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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旦擅豪华,自言千载长骄奢。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发布时间:2019-04-28 00:01:28

出自唐代駱賓王的《帝京篇》

山河千裏國,城阙九重門。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皇居帝裏崤函谷,鹑野龍山侯甸服。五緯連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橫地軸。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桂殿嶔岑對玉樓,椒房窈窕連金屋。三條九陌麗城隈,萬戶千門平旦開。複道斜通鳷鵲觀,交衢直指鳳凰台。劍履南宮入,簪纓北阙來。聲名冠寰宇,文物象昭回。鈎陳肅蘭戺,璧沼浮槐市。銅羽應風回,金莖承露起。校文天祿閣,習戰昆明水。朱邸抗平台,黃扉通戚裏。平台戚裏帶崇墉,炊金馔玉待鳴鍾。小堂绮帳三千戶,大道青樓十二重。寶蓋雕鞍金絡馬,蘭窗繡柱玉盤龍。繡柱璇題粉壁映,锵金鳴玉王侯盛。王侯貴人多近臣,朝遊北裏暮南鄰。陸賈分金将宴喜,陳遵投轄正留賓。趙李經過密,蕭朱交結親。丹鳳朱城白日暮,青牛绀幰紅塵度。俠客珠彈垂楊道,倡婦銀鈎采桑路。倡家桃李自芳菲,京華遊俠盛輕肥。延年女弟雙鳳入,羅敷使君千騎歸。同心結縷帶,連理織成衣。春朝桂尊尊百味,秋夜蘭燈燈九微。翠幌珠簾不獨映,清歌寶瑟自相依。且論三萬六千是,甯知四十九年非。古來榮利若浮雲,人生倚伏信難分。始見田窦相移奪,俄聞衛霍有功勳。未厭金陵氣,先開石椁文。朱門無複張公子,灞亭誰畏李将軍。相顧百

百齡皆有待,居然萬化鹹應改。桂枝芳氣已銷亡,柏梁高宴今何在。春去春來苦自馳,争名争利徒爾爲。久留郎署終難遇,空掃相門誰見知。當時一旦擅豪華,自言千載長驕奢。倏忽抟風生羽翼,須臾失浪委泥沙。黃雀徒巢桂,青門遂種瓜。黃金銷铄素絲變,一貴一賤交情見。紅顔宿昔白頭新,脫粟布衣輕故人。故人有湮淪,新知無意氣。灰死韓安國,羅傷翟廷尉。已矣哉,歸去來。馬卿辭蜀多文藻,揚雄仕漢乏良媒。三冬自矜誠足用,十年不調幾邅回。汲黯薪逾積,孫弘閣未開。誰惜長沙傅,獨負洛陽才。鑒賞

  這首詩是作者富于現實主義精神的優秀名篇。作于唐高宗上元三年(676)詩人從武功主簿調任明堂主簿時。據《舊唐書·文苑傳》記載,這首詩又題《上吏部侍郎帝京篇》,詩的前面曾有一篇“啓”,作者投贈給當時的吏部侍郎裴行儉,傳遍京畿,“以爲絕唱”。

  全詩描繪帝京長安的繁華,頗多壯詞,顯示出大唐帝國的強盛和蓬勃向上的時代風貌,提出了“未厭金陵氣,先開石椁文”的居安思危的警示,抒發了懷才不遇的悲憤。詩的結構嚴謹,共分四個段落:

  從開頭到“黃扉通戚裏”爲第一段,描繪京城勝狀;從“平台戚裏帶崇牖”到“甯知四十九年非”爲第二段,描寫王侯貴戚的豪奢習氣和下層社

會的悠遊宴會生活;從“古來榮利若浮雲”到“羅傷翟廷尉”,是第三段,描繪上層社會變幻莫測的鬥争;“已矣哉”以下抒發個人滞留京都無人賞識的苦悶,氣勢遒勁。清人沈德潛評介這首詩時說:“首叙形式之雄,宮阙之壯;次述王侯貴戚之奢僭無度,至‘古來’以下,慨世道之變遷;‘已矣哉’以下,傷一己之湮滞。”(《唐詩别裁》)詩中“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二句,突出帝京長安一代關塞之險與宮阙之勝,氣勢宏偉,藝術效果極佳,堪稱名句,曆來脍炙人口。從藝術手法上看,作者在本篇中運用賦法,爲盛唐歌行的創作開了新生面,是一篇“卓葷不可一世”(陳熙晉語)的藝術傑作。

  該詩約作于上元三年擔任明堂主簿時。詩前有《啓》,介紹說是應吏部侍郎“垂索”而作的。該詩取材于漢代京城長安的生活故事,以古喻今,抒情言志,氣韻流暢,有如“綴錦貫珠,滔滔洪遠”,在當時就被視爲絕唱。它不僅是詩人的代表作,更是初唐長篇詩歌的代表作之一,堪與盧照鄰的《長安古意》媲美,被稱爲姊妹篇。

  全詩分爲四大部分,第一部分(從“山河千裏國”至“黃扉通戚裏”),狀寫長安地理形勢的險要奇偉和宮阙的磅礴氣勢。此部分又分作三個小層次。開篇爲五言詩,四句一韻,氣

勢淩曆,若千鈞之弩,一舉破題。“山河千裏國,城阙九重門”,對仗工整,以數量詞用得最好,“千裏”以“九重”相對,給人一種曠遠、博大、深邃的氣魄。第三句是個假設問句,“不睹皇居壯”。其後的第四句“安知天子尊”,是以否定疑問表示肯定,間接表達贊歎、驚訝等豐富複雜而又強烈的情感。此處化用了《史記·高祖紀》中的典故:“蕭丞相作未央宮,立東阙、北阙、前殿、武庫、太倉。高祖見城阙壯甚,怒。蕭何曰:‘天子以四海爲家,非壯麗無以重威,且無令後世有以加也。’高祖乃悅。”隻有熟悉這一典故,方能更好體會出這兩句詩的意韻。它與開篇兩句相互映照,極爲形象地概括出泱泱大國的帝都風貌。以上四句統領全篇,爲其後的鋪叙揭開了序幕。

  第二個小層次描寫長安的遠景:“皇居帝裏崤函谷,鹑野龍山侯甸服。五緯連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橫地軸。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這六句七言詩,從宏觀角度爲我們展現了一幅龐大壯麗的立體圖景。天地廣闊,四面八方,盡收筆底。星光輝映,關山綿亘護衛,沃土撫育,帝京豈能不有!六句詩裏連用“五”“八”“一百二”“三十六”等多個數字,非但沒有枯燥之感,反而更顯典韻奇巧,構成鮮豁之境和獨特的景象。此爲首句“

山河千裏國”的細緻繪寫。

  第三個小層次爲長安的近景刻繪:“桂殿嵚崟對玉樓,椒房窈窕連金屋。三條九陌麗城隈,萬戶千門平旦開。複道斜通鳷鵲觀,交衢直指鳳凰台。”直入雲宵、耀眼輝煌的宮殿,溫馨豔冶的禁闱;寬暢而通達的大道,複道淩空,斜巷交織。此爲對“皇居壯”的具體刻劃。六句詩闡明了帝京的壯觀、繁華、氣度,不由令人念及天子的尊貴與威嚴。

  第二部分(“由劍履南宮入”到“甯知四十九年非”)重點描繪長安上流社會王侯貴戚驕奢縱欲的生活。詩人由表面的繁榮昌盛落筆,意在闡釋興衰禍福相倚伏的哲理。此部分又可分爲兩個層次。詩的前二十六句爲第一層次,主要繪寫權貴們及其附庸的日常生活。“劍履南宮入,簪纓北阙來。聲明冠寰宇,文物象昭回。”細緻傳神地刻劃出享有殊榮的将相們,身佩寶劍,昂然出入宮殿的情景。他們的美名揚于天下,形象題于畫閣,業績載入史冊,光榮如同日月。“鈎陳肅蘭,璧沼浮槐市”,寫的是天子的學宮聖境,靜穆清幽;學士們漫步泮池、文市,縱論古今于青槐之下,何等的風流儒雅!教化之推行,言路之廣開,由此可見一斑!“銅羽應風回,金莖承露起”,既寫景又抒情。那展翅翺翔的銅烏殷勤地探測着風雲的變幻,期盼國泰民安;那高

擎金盤的仙掌虔誠地承接着玉露,祈願天子萬壽無疆!“校文天祿閣,習戰昆明水”,指的是文武百将各司其職,文将治國安邦,武将戍邊拓疆。“朱邸抗平台,黃扉通戚裏”,說的是權貴們的居所,如同皇帝的離宮一樣衆多華麗。他們不但身居華屋而且飲食考究,“炊金馔玉待鳴鍾”,真是氣派。“小堂绮窗三千戶,大道青樓十二重”是他們娛樂的場所。娼優之多可想而知。她們是由于統治階級生活需要而滋生的附屬階層。她們的生活自然也豪華奢靡:“寶蓋雕鞍金絡馬,蘭窗繡柱玉盤龍。”這樣的生活是“朝遊北裏暮南鄰”的锵金鳴玉的王侯貴人所帶來的。除了北裏南鄰的“多近臣”,還有那些失勢的舊臣元老和專寵的新貴:“陸賈分金将燕喜,陳遵投轄正留賓。趙李經過密,蕭朱交結親。”他們也都有各自的活動場所和享樂消遣之法,遊說飲宴,興高采烈,逍遙自得。這是朝廷之外的另一番熱鬧景象。

  第二個層次是描繪長安的夜生活,從暮色蒼茫到更深漏殘,綠楊青桑道上,車如流水馬如龍。一邊是豔若桃李的娼妓,一邊是年少英俊的俠客。碧紗帳裏,彩珠簾内,皇帝與寵妃,使君與羅敷,出雙入對,相互依偎,厮守之狀如膠似漆。歌舞場上,輕歌曼舞。王公貴人,歌兒舞女,沉迷于燈紅酒綠的夢幻裏。他

們便是如此渾渾噩噩度過自己的一生,豈能如蘧伯玉一般,“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呢?現實是殘酷的,樂極必定生悲。因而詩人在第三部分(從“古來榮利若浮雲”至“羅傷翟廷尉”)以其精練靈活的筆觸,描繪出一幅動人心弦的曆史畫卷,把西漢一代帝王将相、皇親國戚你死我活的殘酷的鬥争景象和世态人情的炎涼,狀寫得淋漓盡緻。考究用典,精到的議論,生動的描繪,細膩的抒情,驚醒的诘問,交叉使用,縱橫捭阖,舉重若輕地記錄了帝京上層社會的生活史。這部分重點揭示了封建統治階級的腐朽和無法逃脫的沒落命運。

  “古來榮利若浮雲,人生倚伏信難分”!從古到今,統治階級都是一樣的。詩人生活的武則天時代,朝廷内部争權奪利激烈,酷吏羅織罪名陷害忠良,正所謂“倏忽搏風生羽翼,須臾失浪委泥沙。”有誰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呢?面對唐朝的現實,詩人發出無可奈何的慨然而歎:“已矣哉,歸去來”!繼而詩人列舉了漢代著名的賢才志士,他們的升遷湮滞,都不取決于個人學識才智的高低,而取決于統治者的好惡。司馬相如辭賦再佳,怎奈景帝不喜歡辭賦,隻得回到臨邛賣酒爲生;後來武帝賞識他的辭賦,經過狗監的推薦,才被召任爲郎。揚雄學識盡管淵博,然而成、哀、平三位皇帝都不

賞識他,他也就無法被提升。“十年不調幾邅回”,語意雙關,既指張釋之十年爲騎郎事,也是歎息自己十年沒升遷的境遇。汲黯因爲直谏而遭到忌恨,賈誼因爲才高而被讒言所害。這一結尾,婉轉地表達了忠直之士難以被容納之意。

  沈德谮曾這樣評論《帝京篇》:“作帝京篇,自應冠冕堂皇,敷陳主德。此因己之不遇而言,故始盛而以衰飒終也。首叙形勢之雄,次述王侯貴戚之奢侈無度。至古來以下,慨世道變遷。已矣哉以下,傷一己之湮滞,此非詩之正聲也。”詩論家評詩,立場不同,标準各異,結論自然相左。陳熙晉曾反駁沈祐谮說:“竊謂不然,夫陳思王京洛之篇,每涉鬥雞走馬;謝眺金陵之曲,不離綠水朱樓,未聞例效班、張,同其研铄。此詩爲上吏部而作,借漢家之故事,喻身世于本朝,本在摅情,非關應制。……篇末自述邅回,毫無所請之意,露于言表。顯以賈生自負,想見卓荦不可一世之概。非天下才不能作是論也。沈說非是。”按如今的理解,沈祐谮所說的“次述王侯貴戚之奢侈無度”,并不是該詩的缺點,反而是其生命力之所在。詩人以漢事諷唐,大膽揭露統治階層的荒淫腐敗,以至于“衰飒”,也正是其最富有現實意義之處。

  《帝京篇》的特色,正象聞一多先生所評論的那樣,是“洋

洋灑灑的宏篇巨作,爲宮體詩的一個巨變。僅僅篇幅大沒有什麽,要緊的是背面有厚積的力量撐持着。這力量是前人謂之‘氣勢’,其實就是感情。所以盧駱的來到,能使人麻痹了百餘年的心靈複活。有感情,所以盧駱的作品,正如杜甫所預言的,‘不廢江河萬古流’。”

  這首詩是呈給吏部侍郎的,因此内容比《長安古意》莊重嚴肅 ,氣勢也更大。形式上較爲自由活潑,七言中間以五言或三言,長短句交錯,或振蕩其勢,或回旋其姿。鋪叙、抒情、議論也各盡其妙。詞藻富麗,铿锵有力,雖然承襲陳隋之遺,但已“體制雅騷,翩翩合度”,爲歌行體辟出了一條寬闊的新路。

創作背景

  此詩作于唐高宗上元三年(676)詩人從武功主簿調任明堂主簿時。據《舊唐書·文苑傳》記載,這首詩又題《上吏部侍郎帝京篇》,詩的前面曾有一篇“啓”,作者投贈給當時的吏部侍郎裴行儉,傳遍京畿,“以爲絕唱”。

作者簡介

駱賓王(約619—約687年)字觀光,漢族,婺州義烏人(今浙江義烏)。唐初詩人,與王勃、楊炯、盧照鄰合稱“初唐四傑”。又與富嘉谟并稱“富駱”。高宗永徽中爲道王李元慶府屬,曆武功、長安主簿,儀鳳三年,入爲侍禦史,因事下獄,次年遇赦,調露二年除臨海丞,不得志,辭官。有集。駱賓王于武則天光

宅元年,爲起兵揚州反武則天的徐敬業作《代李敬業傳檄天下文》,敬業敗,亡命不知所之,或雲被殺,或雲爲僧。

出自唐代骆宾王的《帝京篇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横地轴。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剑履南宫入,簪缨北阙来。声名冠寰宇,文物象昭回。钩陈肃兰戺,璧沼浮槐市。铜羽应风回,金茎承露起。校文天禄阁,习战昆明水。朱邸抗平台,黄扉通戚里。平台戚里带崇墉,炊金馔玉待鸣钟。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宝盖雕鞍金络马,兰窗绣柱玉盘龙。绣柱璇题粉壁映,锵金鸣玉王侯盛。王侯贵人多近臣,朝游北里暮南邻。陆贾分金将宴喜,陈遵投辖正留宾。赵李经过密,萧朱交结亲。丹凤朱城白日暮,青牛绀幰红尘度。侠客珠弹垂杨道,倡妇银钩采桑路。倡家桃李自芳菲,京华游侠盛轻肥。延年女弟双凤入,罗敷使君千骑归。同心结缕带,连理织成衣。春朝桂尊尊百味,秋夜兰灯灯九微。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宝瑟自相依。且论三万六千是,宁知四十九年非。古来荣利若浮云,人生倚伏信难分。始见田窦相移夺,俄闻卫霍有功勋。未厌金陵气,先开石椁文。朱门无复张公子,灞亭谁畏李将军。相顾百

百龄皆有待,居然万化咸应改。桂枝芳气已销亡,柏梁高宴今何在。春去春来苦自驰,争名争利徒尔为。久留郎署终难遇,空扫相门谁见知。当时一旦擅豪华,自言千载长骄奢。倏忽抟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黄雀徒巢桂,青门遂种瓜。黄金销铄素丝变,一贵一贱交情见。红颜宿昔白头新,脱粟布衣轻故人。故人有湮沦,新知无意气。灰死韩安国,罗伤翟廷尉。已矣哉,归去来。马卿辞蜀多文藻,扬雄仕汉乏良媒。三冬自矜诚足用,十年不调几邅回。汲黯薪逾积,孙弘阁未开。谁惜长沙傅,独负洛阳才。鉴赏

  这首诗是作者富于现实主义精神的优秀名篇。作于唐高宗上元三年(676)诗人从武功主簿调任明堂主簿时。据《旧唐书·文苑传》记载,这首诗又题《上吏部侍郎帝京篇》,诗的前面曾有一篇“启”,作者投赠给当时的吏部侍郎裴行俭,传遍京畿,“以为绝唱”。

  全诗描绘帝京长安的繁华,颇多壮词,显示出大唐帝国的强盛和蓬勃向上时代风貌,提出了“未厌金陵气,先开石椁文”的居安思危的警示,抒发了怀才不遇的悲愤。诗的结构严谨,共分四个段落:

  从开头到“黄扉通戚里”为第一段,描绘京城胜状;从“平台戚里带崇牖”到“宁知四十九年非”为第二段,描写王侯贵戚的豪奢习气和下层社

会的悠游宴会生活;从“古来荣利若浮云”到“罗伤翟廷尉”,是第三段,描绘上层社会变幻莫测的斗争;“已矣哉”以下抒发个人滞留京都无人赏识的苦闷,气势遒劲。清人沈德潜评介这首诗时说:“首叙形式之雄,宫阙之壮;次述王侯贵戚之奢僭无度,至‘古来’以下,慨世道之变迁;‘已矣哉’以下,伤一己之湮滞。”(《唐诗别裁》)诗中“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二句,突出帝京长安一代关塞之险与宫阙之胜,气势宏伟,艺术效果极佳,堪称名句,历来脍炙人口。从艺术手法上看,作者在本篇中运用赋法,为盛唐歌行的创作开了新生面,是一篇“卓荤不可一世”(陈熙晋语)的艺术杰作。

  该诗约作于上元三年担任明堂主簿时。诗前有《启》,介绍说是应吏部侍郎“垂索”而作的。该诗取材于汉代京城长安的生活故事,以古喻今,抒情言志,气韵流畅,有如“缀锦贯珠,滔滔洪远”,在当时就被视为绝唱。它不仅是诗人的代表作,更是初唐长篇诗歌的代表作之一,堪与卢照邻的《长安古意》媲美,被称为姊妹篇。

  全诗分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从“山河千里国”至“黄扉通戚里”),状写长安地理形势的险要奇伟和宫阙的磅礴气势。此部分又分作三个小层次。开篇为五言诗,四句一韵,气

势凌历,若千钧之弩,一举破题。“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对仗工整,以数量词用得最好,“千里”以“九重”相对,给人一种旷远、博大、深邃的气魄。第三句是个假设问句,“不睹皇居壮”。其后的第四句“安知天子尊”,是以否定疑问表示肯定,间接表达赞叹、惊讶等丰富复杂而又强烈的情感。此处化用了《史记·高祖纪》中的典故:“萧丞相作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高祖见城阙壮甚,怒。萧何曰:‘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高祖乃悦。”只有熟悉这一典故,方能更好体会出这两句诗的意韵。它与开篇两句相互映照,极为形象地概括出泱泱大国的帝都风貌。以上四句统领全篇,为其后的铺叙揭开了序幕。

  第二个小层次描写长安的远景:“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横地轴。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这六句七言诗,从宏观角度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庞大壮丽的立体图景。天地广阔,四面八方,尽收笔底。星光辉映,关山绵亘护卫,沃土抚育,帝京岂能不有!六句诗里连用“五”“八”“一百二”“三十六”等多个数字,非但没有枯燥之感,反而更显典韵奇巧,构成鲜豁之境和独特的景象。此为首句“

山河千里国”的细致绘写。

  第三个小层次为长安的近景刻绘:“桂殿嵚崟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直入云宵、耀眼辉煌的宫殿,温馨艳冶的禁闱;宽畅而通达的大道,复道凌空,斜巷交织。此为对“皇居壮”的具体刻划。六句诗阐明了帝京的壮观、繁华、气度,不由令人念及天子的尊贵与威严。

  第二部分(“由剑履南宫入”到“宁知四十九年非”)重点描绘长安上流社会王侯贵戚骄奢纵欲的生活诗人由表面的繁荣昌盛落笔,意在阐释兴衰祸福相倚伏的哲理。此部分又可分为两个层次。诗的前二十六句为第一层次,主要绘写权贵们及其附庸的日常生活。“剑履南宫入,簪缨北阙来。声明冠寰宇,文物象昭回。”细致传神地刻划出享有殊荣的将相们,身佩宝剑,昂然出入宫殿的情景。他们的美名扬于天下,形象题于画阁,业绩载入史册,光荣如同日月。“钩陈肃兰,璧沼浮槐市”,写的是天子的学宫圣境,静穆清幽;学士们漫步泮池、文市,纵论古今于青槐之下,何等的风流儒雅!教化之推行,言路之广开,由此可见一斑!“铜羽应风回,金茎承露起”,既写景又抒情。那展翅翱翔的铜乌殷勤地探测着风云的变幻,期盼国泰民安;那高

擎金盘的仙掌虔诚地承接着玉露,祈愿天子万寿无疆!“校文天禄阁,习战昆明水”,指的是文武百将各司其职,文将治国安邦,武将戍边拓疆。“朱邸抗平台,黄扉通戚里”,说的是权贵们的居所,如同皇帝的离宫一样众多华丽。他们不但身居华屋而且饮食考究,“炊金馔玉待鸣钟”,真是气派。“小堂绮窗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是他们娱乐的场所。娼优之多可想而知。她们是由于统治阶级生活需要而滋生的附属阶层。她们的生活自然也豪华奢靡:“宝盖雕鞍金络马,兰窗绣柱玉盘龙。”这样的生活是“朝游北里暮南邻”的锵金鸣玉的王侯贵人所带来的。除了北里南邻的“多近臣”,还有那些失势的旧臣元老和专宠的新贵:“陆贾分金将燕喜,陈遵投辖正留宾。赵李经过密,萧朱交结亲。”他们也都有各自的活动场所和享乐消遣之法,游说饮宴,兴高采烈,逍遥自得。这是朝廷之外的另一番热闹景象。

  第二个层次是描绘长安的夜生活,从暮色苍茫到更深漏残,绿杨青桑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一边是艳若桃李的娼妓,一边是年少英俊的侠客。碧纱帐里,彩珠帘内,皇帝与宠妃,使君与罗敷,出双入对,相互依偎,厮守之状如胶似漆。歌舞场上,轻歌曼舞。王公贵人,歌儿舞女,沉迷于灯红酒绿的梦幻里。他

们便是如此浑浑噩噩度过自己的一生,岂能如蘧伯玉一般,“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呢?现实是残酷的,乐极必定生悲。因而诗人在第三部分(从“古来荣利若浮云”至“罗伤翟廷尉”)以其精练灵活的笔触,描绘出一幅动人心弦的历史画卷,把西汉一代帝王将相、皇亲国戚你死我活的残酷的斗争景象和世态人情的炎凉,状写得淋漓尽致。考究用典,精到的议论,生动的描绘,细腻的抒情,惊醒的诘问,交叉使用,纵横捭阖,举重若轻地记录了帝京上层社会的生活史。这部分重点揭示了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和无法逃脱的没落命运

  “古来荣利若浮云,人生倚伏信难分”!从古到今,统治阶级都是一样的。诗人生活的武则天时代,朝廷内部争权夺利激烈,酷吏罗织罪名陷害忠良,正所谓“倏忽搏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有谁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面对唐朝的现实,诗人发出无可奈何的慨然而叹:“已矣哉,归去来”!继而诗人列举了汉代著名的贤才志士,他们的升迁湮滞,都不取决于个人学识才智的高低,而取决于统治者的好恶。司马相如辞赋再佳,怎奈景帝不喜欢辞赋,只得回到临邛卖酒为生;后来武帝赏识他的辞赋,经过狗监的推荐,才被召任为郎。扬雄学识尽管渊博,然而成、哀、平三位皇帝都不

赏识他,他也就无法被提升。“十年不调几邅回”,语意双关,既指张释之十年为骑郎事,也是叹息自己十年没升迁的境遇。汲黯因为直谏而遭到忌恨,贾谊因为才高而被谗言所害。这一结尾,婉转地表达了忠直之士难以被容纳之意。

  沈德谮曾这样评论《帝京篇》:“作帝京篇,自应冠冕堂皇,敷陈主德。此因己之不遇而言,故始盛而以衰飒终也。首叙形势之雄,次述王侯贵戚之奢侈无度。至古来以下,慨世道变迁。已矣哉以下,伤一己之湮滞,此非诗之正声也。”诗论家评诗,立场不同,标准各异,结论自然相左。陈熙晋曾反驳沈祐谮说:“窃谓不然,夫陈思王京洛之篇,每涉斗鸡走马;谢眺金陵之曲,不离绿水朱楼,未闻例效班、张,同其研铄。此诗为上吏部而作,借汉家之故事,喻身世于本朝,本在摅情,非关应制。……篇末自述邅回,毫无所请之意,露于言表。显以贾生自负,想见卓荦不可一世之概。非天下才不能作是论也。沈说非是。”按如今的理解,沈祐谮所说的“次述王侯贵戚之奢侈无度”,并不是该诗的缺点,反而是其生命力之所在。诗人以汉事讽唐,大胆揭露统治阶层的荒淫腐败,以至于“衰飒”,也正是其最富有现实意义之处。

  《帝京篇》的特色,正象闻一多先生所评论的那样,是“洋

洋洒洒的宏篇巨作,为宫体诗的一个巨变。仅仅篇幅大没有什么,要紧的是背面有厚积的力量撑持着。这力量是前人谓之‘气势’,其实就是感情。所以卢骆的来到,能使人麻痹了百余年的心灵复活。有感情,所以卢骆的作品,正如杜甫所预言的,‘不废江河万古流’。”

  这首诗是呈给吏部侍郎的,因此内容比《长安古意》庄重严肃 ,气势也更大。形式上较为自由活泼,七言中间以五言或三言,长短句交错,或振荡其势,或回旋其姿。铺叙、抒情、议论也各尽其妙。词藻富丽,铿锵有力,虽然承袭陈隋之遗,但已“体制雅骚,翩翩合度”,为歌行体辟出了一条宽阔的新路。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唐高宗上元三年(676)诗人从武功主簿调任明堂主簿时。据《旧唐书·文苑传》记载,这首诗又题《上吏部侍郎帝京篇》,诗的前面曾有一篇“启”,作者投赠给当时的吏部侍郎裴行俭,传遍京畿,“以为绝唱”。

作者简介

骆宾王(约619—约687年)字观光,汉族,婺州义乌人(今浙江义乌)。唐初诗人,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合称“初唐四杰”。又与富嘉谟并称“富骆”。高宗永徽中为道王李元庆府属,历武功、长安主簿,仪凤三年,入为侍御史,因事下狱,次年遇赦,调露二年除临海丞,不得志,辞官。有集。骆宾王于武则天光

宅元年,为起兵扬州反武则天的徐敬业作《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敬业败,亡命不知所之,或云被杀,或云为僧。

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两汉司马迁的《魏公子列传》  魏公子无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异母弟也。昭王薨,安釐王即位,封公子为信陵君。是时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全文阅读]

江介多悲风,淮泗驰急流。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魏晋曹植的《杂诗七首》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之子在万里,江湖逈且深。方舟安可极,离思故难任。孤鴈飞南游,过庭长哀吟。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形影忽不见,翩...[全文阅读]

汉宫露,梁园雪。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明代张煌言的《满江红·屈指兴亡》屈指兴亡,恨南北、黄图消歇。便几个、孤忠大义,冰清玉烈。赵信城边羌笛雨,李陵台上胡笳月。惨模糊、吹出玉关情,声凄切。汉宫露...[全文阅读]

唤客情应重。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宋代张孝祥的《菩萨蛮·庭叶翻翻秋向晚》庭叶翻翻秋向晚。凉砧敲月催金剪。楼上已清寒。不堪频倚栏。 邻翁开社瓮。唤客情应重。不醉且无归。醉时归路迷。作...[全文阅读]

择肉而后发,先中而命处,弦矢分,艺殪仆。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两汉司马相如的《上林赋》  亡是公听然而笑曰:“楚则失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夫使诸侯纳贡者,非为财币,所以述职也。封疆画界者,非为守御,所以禁淫也。今齐列为东...[全文阅读]

精禽梦觉仍衔石,斗士诚坚共抗流。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出自近现代鲁迅的《题三义塔》三义塔者,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埋骨之塔也,在日本,农人共建。奔霆飞熛歼人子,败井颓垣剩饿鸠。 偶值大心离火宅,终遗高塔念瀛洲。精禽...[全文阅读]

本文标题:当时一旦擅豪华,自言千载长骄奢。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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