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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5-05 14:19:25

出自宋代王安石的《遊褒禅山記》

  褒禅山亦謂之華山,唐浮圖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後名之曰“褒禅”。今所謂慧空禅院者,褒之廬冢也。距其院東五裏,所謂華山洞者,以其乃華山之陽名之也。距洞百餘步,有碑仆道,其文漫滅,獨其爲文猶可識曰“花山”。今言“華”如“華實”之“華”者,蓋音謬也。

  其下平曠,有泉側出,而記遊者甚衆,所謂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裏,有穴窈然,入之甚寒,問其深,則其好遊者不能窮也,謂之後洞。餘與四人擁火以入,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盡。”遂與之俱出。蓋餘所至,比好遊者尚不能十一,然視其左右,來而記之者已少。蓋其又深,則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時,餘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則或咎其欲出者,而餘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極夫遊之樂也。

  于是餘有歎焉。古人之觀于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無不在也。夫夷以近,則遊者衆;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與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

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爲可譏,而在己爲有悔;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此餘之所得也!

  餘于仆碑,又以悲夫古書之不存,後世之謬其傳而莫能名者,何可勝道也哉!此所以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廬陵蕭君圭君玉,長樂王回深父,餘弟安國平父、安上純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臨川王某記。

内容分析

  第一部分

  記遊山所見的景物和經過,是記叙部分。可以分爲兩層。(第一、二段)

  第一層(第一段),介紹褒禅山概況。

  文章緊扣題目,以“褒禅山亦謂之華山”一句起頭,點明作者所遊的地方是“褒禅山”,以及這座山的另一個名稱“華山”。由這句的“褒禅山”一名引出褒禅山名稱由來,點出禅院。寫禅院,既證實褒禅山名稱由來,又引出“距其院東五裏”的華山洞。寫華山洞的位置和命名緣由,爲下文寫遊華山洞作交待,其中寫華山洞命名緣由又與開頭一句照應。記仆碑文字,循名責實,辨“華山”誤讀,不僅回應開頭一句,證明褒禅山本名“華山”,亦即“花山”,也爲後文的議論伏筆。記叙的景物由禅院到華山洞,再到仆碑,反映了遊覽行蹤。全段以山名起始,以考證山名結尾,在内容上環環相扣。

  其實作者自己也犯了個錯,“

華山洞”其實應爲“華陽洞”,不過現在依舊保留原文,不加修改。

  第二層(第二段),記遊華山洞的經過。

  先略述前洞和後洞的概況,突出前洞與後洞迥然不同的環境特征,以及遊前洞之易與遊後洞之難,揭示一般遊人就易避難的心理,爲後文“夫夷以近,則遊者衆;險以遠,則至者少”伏筆。

  然後詳記遊後洞的經過。“餘與四人擁火以入”,點明了與人同遊,這才有入洞以後諸人的不同反應。寫經過時,對所見景象,隻異常簡括地記下“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用連鎖句式說明入“深”、進“難”、見“奇”的遞進式因果關系,爲後文借景喻理提供依據。

  随着入洞之深而“其見愈奇”,下文本應叙寫乘興而入,尋幽訪勝,領略“奇”景。不料,卻中途退了出來。遊洞至此結束。

  作者又補叙了兩點。一是“蓋予所至……則其至又加少矣”,一是“方是時……而餘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極夫遊之樂也”。這兩點補叙爲下文借事喻理提供了依據。寫出洞後的心情,突出一個“悔”字。因爲當時“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卻“與之俱出”,“不得極夫遊之樂”,由此而“悔”,并因“悔”而引出下文。

  第二部分

  寫遊山的心得。這是文章的議論部分,可以分爲兩層。(第三四、段

  第一層(第三段),寫遊華山洞的心得。這一層是全文的重點。

  以“于是餘有歎焉”一句承上啓下。“歎”字承上文的“悔”字,領起全段,自然地轉入議論。

  作者先借托古人,說古人遊覽觀賞“往往有得”,是因爲他們“求思之深而無不在也”。以此表明作者在下面所要說的觀察所得,不是随意的,而是以古人的“求思”精神爲依據和标準,經過深思而悟出來的。

  以下以遊洞爲喻,以“有志”爲中心,進行逐層論述,闡明宏偉的目标、險遠的道路和“志”“力”“物”之間的内在聯系。

  “夫夷以近,則遊者衆”,照應“其下平曠,有泉側出,而記遊者甚衆”;“險以遠,則至者少”,照應“由山以上五六裏,有穴窈然,入之甚寒,問其深,則其好遊不能窮也”。兩相對比之後,緊接着指出“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照應“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這裏以景喻物,用“奇偉、瑰怪、非常之觀”比喻某種最高成就的境界。但這種境界“人之所罕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達到的。

  怎樣才能達到呢?作者提出了三個“不能至”:“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這三個“不能至”表達了三層意

思,提出了達到目的的三個必要條件:“志”“物”“力”。在提出“志”這個條件時,用兩個否定詞構成雙重否定,強調“有志”;在提出“力”和“物”這兩個條件時,又分别把“有志”作爲基本前提,也強調了“有志”。這就揭示了三者之間的辯證關系,首先要有“志”,其次要有“力”,再次要有“物”,把需要堅定的志向、不斷的艱苦努力又需要一定的物質條件才能完成一種理想追求的道理,說得相當清楚、完備而透徹。三個“不能至”的三層意思,是按照三個條件的重要性依次排列的,邏輯十分嚴密。

  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都不是充分條件而是必要條件,而其中“志”又是最根本的。所以作者又對“志”的重要性,作進一步的強調和申述。“然力足以至焉,于人爲可譏,而在己爲有悔”,是說有“力”而無“志”,因此未達到目的,這會被人譏笑,自己也會悔恨;“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指出隻要“盡吾志”,雖然不能達到目的,也可以無譏無悔。通過對比“力足以至”而未能至和“盡吾志也而未能至”兩種情況,得出“可譏”“有悔”和“無悔”“無譏”兩種結果。這一正一反的兩層意思,照應“既其出,或咎其欲出者,而予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極夫遊之樂也”,突出了

“有志”的決定作用,并且提出“盡吾志”,即全力以赴、堅持不懈的高标準要求,從事物的規律性歸結到人的主觀能動性,把所議論的道理推進一層。

  最後,以“此餘之所得也”,收束這一段議論,歸結到作者思想上的收獲,回應“古人之觀于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無不在也”。這段議論以古人“有得”始,以自己“所得”終,前後呼應。

  第二層(第四段),借仆碑抒發感慨,提出治學必須采取“深思而慎取”的态度。

  這一段與第一段記仆碑文字和訂正讀音相照應。先由所見的仆碑引出感慨,指出由于“古書之不存”,緻使後人以訛傳訛。“何可勝道也哉”,這是從個别到一般,由“華山”的“音謬”概括出社會上輾轉訛誤,相沿失實的普遍情況。針對這種情況,提出“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這是從具體到抽象,概括出研究事物必須去僞存真的道理。這段議論一正一反:從反面加以否定,批評“謬其傳而莫能名”;從正面加以肯定,強調“深思而慎取”。

  第三部分

  是記遊的結尾,補叙同遊者的籍貫、姓名和作記時間,以及作者籍貫、署名。這是寫遊記常用的格式(第五段)

賞析

  該文是王安石在辭職回家的歸途中遊覽了褒禅山後,以追憶形式

寫下的一篇遊記。該篇遊記因事見理,夾叙夾議,其中闡述的諸多思想,不僅在當時難能可貴,在當今社會也具有極其深遠的現實意義。

  這是一篇記述與議論相結合的散文,與一般遊記不同,獨具特色。全文按照記叙和議論的層次,可分五段。

  從篇首至“蓋音謬也”。記述褒禅山命名的由來。文章開頭緊扣題目,開門見山地先說明褒禅山又叫華山之後,接着追述之所以命名爲褒禅山,是因爲唐朝有一個名叫慧褒的和尚,一開始住在華山之下,死後又葬在華山之下,所以叫做褒禅。作者由遠及近,當追溯了褒禅山命名的由來之後,就把筆墨轉向眼前所見的慧空禅院上來。說明如今看到的慧空禅院,就是當年慧褒禅師居住的房舍和墳墓之所在。因爲這畢竟是一篇遊記,所以當寫到慧空禅院之後,便以它爲基點,重點突出地來記叙褒禅山的名勝華山洞。

  “距其院東五裏,所謂華山洞者,以其乃華山之陽名之也”。這三句,說明華山洞的方位及其命名的由來。接着又寫距華山洞百餘步倒在路旁的石碑,以及碑文的情況。“其文漫滅”一句,從字面上來看,是說由于年代久遠,字迹已經模糊不清。其實,也是爲了突出其中尚可辨識的“花山”二字。之所以要突出“花山”二字,在于糾正今人把“花山”之“花”誤讀

爲“華實”之“華”的錯誤。之所以要糾正今人讀音的錯誤,又旨在爲下文發表感想和議論設下張本。

  從“其下平曠,有泉側出”至“而不得極夫遊之樂也”。記叙遊覽褒禅山後洞的情形。這段承接第1段華山洞的方位和命名,進一步分别就華山洞的前洞和後洞加以叙寫。前洞,“其下平曠,有泉側出”,雖有美景而不險絕,“而記遊者甚衆”,不足以遊,所以一筆帶過。而後洞與前洞相比,則迥然不同,它不像前洞那樣平坦廣闊,遊人舉足可到,而在“由山以上五六裏”的幽深之處,需要花費氣力才能到達,而且“入之甚寒”,所以即使喜歡遊覽的人,也不能窮盡它的盡頭。然而惟其險絕,才有奇觀。因而便引起了作者與同遊者的極大興趣。于是他們拿着火把走了進去,走得越深,行進越艱難,而所看到的景物也就越加美妙。可是行進的艱難與景物的美妙形成了矛盾,所以同遊者之中有倦怠而想出來的人說:“不出去,火把就要燒光了。”這麽一說,大家就随着他一起走了出來。

  一旦走出洞後,作者卻深有感慨,慨歎自己所到達的地方比起喜歡遊覽的人,還不到十分之一,然而在洞的左右壁上,題字留念的人已經很少了。如果再往深處走,到達的人就更少了。這說明沒有大志而畏于艱險的人,是不能夠深入險

境而窺視到異觀的。因而又回顧自己在洞裏還沒有出來的時候,“餘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是可以繼續前進的,隻是聽了倦怠者的話,随着走出洞來,而不能極盡遊覽之樂。目的不達,滿腹憾恨之情溢于言表,由此可見作者不畏艱險的積極進取精神。

  從“于是餘有歎焉”至“此餘之所得也”。寫未能深入華山後洞所産生的感想和體會。這段開頭“于是餘有歎焉”一句,奠定了全段的基調,爲展開議論作了帶有濃厚感情色彩的轉折。行文先從古人的行事說起,而後又回到遊覽風物上來,加以發揮議論。就古人來說,他們觀察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都有所得,這是因爲他們對事物觀察思索得深切,而沒有探索不到的地方。作者稱引古人,是爲了借古鑒今。不言而喻,今人行事,要想有所收益,也必須具有古人那種探索的精神。

  但事實上,并不是人人都具有這種精神的。就以遊覽風物來說,“夫夷以近,則遊者衆;險以遠,則至者少”。這種現象,就正是缺乏探索精神的表現。而天下的奇異雄偉、異乎尋常的景物,又常常在險遠之處,人們卻又很少能夠到達,那也就不可能看到奇景異觀了。那麽怎樣才能看到奇景異觀呢?作者進而又從三個方面加以論說。一是“非有志者不能至也”。這裏強

調了一個“志”字。隻有胸懷大志,才有可能到達理想的境地。二是有了大志,不随随便便地止足不前,“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這裏又強調了一個“力”字。這個“力”,是指氣力。如果氣力不足,像“有怠而欲出者”那樣,也是不能到達理想境地的。三是有了大志和氣力,而又不輕易地倦怠,“至于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這裏又強調了一個“物”字。這裏所說的“物”,是指火把之類的借助之物。當遊覽者走進昏暗之處的時候,如果不借助火把之類的物來照亮前進的道路,也是不能到達理想境地的。

  總之,隻有具備志、力與相助之物這三個條件,才能到達理想的境地。這是就正面來說。反過來說,氣力可以達到而又未能達到,這對别人來說是非常可笑的,對自己來說是很可悔恨的。如果竭盡了自己的志氣,也仍然達不到,也就沒有什麽可悔恨的了。這樣,誰還能譏笑他呢?作者從正反兩方面把道理說得清清楚楚。這就是作者遊覽華山後洞之後的心得和體會。這個心得和體會,是十分深刻的,它的客觀意義卻遠遠超過了遊覽,而可以用之于從事一切事情。

  從“餘于仆碑”至“此所以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寫由于仆碑而引起的聯想。作者從仆碑上尚可辨識的“花山”之“花

”字,今人誤讀爲“華實”之“華”,從而聯想到古籍,“又以悲夫古書之不存,後世之謬其傳而莫能名者,何可勝道也哉!”從山名的以訛傳訛,聯想到古籍的以訛傳訛,使作者觸目傷懷,慨歎不已。因而又進一步提出“此所以學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對待傳聞要“深思”而“慎取”這個提法,也很精辟。它對學者整理和研究古籍,鑒别其真僞,恢複其本來面目,不僅是必要的,而且也是有指導意義的。

  從“四人者”至篇末。記同遊者姓名和寫作時間。

  從以上五段簡略地叙述和分析裏不難看出,本文雖以遊記命題,但所寫重點卻不在于記遊,而在于寫作者在遊覽中的心得和體會,并着重寫了兩點:一是寫華山山名的本末;一是寫遊覽華山後洞的經過。

  寫華山山名的本末時,從今人對“花山”讀音之誤,聯想到對古籍的以訛傳訛,從而指出對古籍要持“深思而慎取”的态度。這既是對當時學者的勸勉,同時也是作者自己治學态度的寫照。王安石在治學方面,就頗多創見,不爲前人之見所束縛。比如他與門人一起修撰《詩》《書》《周禮》三書的經義和《老子注》等書的注疏,以代替漢儒以來的章句之學,就是突出一例。再如他寫的詠史和懷古詩,也多半一反常人之見。在《商鞅》詩裏寫道:“今

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在《賈生》詩裏寫道:“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這些都反映出他的新見解。這些見解,又都是爲他打擊舊黨,推行變法革新服務的。因而也可以說他變法革新的理論和實踐,就正是他認真總結曆史的經驗教訓,得出“深思而慎取”的結果。

  寫遊覽華山後洞的經過時,從“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而遊者也随之越來越少的情況,進而論述了“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險遠”,要想看到“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就必須有一個不畏艱險,一往直前的堅強意志,同時還要具備足夠的實力和可資憑借的外界條件。他這種力圖精進,永攀高峰的精神,同他後來在變法革新中所表現的不怕圍攻、百折不回的精神也是完全一緻的。這種積極進取精神,同他的變法革新,雖有其不可避免的曆史的和階級的局限,然而卻也能給人以有益啓示和鼓舞。

  本文的寫作技巧也是比較高明的。既然本文的重點不在記遊,而在寫遊覽中的心得體會,所以在材料的取舍上,行文的組織安排上,是頗費一番切磋琢磨之功的。作者在記遊中,處處爲寫心得體會搭橋鋪路,使記遊與心得體會十分和諧自然地結合起來。

  文章開頭“褒禅山亦謂之華山”一句,看來隻是叙說褒

禅山的原委,平平淡淡,并不新奇。但細加玩味,卻不尋常。它不僅爲下文考究褒禅命名的由來起着開拓的作用,而且也把有關全局的“華山”二字突現出來。作者突現出“華山”,對全文的記遊和議論是有着重要作用的。可以設想,倘若讀者不了解褒禅山就是“華山”,那麽文章題爲《遊禅山褒記》,而下面所記的,也就是與“華山”不可分割的華山前洞、華山後洞,便失去了根基,而令人不可思議。随之遊覽華山後洞,從而發表議論也将成爲不可能。所以首句把“華山”突現出來,是十分重要的,不可缺少的,它對全文來說,起着先引和鋪墊的作用。然而作者又不特意去就“華山”而論“華山”,卻以考究褒禅山命名由來的方式來突現它,這就更顯得自然入妙了。從考究褒禅山命名的由來來看,文從字順,無懈可擊;從記遊角度來看,又順理成章,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

  該文是以記遊爲輔,以議論爲主的特點,所以作者在記遊中寫什麽,不寫什麽,以及怎樣寫,也是經過周密考慮,嚴加取舍的。文中所寫華山、慧空禅院、仆碑和華山前洞,由于都不是所寫重點,所以都一筆帶過。而它們的出現,又都是爲寫華山後洞,特别是寫遊華山後洞作鋪墊過渡的。詳其所詳,略其所略,對所寫重點遊華山後洞,則刻意作

了較爲細緻地記叙。作者先寫華山後洞幽深昏暗,寒氣襲人,雖好遊者不能窮;次寫入之愈深,進之愈難,見之愈奇;次寫怠而欲出者聲張出洞,同遊者遂與之俱出;次寫入之愈深,記遊者愈少;次寫既出之後,有人責備怠而欲出者;次寫作者悔恨随怠者而出,不能極盡遊覽之餘,層層深入地寫出了遊覽華山後洞的全過程。這之中有環境氣氛的渲染,有遊人的活動,有意志不堅強者的退縮,有責怨之辭,有悔恨之語。記遊詳盡曲折,思想鬥争波瀾起伏,這就爲下文抒寫心得體會,發表議論,作了自然而然地鋪墊過渡,使記遊與議論緊密地融合起來。

  再如作者寫仆道之碑,叙寫“其文漫滅,獨其爲文猶可識,曰‘花山’”,并從而考究今人讀音之謬,也是有意安排。它對下面針對後人對古籍以訛傳訛的現象發表議論,同樣起着鋪墊的作用,使之前呼後應,結爲一體。總觀全文,記遊爲議論提供了條件,而議論則是記遊的必然發展。爲突出所寫重點,作者嚴于取舍,精于剪裁,善于鋪墊過渡的寫作技巧,是值得借鑒的。正如《古文觀止》的編者所說:"一路俱是記遊,按之卻俱是論學.古人詣力到時,頭頭是道.川上山梁,同一趣也."作者最後又感慨倒在路邊的碑,與篇首相呼應,結構嚴絲合縫,脈絡清晰。

創作背景

  本文是王安石在

公元1054年從舒州通判任上辭職,在回家的路上遊覽了褒禅山,三個月後以追憶的形式寫下的。12年後(1070年)罷相。他不顧保守派反對,積極推行新法。提出“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觀點,這與本文的觀點也有相似的地方。

作者簡介

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號半山,谥文,封荊國公。世人又稱王荊公。漢族,北宋撫州臨川人(今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鄧家巷人),中國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稱贊王安石:“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争先。”傳世文集有《王臨川集》、《臨川集拾遺》等。其詩文各體兼擅,詞雖不多,但亦擅長,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荊公最得世人哄傳之詩句莫過于《泊船瓜洲》中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出自宋代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

  褒禅山亦谓之华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如“华实”之“华”者,盖音谬也。

  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谓之后洞。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遂与之俱出。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已少。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

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内容分析

  第一部

  记游山所见的景物和经过,是记叙部分。可以分为两层。(第一、二段)

  第一层(第一段),介绍褒禅山概况。

  文章紧扣题目,以“褒禅山亦谓之华山”一句起头,点明作者所游的地方是“褒禅山”,以及这座山的另一个名称“华山”。由这句的“褒禅山”一名引出褒禅山名称由来,点出禅院。写禅院,既证实褒禅山名称由来,又引出“距其院东五里”的华山洞。写华山洞的位置命名缘由,为下文写游华山洞作交待,其中写华山洞命名缘由又与开头一句照应。记仆碑文字,循名责实,辨“华山”误读,不仅回应开头一句,证明褒禅山本名“华山”,亦即“花山”,也为后文的议论伏笔。记叙的景物由禅院到华山洞,再到仆碑,反映了游览行踪。全段以山名起始,以考证山名结尾,在内容上环环相扣。

  其实作者自己也犯了个错,“

华山洞”其实应为“华阳洞”,不过现在依旧保留原文,不加修改

  第二层(第二段),记游华山洞的经过。

  先略述前洞和后洞的概况,突出前洞与后洞迥然不同的环境特征,以及游前洞之易与游后洞之难,揭示一般游人就易避难的心理,为后文“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伏笔。

  然后详记游后洞的经过。“余与四人拥火以入”,点明了与人同游,这才有入洞以后诸人的不同反应。写经过时,对所见景象,只异常简括地记下“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用连锁句式说明入“深”、进“难”、见“奇”的递进式因果关系,为后文借景喻理提供依据。

  随着入洞之深而“其见愈奇”,下文本应叙写乘兴而入,寻幽访胜,领略“奇”景。不料,却中途退了出来。游洞至此结束。

  作者又补叙了两点。一是“盖予所至……则其至又加少矣”,一是“方是时……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这两点补叙为下文借事喻理提供了依据。写出洞后的心情,突出一个“悔”字。因为当时“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却“与之俱出”,“不得极夫游之乐”,由此而“悔”,并因“悔”而引出下文。

  第二部

  写游山的心得。这是文章的议论部分,可以分为两层。(第三四、段

  第一层(第三段),写游华山洞的心得。这一层是全文的重点。

  以“于是余有叹焉”一句承上启下。“叹”字承上文的“悔”字,领起全段,自然地转入议论。

  作者先借托古人,说古人游览观赏“往往有得”,是因为他们“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以此表明作者在下面所要说的观察所得,不是随意的,而是以古人的“求思”精神为依据和标准,经过深思而悟出来的。

  以下以游洞为喻,以“有志”为中心,进行逐层论述,阐明宏伟的目标、险远的道路和“志”“力”“物”之间的内在联系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照应“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险以远,则至者少”,照应“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不能穷也”。两相对比之后,紧接着指出“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照应“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这里以景喻物,用“奇伟、瑰怪、非常之观”比喻某种最高成就的境界。但这种境界“人之所罕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达到的。

  怎样才能达到呢?作者提出了三个“不能至”:“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这三个“不能至”表达了三层意

思,提出了达到目的的三个必要条件:“志”“物”“力”。在提出“志”这个条件时,用两个否定词构成双重否定,强调“有志”;在提出“力”和“物”这两个条件时,又分别把“有志”作为基本前提,也强调了“有志”。这就揭示了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首先要有“志”,其次要有“力”,再次要有“物”,把需要坚定的志向、不断的艰苦努力又需要一定的物质条件才能完成一种理想追求的道理,说得相当清楚、完备而透彻。三个“不能至”的三层意思,是按照三个条件的重要性依次排列的,逻辑十分严密。

  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都不是充分条件而是必要条件,而其中“志”又是最根本的。所以作者又对“志”的重要性,作进一步的强调和申述。“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是说有“力”而无“志”,因此未达到目的,这会被人讥笑,自己也会悔恨;“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指出只要“尽吾志”,虽然不能达到目的,也可以无讥无悔。通过对比“力足以至”而未能至和“尽吾志也而未能至”两种情况,得出“可讥”“有悔”和“无悔”“无讥”两种结果。这一正一反的两层意思,照应“既其出,或咎其欲出者,而予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突出了

“有志”的决定作用,并且提出“尽吾志”,即全力以赴、坚持不懈的高标准要求,从事物的规律性归结到人的主观能动性,把所议论的道理推进一层。

  最后,以“此余之所得也”,收束这一段议论,归结到作者思想上的收获,回应“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这段议论以古人“有得”始,以自己“所得”终,前后呼应。

  第二层(第四段),借仆碑抒发感慨,提出治学必须采取“深思而慎取”的态度。

  这一段与第一段记仆碑文字和订正读音相照应。先由所见的仆碑引出感慨,指出由于“古书之不存”,致使后人以讹传讹。“何可胜道也哉”,这是从个别到一般,由“华山”的“音谬”概括出社会上辗转讹误,相沿失实的普遍情况。针对这种情况,提出“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这是从具体到抽象,概括出研究事物必须去伪存真的道理。这段议论一正一反:从反面加以否定,批评“谬其传而莫能名”;从正面加以肯定,强调“深思而慎取”。

  第三部分

  是记游的结尾,补叙同游者的籍贯、姓名和作记时间,以及作者籍贯、署名。这是写游记常用的格式(第五段)

赏析

  该文是王安石在辞职回家的归途中游览了褒禅山后,以追忆形式

写下的一篇游记。该篇游记因事见理,夹叙夹议,其中阐述的诸多思想,不仅在当时难能可贵,在当今社会也具有极其深远的现实意义。

  这是一篇记述与议论相结合的散文,与一般游记不同,独具特色。全文按照记叙和议论的层次,可分五段。

  从篇首至“盖音谬也”。记述褒禅山命名的由来。文章开头紧扣题目,开门见山地先说明褒禅山又叫华山之后,接着追述之所以命名为褒禅山,是因为唐朝有一个名叫慧褒的和尚,一开始住在华山之下,死后又葬在华山之下,所以叫做褒禅。作者由远及近,当追溯了褒禅山命名的由来之后,就把笔墨转向眼前所见的慧空禅院上来。说明如今看到的慧空禅院,就是当年慧褒禅师居住的房舍和坟墓之所在。因为这毕竟是一篇游记,所以当写到慧空禅院之后,便以它为基点,重点突出地来记叙褒禅山的名胜华山洞。

  “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这三句,说明华山洞的方位及其命名的由来。接着又写距华山洞百余步倒在路旁的石碑,以及碑文的情况。“其文漫灭”一句,从字面上来看,是说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其实,也是为了突出其中尚可辨识的“花山”二字。之所以要突出“花山”二字,在于纠正今人把“花山”之“花”误读

为“华实”之“华”的错误。之所以要纠正今人读音的错误,又旨在为下文发表感想和议论设下张本。

  从“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至“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记叙游览褒禅山后洞的情形。这段承接第1段华山洞的方位和命名,进一步分别就华山洞的前洞和后洞加以叙写。前洞,“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虽有美景而不险绝,“而记游者甚众”,不足以游,所以一笔带过。而后洞与前洞相比,则迥然不同,它不像前洞那样平坦广阔,游人举足可到,而在“由山以上五六里”的幽深之处,需要花费气力才能到达,而且“入之甚寒”,所以即使喜欢游览的人,也不能穷尽它的尽头然而惟其险绝,才有奇观。因而便引起了作者与同游者的极大兴趣。于是他们拿着火走了进去,走得越深,行进越艰难,而所看到的景物也就越加美妙。可是行进的艰难与景物的美妙形成了矛盾,所以同游者之中有倦怠而想出来的人说:“不出去,火把就要烧光了。”这么一说,大家就随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一旦走出洞后,作者却深有感慨,慨叹自己所到达的地方比起喜欢游览的人,还不到十分之一,然而在洞的左右壁上,题字留念的人已经很少了。如果再往深处走,到达的人就更少了。这说明没有大志而畏于艰险的人,是不能够深入险

境而窥视到异观的。因而又回顾自己在洞里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是可以继续前进的,只是听了倦怠者的话,随着走出洞来,而不能极尽游览之乐。目的不达,满腹憾恨之情溢于言表,由此可见作者不畏艰险的积极进取精神。

  从“于是余有叹焉”至“此余之所得也”。写未能深入华山后洞所产生的感想和体会。这段开头“于是余有叹焉”一句,奠定了全段的基调,为展开议论作了带有浓厚感情色彩的转折。行文先从古人的行事说起,而后又回到游览风物上来,加以发挥议论。就古人来说,他们观察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都有所得,这是因为他们对事物观察思索得深切,而没有探索不到的地方。作者称引古人,是为了借古鉴今。不言而喻,今人行事,要想有所收益,也必须具有古人那种探索的精神。

  但事实上,并不是人人都具有这种精神的。就以游览风物来说,“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这种现象,就正是缺乏探索精神的表现。而天下的奇异雄伟、异乎寻常的景物,又常常在险远之处,人们却又很少能够到达,那也就不可能看到奇景异观了。那么怎样才能看到奇景异观呢?作者进而又从三个方面加以论说。一是“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这里强

调了一个“志”字。只有胸怀大志,才有可能到达理想的境地。二是有了大志,不随随便便地止足不前,“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这里又强调了一个“力”字。这个“力”,是指气力。如果气力不足,像“有怠而欲出者”那样,也是不能到达理想境地的。三是有了大志和气力,而又不轻易地倦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这里又强调了一个“物”字。这里所说的“物”,是指火把之类的借助之物。当游览者走进昏暗之处的时候,如果不借助火把之类的物来照亮前进的道路,也是不能到达理想境地的。

  总之,只有具备志、力与相助之物这三个条件,才能到达理想的境地。这是就正面来说。反过来说,气力可以达到而又未能达到,这对别人来说是非常可笑的,对自己来说是很可悔恨的。如果竭尽了自己的志气,也仍然达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可悔恨的了。这样,谁还能讥笑他呢?作者从正反两方面把道理说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作者游览华山后洞之后的心得和体会。这个心得和体会,是十分深刻的,它的客观意义却远远超过了游览,而可以用之于从事一切事情。

  从“余于仆碑”至“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写由于仆碑而引起的联想。作者从仆碑上尚可辨识的“花山”之“花

”字,今人误读为“华实”之“华”,从而联想到古籍,“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从山名的以讹传讹,联想到古籍的以讹传讹,使作者触目伤怀,慨叹不已。因而又进一步提出“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对待传闻要“深思”而“慎取”这个提法,也很精辟。它对学者整理和研究古籍,鉴别真伪恢复本来面目,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也是有指导意义的。

  从“四人者”至篇末。记同游者姓名和写作时间。

  从以上五段简略地叙述和分析里不难看出,本文虽以游记命题,但所写重点却不在于记游,而在于写作者在游览中的心得和体会,并着重写了两点:一是写华山山名的本末;一是写游览华山后洞的经过。

  写华山山名的本末时,从今人对“花山”读音之误,联想到对古籍的以讹传讹,从而指出对古籍要持“深思而慎取”的态度。这既是对当时学者的劝勉,同时也是作者自己治学态度的写照。王安石在治学方面,就颇多创见,不为前人之见所束缚。比如他与门人一起修撰《诗》《书》《周礼》三书的经义和《老子注》等书的注疏,以代替汉儒以来的章句之学,就是突出一例。再如他写的咏史和怀古诗,也多半一反常人之见。在《商鞅》诗里写道:“今

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在《贾生》诗里写道:“一时谋议略施行,谁道君王薄贾生。”这些都反映出他的新见解。这些见解,又都是为他打击旧党,推行变法革新服务的。因而也可以说他变法革新的理论和实践,就正是他认真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得出“深思而慎取”的结果。

  写游览华山后洞的经过时,从“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而游者也随之越来越少的情况,进而论述了“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要想看到“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就必须有一个不畏艰险,一往直前的坚强意志,同时还要具备足够的实力和可资凭借的外界条件。他这种力图精进,永攀高峰的精神,同他后来在变法革新中所表现的不怕围攻、百折不回的精神也是完全一致的。这种积极进取精神,同他的变法革新,虽有其不可避免的历史的和阶级的局限,然而却也能给人以有益启示和鼓舞。

  本文的写作技巧也是比较高明的。既然本文的重点不在记游,而在写游览中的心得体会,所以在材料的取舍上,行文的组织安排上,是颇费一番切磋琢磨之功的。作者在记游中,处处为写心得体会搭桥铺路,使记游与心得体会十分和谐自然地结合起来

  文章开头“褒禅山亦谓之华山”一句,看来只是叙说褒

禅山的原委,平平淡淡,并不新奇。但细加玩味,却不寻常。它不仅为下文考究褒禅命名的由来起着开拓的作用,而且也把有关全局的“华山”二字突现出来。作者突现出“华山”,对全文的记游和议论是有着重要作用的。可以设想,倘若读者不了解褒禅山就是“华山”,那么文章题为《游禅山褒记》,而下面所记的,也就是与“华山”不可分割的华山前洞、华山后洞,便失去了根基,而令人不可思议。随之游览华山后洞,从而发表议论也将成为不可能。所以首句把“华山”突现出来,是十分重要的,不可缺少的,它对全文来说,起着先引和铺垫的作用。然而作者又不特意去就“华山”而论“华山”,却以考究褒禅山命名由来的方式来突现它,这就更显得自然入妙了。从考究褒禅山命名的由来来看,文从字顺,无懈可击;从记游角度来看,又顺理成章,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该文是以记游为辅,以议论为主的特点,所以作者在记游中写什么,不写什么,以及怎样写,也是经过周密考虑,严加取舍的。文中所写华山、慧空禅院、仆碑和华山前洞,由于都不是所写重点,所以都一笔带过。而它们的出现,又都是为写华山后洞,特别是写游华山后洞作铺垫过渡的。详其所详,略其所略,对所写重点游华山后洞,则刻意作

了较为细致地记叙。作者先写华山后洞幽深昏暗,寒气袭人,虽好游者不能穷;次写入之愈深,进之愈难,见之愈奇;次写怠而欲出者声张出洞,同游者遂与之俱出;次写入之愈深,记游者愈少;次写既出之后,有人责备怠而欲出者;次写作者悔恨随怠者而出,不能极尽游览之余,层层深入地写出了游览华山后洞的全过程。这之中有环境气氛的渲染,有游人的活动,有意志不坚强者的退缩,有责怨之辞,有悔恨之语。记游详尽曲折,思想斗争波澜起伏,这就为下文抒写心得体会,发表议论,作了自然而然地铺垫过渡,使记游与议论紧密地融合起来。

  再如作者写仆道之碑,叙写“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并从而考究今人读音之谬,也是有意安排。它对下面针对后人对古籍以讹传讹的现象发表议论,同样起着铺垫的作用,使之前呼后应,结为一体。总观全文,记游为议论提供了条件,而议论则是记游的必然发展。为突出所写重点,作者严于取舍,精于剪裁,善于铺垫过渡的写作技巧,是值得借鉴的。正如《古文观止》的编者所说:"一路俱是记游,按之却俱是论学.古人诣力到时,头头是道.川上山梁,同一趣也."作者最后又感慨倒在路边的碑,与篇首相呼应,结构严丝合缝,脉络清晰。

创作背景

  本文是王安石在

公元1054年从舒州通判任上辞职,在回家的路上游览了褒禅山,三个月后以追忆的形式写下的。12年后(1070年)罢相。他不顾保守派反对,积极推行新法。提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观点,这与本文的观点也有相似的地方。

作者简介

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号半山,谥文,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汉族,北宋抚州临川人(今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邓家巷人),中国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称赞王安石:“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传世文集有《王临川集》、《临川集拾遗》等。其诗文各体兼擅,词虽不多,但亦擅长,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荆公最得世人哄传之诗句莫过于《泊船瓜洲》中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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