时她已有了一抹清清的哀愁。   我就没问什么了,不忍。   已经入秋了,我像一个接近新婚的青年忙碌而规律起来,每天早起上班,按时回家,准时吃饭,四菜一汤,保持每四天一次去看望夏鸥的母亲。我不愿意去分析我和夏鸥的关系,也从不去面对给她的超乎平常的怜爱,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我全看在快要病逝的母亲。   但是我却一天天消瘦起来,我像卷入一场美丽而善良的谎言,时刻都在欺骗。我已经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幻。很少za,我不愿意提醒自己身边美好的女孩是我的情妇,每天都抱着她入睡,她总是用温情的目光看着我,用极为女性的声音,带着女人天生的母性说“睡吧,别想那么多。总会好的。”   于是我就睡了。可以睡得很安定。   我和夏鸥的事情只有大板知道。   大板曾在我刚开始告诉他时惊呼说你怎么掉进窑子里了。但随后看我痛苦的样子,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大板用他的思维方式劝着我: 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人啊,妓女也有她们悲惨的故事,谁想啊,哪个女人不愿意正正经经的被一个男人宠幸呢?   然后大板说了句,他一生说得最准确的话:“你少在这里乱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爱上了一个妓女!”   我惊讶地望着大板,这个从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准的说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绝盲目崇拜,可别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镜子,啊,小样,你都被折腾得什么样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爱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爱!”   我爱夏鸥?而且是很爱?   “兄弟,你爱上她又什么了?你爱的是一个你可以爱的人呐!”   一连几天我都激动着,夏鸥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说你没事兴奋个什么啊。   我看着她,我可怜而善良的夏鸥,她美丽得让我欣喜。为什么不可以娶一个妓女?而且那妓女还是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我就情绪波动了,我常在看着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时候给她一个感激的拥抱。   “夏鸥。”我喊,却不多说什么。   “怎么快30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她轻声骂我,却丝毫不带责怪。 “你没听人家说过么?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记得她当时的反应,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里流露出满满的惊喜。在那一刻我想,我是愿意娶她的,尽管我在此以前从未想过,我会娶一个妓女。   从那以后我像个初尝恋爱的少年,每天都保持着莫名的快乐。在母亲那边,也时刻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对夏鸥的爱恋,这些都是我以前尽力掩饰的。   每当我拥着夏鸥时,看她在我怀里安静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感动。   当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时,我以连自己都吃惊的方式宠爱着夏鸥,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伤,责怪她学校寝室的铁床——她午睡是在学校寝室的。因为那铁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轻怪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骂了她们的学校。   夏鸥就笑了,说我的确还是个孩子。   那段时间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难忘到到今天我想起来,都是种凄凄惨惨的快乐。 七 当夏鸥从学校里出来看见我时,确实吓了一跳。却也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我女朋友放学不可以吗?”我依着车,装成绅士的样子替她打开车门。   现在是放学阶段,学生们像放出来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鸥很快成了注视的焦点。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骄傲,我也很得意。   “其实我想去看看你们寝室的铁床的,什么烂床。”假装严肃,眼里含笑,语气不悦,实则宠爱。   但我也实在是气不过夏鸥学校寝室的铁床,把一个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样子了,淤血的面积挺大而且颜色很深,我看着就心疼不已。我就经常看见夏鸥在屋里,用烧酒揉她腰间的伤处,我说要代劳,她说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没多过问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吧。”她突然提议,我欣然说好。   经过某商场时我说要去下厕所。看我很急的样子,夏鸥说你去**商场借个厕所好了,她说她就在车上等我。   10分钟后我回到了车上。衣兜里多了只钻戒。   开着车,心情晴朗得像希腊的天空。当暖暖的阳光洒进来着窗,我看了看身边的夏鸥,她年轻的脸庞上也幸福微露着。可能是心里作用,我似乎老感觉得到衣兜里的小方盒。沉淀着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载来了一分踏实的归属。我要在晚饭时,给夏鸥一个发光的承诺,给夏鸥妈一颗精彩的定心丸!也给自己,一个最美的妻子。   “你怎么一直在笑?”夏鸥问我。   我突然窘了起来,因为我不像夏鸥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么都会在脸上展示出来。夏鸥看见我一个傻笑了。   “哦没什么。”我说,为了不让她怀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经是西南地区的总代理。”   含义:你老公前途大好。   夏鸥没说什么,她对我工作上是从来不喜欢过问的,我也没必要让她去操那分心。她脸开始望向窗外了,一直在下车。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却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现在开心啦,此刻郁闷啦。   回到家里夏鸥自然和她妈一番亲热,然后妈乐呵呵地进厨房做饭了。   我可笑的又开始紧张了,我在心里一直酝酿着如何开口求婚。   突然就听见厨房里一声“乓——”的一阵,是碗落地上的尖锐。然后立即感觉有一重物倒下。   我和夏鸥几乎是同时奔进厨房,见妈倒到那里,已经晕厥了过去。   “妈……妈!!”夏鸥慌张地跑过去,急切的想去搬动她妈的脑袋。   “别动!大概是脑溢血!”我知道我必须比夏鸥镇定,因为脑溢血是死亡率极高的。   “你先去打电话救护车!”我对夏鸥吩咐,她马上向外冲去,一脸惊恐。   其实我当时也有些慌了。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着:何念斌,镇静些!!我叫打了电话的夏鸥赶快过来,小心的把妈的身子移平,并把她的头歪向一边以便她能呼吸畅通。然后迅速松解了妈的外套,并叫夏鸥快去把窗户打开。然后叫夏鸥去把毛巾冷水打湿。 突然我无意间看见地上毫无知觉的妈的腰——一片青青的淤血,和夏鸥的一模一样,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么,竟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然后呢?然后呢?”夏鸥无助的望着我,声音颤动,她一定觉得我已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看见那些狂飙的眼泪,它们提醒了我,时间紧迫。   “把毛巾覆盖在妈额头上。”我命令。   过了大约5分钟,就听见妈强烈的鼾声,我也开始无助起来了,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亲脑溢血的情景,就是在鼾声过后没几秒就停止了呼吸。我必须尽全力去挽救这位可怜的母亲。但是我确实在看见她那片瘀青时脑子就一片混乱了。   强打起精神,叫夏鸥去拿条手帕过来。   “干的还是湿的?”她焦急地问。   “你家伙是个猪呀!湿的要怎样弄嘛?当然是干的!”我猛地对她的笨手本脚剧烈的不满起来,大声骂了她。夏鸥在愣了一秒钟后冲进屋。   “快点!XX大爷的你还在化妆呐?”忍不住又骂   接过颤颤巍巍的夏鸥的手巾,我快速搬开母亲的嘴,她的舌头已经开始下坠,我忙用手巾包住舌头,轻轻向外拉。   ……   那该死的救护车到10分钟后才来。然后夏鸥哭喊着跟着救护人员奔向了医院。   十分钟左右,接到噩耗——妈走了。   我一下子瘫痪在了地上。   我想起了我死于脑溢血的母亲,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她们在重叠。   “妈——”我突然觉得痛苦极了,我的那些爱我的亲人。   我脑子里猛地出现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家里有3个孩子,我是最小的。母亲很疼我,做饭时总拉我在身边,抄好了菜我老喜欢用手拈着偷吃,母亲就会用手拍我的头,骂我是馋猫。只是手劲不大,只是骂声带笑。   我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总把一分菜里最好的挑给我,用严肃的语气叫我吃掉。只是严厉里透着浓浓的关爱。   巨大的痛楚让我暂时忘记了钻戒,和腰间的淤血。   几天后我才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夏鸥,她憔悴得像个稻草。眼睛里再没闪烁着晶亮,空洞地看着我。   “夏鸥……”轻声唤她,那股心疼像巨石般从山顶滚下。我快不能负荷了。“跟我回家吧。还有我呢。”   牵着她的手,一路无言。 八 失去母亲的夏鸥刚开始是很消极的,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伤心闷在心里。话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个人呆坐着,或者在卧室里不出来,写着什么。   我着急她,却也不能责备什么。钻戒放在抽屉里。我一直未给她,等待着她恢复。   夏鸥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亲,现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轻抚我,而是小猫般缩在我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两年情妇的期限已过,我已经不再每个月定期给她钱,而是把银行的里卡全部交给了她保管。我们像一对正常的夫妻般过活。我从没想过我的爱情要怎样的波澜,我欣赏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说,我是满足而快乐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起来了,脸色红润,时尔对着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实在是欣喜她的苏醒。   “笑什么呢像个小白痴?”问她,奇怪跟着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绪。   “我不告诉你!”说着,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没那么舒畅过了。   欲望如巨浪般袭来,当我看见她娇憨地扭摆动她的小屁股时。   我像只见荤的野兽猛地把她抱起,向卧室大步走去,然后毫不怜惜地把她以抛物线型丢在床上,就扑上去。   “啊,不!!走开!”她挣扎。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居然这么认真的反抗我的亲热,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来,审视她,脑中不自主的又开始乱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别闹了,轻点行不?”她说,不整的衣衫让她看上去极具诱惑,那发光的眼睛水妖般混乱迷人。盯着此刻妖媚又不声娇羞的夏鸥,作为一个男人我已抛掉所有防范和顾虑。   我再次扑上去,撕毁着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别!啊你别伤了我们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声惊呆了,手还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记了动弹。   “什么?孩子?”重复。   “恩。”她脸猛地红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们的?”再重复,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钟没说话,就这样望着她。眼前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经是个小母亲。我把手向她的肚子移过去,轻揉的抚摩,那里边有个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儿子! 我他妈有儿子啦!   接下来我就疯狂的把夏鸥抱起来,举着,又引来她一阵惊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国宝般温柔地放下她,却不能发泄心里和全身一断涌流的激动。我飞快的向客厅跑去,然后再跑向厨房,最后又跑回来。嘴里一直叨念着“我有儿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个天才!”   “哎呀你疯啦!”夏鸥笑着骂,脸上也同样印着分崭新的喜悦。   “夏鸥!夏鸥!!我的好夏鸥,你快告诉你儿子,他老爸是个天才!”我兴奋地扑向她,捧着她的脸就亲。   夏鸥被逗得咯咯直笑,笑过后又问:“为什么你是天才呢?”   “因为我让你有儿子!”我理直气壮的吼,“那还不是天才么?”   她就笑得更欢了。   当天晚上我就去买了纸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后捧着那些精致小巧的鞋念“小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样聪明帅气!”   第二天我就拉着夏鸥去商场买了最漂亮的婴儿床。   “孩子出生还早呐!”夏鸥提醒我。   “你懂什么?难道孩子出生了要跟着我们睡?我可不愿意谁来和我抢我的夏鸥,我儿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经病了。”她骂,笑得好窝心。   以后的生活丰富而灿烂,给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书啦,学习怎样做个好爸爸。   夏鸥曾小心地提过一句想现在不要孩子,等毕业再打算,被我严厉的否决了。要知道我是全身心的在爱和期待这个孩子。我和夏鸥的第一个孩子。   夏鸥见我那么坚决,就没多说什么了,她一向不喜欢多发表意见,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亲的快乐。   夏鸥会在床上,躺在我怀里,小声而自豪的告诉我,做母亲的心情。   “要是妈妈能看见她的外孙,该多好啊。”她说着,感慨。   夏鸥的母亲?我脑中晃过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间的青痕。但也仅仅是晃过,因为夏鸥没在学校睡了腰上的痕迹也渐渐消失。   “别想那么多,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和我们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可以那么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尝试不完。工作的顺利也助成我无忧的理由。   “夏鸥?”我抱着她,亲热地叫。   “什么?”她轻声应。   “我很爱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个人的夏鸥吗?”   “恩,我是你一个人的。”   这些话,听得我好窝心。   我在算着,在情人节那天,亲手给夏鸥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婚戒,然后她将是我唯一的爱人。   我在那时绝不会想到,我以后还会叫别人老婆,而那颗代表忠贞承诺的戒指,夏鸥一辈子都没机会戴上。 未写完..... 请看下因为你是妓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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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ら、因为你是个妓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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