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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传说26

发布时间:2019-02-22 11:48:20

第三十六章 決心回家

1、愚耕做模具學徒工的第六天晚上,愚耕照樣在這模具廠内正常加班做打磨工作,愚耕在這模具廠做了整整六天的打磨工作,不知已将打磨時做的那一固定動作重複做了好多好多遍,卻不見有絲毫進展,更談不上學什麽技能,如果愚耕還繼續打磨下去肯定還會是老樣子,很難得可能有進展,愚耕懷疑是不是天天就這樣讓他做打磨工作,這哪是什麽模具學徒工。

愚耕也懂得要做一行愛一行,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可愚耕對于打磨工作就是力不從心,無法将心思用進去,一直是裝模作樣,敷衍了事,愚耕也暗自爲他的這種表現感到着急苦惱,懷疑他在這方面的能力是不是很差勁,不可救藥好生自卑。

老板和老板娘的眼睛是雪亮的,愚耕的這種表現一直被他們關注到了,不滿情緒足已能夠讓愚耕明顯地感應得到,也遲早會一股腦地向愚耕指點出來,這使得愚耕困坐愁城,宭迫不安卻又無從預防,憂心如焚,極不耐煩,真是還不如早點讓問題暴露出來。

2、大概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老板已不聲不響地緩緩騰地移到愚耕打磨的桌子旁,并威嚴凜然地站着用一種孝官的眼光,密切注視着愚耕打磨的情況,卻始終還一語不發有來者不善淩駕于人的氣勢,也明顯象是有股郁結已久的不滿情緒就快要忍不住向愚耕表達出來。

愚耕見此情知不妙,心裏也開始有鬼,胡思亂想,暗自慌亂,如坐針氈,連呼吸都能明顯感覺得到,卻又佯裝鎮定自若,兩隻手照樣還機械地運動着進行打磨,欲要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倒也并不十分害怕,也作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愚耕還是挖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各種感受錯綜複雜,難受死了,陷入窘境,很像是心虛的樣子,誠惶誠恐,戰戰兢兢,愚耕從來就是這麽外表怯弱,窩囊,畏畏縮縮,可實質上卻倔強的很。肆無忌憚,膽大妄爲,又很會裝蒜,從來不會真正失去主意,遊刃有餘。

3.一兩分鍾後,老板終于吭聲了,先還隻是一本正經地點評愚耕打磨的表現,明确表示不滿,接着便含沙射影蜻蜓點水似地總結出愚耕的好多不是,語氣相當冷峻。不由分說,閃爍其詞,大概意思是說,愚耕的整個表現讓他覺得是滑頭滑腦,油裏油氣,很會裝蒜,又十分賣乖,完全是在這裏混日子過,濫竽充數。

顯然這算是老板的肺腑之言,愚耕對于他在這裏的表現,以及留給老板的印象,自然心中有數,愚耕經老板這麽一說,立即變得臉紅耳赤,心裏發燒,難堪死了,好象全被老板一下子就說中了,無從辯駁,隻強忍着繼續進行打磨,連看都不敢看老板一眼。

這也難怪,愚耕處處由着性子亂來,不是人人都看得貫,愚耕進到模具廠本該就要心無雜念,規規矩矩,而愚耕的表現,從來沒有真正安分過,幾乎有些圖謀不軌,,玩世不恭,顯然與這裏的要求格格不入非但老板和老板娘看愚耕不慣,就連有的員工也看愚耕不慣。愚耕還當是在工地上呢!

愚耕畢竟還有感到委屈,甚至憤憤不平,這整天做打磨工作,學的什麽徒,愚耕暗自與老板較上了勁,倒要看看老板想對他幹什麽,按常理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必定會有暴風驟雨。看老板的架勢,這次非要對愚耕采取些措施,示以懲戒,以振綱紀。嚴重的話,還可能會将愚耕這匹害群之馬,就此驅逐出去。免得愚耕會将惡習傳染給其他員工。以至于污穢了這裏業已鞏固形成的良好習氣。

結果老板竟把話峰一轉,突然鄭重其事地命令愚耕暫且停住打磨,并還找來一塊像是什麽化妝品瓶子的銅坯,要求愚耕将這銅坯從某上部位用鋼鋸鋸斷,最後還像煞有介事魄力十足地規定愚耕,什麽時候把這銅坯鋸斷,就什麽時候下班,不能鋸斷就别想下班。這是老板頭一次給愚耕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卻又帶有這麽濃的火藥味,好像這是給愚耕最後一個機會,到底看愚耕還有沒有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磨具學徒工,到底能不能符合這裏的要求,當然包括工作紀律方面的要求。

愚耕見此當即就被唬住了,沒想到頭一次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就是在考驗他,甚至有刁難他的味道。暗自犯憷,憂心忡忡,以爲這肯定是難以完成的任務,至少在其他員工下晚班之前别想完成這個任務。而且愚耕以前可從沒有幹過類似于這樣的活,愚耕不得不懷疑他連鋸都鋸不了。

愚耕覺得老板這是在故意刁難他,有些過分,他畢竟還隻是一個學徒工,憑地在晚上加班是給他規定這樣的任務,真是還不如直接被老板炒鱿魚了。

隻要老板還沒有明确提出要炒愚耕鱿魚,愚耕就不便擡杠,唯有裝作乖覺,沉着應戰,以退爲進,才不至于被老板抓住把柄,進而更加羞辱他。

愚耕甚至暗自得意地想到,就此看來他的人生曆程中,又将要掀起一個波瀾,橫生出一個事端,不再總是靠做打磨工作挨時間,如果光就愚耕做打磨工作的表現來判斷,愚耕到底能不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磨具學徒工,愚耕情願被炒鱿魚。

愚耕在這裏做了六天的模具學徒工,好象除查暫住證外,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甚至連整個在深圳的經曆都快淡忘了,與世隔絕,不省人事,迷迷乎乎,空空落落,愚耕正希望能有事發生,好讓他徹底醒過來,找回自我。

4、愚耕聽到命令後,先是慢條斯理地停止打磨,再又輕輕緩緩地站了起來,稍微動了動身子,并裝作一幅很是乖 覺很是虔誠的表情。最後還習慣性地用手摸了摸後腦勺,好象是在向老板表态說鋸就鋸吧,這有什麽大不了得,好歹鋸過了就知道,無足輕重,小事一樁,愚耕始終還一語不發,态度緩和,不慌不忙。老板見愚耕這種态度,有些感動,以爲可以救藥,還有可能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磨具學徒工,還不能完全從愚耕以前做打磨工作的表現來判定。畢竟做模具學徒工,并不完全隻是做打磨工作,畢竟愚耕還沒有一處是要與老板擡杠。給足了老板面子,甚至讓老板在其他員工眼裏都威信十足,沒想到愚耕平常看樣子很是吊兒郎當,這回卻嗡都不嗡一聲,使得老板的态度相應也普變得緩和下來,好象已沒有考驗懲治愚耕的意思,完全隻是因爲工作上的需要,才會給愚耕規定這樣的任務。

5、接下來老板便将愚耕領到一台絞夾機前,先還主動替愚耕用絞夾機将銅坯夾住,然後示範性地用鋼鋸在銅坯上鋸一個口子,并還念念有詞一本正經地向愚耕傳受要領,最後就将鋼鋸交到愚耕手中。

愚耕也毫不怯陣,接過鋼鋸就硬着頭皮鋸了起來,顯得生硬,勉爲其難。老板先還站在愚耕旁邊,一邊觀看一邊進一步指導,甚至還手把手地教愚耕做幾個鋸的動作,好像愚耕在這裏做磨具學徒工,喪失了起碼的幹活能力,隻知到機械地學着去做,笨得要命。之後老板輕描淡寫地向愚耕重聲了這個任務,也就若無其事地走開了,任由愚耕獨自在那裏鋸,好自爲之。。其實老板在心裏面還是要通過這次任務來考驗愚耕到底有沒有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磨具學徒,隻是不便說明。

6、愚耕鋸了幾分鍾後不見有進展,也就感到心慌意亂,猶豫不決,好生苦惱,不知到底要多久才能鋸斷,又能不能鋸斷,不知是鋸還是不鋸,是狠命地鋸,盡量争取在其他員工下晚班之前鋸斷,還是敷衍着鋸,假裝盡力而爲,不信老板在其他員工下晚班後還強行要他完成任務,更不信老板會要讓其他員工等到他完成任務才一同下晚班。

7、愚耕還是忍不住向挨近身旁的一位老員工打探,好讓那老員工估計一下,這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鋸斷。好像愚耕在這裏做磨具學徒,喪失了起碼的判斷能力,甚至喪失了做主的能力隻知道機械地問那老員工,甚至希望那老員工能幫他做主。愚耕作磨具學徒什麽也沒學會,都讓愚耕完全喪失了自我。這哪是以前的愚耕。

那老員工正還在工作,經愚耕這麽一打攪,好生厭惡,無暇顧及,那老員工也同其他員工一樣已暗自關注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對愚耕産生避諱,不敢同流合污,那老員工隻漫不經心,咕咕哝哝地告訴愚耕這可能要兩三個小時,說完便不再理睬愚耕,很像是幸災樂禍。

8、愚耕見此也就暗自狠下心來,開始埋頭佝偻着背,死勁地鋸起來,心裏卻一直在罵罵咧咧,發誓賭咒,化怨憤憤爲力量,于其說愚耕是在鋸銅坯還不如說是在發作,是在鋸銅坯出氣。老板原來是要通過這次任務來考驗愚耕到底又沒有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磨具學徒工,愚耕卻出人意料地完全恢複了在工地上幹活的作派。愚耕完全開始把這個任務當做是純粹的力氣活來幹,既然當做是幹力氣活,就不用管老板是怎麽教的啦,愚耕怎麽可能連這點幹力氣活的最起碼的能力也沒有。愚耕早已是幹力氣活的高手,愚耕自有一套幹力氣活的方法,愚耕怎麽鋸好使勁就怎麽鋸,哪來什麽技術要求,哪還要學。

9、愚耕鋸的時候太用勁了,加上心理作用,容易口渴,爲了解渴,愚耕會暫且停止鋸銅坯,顧自理直氣壯地走到鐵門外,去擰開水龍頭,便低着頭,張開嘴巴,要命一樣的往肚子裏灌水,愚耕灌飽水後,重又提起勁來繼續鋸銅坯,鋸不了多久重又口渴,重又要往肚裏灌水,前後總共竟灌了三次水,愚耕用勁的程度,也由此可見一班。這最能表明愚耕已經完全恢複了在工地上幹活的作派,就像工地上的人吃飯的樣子,就能看出幹活的樣子,愚耕喝水的樣子就能看出愚耕幹活的樣子,愚耕既然把這個任務當作是純粹的力氣活來幹,那還管得了模具廠裏上班的紀律,口渴了當然要出去喝水。連老板暗自關注到愚耕動不動就要出去灌水解渴。也情不自禁地有異樣的表情,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卻不便指出愚耕其實已違反了上班的紀律。

9、愚耕大概鋸了一個多小時,竟奇迹般地把銅坯給鋸斷了,而其他員工卻還遠遠不到下班的時間。

愚耕隻好主動找來老板,上交已完成的任務,老板見愚耕竟能如此神速地将銅坯鋸斷,甚爲驚訝,咂嘴念佛,而且鋸斷面的質量也合乎指示要求,無可挑剔。結果隻打着哈哈對愚耕說了幾句誇贊認可的話,就此表示愚耕已出色地完成任務。

愚耕通過完成這次任務,讓老板刮目相看,表明愚耕還有可能成爲一名合格的磨具學徒工。愚耕做打磨工作中的那些不如意表現也有了可解釋的理由,看樣子對愚耕要因才施用不能整天整天讓愚耕幹打磨工作。老板好像忘了剛才他給愚耕安排這次任務的時候,特别強調要愚耕什麽時候把這銅坯鋸斷就是什麽時候下班,不能鋸斷就别想下班。老板無意要讓愚耕這就提前下班去,好讓愚耕乖乖地繼續打磨,待到與其他員工一同下晚班。

愚耕卻痛心地記住老板原本是要求他什麽時候鋸斷,就什麽時候下班,沒鋸斷就别想下班,他竟然把銅坯鋸斷了,老板又怎麽可以出爾反爾,難道他就是這麽好欺負。

愚耕當真不吃老板這一套套,倨傲不遜,顧自大模大樣地立即就從一位員工那裏拿到宿舍鑰匙,顯然是在張揚地表示他這就要我行我素,不顧一切地提前下晚班,回到宿舍裏去睡大覺,也明擺着是與老板較上了勁,針鋒相對。

這也正是在工地上幹活的作派。在工地上的人都有鮮明的強烈的個性。愚耕在工地上還算是老實的啦。愚耕并沒老板直接說起,老板原本要求他什麽時候鋸斷就什麽時候下班的,而換成工地上個性很強的人早就跟老板争論起來了。

老板見此先還隻嚴肅認真地補充要求愚耕繼續加班,不得擅自提前下班,否則就是有待無恐,不可理喻。老板還以爲愚耕通過這次任務會變得更加符合這裏的要求,更加與其他員工是同一類型的人,老板那裏知道,愚耕通過這次任務恢複了在工地上幹活的作派,就會更加與其他員工不是同一類型的人。

愚耕也不作理論,隻表現出精皮力盡,無精打采的樣子,并低聲下氣嗡嗡哝哝地向老板解釋說,他現在已十分地累。實在需要提下晚班,睡覺休息。

老板被惹怒了,氣乎不已,萬萬沒想到愚耕竟是這麽一根筋,變着法子來跟他擡杠。可惡之極,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尊守了,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無法無天。而且老板還會想愚耕之所以會這麽賣力地迅速把銅坯鋸斷,也隻是爲了要跟他擡杠,實際很不服氣。這哪還像磨具學徒工。非得要給愚耕來個下馬威,要不他還怎能管理好其他員工。

結果老板隻鄭重其事不由分說地向愚耕淡淡吭了一聲,說是愚耕如果現在要提前下晚班睡覺休息地話,那明天也就接着休息好了。

聽弦外之間,這分明就是拿抄鱿魚來吓唬愚耕,除非愚耕存心不想在這裏幹下去了,這不得不讓愚耕暗自進行激烈地思想鬥争,作出重大抉擇。而且又是這麽突然。

愚耕表面上并沒有明顯反應,隻稍作停頓,也就若無其事大模大樣地移了出去,假裝像是沒有聽懂老板的弦外之音,也還像是一個正從火線上退下來的傷員。這是工地上幹活的作派,在工地上幹活的人吃軟不吃硬。愚耕算是溫和的了,換成是個性很強的人,肯定會跟老板吵起來了。工地上幹活的人經常會鬧别扭,說不幹就不幹,怎麽會被炒鱿魚吓到。愚耕這哪還是模具學徒,愚耕完全變回了在工地上幹活的樣子。

愚耕已存心不想在這裏幹下去了,這是愚耕一時沖動才剛剛作出的抉擇,卻也堅定不移,隻是沒作太多的考慮,覺得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憑地要讓老板來這樣吓唬他,别以爲他這麽容易吓唬得了,這恐怕又是天意,怪不得他沉不住氣,他隻是在順其自然,聽天由命,愚耕還一點都沒有想到,他不在這裏幹下去了,又該怎麽辦。

10、愚耕提前下晚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平靜,心似狂潮,思緒萬千,重新開始審時奪勢,作具體打算。愚耕很快就興沖沖地想到,幹脆明天就回家去算了,而且直接一個人從火車站搭火車到株洲轉回去。

愚耕一想到回家就歸心似箭,不顧一切,再也不做其它打算。甚至不把很可能還都在華爲工地的舅舅們當作必需考慮的因素,獨斷專行,我行我素。

其實愚耕心裏一直就有回家的念頭在作怪,隻是被愚耕強行抑制住了,以爲回家會很沒面子,顧慮重重,不切實際,愚耕經過這次強烈地刺激後,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好開歹要回家平平安安地過完年再說,反正也快要過年了。好像愚耕不能讓他年底還在深圳産生更多的問題,愚耕甚至還多愁善感,心灰意冷地回顧他這次在深圳的經曆,是多麽地暗淡昏庸,卑賤。幾乎沒有一處能讓他引以爲豪,敗局已定,注定要把問題帶回家去。需要回家調整調整,來年再戰。

如果打工的唯一結果就是看回家有沒有面子的話,愚耕這次在深圳打工的唯一結果就是讓愚耕感到情願回家的沒有面子。也不願在深圳受到際遇的捉弄,真是還不如回家老老實實得當農民。愚耕不知多少回冒出這個念頭,但都被壓下去了,想有沒用,

愚耕在這裏隻幹了六天,六天工資也很少損失掉六天的工資,與回家比起來隻是件小事。 愚耕在這裏隻幹了六天,六天工資也很少,愚耕也還有回家的路費,明天愚耕可以盡管放心地收拾東西就走人,作自動辭職,甚至完全不必跟老板和老板娘打一聲招呼,就一走了之,老板和老板娘無從阻攔,聽之任之。互不相幹。很可能老板和老板娘還巴不得愚耕那樣一走了之呢。

可愚耕這回卻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想那樣乖乖地無聲無息地一走了之,而是非要把他的六天工資結到手不可,愚耕情知想要把他六天工資結到手,就一定要撕破臉來得罪老板和老板娘。也很難得逞,幾乎就是與虎謀皮,自讨沒趣,于情于理他都有些站不住腳,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死纏爛磨。死皮賴臉,無理取鬧,厚顔無恥。甚至哭哭啼啼、癫癫魔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愚耕并不是真正心痛那六天的工資,愚耕覺得他這次在深圳的感受實在太窩囊太敝氣了,漸漸失去自我。變得很懦弱,畏縮抑郁。簡直不像人樣,比阿貓阿狗還不如,正需抓住最後這個機會,風風火火地鬧騰一回。這對他有特别重大的意義。甚至可以徹底扭轉他這次在深圳的感受。使得整個這次在深圳的經曆有個圓滿的結局,否則會悔恨終生。

第三十七章 辭工

1、第七天待到其他員工都吃過早飯開始上班了。愚耕這才起床。愚耕洗刷完畢,沒吃早飯,就先直接去火車站,把火車票買好了再說。

愚耕與更想好了的事情很難再有變動,還是要按昨晚想好的去做。愚耕動身去買火車票之際,正好見到老板站在鐵門前刷牙,愚耕則咕咕哝哝地向老板打一聲招呼說:“哦,我看我還是回家算了。”這很像是人們早上習慣性的相互打招呼,不太有正式提出辭工的味道。

老板隻若無其事,漫不經心地回應一聲,也就不作理睬,愚耕難以着磨出老板的态度,有些忐忑不安,卻已顧不得那麽多了,好歹先買了火車票再說,隻有先買了火車票他才能堅定不移地回家,才能堅決地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資結到手。

2、愚耕趕到火車站後,很順利地就買好一張當晚七點多深圳至株洲的火車票,票價140元。這也可以算是愚耕早點回家過年的好處之一。再往後一陣的話,就會使回家的過程變得有些困難,愚耕選擇在這種時候回家,實在是太容易了。愚耕買好火車票回家就已成定局,就算愚耕不能把他六天的工資結到手,愚耕也還是要乘這趟火車回家。愚耕一點也不用再去想回家的事情啦。愚耕爲了要把他六天的工資結到手,開始要主要打響一場戰役,全力以赴,無後顧之憂。也不想太操之過急,要沉得住氣。反正離乘車時間還早着呢。

3、愚耕買好火車票返回到模具廠,并沒有急着去收拾好行李,而是直接去找老板或老板娘。

愚耕一從鐵門進去,就見到老板娘正在忙一些家務活。

老板娘一開始就敏感地注意到了愚耕,卻又裝作視而不見,不動聲色。老板娘當然知道昨晚的事,也能看出愚耕所爲何來。明顯與平常不太一樣,使得愚耕很難堪,羞于啓齒。

之後愚耕還是忍不住吭聲了,開門見山地表示要回家去,連火車票都剛剛買好了,卻不好說起昨晚的事,好像唯有買好了火車票這一點可以拿來說事。更不便直接了當地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資結了。以爲心照不宣,還是含蓄點好,語氣也相當誠懇,必恭必敬。好像唯有指望老板娘純粹看在他買好了火車票的份上,對他通情達理。老板娘半響沒有作出回應,經愚耕噜噜蘇蘇地再次強調聲明,則把老板娘惹火了,隻一邊忙于做家務,一邊冷漠傲慢地吟叨一聲,說是愚耕要回家就回家去呗,這跟她有什麽可說的。

愚耕見此就開始着急了,隻好硬着頭皮明确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資結了。卻也顯得理直氣壯,毫不羞愧。

老板娘看來愚耕竟還好意思開口提出這種要求,簡直荒廖絕倫。無恥下流。可惡之極,忍無可忍。就一個勁地針對愚耕在這裏的一些表現,數落幾句,并含沙射影地表示,她實在沒心情沒功夫,跟愚耕這種下三濫的人物攪和什麽,讓愚耕盡快消失得好。連看都看飽了,還有什麽好談的。

愚耕已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并已大模大樣地在一隻凳子上坐了下來。卻也不想多費口舌,隻時不時叽哩咕噜,唉聲歎氣。甚至也還嘿嘿幾聲,有點像是賴着不走的乞丐。也像是一樽與周圍環境極不協調的雕塑,這反倒使得老板娘失了主意,沒了言語。不理不睬。老板娘再怎麽對愚耕有看法,也比不過愚耕想要把他的六天工資結到手。

過了些時候,老板娘終于對愚耕開了綠燈,表态要愚耕去找老板說,像是已完全與她無關,實在煩透了愚耕。老板娘對愚耕的不耐煩比不過愚耕的死皮賴臉。

4、愚耕情知最主要還得要過老板那一關,經老板娘這麽一表态,愚耕便不慌不忙地起身進到裏面車間去。

老板正在車間裏閑坐着,也肯定聽見前面愚耕與老板娘說的話,也情知愚耕還會跟他說的,,想必老板早就有了對付愚耕的辦法。

愚耕一見到老板便嘟嚷着要求結帳。希望老板就應該有老板的樣子,不要爲了他這麽一點點工錢而婆婆媽媽的,其實他這麽一點點工錢,遠還抵不上已花掉的一百二十元職介費。以及其它費用。隻不過如果他不能把這一點點工錢結到手的話,回家後會很沒面子,不然他也不會在乎這麽一點點工錢。不信老板還會比他更加在呼這麽一點點工錢。

愚耕在老板面前也還不亢不卑,直來直去,憨态可掬。誠誠懇懇。

老板也沒有給愚耕臉色看,隻嘻嘻哈哈地強調,昨晚他并沒有說要讓愚耕不幹了,欲要回避結帳的問題,也絲毫沒有要給愚耕結帳的意識,權且當作是閑扯,以爲愚耕這是在向他求情,暗自痛快,倒要看看愚耕又怎樣奈何得了他。

愚耕強忍着與老板東拉西扯後,見老板始終沒有絲毫地松動,城府很深,好象以爲他想要結帳是根本不可能的,簡直無理取鬧,哪還存在結帳這麽一回事。

愚耕重又急了,并義正嚴辭地說,他隻是要得到他應該得到的工錢,而不是在乞讨,接着愚耕竟又情不自禁耀武揚威地舉例說,他以前在廣州的時候,有人押了他的身份證與押金,結果就被他告到了派出所。

老板經愚耕這麽一說,頓時變了臉色,怒不可竭,以爲愚耕竟還敢威脅他,口出狂言。可惡之極,老板接口就劈頭蓋臉,氣極敗壞地沖着愚耕噼哩啪啦地搶白一頓。說是盡管讓愚耕去告派出所,去告勞動局好了,按照勞動法,員工辭職都必需提前一個月就寫申請,愚耕這樣要走完全是自動離職。

愚耕見此這才意識到,他前面說話沒有撐握好分寸,後悔莫及,也開始明白在老板面前無法強硬起來。隻有靠軟磨,并慌忙就咕咕哝哝地委屈解釋說,他并沒有告示派出所告勞動局的意思,是老板誤解了他前面說話的意思。愚耕還依依呀呀地進一步強調,是因爲老板對他的表現非常不滿,他才不幹的。這哪能說他是自動離職呢。

愚耕這一套說法算是很圓滑,很乖覺,明顯。能緩和老板的怒氣,但老板轉而又振振有詞地發起勞騷來,以爲愚耕這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愚耕在這裏的表現确實很差勁,愚耕卻反而好象說成是他很苟刻,不能容忍愚耕似地,可事實上他對愚耕是十分的寬宏大量,更沒有特意虧待過愚耕。

老板這樣發勞騷是合乎人之常情,不吐不快,愚耕卻不想把話題越扯越遠。不作争辯,好說歹說終于還是繞過了這節骨眼,重又回到結帳的話題上來。卻還是沒有明顯的進展。

5、經愚耕再三糾纏,老板終于意識到該要給愚耕一個具體的說法。敷衍了事,還是沒有給愚耕結帳的意思。隻想要找個說法,好讓愚耕徹底死了這條心,或者哄過一時是一時,盡量往後拖延。倒要看看愚耕能堅持多久,結果老板抛給愚耕一具最有魄力的說法。無隙可擊,并暗自得意地以爲愚耕這下可要知難而退了吧。

老板這個說法的大緻做含意是,他可以答應給愚耕結帳就是了,但愚耕必須得等,因爲按這裏的規矩,他都是在每月的最後一個晚上統一爲所有員工結清當月的工資。他當然也不會少愚耕一分錢工資。但現在還不到統一結帳的時候,他不能單單隻爲愚耕一具人結帳,而壞了這裏的規矩,并還勸愚尖耕盡管放心回家去,他還會爲愚耕記帳的。愚耕明年到時來拿,保證一分錢也不會少。他還不至于爲這一點錢賴賬。

愚耕一開始對老板的這種說法還不以爲然,忍不住嘿嘿呵呵地進行争辯,甚至敢嘻嘻哈哈地進行請求,希望老板不要裝模作樣,這分明就是在爲難他嘛,何必呢。

可老板偏偏堅定不移地用他的這種說法來敷衍愚耕,别無商量餘地,任愚耕怎麽費盡口舌都有無濟于事。

後來愚耕急中生智,找一到了一個突破口,長驅直入。竟鄭重其事地要求老板給他打一張欠條就算了事,而不再一味要求結帳。

愚耕欲要讓老板明白,其實他并不等這麽一點點工錢出汗呢,反正明年正月他肯定還會來深圳,隻要老板給他打了欠條就不愁拿不到工錢。雖然隻是一點點呀錢,他是決不會主動放棄的,哪怕等到十年後,他還是會憑着欠條來拿工錢。

愚耕當然不會指望老板真能給他打一張欠條,更不會指望經後要憑着欠條去找老板拿來工錢,愚耕僅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而老板的這種說法又何尚不是說說而已。老板更不可能會爲了愚耕這麽一點點工錢割下臉來給愚耕打什麽欠條。愚耕這完全是以予攻予。以訛攻論,以飛機打飛機,空對空。肆無忌憚,氣焰嚣張。

愚耕甚至還無賴一樣地油腔滑調流裏流氣地向老板表示,他雖然買好了火車票,但可以把火車票退了,他并不急于要回家,他隻要還沒結帳就還算是這裏的員工,他可以在這裏白吃白住,一直等到結帳這止。

愚耕這也隻是嘴上說說,愚耕這樣說是爲了顯示鋒芒盛氣凜人。愚耕這樣說是想要顯示出鋒芒,盛氣淩人。

老板顯然防不勝防,萬萬沒想到愚耕竟還有這麽一手,陰險狡猾,無恥下流,老板有些難以招架,氣乎不已,不作無謂的争辯。

6、後來老板幹脆對愚耕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倒要看看愚耕能奈他何,頓時陷入疆局。

陷入疆局後,愚耕已黔驢技窮,會說的都說了,愚耕意識到老板就是老板,奈他不何,前面拉鋸式的争辯,純粹是口頭遊戲,表面上他像是占了上風,實際已失利,如此看來這事可真難辦,這事早已超過了這一點點工錢本身。

愚耕并不灰心,也不急于要打破這種疆局,隻希望能把這種疆局,變成一種有種的轉迹。愚耕也沒想到爲了要把他的六天工資結到手,一旦投入進去,就這麽很難抽身出來,愚耕以前從沒有這麽沉得住氣,竟還不放棄。

7、無奈之下愚耕還是很知趣地乖乖地從車間退了出來,開始站在鐵門外面,欲要讓時間來解決好問題。不能急于求成。

愚耕要扮演面壁思過負荊請罪的角色,站着面對鐵門對面的牆壁一動也不動,并時時刻刻裝作一幅悲苦可憐的樣子,又像是心煩意亂,急不可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愚耕隔一會時間就稍稍改變一下站姿,受盡煎熬,隻希望老板或老板娘看到他這個樣子,能有所打動,别再爲難他了,大人不計小人過。精誠所緻金石爲開。

老板或老板娘也偶爾才出來一下,卻對愚耕這個樣子視若無睹,不屑理睬。以爲愚耕這是在演戲,不爲所動,甚至明顯有厭煩情緒,愚耕滿心希望能早早地再次與老板或老板娘搭上話,卻要見機行事,自自然然。

8、大概下午一點過後,愚耕覺得時機可能成熟。每瞅準老板或老板娘出來,便喃喃自語般向老板或老板娘搭話,示以懇求。面色羞愧,含含糊糊,低聲下氣。

老板或老板娘隻假惺惺地唐塞應付幾聲,也就走開了,以爲跟愚耕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沒什麽好談的,也不值得同情,隻暗自得意,卻又像是愛莫難助,怪愚耕自作主受。也好自爲之。愚耕看來老板或老板娘能有這種态度就算是一種有利的轉迹,來之不易。冬天快要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9、大概下午兩點多,老板終于主動緩步向愚耕走來,看情形對愚耕十分有利,愚耕也有意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作最後沖刺。

愚耕還是主動嘟嚷着向老板搭話,直接就重生懇求之意。倒也不亢不卑,自自然然,愚耕爲了表示友好打破疆局,竟冷不防打着哈哈向老板表态說,等結了帳就請老板去吃飯,愚耕還頭一次向老板吐露心曲,述說經曆,好讓老板明白,他雖然吊兒郎當,随心所欲,玩世不恭,但也絕對善良忠厚。

愚耕這次的表現很對老板的味口,老板也明顯表現得很友好和善,嘻嘻哈哈,不記前嫌,重新看待愚耕的爲人。愚耕還暗自以爲這回一定會成功,但最後老板還是沒有答應給愚耕結帳也就又走開了,愚耕見此真是灰心喪氣,無可奈何。愚耕暗自開始計算去搭火車的時間,愚耕多麽希望上天能給他一點指示,好讓他知道堅持到什麽程度,才抽身出來,愚耕隻求無愧于心,沒什麽接受不了的。

10、稍微隔了一陣子後,愚耕見到老板出來還是忍不住對老板作最後一次懇求,甚至是糾纏,但也十分地誠摯默契,好象不必再噜嗦什麽啦,也開始表現得大大咧咧,直來直去。

老板稍作猶豫,也就爽快地答應給愚耕結帳,其實這對老板隻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老板也掙夠了面子。一點不愉快的心情都沒有了。

愚耕暗自以爲取得了重大勝利,引以爲豪,自命不凡,面上卻不取得意忘形。好像愚耕與老板面對的不是一件事,雙方都有勝利感,都達到了各自的目的。

11、接下來愚耕終于順順利利地從老板娘手中結到了九十元錢,老板娘也守着愚耕收拾好東西,直至愚耕提着包裹正式離開模具廠。

第三十六章 决心回家

1、愚耕做模具学徒工的第六天晚上,愚耕照样在这模具厂内正常加班做打磨工作,愚耕在这模具厂做了整整六天的打磨工作,不知已将打磨时做的那一固定动作重复做了好多好多遍,却不见有丝毫进展,更谈不上学什么技能,如果愚耕还继续打磨下去肯定还会是老样子,很难得可能有进展,愚耕怀疑是不是天天就这样让他做打磨工作,这哪是什么模具学徒工。

愚耕也懂得要做一行爱一行,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可愚耕对于打磨工作就是力不从心,无法将心思用进去,一直是装模作样,敷衍了事,愚耕也暗自为他的这种表现感到着急苦恼,怀疑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是不是很差劲,不可救药好生自卑

老板老板娘的眼睛是雪亮的,愚耕的这种表现一直被他们关注到了,不满情绪足已能够让愚耕明显地感应得到,也迟早会一股脑地向愚耕指点出来,这使得愚耕困坐愁城,宭迫不安却又无从预防,忧心如焚,极不耐烦,真是还不如早点让问题暴露出来。

2、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老板已不声不响地缓缓腾地移到愚耕打磨的桌子旁,并威严凛然地站着用一种孝官的眼光,密切注视着愚耕打磨的情况,却始终还一语不发有来者不善凌驾于人的气势,也明显象是有股郁结已久的不满情绪就快要忍不住向愚耕表达出来。

愚耕见此情知不妙,心里也开始有鬼,胡思乱想,暗自慌乱,如坐针毡,连呼吸都能明显感觉得到,却又佯装镇定自若,两只手照样还机械地运动着进行打磨,欲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并不十分害怕,也作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愚耕还是挖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各种感受错综复杂,难受死了,陷入窘境,很像是心虚的样子,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愚耕从来就是这么外表怯弱,窝囊,畏畏缩缩,可实质上却倔强的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又很会装蒜,从来不会真正失去主意,游刃有余。

3.一两分钟后,老板终于吭声了,先还只是一本正经地点评愚耕打磨的表现,明确表示不满,接着便含沙射影蜻蜓点水似地总结出愚耕的好多不是,语气相当冷峻。不由分说,闪烁其词,大概意思是说,愚耕的整个表现让他觉得是滑头滑脑,油里油气,很会装蒜,又十分卖乖,完全是在这里混日子过,滥竽充数。

显然这算是老板的肺腑之言,愚耕对于他在这里的表现,以及留给老板的印象,自然心中有数,愚耕经老板这么一说,立即变得脸红耳赤,心里发烧,难堪死了,好象全被老板一下子就说中了,无从辩驳,只强忍着继续进行打磨,连看都不敢看老板一眼。

这也难怪,愚耕处处由着性子乱来,不是人人都看得贯,愚耕进到模具厂本该就要心无杂念,规规矩矩,而愚耕的表现,从来没有真正安分过,几乎有些图谋不轨,,玩世不恭,显然与这里的要求格格不入非但老板和老板娘看愚耕不惯,就连有的员工也看愚耕不惯。愚耕还当是在工地上呢!

愚耕毕竟还有感到委屈,甚至愤愤不平,这整天做打磨工作,学的什么徒,愚耕暗自与老板较上了劲,倒要看看老板想对他干什么,按常理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必定会有暴风骤雨。看老板的架势,这次非要对愚耕采取些措施,示以惩戒,以振纲纪。严重的话,还可能会将愚耕这匹害群之马,就此驱逐出去。免得愚耕会将恶习传染给其他员工。以至于污秽了这里业已巩固形成的良好习气。

结果老板竟把话峰一转,突然郑重其事地命令愚耕暂且停住打磨,并还找来一块像是什么化妆品瓶子的铜坯,要求愚耕将这铜坯从某上部位用钢锯锯断,最后还像煞有介事魄力十足地规定愚耕,什么时候把这铜坯锯断,就什么时候下班,不能锯断就别想下班。这是老板头一次给愚耕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却又带有这么浓的火药味好像这是给愚耕最后一个机会到底看愚耕还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磨具学徒工,到底能不能符合这里的要求,当然包括工作纪律方面的要求。

愚耕见此当即就被唬住了,没想到头一次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就是在考验他,甚至有刁难他的味道。暗自犯憷,忧心忡忡,以为这肯定是难以完成的任务,至少在其他员工下晚班之前别想完成这个任务。而且愚耕以前可从没有干过类似于这样的活,愚耕不得不怀疑他连锯都锯不了。

愚耕觉得老板这是在故意刁难他,有些过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学徒工,凭地在晚上加班是给他规定这样的任务,真是还不如直接被老板炒鱿鱼了。

只要老板还没有明确提出要炒愚耕鱿鱼,愚耕就不便抬杠,唯有装作乖觉,沉着应战,以退为进,才不至于被老板抓住把柄,进而更加羞辱他。

愚耕甚至暗自得意地想到,就此看来他的人生历程中,又将要掀起一个波澜,横生出一个事端,不再总是靠做打磨工作挨时间,如果光就愚耕做打磨工作的表现来判断,愚耕到底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工,愚耕情愿被炒鱿鱼。

愚耕在这里做了六天的模具学徒工,好象除查暂住证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甚至连整个在深圳的经历都快淡忘了,与世隔绝,不省人事,迷迷乎乎,空空落落,愚耕正希望能有事发生,好让他彻底过来,找回自我。

4、愚耕听到命令后,先是慢条斯理地停止打磨,再又轻轻缓缓地站了起来,稍微动了动身子,并装作一幅很是乖 觉很是虔诚的表情。最后还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好象是在向老板表态说锯就锯吧,这有什么大不了得,好歹锯过了就知道,无足轻重,小事一桩,愚耕始终还一语不发,态度缓和,不慌不忙。老板见愚耕这种态度,有些感动,以为可以救药,还有可能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工,还不能完全从愚耕以前做打磨工作的表现来判定。毕竟做模具学徒工,并不完全只是做打磨工作,毕竟愚耕还没有一处是要与老板抬杠。给足了老板面子,甚至让老板在其他员工眼里都威信十足,没想到愚耕平常看样子很是吊儿郎当,这回却嗡都不嗡一声,使得老板的态度相应也普变得缓和下来,好象已没有考验惩治愚耕的意思,完全只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才会给愚耕规定这样的任务。

5、接下来老板便将愚耕领到一台绞夹机前,先还主动替愚耕用绞夹机将铜坯夹住,然后示范性地用钢锯在铜坯上锯一个口子,并还念念有词一本正经地向愚耕传受要领,最后就将钢锯交到愚耕手中。

愚耕也毫不怯阵,接过钢锯就硬着头皮锯了起来,显得生硬,勉为其难。老板先还站在愚耕旁边,一边观看一边进一步指导,甚至还手把手地教愚耕做几个锯的动作,好像愚耕在这里做磨具学徒工,丧失了起码的干活能力,只知到机械地学着去做,笨得要命。之后老板轻描淡写地向愚耕重声了这个任务,也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任由愚耕独自在那里锯,好自为之。。其实老板在心里面还是要通过这次任务来考验愚耕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只是不便说明。

6、愚耕锯了几分钟后不见有进展,也就感到心慌意乱,犹豫不决,好生苦恼,不知到底要多久才能锯断,又能不能锯断,不知是锯还是不锯,是狠命地锯,尽量争取在其他员工下晚班之前锯断,还是敷衍着锯,假装尽力而为,不信老板在其他员工下晚班后还强行要他完成任务,更不信老板会要让其他员工等到他完成任务才一同下晚班。

7、愚耕还是忍不住向挨近身旁的一位老员工打探,好让那老员工估计一下,这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锯断。好像愚耕在这里做磨具学徒,丧失了起码的判断能力,甚至丧失了做主的能力只知道机械地问那老员工,甚至希望那老员工能帮他做主。愚耕作磨具学徒什么也没学会,都让愚耕完全丧失了自我。这哪是以前的愚耕。

那老员工正还在工作,经愚耕这么一打搅,好生厌恶,无暇顾及,那老员工也同其他员工一样已暗自关注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对愚耕产生避讳,不敢同流合污,那老员工只漫不经心,咕咕哝哝地告诉愚耕这可能要两三个小时,说完便不再理睬愚耕,很像是幸灾乐祸。

8、愚耕见此也就暗自狠下心来,开始埋头佝偻着背,死劲地锯起来,心里却一直在骂骂咧咧,发誓赌咒,化怨愤愤为力量,于其说愚耕是在锯铜坯还不如说是在发作,是在锯铜坯出气。老板原来是要通过这次任务来考验愚耕到底又没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工,愚耕却出人意料地完全恢复了在工地上干活的作派。愚耕完全开始把这个任务当做是纯粹的力气活来干,既然当做是干力气活,就不用管老板是怎么教的啦,愚耕怎么可能连这点干力气活的最起码的能力也没有。愚耕早已是干力气活的高手,愚耕自有一套干力气活的方法,愚耕怎么锯好使劲就怎么锯,哪来什么技术要求,哪还要学。

9、愚耕锯的时候太用劲了,加上心理作用,容易口渴,为了解渴,愚耕会暂且停止锯铜坯,顾自理直气壮地走到铁门外,去拧开水龙头,便低着头,张开嘴巴,要命一样的往肚子里灌水,愚耕灌饱水后,重又提起劲来继续锯铜坯,锯不了多久重又口渴,重又要往肚里灌水,前后总共竟灌了三次水,愚耕用劲的程度,也由此可见一班。这最能表明愚耕已经完全恢复了在工地上干活的作派,就像工地上的人吃饭的样子,就能看出干活的样子,愚耕喝水的样子就能看出愚耕干活的样子,愚耕既然把这个任务当作是纯粹的力气活来干,那还管得了模具厂里上班的纪律,口渴了当然要出去喝水。连老板暗自关注到愚耕动不动就要出去灌水解渴。也情不自禁地有异样的表情,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却不便指出愚耕其实已违反了上班的纪律。

9、愚耕大概锯了一个多小时,竟奇迹般地把铜坯给锯断了,而其他员工却还远远不到下班的时间。

愚耕只好主动找来老板,上交已完成的任务,老板见愚耕竟能如此神速地将铜坯锯断,甚为惊讶,咂嘴念佛,而且锯断面的质量也合乎指示要求,无可挑剔。结果只打着哈哈对愚耕说了几句夸赞认可的话,就此表示愚耕已出色地完成任务。

愚耕通过完成这次任务,让老板刮目相看,表明愚耕还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工。愚耕做打磨工作中的那些不如意表现也有了可解释的理由,看样子对愚耕要因才施用不能整天整天让愚耕干打磨工作。老板好像忘了刚才他给愚耕安排这次任务的时候,特别强调要愚耕什么时候把这铜坯锯断就是什么时候下班,不能锯断就别想下班。老板无意要让愚耕这就提前下班去,好让愚耕乖乖地继续打磨,待到与其他员工一同下晚班。

愚耕却痛心地记住老板原本是要求他什么时候锯断,就什么时候下班,没锯断就别想下班,他竟然把铜坯锯断了,老板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难道他就是这么好欺负

愚耕当真不吃老板这一套套,倨傲不逊,顾自大模大样地立即就从一位员工那里拿到宿舍钥匙,显然是在张扬地表示他这就要我行我素,不顾一切地提前下晚班,回到宿舍里去睡大觉,也明摆着是与老板较上了劲,针锋相对。

这也正是在工地上干活的作派。在工地上的人都有鲜明的强烈的个性。愚耕在工地上还算是老实的啦。愚耕并没老板直接说起,老板原本要求他什么时候锯断就什么时候下班的,而换成工地上个性很强的人早就跟老板争论起来了。

老板见此先还只严肃认真地补充要求愚耕继续加班,不得擅自提前下班,否则就是有待无恐,不可理喻。老板还以为愚耕通过这次任务会变得更加符合这里的要求,更加与其他员工是同一类型的人,老板那里知道,愚耕通过这次任务恢复了在工地上干活的作派,就会更加与其他员工不是同一类型的人。

愚耕也不作理论,只表现出精皮力尽,无精打采的样子,并低声下气嗡嗡哝哝地向老板解释说,他现在已十分地累。实在需要提下晚班,睡觉休息

老板被惹怒了,气乎不已,万万没想到愚耕竟是这么一根筋,变着法子来跟他抬杠。可恶之极,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尊守了,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无法无天。而且老板还会想愚耕之所以会这么卖力地迅速把铜坯锯断,也只是为了要跟他抬杠,实际很不服气。这哪还像磨具学徒工。非得要给愚耕来个下马威,要不他还怎能管理好其他员工。

结果老板只郑重其事不由分说地向愚耕淡淡吭了一声,说是愚耕如果现在要提前下晚班睡觉休息地话,那明天也就接着休息好了。

听弦外之间,这分明就是拿抄鱿鱼来吓唬愚耕,除非愚耕存心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这不得不让愚耕暗自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作出重大抉择。而且又是这么突然。

愚耕表面上并没有明显反应,只稍作停顿,也就若无其事大模大样地移了出去,假装像是没有听懂老板的弦外之音,也还像是一个正从火线上退下来的伤员。这是工地上干活的作派,在工地上干活的人吃软不吃硬。愚耕算是温和的了,换成是个性很强的人,肯定会跟老板吵起来了。工地上干活的人经常会闹别扭,说不干就不干,怎么会被炒鱿鱼吓到。愚耕这哪还是模具学徒,愚耕完全变回了在工地上干活的样子。

愚耕已存心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这是愚耕一时冲动才刚刚作出的抉择,却也坚定不移,只是没作太多的考虑,觉得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凭地要让老板来这样吓唬他,别以为他这么容易吓唬得了,这恐怕又是天意,怪不得他沉不住气,他只是在顺其自然,听天由命,愚耕还一点都没有想到,他不在这里干下去了,又该怎么办

10、愚耕提前下晚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平静,心似狂潮,思绪万千,重新开始审时夺势,作具体打算。愚耕很快就兴冲冲地想到,干脆明天就回家去算了,而且直接一个人从火车站搭火车到株洲转回去。

愚耕一想到回家就归心似箭,不顾一切,再也不做其它打算。甚至不把很可能还都在华为工地的舅舅们当作必需考虑的因素,独断专行,我行我素。

其实愚耕心里一直就有回家的念头在作怪,只是被愚耕强行抑制住了,以为回家会很没面子,顾虑重重,不切实际,愚耕经过这次强烈地刺激后,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开歹要回家平平安安地过完年再说,反正也快要过年了。好像愚耕不能让他年底还在深圳产生更多的问题,愚耕甚至还多愁善感,心灰意冷地回顾他这次在深圳的经历,是多么地暗淡昏庸,卑贱。几乎没有一处能让他引以为豪,败局已定,注定要把问题带回家去。需要回家调整调整,来年再战。

如果打工的唯一结果就是看回家有没有面子的话,愚耕这次在深圳打工的唯一结果就是让愚耕感到情愿回家的没有面子。也不愿在深圳受到际遇的捉弄,真是还不如回家老老实实得当农民。愚耕不知多少回冒出这个念头,但都被压下去了,想有没用,

愚耕在这里只干了六天,六天工资也很少损失掉六天的工资,与回家比起来只是件小事。 愚耕在这里只干了六天,六天工资也很少,愚耕也还有回家的路费,明天愚耕可以尽管放心地收拾东西就走人,作自动辞职,甚至完全不必跟老板和老板娘打一声招呼,就一走了之,老板和老板娘无从阻拦,听之任之。互不相干。很可能老板和老板娘还巴不得愚耕那样一走了之呢。

可愚耕这回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那样乖乖地无声无息地一走了之,而是非要把他的六天工资结到手不可,愚耕情知想要把他六天工资结到手,就一定要撕破脸来得罪老板和老板娘。也很难得逞,几乎就是与虎谋皮,自讨没趣,于情于理他都有些站不住脚,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死缠烂磨。死皮赖脸,无理取闹,厚颜无耻。甚至哭哭啼啼、癫癫魔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愚耕并不是真正心痛那六天的工资,愚耕觉得他这次在深圳的感受实在太窝囊太敝气了,渐渐失去自我。变得很懦弱,畏缩抑郁。简直不像人样,比阿猫阿狗还不如,正需抓住最后这个机会,风风火火地闹腾一回。这对他有特别重大的意义。甚至可以彻底扭转他这次在深圳的感受。使得整个这次在深圳的经历有个圆满的结局,否则会悔恨终生。

第三十七章 辞工

1、第七天待到其他员工都吃过早饭开始上班了。愚耕这才起床。愚耕洗刷完毕,没吃早饭,就先直接去火车站,把火车票买好了再说。

愚耕与更想好了的事情很难再有变动,还是要按昨晚想好的去做。愚耕动身去买火车票之际,正好见到老板站在铁门前刷牙,愚耕则咕咕哝哝地向老板打一声招呼说:“哦,我看我还是回家算了。”这很像是人们早上习惯性的相互打招呼,不太有正式提出辞工的味道。

老板只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声,也就不作理睬,愚耕难以着磨出老板的态度,有些忐忑不安,却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好歹先买了火车票再说,只有先买了火车票他才能坚定不移地回家,才能坚决地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资结到手。

2、愚耕赶到火车站后,很顺利地就买好一张当晚七点多深圳至株洲的火车票,票价140元。这也可以算是愚耕早点回家过年的好处之一。再往后一阵的话,就会使回家的过程变得有些困难,愚耕选择在这种时候回家,实在是太容易了。愚耕买好火车票回家就已成定局,就算愚耕不能把他六天的工资结到手,愚耕也还是要乘这趟火车回家。愚耕一点也不用再去想回家的事情啦。愚耕为了要把他六天的工资结到手,开始要主要打响一场战役,全力以赴,无后顾之忧。也不想太操之过急,要沉得住气。反正离乘车时间还早着呢。

3、愚耕买好火车票返回到模具厂,并没有急着去收拾好行李,而是直接去找老板或老板娘。

愚耕一从铁门进去,就见到老板娘正在忙一些家务活。

老板娘一开始就敏感地注意到了愚耕,却又装作视而不见,不动声色。老板娘当然知道昨晚的事,也能看出愚耕所为何来。明显与平常不太一样,使得愚耕很难堪,羞于启齿。

之后愚耕还是忍不住吭声了,开门见山地表示要回家去,连火车票都刚刚买好了,却不好说起昨晚的事,好像唯有买好了火车票这一点可以拿来说事。更不便直接了当地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资结了。以为心照不宣,还是含蓄点好,语气也相当诚恳,必恭必敬。好像唯有指望老板娘纯粹看在他买好了火车票的份上,对他通情达理。老板娘半响没有作出回应,经愚耕噜噜苏苏再次强调声明,则把老板娘惹火了,只一边忙于做家务,一边冷漠傲慢地吟叨一声,说是愚耕要回家就回家去呗,这跟她有什么可说的。

愚耕见此就开始着急了,只好硬着头皮明确要求把他六天的工资结了。却也显得理直气壮,毫不羞愧。

老板娘看来愚耕竟还好意思开口提出这种要求,简直荒廖绝伦。无耻下流。可恶之极,忍无可忍。就一个劲地针对愚耕在这里的一些表现,数落几句,并含沙射影地表示,她实在没心情没功夫,跟愚耕这种下三滥的人物搅和什么,让愚耕尽快消失得好。连看都看饱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愚耕已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并已大模大样地在一只凳子上坐了下来。却也不想多费口舌,只时不时叽哩咕噜,唉声叹气。甚至也还嘿嘿几声,有点像是赖着不走的乞丐。也像是一樽与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雕塑,这反倒使得老板娘失了主意,没了言语。不理不睬。老板娘再怎么对愚耕有看法,也比不过愚耕想要把他的六天工资结到手。

过了些时候,老板娘终于对愚耕开了绿灯,表态要愚耕去找老板说,像是已完全与她无关,实在烦透了愚耕。老板娘对愚耕的不耐烦比不过愚耕的死皮赖脸。

4、愚耕情知最主要还得要过老板那一关,经老板娘这么一表态,愚耕便不慌不忙地起身进到里面车间去。

老板正在车间里坐着,也肯定听见前面愚耕与老板娘说的话,也情知愚耕还会跟他说的,,想必老板早就有了对付愚耕的办法。

愚耕一见到老板便嘟嚷着要求结帐。希望老板就应该有老板的样子,不要为了他这么一点点工钱而婆婆妈妈的,其实他这么一点点工钱,远还抵不上已花掉的一百二十元职介费。以及其它费用。只不过如果他不能把这一点点工钱结到手的话,回家后会很没面子,不然他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点工钱。不信老板还会比他更加在呼这么一点点工钱。

愚耕在老板面前也还不亢不卑,直来直去,憨态可掬。诚诚恳恳。

老板也没有给愚耕脸色看,只嘻嘻哈哈地强调,昨晚他并没有说要让愚耕不干了,欲要回避结帐的问题,也丝毫没有要给愚耕结帐的意识,权且当作是闲扯,以为愚耕这是在向他求情,暗自痛快,倒要看看愚耕又怎样奈何得了他。

愚耕强忍着与老板东拉西扯后,见老板始终没有丝毫地松动,城府很深,好象以为他想要结帐是根本不可能的,简直无理取闹,哪还存在结帐这么一回事。

愚耕重又急了,并义正严辞地说,他只是要得到他应该得到的工钱,而不是在乞讨,接着愚耕竟又情不自禁耀武扬威地举例说,他以前在广州的时候,有人押了他的身份证押金,结果就被他告到了派出所。

老板经愚耕这么一说,顿时变了脸色,怒不可竭,以为愚耕竟还敢威胁他,口出狂言。可恶之极,老板接口就劈头盖脸,气极败坏地冲着愚耕噼哩啪啦地抢白一顿。说是尽管让愚耕去告派出所,去告劳动局好了,按照劳动法,员工辞职都必需提前一个月就写申请,愚耕这样要走完全是自动离职

愚耕见此这才意识到,他前面说话没有撑握好分寸,后悔莫及,也开始明白在老板面前无法强硬起来。只有靠软磨,并慌忙就咕咕哝哝地委屈解释说,他并没有告示派出所告劳动局的意思,是老板误解了他前面说话的意思。愚耕还依依呀呀地进一步强调,是因为老板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他才不干的。这哪能说他是自动离职呢。

愚耕这一套说法算是很圆滑,很乖觉,明显。能缓和老板的怒气,但老板转而又振振有词地发起劳骚来,以为愚耕这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愚耕在这里的表现确实很差劲,愚耕却反而好象说成是他很苟刻,不能容忍愚耕似地,可事实上他对愚耕是十分的宽宏大量,更没有特意亏待过愚耕。

老板这样发劳骚是合乎人之常情,不吐不快,愚耕却不想把话题越扯越远。不作争辩,好说歹说终于还是绕过了这节骨眼,重又回到结帐的话题上来。却还是没有明显的进展。

5、经愚耕再三纠缠,老板终于意识到该要给愚耕一个具体的说法。敷衍了事,还是没有给愚耕结帐的意思。只想要找个说法,好让愚耕彻底死了这条心,或者哄过一时是一时,尽量往后拖延。倒要看看愚耕能坚持多久,结果老板抛给愚耕一具最有魄力的说法。无隙可击,并暗自得意地以为愚耕这下可要知难而退了吧。

老板这个说法的大致做含意是,他可以答应给愚耕结帐就是了,但愚耕必须得等,因为按这里的规矩,他都是在每月的最后一个晚上统一为所有员工结清当月的工资。他当然也不会少愚耕一分钱工资。但现在还不到统一结帐的时候,他不能单单只为愚耕一具人结帐,而坏了这里的规矩,并还劝愚尖耕尽管放心回家去,他还会为愚耕记帐的。愚耕明年到时来拿,保证一分钱也不会少。他还不至于为这一点钱赖账。

愚耕一开始对老板的这种说法还不以为然,忍不住嘿嘿呵呵地进行争辩,甚至敢嘻嘻哈哈地进行请求,希望老板不要装模作样,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他嘛,何必呢。

可老板偏偏坚定不移地用他的这种说法来敷衍愚耕,别无商量余地,任愚耕怎么费尽口舌都有无济于事。

后来愚耕急中生智,找一到了一个突破口,长驱直入。竟郑重其事地要求老板给他打一张欠条就算了事,而不再一味要求结帐。

愚耕欲要让老板明白,其实他并不等这么一点点工钱出汗呢,反正明年正月他肯定还会来深圳,只要老板给他打了欠条就不愁拿不到工钱。虽然只是一点点呀钱,他是决不会主动放弃的,哪怕等到十年后,他还是会凭着欠条来拿工钱。

愚耕当然不会指望老板真能给他打一张欠条,更不会指望经后要凭着欠条去找老板拿来工钱,愚耕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而老板的这种说法又何尚不是说说而已。老板更不可能会为了愚耕这么一点点工钱割下脸来给愚耕打什么欠条。愚耕这完全是以予攻予。以讹攻论,以飞机打飞机,空对空。肆无忌惮,气焰嚣张。

愚耕甚至还无赖一样地油腔滑调流里流气地向老板表示,他虽然买好了火车票,但可以把火车票退了,他并不急于要回家,他只要还没结帐就还算是这里的员工,他可以在这里白吃白住,一直等到结帐这止。

愚耕这也只是嘴上说说,愚耕这样说是为了显示锋芒盛气凛人。愚耕这样说是想要显示出锋芒,盛气凌人。

老板显然防不胜防,万万没想到愚耕竟还有这么一手,阴险狡猾,无耻下流,老板有些难以招架,气乎不已,不作无谓的争辩。

6、后来老板干脆对愚耕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倒要看看愚耕能奈他何,顿时陷入疆局。

陷入疆局后,愚耕已黔驴技穷,会说的都说了,愚耕意识到老板就是老板,奈他不何,前面拉锯式的争辩,纯粹是口头游戏,表面上他像是占了上风,实际已失利,如此看来这事可真难办,这事早已超过了这一点点工钱本身。

愚耕并不灰心,也不急于要打破这种疆局,只希望能把这种疆局,变成一种有种的转迹。愚耕也没想到为了要把他的六天工资结到手,一旦投入进去,就这么很难抽身出来,愚耕以前从没有这么沉得住气,竟还不放弃。

7、无奈之下愚耕还是很知趣地乖乖地从车间退了出来,开始站在铁门外面,欲要让时间来解决好问题。不能急于求成。

愚耕要扮演面壁思过负荆请罪的角色,站着面对铁门对面的墙壁一动也不动,并时时刻刻装作一幅悲苦可怜的样子,又像是心烦意乱,急不可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愚耕隔一会时间就稍稍改变一下站姿,受尽煎熬,只希望老板或老板娘看到他这个样子,能有所打动,别再为难他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老板或老板娘也偶尔才出来一下,却对愚耕这个样子视若无睹,不屑理睬。以为愚耕这是在演戏,不为所动,甚至明显有厌烦情绪,愚耕满心希望能早早地再次与老板或老板娘搭上话,却要见机行事,自自然然。

8、大概下午一点过后,愚耕觉得时机可能成熟。每瞅准老板或老板娘出来,便喃喃自语般向老板或老板娘搭话,示以恳求。面色羞愧,含含糊糊,低声下气。

老板或老板娘只假惺惺地唐塞应付几声,也就走开了,以为跟愚耕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没什么好谈的,也不值得同情,只暗自得意,却又像是爱莫难助,怪愚耕自作主受。也好自为之。愚耕看来老板或老板娘能有这种态度就算是一种有利的转迹,来之不易。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9、大概下午两点多,老板终于主动缓步向愚耕走来,看情形对愚耕十分有利,愚耕也有意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作最后冲刺。

愚耕还是主动嘟嚷着向老板搭话,直接就重生恳求之意。倒也不亢不卑,自自然然,愚耕为了表示友好打破疆局,竟冷不防打着哈哈向老板表态说,等结了帐就请老板去吃饭,愚耕还头一次向老板吐露心曲,述说经历,好让老板明白,他虽然吊儿郎当,随心所欲,玩世不恭,但也绝对善良忠厚。

愚耕这次的表现很对老板的味口,老板也明显表现得很友好和善,嘻嘻哈哈,不记前嫌,重新看待愚耕的为人。愚耕还暗自以为这回一定会成功,但最后老板还是没有答应给愚耕结帐也就又走开了,愚耕见此真是灰心丧气,无可奈何。愚耕暗自开始计算去搭火车的时间,愚耕多么希望上天能给他一点指示,好让他知道坚持到什么程度,才抽身出来,愚耕只求无愧于心,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10、稍微隔了一阵子后,愚耕见到老板出来还是忍不住对老板作最后一次恳求,甚至是纠缠,但也十分地诚挚默契,好象不必再噜嗦什么啦,也开始表现得大大咧咧,直来直去。

老板稍作犹豫,也就爽快地答应给愚耕结帐,其实这对老板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老板也挣够了面子。一点不愉快的心情都没有了。

愚耕暗自以为取得了重大胜利,引以为豪,自命不凡,面上却不取得意忘形。好像愚耕与老板面对的不是一件事,双方都有胜利感,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11、接下来愚耕终于顺顺利利地从老板娘手中结到了九十元钱,老板娘也守着愚耕收拾好东西,直至愚耕提着包裹正式离开模具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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