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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车

发布时间:2022-04-15 00:20:01

試膽會

  将都市人硬拉到山區去,總有一種不搭調的感覺。傍晚我走出帳篷的時候,甚至還想去找便利商店買晚餐,但我現在在參加山上的野營活動,這裏沒有便利商店,晚餐就是大家圍着鍋子煮咖喱飯。

  &ldquo好吃,在山上就是要吃咖喱!&rdquo我們這隊的四個男生跟餓鬼一樣貪婪地把一匙匙的咖喱加到碗盤裏,小隊的兩個女生隻是淺淺地加了一點。

  大夥圍着吃飯時,我注意到小隊兩個女生筱絲跟孟桦持湯匙的手微微發抖,我忍不住問:&ldquo怎麽了,怕了?&rdquo

  筱絲點頭答:&ldquo對啊,聽說那裏不是真的有&hellip&hellip那個嗎?&rdquo

  &ldquo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啊,而且沒關系啦,有我們四個男生在,隻要一起行動應該就沒事啦。&rdquo隊中的帶頭人物裕展一邊說一邊大口吃着咖喱。

  我們說的不是别的,正是稍晚将會舉辦的試膽會。聽營區的人員說,在稍微前面一點的山區有一處廢棄火車隧道,聽說有火車在裏面發生了翻覆意外才封閉的,現在那輛列車還留在隧道内,時常有靈異傳言。聽說主辦單位針對試膽會還做過一番仔細的讨論,因爲今晚的時間點正是鬼門開的時候,如果有些八字輕或有靈異體質的人真的卡到陰的話,那可就難處理了。

  說起試膽會,這可是讓男孩子又愛又恨的活動,一方面可以逞英雄表現給女生看,一方面明明怕得要死還要硬撐。但還好我們隊上的男生膽子都還蠻大的,帶頭的裕展常常自告奮勇去抓在班上亂竄的蟑螂,王辛跟秋本也常常站上台演講而面不改色,至于我,雖然自認膽子不大,但試膽會應該還吓不倒我。

  吃完晚餐後,營區内先發出了集合的廣播,然後發給一人一支簡便的手電筒。看得出來每個男生都躍躍欲試,而女生們還沒出發就幾乎都縮在男生們後面了。

  首先,因爲怕我們在山區迷路,營區的活動人員先将我們集體帶往隧道處,然後一小隊一小隊輪流進去,在隧道最深處會有工作人員等我們,他會在我們的手上蓋上代表抵達最深處的印章後再讓我們照原路出去。隧道内沒有其他出路,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走失的問題。聽起來,那個待在最深處的工作人員應該是猜拳猜輸了。

  在大家前往隧道的路上,我忍不住問負責我們這一小隊的工作人員大熊一個問題:&ldquo大熊,如果說那列翻覆的火車還在隧道裏的話,那該不會真的有鬼吧?而且今晚鬼門開耶,畢竟真的死過人不是嗎?&rdquo

  大熊漫不經心地說:&ldquo放心,已經沒有屍體了。&rdquo

  哇靠,他的态度好像是要把我們放進去送死一樣。但大熊接着又輕松地一笑:&ldquo放心吧,那列車發生翻覆意外的時候并沒有人員傷亡,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死過人,我們不會輕易辦這種活動的,畢竟怕有些八字輕的人真的見到鬼。&rdquo

  一聞聽此言,隊上的兩個女生稍微松了口氣。但在抵達隧道後,我們才發現,不管有沒有死過人,這隧道乍看之下就是個鬧鬼的絕佳場所,洞口内一片黑壓壓的,根本看不到裏面有些什麽,就像個怪物的大口,準備吞噬着無心闖入的人們。

  我摸了一下胸口的護身符,這是奶奶知道我在鬼門開當晚會在外面參加活動時特别給我的。我以前隻覺得這類東西隻是心理作用,不過現在将這小小的護身符握在手中,心裏的确踏實了點。

  我們小隊的順序被安排在倒數第三,當我們準備進去時,已經有兩小隊抵達最深處出來了,這讓我們安心不少,因爲聽他們說裏面的情況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怖。其實不恐怖才怪,他們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爲他們想表現出一點也不怕的樣子,而當我們進去後,我幾乎可以聽到筱絲跟孟桦的發抖聲,甚至聽到我自己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聲音。

  裕展理所當然地走在第一個,我跟王辛并列走在第二個,然後是緊緊靠在一起的筱絲跟孟桦,最後才是秋本。

  隧道内的環境異常安靜,除了不知從哪發出的水滴聲跟風呼呼吹進洞口的聲音外,鴉雀無聲。

  爲了打破這種安靜恐怖的環境,裕展開口随便聊着各種話題&mdash&mdash

  &ldquo不知道把手電筒往上照會不會看到成群的蝙蝠。&rdquo

  &ldquo呃,沒什麽好怕的,你們不要躲那麽後面啊。&rdquo

  &ldquo剛剛吃得好飽,現在走多了反而有點想吐。&rdquo

  雖然裕展的話題都是随機挑出來的,不過至少減低了這詭異的隧道給我們的壓迫感,我們也開口附和着他的話題。

  聊過各種話題後,在最後面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秋本說話了:&ldquo我們已走了多久?&rdquo

  裕展想了想,說:&ldquo不知道,我沒有記。&rdquo

  我說:&ldquo我也沒有算。&rdquo

  王辛問&ldquo怎麽了嗎?&rdquo

  秋本皺了皺眉,道:&ldquo沒什麽,我隻覺得有點不對勁,爲什麽我們還沒看到那列翻覆的火車?而且我們怎麽都沒遇到要出去的小隊?&rdquo

  &ldquo可能我們還沒走到火車那裏,而要出來的小隊也在路上而已,不要想太多了。&rdquo王辛說,這個時候胡思亂想的确隻會讓自己越來越怕而已,多想無益。

  但秋本好像已經做好統計似的,分析道:&ldquo不對,我算過第一小隊進隧道到出來的時間,總共二十五分鍾,第二小隊的時間是三十分鍾,所以說進入隧道走到底再走出來的時間差平均是二十七點五分鍾,也就是說走完單程的路程大概是十三分鍾,但我相信我們已經走了十五分鍾以上了。&rdquo

  雖然說秋本的頭腦是很好,但用在這時候也真是服了他。但他也說到了重點,如果我們真的走了那麽久,那麽怎麽都沒遇到要出來的小隊?那列翻覆的火車呢?

  此時筱絲已經有點驚惶了:&ldquo怎麽辦?我們該不會是迷路了吧?&rdquo

  &ldquo說什麽傻話?大熊說過隧道内沒有其他路的,怎麽可能會迷路?&rdquo裕展嘴上雖這麽說,但頭上卻不由自主地流下幾滴冷汗。

  秋本提議道:&ldquo不然我們就先停下來等一等吧,看看會不會遇到我們後面進來的小隊,大家也順便休息一下。&rdquo

  小隊進隧道的間隔是五分鍾,所以說我們應該隻要等個五分鍾就可以遇到我們後面的小隊了。但五分鍾過後,我們的身後沒有出現任何人,甚至沒有半點燈光,也沒有人從我們前方出現。

  我們六個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負責帶頭的裕展相當介意地說:&ldquo該不會是我們遇到岔路,而我帶頭走錯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可能,大熊說過隧道裏隻有一條路,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rdquo秋本摸着下巴思索。

  &ldquo會出什麽問題?我們一直順着隧道走,我想不出哪裏有問題呀?&rdquo裕展敲着頭。

  &ldquo或許其他小隊都有人受傷所以在路上耽擱了&hellip&hellip&rdquo王辛說出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

  筱絲跟孟桦兩人轉頭不斷地看着後方與前方,期望有其他人的手電筒燈光出現,就算是一點點也好。突然,孟桦全身一陣顫動,就像羊癫瘋發作一樣地倒了下去。筱絲慌了手腳,我跟王辛則在第一時間抄到孟桦的身邊将她壓住,我喊着:&ldquo她怎麽了?是羊癫瘋嗎?&rdquo

  王辛說:&ldquo不是,她應該沒有這種疾病。&rdquo

  事情像是發生在一瞬間,孟桦身體的顫動停了,并且整個人直直地站了起來,豎立着。她的臉上面無表情,嘴唇青紫的緊閉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火車來了

  這一舉動又把我們吓得不知所措了,我輕聲叫了一下孟桦的名字,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筱絲突然說:&ldquo該不會是被上身了吧?我記得孟桦說過她的八字特别輕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hellip&hellip别說這種話吓人,她應該隻是&hellip&hellip隻是卡到陰&hellip&hellip&rdquo裕展結結巴巴地說完,才發覺這兩者似乎沒什麽差别。

  這時秋本突然提高音調,大聲說:&ldquo你們聽到什麽沒有?&rdquo

  所有人凝神一聽,果然聽到隧道内傳來一種轟轟轟的聲音,我将腳放到鐵軌上,竟感覺到一種震動,我喊道:&ldquo大家遠離鐵軌,有火車來了!&rdquo

  多不切實際的一句話,但我還是喊了,而且也真的發生了。隧道的一端出現了一盞幽暗的燈光,并且離我們越來越近,轟轟聲也越來越大,的确有火車朝我們駛來。我們緊靠着隧道邊緣,緊張地等着火車的到來。當火車駛到我們面前時,竟然緊急刹車停在我們面前,車門&ldquo咻&rdquo的打開了。

那是一台我說不出型號的火車,看上去就像是&hellip&hellip一台廢棄的、翻覆的老舊火車&hellip&hellip孟桦擡起腳,在我們都來不及阻止前,她動作死板地走上了火車,轉身進入了車廂,像是一具被控制的傀儡。

  我們餘下五人面面相觑,裕展先開口了:&ldquo我們得上去。&rdquo

  &ldquo上去?&rdquo

  &ldquo她很明顯是被上身并上了火車,我們得救她啊!&rdquo

  這時,車頭開始發出即将開車的緊迫車笛聲。

  &ldquo沒時間了!想上去的就跟我後面!&rdquo裕展也踏上了火車。

  &ldquo媽的!我也去!&rdquo王辛跟後。

  我看了看秋本跟筱絲兩人,心一硬,說:&ldquo我也上去,你們兩個留在這裏,以防我們回不來。&rdquo

  &ldquo但是&hellip&hellip&rdquo秋本想說話,但車笛聲卻越來越急。

  &ldquo别說了!&rdquo我縱身一跳躍入車廂,我身子剛跳進去,車門剛好關閉。車廂強烈地震動,又開始行駛了。

  裕展轉頭看看左右兩個車門,問說:&ldquo孟桦剛剛進了哪個車廂?&rdquo

  &ldquo右邊那個。&rdquo我透過車門上的玻璃看了看右邊車廂,這扇門是在座位後面的,所以我隻能看到許多頭出現在座位上面,很明顯車廂内坐着許多人。

  裕展跟王辛也都看到了,王辛的聲音嚴重地發抖:&ldquo他們真的是人嗎?&rdquo

  &ldquo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孟桦在裏面,你看,在前面靠窗的位置那邊,我記得她帶着一個粉紅色的頭飾。&rdquo我指了指,又說,&ldquo計劃如下,我們進入救走孟桦,然後在下次停車的時候離開。&rdquo

  &ldquo這樣會不會太魯莽了一點?你怎麽知道下次停車是什麽時候?而且其他的&hellip&hellip人,他們說不定會傷害我們。&rdquo

  &ldquo沒辦法,事情發生得太快,火車突然過來,我們也一時英雄主義地跳上來,不然你說該怎麽辦?&rdquo我見王辛跟裕展無語,接着說,&ldquo好,記得動作自然一點,不要驚動到其他人。孟桦的旁邊有很多位置,我們先坐到她旁邊去,然後在火車停下來的時候拉着她趕緊下車。&rdquo

  王辛跟裕展點點頭,于是我們三人排成一個隊伍。由我帶頭打開車廂的門進入。

  當我們走在走道上時,車廂内的其他人并沒有轉頭看我們,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我們盡可能動作自然,但還是無法不去注意那些其他在座位上的人。我通過眼角餘光觀察那些人們,他們的身體帶着點灰蒙,肌肉幹癟,幾乎能看得見骨頭,他們的眼窩嚴重地往内陷落,就跟僵屍一樣。

  我們戰戰兢兢地走到孟桦身旁的座位,裕展跟王辛坐到孟桦身後的兩個位置上。我則坐到孟桦隔壁走道的座位上。從我這裏可以看到孟桦的樣子,她還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變成僵屍,臉色雖然死青但還是有一點血色。從剛剛那些人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絕對不是人,不是鬼魂就是妖怪,而孟桦現在看起來似乎要被他們給同化了。

  我們坐在位置上,然後等待火車下一次的停靠,但下次停下來會是什麽時候?又會停在什麽地方?我們根本不知道,隻能賭運氣了。

  這時,從前面車廂走進一個&ldquo人&rdquo來,好死不死的,他竟直接坐在我的旁邊。我的心跳在瞬間急跳了一百下,我該怎麽辦?假裝成是他們的一份子?我學他們将手平放在大腿上,直視前方,看看能不能就此蒙混過去。但坐我身邊的人似乎起了點疑心,他轉過頭用他黑暗且空無一物的眼窩盯着我看,他藏在眼窩内的眼神直勾勾地朝我射來。他在想什麽?他發現了我是正常人類嗎?

  我一咬牙,也轉過頭去,跟他的臉面對面。我不知道我的臉上是怎樣的表情,應該是怕得要死卻又想佯裝沒什麽事情的面孔。但這招似乎有效,那人接着把頭轉回前方,維持着跟其他人一樣的姿勢。我總算松了口氣,也把頭轉回來,一動也不敢動。

  煎熬此刻才開始,因爲怕旁邊的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我維持着這個姿勢完全不敢動,汗流滿了我整身卻又無法去擦,全身濕癢難耐。裕展跟王辛似乎也在注意我這邊,看到坐我身邊的人沒有其他動作後也都松了口氣,但真正驚悚的事情還在後面,前面的車廂門噗咻一聲又打開,走進一個車長裝扮的人。

  車長的出現幾乎讓我的屁股離開椅子三公分,車長看上去是個正常人,他是個臉色蒼白且五官沒有任何特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就像白無常。車長先走到我這個位置,坐我身邊的人将右手手心向上,平舉到車長面前,車長也把右手在他的手心上晃過,這動作似乎就代表了查票。車長接着看着我,等待我把手伸出來。

  我渾身冒冷汗,也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車長手一晃過,明顯發現有異狀,他尖嘯一聲,抓住了我的手。此時後面的王辛跟裕展再也按捺不住了,分别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我想奮力甩掉車長的手,但他的手卻像是個冰冷堅固的手铐一樣铐住了我,而且還有種東西透過他的手掌流了過來。那是一道冰寒的能量,瞬間我感覺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大桶冰塊從我後頸倒下來一樣,那股能量甚至還将我身上的血管、肌肉都給凍結住了,我整個人被固定在座位上無法動彈。

  車長接着向王辛跟裕展撲去,用怪力将兩人按回座位上,就跟他對我做的事一樣,王辛跟裕展也在座位上動彈不得,他們也被那股力量給固定住了。那道冰寒的能量在我身上各處不斷流竄着,我感覺自己就快要變成了一具屍體,因爲我已經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

  &ldquo人上來了,就必須堅持到最後。&rdquo車長毫無感情地說完這一句話,手在孟桦的手心上晃過去後,他往車廂後節走去,繼續查票。

  除了眼睛能夠轉動外,我身體的其他地方都無法動彈,就連說話也沒有辦法。我看着窗外,發現火車外的情景變了。我們已經不是在隧道裏,而變成在城市裏,這列火車竟然行駛在市區的道路上。我看着窗外閃過的街景跟其他車輛,瞬間我懂了。我們搭上了一列在鬼門開當晚行駛,從鬼門開出的列車。

  同時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若我們不在列車停下前逃走,便會變成跟車上其他&ldquo人&rdquo一樣了,這就是車長那句話的意思。但又該怎麽逃走呢?我不斷嘗試動着雙手雙腳,但一點用也沒有。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了的時候,我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溫暖。是奶奶送我的那個護身符,它在驅趕正在我身上肆虐的那股能量。我心一喜,又試着動了動手腳,果然有了些微的反應。

  此時列車前方傳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可能是快要到站的通知。我的心态由喜轉急,我拼了命地站起來,雖然站是站起來了,但手腳還是無法自由運作。

  而我的嘴巴也可以說話了:&ldquo王辛!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hellip&hellip啊!&rdquo

  那股力量終于完全被趕出我體内了,就像有一股電流從我身上穿梭過去一樣,我感覺全身一陣酥麻的疼痛,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但沒有時間讓我多躺在地上一刻,我馬上站起來并将護身符挂在王辛的脖子上,一邊說:&ldquo挂着這個很快就可以動了,再支撐一下。&rdquo

  我才剛說完,後方馬上有人用手扣住我的脖子,我用手肘用力往後面擊去,那個人的手便松開了。我轉頭一看,襲擊我的人是原本坐在前面的孟桦,她此時的模樣已經變的跟其他人一樣了。

  而車廂内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紛紛向我們走來,他們不想讓我們離開,一坐上來就得坐完全程。我一拳将那個剛剛坐在我身邊的人給揍飛,他原本正想來掐住我的脖子。但面對更多走向我的乘客,我心慌了:&ldquo我們最好快點走了,我可對付不了他們全部啊。&rdquo

  &ldquo好了&hellip&hellip&rdquo王辛終于勉強站起來,并且動作僵硬地要将護身符挂到裕展的脖子上。但裕展的眼睛卻拼命地轉來轉去,好像有什麽話要跟我們說。

  裕展的眼晴最後直盯着倒在地上的孟桦,他是要我們快點帶孟桦逃出去,不要理他了。

  &ldquo别開玩笑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回去!&rdquo我說。

  但王辛的動作此刻卻停住了,他絕望地看着腳底,緩緩地說:&ldquo來不及了&hellip&hellip&rdquo

  經王辛這樣一說,我也感覺到了,火車的速度開始放慢,就要停下來了。

  王辛将護身符轉遞給我,急道:&ldquo你快點走!我來擋住他們。&rdquo

  &ldquo别扯了!我怎麽可能讓你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rdquo王辛不等我說完,一把把我推到車廂前方的車門,而此刻其他的乘客已經走到裕展的座位處了,他們已經将我們逼到了最後。

  王辛拉開車門,車門外是車廂間連接的軌道,還有呼嘯閃過的城市街景。

  &ldquo快跳!這是惟一的機會了。&rdquo王辛推着我的後背,作勢要将我推出車外。

  &ldquo但你們三個要怎麽辦?你們不能留在車上啊!&rdquo

  &ldquo我會擋着他們,以防他們追出去。而且&hellip&hellip&rdquo王辛苦笑了一下,&ldquo總得有人回去交代一下吧。&rdquo

  我還來不及回話,隻感覺王辛的手一用力,我整個人從車門站立處摔了出去。就在我的臉要迎面撞上街道上的柏油路時,我喪失了意識。

  鬼門車

  當我醒來時,我已經躺在醫院裏,而秋本跟筱絲就在床邊,筱絲的眼睛已經是紅彤彤一片,而秋本則雙手抱胸站在床邊,我一醒來,馬上起身抓住秋本的衣服,急問道:&ldquo王辛他們呢?他們三個人怎麽樣了?&rdquo

  秋本語氣不急不徐地說:&ldquo先别急,你昏迷了整整兩天了。你的家人一開始都來了,不過現在他們都工作去了,我慢慢說給你聽。&rdquo

  &ldquo你先回答我,他們人呢?在别的病房嗎?&rdquo

  我這句話問完,筱絲紅透了的眼睛又忍不住泛出淚來,她的這個反應已經幫我解答了所有問題。王辛、裕展跟孟桦都死了,秋本跟筱絲最後走出隧道去求救,當他們回來找我們的時候,發現我們四個人躺在地上,隻剩下我還有氣息。

  &ldquo你們上了那列火車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dquo秋本拉過椅子坐下。

  我不曉得該怎麽回答,但有一點是确定的:&ldquo隻能說&hellip&hellip我們上錯了車吧&hellip&hellip上了一列我們不該搭的火車。&rdquo

  &ldquo什麽意思?&rdquo

  &ldquo還不懂嗎?&rdquo我看向窗外,看到了許多民衆拜祭燒金紙所傳出的黑煙。

  &ldquo那是一列在鬼門開時行駛的火車,我們不該上去的。我在想,當時孟桦根本不是被上身了,那列火車就是來載孟桦的。&rdquo

  &ldquo所以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孟桦的時候到了,而我們三個卻跟着她搭上了火車,這一錯搭,王辛跟裕展就跟着賠上了性命了。&rdquo我歎了一口氣,眼神幽幽地從窗外轉向秋本。

  秋本點點頭說:&ldquo其實這件事警方也來調查過了。孟桦的死因是心肌梗塞,而王辛跟裕展&hellip&hellip找不到死因,我想你說得對。&rdquo

  果然如此啊&hellip&hellip我再一次将眼神飄向窗外,看着袅袅黑煙。

试胆会

  将都市人硬拉到山区去,总有一种不搭调的感觉。傍晚我走出帐篷的时候,甚至还想去找便利商店买晚餐,但我现在在参加山上的野营活动,这里没有便利商店,晚餐就是大家围着锅子煮咖喱饭。

  &ldquo好吃,在山上就是要吃咖喱!&rdquo我们这队的四个男生跟饿鬼一样贪婪地把一匙匙的咖喱加到碗盘里,小队的两个女生只是浅浅地加了一点。

  大伙围着吃饭时,我注意到小队两个女生筱丝跟孟桦持汤匙的手微微发抖,我忍不住问:&ldquo怎么了,怕了?&rdquo

  筱丝点头答:&ldquo对啊,听说那里不是真的有&hellip&hellip那个吗?&rdquo

  &ldquo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啊,而且没关系啦,有我们四个男生在,只要一起行动应该就没事啦。&rdquo队中的带头人物裕展一边说一边大口吃着咖喱。

  我们说的不是别的,正是稍晚将会举办的试胆会。听营区的人员说,在稍微前面一点的山区有一处废弃火车隧道,听说有火车在里面发生了翻覆意外封闭的,现在那辆列车还留在隧道内,时常有灵异传言。听说主办单位针对试胆会还做过一番仔细的讨论,因为今晚的时间点正是鬼门开的时候,如果有些八字轻或有灵异体质的人真的卡到阴的话,那可就难处理了。

  说起试胆会,这可是让男孩子又爱又恨的活动,一方面可以逞英雄表现给女生看,一方面明明怕得要死还要硬撑。但还好我们队上的男生胆子都还蛮大的,带头的裕展常常自告奋勇去抓在班上乱窜的蟑螂,王辛跟秋本也常常站上台演讲而面不改色至于我,虽然自认胆子不大,但试胆会应该还吓不倒我。

  吃完晚餐后,营区内先发出了集合的广播,然后发给一人一支简便的手电筒。看得出来每个男生都跃跃欲试,而女生们还没出发就几乎都缩在男生们后面了。

  首先,因为怕我们在山区迷路,营区的活动人员先将我们集体带往隧道处,然后一小队一小队轮流进去,在隧道最深会有工作人员等我们,他会在我们的手上盖上代表抵达最深处的印章后再让我们照原路出去。隧道内没有其他出路,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人走失的问题。听起来,那个待在最深处的工作人员应该是猜拳猜输了。

  在大家前往隧道的路上,我忍不住问负责我们这一小队的工作人员大熊一个问题:&ldquo大熊,如果说那列翻覆的火车还在隧道里的话,那该不会真的有鬼吧?而且今晚鬼门开耶,毕竟真的死过人不是吗?&rdquo

  大熊漫不经心地说:&ldquo放心,已经没有尸体了。&rdquo

  哇靠,他的态度好像是要把我们放进去送死一样。但大熊接着又轻松地一笑:&ldquo放心吧,那列车发生翻覆意外的时候并没有人员伤亡,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死过人,我们不会轻易办这种活动的,毕竟怕有些八字轻的人真的见到鬼。&rdquo

  一闻听此言,队上的两个女生稍微松了口气。但在抵达隧道后,我们才发现,不管有没有死过人,这隧道乍看之下就是个闹鬼的绝佳场所,洞口内一片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些什么,就像个怪物的大口,准备吞噬着无心闯入的人们。

  我摸了一下胸口的护身符这是奶奶知道我在鬼门开当晚会在外面参加活动时特别给我的。我以前只觉得这类东西只是心理作用,不过现在将这小小的护身符握在手中,心里的确踏实了点。

  我们小队的顺序安排在倒数第三,当我们准备进去时,已经有两小队抵达最深处出来了,这让我们安心不少,因为听他们说里面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其实不恐怖才怪,他们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们想表现出一点也不怕的样子,而当我们进去后,我几乎可以听到筱丝跟孟桦的发抖声,甚至听到我自己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声音

  裕展理所当然地走在第一个,我跟王辛并列走在第二个,然后是紧紧靠在一起的筱丝跟孟桦,最后才是秋本。

  隧道内的环境异常安静除了不知从哪发出的水滴声跟风呼呼吹进洞口的声音外,鸦雀无声。

  为了打破这种安静恐怖的环境,裕展开口随便聊着各种话题&mdash&mdash

  &ldquo不知道把手电筒往上照会不会看到成群的蝙蝠。&rdquo

  &ldquo呃,没什么好怕的,你们不要躲那么后面啊。&rdquo

  &ldquo刚刚吃得好饱,现在走多了反而有点想吐。&rdquo

  虽然裕展的话题都是随机挑出来的,不过至少减低了这诡异的隧道给我们的压迫感,我们也开口附和着他的话题。

  聊过各种话题后,在最后面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秋本说话了:&ldquo我们已走了多久?&rdquo

  裕展想了想,说:&ldquo不知道,我没有记。&rdquo

  我说:&ldquo我也没有算。&rdquo

  王辛问&ldquo怎么了吗?&rdquo

  秋本皱了皱眉,道:&ldquo没什么,我只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们还没看到那列翻覆的火车?而且我们怎么都没遇到要出去的小队?&rdquo

  &ldquo可能我们还没走到火车那里,而要出来的小队也在路上而已,不要想太多了。&rdquo王辛说,这个时候胡思乱想的确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怕而已,多想无益。

  但秋本好像已经做好统计似的,分析道:&ldquo不对,我算过第一小队进隧道到出来的时间,总共二十五分钟,第二小队的时间是三十分钟,所以说进入隧道走到底再走出来的时间差平均是二十七点五分钟,也就是说走完单程的路程大概是十三分钟,但我相信我们已经走了十五分钟以上了。&rdquo

  虽然说秋本的头脑是很好,但用在这时候也真是服了他。但他也说到了重点,如果我们真的走了那么久,那么怎么都没遇到要出来的小队?那列翻覆的火车呢?

  此时筱丝已经有点惊惶了:&ldquo怎么办?我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rdquo

  &ldquo说什么傻话?大熊说过隧道内没有其他路的,怎么可能会迷路?&rdquo裕展嘴上虽这么说,但头上却不由自主地流下几滴冷汗。

  秋本提议道:&ldquo不然我们就先停下来等一等吧,看看会不会遇到我们后面进来的小队,大家也顺便休息一下。&rdquo

  小队进隧道的间隔是五分钟,所以说我们应该只要等个五分钟就可以遇到我们后面的小队了。但五分钟过后,我们的身后没有出现任何人,甚至没有半点灯光,也没有人从我们前方出现。

  我们六个人的脸色都相当难看,负责带头的裕展相当介意地说:&ldquo该不会是我们遇到岔路,而我带头走错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可能,大熊说过隧道里只有一条路,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rdquo秋本摸着下巴思索。

  &ldquo会出什么问题?我们一直顺着隧道走,我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呀?&rdquo裕展敲着头。

  &ldquo或许其他小队都有人受伤所以在路上耽搁了&hellip&hellip&rdquo王辛说出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

  筱丝跟孟桦两人转头不断地看着后方与前方,期望有其他人的手电筒灯光出现,就算是一点点也好。突然,孟桦全身一阵颤动,就像羊癫疯发作一样地倒了下去。筱丝慌了手脚,我跟王辛则在第一时间抄到孟桦的身边将她压住,我喊着:&ldquo她怎么了?是羊癫疯吗?&rdquo

  王辛说:&ldquo不是,她应该没有这种疾病。&rdquo

  事情像是发生在一瞬间,孟桦身体的颤动停了,并且整个人直直地站了起来,竖立着。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嘴唇青紫的紧闭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火车来了

  这一举动又把我们吓得不知所措了,我轻声叫了一下孟桦的名字,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筱丝突然说:&ldquo该不会是被上身了吧?我记得孟桦说过她的八字特别轻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hellip&hellip别说这种话吓人,她应该只是&hellip&hellip只是卡到阴&hellip&hellip&rdquo裕展结结巴巴地说完,才发觉这两者似乎没什么差别

  这时秋本突然提高音调,大声说:&ldquo你们听到什么没有?&rdquo

  所有人凝神一听,果然听到隧道内传来一种轰轰轰的声音,我将脚放到铁轨上,竟感觉到一种震动,我喊道:&ldquo大家远离铁轨,有火车来了!&rdquo

  多不切实际的一句话,但我还是喊了,而且也真的发生了。隧道的一端出现了一盏幽暗的灯光,并且离我们越来越近,轰轰声也越来越大,的确有火车朝我们驶来。我们紧靠着隧道边缘,紧张地等着火车的到来。当火车驶到我们面前时,竟然紧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车门&ldquo咻&rdquo的打开了

那是一台我说不出型号的火车,看上去就像是&hellip&hellip一台废弃的、翻覆的老旧火车&hellip&hellip孟桦抬起脚,在我们都来不及阻止前,她动作死板地走上了火车,转身进入了车厢,像是一具被控制的傀儡。

  我们余下五人面面相觑,裕展先开口了:&ldquo我们得上去。&rdquo

  &ldquo上去?&rdquo

  &ldquo她很明显是被上身并上了火车,我们得救她啊!&rdquo

  这时,车头开始发出即将开车的紧迫车笛声。

  &ldquo没时间了!想上去的就跟我后面!&rdquo裕展也踏上了火车。

  &ldquo妈的!我也去!&rdquo王辛跟后。

  我看了看秋本跟筱丝两人,心一硬,说:&ldquo我也上去,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以防我们回不来。&rdquo

  &ldquo但是&hellip&hellip&rdquo秋本想说话,但车笛声却越来越急。

  &ldquo别说了!&rdquo我纵身一跳跃入车厢,我身子刚跳进去,车门刚好关闭。车厢强烈地震动,又开始行驶了。

  裕展转头看看左右两个车门,问说:&ldquo孟桦刚刚进了哪个车厢?&rdquo

  &ldquo右边那个。&rdquo我透过车门上的玻璃看了看右边车厢,这扇门是在座位后面的,所以我只能看到许多头出现在座位上面,很明显车厢内坐着许多人。

  裕展跟王辛也都看到了,王辛的声音严重地发抖:&ldquo他们真的是人吗?&rdquo

  &ldquo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孟桦在里面,你看,在前面靠窗的位置那边,我记得她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头饰。&rdquo我指了指,又说,&ldquo计划如下,我们进入救走孟桦,然后在下次停车的时候离开。&rdquo

  &ldquo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一点?你怎么知道下次停车是什么时候?而且其他的&hellip&hellip人,他们说不定会伤害我们。&rdquo

  &ldquo没办法,事情发生得太快,火车突然过来,我们也一时英雄主义地跳上来,不然你说该怎么办?&rdquo我见王辛跟裕展无语,接着说,&ldquo好,记得动作自然一点,不要惊动到其他人。孟桦的旁边有很多位置,我们先坐到她旁边去,然后在火车停下来的时候拉着她赶紧下车。&rdquo

  王辛跟裕展点点头,于是我们三人排成一个队伍。由我带头打开车厢的门进入。

  当我们走在走道上时,车厢内的其他人并没有转头看我们,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尽可能动作自然,但还是无法不去注意那些其他在座位上的人。我通过眼角余光观察那些人们,他们的身体带着点灰蒙,肌肉干瘪,几乎能看得见骨头,他们的眼窝严重地往内陷落,就跟僵尸一样。

  我们战战兢兢地走到孟桦身旁的座位,裕展跟王辛坐到孟桦身后的两个位置上。我则坐到孟桦隔壁走道的座位上。从我这里可以看到孟桦的样子,她还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变成僵尸,脸色虽然死青但还是有一点血色。从刚刚那些人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绝对不是人,不是鬼魂就是妖怪,而孟桦现在看起来似乎要被他们给同化了。

  我们坐在位置上,然后等待火车下一次的停靠,但下次停下来会是什么时候?又会停在什么地方?我们根本不知道,只能赌运气了。

  这时,从前面车厢走进一个&ldquo人&rdquo来,好死不死的,他竟直接坐在我的旁边。我的心跳在瞬间急跳了一百下,我该怎么办?假装成是他们的一份子?我学他们将手平放在腿上,直视前方,看看能不能就此蒙混过去。但坐我身边的人似乎起了点疑心,他转过头用他黑暗且空无一物的眼窝盯着我看,他藏在眼窝内的眼神直勾勾地朝我射来。他在想什么?他发现了我是正常人类吗?

  我一咬牙,也转过头去,跟他的脸面对面。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应该是怕得要死却又想佯装没什么事情的面孔。但这招似乎有效,那人接着把头转回前方,维持着跟其他人一样的姿势。我总算松了口气,也把头转回来,一动也不敢动。

  煎熬此刻才开始,因为怕旁边的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维持着这个姿势完全不敢动,汗流满了我整身却又无法去擦,全身湿痒难耐。裕展跟王辛似乎也在注意我这边,看到坐我身边的人没有其他动作后也都松了口气,但真正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前面的车厢门噗咻一声又打开,走进一个车长装扮的人。

  车长的出现几乎让我的屁股离开椅子三公分,车长看上去是个正常人,他是个脸色苍白五官没有任何特征中年男人,看上去就像白无常。车长先走到我这个位置,坐我身边的人将右手手心向上,平举到车长面前,车长也把右手在他的手心上晃过,这动作似乎就代表了查票。车长接着看着我,等待我把手伸出来。

  我浑身冒冷汗,也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车长手一晃过,明显发现有异状,他尖啸一声,抓住了我的手。此时后面的王辛跟裕展再也按捺不住了,分别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我想奋力甩掉车长的手,但他的手却像是个冰冷坚固的手铐一样铐住了我,而且还有种东西透过他的手掌流了过来。那是一道冰寒的能量,瞬间我感觉就好像有人拿了一大桶冰块从我后颈倒下来一样,那股能量甚至还将我身上的血管、肌肉都给冻结住了,我整个人被固定在座位上无法动弹。

  车长接着向王辛跟裕展扑去,用怪力将两人按回座位上,就跟他对我做的事一样,王辛跟裕展也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他们也被那股力量给固定住了。那道冰寒的能量在我身上各处不断流窜着,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变成了一具尸体,因为我已经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

  &ldquo人上来了,就必须坚持到最后。&rdquo车长毫无感情地说完这一句话,手在孟桦的手心上晃过去后,他往车厢后节走去,继续查票。

  除了眼睛能够转动外,我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无法动弹,就连说话也没有办法。我看着窗外,发现火车外的情景变了。我们已经不是在隧道里,而变成在城市里,这列火车竟然行驶在市区的道路上。我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跟其他车辆,瞬间我懂了。我们搭上了一列在鬼门开当晚行驶,从鬼门开出的列车。

  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若我们不在列车停下前逃走,便会变成跟车上其他&ldquo人&rdquo一样了,这就是车长那句话的意思。但又该怎么逃走呢?我不断尝试动着双手双脚,但一点用也没有。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了的时候,我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温暖。是奶奶送我的那个护身符,它在驱赶正在我身上肆虐的那股能量。我心一喜,又试着动了动手脚,果然有了些微的反应。

  此时列车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可能是快要到站的通知。我的心态由喜转急,我拼了命地站起来,虽然站是站起来了,但手脚还是无法自由运作。

  而我的嘴巴也可以说话了:&ldquo王辛!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hellip&hellip啊!&rdquo

  那股力量终于完全被赶出我体内了,就像有一股电流从我身上穿梭过去一样,我感觉全身一阵酥麻的疼痛,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但没有时间让我多躺在地上一刻,我马上站起来并将护身符挂在王辛的脖子上,一边说:&ldquo挂着这个很快就可以动了,再支撑一下。&rdquo

  我才刚说完,后方马上有人用手扣住我的脖子,我用手肘用力往后面击去,那个人的手便松开了。我转头一看,袭击我的人是原本坐在前面的孟桦,她此时的模样已经变的跟其他人一样了。

  而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纷纷向我们走来,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一坐上来就得坐完全程。我一拳将那个刚刚坐在我身边的人给揍飞,他原本正想来掐住我的脖子。但面对更多走向我的乘客,我心慌了:&ldquo我们最好快点走了,我可对付不了他们全部啊。&rdquo

  &ldquo好了&hellip&hellip&rdquo王辛终于勉强站起来,并且动作僵硬地要将护身符挂到裕展的脖子上。但裕展的眼睛却拼命地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裕展的眼晴最后直盯着倒在地上的孟桦,他是要我们快点带孟桦逃出去,不要理他了。

  &ldquo别开玩笑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回去!&rdquo我说。

  但王辛的动作此刻却停住了,他绝望地看着脚底,缓缓地说:&ldquo来不及了&hellip&hellip&rdquo

  经王辛这样一说,我也感觉到了,火车的速度开始放慢,就要停下来了。

  王辛将护身符转递给我,急道:&ldquo你快点走!我来挡住他们。&rdquo

  &ldquo别扯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rdquo王辛不等我说完,一把把我推到车厢前方的车门,而此刻其他的乘客已经走到裕展的座位处了,他们已经将我们逼到了最后。

  王辛拉开车门,车门外是车厢间连接的轨道,还有呼啸闪过的城市街景。

  &ldquo快跳!这是惟一的机会了。&rdquo王辛推着我的后背,作势要将我推出车外。

  &ldquo但你们三个要怎么办?你们不能留在车上啊!&rdquo

  &ldquo我会挡着他们,以防他们追出去。而且&hellip&hellip&rdquo王辛苦笑了一下,&ldquo总得有人回去交代一下吧。&rdquo

  我还来不及回话,只感觉王辛的手一用力,我整个人从车门站立处摔了出去。就在我的脸要迎面撞上街道上的柏油路时,我丧失了意识。

  鬼门车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而秋本跟筱丝就在床边,筱丝的眼睛已经是红彤彤一片,而秋本则双手抱胸站在床边,我一醒来,马上起身抓住秋本的衣服,急问道:&ldquo王辛他们呢?他们三个人怎么样了?&rdquo

  秋本语气不急不徐地说:&ldquo先别急,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了。你的家人一开始都来了,不过现在他们都工作去了,我慢慢说给你听。&rdquo

  &ldquo你先回答我,他们人呢?在别的病房吗?&rdquo

  我这句话问完,筱丝红透了的眼睛又忍不住泛出泪来,她的这个反应已经帮我解答了所有问题。王辛、裕展跟孟桦都死了,秋本跟筱丝最后走出隧道去求救,当他们回来找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四个人躺在地上,只剩下我还有气息。

  &ldquo你们上了那列火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quo秋本拉过椅子坐下。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但有一点是确定的:&ldquo只能说&hellip&hellip我们上错了车吧&hellip&hellip上了一列我们不该搭的火车。&rdquo

  &ldquo什么意思?&rdquo

  &ldquo还不懂吗?&rdquo我看向窗外,看到了许多民众拜祭烧金纸所传出的黑烟。

  &ldquo那是一列在鬼门开时行驶的火车,我们不该上去的。我在想,当时孟桦根本不是被上身了,那列火车就是来载孟桦的。&rdquo

  &ldquo所以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孟桦的时候到了,而我们三个却跟着她搭上了火车,这一错搭,王辛跟裕展就跟着赔上了性命了。&rdquo我叹了一口气,眼神幽幽地从窗外转向秋本。

  秋本点点头说:&ldquo其实这件事警方也来调查过了。孟桦的死因是心肌梗塞,而王辛跟裕展&hellip&hellip找不到死因,我想你说得对。&rdquo

  果然如此啊&hellip&hellip我再一次将眼神飘向窗外,看着袅袅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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