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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9-16 08:49:48

出自宋代歐陽修的《伶官傳序》

  嗚呼!盛衰之理,雖曰天命,豈非人事哉!原莊宗之所以得天下,與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晉王之将終也,以三矢賜莊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與吾約爲兄弟,而皆背晉以歸梁。此三者,吾遺恨也。與爾三矢,爾其無忘乃父之志!”莊宗受而藏之于廟。其後用兵,則遣從事以一少牢告廟,請其矢,盛以錦囊,負而前驅,及凱旋而納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廟,還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氣之盛,可謂壯哉!及仇雠已滅,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亂者四應,倉皇東出,未及見賊而士卒離散,君臣相顧,不知所歸,至于誓天斷發,泣下沾襟,何其衰也!豈得之難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敗之迹, 而皆自于人欤?《書》曰:“滿招損,謙受益。” 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舉天下豪傑,莫能與之争;及其衰也,數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國滅,爲天下笑。夫禍患常積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豈獨伶人也哉!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唉!國家興盛與衰亡的命運,雖然說是天命,難道不是由于人事嗎?推究莊宗得天下和他失天下的原因,就可以知道了。  世人說晉王将死的時候,拿三支箭賜給莊宗,

,告訴他說:“梁國,是我的仇敵;燕王,是我扶持建立起來的;契丹與我訂立盟約,結爲兄弟,他們卻都背叛晉而歸順梁。這三件事,是我的遺憾;給你三支箭,你一定不要忘記你父親的願望。”莊宗接了箭,把它收藏在祖廟裏。此後出兵,就派随從官員用豬、羊各一頭祭告祖廟,請下那三支箭,用錦囊盛着,背着它走在前面,等到凱旋時再把箭藏入祖廟。  當莊宗用繩子捆綁着燕王父子,用木匣裝着梁君臣的首級,進入太廟,把箭還給先王,向先王禀告成功的時候,他意氣驕盛,多麽雄壯啊。等到仇敵已經消滅,天下已經平定,一個人在夜間呼喊,作亂的人便四方響應,他倉皇向東出逃,還沒有看到叛軍,士卒就離散了,君臣相對而視,不知回到哪裏去。以至于對天發誓,割下頭發,大家的淚水沾濕了衣襟,又是多麽衰頹啊。難道是得天下艱難而失天下容易嗎?或者說推究他成功與失敗的事迹,都是由于人事呢?《尚書》上說:“自滿招來損害,謙虛得到好處。”憂慮辛勞可以使國家興盛,安閑享樂可以使自身滅亡,這是自然的道理。  因此,當莊宗強盛的時候,普天下的豪傑,都不能跟他抗争;等到他衰敗的時候,幾十個伶人圍困他,就自己喪命,國家滅亡,被天下人譏笑。  人生中的禍患常常是從細微的事

情中積澱下來的,人的智慧和勇氣常常被自己所溺愛的事物所困,難道隻有寵愛伶人才會這樣嗎?

注釋伶官:伶,戲子,或唱戲雜技演員,現代的娛樂人員。伶官:宮庭裏供統治者娛樂表演的人物。可見封建朝代不思于民生,不思于進取,奢華淫樂而痛失天下!伶官尚能使天下易主,可見不居安思危之害!理:道理。豈:難道。人事:指政治上的得失。原:推究,推其根本,形容詞用作動詞。世言:世人說。以:把。立:即位。其:語氣副詞,表示期望、命令的語氣,一定。乃:你的。廟:太廟,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廟。從事:這裏指負責具體事物的官員。少牢:祭品,用一豬一羊。牢,祭祀用的牲畜。錦囊:絲織的袋子。前:在前。負:背負。及:等到。凱:凱歌,打勝仗時所奏的曲子。旋:歸,回。方:正在。系:捆綁。組:絲編的繩索,這裏泛指繩索。函:匣子,名詞用作動詞,指用匣子裝。仇雠:“雠”與“仇”同義,仇敵。一夫:一個人。倉皇:急急忙忙的樣子。及:等到。斷發:把發髻割下扔在地上,表示甘願掉腦袋。抑:還是。本:探求,考察。書:《尚書》,儒家經典著作。興:使……興旺。逸豫:安閑快樂。迹:迹象。舉:全,所有的。莫:沒有人。忽微:極細小的東西。所溺:沉溺迷戀的人或事物。

内容和結構

  這篇文章是歐陽修爲《新五代史·伶官傳》作的序。文章總結了後唐莊宗李存勖得天下而後失天下的曆史教訓,闡明了國家盛衰取決于人事,“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諷谏北宋統治者力戒驕奢,防微杜漸,勵精圖治。

  本文共四段,可以分爲三部分。

  第一部分(第一段)提出盛衰由于人事的論點,并提出莊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這一立論的根據。

  文章以“嗚呼”的感歎突兀而起,一起筆就發出對曆史的深沉感慨。接着用轉折關系的反問句,強調人事的作用,提出中心論點:盛衰之理,由于人事。這一歎一問,一退一進,不僅使論點醒人耳目,而且爲全文定下了歎惋的基調。接着點出莊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說明立論的曆史根據。“原莊宗之所以得天下,與其所以失之者”,這一“得”一“失”,與論點中的一“盛”一“衰”相應,并領起下文。

  第二部分(第二、三段),論證中心論點。

  第二段承上叙事,詳述莊宗接受并執行晉王遺命的事例。

  上段既然提出莊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可以爲證,這段接下來自然先寫得天下的情況。關于莊宗得天下的過程已經寫入《新五代史》中的《唐本紀》,此處再寫未免重複,也造成文勢的拖沓,而且不合序論的體制,

所以這一段選用了“晉王三矢”的故事。這一故事屬于傳說,不能确定爲史實,因此,包括《新五代史》在内的正史均未收入。但這個故事在當時社會有相當的影響,宋初王禹在《五代史阙文》中對此做了記載。這個故事生動而又有典型意義,能給人以新鮮感,其精神也符合晉王和莊宗的情況,所以歐陽修把它選入文中。爲了慎重,在前面加了“世言”二字。這一故事是中心論點的主要例證,是支撐中心論點的有力論據,也是下文議論的依據。

  這一段以“三矢”貫穿前後,分兩層來寫。第一層是莊宗接受遺命,先寫晉王賜三矢,次寫晉王遺命,詳細交待賜矢原因,再寫莊宗将三矢“受而藏之”;第二層是莊宗執行遺命,寫莊宗出師、征戰以三矢勵志,大告成功,還三矢于先王。其中着力寫莊宗對三矢的恭謹态度。從莊宗“受而藏之于廟”,以及“其後用兵”的舉動,可以看出他接受遺命,矢志複仇的決心和意志,這正是他得天下的原因。“受”“藏”“遣”“告”“請”“盛”“負”“驅”“納”等詞,描繪出莊宗忠實執行父命的形象,概括了莊宗全盛時期的征戰情況,體現了莊宗的“憂勞”,突出了“人事”的作用,這就爲下面的議論做了準備。這一段叙事語勢比較平緩,沒有任何議論,但卻寓論點于叙事之中

,以叙事論證了論點,與第一段的“盛”和“得天下”相照應。全段叙事欲抑先揚,爲下文寫“抑”張本。

  第三段轉而議論,評論莊宗的盛衰,闡明中心論點。

  這一段由叙事轉入議論。先以飽蘸感情的筆墨贊歎莊宗的成功,用“意氣之盛”回應文章開頭的“盛”字和“得天下”三字,并順承第二段的叙事;繼而慨歎他的失敗,用“何其衰也”回應文章開頭的“衰”字和“失之”二字,并轉承第二段的叙事。這一大起而至大落的轉折,将莊宗極盛和極衰的兩種情形作了極強烈的對照。同是一個人,由“盛”轉“衰”,變化如此巨大、鮮明,究竟是什麽原因呢?下面連用兩個設問句,前一句以反問的形式否定“得之難而失之易”的說法,後一句強調成敗得失“皆自于人”。這樣設問既引人深思,又寓結論于疑問之中。接着引《尚書》中的話作答,并順勢從中引申出“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這就對莊宗的“成敗之迹”做了概括,點明了莊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原因,說明“盛”“衰”異時,截然相反,本源在于“人事”,與開頭提出的論點相照應,是論證所得的結論,揭示了所謂“人事”的内涵。

  第三部分(第四段)進一步議論,引出教訓,總結全文。

  本來行文到第二部分,論點已得到證明,

似乎可以結束了,可是作者又進一步議論。用“故”字承接上文,再次評論莊宗的盛衰,以“莫能與之争”和“身死國滅,爲天下笑”兩種截然相反的結果,引出“夫禍患常積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豈獨伶人也哉”的教訓,得出具有更普遍意義的結論,強調能使人逸豫亡身的不僅限于溺愛伶人,如果小看“忽微”,沉溺于聲色犬馬的逸樂之中,忘記憂勞興國的至理,同樣會導緻身死國滅的下場。作者在這裏含蓄地批評朝政,諷谏北宋統治者不要忘記曆史教訓,意味十分深長。這就使事理更具有現實的針對性,更具有普遍性。

賞析

  北宋初期,薛居正編寫《五代史》(《舊五代史》),認爲王朝的更叠是由于天命所緻,歐陽修對此不以爲然。他自己動手撰寫成了七十四卷的《五代史記》(《新五代史》),以史爲鑒,以期引起宋朝統治者的警惕。《新五代史》問世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薛史不再被世人重視。歐陽修發議論喜歡用“嗚呼”。《東臯雜志》的作者說:“神宗問荊公(王安石)‘曾看五代史否?’公對曰‘臣不曾仔細看,但見每篇首必曰嗚呼,則事事皆可歎也。’餘爲公真不曾仔細看;若仔細看,必以嗚呼爲是。”這正說明了歐陽修編寫這部史書的用意。

  這篇序文與其說是寫伶官,不如說是

寫莊宗。李存勖是一位英武果斷之人,打仗時勇謀兼備。作者寫他由盛轉衰,教訓十分深刻,十分慘烈。作者先從王朝更叠的原因寫起,落筆有力,足警世人。這正是陸機在《文賦》中講的“立片言以居要”。應該說,歐陽修的曆史觀比薛居正深刻,他認識到了“人事”的重要性。然後,作者回顧曆史,概述了莊宗臨危受命的情景。這段描述,言簡意赅。随後,作者用對比的手法描述了莊宗由盛轉衰的過程。這是文章的重點。“方其……可謂壯哉!”極言莊宗志得意滿,又爲下文張本。“及仇雠已滅……何其衰也”,猶如從萬丈高空跌落下來,與先前形成強烈反差。這樣的對比給讀者的印象極爲深刻。作者的目的并不在于描述景象,而是總結曆史教訓。開頭的“盛衰之理,雖曰天命,豈非人事哉!”雖然否定了天命之說,但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觀點。當描述完莊宗由盛轉衰的過程後,作者開始總結曆史教訓了。他先引用古書上的話,意在告訴讀者,這個道理古人已經知道,莊宗沒有記住前賢的話。然後作者道出自己的體會:“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讀者至此,會很自然地想起另一位先哲的名言:“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看來,賢明之人都有些相同的見解。

  從莊宗的盛衰史中,我們還可以得出這樣的認

識:敵人往往是自己生存的必要條件。有敵人是壞事,但也是好事,因爲他能使你警鍾長鳴。莊宗之所以“壯哉”,就是因爲敵人存在,激勵他發憤努力,完成先王未竟的事業,告慰先王在天之靈。當敵人被消滅後,天下平定,莊宗就失去了警戒之心,認爲可以高枕無憂了,從此便沉溺于聲色之中,在“逸豫”中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國家。像莊宗這樣的人,他的敵人被消滅,也就預示着他自己開始走下坡路。

  歐陽修在文章最後寫道:“夫禍患常積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莊宗不是一朝而蹈死地的,他也有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他最後死在自己寵幸的伶人手裏。這個現象啓示我們,打倒自己的,往往是自己身邊的一些人和事,或者就是自己。這些因素由小積大,由少積多,最後來個總爆發。這就啓示我們,要防微杜漸,發現不良的苗頭,立即改正,如此才能保證國家長治久安。歐陽修的這句話,其實是寫給北宋最高統治者看的。北宋王朝是一個積貧積弱的政權,正是因爲不能自強,所以最後也落得個“身死國滅”。曆史就是這樣無情,也是這樣驚人地相似。

  沈德潛評論本文:“抑揚頓挫,得《史記》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此言達哉!

語言特色

  ⒈語言委婉,氣勢充沛

  本文作爲一

篇總結曆史教訓,爲在世及後世君主提供借鑒的史論,毫無生硬的說教,而是娓娓道來,婉轉動人。即使是在慨歎莊宗敗亡時,也隻是寓惋惜之意而無責難之詞,可謂意正言婉。全文從“嗚呼”起筆,到“豈獨伶人也哉”收尾,一歎再歎,以歎始終,于反複歎詠之中顯現委婉的韻緻。在議論的文字中,多用反問句、疑問句,使說理委婉而令人深思;多用對稱語句,特别是在關鍵的地方,采用語言凝練、對仗工整的格言式的骈句,造成鮮明的對比感和節奏感;适當運用長句,調節語勢,有張有弛。疑問句、感歎句與陳述句,骈句與散句,長句與短句,錯綜有緻,讀起來抑揚頓挫,一唱三歎,感情飽滿,氣勢充沛。清代文學家沈德潛認爲《伶官傳序》:“抑揚頓挫,得《史記》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後來做史論的人往往學這種抑揚頓挫的筆法。

  ⒉文筆酣暢,波瀾起伏

  文章開篇突兀而起地提出論點,馬上落到立論根據上,再落入“晉王三矢”的叙事,又語勢猛然一升,發出對莊宗之“盛”贊歎,而後語勢陡然一降,發出對莊宗之“衰”的悲歎,繼而步步緊逼,設疑問、引古語而得出“自然之理”,然後再次評論莊宗盛衰,語勢再升再降,在大起大落之中引出發人深省的教訓,戛然而止,将全文的語勢穩

穩地落在結尾上。篇幅雖短小,卻寫得起伏跌宕。全文一氣呵成,淋漓酣暢。

  ⒊平易自然,簡約凝練

  文中沒有佶屈聱牙的措辭,也不堆砌詞藻,用平實的語言生動地叙說事例,深入地說明道理,語言平易近人,自然曉暢。叙事不枝不蔓,議論簡明扼要,其中一些格言式的對稱語句,如“滿招損,謙受益”“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禍患常積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句式整齊,言簡意豐,發人深省。

作者簡介

歐陽修(1007-1072),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漢族,吉州永豐(今江西省永豐縣)人,因吉州原屬廬陵郡,以“廬陵歐陽修”自居。谥號文忠,世稱歐陽文忠公。北宋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與韓愈、柳宗元、王安石、蘇洵、蘇轼、蘇轍、曾鞏合稱“唐宋八大家”。後人又将其與韓愈、柳宗元和蘇轼合稱“千古文章四大家”。

出自宋代欧阳修的《伶官传序》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 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受益。”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译文注释

译文  唉!国家兴盛与衰亡命运虽然说是天命,难道不是由于人事吗?推究庄宗得天下和他失天下的原因,就可以知道了。  世人说晋王将死的时候,拿三支箭赐给庄宗,

,告诉他说:“梁国,是我的仇敌;燕王,是我扶持建立起来的;契丹与我订立盟约,结为兄弟,他们却都背叛晋而归顺梁。这三件事,是我的遗憾;给你三支箭,你一定不要忘记你父亲的愿望。”庄宗接了箭,把它收藏在祖庙里。此后出兵,就派随从官员用猪、羊各一头祭告祖庙,请下那三支箭,用锦囊盛着,背着它走在前面,等到凯旋时再把箭藏入祖庙。  当庄宗用绳子捆绑着燕王父子,用木匣装着梁君臣的首级,进入太庙,把箭还给先王,向先王禀告成功的时候,他意气骄盛,多么雄壮啊。等到仇敌已经消灭,天下已经平定,一个人在夜间呼喊,作乱的人便四方响应,他仓皇向东出逃,还没有看到叛军,士卒就离散了,君臣相对而视,不知回到哪里去。以至于对天发誓,割下头发大家泪水沾湿了衣襟,又是多么衰颓啊。难道是得天下艰难而失天下容易吗?或者说推究他成功与失败的事迹,都是由于人事呢?《尚书》上说:“自满招来损害,谦虚得到好处。”忧虑辛劳可以使国家兴盛,安闲享乐可以使自身灭亡,这是自然的道理。  因此,当庄宗强盛的时候,普天下的豪杰,都不能跟他抗争;等到他衰败的时候,几十个伶人围困他,就自己丧命,国家灭亡,被天下人讥笑。  人生中的祸患常常是从细微的事

情中积淀下来的,人的智慧和勇气常常被自己所溺爱的事物所困,难道只有宠爱伶人才会这样吗?

注释伶官:伶,戏子,或唱戏杂技演员,现代的娱乐人员。伶官:宫庭里供统治者娱乐表演的人物。可见封建朝代不思于民生,不思于进取,奢华淫乐而痛失天下!伶官尚能使天下易主,可见不居安思危之害!理:道理。岂:难道。人事:指政治上的得失。原:推究,推其根本,形容词用作动词。世言:世人说。以:把。立:即位。其:语气副词,表示期望、命令的语气,一定。乃:你的。庙:太庙,帝王祭祀祖先的宗庙。从事:这里指负责具体事物的官员。少牢:祭品,用一猪一羊。牢,祭祀用的牲畜。锦囊:丝织的袋子。前:在前。负:背负。及:等到。凯:凯歌,打胜仗时所奏的曲子。旋:归,回。方:正在。系:捆绑。组:丝编的绳索,这里泛指绳索。函:匣子,名词用作动词,指用匣子装。仇雠:“雠”与“仇”同义,仇敌。一夫:一个人。仓皇:急急忙忙的样子。及:等到。断发:把发髻割下扔在地上,表示甘愿掉脑袋。抑:还是。本:探求,考察。书:《尚书》,儒家经典著作。兴:使……兴旺。逸豫:安闲快乐。迹:迹象。举:全,所有的。莫:没有人。忽微:极细小的东西。所溺:沉溺迷恋的人或事物。

内容和结构

  这篇文章是欧阳修为《新五代史·伶官传》作的序。文章总结了后唐庄宗李存勖得天下而后失天下的历史教训,阐明了国家盛衰取决于人事,“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讽谏北宋统治者力戒骄奢,防微杜渐,励精图治。

  本文共四段,可以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第一段)提出盛衰由于人事的论点,并提出庄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这一立论的根据。

  文章以“呜呼”的感叹突兀而起,一起笔就发出对历史的深沉感慨。接着用转折关系的反问句,强调人事的作用,提出中心论点:盛衰之理,由于人事。这一叹一问,一退一进,不仅使论点醒人耳目,而且为全文定下了叹惋的基调。接着点出庄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说明立论的历史根据。“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这一“得”一“失”,与论点中的一“盛”一“衰”相应,并领起下文。

  第二部分(第二、三段),论证中心论点。

  第二段承上叙事,详述庄宗接受并执行晋王遗命的事例。

  上段既然提出庄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事例可以为证,这段接下来自然先写得天下的情况。关于庄宗得天下的过程已经写入《新五代史》中的《唐本纪》,此处再写未免重复,也造成文势的拖沓,而且不合序论的体制,

所以这一段选用了“晋王三矢”的故事。这一故事属于传说,不能确定为史实,因此,包括《新五代史》在内的正史均未收入。但这个故事在当时社会有相当的影响,宋初王禹在《五代史阙文》中对此做了记载。这个故事生动而又有典型意义,能给人以新鲜感,其精神也符合晋王和庄宗的情况,所以欧阳修把它选入文中。为了慎重,在前面加了“世言”二字。这一故事是中心论点的主要例证,是支撑中心论点的有力论据,也是下文议论的依据。

  这一段以“三矢”贯穿前后,分两层来写。第一层是庄宗接受遗命,先写晋王赐三矢,次写晋王遗命,详细交待赐矢原因,再写庄宗将三矢“受而藏之”;第二层是庄宗执行遗命,写庄宗出师、征战以三矢励志,大告成功,还三矢于先王。其中着力写庄宗对三矢的恭谨态度。从庄宗“受而藏之于庙”,以及“其后用兵”的举动,可以看出他接受遗命,矢志复仇的决心和意志,这正是他得天下的原因。“受”“藏”“遣”“告”“请”“盛”“负”“驱”“纳”等词,描绘出庄宗忠实执行父命的形象,概括了庄宗全盛时期的征战情况,体现了庄宗的“忧劳”,突出了“人事”的作用,这就为下面的议论做了准备。这一段叙事语势比较平缓,没有任何议论,但却寓论点于叙事之中

,以叙事论证了论点,与第一段的“盛”和“得天下”相照应。全段叙事欲抑先扬,为下文写“抑”张本。

  第三段转而议论,评论庄宗的盛衰,阐明中心论点。

  这一段由叙事转入议论。先以饱蘸感情的笔墨赞叹庄宗的成功,用“意气之盛”回应文章开头的“盛”字和“得天下”三字,并顺承第二段的叙事;继而慨叹他的失败,用“何其衰也”回应文章开头的“衰”字和“失之”二字,并转承第二段的叙事。这一大起而至大落的转折,将庄宗极盛和极衰的两种情形作了极强烈的对照。同是一个人,由“盛”转“衰”,变化如此巨大、鲜明,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下面连用两个设问句,前一句以反问的形式否定“得之难而失之易”的说法,后一句强调成败得失“皆自于人”。这样设问既引人深思,又寓结论于疑问之中。接着引《尚书》中的话作答,并顺势从中引申出“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这就对庄宗的“成败之迹”做了概括,点明了庄宗得天下和失天下的原因,说明“盛”“衰”异时,截然相反,本源在于“人事”,与开头提出的论点相照应,是论证所得的结论,揭示了所谓“人事”的内涵。

  第三部分(第四段)进一步议论,引出教训,总结全文。

  本来行文到第二部分,论点已得到证明,

似乎可以结束了,可是作者又进一步议论。用“故”字承接上文,再次评论庄宗的盛衰,以“莫能与之争”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引出“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的教训,得出具有更普遍意义的结论,强调能使人逸豫亡身的不仅限于溺爱伶人,如果小看“忽微”,沉溺于声色犬马的逸乐之中,忘记忧劳兴国的至理,同样会导致身死国灭的下场。作者在这里含蓄地批评朝政,讽谏北宋统治者不要忘记历史教训,意味十分深长。这就使事理更具有现实的针对性,更具有普遍性。

赏析

  北宋初期,薛居正编写《五代史》(《旧五代史》),认为王朝的更迭是由于天命所致,欧阳修对此不以为然。他自己动手撰写成了七十四卷的《五代史记》(《新五代史》),以史为鉴,以期引起宋朝统治者的警惕。《新五代史》问世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薛史不再被世人重视。欧阳修发议论喜欢用“呜呼”。《东皋杂志》的作者说:“神宗问荆公(王安石)‘曾看五代史否?’公对曰‘臣不曾仔细看,但见每篇首必曰呜呼,则事事皆可叹也。’余为公真不曾仔细看;若仔细看,必以呜呼为是。”这正说明了欧阳修编写这部史书的用意。

  这篇序文与其说是写伶官,不如说是

写庄宗。李存勖是一位英武果断之人,打仗时勇谋兼备。作者写他由盛转衰,教训十分深刻,十分惨烈。作者先从王朝更迭的原因写起,落笔有力,足警世人。这正是陆机在《文赋》中讲的“立片言以居要”。应该说,欧阳修的历史观比薛居正深刻,他认识到了“人事”的重要性。然后,作者回顾历史,概述了庄宗临危受命的情景。这段描述,言简意赅。随后,作者用对比的手法描述了庄宗由盛转衰的过程。这是文章的重点。“方其……可谓壮哉!”极言庄宗志得意满,又为下文张本。“及仇雠已灭……何其衰也”,犹如从万丈高空跌落下来,与先前形成强烈反差。这样的对比给读者的印象极为深刻。作者的目的并不在于描述景象,而是总结历史教训。开头的“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虽然否定了天命之说,但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观点。当描述完庄宗由盛转衰的过程后,作者开始总结历史教训了。他先引用古书上的话,意在告诉读者,这个道理古人已经知道,庄宗没有记住前贤的话。然后作者道出自己的体会:“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读者至此,会很自然地想起另一位先哲的名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贤明之人都有些相同的见解。

  从庄宗的盛衰史中,我们还可以得出这样的认

识:敌人往往是自己生存的必要条件。有敌人是坏事,但也是好事,因为他能使你警钟长鸣。庄宗之所以“壮哉”,就是因为敌人存在,激励他发愤努力,完成先王未竟的事业,告慰先王在天之灵。当敌人被消灭后,天下平定,庄宗就失去了警戒之心,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从此便沉溺于声色之中,在“逸豫”中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国家。像庄宗这样的人,他的敌人被消灭,也就预示着他自己开始走下坡路。

  欧阳修在文章最后写道:“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庄宗不是一朝而蹈死地的,他也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他最后死在自己宠幸的伶人手里。这个现象启示我们,打倒自己的,往往是自己身边的一些人和事,或者就是自己。这些因素由小积大,由少积多,最后来个总爆发。这就启示我们,要防微杜渐,发现不良的苗头,立即改正,如此才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欧阳修的这句话,其实是写给北宋最高统治者看的。北宋王朝是一个积贫积弱的政权,正是因为不能自强,所以最后也落得个“身死国灭”。历史就是这样无情,也是这样惊人地相似。

  沈德潜评论本文:“抑扬顿挫,得《史记》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此言达哉!

语言特色

  ⒈语言委婉,气势充沛

  本文作为一

篇总结历史教训,为在世及后世君主提供借鉴的史论,毫无生硬的说教,而是娓娓道来,婉转动人。即使是在慨叹庄宗败亡时,也只是寓惋惜之意而无责难之词,可谓意正言婉。全文从“呜呼”起笔,到“岂独伶人也哉”收尾,一叹再叹,以叹始终,于反复叹咏之中显现委婉的韵致。在议论的文字中,多用反问句、疑问句,使说理委婉而令人深思;多用对称语句,特别是在关键的地方,采用语言凝练、对仗工整的格言式的骈句,造成鲜明的对比感和节奏感;适当运用长句,调节语势,有张有弛。疑问句、感叹句与陈述句,骈句与散句,长句与短句,错综有致,读起来抑扬顿挫,一唱三叹,感情饱满,气势充沛。清代文学家沈德潜认为《伶官传序》:“抑扬顿挫,得《史记》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后来做史论的人往往学这种抑扬顿挫的笔法。

  ⒉文笔酣畅,波澜起伏

  文章开篇突兀而起地提出论点,马上落到立论根据上,再落入“晋王三矢”的叙事,又语势猛然一升,发出对庄宗之“盛”赞叹,而后语势陡然一降,发出对庄宗之“衰”的悲叹,继而步步紧逼,设疑问、引古语而得出“自然之理”,然后再次评论庄宗盛衰,语势再升再降,在大起大落之中引出发人深省的教训,戛然而止,将全文的语势稳

稳地落在结尾上。篇幅虽短小,却写得起伏跌宕。全文一气呵成,淋漓酣畅。

  ⒊平易自然,简约凝练

  文中没有佶屈聱牙的措辞,也不堆砌词藻,用平实的语言生动地叙说事例,深入地说明道理,语言平易近人,自然晓畅。叙事不枝不蔓,议论简明扼要,其中一些格言式的对称语句,如“满招损,谦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句式整齐,言简意丰,发人深省。

作者简介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汉族,吉州永丰(今江西省永丰县)人,因吉州原属庐陵郡,以“庐陵欧阳修”自居。谥号文忠,世称欧阳文忠公。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与韩愈、柳宗元、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曾巩合称“唐宋八大家”。后人又将其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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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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