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归一曲

序：謹以此詩獻給王老師，感謝她的鼓勵。謹以此詩獻給土爾扈特人民

歌頌他們的英雄壯舉，全詩凡一千六百餘言。

一：伏爾加河下流

爲了躲避壓迫，千裏迢迢找到了她-----伏爾加

這裏長河千裏如鏡直流裏海

芳草接天，牛羊百萬，馬群奔騰，如雷霆般過境

烈馬狂奔，鬃毛勃發猛如雄獅

男子在奔馬上側身摘花

女子頭靠牛腹手劑鮮奶

晴空萬裏，白雲争湧。雲影漫步，青草無痕。

此樂何極忘名忘利如遊仙境

裏海湖畔，天剩下暗淡的殘光

海風掣裙；身體像紙筝翺翔天上

漫步沙灘；一字形的步伐踩不住大海的浪裙，

隻留下一串串赤腳印。

滿天星鬥，滿湖星鬥，告訴我裏海多麽浪漫告訴我

一切都有希望。

可是後來俄羅斯人占領了這裏

從此美麗的伏爾加不在美麗

天空也是多陰少晴

冬宮裏；沙皇撫摸着他的藝術品俄羅斯版圖

東征西讨南擴被劃，心中感到無比狂熱無比自豪

飽食終日者不知望穿鍋底的悲哀

好起戰端者不知戰士斷腕的痛苦

貪官污吏剝骨錐髓

旱澇連年更是雪上加霜

強奪我們的信仰，強質我們的王儲

土耳其戰争二十餘年，二十萬将士葬身黑海之濱

依舊是天災人禍不斷

鼓聲擂擂，烏雲洶洶壓來

舞起，舞者雙腳離地，

将百米紅袖雙雙抛出，

先如天鵝般左翅單展

身體忽高忽低慢慢盤旋

接着右翅單展

忽然鼓聲轉急急舞雙袖

如迎擊強敵

似美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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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劍剛柔并進

側身速退忽然雙袖齊抛

如回劍刺敵

雙袖屢收屢放

似乎勢均力敵難以取勝

雙手一揮

頓時兩條長虹劃空而過

邊旋邊蹲兩條長蛇環繞其身

又作倩女斜袖掩笑

起身反向旋轉

兩條長蛇立時飛出

又将兩條長袖抛向天空

鼓聲戛然而止，舞停

仰天烏雲不散，兩條長龍奄息倒地

再也無力回天

今夜杯酒難盡滿杯皆是壓郁：

欲起反抗隻覺螳臂擋車

默默忍受必定亡國滅種

天地之大隻覺無立錐之地

轉首東方，明月皎然。

神狼登山長聲悲號

山谷回響

心中不禁豁然開朗，

東歸，東歸

二：歸國途中

開拔，燒毀居住了百年的土地

伏爾加太過熱情難以封凍

留下了西岸的千帳人家

不得多想隻得連夜狂奔

很快追殺的馬蹄聲震地而來

烏拉爾河畔淺灘急渡

牛羊人馬連綿不絕

哥薩克騎兵如狼群突襲

見人便咬迅速倒下三千軍民

河流爲之變赤

他們的血流入裏海化爲雨

再次灌溉伏爾加

奧琴峽谷雄峰林立

敵人堵住山口

我軍前後夾擊大破哥薩克人：

白刃如大雪紛紛而下

紅血如鞭炮處處開花

将士殺的個個衣甲盡赤

敵人的首級滿地亂滾

報仇雪恨士氣爲之一振

秋荻蘆葦搖花散

千鳥同居共此家

片片沼澤地是座座無碑的墳

人犁泥海拖牛拽馬步步艱辛

前面蓬頭湧動，誰不禁側臉回眸

夕陽下枯樹枝綁着一條白練

飄蕩，飄蕩着

飄蕩多少哀思

荒草如海青黃參半

午陽憂傷，過于疲困

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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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是羊烏雲是馬

鞭打它們去吞太陽

夜晚的星星是座座氈房

睜開眼發現是夜晚寒冷的荒原

翻山越嶺迎來的卻是哈薩克的騎兵

獵鷹在天空盤旋狼狗滿地亂竄

兵士個個甲光曜日

一看既是勍兵勁旅

不要再說回頭早已歸心似箭

将士萬裏冒險隻求快死一戰

兩軍對陣戰馬躊躇

兩軍火并如十指合插

亂槍攢刺壯士墜馬

鐵騎突出長槍洞胸

死士長斧陷陣無不以一當百

鐵騎最後壓過所過哀鴻遍野

硝煙散後車轍中血流湧動

曠野上屍疊成山

鈍了的刀豈堪再次出鞘

大沙漠月牙兒金山萬座

大風一吹金沙滿天

隻留下萬縷足迹

人如行火中雙眼燃燒

景物搖擺不定

唇焦舌燥隻能殺馬飲血

瘟疫似死神手持鐮刀

如疾風刈草瞬殺萬人

行路難，行路難。

三：伊利河畔

大雨過後路上留下千座小湖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看哪，天空萬條白龍向東湧動

像一件巨大的羽衣

太陽在羽衣中穿梭

大地忽亮忽暗忽暗忽亮

這是騰格裏的啓示嗎？

果然當最後一條山脊落下

前面的土城上一面龍旗在

大風中熊熊‘燃燒‘

到了，到了

激動的人們互相擁抱親吻

歡樂的人們将整條伊犁河抛了起來

旌旗全亂了連牛羊也樂的亂跑

歡喜的聲音響動十裏關山

百姓爲我們接風洗塵

飲我們以美酒食我們以香肉

皇帝賜我們肥沃的牧場

情難忘，從此爲你戍守邊疆

今夜本當長睡亦不辭長飲

酒到闌珊焉能不歌，歌曰：

長風烈烈，

何故自傷

故人零落，獨我猶存

獨我猶存，生又何歡

回首，不堪回首：

血淚交流的東歸路

生死各半

散遍幾萬蒙古兒女的遺骸

東歸路山坡上依舊是：

芳草萋萋，夕陽惆怅

光陰荏苒，百年而過

然征程不朽，隻會被不停傳唱

今日草原上歌聲彌漫：

金燦燦，金燦燦

那日伊犁的太陽照在我身上

失落的人不要惆怅

看看太陽多像希望

希望亮的目不敢望

迷惘的人不要失望

看看太陽多像希望

希望大的無處不望

你問我何處是我的故鄉

若是人間天堂何處不是我的故鄉

修改成于2013年9月長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