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脚的乞丐

冬至剛過，又迎來了西方的新年，聖誕節！雖然我沒有過洋節的習慣，但是在這天我還是會給朋友們打電話或者通過網絡的形式問候。

這幾天，重慶的天都是陰冷陰冷的，每天不見一絲陽光，偶爾還下點小雨，到處都是濕露露的。給出行帶來很多不便。室内的氣溫最多也隻不過十二三度，外面就更低。其實我是個不怕冷的人，但是出去外面都要穿得很厚才行。

昨天，我帶着女兒正要出門逛街的時候，在小區的大門外，一個老頭卷曲地坐在地上，身着一件破舊不堪灰色外套，也不知是不是灰色，已經髒得無法看清衣服本身的顔色，單薄的褲子下隻有一條枯瘦如柴的腿，另半條腿被紗布緊緊地裹住……整個人皺縮地卷在那裏，佝偻着背，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看上去，老人足有六七十的樣子，頭發蓬亂，臉色蒼黃，幹癟的臉上是那麽的無助。過路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伫足觀望，有的直身而過，有的往他的面前丢錢，有的……當然，我是毫不猶豫的去放了錢在老人的碗裏……

在我們小區外，是一排中高檔飯店，進飯店消費的人不在少數，大多是開着私家車來的，而在停車的某個角落，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就坐在那裏，看上去是那麽的不協調，昨晚是西方人的平安夜，在小區的大門口，酒店的大門口都擺放着巨大的聖誕樹，和藹可親的聖誕老人……城裏的人追趕着時髦，雖然不是中國人的節日，但是我們這些城裏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興起了過洋節，一頂聖誕帽子就要好幾塊，一個簡單的聖誕小玩意兒就得幾塊，甚至十幾塊。節日一過，到處都可見扔掉的聖誕物品，或許這點對城裏人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也不在意那麽幾塊錢……

女兒看着街上擺得琳琅滿目的各式各樣的聖誕玩具，總是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我不加恩索地正準備掏錢的時候，我停住了，那個老人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的眼前，要是我把買玩具的錢給他，或許這個平安夜他還能像我們一樣開開心心的。我女兒是個很懂事的小孩子，我耐心地跟她講了那個老爺爺的事，她有些無奈地答應不買玩具了。雖然看到她有些失落，但想到我的十塊錢也許讓老人也能過一個平安夜，我覺得很值。

兩個小時後來，我們從外面回來了，老遠就看見老人還是斜靠在那裏，但此時好像顯得很疲憊，兩隻手緊緊握着一塊錢不停地在發拌，可能是突然下起了小雨，感覺有些冷的原因。我走過去，彎下腰問：“老人家，這裏冷，你去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吧”，他似乎沒聽見我說的話，看了看我。我又說了一遍，但他還是沒聽見，可能老人根本就聽不見。我有些難過，但我又能做什麽呢？小小的我又能爲老人分擔些什麽呢？我有些無奈，女兒緊緊地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問好”老爺爺怎麽不回家呢”是啊，老人怎麽不回家呢？他有家嗎？他有親人嗎？我将十塊錢放在老人的手裏，他驚訝地看着我，嘴裏還不停喃喃地說着什麽，顯然是感謝之類的，不停地向我點頭。我心情有些沉重，牽着女兒的手走了……

第二天，我們又出去，但沒有看見老人，不知道他昨晚的平安夜是怎麽過的？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