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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逝去的木槿花

发布时间:2019-02-19 10:05:57

立秋剛過,四處仍是一派盛夏的氣象。車出了城,疾馳上了鄉村公路。鄉間的原野,泛起碧綠的稻浪,清風徐徐掠過,一波一波地湧來。路邊的樹正是枝繁葉茂的季節,密密匝匝的綠葉蔥茏如雲,葉子縫隙間篩下太陽光,路間不時有點點光斑晃動。前面的那輛銀灰色的商務車疾馳,車尾揚起一路黃色的灰塵。我坐的這台小車緊随其後,七拐八拐地在農家小樓間鑽來鑽去。一前一後,滿滿兩車人,來不及抖落滿身疲憊,來不及重叙舊日情誼,來不及傾訴别後魂萦夢牽,挂念的隻有一件事——老同學王軍輝的病情。幾天前還是天各一方的同學,在“真情永遠”同學QQ群裏發了一封倡議信,我們讀職高的同學王軍輝身患重病,生命危在旦夕,倡議全班同學伸出援助之手。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十三個人第一批趕往王軍輝家探望她。盡管車裏還有幾個同學好多年不曾相見,但此刻沉甸甸的挂念沖淡了重逢的喜悅。車裏十分擁擠,卻很少有人說話,沉悶的空氣氤氲在整個車内。正午的陽光很烈,白晃晃地高懸在天空。車在一處開滿木槿花的農家小院停靠。雪白、淡紫、淺粉的木槿花,滿滿地開在綠葉間。薄如蟬翼的花瓣,層層疊疊,綻放着芳華。白的賽雪,紫的如玉,粉的似紗,美得讓人禁不住驚歎。木槿花在這個夏末初秋的季節裏,如素面朝天的小家碧玉,溫婉、端莊、樸素地站在角落裏,爲我們洗去滿身的倦怠。一棟二層樓房矗立在我們眼前。樓房是新建的,外觀很簡陋,沒有貼完瓷磚。同車來的要武告訴我,這樓房是去年修建的,王軍輝家境貧困,兩口子自己一磚一瓦,夜以繼日,建起這棟房子。在農村建一棟樓房,就是請人也要四五個月,我真的無法想象他們是怎樣憑着自己的雙手從廢墟上建起這棟樓的。在“真情永遠”同學QQ群裏有一些王軍輝生病前後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王軍輝在新樓房建好時,家裏辦酒席請客時拍的。她穿着玫紅色的格子襯衣,一臉燦爛、喜悅的笑容,笑得就像那家門口的木槿花,盛開着芬芳與美麗。而如今這個木槿花般質樸的女子是怎樣的情形,我心裏籠罩着陰雲。應聲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精瘦的赤膊男子,四十歲上下年紀,滿臉堆笑,招呼着如魚貫般湧進一樓的十幾個人。這個男人就是王軍輝的丈夫,建新樓時他的腳受過傷,至今還留着鋼板。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孩跟随在男人後面,面容清秀,大約十五六歲。見我們一下進來這麽多人,顯得有些局促,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這模樣,讓我們看到了王軍輝當年的影子。一樓的廳屋中間,擺放一條舊的竹靠背凳,橫躺着一個穿淡綠色衣服的女人。頭歪向外邊,淩亂的頭發散開來,幾乎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臉色蒼白如紙。手腳浮腫得厲害,有些地方潰爛得好吓人,明顯的化膿了,露出暗紅色的肉。她的眼睛始終定定地望着我們這一群進來的人,沒有半句話。這就是我那二十多年不曾相見的老同學王軍輝嗎?記憶中的她還是那個青蔥學生時代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紮着垂過腰際的一頭長發,簡單清爽,清純得像一首淡淡的小詩,如一張黑白照片,留在青春的相冊裏。記得那時我們正青春年少,都留着一頭長發。我是那麽羨慕她有一頭烏黑發亮、濃密柔軟的秀發,課餘她常常幫我結辮子,我也常常幫她梳理長發。這一幕幕場景仿佛就在昨天。我的眼睛酸酸的,一種流淚的沖動向我襲來。二十多年後,我們的相見竟是如此凄涼,人生的境遇怎會如此滄桑!太陽發白,前幾天持續下了幾場秋雨,天氣一直好涼爽,這幾天氣溫卻在急劇回升。電風扇在屋子中央慢慢地搖晃,原本空蕩蕩的一樓顯得很悶,十幾個老同學圍在王軍輝旁邊,問長問短。王軍輝很木然地望着風塵仆仆地趕來探望的老同學,病痛折磨得她說話的聲音輕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她的丈夫從屋裏拿出幾個大西瓜,切了一大臉盆西瓜端過來。小女孩拿了塊西瓜送到媽媽手裏,王軍輝接過西瓜隻咬了一口,就全都吐出來了。旁邊的同學楊虹連忙遞過一塊毛巾給她。王軍輝接過毛巾,右手随便抹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垂下來。丈夫說,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吃啥就吐啥。聽到這,我手裏拿着的那塊西瓜怎麽也吃不下。周文是我們班的大姐,人很沉穩,也很老練。她向我和胡紅輝招手,示意我們去裏屋。原來她找到了王軍輝的病曆。三個人圍在一起仔仔細細查看了這一大疊病曆。從五月份開始,王軍輝就被莫名的疾病糾纏。腹痛、發燒、嘔吐、四肢腫脹,病情一步步惡化。她生病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個多月,在人民醫院看了幾次病,住了一段時間,還去長沙湘雅醫院住院十三天,到目前花了差不多三萬元。然而花了那麽多精力那麽多錢,到現在也沒查出她得的是什麽病。昨天王軍輝才從人民醫院出院,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最多不超過兩個月。厚厚的病曆上寫着出院時間:2011年8月7日。診斷病因:慢性胃炎症,貧血性營養不良。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觑,這是一種不至于緻死的疾病啊,何以所有的醫院都不願接收王軍輝?我強忍住眼淚,把目光投向窗外。八月的陽光強烈地照耀下,院子裏那些嬌豔的美人蕉曬得低下了頭。綠草漸漸失去昔日的豐潤,卷起細細的葉子。隻有那一朵朵木槿花,鑲嵌在一片翠綠中,美麗芬芳,不施粉黛,生生不息地綻放出青春的顔色。我默默地接過老同學們捐來的一張張票子,鄭重地在寫有“祝您早日康複”的紅包上寫下每個人的名字。錢不多,卻是每個人的心意。回到廳屋,老同學們都在鼓勵王軍輝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戰勝病魔。我把包好的紅包塞到王軍輝的手裏,輕輕說:“軍輝,我們這些同學來得匆忙,你自己去買點吃的!”她伸出手,手臂潰爛得很厲害。接過我的紅包,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但終于什麽也沒說出口。她虛弱得像一根草,随時都有被風吹走的可能。我接到要武的電話是8月7號晚上,盡管來這以前要武已将王軍輝的病況說得很嚴重,但見到王軍輝的一霎那,我仍感到深深的心痛。看完病曆後,周文和醫學院高材生畢業的侄兒聯系,在電話中一字一句地念着王軍輝的病情,試圖尋找治療的良方。從長沙趕回來的副班長李軍,匆匆在同學家扒了口飯,就急急忙忙趕來了。他一直坐在竹板凳上講述我們的專業老師身患癌症近十年,不屈不撓地和病魔抗争的一些事。其他同學也在旁邊紛紛附和。看着走出校園二十多年的同窗好友們重聚一起,臉上都有了歲月的痕迹,不禁感歎光陰似箭,時光無情。遙想當年,軍輝站在講台上,用甜潤、清脆的嗓音高唱《我的祖國》:“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那是怎樣的朝氣蓬勃、意氣風發!同學楊虹夫婦是最早知道王軍輝病情的人。這次已是第三次來探望王軍輝。夫婦倆決定收養王軍輝的女兒。孩子想讀書,但王軍輝卻不讓她讀書。原因隻有一個,她不想增添老同學的負擔。楊虹這次是特意來征求她的意見:“軍輝,孩子想讀書,你讓她讀吧,我們來負擔。”王軍輝搖頭拒絕她的好意說:“讓她跟你們學做事吧,遲早要踏入社會的。”旁邊的女兒這時也跟着點頭,這是一個聽話的女孩子。楊虹又問女孩:“你想到虹姨那去嗎?”“想呢......”女孩笑笑答道,家庭的貧困讓她過早地打工,踏入了社會,不是母親生病,她還在沿海地區打工。王軍輝的眼睛從女兒的身上移到右邊,順着她的眼光,我才發現另一間屋子的地上,一個男孩睡在席子上,不時朝這邊望望我們。那是王軍輝的兒子,十歲,讀四年級。兩個孩子才是軍輝最深的牽挂。我的心裏一陣酸楚,讀書時,王軍輝是班裏成績最好的學生。她是那麽愛讀書,上課總是坐得筆直,專注地記着筆記。我那時是最散漫的學生,上課不是看小說,就是寫自己的小文章。隻要是上專業課,我就把筆記本交到她手裏,每每放學時,記得詳詳細細,字迹工工整整的筆記就交到我手裏。軍輝的字娟秀,像她的人一樣素靜、清秀。一個那麽愛讀書、愛學習的人,而此刻卻讓她未成年的女兒放棄她的學業去打工,心裏一定有諸多不舍和無奈!老同學們都安慰她說,軍輝,你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不能讓孩子辍學。軍輝很堅決地搖搖頭,說什麽也不同意讓女兒再讀書。我們正說着話,在湘潭的同學憶文打電話問候王軍輝的病情,要武把手機遞給軍輝。軍輝顫抖着手,拿着手機和同學說話。門外有同學聯系湖南都市頻道的記者,向社會求援,挽救這個善良的女人。還有同學在商量湊錢,準備再送王軍輝去省城治療......下午兩點半,陽光恣肆地炙烤着大地。和王軍輝道别時,我看到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這是今天我見到她唯一的一次笑容。我就那麽看着她,看着她,眼眶微濕,仿佛看見二十年前的她笑吟吟地向我走來。軍輝,你就是那朵最美麗的木槿花啊!走出王軍輝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車啓動了,徐徐前行。院子裏那簇簇白的、紫的、粉的木槿花在豔陽下搖曳着。人們都說木槿花生命力極強,即使在尋常人家,她也會開出不同尋常的美麗。即使風吹雨打,她也會開出一季的絢麗無比。我心中美麗的木槿花,願你曆經磨難而矢志不渝,曆經生活坎坷而永不逝去!後記:2011年8月12日晚10點半,當我寫完這篇文章時,同學鄧小春在“真情永遠”同學QQ群裏告訴我們,王軍輝在湖南都市頻道記者的幫助下,住進湘雅醫院,且病情有所好轉。她和從桂林回家的周立冬母女,湘潭的陳亦文、杜永,長沙的丁建國夫婦一起,來到湘雅附一16樓22呼吸内科病室21床,看望了王軍輝。聽到這一消息,我興奮地把這篇文章發送在群裏。上線的同學都說等軍輝康複後,一定要讓軍輝看到這篇文章,因爲軍輝也是一個文學愛好者。8月13日下午3點52分,我正在修改這篇文章,同學要武在線上告訴我,楊虹來電話說王軍輝于下午3點多已經去世,死在長沙回家的路上.....那一刻,我無法相信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今天,是王軍輝過世的第3天。我含淚将這篇文章放進日志,然而,軍輝卻永遠看不到我的文章。我在心底祈禱這個善良、淳樸的苦命女人在天堂得到安息!願真情永遠長留人間!願美麗的木槿花永不凋零、永不逝去!
立秋刚过,四处仍是一派盛夏的气象。车出了城,疾驰上了乡村公路。乡间的原野,泛起碧绿的稻浪,清风徐徐掠过,一波一波地涌来。路边的树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密密匝匝的绿叶葱茏如云,叶子缝隙间筛下太阳光,路间不时有点点光斑晃动。前面的那辆银灰色的商务车疾驰,车尾扬起一路黄色的灰尘。我坐的这台小车紧随其后,七拐八拐地在农家小楼间钻来钻去。一前一后,满满两车人,来不及抖落满身疲惫,来不及重叙旧日情谊,来不及倾诉别后魂萦梦牵,挂念的只有一件——同学王军辉的病情。几天前还是天各一方的同学,在“真情永远”同学QQ群里发了一封倡议信,我们读职高的同学王军辉身患重病,生命危在旦夕,倡议全班同学伸出援助之手。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十三个人第一批赶往王军辉家探望她。尽管车里还有几个同学好多年不曾相见,但此刻沉甸甸的挂念冲淡了重逢的喜悦。车里十分拥挤,却很少有人说话,沉闷的空气氤氲在整个车内正午的阳光很烈,白晃晃地高悬在天空。车在一处开满木槿花的农家小院停靠。雪白、淡紫、浅粉的木槿花,满满地开在绿叶间。薄如蝉翼的花瓣,层层叠叠,绽放着芳华。白的赛雪,紫的如玉,粉的似纱,美得让人禁不住惊叹。木槿花在这个夏末初秋的季节里,如素面朝天的小家碧玉,温婉、端庄、朴素地站在角落里,为我们洗去满身的倦怠。一栋二层楼房矗立在我们眼前。楼房是新建的,外观很简陋,没有贴完瓷砖。同车来的要武告诉我,这楼房是去年修建的,王军辉家境贫困,两口子自己一砖一瓦,夜以继日,建起这栋房子。在农村建一栋楼房,就是请人也要五个月,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是怎样凭着自己的双手从废墟上建起这栋楼的。在“真情永远”同学QQ群里有一些王军辉生病前后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王军辉在新楼房建好时,家里酒席请客时拍的。她穿着玫红色的格子衬衣,一脸灿烂、喜悦的笑容,笑得就像那家门口的木槿花,盛开着芬芳与美丽。而如今这个木槿花般质朴的女子是怎样的情形,我心里笼罩着阴云。应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精瘦的赤膊男子,四十岁上下年纪,满脸堆笑,招呼着如鱼贯般涌进一楼的十几个人。这个男人就是王军辉的丈夫,建新楼时他的脚受过伤,至今还留着钢板。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跟随在男人后面,面容清秀,大约十五六岁。见我们一下进来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局促,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这模样,让我们看到了王军辉当年的影子。一楼的厅屋中间摆放一条旧的竹靠背凳,横躺着一个穿淡绿色衣服的女人。头歪向外边,凌乱的头发散开来,几乎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脸色苍白如纸。手脚浮肿得厉害,有些地方溃烂得好吓人,明显的化脓了,露出暗红色的肉。她的眼睛始终定定地望着我们这一群进来的人,没有半句话。这就是我那二十多年不曾相见的老同学王军辉吗?记忆中的她还是那个青葱学生时代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裤子,扎着垂过腰际的一头长发,简单清爽,清纯得像一首淡淡的小诗,如一张黑白照片,留在青春的相册里。记得那时我们正青春年少,都留着一头长发。我是那么羡慕她有一头乌黑发亮、浓密柔软的秀发,课余她常常帮我结辫子,我也常常帮她梳理长发。这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在昨天。我的眼睛酸酸的,一种流泪的冲动向我袭来。二十多年后,我们的相见竟是如此凄凉,人生的境遇怎会如此沧桑!太阳发白,前几天持续下了几场秋雨,天气一直好凉爽,这几天气温却在急剧回升。电风扇屋子中央慢慢摇晃,原本空荡荡的一楼显得很闷,十几个老同学围在王军辉旁边,问长问短。王军辉很木然地望着风尘仆仆地赶来探望的老同学,病痛折磨得她说话的声音轻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她的丈夫从屋里拿出几个大西瓜,切了一大脸盆西瓜端过来。小女孩拿了块西瓜送到妈妈手里,王军辉接过西瓜只咬了一口,就全都吐出来了。旁边的同学杨虹连忙递过一块毛巾给她。王军辉接过毛巾,右手随便抹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垂下来。丈夫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吃啥就吐啥。听到这,我手里拿着的那块西瓜怎么也吃不下。周文是我们班的大姐,人很沉稳,也很老练。她向我和胡红辉招手,示意我们去里屋。原来她找到了王军辉的病历。三个人围在一起仔仔细细查看了这一大叠病历。从五月份开始,王军辉就被莫名的疾病纠缠。腹痛、发烧呕吐、四肢肿胀,病情一步步恶化。她生病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多月,在人民医院看了几次病,住了一段时间,还去长沙湘雅医院住院十三天,到目前花了差不多三万元。然而花了那么多精力那么多钱,到现在也没查出她得的是什么病。昨天王军辉才从人民医院出院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厚厚的病历上写着出院时间:2011年8月7日。诊断病因:慢性胃炎症贫血营养不良。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是一种不至于致死的疾病啊,何以所有的医院都不愿接收王军辉?我强忍住眼泪,把目光投向窗外。八月的阳光强烈地照耀下,院子里那些娇艳的美人蕉晒得低下了头。绿草渐渐失去昔日的丰润,卷起细细的叶子。只有那一朵朵木槿花,镶嵌在一片翠绿中,美丽芬芳,不施粉黛,生生不息地绽放出青春的颜色。我默默地接过老同学们捐来的一张张票子,郑重地在写有“祝您早日康复”的红包上写下每个人的名字。钱不多,却是每个人的心意。回到厅屋,老同学们都在鼓励王军辉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战胜病魔。我把包好的红包塞到王军辉的手里,轻轻说:“军辉,我们这些同学来得匆忙,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她伸出手,手臂溃烂得很厉害。接过我的红包,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她虚弱得像一根草,随时都有被风吹走的可能。我接到要武的电话是8月7号晚上,尽管来这以前要武已将王军辉的病况说得很严重,但见到王军辉的一霎那,我仍感到深深的心痛。看完病历后,周文和医学院高材生毕业的侄儿联系,在电话中一字一句地念着王军辉的病情,试图寻找治疗的良方。从长沙赶回来的副班长李军,匆匆在同学家扒了口饭,就急急忙忙赶来了。他一直坐在竹板凳上讲述我们的专业老师身患癌症近十年,不屈不挠地和病魔抗争的一些事。其他同学也在旁边纷纷附和。看着走出校园二十多年的同窗好友们重聚一起,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不禁感叹光阴似箭,时光无情。遥想当年,军辉站在讲台上,用甜润、清脆的嗓音高唱《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那是怎样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同学杨虹夫妇是最早知道王军辉病情的人。这次已是第三次来探望王军辉。夫妇俩决定收养王军辉的女儿。孩子想读书,但王军辉却不让她读书。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想增添老同学的负担。杨虹这次是特意来征求她的意见:“军辉,孩子想读书,你让她读吧,我们来负担。”王军辉摇头拒绝她的好意说:“让她跟你们学做事吧,迟早要踏入社会的。”旁边的女儿这时也跟着点头,这是一个听话的女孩子。杨虹又问女孩:“你想到虹姨那去吗?”“想呢......”女孩笑笑答道,家庭的贫困让她过早地打工,踏入了社会,不是母亲生病,她还在沿海地区打工。王军辉的眼睛从女儿身上移到右边,顺着她的眼光,我才发现另一间屋子的地上,一个男孩睡在席子上,不时朝这边望望我们。那是王军辉的儿子,十岁,读四年级。两个孩子才是军辉最深的牵挂。我的心里一阵酸楚,读书时,王军辉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她是那么爱读书,上课总是坐得笔直,专注地记着笔记。我那时是最散漫的学生,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写自己的小文章。只要是上专业课,我就把笔记本交到她手里,每每放学时,记得详详细细,字迹工工整整的笔记就交到我手里。军辉的字娟秀,像她的人一样素静、清秀。一个那么爱读书、爱学习的人,而此刻却让她未成年的女儿放弃她的学业去打工,心里一定有诸多不舍和无奈!老同学们都安慰她说,军辉,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不能让孩子辍学。军辉很坚决地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女儿再读书。我们正说着话,在湘潭的同学忆文打电话问候王军辉的病情,要武把手机递给军辉。军辉颤抖着手,拿着手机和同学说话。门外有同学联系湖南都市频道的记者,向社会求援,挽救这个善良的女人。还有同学在商量凑钱,准备再送王军辉去省城治疗......下午两点半,阳光恣肆地炙烤着大地。和王军辉道别时,我看到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这是今天我见到她唯一的一次笑容。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眼眶微湿,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她笑吟吟地向我走来。军辉,你就是那朵最美丽的木槿花啊!走出王军辉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车启动了,徐徐前行。院子里那簇簇白的、紫的、粉的木槿花在艳阳下摇曳着。人们都说木槿花生命力极强,即使在寻常人家,她也会开出不同寻常的美丽。即使风吹雨打,她也会开出一季的绚丽无比。我心中美丽的木槿花,愿你历经磨难而矢志不渝,历经生活坎坷而永不逝去!后记:2011年8月12日晚10点半,当我写完这篇文章时,同学邓小春在“真情永远”同学QQ群里告诉我们,王军辉在湖南都市频道记者的帮助下,住进湘雅医院,且病情有所好转。她和从桂林回家的周立冬母女,湘潭的陈亦文、杜永,长沙的丁建国夫妇一起,来到湘雅附一16楼22呼吸内科病室21床,看望了王军辉。听到这一消息,我兴奋地把这篇文章发送在群里。上线的同学都说等军辉康复后,一定要让军辉看到这篇文章,因为军辉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8月13日下午3点52分,我正在修改这篇文章,同学要武在线上告诉我,杨虹来电话说王军辉于下午3点多已经去世,死在长沙回家的路上.....那一刻,我无法相信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今天,是王军辉过世的第3天。我含泪将这篇文章放进日志,然而,军辉却永远看不到我的文章。我在心底祈祷这个善良、淳朴的苦命女人在天堂得到安息!愿真情永远长留人间!愿美丽的木槿花永不凋零、永不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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