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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有风,是他在说话。

发布时间:2019-02-19 09:13:15

1)

深秋清晨,陽光清透,十七歲的錦葵騎着單車穿過灰蒙蒙的廢墟和鮮亮的街巷。詩人說,十七歲是最好的時光。可錦葵的十七歲像是一頭焦慮的小野獸,被困在一個迷宮當中,左沖右突也找不到出口。

這個城市燦爛美麗,然而錦葵的家卻是一棟搖搖欲墜的危房小樓,四周全是廢墟。可是媽媽執意不肯賣掉房子搬走,認識媽媽的人都說媽媽腦筋有問題,媽媽真的有問題。明明是普通人家,媽媽非要錦葵裝文雅淑女,給她買淑女式的衣服,逼她學鋼琴減肥,不準她大聲笑,可真實的錦葵跟淑女完全不達邊。她騎車飛快,笑聲響亮,她讨厭彈鋼琴,還是個吃貨。但媽媽說,我還不是爲你好。我要你學琴,是希望你培養出氣質,來吸引優秀的男生。

錦葵恨不得撞死在鋼琴上,可她也不忍違抗媽媽。爸爸離家多年,杳無音信,媽媽獨自撫養她也非常的不容易。可是錦葵不想吸引任何的男生,她隻希望秦倫注意到自己。

秦倫是高一的曆史老師,清秀、英俊、才華橫溢,有人說他爲了初戀而一直沒有結婚,也有人說他結婚才三天就離了婚。他看起來憂郁又孤獨,這讓錦葵萌生出了想要靠近他的願望。

黃昏,夕陽将一朵薄雲染成了绯紅色。丁小天就站在那一朵雲彩下,他背着舊舊的書包,和一把舊舊的二胡,那二胡像一把劍,直刺天空。

他是按照網上搜來的信息找來的,這裏住着他想見的人,可眼前隻有一座搖搖欲墜的小樓,褪色的招牌上寫着:老南居紫荊旅館。

一陣鋼琴聲從小樓裏傳來,丁小天循着鋼琴聲走進去,一個女孩正坐在鋼琴前,微胖,有一頭清爽的短發。她彈得不夠投入,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看到了一個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男孩。

“對不起,我們不營業了。”

“是嗎?我想問問附近那些人都搬到什麽地方去了?”

錦葵搖了搖頭,錦葵媽媽跑了出來說,“誰說我們不營業了?小夥子。來!我帶你去看房間,價錢優惠着呢!”

丁小天隻能住下,他要打聽紫荊大街二十一號的主人去了哪裏。

錦葵媽媽邀請丁小天一起吃飯,飯菜頗爲豐盛。小夥子嘛!就是要多吃。你太瘦了,要是錦葵像你這麽瘦就好了。

錦葵正在喝湯,瞬間喪失了食欲還有自尊。她離開了飯桌,回到了房裏。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張報名表,401班健美操比賽,錦葵有報名的資格。可是她很糾結要不要報名呢?如果沒有選上,自信心勢必會更加受挫,如果選上了,她會不會是隊裏最胖的?那樣,壓力也很大呀!這一晚,錦葵在糾結中入睡。迷糊中,聽見了一陣悅耳的二胡音樂響起,就像春雨灑落草地,又像清風吹過森林。将睡夢中的她輕輕托起,載着她飛翔。

2)

下午,錦葵穿過了廢墟,走進一座古老的公園,公園的山丘上有一座古榕。錦葵出生的時候,古榕就長在了這裏,她常常一個人過來玩,把古榕當作是自己的朋友,對它吐露心事。錦葵說,你還好嗎?我不太好,上周我碰到他三次,他看我的眼神那麽的孤獨那麽的溫柔,你說他知道我喜歡他嗎?唉,我要不去···我是不是要去參加健美操比賽報名呢?我真的很胖嗎?

古榕并沒有回答,清脆的咯咯聲卻從樹後傳了過來。錦葵探頭一看,丁小天正斜靠在樹上,從相機裏望着遠方。

“你躲在這偷聽我說話!”

“我哪有躲,我正大光明地站在這呢!”丁小天聳聳肩說。

“那你爲什麽不作聲!”

“有什麽關系呢,樹又不會說出去,我也不會啊!”丁小天笑起來。

真是奇怪,錦葵并不害怕他聽到她的心事。她問丁小天說,“你在這做什麽呢?”

“等日落呀!”

“你看過日落嗎?”

錦葵搖了搖頭。

“那你今天一定要看看!”丁小天說。

他爬到樹上,又把錦葵拉了上去,他們分坐在兩根并排的樹丫上。錦葵問他說,“你來宣城做什麽?”

“找一個爺爺,我九歲的時候生病住院,同病房有一個爺爺是二胡演奏家,每天都拉二胡給我們聽,還教我拉,他出院的時候把自己的二胡送給了我。我在網上查到,他住在城南的老圩,可是沒想到這已經成廢墟了。”

“你,沒有上學嗎?”

丁小天從容地笑道,“本來該上大二吧!但是我退學了,一次打籃球暈倒了,醫生說我的身體裏住着一位可怕的不速之客,我知道我無論如何努力,它都是趕不走的,最多隻是減緩了它吞噬我的速度而已。所以我想,與其絕望地抗争,還不如用最後的力氣走我沒有走過的路,看看沒有看過的風景·······”

簡簡單單的話,錦葵震驚不已。她緊緊地抓住古榕的樹丫,此時太陽一點點地沉入了蔚藍的地平線,最後倏忽不見,隻留下一絲一片绯色的霞光。這是她第一次看日落,它那麽美,那麽動人,而自己卻感到凄涼。

周一的時候,錦葵去遞交報名表。負責接待的是兩位師姐,錦葵剛打開手臂,就聽見一位師姐對另一位師姐說,

“她胖了點吧?爲了減肥挑戰下自我?”

“哎?勇氣可嘉嘛!”

錦葵鼓起勇氣說,“胖子也有自尊,麻煩聲音小點。”說完,她覺得自己充滿了能量。她揮動胳膊,跳動,彎腰,擡腿,氣宇軒轅,她被選上了,但也隻是初戰告捷。60人參加訓練,最後隻有20個人能留下。

錦葵許久沒有感覺這樣的好,是丁小天啓發了她,他連疾病吞噬生命都能夠直視,她爲什麽不能直視生命裏這些美好鮮活的存在呢?

健美操隊每天傍晚訓練,錦葵很用心,但她果然是隊伍中最胖的一個。悟性也不夠好,學得很慢。周末回到家裏,錦葵對丁小天抱怨道,“我真不該去,大家都在看我出洋相!”

而丁小天語氣輕松地說,“不就是跳健美操嗎?又不是上刀山下火鍋,再說了你本來就洋溢着健康美嘛!”

“你就忽悠我吧!”

丁小天瞪大了眼睛說,“好吧!我承認以前說過不少忽悠話,可自從生病之後,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内心的。”

錦葵心酸了,可丁小天卻笑着轉了話題。“我請你看超級月亮!”

“什麽超級月亮?”

“超級大,超級亮,超級圓的月亮!是一種奇特的天文月亮,百年難遇,要一起看嗎?”

“唔···要!”

3)

星期二,健美操排練結束之後,丁小天去學校接了錦葵。來到公園的古榕樹下,錦葵擡頭望去,月亮挂在天空裏,盈潤、飽滿,她情不自禁地驚呼了起來。她又看丁小天,他的側臉在月色中,光輝閃耀。那麽美,那麽近,觸手可及。她不禁伸出了手,卻又停在了半空中。這張美好的臉是會消失的,到那時她該怎麽樣才能忘記呢?或許她已經忘不掉了,他們曾經在他們這麽親密的樹旁,看日落看月升。

錦葵又仰頭看月亮,忽然聽到了丁小天在輕輕地拉起他的二胡,是那晚在睡夢中聽到的旋律,夜露濕潤了頭發。丁小天送錦葵回到了學校,路上錦葵問他說,“你剛才拉的曲子叫什麽名字?”

“叫風居住的街道。”

錦葵突然明白,她對秦倫的感情不是愛慕,而是她給自己困惑的青春尋找的一道光芒。即使那光芒遙不可及,也能給她一些希冀,一些念想,但現在她遇到了真正能夠溫暖她青春的光芒。是那一片落日,是那一抹月色,是那一縷琴音。

回去之後,她在網上搜到了《風居住的街道》,是一首鋼琴二胡協奏曲。不好意思在家裏練,就趁午休時偷偷地翻進了音樂教室裏練。學琴幾年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練琴是如此的熱情。同時,她比所有人都用心、刻苦地練習着健美操。

終于挑選健美操比賽隊員的時刻到了,指導老師從女生面前走過,檢點者滿意的隊員,走到錦葵面前時,老師遲疑了一下說,“你,錦葵,出列!”此時的錦葵在心裏,歡呼了起來。

丁小天還住在錦葵家的小旅館裏,他還沒有找到二胡爺爺。爲了感謝丁小天給自己力量,錦葵決定請他吃飯,去校門旁邊的老鴨湯點。丁小天欣然赴約,吃完出來,丁小天說,“味道果然超好,但和你一起吃飯的感覺更好!”錦葵聽着很舒心,他又壞笑,“你是我見過的女生中最能吃的!”

錦葵正想出說些什麽,卻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坐在鴨湯店的門口哭。一邊哭,還一邊的說道:“幫我找我爸爸····”

服務員問說,“你爸爸叫什麽名字呀?”

“叫秦倫···”

錦葵一愣,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蹲下問她說,“那你叫什麽?”

“豆豆···”

“你媽媽呢?”

“媽媽在媽媽家裏···”

錦葵牽起她的手說,“我認識你的爸爸,我帶你去找他。”

走出沒有多遠,隻見秦倫朝着店面跑了過來。他張開雙臂,把女兒抱了起來,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謝謝你啊!” 他對錦葵說。

錦葵從來沒有見過秦倫這樣的笑過,她心裏想,原來他并不像她心裏想的那麽的孤獨,太好了。

丁小天掏出了相機,将這對父女的笑容留在了自己的鏡頭裏。

4)

健美操大賽這幾天,丁小天來到了現場。他一眼就看到了錦葵,不是因爲她比别人胖,而是她比别人耀眼,神采飛揚,充滿了活力。錦葵也看到了他,她盡情地展示着自己,像一朵初開的花。

表演結束,丁小天跑到了後台。他們相互擊掌,丁小天說,“你做到了,我找到二胡爺爺了,你陪我去嗎?”丁小天問錦葵。

錦葵點點頭,其實丁小天好幾天之前就已經找到了二胡爺爺,他隻是在等錦葵的比賽到來。他們來到郊區的公墓,管理員指着一座墓碑說,“就是這裏。”

丁小天從背上取下了二胡,拉起一首激昂歡快的曲子,像駿馬奔馳草原,又像大江奔騰山川,他一定是身境動人的少年,否則不會帶着病體涉遠路,隻爲拉一首曲子給生命裏相遇的老人聽。他也一定是熾愛着生命的少年,否則不會奏出如此激昂亢奮的樂音。

他要離開了,錦葵忽然想···但她沒說,而丁小天同樣也沒有說。這天晚上,錦葵坐在鋼琴前,彈起了《風居住的街道》。她磕磕絆絆地彈着,期待丁小天與他應和。第二小節彈完,胡聲像是從雲端流瀉下來一樣,在夜空中響起了袅袅的餘音。鋼琴聲清澈,二胡聲纏綿,交相輝映,宛如愛戀。所有說不出和來不及說的話,都在這琴聲與胡聲裏呼應着。

第二天清晨,錦葵醒來時,丁小天已經在廢墟裏站了很久,就像他剛來時一樣。背着舊舊的背包,肩上的二胡像一把劍一樣,隻是天空的色彩已經從深秋的绯紅變成了隆冬的灰藍。他們一起穿過廢墟朝街道走去,他們走得很慢,但路那麽短。丁小天說,“我喜歡你,錦葵。但是,對不起,我隻能陪你到這裏。”

錦葵裝作沒有聽到,她說,“公車來了···”

公交車來得這麽的快,像是故意不給他們時間來告别。丁小天上車,錦葵沖了過去,将一隻信封快速地塞進了他的背包裏。那是粉紅信封,上面寫着她的通信地址,她不确定那隻信封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手上,但她堅定地期待着。

錦葵回到家,小樓前鬧哄哄地站了一群人。居委會大媽拉着她說,“到你家後院去看,剛裂了好大一條縫,這房子真是危房,住不得了。勸勸你媽,先搬走吧?”錦葵走到媽的跟前,輕聲說,

“媽,别等了。爸爸,不會回來了。”

媽媽像受到驚吓一樣,望着錦葵,她沒有想到女兒竟然能夠看透她的心思。

“誰說我要等他,我隻是想賣個好價錢。”

“他即使回來了,也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了。”

媽媽轉過身去,趴在牆上嗚嗚地哭了。這個一向強悍的女人,獨自撫養女兒從未妥協過的女人,此刻卻像個脆弱的孩子。錦葵抱住媽媽說,“這麽多年了,他不管我們,我們不也好好的嗎?我們還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呀!媽!”

5)

春天來的時候,那信封回到了錦葵的手裏。信封厚厚的,裝滿了照片。一張張全是笑臉,有孩子天真的笑臉,老人慈祥的笑臉,母親溫柔的笑臉,還有秦倫和他女兒的笑臉···

信封上沒有寄信的地址,郵戳上印着淄川兩個字。然而現在,丁小天可能也不在那個叫淄川的地方了。可能,他在雲端之上···

錦葵仰望着雲端,雲端有風。風吹進了心裏,她的心長出一片蔥茏的森林。森林裏,月光朗照,少年坐在大樹下拉二胡,琴聲沫沫,如歌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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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秋清晨,阳光清透,十七岁的锦葵骑着单车穿过灰蒙蒙的废墟和鲜亮的街巷。诗人说,十七岁是最好的时光。可锦葵的十七岁像是一头焦虑的小野兽,被困在一个迷宫当中,左冲右突也找不出口

这个城市灿烂美丽,然而锦葵的家却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房小楼,四周全是废墟。可是妈妈执意不肯卖掉房子搬走,认识妈妈的人都说妈妈脑筋有问题,妈妈真的有问题。明明是普通人家,妈妈非要锦葵装文雅淑女,给她买淑女式的衣服,逼她学钢琴减肥,不准她大声笑,可真实的锦葵跟淑女完全不达边。她骑车飞快,笑声响亮,她讨厌弹钢琴,还是个吃货。但妈妈说,我还不是为你好。我要你学琴,是希望你培养出气质,来吸引优秀的男生。

锦葵恨不得撞死在钢琴上,可她也不忍违抗妈妈。爸爸离家多年,杳无音信,妈妈独自抚养她也非常的不容易。可是锦葵不想吸引任何的男生,她只希望秦伦注意到自己。

秦伦是高一的历史老师,清秀、英俊、才华横溢,有人说他为了初恋而一直没有结婚,也有人说他结婚才三天就离了婚。他看起来忧郁又孤独,这让锦葵萌生出了想要靠近他的愿望。

黄昏,夕阳将一朵薄云染成了绯红色。丁小天就站在那一朵云彩下,他背着旧旧的书包,和一把旧旧的二胡,那二胡像一把剑,直刺天空。

他是按照网上搜来的信息找来的,这里住着他想见的人,可眼前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楼,褪色的招牌上写着:老南居紫荆旅馆。

一阵钢琴声从小楼里传来,丁小天循着钢琴声走进去,一个女孩正坐在钢琴前,微胖,有一头清爽的短发。她弹得不够投入,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男孩

“对不起,我们不营业了。”

“是吗?我想问问附近那些人都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锦葵摇了摇头,锦葵妈妈跑了出来说,“谁说我们不营业了?小伙子。来!我带你去看房间,价钱优惠着呢!”

丁小天只能住下,他要打听紫荆大街二十一号的主人去了哪里。

锦葵妈妈邀请丁小天一起吃饭,饭菜颇为丰盛。小伙子嘛!就是要多吃。你太瘦了,要是锦葵像你这么瘦就好了

锦葵正在喝汤,瞬间丧失了食欲还有自尊。她离开了饭桌,回到了房里。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报名表,401班健美操比赛,锦葵有报名的资格。可是她很纠结要不要报名呢?如果没有选上,自信心势必会更加受挫,如果选上了,她会不会是队里最胖的?那样,压力也很大呀!这一晚,锦葵在纠结中入睡。迷糊中,听见了一阵悦耳的二胡音乐响起,就像春雨洒落草地,又像清风吹过森林。将睡梦中的她轻轻托起,载着她飞翔。

2)

下午,锦葵穿过了废墟,走进一座古老的公园,公园的山丘上有一座古榕。锦葵出生的时候,古榕就长在了这里,她常常一个人过来玩,把古榕当作是自己的朋友,对它吐露心事。锦葵说,你还好吗?我不太好,上周我碰到他三次,他看我的眼神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温柔,你说他知道我喜欢他吗?唉,我要不去···我是不是要去参加健美操比赛报名呢?我真的很胖吗?

古榕并没有回答,清脆的咯咯声却从树后传了过来。锦葵探头一看,丁小天正斜靠在树上,从相机望着远方。

“你躲在这偷听我说话!”

“我哪有躲,我正大光明地站在这呢!”丁小天耸耸肩说。

“那你为什么不作声!”

“有什么关系呢,树又不会说出去,我也不会啊!”丁小天笑起来。

真是奇怪,锦葵并不害怕他听到她的心事。她问丁小天说,“你在这做什么呢?”

“等日落呀!”

“你看过日落吗?”

锦葵摇了摇头。

“那你今天一定要看看!”丁小天说。

他爬到树上,又把锦葵拉了上去,他们分坐在两根并排的树丫上。锦葵问他说,“你来宣城做什么?”

找一爷爷,我九岁的时候生病住院,同病房有一个爷爷是二胡演奏家,每天都拉二胡给我们听,还教我拉,他出院的时候把自己的二胡送给了我。我在网上查到,他住在城南的老圩,可是没想到这已经成废墟了。”

“你,没有上学吗?”

丁小天从容地笑道,“本来该上大二吧!但是我退学了,一次打篮球晕倒了,医生说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位可怕的不速之客,我知道无论如何努力,它都是赶不走的,最多只是减缓了它吞噬我的速度而已。所以我想,与其绝望地抗争,还不如用最后的力气走我没有走过的路,看看没有看过的风景·······”

简简单单的话,锦葵震惊不已。她紧紧地抓住古榕的树丫,此时太阳一点点地沉入了蔚蓝的地平线,最后倏忽不见,只留下一丝一片绯色的霞光。这是第一次看日落,它那么美,那么动人,而自己却感到凄凉。

周一的时候,锦葵去递交报名表。负责接待的是两位师姐,锦葵刚打开手臂,就听见一位师姐对另一位师姐说,

“她胖了点吧?为了减肥挑战下自我?”

“哎?勇气可嘉嘛!”

锦葵鼓起勇气说,“胖子也有自尊,麻烦声音小点。”说完,她觉得自己充满了能量。她挥动胳膊,跳动,弯腰,抬腿,气宇轩辕,她被选上了,但也只是初战告捷。60人参训练,最后只有20个人能留下。

锦葵许久没有感觉这样的好,是丁小天启发了她,他连疾病吞噬生命都能够直视,她为什么不能直视生命里这些美好鲜活的存在呢?

健美操队每天傍晚训练,锦葵很用心,但她果然是队伍中最胖的一个。悟性也不够好,学得很慢。周末回到家里,锦葵对丁小天抱怨道,“我真不该去,大家都在看我出洋相!”

而丁小天语气轻松地说,“不就是跳健美操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锅再说了你本来就洋溢着健康美嘛!”

“你就忽悠我吧!”

丁小天瞪大了眼睛说,“好吧!我承认以前说过不少忽悠话,可自从生病之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

锦葵心酸了,可丁小天却笑着转了话题。“我请你超级月亮!”

“什么超级月亮?”

“超级大,超级亮,超级圆的月亮!是一种奇特的天文月亮,百年难遇,要一起看吗?”

“唔···要!”

3)

星期二,健美操排练结束之后,丁小天去学校接了锦葵。来到公园的古榕树下,锦葵抬头望去,月亮挂在天空里,盈润、饱满,她情不自禁地惊呼了起来。她又看丁小天,他的侧脸在月色中,光辉闪耀。那么美,那么近,触手可及。她不禁伸出了手,却又停在了半空中。这张美好的脸是会消失的,到那时她该怎么样才能忘记呢?或许她已经忘不掉了,他们曾经在他们这么亲密的树旁,看日落看月升。

锦葵又仰头看月亮,忽然听到了丁小天在轻轻地拉起他的二胡,是那晚在睡梦中听到的旋律,夜露湿润头发。丁小天送锦葵回到了学校,路上锦葵问他说,“你刚才拉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叫风居住的街道。”

锦葵突然明白,她对秦伦的感情不是爱慕,而是她给自己困惑的青春寻找的一道光芒。即使那光芒遥不可及,也能给她一些希冀,一些念想,但现在她遇到了真正能够温暖她青春的光芒。是那一片落日,是那一抹月色,是那一缕琴音。

回去之后,她在网上搜到了《风居住的街道》,是一首钢琴二胡协奏曲。不好意思在家里练,就趁午休时偷偷地翻进了音乐教室里练。学琴几年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练琴是如此的热情。同时,她比所有人都用心、刻苦地练习着健美操。

终于挑选健美操比赛队员的时刻到了,指导老师从女生面前走过,检点者满意的队员,走到锦葵面前时,老师迟疑了一下说,“你,锦葵,出列!”此时的锦葵在心里,欢呼了起来。

丁小天还住在锦葵家的小旅馆里,他还没有找到二胡爷爷。为了感谢丁小天给自己力量,锦葵决定请他吃饭,去校门旁边的老鸭汤点。丁小天欣然赴约,吃完出来,丁小天说,“味道果然超好,但和你一起吃饭的感觉更好!”锦葵听着很舒心,他又坏笑,“你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能吃的!”

锦葵正想出说些什么,却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鸭汤店的门口哭。一边哭,还一边的说道:“帮我找我爸爸····”

服务员问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呀?”

“叫秦伦···”

锦葵一愣,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蹲下问她说,“那你叫什么?”

“豆豆···”

“你妈妈呢?”

“妈妈在妈妈家里···”

锦葵牵起她的手说,“我认识你的爸爸,我带你去找他。”

走出没有多远,只见秦伦朝着店面跑了过来。他张开双臂,把女儿抱了起来,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啊!” 他对锦葵说。

锦葵从来没有见过秦伦这样的笑过,她心里想,原来他并不像她心里想的那么的孤独,太好了。

丁小天掏出了相机,将这对父女的笑容留在了自己的镜头里。

4)

健美操大赛这几天,丁小天来到了现场。他一眼就看到了锦葵,不是因为她比别人胖,而是她比别人耀眼,神采飞扬,充满了活力。锦葵也看到了他,她尽情地展示着自己,像一朵初开的花。

表演结束,丁小天跑到了后台。他们相互击掌,丁小天说,“你做到了,我找到二胡爷爷了,你陪我去吗?”丁小天问锦葵。

锦葵点点头,其实丁小天好几天之前就已经找到了二胡爷爷,他只是在等锦葵的比赛到来。他们来到郊区的公墓,管理指着一座墓碑说,“就是这里。”

丁小天从背上取下了二胡,拉起一首激昂欢快的曲子,像骏马奔驰草原,又像大江奔腾山川,他一定是身境动人的少年,否则不会带着病体涉远路,只为拉一首曲子给生命里相遇的老人听。他也一定是炽爱着生命的少年,否则不会奏出如此激昂亢奋的乐音。

他要离开了,锦葵忽然想···但她没说,而丁小天同样也没有说。这天晚上,锦葵坐在钢琴前,弹起了《风居住的街道》。她磕磕绊绊地弹着,期待丁小天与他应和。第二小节弹完,胡声像是从云端流泻下来一样,在夜空中响起了袅袅的余音。钢琴声清澈,二胡声缠绵,交相辉映,宛如爱恋。所有说不出和来不及说的话,都在这琴声与胡声里呼应着。

第二天清晨,锦葵醒来时,丁小天已经在废墟里站了很久,就像他刚来时一样。背着旧旧的背包,肩上的二胡像一把剑一样,只是天空的色彩已经从深秋的绯红变成了隆冬的灰蓝。他们一起穿过废墟朝街道走去,他们走得很慢,但路那么短。丁小天说,“我喜欢你,锦葵。但是,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里。”

锦葵装作没有听到,她说,“公车来了···”

公交车来得这么的快,像是故意不给他们时间来告别。丁小天上车,锦葵冲了过去,将一只信封快速地塞进了他的背包里。那是粉红信封,上面写着她的通信地址,她不确定那只信封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手上,但她坚定地期待着。

锦葵回到家,小楼前闹哄哄地站了一群人。居委会大妈拉着她说,“到你家后院去看,刚裂了好大一条缝,这房子真是危房,住不得了。劝劝你妈,先搬走吧?”锦葵走到妈的跟前,轻声说,

“妈,别等了。爸爸,不会回来了。”

妈妈像受到惊吓一样,望着锦葵,她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能够看透她的心思。

“谁说我要等他,我只是想卖个好价钱。”

“他即使回来了,也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了。”

妈妈转过身去,趴在墙上呜呜地哭了。这个一向强悍的女人,独自抚养女儿从未妥协过的女人,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孩子。锦葵抱住妈妈说,“这么多年了,他不管我们,我们不也好好的吗?我们还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呀!妈!”

5)

春天来的时候,那信封回到了锦葵的手里。信封厚厚的,装满了照片。一张张全是笑脸,有孩子天真的笑脸,老人慈祥的笑脸,母亲温柔的笑脸,还有秦伦和他女儿的笑脸···

信封上没有寄信的地址,邮戳上印着淄川两个字。然而现在,丁小天可能也不在那个叫淄川的地方了。可能,他在云端之上···

锦葵仰望着云端,云端有风。风吹进了心里,她的心长出一片葱茏的森林。森林里,月光朗照,少年坐在大树下拉二胡,琴声沫沫,如歌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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