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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阳光四射的唯美句子 春天来了禾苗怎么描写

发布时间:2023-02-18 22:35:00

這篇文章我記了很久,《賣米》描寫的是作者的親身經曆,比小說更殘忍的是現實:作者飛花,北大才女。原名張培祥,1979年生于湖南醴陵一個山區農戶,自小于貧寒中刻苦學習,1997年考入北京大學法學院。2001年攻讀法學碩士。2003年非典期間患白血病,三個月後,年僅24歲的張培祥去世。張培祥生前曾有翻譯和編寫作品出版,并有小說、散文發表。
《賣米》。
天剛蒙蒙亮,母親就把我叫起來了:。
";瓊寶,今天是這裏的場,我們擔點米到場上賣了,好弄點錢給你爹買藥。";。
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看窗外,日頭還沒出來呢。
我實在太困,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
隔壁傳來父親的咳嗽聲,母親在廚房忙活着,飯菜的香氣混合着淡淡的油煙味飄過來,慢慢驅散了我的睡意。
我坐起來,穿好衣服,開始鋪床。
";姐,我也跟你們一起去趕場好不好?你買冰棍給我吃!";。
弟弟頂着一頭睡得亂蓬蓬的頭發跑到我房裏來。
";毅寶,你不能去,你留在家裏放水。";。
隔壁傳來父親的聲音,夾雜着幾聲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願地沖隔壁說:。
";爹,天氣這麽熱,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熱,莊稼不怕?";。
";都不去放水,地都幹了,禾苗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風去?";。
父親一動氣,咳嗽得越發厲害了。
弟弟沖我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就到父親房裏去了。
隻聽見父親開始叮囑他怎麽放水,去哪個塘裏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幾個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來截水,等等。
吃過飯,弟弟就找着父親常用的那把鋤頭出去了。
我和母親開始往谷籮裏裝米,裝完後先稱了一下,一擔八十多斤,一擔六十多斤。
我說:";媽,我挑重的那擔吧。";。
";你學生妹子,肩膀嫩,還是我來。";。
母親說着,一彎腰,把那擔重的挑起來了。
我挑起那擔輕的,跟着母親出了門。
";路上小心點!咱們家的米好,别便宜賣了!";父親披着衣服站在門口囑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
母親艱難地把頭從扁擔旁邊扭過來,吩咐道,";飯菜在鍋裏,中午你叫毅寶熱一下吃!";。
趕場的地方離我家大約有四裏路,我和母親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間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個鍾頭才到。
場上的人已經不少了,我們趕緊找了一塊空地,把擔子放下來,把扁擔放在地上,兩個人坐在扁擔上,拿草帽扇着。
一大早就這麽熱,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擔心起來。
他去放水,是要在外頭曬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場上有許多人賣米,莫非他們都等着用錢?。
場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裏八裏的鄉親,人家也是種田的,誰會來買米呢?。
我問母親,母親說:";有專門的米販子會來收米的。他們開了車到鄉下來趕場,收了米,拉到城裏去賣,能掙好些哩。";。
我說:";憑什麽都給他們掙?我們也拉到城裏去賣好了!";其實自己也知道不過是氣話。
果然,母親說:";咱們這麽一點米,又沒車,真弄到城裏去賣,掙的錢還不夠路費呢!早先你爹身體好的時候,自己挑着一百來斤米進城去賣,隔幾天去一趟,倒比較劃算一點。";。
我不由心裏一緊,心疼起父親來。
從家裏到城裏足足有三十多裏山路呢,他挑着那麽重的擔子走着去,該多麽辛苦!就爲了多掙那幾個錢,把人累成這樣,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家裏除了種地,也沒别的收入,不賣米,拿什麽錢供我和弟弟上學?。
我想着這些,心裏一陣陣難過起來。
看看旁邊的母親,頭發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臉上爬上了好多皺紋,腦門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紅腫。
";媽,你喝點水。";。
我把水壺遞過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販子們終于開着車來了。
他們四處看着賣米的人,走過去仔細看米的成色,還把手插進米裏,抓上一把米細看。
";一塊零五。";。
米販子開價了。
賣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價還價。
";不還價,一口價,愛賣不賣!";。
米販子态度很強硬,畢竟,滿場都是賣米的人,隻有他們是買家,不趁機壓價,更待何時?。
母親注意着那邊的情形說:";一塊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場還賣到一塊一呢。";。
正說着,有個米販子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他把手插進大米裏,抓了一把出來,迎着陽光細看着。
";這米好咧!又白又勻淨,又篩得幹淨,一點沙子也沒有!";母親堆着笑,語氣裏有幾分自豪。
的确,我家的米比場上哪個人賣的米都要好。
那人點了點頭,說:";米是好米,不過這幾天城裏跌價,再好的米也賣不出好價錢來。一塊零五,賣不賣?";。
母親搖搖頭:";這也太便宜了吧?上場還賣一塊一呢。再說,你是識貨的,一分錢一分貨,我這米肯定好過别家的!";。
那人又看了看米,猶豫了一下,說:";本來都是一口價,不許還的,看你們家米好,我加點,一塊零八,怎麽樣?";。
母親還是搖頭:";不行,我們家這米,少說也要賣到一塊一。你再加點?";。
那人冷笑一聲,說:";今天肯定賣不出一塊一的行情,我出一塊零八你不賣,等會散場的時候你一塊零五都賣不出去!";。
";賣不出去,我們再擔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惱了母親。
";那你就等着擔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這句話走了。
我在旁邊聽着,心裏算着:一塊零八到一塊一,每斤才差兩分錢。
這裏一共150斤米,總共也就三塊錢的事情,路這麽遠,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還在痛呢。
我輕輕對母親說:";媽,一塊零八就一塊零八吧,反正也就三塊錢的事。再說,還等着錢給爹買藥呢。";。
";那哪行?";母親似乎有些生氣了,";三塊錢不是錢?再說了,也不光是幾塊錢的事,做生意也得講點良心,咱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米,質量也好,哪能這麽賤賣了?";。
我不敢再說話。
我知道種田有多麽累。
光說夏天放水,不就把爹累得病倒了?。
弟弟也才十一二歲的毛孩子,還不得找着鋤頭去放水。
畢竟,這是一家人的生計啊!。
又有幾個米販子過來了,他們也都隻出一塊零五。
有一兩個出到一塊零八,也不肯再加。
母親仍然不肯賣。
看看人漸漸少了,我有些着急了。
母親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媽,你去那邊樹下涼快一下吧!";我說。
母親一邊擦汗,一邊搖頭:";不行。我走開了,來人買米怎麽辦?你又不會還價!";。
我有些慚愧,";百無一用是書生";,雖然在學校裏功課好,但這些事情上就比母親差遠了。
又有好些人來買米,因爲我家的米實在是好,大家都過來看,但誰也不肯出到一塊一。
看看日頭到頭頂上了,我覺得肚子餓了,便拿出帶來的飯菜和母親一起吃起來。
母親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擔心米賣不出去,心裏着急。
母親歎了口氣:";還不知道賣得掉賣不掉呢。";。
我趁機說:";不然就便宜點賣好了。";。
母親說:";我心裏有數。";。
下午人更少了,日頭又毒,誰願意在場上曬着呢。
看看母親,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臉上也透出曬紅的印迹來。
";媽,我替你看着,你去溪裏泡泡去。";。
母親還是搖頭:";不行,我有風濕,不能在涼水裏泡。你怕熱,去那邊樹底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曬。";。
";那你去買根冰棍吃好了。";。
母親說着,從兜裏掏出兩毛錢零錢來。
我最喜歡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種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貴,兩毛錢一根。
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媽,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熱的時候也過去了,轉眼快散場了。
賣雜貨的小販開始降價甩賣,賣菜,賣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場了,便宜賣了!";。
我四處看看,場上已經沒有幾個賣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經賣完回去了。
母親也着急起來,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終于有個米販子過來了:";這米賣不賣?一塊零五,不講價!";。
母親說:";你看我這米,多好!上場還賣一塊一呢……";。
不等母親說完,那人就不耐煩地說:";行情不同了!想賣一塊一,你就等着往回擔吧!";。
奇怪的是,母親沒有生氣,反而堆着笑說:";那,一塊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你這個價錢,不是開場的時候也難得賣出去,現在都散場了,誰買?做夢吧!";。
母親的臉一下子白了,動着嘴唇,但什麽也沒說。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買就不買,誰稀罕?不買你就别站在這裏擋道!";。
";喲,大妹子,你别這麽大火氣。";。
那人冷笑着說,";留着點氣力等會把米擔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親:";開場的時候人家出一塊零八你不賣,這會好了,人家還不願意買了!";。
母親似乎有些慚愧,但并不肯認錯:";本來嘛,一分錢一分貨,米是好米,哪能賤賣了?出門的時候你爹不還叮囑叫賣個好價錢?";。
";你還說爹呢!他病在家裏,指着這米換錢買藥治病!人要緊還是錢要緊?";。
母親似乎沒有話說了,等了一會兒,低聲說:";一會兒人家出一塊零五也賣了吧。";。
可是再沒有人來買米了,米販子把買來的米裝上車,開走了。
散場了,我和母親曬了一天,一粒米也沒賣出去。
";媽,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兒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壺、飯盒,催促道。
母親遲疑着,終于起了身。
";媽,我來挑重的。";。
";你學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親說完,我已經把那擔重的挑起來了。
母親也沒有再說什麽,挑起那擔輕的跟在我後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擔子好沉,我隻覺得壓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腳下一滑,我差點摔倒。
我趕緊把剩下的力氣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穩了,但肩上的擔子還是傾斜了一下,灑了好多米出來。
";啊,怎麽搞的?";母親也放下擔子走過來,嘴裏說,";我叫你不要挑這麽重的,你偏不聽,這不是灑了。多可惜!真是敗家精!";。
敗家精是母親的口頭禅,我和弟弟幹了什麽壞事她總是這麽數落我們。
但今天我覺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爲什麽。
";你在這等會兒,我回家去拿個簸箕來把地上的米掃進去。浪費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雞呢!";母親也不問我扭傷沒有,隻顧心疼灑了的米。
我知道母親的脾氣,她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雖然也心疼我,嘴裏卻非要罵我幾句。
想到這些,我也不委屈了。
";媽,你回去還要來回走個六七裏路呢,時候也不早了。";我說。
";那地上的米怎麽辦?";。
我靈機一動,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裝在這裏面好了。";。
母親笑了:";還是你腦子活,學生妹子,機靈。";。
說着,我們便蹲下身子,用手把灑落在地上的米捧起來,放在草帽裏,然後把草帽頂朝下放在谷籮裏,便挑着米繼續往家趕。
回到家裏,弟弟已經回來了,母親便忙着做晚飯,我跟父親報告賣米的經過。
父親聽了,也沒抱怨母親,隻說:";那些米販子也太黑了,城裏都賣一塊五呢,把價壓這麽低!這麽掙莊稼人的血汗錢,太沒良心了!";。
我說:";爹,也沒給你買藥,怎麽辦?";。
父親說:";我本來就說不必買藥的嘛,過兩天就好了,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麽!";。
晚上,父親咳嗽得更厲害了。
母親對我說:";瓊寶,明天是轉步的場,咱們辛苦一點,把米挑到那邊場上去賣了,好給你爹買藥。";。
";轉步?那多遠,十幾裏路呢!";我想到那漫長的山路,不由有些發怵。
";明天你們少擔點米去。每人擔50斤就夠了。";父親說。
";那明天可不要再賣不掉擔回來哦!";我說,";十幾裏山路走個來回,還挑着擔子,可不是說着玩的!";。
";不會了不會了。";母親說,";明天一塊零八也好,一塊零五也好,總之都賣了!";。
母親的話裏有許多辛酸和無奈的意思,我聽得出來,但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我自己心裏也很難過,有點想哭。
我想,别讓母親看見了,要哭就躲到被子裏哭去吧。
可我實在太累啦,頭剛剛挨到枕頭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这篇文章我记了很久,《卖米》描写的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比小说更残忍的是现实:作者飞花,北大才女。原名张培祥,1979年生于湖南醴陵一个山区农户,自小于贫寒中刻苦学习,1997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2001年攻读法学硕士。2003年非典期间患白血病,三个月后,年仅24岁的张培祥去世。张培祥生前曾有翻译和编写作品出版,并有小说、散文发表。
《卖米》。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
";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看窗外,日头还没出来呢。
我实在太困,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母亲在厨房忙活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油烟味飘过来慢慢驱散了我的睡意。
我坐起来,穿好衣服,开始铺床。
";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赶场好不好?你买冰棍给我吃!";。
弟弟顶着一头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跑到我房里来
";毅宝,你不能去,你留在家里放水。";。
隔壁传来父亲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弟弟有些不情愿地冲隔壁说:。
";爹,天气这么热,你自己昨天才中了暑,今天又叫我去,就不怕我也中暑!";。
";人怕热,庄稼不怕?";。
";都不去放水,地都干了,禾苗都死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父亲一动气,咳嗽得越发厉害了。
弟弟冲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就到父亲房里去了。
只听见父亲开始叮嘱他怎么放水,去哪个塘里引水,先放哪丘田,哪几个地方要格外留神别人来截水,等等。
吃过饭,弟弟就找着父亲常用的那把锄头出去了。
我和母亲开始往谷箩里装米,装完后先称了一下,一担八十多斤,一担六十多斤。
我说:";妈,我挑重的那担吧。";。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还是我来。";。
母亲说着,一弯腰,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我挑起那担轻的,跟着母亲出了门。
";路上小心点!咱们家的米好,别便宜卖了!";父亲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你快回床上躺着吧。";。
母亲艰难地把头从扁担旁边扭过来,吩咐道,";饭菜在锅里,中午你叫毅宝热一下吃!";。
赶场的地方离我家大约有四里路,我和母亲挑着米,在窄窄的田间小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到。
场上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块空地,把担子放下来,把扁担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扁担上,拿草帽扇着。
一大早就这么热,中午就更不得了,我不由得替弟弟担心起来。
他去放水,是要在外头晒上一整天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场上有许多人卖米,莫非他们都等着用钱?。
场上的人大都眼熟,都是附近十里八里的乡亲,人家也是种田的,谁会来买米呢?。
我问母亲,母亲说:";有专门的米贩子会来收米的。他们开了车到乡下来赶场,收了米,拉到城里去卖,能挣好些哩。";。
我说:";凭什么都给他们挣?我们也拉到城里去卖好了!";其实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气话。
果然,母亲说:";咱们这么一点米,又没车,真弄到城里去卖,挣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早先你爹身体好的时候,自己挑着一百来斤米进城去卖,隔几天一趟,倒比较划算一点。";。
我不由心里一紧,心疼起父亲来。
从家里到城里足足有三十多里山路呢,他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着去,该多么辛苦!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把人累成这样,多不值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收入,不卖米,拿什么钱供我和弟弟上学?。
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
看看旁边的母亲,头发有些斑白了,黑黝黝的脸上上了好多皱纹,脑门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眼睛有些红肿
";妈,你喝点水。";。
我把水壶递过去,拿草帽替她扇着。
米贩子们终于开着车来了。
他们四处看着卖米的人,走过去仔细看米的成色,还把手插进米里,抓上一把米细看。
";一块零五。";。
米贩子开价了。
卖米的似乎嫌太低,想讨价还价。
";不还价,一口价,爱卖不卖!";。
米贩子态度很强硬,毕竟,满场都是卖米的人,只有他们是买家,不趁机压价,更待何时?。
母亲注意着那边的情形说:";一块零五?也太便宜了。上场还卖到一块一呢。";。
正说着,有个米贩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他把手插进大米里,抓了一把出来,迎着阳光细看着。
";这米好咧!又白又匀净,又筛得干净,一点沙子也没有!";母亲堆着笑,语气里有几分自豪。
的确,我家的米比场上哪个人卖的米都要好。
那人点了点头,说:";米是好米,不过这几天城里跌价,再好的米也卖不出好价钱来。一块零五,卖不卖?";。
母亲摇摇头:";这也太便宜了吧?上场还卖一块一呢。再说,你是识货的,一分钱一分货,我这米肯定好过别家的!";。
那人又看了看米,犹豫了一下,说:";本来都是一口价,不许还的,看你们家米好,我加点,一块零八,怎么样?";。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们家这米,少说也要卖到一块一。你再加点?";。
那人冷笑一声,说:";今天肯定卖不出一块一的行情,我出一块零八你不卖,等会散场的时候你一块零五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再担回家!";那人的态度激恼了母亲。
";那你就等着担回家吧。";那人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算着:一块零八到一块一,每斤才差两分钱。
这里一共150斤米,总共也就三块钱的事情,路这么远,何必再挑回去呢?我的肩膀还在痛呢。
轻轻对母亲说:";妈,一块零八就一块零八吧,反正也就三块钱的事。再说,还等着钱给爹买药呢。";。
";那哪行?";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三块钱不是钱?再说了,也不光是几块钱的事,做生意也得讲点良心,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米,质量也好,哪能这么贱卖了?";。
我不敢再说话
我知道种田有多么累。
光说夏天放水,不就把爹累得病倒了?。
弟弟也才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还不得找着锄头去放水。
毕竟,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啊!。
又有几个米贩子过来了,他们也都只出一块零五。
有一两个出到一块零八,也不肯再加。
母亲仍然不肯卖。
看看人渐渐少了,我有些着急了。
母亲一定也很心急吧,我想。
";妈,你去那边树下凉快一下吧!";我说。
母亲一边擦汗,一边摇头:";不行。我走开了,来人买米怎么办?你又不会还价!";。
我有些惭愧,";百无一用是书生";,虽然学校里功课好,但这些事情上就比母亲差远了。
又有好些人来买米,因为我家的米实在是好,大家都过来看,但谁也不肯出到一块一。
看看日头到头顶上了,我觉得肚子饿了,便拿出带来的饭菜和母亲一起吃起来。
母亲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我知道她是担心米卖不出去,心里着急。
母亲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卖得掉卖不掉呢。";。
我趁机说:";不然就便宜点卖好了。";。
母亲说:";我心里有数。";。
下午人更少了,日头又毒,谁愿意在场上晒着呢。
看看母亲,衣服都粘在背上了,黝黑的脸上也透出晒红的印迹来。
";妈,我替你看着,你去溪里泡泡去。";。
母亲还是摇头:";不行,我有风湿,不能在凉水里泡。你怕热,去那边树底下躲躲好了。";。
";不用,我不怕晒。";。
";那你去买根冰棍吃好了。";。
母亲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零钱来。
我最喜欢吃冰棍了,尤其是那种叫";葡萄冰";的最好吃,也不贵,两毛钱一根。
但我今天突然不想吃了:";妈,我不吃,喝水就行。";。
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转眼快散场了。
卖杂货的小贩开始降价甩卖,卖菜,卖西瓜的也都吆喝着:";散场了,便宜卖了!";。
我四处看看,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卖米的了,大部分人已经卖完回去了。
母亲也着急起来,一着急,汗就出得越多了
终于有个米贩子过来了:";这米卖不卖?一块零五,不讲价!";。
母亲说:";你看我这米,多好!上场还卖一块一呢……";。
不等母亲说完,那人就不耐烦地说:";行情不同了!想卖一块一,你就等着往回担吧!";。
奇怪的是,母亲没有生气,反而堆着笑说:";那,一块零八,你要不要?";。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个价钱,不是开场的时候也难得卖出去,现在都散场了,谁买?做梦吧!";。
母亲的脸一下子白了,动着嘴唇,但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我忍不住插嘴了:";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不买你就别站在这里挡道!";。
";哟,大妹子,你别这么大火气。";。
那人冷笑着说,";留着点气力等会把米担回去吧!";。
等那人走了,我忍不住埋怨母亲:";开场的时候人家出一块零八你不卖,这会好了,人家还不愿意买了!";。
母亲似乎有些惭愧,但并不肯认错:";本来嘛,一分钱一分货,米是好米,哪能贱卖了?出门的时候你爹不还叮嘱叫卖个好价钱?";。
";你还说爹呢!他病在家里,指着这米换钱买药治病!人要紧还是钱要紧?";。
母亲似乎没有话说了,等了一会儿,低声说:";一会儿人家出一块零五也卖了吧。";。
可是再没有人来买米了,米贩子把买来的米装上车,开走了。
散场了,我和母亲晒了一天,一粒米也没卖出去。
";妈,走吧,回去吧,别愣在那儿了。";。
我收拾好毛巾、水壶、饭盒,催促道。
母亲迟疑着,终于起了身。
";妈,我来挑重的。";。
";你学生妹子,肩膀嫩……";。
不等母亲说完,我已经把那担重的挑起来了。
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挑起那担轻的跟在我后面,踏上了回家的路。
肩上的担子好沉,我只觉得压着一座山似的。
突然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
我赶紧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到腿上,好容易站稳了,但肩上的担子还是倾斜了一下,洒了好多米出来。
";啊,怎么搞的?";母亲也放下担子走过来,嘴里说,";我叫你不要挑这么重的,你偏不听,这不是洒了。多可惜!真是败家精!";。
败家精是母亲的口头禅,我和弟弟干了什么坏事她总是这么数落我们。
但今天我觉得格外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去拿个簸箕来把地上的米扫进去。浪费了多可惜!拿回去可以喂鸡呢!";母亲也不问我扭伤没有,只顾心疼洒了的米。
我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也心疼我,嘴里却非要骂我几句。
想到这些,我也不委屈了。
";妈,你回去还要来回走个六七里路呢,时候也不早了。";我说。
";那地上的米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装在这里面好了。";。
母亲笑了:";还是你脑子活,学生妹子,机灵。";。
说着,我们便蹲下身子,用手把洒落在地上的米捧起来,放在草帽里,然后把草帽顶朝下放在谷箩里,便挑着米继续往家赶。
回到家里,弟弟已经回来了,母亲便忙着做晚饭,我跟父亲报告卖米的经过。
父亲听了,也没抱怨母亲,只说:";那些米贩子也太黑了,城里都卖一块五呢,把价压这么低!这么挣庄稼人的血汗钱,太没良心了!";。
我说:";爹,也没给你买药,怎么办?";。
父亲说:";我本来就说不必买药的嘛,过两天就好了,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
晚上,父亲咳嗽得更厉害了。
母亲对我说:";琼宝,明天是转步的场,咱们辛苦一点,把米挑到那边场上去卖了,好给你爹买药。";。
";转步?那多远,十几里路呢!";我想到那漫长的山路,不由有些发怵。
";明天你们少担点米去。每人担50斤就够了。";父亲说。
";那明天可不要再卖不掉担回来哦!";我说,";十几里山路走个来回,还挑着担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了不会了。";母亲说,";明天一块零八也好,一块零五也好,总之都卖了!";。
母亲的话里有许多辛酸和无奈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
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啦,头刚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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