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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传说46

发布时间:2019-02-22 11:51:37

第八十二章 家裏

1、元月4號,愚耕跟着妹妹三舅回到了家裏,愚耕以前打的那些磚坯已燒成紅磚,并用來搞了一些家裏的建設,還沒有完工。

弟弟正在跟小姑姑學理發,弟弟好像已跟過幾個師傅學理發,但不知弟弟學理發學得怎麽樣。

奶奶是一個人獨自生活,爺爺的去世不知奶奶有沒有走出陰影,還聽說前不久奶奶的一個妹妹突然就去世了,這對奶奶造成了很大的悲痛,好像還沒有完全緩過精神。

村子裏出去打工的人們大多也還沒有這麽早就回來。

2、愚耕這次去深圳打工,畢竟隻有短短兩個月,回到家裏事過境遷後,就覺得十分平淡,就好像一覺醒來,才發現他原來還是在家裏,表面上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更看不出有什麽改變。

愚耕回到家裏頭一下見到父母親大人,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畏畏縮縮,裝模作樣,很不自然,盡量避免跟父母親大人碰頭打照面,形同陌路,更不會向父母親大人透露他這次在深圳的任何經曆,有點習慣是這種樣子,又不是一次兩次從深圳回來。

父母親大人也隻了解到,愚耕這次去深圳又沒掙到一分錢,大概也聽說愚耕這次是在深圳做油漆工,僅此而已,至于詳細情況,父母親大人懶得去了解,自以爲猜都猜得出來,反正像愚耕這種畜牲一樣的東西就算走遍天下也沒用,吃屎都沒人打開茅廁門,不得不感到絕望,也都有點習慣了。

父母親大人甚至斷定,愚耕是不好意思見人,才故意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不然父母親大人絕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愚耕,父母親大人不得不對愚耕有所顧忌,生怕真的把愚耕弄成神經出毛病。

愚耕懶得在乎父母親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愚耕想好了,等過完年他馬上還是要去海南島,愚耕隻希望在家裏能夠相安無事,盡量避免遭惹父母親大人。

3、愚耕呆在家裏,總是一件很壓抑的事,總會跟父母親大人打肚皮官司,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愚耕并不懷疑他跟父母親大人之間的關系不可能真正好轉,愚耕唯有選擇逃避。

父母親大人還是會隔三叉五地經常挑釁愚耕,用他們慣常的方式來發洩他們對愚耕的不滿情緒,動不動就給愚耕翻老賬,橫挑鼻子豎挑眼,橫豎都是愚耕欠他們的,把他們的臉面丢盡了,爲什麽别人家的孩子就那麽有出息。

愚耕則經常會沉默以對,否則一開口就破口罵人,罵什麽都不覺得過份,反正就是跟父母親大人沒什麽好說的,少數時也會被父母親大人弄哭鼻子,後悔不該回家過年,等去到海南島後,無論面臨什麽困難,也不再回家,命中注定要漂泊流浪,無家可歸,愚耕生起氣來,還有什麽激烈的想法,想不出來,愚耕并不懷疑這些激烈的想法很可能會生效。

愚耕還是會經常埋頭書堆,愚耕好像隻有從書中才能找到樂趣,現實中越來越沒有樂趣了,愚耕在家裏總體上還是風平浪靜,加上有弟弟妹妹在家裏,使得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的矛盾,不太明顯突出,沒有什麽激烈的沖撞,好像處于僵持狀态,糾纏不清,無法消釋,久而久之,愚耕倒也習慣了,麻木不仁,渾渾噩噩,像變了個人似的,封閉自守,悶悶沉沉,灰不溜丢,一點生活意義也沒有。

好像父母親大人一直在盯愚耕的梢,對愚耕疑神疑鬼,妄加猜測,以爲是愚耕肚子裏蛔蟲,這是愚耕最不能忍受的,這對父母親大人還有什麽比這更悲哀更可憐的,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的關系慢慢變成如今這種地步,越來越有規律可循。

第八十三章 過年

1、光陰似箭,時光飛逝,愚耕終于等到了過年,辭舊迎新,普天同慶,張燈結彩,年年有餘,春回大地,萬木蘇榮,神州大地一片歡騰,男女老少笑逐顔開,愚耕卻全然不把過年當中許許多多歡慶熱鬧的景象放在眼裏,孩提時過年的那種熱乎勁,已蕩然無存,甚至覺得人們煥發出的激情歡迎與幸福,都是假的虛有其表,哪比得上孩提時過年。

自從出現打工這種現象後,過年都一年過得不比一年歡慶熱鬧,好像隻要吃了年飯,過了正月初一初二,就算是過完了年,初六人們就開始争先恐後地外地打工去了,也有少數不回來過年,誰還有心思過年,過年當中好多習俗風氣,都已經淡化了,已經無所謂了,過年不過年,其實名存實亡。

2、正月初二早晨,愚耕在床上剛一坐起身來,邊穿衣服,邊懶洋洋地向睡在同一床頭的弟弟宣布,他已決定明天就去海南島。

弟弟顯然早就醒了,隻是懶得起床,一聽說愚耕已決定明天就去海南島,象是神經受到一激,開始懶洋洋地展轉身子,很快也就坐了起來,興奮難奈,一時間也不知該對愚耕說什麽才好,嘴裏隻哼唧哼唧地表示,毫無保留地理解支持愚耕作出的決定,心有靈犀,難以言衷。

其實弟弟早就知道愚耕隻要等過完年,就要去海南島,但沒想到愚耕竟會決定去得這麽早,明天才正月初三,弟弟對愚耕做出的這個決定顯然有難以言說的顧慮與憂愁,但又毫無原則地對愚耕充滿信心。

愚耕也是突然才決定要這麽早就去海南島,愚耕一旦向弟弟宣布了這個決定,就不能再打退堂鼓,鞭策自己,勇往直前。

3、過後不久,愚耕又在私底下輕輕松松地向妹妹宣布了這一決定,算是預先給妹妹道一聲别,情知妹妹不會反對,愚耕向妹妹宣布了這一決定後,就更加勢在必行,将去海南島的心理準備迅速調動起來,沒有退路,妹妹得知愚耕這一決定後,反響平淡,象是在預料當中,但還是會語重心長地叮囑愚耕幾句,好自爲之。

4、想必父母親大人也巴望愚耕早些出門去,愚耕隻要出門去,總會有一線希望,恐怕父母親大人已經實在對愚耕沒轍了,這回愚耕要去哪裏,父母親大人都不會反對,父母親大人怕就怕愚耕又中了邪似的,鬧着要在家裏養豬種土什麽的,父母親大人很可能懷疑愚耕還是要去海南島,但父母親大人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愚耕愛去哪就去哪吧,隻要不呆在家裏就行,父母親大人也還不得不爲愚耕拿出盤費錢,可憐天下父母心,愚耕就算到了下輩子,也還他們不清,誰叫他們生了愚耕這麽個不中用的東西,家裏真是要倒牌子。

5、旁晚時分,愚耕又揪誰單獨與母親大人碰面的機會,打招呼似地宣布,他明天就要出門去,愚耕宣布完畢,不待母親大人作出反響,立即就擦肩而過,無須啰嗦些什麽,愚耕一點都不懷疑,他隻要這樣跟母親大打過招呼,父母親大人肯定都會相信,他明天真的就要出門去,父母親大人也會相應有所準備,愚耕隻要這樣跟母親大人打過招呼,明天就鐵定了要出門去,要去海南島。

愚耕其實有羞于向父母親大人開口的地方,愚耕明天去海南島,最終還得向父母親大人拿盤費錢,愚耕以爲明天去海南島帶的盤費錢,不能太少,難免要讓父母親大人大出血,愚耕确實感到很窩囊,太不争氣了,愚耕越是這樣就越懶得開口向父母親大人要盤費錢,反倒顯得父母親大人給他盤費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愚耕在這方面算是有些經驗了,抓住了父母親大人的軟弱點,愚耕一點都不懷疑,父母親大人明天會乖乖地把盤費錢給他,反正愚耕每次出門都是父母親大人給的盤費錢,幾乎成了一種規律,這一點最能表明,愚耕确實成了父母親大人的包袱。

愚耕認爲既然已尼跟母親大人打過招呼,就沒有必要再跟父親大人打個招呼,如果再去跟父親大人打個招呼,實在是痛心疾首,很不愉快,最好永遠都不要跟父母親大人打任何招呼,愚耕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有時不得不要,跟父母親大人打個招呼。

6、吃過晚飯後,弟弟開始不安分起來,當他私底下有機會,單獨與愚耕碰頭的時候,竟鬼頭鬼腦地往愚耕身邊靠了靠,并神神秘秘很有把握似地跟愚耕招呼一聲,隻叽叽咕咕地簡單說是,今晚上他要去弄點錢,那樣愚耕明天就可以多帶些錢啦。

愚耕本想要阻止弟弟,可心裏一急就語無倫次嗡嗡哝哝地,不知該對弟弟說什麽才好。

弟弟跟愚耕打過招呼後,轉眼就嘿嘿呵呵不由分說地掉頭走開了,情知愚耕不會阻攔他,愚耕隻能望着弟弟的背景,喟歎不已,無可奈何,隐隐有愧疚感。

愚耕知道,弟弟這是要去找他的幾個死黨,一塊賭牌,弟弟跟他的幾個死黨,從小學一直就沒有停止過賭牌,他們那一夥人隻要有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在塊的時候,都會有賭牌的可能性,輸赢從幾塊、十幾塊、幾十塊到上百塊甚至幾百塊,賭牌在弟弟的成長經曆中占有相當大的分量,弟弟幾乎是賭牌長大的,弟弟也因賭牌在村裏小有名氣,愚耕從來沒有阻止弟弟去賭牌,純粹把賭牌看成是弟弟在成長階段的一項十分重量的興趣愛好、适情怡性,總比沒有賭牌這項興趣愛好要強,在農村如果沒有賭牌這項興趣愛好,确實是一大缺憾,愚耕絕對尊重弟弟喜歡賭牌這項興趣愛好,這也正好表明,愚耕看待事物有着奇特的情懷,弟弟喜歡賭牌又何嘗不是一種奇特的情懷,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弟弟這次竟把賭牌說成是要爲愚耕弄點錢來,愚耕就當然要阻止,卻又情知阻止不了,事實上弟弟每逢過年,都要痛痛快快地賭幾場,否則就等于是沒過年,愚耕不忍心不讓弟弟過個好年,愚耕也無權幹涉弟弟這項興趣愛好,隻能任由弟弟這次去賭牌,愚耕看不出弟弟這次去賭牌,跟平常有何不同,其實平常得很。

7、正月初三,愚耕剛從睡夢中醒來,才恍然發現弟弟一直還沒回來睡覺,弟弟昨晚上出去後,該不會是通宵達旦地在外面賭牌,那也太不要命了,事實上弟弟以前也有過在外面賭牌,賭通宵的經曆,更何況是過年。

過了一小陣後,愚耕還躺在床上,爲弟弟整宿不歸犯嘀咕,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噼哩啪啦的叫罵聲,愚耕仔細一聽,很快就聽出來了,原來是弟弟在外面賭了整整一宿牌後,正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地溜回家來,卻被早有準備的母親大人逮了個正着。結果也就不言而喻,而且好像又得知弟弟三四百元錢,所剩無幾,就更加不得不讓母親大人歇斯底裏地發作起來,要死要活,如果不是農村人一般都迷信,過年一切要圖個大吉大利的話,母親大人肯定不知還要鬧得多兇。

幾分鍾後,,弟弟終于還是掙脫開了身子,一溜煙鑽進同愚耕睡覺的房間,沖到床邊,把鞋一脫就掀開一邊被子,撲嗵一聲,鑽進去,同愚耕躺在一頭,卻始終還一語不發,疲憊不堪,狼狽極了。

愚耕要不是因爲弟弟昨晚跟他說了那幾句話,愚耕肯定會忍不住對弟弟苦笑幾聲,愚耕實在是苦笑不出來,心情相當沉重,有負罪感,隻嘿嘿呵呵地搭讪性的問了弟弟幾句,證實弟弟确實輸了四百多元錢,并又誠心實意地對弟弟評判幾句,也就不再打攪什麽,心有靈犀,勿庸多說,絲毫沒有責怪、批評弟弟的意思,賭牌總會有赢有輸,好讓弟弟明白,賭牌隻能純粹作爲一項興趣愛好,不要光想着赢錢,輸了也不要緊,如果隻想靠賭牌赢錢,那麽赢了也等于輸了,輸了就更加輸了,愚耕完全可以當作弟弟是因爲想爲他多弄點錢去海南島,才反倒輸了四百多元錢的,愚耕其實比弟弟更加在意輸了四百多元錢,真是罪過、罪過。

8、過後不久,愚耕終于還是起床了,弟弟則躺在床上蒙頭睡覺,弟弟知道愚耕今天就要去海南島了,肯定很難睡着,睡在裏間的妹妹絲毫沒有起床的動靜,存心要睡懶覺,這也算是妹妹在過年當中的一種必不可缺的享受,妹妹在裏間睡覺,當然也聽到了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不知妹妹有何感想,好像這都絲毫不會幹擾她存心睡懶覺,竟還一點動靜也沒有。

愚耕上過廁所洗漱完畢,就開始不慌不忙地着手收拾東西,準備動身去海南島,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愚耕隻要拿到盤費錢,随時就動身,希望越快越好,讨厭在這種興頭上會出現什麽啰嗦。

父母親大人一開始就密切注意到了,愚耕的一舉一動,情知愚耕這是準備要出門去,激動以人捺,并時不時象尾巴一樣跟在愚耕身後,依依呀呀嗯嗯啊啊地不知該要對愚耕如何說起,愚耕好像因爲就要出門去啦,相應在父母親大人面前的架子也就大了起來,比起愚耕就要出門去啦,弟弟賭牌輸了四百多元錢就顯得不怎麽突出了,父母親大人說都沒有說起,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等愚耕這次出門後,父母親在人肯定又會回過頭來重新找弟弟算賬。

愚耕卻我行我素,對父母親大人不理不睬,被父母親大人問到的時候,也隻哼唧一下,懶得廢話,更不會把海南島三個字說出口來,态度堅決而傲慢,勢在必行,不可阻擋,也情知父母親大人不可能阻攔,肯定父母親大人正巴不得呢,頂多隻是覺得愚耕這次出門去太突然太早,太懸乎了,還神神秘秘,難免讓父母親大人有些憂慮,心事重重,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再加上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父母親大人心裏确實相當難過,愚耕心裏又何嘗不是相當難過,愚耕爲了掩飾心裏的難過,偏偏更加要表現得蠻橫無理,更加要讓父母親大人不得不把他當包袱一樣送出去,愚耕甚至狠心地把父母親大人的這一系列表現看成是一種習慣,無關緊要,平平常常,甚至會讓愚耕感到厭惡,反正每次出門,都不會是什麽愉快的事。

9、後來,愚耕揪準某個有利的時機,冷不防吆喝着正式開口向父親大人要盤費錢,而且故意裝出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反倒理直氣壯,不由分說,始終懶得對父母親大人正眼相看,真是個誰出門就輪到誰威風,比起出門後能帶來的希望,出門的盤費錢又算得了什麽,甚至盤費錢帶得越多,希望就越大,

10、緊接着,睡在裏間的妹妹,竟也邊睡懶覺,邊懶洋洋地傳出話來,要求父親大人起碼讓愚耕多帶一些盤費錢,妹妹情知,愚耕去海南島的盤費錢不能太少,卻又不便把海南島三個字洩露出來,妹妹的話一慣對父親大人很有作用,這次當然會更加起重要作用。

結果父親大人很快,就鄭重其事地給了愚耕六百元錢,在父親大人看來,給愚耕六百元錢,已經夠多得啦,幾乎讓他大出血,很可能父親大人知道愚耕是要去海南島,才會給愚耕這麽多錢,連愚耕也有些感到意外,

父親大人給了愚耕六百元錢後,立即就重振威嚴,狂轟爛炸盤地對愚耕進行一場猛烈地說教,套話連篇,這種機會等于是父親大人用六百元錢換來的,能不好好發揮發揮,愚耕也必須硬頂着,不容回避,父親大人竟始終沒有公開反對愚耕去海南島,隻是心事重重地問了問愚耕又要去哪裏,見愚耕不肯作答,也就抛開了這一重大問題,父親大人的這種心态,真是被愚耕估計準了。

愚耕對父親大人的說教,早有心理準備,假裝洗耳恭聽,唯唯喏喏,始終保持低調,蒙混過去,心裏卻很不服氣,真是啰哩啰嗦,煩人得很。

10、後來,母親大人也忍無可忍,就歇斯底裏般地發作起來,以爲父親大人給愚耕六百元錢,,實在給的太多了,愚耕帶這麽多錢出去,哪還象是去打工掙錢,好像愚耕出門,錢帶得越多,失敗得也就越慘重,這成了愚耕擺脫不掉的命運。

愚耕也忍不住跟母親大人擡杠,甚至互相叫罵起來,算是在進行一場另開生面的告别儀式,反正愚耕每次出門去,都不是什麽愉快的事,也有些習慣了,不吵吵鬧鬧,反而可能還不習慣呢。

就在愚耕跟母親大人明火執伏地争吵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原本蒙頭大睡,還明顯沒有睡覺的弟弟,竟也不耐煩起來,并忍不住打抱不平似地嚷嚷着攪和進來,爲愚耕助陣,結果惹得母親大人雌性大發,轉而跟弟弟急吵起來,弄得愚耕啼笑皆非,很快母親大人也就平息下來了,多虧有弟弟從攪和,不然母親大人不知會跟愚耕鬧到什麽時候去。

11、風波平息後,愚耕跟弟弟互相感到難舍難分,盡在不言中,要不是因爲愚耕這就要去海南島,弟弟肯定早就睡着了,當愚耕無意間再次靠近弟弟睡覺的床前的時候,弟弟竟突然機靈地挺起身來,迅速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大把大約隻有幾十塊錢的零錢,并冷不防伸手示意要把這些零錢遞給愚耕,嘴裏一邊還嘟哝着說是愚耕多帶這幾十塊錢去,總會有好處。

愚耕見狀,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無言以對,覺得弟弟這種道别的方式,實在太意外,太感人了,讓他承受不起,無以爲報,愚耕當然會堅決拒收這幾十塊錢,愚耕心裏一急,竟還裝模作樣地責怪起弟弟來,真是太爲難愚耕,太爲難弟弟了,真情無限,感天動地。

12、睡在裏間的妹妹,仍舊還沒有絲毫起床的動靜,隻懶洋洋地傳出話來,與愚耕道别,好像越對愚耕這次去海南島看得平平淡淡,就越是在支持愚耕要完完全全走自己的路,就越不計較愚耕這次去海南島的成敗得失,愚耕完全能猜出妹妹這時的心情,心有靈犀,無須拖泥帶水,纏纏綿綿,愚耕不想讓這次出門,顯得與以前出門,有什麽特别不同。

第八十二章 家里

1、元月4号,愚耕跟着妹妹三舅回到了家里,愚耕以前打的那些砖坯已烧成红砖,并用来搞了一些家里的建设,还没有完工。

弟弟正在跟小姑姑学理发弟弟好像已跟过几个师傅学理发,但不知弟弟学理发学得怎么样

奶奶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爷爷的去世不知奶奶有没有走出阴影,还听说前不久奶奶的一个妹妹突然就去世了,这对奶奶造成了大的悲痛,好像还没有完全缓过精神。

村子里出去打工的人们大多也还没有这么早就回来

2、愚耕这次去深圳打工,毕竟只有短短两个月,回到家里事过境迁后,就觉得十分平淡,就好像一觉醒来,才发现他原来还是在家里,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更看不出有什么改变。

愚耕回到家里头一下见到父母亲大人,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畏畏缩缩,装模作样,很不自然,尽量避免跟父母亲大人碰头打照面,形同陌路,更不会向父母亲大人透露他这次在深圳的任何经历,有点习惯是这种样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从深圳回来。

父母亲大人也只了解到,愚耕这次去深圳又没挣到一分钱,大概也听说愚耕这次是在深圳做油漆工,仅此而已,至于详细情况,父母亲大人懒得去了解,自以为猜都猜得出来,反正像愚耕这种畜牲一样的东西就算走遍天下也没用,吃屎都没人打开茅厕门,不得不感到绝望,也都有点习惯了。

父母亲大人甚至断定,愚耕是不好意思见人,才故意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不然父母亲大人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愚耕,父母亲大人不得不对愚耕有所顾忌,生怕真的把愚耕弄成神经毛病

愚耕懒得在乎父母亲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愚耕想好了,等过完年他马上还是要海南岛,愚耕只希望在家里能够相安无事,尽量避免遭惹父母亲大人。

3、愚耕呆在家里,总是一件压抑的事,总会跟父母亲大人打肚皮官司,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愚耕并不怀疑他跟父母亲大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真正好转,愚耕唯有选择逃避

父母亲大人还是会隔三叉五地经常挑衅愚耕,用他们惯常的方式来发泄他们对愚耕的不满情绪,动不动就给愚耕翻老账,横挑鼻子竖挑眼,横竖都是愚耕欠他们的,把他们的脸面丢尽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有出息。

愚耕则经常会沉默以对,否则一开口就破口骂人,骂什么都不觉得过份,反正就是跟父母亲大人没什么好说的,少数时也会被父母亲大人弄哭鼻子,后悔不该回家过年,等去到海南岛后,无论面临什么困难,也不再回家,命中注定要漂泊流浪,无家可归,愚耕生起气来,还有什么激烈的想法,想不出来,愚耕并不怀疑这些激烈的想法很可能会生效。

愚耕还是会经常埋头书堆,愚耕好像只有从书中才能找到乐趣,现实中越来越没有乐趣了,愚耕在家里总体上还是风平浪静,加上有弟弟妹妹在家里,使得愚耕与父母亲大人之间的矛盾,不太明显突出,没有什么激烈的冲撞,好像处于僵持状态,纠缠不清,无法消释,久而久之,愚耕倒也习惯了,麻木不仁,浑浑噩噩,像变了个人似的,封闭自守,闷闷沉沉,灰不溜丢,一点生活意义也没有。

好像父母亲大人一直在盯愚耕的梢,对愚耕疑神疑鬼,妄加猜测,以为是愚耕肚子里蛔虫,这是愚耕最不能忍受的,这对父母亲大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更可怜的,愚耕与父母亲大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变成如今这种地步,越来越有规律可循。

第八十三章 过年

1、光阴似箭,时光飞逝,愚耕终于等到过年,辞旧迎新,普天同庆,张灯结彩,年年有余,春回大地,万木苏荣,神州大地一片欢腾,男女老少笑逐颜开,愚耕却全然不把过年当中许许多多欢庆热闹的景象放在眼里,孩提时过年的那种热乎劲,已荡然无存,甚至觉得人们焕发出的激情欢迎与幸福,都是假的虚有其表,哪比得上孩提时过年。

自从出现打工这种现象后,过年都一年过得不比一年欢庆热闹,好像只要吃了年饭,过了正月初初二,就算是过完了年,初六人们就开始争先恐后地外地打工去了,也有少数不回来过年,谁还有心思过年,过年当中好多习俗风气,都已经淡化了,已经无所谓了,过年不过年,其实名存实亡。

2、正月初二早晨,愚耕在床上刚一坐起身来,边穿衣服,边懒洋洋地向睡在同一床头的弟弟宣布,他已决定明天就去海南岛。

弟弟显然早就醒了,只是懒得起床一听说愚耕已决定明天就去海南岛,象是神经受到一激,开始懒洋洋地展转身子,很快也就坐了起来兴奋难奈,一时间也不知该对愚耕说什么才好,嘴里只哼唧哼唧地表示,毫无保留地理解支持愚耕作出的决定,心有灵犀,难以言衷。

其实弟弟早就知道愚耕只要等过完年,就要去海南岛,但没想到愚耕竟会决定去得这么早,明天才正月初三,弟弟对愚耕做出的这个决定显然有难以言说的顾虑与忧愁,但又毫无原则地对愚耕充满信心。

愚耕也是突然才决定要这么早就去海南岛,愚耕一旦向弟弟宣布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再打退堂鼓,鞭策自己,勇往直前

3、过后不久,愚耕又在私底下轻轻松松地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算是预先给妹妹道一声别,情知妹妹不会反对,愚耕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后,就更加势在必行,将去海南岛的心理准备迅速调动起来,没有退路,妹妹得知愚耕这一决定后,反响平淡,象是在预料当中,但还是会语重心长地叮嘱愚耕几句,好自为之。

4、想必父母亲大人也巴望愚耕早些出门去,愚耕只要出门去,总会有一线希望,恐怕父母亲大人已经实在对愚耕没辙了,这回愚耕要去哪里,父母亲大人都不会反对,父母亲大人怕就怕愚耕又中了邪似的,闹着要在家里养猪种土什么的,父母亲大人很可能怀疑愚耕还是要去海南岛,但父母亲大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愚耕爱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父母亲大人也还不得不为愚耕拿出盘费钱,可怜天下父母心,愚耕就算到了下辈子,也还他们不清,谁叫他们生了愚耕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家里真是要倒牌子

5、旁晚时分,愚耕又揪谁单独与母亲大人碰面的机会,打招呼似地宣布,他明天就要出门去,愚耕宣布完毕,不待母亲大人作出反响,立即就擦肩而过,无须啰嗦些什么,愚耕一点都不怀疑,他只要这样跟母亲大打过招呼,父母亲大人肯定都会相信,他明天真的就要出门去,父母亲大人也会相应有所准备,愚耕只要这样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明天就铁定了要出门去,要去海南岛。

愚耕其实有羞于向父母亲大人开口的地方,愚耕明天去海南岛,最终还得向父母亲大人拿盘费钱,愚耕以为明天去海南岛带的盘费钱,不能太少,难免要让父母亲大人大出血,愚耕确实感到很窝囊,太不争气了,愚耕越是这样就越懒得开口向父母亲大人要盘费钱,反倒显得父母亲大人给他盘费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愚耕在这方面算是有些经验了,抓住了父母亲大人的软弱点,愚耕一点都不怀疑,父母亲大人明天会乖乖地把盘费钱给他,反正愚耕每次出门都是父母亲大人给的盘费钱,几乎成了一种规律,这一点最能表明,愚耕确实成了父母亲大人的包袱。

愚耕认为既然已尼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就没有必要再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如果再去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实在是痛心疾首,很不愉快,最好永远都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任何招呼,愚耕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有时不得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个招呼。

6、吃过晚饭后,弟弟开始不安分起来,当他私底下有机会,单独与愚耕碰头的时候,竟鬼头鬼脑地往愚耕身边靠了靠,并神神秘秘很有把握似地跟愚耕招呼一声,只叽叽咕咕地简单说是,今晚上他要去弄点钱,那样愚耕明天就可以多带些钱啦。

愚耕本想要阻止弟弟,可心里一急就语无伦次嗡嗡哝哝地,不知该对弟弟说什么才好。

弟弟跟愚耕打过招呼后,转眼就嘿嘿呵呵不由分说地掉头走开了,情知愚耕不会阻拦他,愚耕只能望着弟弟的背景,喟叹不已,无可奈何,隐隐有愧疚感。

愚耕知道,弟弟这是要去找他的几个死党,一块赌牌,弟弟跟他的几个死党,从小学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赌牌,他们那一伙人只要有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在块的时候,都会有赌牌的可能性,输赢从几块、十几块、几十块到上百块甚至几百块,赌牌在弟弟的成长经历中占有相当大的分量,弟弟几乎是赌牌长大的,弟弟也因赌牌在村里小有名气,愚耕从来没有阻止弟弟去赌牌,纯粹把赌牌看成是弟弟在成长阶段的一项十分重量的兴趣爱好、适情怡性,总比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要强,在农村如果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确实是一大缺憾,愚耕绝对尊重弟弟喜欢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这也正好表明,愚耕看待事物有着奇特的情怀,弟弟喜欢赌牌又何尝不是一种奇特的情怀,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弟弟这次竟把赌牌说成是要为愚耕弄点钱来,愚耕就当然要阻止,却又情知阻止不了,事实上弟弟每逢过年,都要痛痛快快地赌几场,否则就等于是没过年,愚耕不忍心不让弟弟过个好年,愚耕也无权干涉弟弟这项兴趣爱好,只能任由弟弟这次去赌牌,愚耕看不出弟弟这次去赌牌,跟平常有何不同,其实平常得很

7、正月初三,愚耕刚从睡梦中醒来,才恍然发现弟弟一直还没回来睡觉,弟弟昨晚上出去后,该不会是通宵达旦地在外面赌牌,那也太不要命了,事实上弟弟以前也有过在外面赌牌,赌通宵的经历,更何况是过年。

过了一小阵后,愚耕还躺在床上,为弟弟整宿不归犯嘀咕,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叫骂声,愚耕仔细一听,很快就听出来了,原来是弟弟在外面赌了整整一宿牌后,正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地溜回家来,却被早有准备的母亲大人逮了个正着。结果也就不言而喻,而且好像又得知弟弟三四百元钱,所剩无几,就更加不得不让母亲大人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要死要活,如果不是农村人一般都迷信,过年一切要图个大吉大利的话,母亲大人肯定不知还要闹得多凶。

几分钟后,,弟弟终于还是挣脱开了身子,一溜烟钻进同愚耕睡觉的房间,冲到床边,把鞋一脱就掀开一边被子,扑嗵一声,钻进去,同愚耕躺在一头,却始终还一语不发,疲惫不堪,狼狈极了。

愚耕要不是因为弟弟昨晚跟他说了那几句话,愚耕肯定会忍不住对弟弟苦笑几声,愚耕实在是苦笑不出来,心情相当沉重,有负罪感,只嘿嘿呵呵地搭讪性的问了弟弟几句,证实弟弟确实输了四百多元钱,并又诚心实意地对弟弟评判几句,也就不再打搅什么,心有灵犀,勿庸多说,丝毫没有责怪、批评弟弟的意思,赌牌总会有赢有输,好让弟弟明白,赌牌只能纯粹作为一项兴趣爱好,不要光想着赢钱,输了也不要紧,如果只想靠赌牌赢钱,那么赢了也等于输了,输了就更加输了,愚耕完全可以当作弟弟是因为想为他多弄点钱去海南岛,才反倒输了四百多元钱的,愚耕其实比弟弟更加在意输了四百多元钱,真是罪过、罪过。

8、过后不久,愚耕终于还是起床了,弟弟则躺在床上蒙头睡觉,弟弟知道愚耕今天就要去海南岛了,肯定很难睡着,睡在里间的妹妹丝毫没有起床的动静,存心要睡懒觉,这也算是妹妹在过年当中的一种必不可缺的享受,妹妹在里间睡觉,当然也听到了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不知妹妹有何感想,好像这都丝毫不会干扰她存心睡懒觉,竟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愚耕上过厕所洗漱完毕,就开始不慌不忙地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海南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愚耕只要拿到盘费钱,随时就动身,希望越快越好,讨厌在这种兴头上会出现什么啰嗦。

父母亲大人一开始就密切注意到了,愚耕的一举一动,情知愚耕这是准备要出门去,激动以人捺,并时不时象尾巴一样跟在愚耕身后,依依呀呀嗯嗯啊啊地不知该要对愚耕如何说起,愚耕好像因为就要出门去啦,相应在父母亲大人面前的架子也就大了起来,比起愚耕就要出门去啦,弟弟赌牌输了四百多元钱就显得不怎么突出了,父母亲大人说都没有说起,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等愚耕这次出门后,父母亲在人肯定又会回过头来重新找弟弟算账。

愚耕却我行我素,对父母亲大人不理不睬,被父母亲大人问到的时候,也只哼唧一下,懒得废话,更不会把海南岛三个字出口来,态度坚决而傲慢,势在必行,不可阻挡,也情知父母亲大人不可能阻拦,肯定父母亲大人正巴不得呢,顶多只是觉得愚耕这次出门去太突然太早,太悬乎了,还神神秘秘,难免让父母亲大人有些忧虑,心事重重,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再加上弟弟赌牌竟输了四百多元钱,父母亲大人心里确实相当难过,愚耕心里又何尝不是相当难过,愚耕为了掩饰心里的难过,偏偏更加要表现得蛮横无理,更加要让父母亲大人不得不把他当包袱一样送出去,愚耕甚至狠心地把父母亲大人的这一系列表现看成是一种习惯,无关紧要,平平常常,甚至会让愚耕感到厌恶,反正每次出门,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9、后来,愚耕揪准某个有利的时机,冷不防吆喝着正式开口向父亲大人要盘费钱,而且故意装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倒理直气壮,不由分说,始终懒得对父母亲大人正眼相看,真是个谁出门就轮到谁威风,比起出门后能带来的希望,出门的盘费钱又算得了什么,甚至盘费钱带得越多,希望就越大,

10、紧接着,睡在里间的妹妹,竟也边睡懒觉,边懒洋洋地传出话来,要求父亲大人起码让愚耕多带一些盘费钱,妹妹情知,愚耕去海南岛的盘费钱不能太少,却又不便把海南岛三个字泄露出来,妹妹的话一惯对父亲大人很有作用,这次当然会更加起重要作用。

结果父亲大人很快,就郑重其事地给了愚耕六百元钱,在父亲大人看来,给愚耕六百元钱,已经够多得啦,几乎让他大出血,很可能父亲大人知道愚耕是要去海南岛,才会给愚耕这么多钱,连愚耕也有些感到意外

父亲大人给了愚耕六百元钱后,立即就重振威严,狂轰烂炸盘地对愚耕进行一场猛烈地说教,套话连篇,这种机会等于是父亲大人用六百元钱换来的,能不好好发挥发挥,愚耕也必须硬顶着,不容回避,父亲大人竟始终没有公开反对愚耕去海南岛,只是心事重重地问了问愚耕又要去哪里,见愚耕不肯作答,也就抛开了这一重大问题,父亲大人的这种心态,真是被愚耕估计准了。

愚耕对父亲大人的说教,早有心理准备,假装洗耳恭听,唯唯喏喏,始终保持低调,蒙混过去,心里却很不服气,真是啰哩啰嗦,烦人得很。

10、后来,母亲大人也忍无可忍,就歇斯底里般地发作起来,以为父亲大人给愚耕六百元钱,,实在给的太多了,愚耕带这么多钱出去,哪还象是去打工挣钱,好像愚耕出门,钱带得越多,失败得也就越惨重,这成了愚耕摆脱不掉的命运

愚耕也忍不住跟母亲大人抬杠,甚至互相叫骂起来,算是在进行一场另开生面的告别仪式,反正愚耕每次出门去,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也有些习惯了,不吵吵闹闹,反而可能还不习惯呢。

就在愚耕跟母亲大人明火执伏地争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原本蒙头大睡,还明显没有睡觉的弟弟,竟也不耐烦起来,并忍不住打抱不平似地嚷嚷着搅和进来,为愚耕助阵,结果惹得母亲大人雌性大发,转而跟弟弟急吵起来,弄得愚耕啼笑皆非,很快母亲大人也就平息下来了,多亏有弟弟从搅和,不然母亲大人不知会跟愚耕闹到什么时候去。

11、风波平息后,愚耕跟弟弟互相感到难舍难分,尽在不言中,要不是因为愚耕这就要去海南岛,弟弟肯定早就睡着了,当愚耕无意间再次靠近弟弟睡觉的床前的时候,弟弟竟突然机灵地挺起身来,迅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大把大约只有几十块钱的零钱,并冷不防伸手示意要把这些零钱递给愚耕,嘴里一边还嘟哝着说是愚耕多带这几十块钱去,总会有好处

愚耕见状,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无言以对,觉得弟弟这种道别的方式,实在太意外,太感人了,让他承受不起,无以为报,愚耕当然会坚决拒收这几十块钱,愚耕心里一急,竟还装模作样地责怪起弟弟来,真是太为难愚耕,太为难弟弟了,真情无限,感天动地。

12、睡在里间的妹妹,仍旧还没有丝毫起床的动静,只懒洋洋地传出话来,与愚耕道别,好像越对愚耕这次去海南岛看得平平淡淡,就越是在支持愚耕要完完全全走自己的路,就越不计较愚耕这次去海南岛的成败得失,愚耕完全能猜出妹妹这时的心情,心有灵犀,无须拖泥带水,缠缠绵绵,愚耕不想让这次出门,显得与以前出门,有什么特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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