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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为六绝句》

发布时间:2021-11-14 07:03:33

戲爲六絕句 - 杜甫
庾信文章老更成,淩雲健筆意縱橫。
今人嗤點流傳賦,不覺前賢畏後生。

楊王盧駱當時體,輕薄爲文哂未休。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縱使盧王操翰墨,劣于漢魏近風騷。
龍文虎脊皆君馭,曆塊過都見爾曹。

才力應難誇數公,凡今誰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蘭苕上,未掣鲸魚碧海中。

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爲鄰。
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

未及前賢更勿疑,遞相祖述複先誰。
别裁僞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汝師。  清人李重華在《貞一齋詩話》裏有段評論杜甫絕句詩的話:
  七絕乃唐人樂章,工者最多。……李白、王昌齡後,當以劉夢得爲最。緣落筆朦胧缥缈,其來無端,其去無際故也。杜老七絕欲與諸家分道揚镳,故爾别開異徑。獨其情懷,最得詩人雅趣。……
  他說杜甫“别開異徑”,在盛唐七絕中走出一條新路子,這是熟讀杜甫絕句的人都能感覺到的。除了極少數篇章如《贈花卿》、《江南逢李龜年》等外,他的七絕确是與衆不同。
  首先,從内容方面擴展了絕句的領域。一切題材,感時議政,談藝論文,紀述身邊瑣事,凡能表現于其他詩體的,他同樣用來寫入絕句小詩。
  其次,與之相聯系的,這類絕句詩在藝術上,它不是朦胧缥缈,以韻緻見長之作;也缺乏被諸管弦的唱歎之音。它所獨開的勝境,乃在于觸機成趣,妙緒紛披,讀之情味盎然,有如圍爐閑話,剪燭論心;無論感喟歔欷,或者嬉笑怒罵,都能給人以親切、真率、懇摯之感,使人如見其人,如聞其聲。樸質而雅健的獨特風格,是耐人咀嚼不盡的。
  《戲爲六絕句》(以下簡稱《六絕句》)就是杜甫這類絕句詩标本之一。
  以詩論詩,最常見的形式是論詩絕句。它,每首可談一個問題;把許多首連綴成組詩,又可見出完整的藝術見解。在我國詩歌理論遺産中,有不少著名的論詩絕句,而最早出現、最有影響的則是杜甫的《六絕句》。
  《六絕句》作于上元二年(761),前三首評論作家,後三首揭示論詩宗旨。其精神前後貫通,互相聯系,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六絕句》第一首論庾信。杜甫在《春日憶李白》裏曾說,“清新庾開府”。此詩中指出庾信後期文章(兼指詩、賦),風格更加成熟:“庾信文章老更成,淩雲健筆意縱橫”。健筆淩雲,縱橫開阖,不僅以“清新”見長。唐代的“今人”,指手劃腳,嗤笑指點庾信,适足以說明他們的無知。因而“前賢畏後生”,也隻是諷刺的反話罷了。
  第二、三首論初唐四傑。初唐詩文,尚未完全擺脫六朝藻繪餘習。第二首中,“輕薄爲文”,是時人譏哂“四傑”之辭。史炳《杜詩瑣證》解此詩雲:“言四子文體,自是當時風尚,乃嗤其輕薄者至今未休。曾不知爾曹身名俱滅,而四子之文不廢,如江河萬古長流。”
  第三首,“縱使”是杜甫的口氣,“盧王操翰墨,劣于漢魏近風騷”則是時人哂笑四傑的話(詩中盧王,即概指四傑)。杜甫引用了他們的話而加以駁斥,所以後兩句才有這樣的轉折。意謂即便如此,但四傑能以縱橫的才氣,駕馭“龍文虎脊”般瑰麗的文辭,他們的作品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
  這三首詩的用意很明顯:第一首說,觀人必觀其全,不能隻看到一個方面,而忽視了另一方面。第二首說,評價作家,不能脫離其時代的條件。第三首指出,作家的成就雖有大小高下之分,但各有特色,互不相掩。我們應該恰如其分地給以評價,要善于從不同的角度向前人學習。
  這些觀點,無疑是正确的。但這三首詩的意義,遠不止這些。
  魏、晉六朝是我國文學由質樸趨向華彩的轉變階段。麗辭與聲律,在這一時期得到急劇的發展,詩人們對詩歌形式及其語言技巧的探求,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而這,則爲唐代詩歌的全面繁榮創造了條件。然而從另一方面看來,六朝文學又有重形式、輕内容的不良傾向,特别到了齊、梁宮體出現之後,詩風就更淫靡萎弱了。
  因此,唐代詩論家對六朝文學的接受與批判,是個極爲艱巨而複雜的課題。
  當齊、梁餘風還統治着初唐詩壇的時候,陳子昂首先提出複古的主張,李白繼起,完成了廓清摧陷之功。“務華去實”的風氣扭轉了,而一些胸無定見、以耳代目的“後生”、“爾曹”之輩卻又走向“好古遺近”的另一極端,他們尋聲逐影,竟要全盤否定六朝文學,并把攻擊的目标指向庾信和初唐四傑。
  庾信總結了六朝文學的成就,特别是他那句式整齊、音律諧和的詩歌以及用詩的語言寫的抒情小賦,對唐代的律詩、樂府歌行和骈體文,都起有直接的先導作用。在唐人的心目中,他是最有代表性的近代作家,因而是非毀譽也就容易集中到他的身上。至于初唐四傑,雖不滿于以“绮錯婉媚爲本”的“上官體”,但他們主要的貢獻,則是在于對六朝藝術技巧的繼承和發展,今體詩體制的建立和鞏固。而這,也就成了“好古遺近”者所謂“劣于漢魏近風騷”的攻擊的口實。
  如何評價庾信和四傑,是當時詩壇上論争的焦點所在。杜甫抓住了這一焦點,在《六絕句》的後三首裏正面說了自己的看法。
  “不薄今人愛古人”中的“今人”,指的是庾信、四傑等近代作家。杜甫之所以愛古而不薄今,是從“清詞麗句必爲鄰”出發的。“爲鄰”,即引爲同調之意。在杜甫看來,詩歌是語言的藝術,“清詞麗句”不可廢而不講。更何況庾信、四傑除了“清詞麗句”而外,尚有“淩雲健筆”、“龍文虎脊”的一面,因此他主張兼收并蓄:力崇古調,兼取新聲,古、今體詩并行不廢。“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爲鄰”,當從這個意義上去理解。
  但是,僅僅學習六朝,一味追求“翡翠戲蘭苕,容色更相鮮”一類的“清詞麗句”,雖也能賞心悅目,但風格畢竟柔媚而淺薄;要想超越前人,必須恢宏氣度,縱其才力之所至,才能掣鲸魚于碧海;于嚴整體格之中,見氣韻飛動之妙;不爲篇幅所窘,不被聲律所限,從容于法度之中,而神明于規矩之外。要想達到這種藝術境界,杜甫認爲隻有“竊攀屈宋”。因爲《楚辭》的精采絕豔,是千古詩人的不祧之祖。由六朝而上追屈、宋,才能如劉勰所說:“酌奇而不失其真,玩華而不墜其實,則顧盼可以驅辭力,咳唾可以窮文緻”(《文心雕龍·辨騷》),不至于沿流失源,堕入齊、梁輕浮側豔的後塵了。
  杜甫對六朝文學既要繼承、也要批判的思想,集中表現在“别裁僞體”、“轉益多師”上。
  《六絕句》的最後一首,前人說法不一。這裏的“前賢”,系泛指前代有成就的作家(包括庾信、四傑)。“遞相祖述”,意謂因襲成風。“遞相祖述”是“未及前賢”的根本原因。“僞體”之僞,症結在于以模拟代替創造。真僞相混,則僞可亂真,所以要加以“别裁”。創造和因襲,是杜甫區别真、僞的分界線。隻有充分發揮創造力,才能直抒襟抱,自寫性情,寫出真的文學作品。庾信之“健筆淩雲”,四傑之“江河萬古”,乃在于此。反之,拾人牙慧,傍人門戶,必然是沒有生命力的。堆砌詞藻,步齊、梁之後塵,固然是僞體;而高談漢、魏的優孟衣冠,又何嘗不是僞體?在杜甫的心目中,隻有真、僞的區别,并無古、今的成見。
  “别裁僞體”和“轉益多師”是一個問題的兩面。“别裁僞體”,強調創造;“轉益多師”,重在繼承。兩者的關系是辯證的。“轉益多師是汝師”即無所不師而無定師。這話有好幾層意思:無所不師,故能兼取衆長;無定師,不囿于一家,雖有所繼承、借鑒,但并不妨礙自己的創造性。此其一。隻有在“别裁僞體”區别真僞的前提下,才能确定“師”誰,“師”什麽,才能真正做到“轉益多師”。此其二。要做到無所不師而無定師,就必須善于從不同的角度學習别人的成就,在吸取的同時,也就有所揚棄。此其三。在既批判又繼承的基礎上,進行創造,熔古今于一爐而自鑄偉辭,這就是杜甫“轉益多師”、“别裁僞體”的精神所在。
  《六絕句》雖主要談藝術方面的問題,但和杜甫總的創作精神是分不開的。詩中“竊攀屈宋”、“親風雅”則是其創作的指導思想和論詩的宗旨。
  這六首小詩,實質上是杜甫詩歌創作實踐經驗的總結,詩論的總綱;它所涉及的是關系到唐詩發展中一系列的重大理論問題。在這類小詩裏發這樣的大議論,是前所未有的。詩人即事見義,如地湧泉,寓嚴正筆意于輕松幽默之中,娓娓而談,莊諧雜出。李重華說杜甫七絕“别開異徑”,正在于此。明乎此,這詩之所以标爲《戲爲六絕句》,也就不煩辭費了。
(馬茂元)【作品評述戲爲六絕句
庾信文章老更成,淩雲健筆意縱橫。
今人嗤點流傳賦,不覺前賢畏後生。

楊王盧駱當時體,輕薄爲文哂未休。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縱使盧王操翰墨,劣于漢魏近風騷。
龍文虎脊皆君馭,曆塊過都見爾曹。

才力應難誇數公,凡今誰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蘭苕上,未掣鲸魚碧海中。

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爲鄰。
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

未及前賢更勿疑,遞相祖述複先誰。
别裁僞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汝師。
戏为六绝句 - 杜甫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
今人嗤点流传赋,不觉前贤畏后生。

杨王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
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才力应难夸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

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
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

未及前贤更勿疑,递相祖述复先谁。
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  清人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话》里有段评论杜甫绝句诗的话:
  七绝乃唐人乐章,工者最多。……李白、王昌龄后,当以刘梦得为最。缘落笔朦胧缥缈,其来无端,其去无际故也。杜老七绝欲与诸家分道扬镳,故尔别开异径。独其情怀,最得诗人雅趣。……
  他说杜甫“别开异径”,在盛唐七绝中走出一条新路子,这是熟读杜甫绝句的人都能感觉到的。除了极少数篇章如《赠花卿》《江南逢李龟年》等外,他的七绝确是与众不同。
  首先,从内容方面扩展了绝句的领域。一切题材,感时议政,谈艺论文,纪述身边琐事,凡能表现于其他诗体的,他同样用来写入绝句小诗。
  其次,与之相联系的,这类绝句诗在艺术上,它不是朦胧缥缈,以韵致见长之作;也缺乏被诸管弦的唱叹之音。它所独开的胜境,乃在于触机成趣,妙绪纷披,读之情味盎然,有如围炉闲话,剪烛论心;无论感喟歔欷,或者嬉笑怒骂,都能给人以亲切、真率、恳挚之感,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朴质而雅健的独特风格,是耐人咀嚼不尽的。
  《戏为六绝句》(以下简称《六绝句》)就是杜甫这类绝句诗标本之一。
  以诗论诗,最常见的形式是论诗绝句。它,每首可谈一个问题;把许多首连缀成组诗,又可见出完整的艺术见解。在我国诗歌理论遗产中,有不少著名的论诗绝句,而最早出现、最有影响的则是杜甫的《六绝句》。
  《六绝句》作于上元二年(761),前三首评论作家,后三首揭示论诗宗旨。其精神前后贯通,互相联系,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六绝句》第一首论庾信。杜甫在《春日忆李白》里曾说,“清新庾开府”。此诗中指出庾信后期文章(兼指诗、赋),风格更加成熟:“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健笔凌云,纵横开阖,不仅以“清新”见长。唐代的“今人”,指手划脚,嗤笑指点庾信,适足以说明他们的无知。因而“前贤畏后生”,也只是讽刺反话罢了。
  第二、三首论初唐四杰。初唐诗文,尚未完全摆脱六朝藻绘余习。第二首中,“轻薄为文”,是时人讥哂“四杰”之辞。史炳《杜诗琐证》解此诗云:“言四子文体,自是当时风尚,乃嗤其轻薄者至今未休。曾不知尔曹身名俱灭,而四子之文不废,如江河万古长流。”
  第三首,“纵使”是杜甫的口气,“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则是时人哂笑四杰的话(诗中卢王,即概指四杰)。杜甫引用了他们的话而加以驳斥,所以后两句才有这样的转折。意谓即便如此,但四杰能以纵横的才气,驾驭“龙文虎脊”般瑰丽的文辞,他们的作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这三首诗的用意很明显:第一首说,观人必观其全,不能只看到一个方面,而忽视了另一方面。第二首说,评价作家,不能脱离其时代条件。第三首指出,作家的成就虽有大小高下之分,但各有特色,互不相掩。我们应该恰如其分地给以评价,要善于从不同的角度向前人学习
  这些观点,无疑是正确的。但这三首诗的意义,远不止这些。
  魏、晋六朝是我国文学由质朴趋向华彩的转变阶段。丽辞与声律,在这一时期得到急剧的发展,诗人们对诗歌形式及其语言技巧的探求,取得了大的成绩
  而这,则为唐代诗歌的全面繁荣创造了条件。然而从另一方面看来,六朝文学又有重形式、轻内容的不良倾向,特别到了齐、梁宫体出现之后,诗风就更淫靡萎弱了。
  因此,唐代诗论家对六朝文学的接受与批判,是个极为艰巨而复杂的课题。
  当齐、梁余风还统治着初唐诗坛的时候,陈子昂首先提出复古的主张,李白继起,完成了廓清摧陷之功。“务华去实”的风气扭转了,而一些胸无定见、以耳代目的“后生”、“尔曹”之辈却又走向“好古遗近”的另一极端,他们寻声逐影,竟要全盘否定六朝文学,并把攻击的目标指向庾信和初唐四杰。
  庾信总结了六朝文学的成就,特别是他那句式整齐、音律谐和的诗歌以及用诗的语言写的抒情小赋,对唐代的律诗、乐府歌行和骈体文,都起有直接的先导作用。在唐人的心目中,他是最有代表性的近代作家,因而是非毁誉也就容易集中到他的身上至于初唐四杰,虽不满于以“绮错婉媚为本”的“上官体”,但他们主要的贡献,则是在于对六朝艺术技巧的继承和发展,今体诗体制的建立和巩固。而这,也就成了“好古遗近”者所谓“劣于汉魏近风骚”的攻击的口实。
  如何评价庾信和四杰,是当时诗坛上论争的焦点所在。杜甫抓住了这一焦点,在《六绝句》的后三首里正面说了自己的看法。
  “不薄今人爱古人”中的“今人”,指的是庾信、四杰等近代作家。杜甫之所以爱古而不薄今,是从“清词丽句必为邻”出发的。“为邻”,即引为同调之意。在杜甫看来,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清词丽句”不可废而不讲。更何况庾信、四杰除了“清词丽句”而外,尚有“凌云健笔”、“龙文虎脊”的一面,因此他主张兼收并蓄:力崇古调,兼取新声,古、今体诗并行不废。“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当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
  但是,仅仅学习六朝,一味追求“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一类的“清词丽句”,虽也能赏心悦目,但风格毕竟柔媚而浅薄;要想超越前人,必须恢宏气度,纵其才力之所至,才能掣鲸鱼于碧海;于严整体格之中,见气韵飞动之妙;不为篇幅所窘,不被声律所限,从容于法度之中,而神明于规矩之外。要想达到这种艺术境界,杜甫认为只有“窃攀屈宋”。因为《楚辞》的精采绝艳,是千古诗人的不祧之祖。由六朝而上追屈、宋,才能如刘勰所说:“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咳唾可以穷文致”(《文心雕龙·辨骚》),不至于沿流失源,堕入齐、梁轻浮侧艳的后尘了。
  杜甫对六朝文学既要继承、也要批判的思想,集中表现在“别裁伪体”、“转益多师”上。
  《六绝句》的最后一首,前人说法不一。这里的“前贤”,系泛指前代有成就的作家(包括庾信、四杰)。“递相祖述”,意谓因袭成风。“递相祖述”是“未及前贤”的根本原因。“伪体”之伪,症结在于以模拟代替创造。真伪相混,则伪可乱真,所以要加以“别裁”。创造和因袭,是杜甫区别真、伪的分界线。只有充分发挥创造力,才能直抒襟抱,自写性情,写出真的文学作品。庾信之“健笔凌云”,四杰之“江河万古”,乃在于此。反之,拾人牙慧,傍人门户,必然是没有生命力的。堆砌词藻,步齐、梁之后尘,固然是伪体;而高谈汉、魏的优孟衣冠,又何尝不是伪体?在杜甫的心目中,只有真、伪的区别,并无古、今的成见。
  “别裁伪体”和“转益多师”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别裁伪体”,强调创造;“转益多师”,重在继承。两者的关系是辩证的。“转益多师是汝师”即无所不师而无定师。这话有好几层意思:无所不师,故能兼取众长;无定师,不囿于一家,虽有所继承、借鉴,但并不妨碍自己的创造性。此其一。只有在“别裁伪体”区别真伪的前提下,才能确定“师”谁,“师”什么,才能真正做到“转益多师”。此其二。要做到无所不师而无定师,就必须善于从不同的角度学习别人的成就,在吸取的同时,也就有所扬弃。此其三。在既批判又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熔古今于一炉而自铸伟辞,这就是杜甫“转益多师”、“别裁伪体”的精神所在。
  《六绝句》虽主要谈艺术方面的问题,但和杜甫总的创作精神是分不开的。诗中“窃攀屈宋”、“亲风雅”则是其创作的指导思想和论诗的宗旨。
  这六首小诗,实质上是杜甫诗歌创作实践经验的总结,诗论的总纲;它所涉及的是关系到唐诗发展中一系列的重大理论问题。在这类小诗里发这样的大议论,是前所未有的。诗人即事见义,如地涌泉,寓严正笔意于轻松幽默之中,娓娓而谈,庄谐杂出。李重华说杜甫七绝“别开异径”,正在于此。明乎此,这诗之所以标为《戏为六绝句》,也就不烦辞费了。
(马茂元)【作品评述戏为六绝句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
今人嗤点流传赋,不觉前贤畏后生。

杨王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
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才力应难夸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
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

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
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

未及前贤更勿疑,递相祖述复先谁。
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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