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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11-06 18:23:32

出自宋代陳人傑的《沁園春·丁酉歲感事》

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怅晨星殘月,北州豪傑;西風斜日,東帝江山。劉表坐談,深源輕進,機會失之彈指間?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歎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譯文及注釋

譯文是誰使得中原大片國土淪于敵手?北宋覆亡已百年有餘,始終沒有收複。北方有志之士,已寥若晨星;半壁江山,如西風中落日,已窮途末路;朝廷中的有些人,隻是坐着空談,有些人行事魯莽輕率,這些都是在彈指間贻誤戰機、令人傷心的是,南宋年年遭到強敵的進攻,長期屈辱苟安,形勢岌岌可危。和不能安,戰不能勝,朝廷偏安于江南,享樂安逸。可歎我雖有建功封侯之志,卻像鳣鲸離開江湖大海,不能施展;雖然懷揣平戎之策,卻因奸佞弄權無人賞識:當權者雖然無能,但國事尚有可爲,我深夜難寐,燈下看劍。難道隻有武将才能爲中興立功,讀書人就不能被畫在麒麟閣上嗎?

注釋沁園春:詞牌名,又名“東仙”“壽星明”“洞庭春色”。丁酉歲:宋理宗嘉熙元年(1237)前後,蒙古滅金,發兵南侵攻宋。青氈(zhān):比喻中原故土,将敵人比作

作盜賊。東帝:戰國齊王稱東帝。比喻窮途末路的南宋。劉表坐談:典故來源于《三國志》。劉備勸荊州牧劉表襲許昌,劉表不聽,坐失良機。深源:東晉殷浩,字深源,善高談闊論。曾輕率北伐,結果大敗。年年冰合,在在風寒:以氣候的寒冷比喻局勢的艱危。江沱(tuó):代指江南,沱是長江的支流。

鑒賞一

  在這首詞中,作者猛烈抨擊了當權者的腐朽不堪,誤國害民,抒發了作者熱愛祖國,渴望能長纓立馬爲國殺敵的熱情。作此詞的前三年,蒙古滅金後,随即對宋大舉興兵,連年南下,宋軍屢屢敗北,襄、漢、淮蜀間烽煙不斷,危急日甚。宋理宗張惶失措,雖下沼罪已,仍無法挽救國土的淪喪。詞中所言“丁酉歲”(1237年,理宗嘉熙元年)即是指那幾年的事。面對朝廷的腐敗無能,國家的日益陸沉,作者痛心疾首,憤郁填膺,不由寫下該詞。

  詞的開頭說:“誰使神州,百年陸沉,青氈未還?”指的是中原大片國土,被蒙軍占領,久久不得恢複,這究竟是誰的責任“理正辭嚴,大義凜然。這裏用《晉書》中兩個典故合在一起,極爲貼切。”陸沉“,是無水而沉淪的意思,比喻土地淪陷。西晉時,王衍任宰相,正值匈奴南侵,他清談誤國,喪失了很多土地。桓溫憤慨地說:”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

王衍的字)諸人不得不任其責!“作者通過這個典故來斥責當時南宋當權者。又王獻之夜睡齋中,有小偷進到他房裏,偷了他所有的東西。獻之慢吞吞地說:”偷兒,青氈我家舊物,可特置之。“将小偷都吓跑了。這裏以”青氈“喻中原故土,将敵方比作盜賊,說國土遭掠奪後,沒有歸還。作者在靈活地反用典故。

  接着,詞由憤慨轉爲惆怅,對國事局勢發表議論。他說,如今北方有志之士已寥寥無幾:南宋的半壁江山也如同落日,日子不長了。朝廷裏有些人因循守舊,懦怯無能,隻是坐着空談;有些人則隻好說大話,妄取虛名,行事魯莽輕率。這樣,轉瞬之間喪失了戰勝敵人的機會,“東帝”,喻岌岌可危的南宋。戰國時,齊湣王稱東帝,自恃國力,并不審時度勢,後被燕将樂毅攻破臨淄,他在出奔中被殺。“劉表”,喻空談的保守勢力。三國時,曹操攻柳城,劉備勸荊州牧劉表乘機襲擊許昌,劉表不聽,坐失良機,後來悔之莫及。“深源”,是東晉殷浩的字,他雖都督五州軍事,但隻會大發議論,名不符實。曾發兵攻前秦,想收複中原,結果所遣先鋒倒弋,棄軍倉皇逃命。這裏用比草率用兵的冒進者,也是很妥貼的。總之,“劉表”三句,言“坐談”與“輕進”指的都是贻誤戰機。

  “傷心事,是年年冰合,

在在風寒。”上阕末了,詞情轉爲憂傷與悲哀。“在在”,即處處。“冰合”、“風寒”,比喻南宋遭北方強敵的不斷威脅和進攻,長期苟且偷生,因循寡斷。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這是恢複故地的機會喪失的必然結果。詞中論說時事形勢,多不實說某人某事,必用比喻借代。這是由于藝術表現上的需要,要盡量避免用語太過于直白,力求含蓄有味。前面說北地英傑寥寥,南國江山可危,都從衰謝景物取喻。至于借“青氈”、“東帝”、“劉表”、“深源”等典故史事諷今,用意也在于此。

  下阕作者直抒胸臆,但仍與上阕緊密關連。先以“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兩句過片。出現和不能安、戰不能勝的情勢。固然是當時客觀條件所限制,但當道者在和與戰問題上,并無良策,隻是各執已見,争吵不休,不想真正有所作爲,這也使有識之士無技可施。“江沱”,指代江南。“沱”,是長江的支流。語出《詩。召南。江有汜》。“宴安”,是享樂安逸的意思。這兩句承上啓下,下面就說到自己抱負難以實現。

  “歎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這是歎息自己空有立功建業的壯志,而身處困境,無用武之地;想上書陳述恢複大計,無奈壞人當道,無人

采納自己的意見。詞人接着說,這是當權者無救國才能,沒有辦法挽救國難,其實,形勢并未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國事還可挽救,當勉力圖治才是。所以自己深夜裏挑燈看劍,仍希望能爲國殺敵立功。“封侯”,詩詞中的常用語,已成了從軍立功的代詞,并非真爲謀求爵祿。

  鳣、鲸,都是大魚,如果離開江湖大海,它就會遭蝼蟻所欺。賈誼《吊屈原賦》說:“彼尋常之污渎(臭水溝)兮,豈能容吞舟之魚?橫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蟻。”詞正用此意。“平戎策”,即打敗敵人的建議。“虎豹當關”,語出《楚辭。招魂》:“虎豹九關,啄害下人此。”“渠自無謀”,暗用打勝長勺之戰的曹刿說過的話:“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左傳·莊公十年》)這幾句都用兩兩對照、揚抑相參的寫法,文勢跌宕起伏“封侯心在”是揚,“鳣鲸失水”便抑:“平戎策就”揚,“虎豹當關”抑:“渠自無謀”抑,“事猶可做”揚“。恰好能表達出作者内心感情起伏不定,而”更剔殘燈抽劍看“一句,尤爲精彩。全詞于論中抒情,以這一點睛之筆,統攝以前衆多的比喻句,從而使主體形象鮮明突出,從而使直白淺顯,但畢竟還不能構成主體形象。一位深夜不寐,在燈下凝視着利劍、躍躍欲試的年輕愛國志士的英姿,躍然于紙

端。此句措詞也精警,不遜于稼軒的”醉裏挑燈看劍“。”更剔殘燈“四字,耐人尋味。被重新”剔“亮的,雖說是”殘燈“,也可看作是心靈中本來暗淡了的火光。

  詞結尾說:“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漢宣帝號稱中興之主,曾命畫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肖像于未央宮内麒麟閣上,以表揚其功績。所以作者說,難道隻有武将們才能爲國家建功立業,讀書人(儒冠)的肖像就不能畫在麒麟閣上嗎?杜詩曰:“儒冠多誤身”。對此種不合理說法,作者顯然不甘心爲此,故而要大聲責诘。詞的情緒由伏而起,最後再變而爲亢奮激揚,堅信此生尚可大有作爲。

  作者寫此詞時年方二十,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之時。作者以布衣出生之身,卻自此鳣鲸,自許以封侯,而且視驵中肉食者爲糞土,激越飛揚,盡述胸中抱負,抨擊當權者的無能衰敗。全詞前後呼應,氣勢磅礴,表現出一股救國于危難之中的積極向上的奮鬥精神。

鑒賞

  這是一首抒寫愛國情懷的愛國詞章。

  1234年,蒙古與宋聯合滅金。開始,蒙古先約宋攻金,金亡後,蒙古卻趁宋收複西京洛陽時,進行襲擊,宋軍敗還,自此揭開了蒙古軍侵宋的戰幕。兩淮、荊襄一帶,經常受到蒙古軍的侵襲。丁酉歲,即1237年(南宋理宗嘉熙元年),蒙古兵自光州、信

陽進至合肥。戰争使人民流離失所,朝廷驚惶失措。面對這一危急形勢,不禁感慨萬端,寫下了這首激奮人心的詞篇。

  詞上片,寫局勢的危急。

  起首三句,說北宋覆亡已百年有餘,中原故土始終沒有收複。“百年陸沉”,借用西晉王衍等人,清談誤國,使中原淪亡的事。《晉書·桓溫傳》:“溫自江陵北伐……與諸寮屬登平乘樓眺矚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陸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諸人不得不任其責。’”青氈未還,典出《晉書·王獻之傳》:“夜卧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盜物都盡。獻之徐曰:‘偷兒,青氈吾家舊物,可特置之。’”這裏用以比喻中原故土。

  于是,發出了感歎:“怅星辰殘月,北州豪傑;西風斜日,東帝江山。”東帝,在楚地,《楚辭·九歌·東皇太一》注:“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東,以配東帝,故雲東皇。”這裏指南宋王朝。在這裏,感歎中原豪傑寥若晨星,南宋江山岌岌可危!“劉表坐談,深源輕進,機會失之彈指間。”劉表,漢獻帝時的荊州刺史。《三國志·魏書》載王粲對劉表的評價:“劉表雍容荊楚,坐觀時變,自以爲西北可規。士之避亂荊州者,皆海内之俊傑也;表不知所任,故國危而無輔。”深源,東晉穆帝時的中軍将軍、揚州刺史,連年北伐,後因先鋒

姚襄叛變而喪失敗績,因此被廢爲庶人。用這兩個曆史人物的經曆,告訴人們,空談坐觀時變或輕易出師北伐,都會使中原恢複的機會,失之于彈指之間。“年年冰合,在在風寒。”借用辛棄疾《賀新郎》“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句,以氣候的寒冷,比喻局勢的艱危!

  下片,抒發自己建功立業、立志報國的豪情。

  “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是說“和”、“戰”都不可輕易處之,置身江南(“江沱”)未必能長久地宴安遊樂。至于自己,“歎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如大魚(鳣鲸)失水,空有立功封侯的決心;奸佞(“虎豹”)當道,即使有“平戎”之策,有恢複中原故土之大計,也無法上達皇帝知道。盡管如此,并未完全失望,他提出:“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麒麟閣,爲漢初蕭何所造,“以藏秘書,處賢才也。”(見《三輔黃圖》)漢宣帝爲中興之主,圖功臣霍光、張安世等十一人于閣上。這裏,表示,自己雖說是個文人(儒冠),但亦有提劍殺敵,建功立業,做一名留名麒麟閣上的中興人物的抱負。他以麒麟閣中的功臣自期,這是他愛國熱情的表露,是值得充分予以肯定的。

  陳人傑,又作陳經國,號

龜峰,曾流落兩淮江湖,後又回到杭州,是南宋的辛派詞人。他的詞慷慨悲涼,抒發了憂國傷時的沉痛心情,其激越處頗近辛棄疾。

鑒賞二

  面對宋朝統治者無力挽回大片土地淪于敵手的敗局,詞人既痛心又憤怒,他寫詞痛擊當道誤國,也表達了建功立業、爲國殺敵的強烈願望。

  上片落筆便責問是誰使得中原國土淪于敵手?矛頭直指統治者,滿腔激憤,傾瀉而出。連用兩個典故,使感情漸次深沉。然後以“怅”領起,直貫以下七句,有滔滔不絕之勢。北方有志之士,已寥若晨星;半壁江山,如西風中落日,已窮途末路;朝廷中的當道者,又都是隻知空談,或草率用兵。作者分析了南北戰略形勢,指出朝廷困境,推出“機會失之彈指間”的結果。至此由憤而轉爲哀,“傷心事”二句,令人傷心的事是南宋年年遭到強敵的進攻,長期屈辱苟安,到處都受到敵人的踐踏。此處以自然景物喻人事,情景相融。

  下片直抒胸臆。過片“說和說戰”二句,由議論承上啓下,目前的局勢是和不能安,戰不能勝。朝廷偏安于江南,耽于安樂的局面是不可能持久的。自然過渡到需要有人出來重整河山,而自己就胸懷壯志,渴望報國殺敵。但由于朝廷的昏庸,自己壯志難酬。下面用一“歎”字領起,以下寫自己的困境。雖有建功封

侯之志,但卻像?鲸失水,不能施展;雖然懷揣平戎之策,卻因虎豹當關奸佞弄權無人賞識。兩次轉折,表現了作者内心的重重矛盾。但他畢竟是二十歲的熱血青年,對未來充滿了樂觀自信和美好的憧憬,所以不久又重新振起,“渠自無謀”以下表示他的信心,當權雖然無能,但國事尚有可爲,報國的激情使他深夜難寐,燈下看劍,意欲一展雄姿。最後以欲奪功上麒麟閣自勉作結,使全篇流露的愛國熱情達到高潮,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豪言雄語,壯志淩雲。在南宋詞壇,正是這樣許多豪放之歌,組成了當時時代抗敵的最強音。

創作背景

  作此詞的前三年,蒙古滅金後,随即對宋大舉興兵,連年南下,宋軍屢屢敗北。宋理宗張惶失措,雖下沼罪已,仍無法挽救國土的淪喪。詞中所言“丁酉歲”(1237年,理宗嘉熙元年)即是指那幾年的事。面對朝廷的腐敗無能,國家的日益陸沉,作者痛心疾首,憤郁填膺,不由寫下該詞。

作者簡介

陳人傑(1218-1243),一作陳經國,字剛父,號龜峰,長樂(今福建福州)南宋詞人,同時也是宋代詞壇上最短命的詞人,享年僅26歲。他現存詞作31首,全用《沁園春》調,這是兩宋詞史上罕見的用調方式。

出自宋代陈人杰的《沁园春·丁酉岁感事》

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怅晨星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刘表坐谈,深源轻进,机会失之弹指间?伤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风寒。说和说战都难,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叹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当关。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麒麟阁,岂中兴人物,不画儒冠。译文注释

译文是谁使得中原大片国土沦于敌手?北宋覆亡已百年有余,始终没有收复。北方有志之士,已寥若晨星;半壁江山,如西风中落日,已穷途末路;朝廷中的有些人,只是坐着空谈,有些人行事鲁莽轻率,这些都是在弹指间贻误战机、令人伤心的是,南宋年年遭到强敌的进攻,长期屈辱苟安,形势岌岌可危。和不能安,战不能胜,朝廷偏安于江南,享乐安逸。可叹我虽有建功封侯之志,却像鳣鲸离开江湖大海,不能施展;虽然怀揣平戎之策,却因奸佞弄权无人赏识:当权者虽然无能,但国事尚有可为,我深夜难寐,灯下看剑。难道只有武将才能为中兴立功,读书人就不能被画在麒麟阁上吗?

注释沁园春:词牌名,又名“东仙”“寿星明”“洞庭春色”。丁酉岁:宋理宗嘉熙元年(1237)前后,蒙古灭金,发兵南侵攻宋。青毡(zhān):比喻中原故土,将敌人比作

作盗贼。东帝:战国齐王称东帝。比喻穷途末路的南宋。刘表坐谈:典故来源于《三国志》。刘备劝荆州牧刘表袭许昌,刘表不听,坐失良机。深源:东晋殷浩,字深源,善高谈阔论。曾轻率北伐,结果大败。年年冰合,在在风寒:以气候的寒冷比喻局势的艰危。江沱(tuó):代指江南,沱是长江的支流。

鉴赏一

  在这首词中,作者猛烈抨击了当权者的腐朽不堪,误国害民,抒发了作者热爱祖国,渴望能长缨立马为国杀敌的热情。作此词的前三年,蒙古灭金后,随即对宋大举兴兵,连年南下,宋军屡屡败北,襄、汉、淮蜀间烽烟不断,危急日甚。宋理宗张惶失措,虽下沼罪已,仍无法挽救国土的沦丧。词中所言“丁酉岁”(1237年,理宗嘉熙元年)即是指那几年的事。面对朝廷的腐败无能,国家的日益陆沉,作者痛心疾首,愤郁填膺,不由写下该词。

  词的开头说:“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指的是中原大片国土,被蒙军占领,久久不得恢复,这究竟是谁的责任“理正辞严,大义凛然。这里用《晋书》中两个典故合在一起,极为贴切。”陆沉“,是无水而沉沦的意思,比喻土地沦陷。西晋时,王衍任宰相,正值匈奴南侵,他清谈误国,丧失了很多土地。桓温愤慨地说:”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

王衍的字)诸人不得不任其责!“作者通过这个典故来斥责当时南宋当权者。又王献之夜睡斋中,有小偷进到他房里,偷了他所有的东西。献之慢吞吞地说:”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将小偷都吓跑了。这里以”青毡“喻中原故土,将敌方比作盗贼,说国土遭掠夺后,没有归还。作者在灵活地反用典故。

  接着,词由愤慨转为惆怅,对国事局势发表议论。他说,如今北方有志之士已寥寥无几:南宋的半壁江山也如同落日,日子不长了。朝廷里有些人因循守旧,懦怯无能,只是坐着空谈;有些人则只好说大话,妄取虚名,行事鲁莽轻率。这样,转瞬之间丧失了战胜敌人的机会,“东帝”,喻岌岌可危的南宋。战国时,齐湣王称东帝,自恃国力,并不审时度势,后被燕将乐毅攻破临淄,他在出奔中被杀。“刘表”,喻空谈的保守势力。三国时,曹操攻柳城,刘备劝荆州牧刘表乘机袭击许昌,刘表不听,坐失良机,后来悔之莫及。“深源”,是东晋殷浩的字,他虽都督五州军事,但只会大发议论,名不符实。曾发兵攻前秦,想收复中原,结果所遣先锋倒弋,弃军仓皇逃命。这里用比草率用兵的冒进者,也是很妥贴的。总之,“刘表”三句,言“坐谈”与“轻进”指的都是贻误战机。

  “伤心事,是年年冰合,

在在风寒。”上阕末了,词情转为忧伤与悲哀。“在在”,即处处。“冰合”、“风寒”,比喻南宋遭北方强敌的不断威胁和进攻,长期苟且偷生,因循寡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是恢复故地的机会丧失的必然结果。词中论说时事形势,多不实说某人某事,必用比喻借代。这是由于艺术表现上的需要,要尽量避免用语太过于直白,力求含蓄有味。前面说北地英杰寥寥,南国江山可危,都从衰谢景物取喻。至于借“青毡”、“东帝”、“刘表”、“深源”等典故史事讽今,用意也在于此。

  下阕作者直抒胸臆,但仍与上阕紧密关连。先以“说和说战都难,算未必江沱堪宴安”两句过片。出现和不能安、战不能胜的情势。固然是当时客观条件限制,但当道者在和与战问题上,并无良策,只是各执已见,争吵不休,不想真正有所作为,这也使有识之士无技可施。“江沱”,指代江南。“沱”,是长江的支流。语出《诗。召南。江有汜》。“宴安”,是享乐安逸的意思。这两句承上启下,下面就说到自己抱负难以实现。

  “叹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当关。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这是叹息自己空有立功建业的壮志,而身处困境,无用武之地;想上书陈述恢复大计,无奈坏人当道,无人

采纳自己的意见。词人接着说,这是当权者无救国才能,没有办法挽救国难,其实,形势并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国事还可挽救,当勉力图治才是。所以自己深夜里挑灯看剑,仍希望能为国杀敌立功。“封侯”,诗词中的常用语,已成了从军立功的代词,并非真为谋求爵禄。

  鳣、鲸,都是大鱼,如果离开江湖大海,它就会遭蝼蚁所欺。贾谊《吊屈原赋》说:“彼寻常之污渎(臭水沟)兮,岂能容吞舟之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词正用此意。“平戎策”,即打败敌人的建议。“虎豹当关”,语出《楚辞。招魂》:“虎豹九关,啄害下人此。”“渠自无谋”,暗用打胜长勺之战的曹刿说过的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左传·庄公十年》)这几句都用两两对照、扬抑相参的写法,文势跌宕起伏“封侯心在”是扬,“鳣鲸失水”便抑:“平戎策就”扬,“虎豹当关”抑:“渠自无谋”抑,“事犹可做”扬“。恰好能表达出作者内心感情起伏不定,而”更剔残灯抽剑看“一句,尤为精彩。全词于论中抒情,以这一点睛之笔,统摄以前众多的比喻句,从而使主体形象鲜明突出,从而使直白浅显,但毕竟还不能构成主体形象。一位深夜不寐,在灯下凝视着利剑、跃跃欲试的年轻爱国志士的英姿,跃然于纸

端。此句措词也精警,不逊于稼轩的”醉里挑灯看剑“。”更剔残灯“四字,耐人寻味。被重新”剔“亮的,虽说是”残灯“,也可看作是心灵本来暗淡了的火光

  词结尾说:“麒麟阁,岂中兴人物,不画儒冠?”汉宣帝号称中兴之主,曾命画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肖像于未央宫内麒麟阁上,以表扬其功绩。所以作者说,难道只有武将们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读书人(儒冠)的肖像就不能画在麒麟阁上吗?杜诗曰:“儒冠多误身”。对此种不合理说法,作者显然不甘心为此,故而要大声责诘。词的情绪由伏而起,最后再变而为亢奋激扬,坚信此生尚可大有作为。

  作者写此词时年方二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作者以布衣出生之身,却自此鳣鲸,自许以封侯,而且视驵中肉食者为粪土,激越飞扬,尽述胸中抱负,抨击当权者的无能衰败。全词前后呼应,气势磅礴,表现出一股救国于危难之中的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

鉴赏

  这是一首抒写爱国情怀的爱国词章。

  1234年,蒙古与宋联合灭金。开始,蒙古先约宋攻金,金亡后,蒙古却趁宋收复西京洛阳时,进行袭击,宋军败还,自此揭开了蒙古军侵宋的战幕。两淮、荆襄一带,经常受到蒙古军的侵袭。丁酉岁,即1237年(南宋理宗嘉熙元年),蒙古兵自光州、信

阳进至合肥。战争使人民流离失所,朝廷惊惶失措。面对这一危急形势,不禁感慨万端,写下了这首激奋人心的词篇。

  词上片,写局势的危急。

  起首三句,说北宋覆亡已百年有余,中原故土始终没有收复。“百年陆沉”,借用西晋王衍等人,清谈误国,使中原沦亡的事。《晋书·桓温传》:“温自江陵北伐……与诸寮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青毡未还,典出《晋书·王献之传》:“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青毡吾家旧物,可特置之。’”这里用以比喻中原故土。

  于是,发出了感叹:“怅星辰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东帝,在楚地,《楚辞·九歌·东皇太一》注:“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这里指南宋王朝。在这里,感叹中原豪杰寥若晨星,南宋江山岌岌可危!“刘表坐谈,深源轻进,机会失之弹指间。”刘表,汉献帝时的荆州刺史。《三国志·魏书》载王粲对刘表的评价:“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北可规。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深源,东晋穆帝时的中军将军、扬州刺史,连年北伐,后因先锋

姚襄叛变而丧失败绩,因此被废为庶人。用这两个历史人物的经历,告诉人们,空谈坐观时变或轻易出师北伐,都会使中原恢复的机会,失之于弹指之间。“年年冰合,在在风寒。”借用辛弃疾《贺新郎》“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句,以气候的寒冷,比喻局势的艰危!

  下片,抒发自己建功立业、立志报国的豪情。

  “说和说战都难。算未必、江沱堪宴安。”是说“和”、“战”都不可轻易处之,置身江南(“江沱”)未必能长久地宴安游乐。至于自己,“叹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当关。”如大鱼(鳣鲸)失水,空有立功封侯的决心;奸佞(“虎豹”)当道,即使有“平戎”之策,有恢复中原故土之大计,也无法上达皇帝知道。尽管如此,并未完全失望,他提出:“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麒麟阁,岂中兴人物,不画儒冠。”麒麟阁,为汉初萧何所造,“以藏秘书,处贤才也。”(见《三辅黄图》)汉宣帝为中兴之主,图功臣霍光、张安世等十一人于阁上。这里,表示,自己虽说是个文人(儒冠),但亦有提剑杀敌,建功立业,做一名留名麒麟阁上的中兴人物的抱负。他以麒麟阁中的功臣自期,这是他爱国热情的表露,是值得充分予以肯定的。

  陈人杰,又作陈经国,号

龟峰,曾流落两淮江湖,后又回到杭州,是南宋的辛派词人。他的词慷慨悲凉,抒发了忧国伤时的沉痛心情,其激越处颇近辛弃疾。

鉴赏二

  面对宋朝统治者无力挽回大片土地沦于敌手的败局,词人既痛心又愤怒,他写词痛击当道误国,也表达了建功立业、为国杀敌的强烈愿望。

  上片落笔便责问是谁使得中原国土沦于敌手?矛头直指统治者,满腔激愤,倾泻而出。连用两个典故,使感情渐次深沉。然后以“怅”领起,直贯以下七句,有滔滔不绝之势。北方有志之士,已寥若晨星;半壁江山,如西风中落日,已穷途末路;朝廷中的当道者,又都是只知空谈,或草率用兵。作者分析了南北战略形势,指出朝廷困境,推出“机会失之弹指间”的结果。至此由愤而转为哀,“伤心事”二句,令人伤心的事是南宋年年遭到强敌的进攻,长期屈辱苟安,到处都受到敌人的践踏。此处以自然景物喻人事,情景相融。

  下片直抒胸臆。过片“说和说战”二句,由议论承上启下,目前的局势是和不能安,战不能胜。朝廷偏安于江南,耽于安乐的局面是不可能持久的。自然过渡到需要有人出来重整河山,而自己就胸怀壮志,渴望报国杀敌。但由于朝廷的昏庸,自己壮志难酬。下面用一“叹”字领起,以下写自己的困境。虽有建功封

侯之志,但却像?鲸失水,不能施展;虽然怀揣平戎之策,却因虎豹当关奸佞弄权无人赏识。两次转折,表现了作者内心的重重矛盾。但他毕竟是二十岁的热血青年,对未来充满了乐观自信和美好的憧憬,所以不久又重新振起,“渠自无谋”以下表示他的信心,当权虽然无能,但国事尚有可为,报国的激情使他深夜难寐,灯下看剑,意欲一展雄姿。最后以欲夺功上麒麟阁自勉作结,使全篇流露的爱国热情达到高潮,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豪言雄语,壮志凌云。在南宋词坛,正是这样许多豪放之歌,组成了当时时代抗敌的最强音。

创作背景

  作此词的前三年,蒙古灭金后,随即对宋大举兴兵,连年南下,宋军屡屡败北。宋理宗张惶失措,虽下沼罪已,仍无法挽救国土的沦丧。词中所言“丁酉岁”(1237年,理宗嘉熙元年)即是指那几年的事。面对朝廷的腐败无能,国家的日益陆沉,作者痛心疾首,愤郁填膺,不由写下该词。

作者简介

陈人杰(1218-1243),一作陈经国,字刚父,号龟峰,长乐(今福建福州)南宋词人,同时也是宋代词坛上最短命的词人,享年仅26岁。他现存词作31首,全用《沁园春》调,这是两宋词史上罕见的用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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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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