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未着霜

秋風蕭瑟，天氣涼爽，草木搖曳，露水結霜

秋天下了幾場毛毛雨，夏天的餘溫被打破了很多。涼爽是新的，比約定的用餐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我不是一個違反約定的人，但我已經習慣了對待她。

來到她的門前用力敲門，但我聽到房間裏有水的聲音，但沒有人來開門。因爲是一樓，我繞道去了廚房，打開了窗戶，但我看到奶奶正在洗盤子和筷子。我祖母忘了問我爲什麽敲門。我笑了笑，指着門，祖母轉身爲我開門。食物還是熱的。其中一些是昨晚的剩菜。這湯是我最喜歡的。奶奶把它蘸了蘸，但它使我的另一種味道變鹹了。聊了一些瑣碎的事情，但最終被表情所取代。時間遮住了她的耳朵，聲音把我們與時間和空間隔離開來。晚飯後，可能下雨了。我祖母叫我多穿點衣服，但她加了一件長袖襯衫，在客廳裏坐了下來。昏暗的燈光照在殘缺的船艙上。祖母輕輕地坐在我的右邊，好像她害怕打擾我，害怕我随時逃跑。我不知道我和祖母之間的話什麽時候少了。我想念她的熱情，我喜歡聽她的大實話，但奶奶很少告訴我真相，除了告訴我要注意我的身體。奶奶怕我不喜歡她，怕我嘲笑她。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靜靜地聽她的話，從不反駁。有時她會對一些新的新聞鏡頭發表評論，有時還會問我。我會簡單地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釋，我總是擔心我說不清楚，但我的聲音太小，我的祖母總是聽我說。我不得不微笑，責怪我的聲音太小。奶奶年紀大了，就像窗外濕透的梧桐葉，又小又皺。記憶中奶奶那雙又大又亮的手都不見了。奶奶告訴我最近吃起來有點難。她張開嘴，下排右邊的所有牙齒都掉了下來。這是什麽時候？她慢慢地把右腳伸向我。枯幹的腳上刻着一道裂縫。它是漫長而深刻的。這是什麽時候？奶奶從來沒有向我展示過生活帶來的傷害和痛苦，她真的老了嗎？她開始依賴、依戀和期待。她一生都在爲她的兒女和孫輩努力工作。爺爺離家近30年了。她爲什麽不總是感到孤獨？她爲什麽不總是感到孤獨？是日日夜夜的期待，是疲憊的鳥兒的歸來，是飛翔的雲朵。我記下了我買的葡萄柚。我是從她的品味中學習長大的。是不是一個人最終會留下另一個人的印記，不知不覺地，足以讓你錯過一生？如果那一天到來，或者繼續愛她給你的外國東西，你知道她給你的東西已經内化爲一種習慣和情感，這叫做懷舊或決心，不會被觸動，她帶給你的任何東西，你知道那種情感，是你不再打開心門，不敢輕易觸摸的痛苦。奶奶問我是否有足夠的錢。我知道我心中似乎爆發出某種情緒。我的眼睛不夠高，支撐不了太多東西。我想逃跑，離家出走。我不敢讓熾熱的陽光再次溫暖我，讓我再次相信這個世界。

奶奶讓我送行。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這個瘦小的身體慢慢地跟上來，搖搖晃晃。因爲我的腳趾受傷了，右腳有點偏頗，但我盡量不讓我看到她。這有點費勁和有趣。像一個蹒跚學步的孩子，我和她打招呼，像一片枯葉一樣握着一隻小手，我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就像她握着我的手慢慢地走，龍應台在送别中寫道：“所謂父女母子場景，就是你和他在一起的命運，就是看着他的背影在這一生中越走越遠。你站在這條路的盡頭，看着他逐漸消失在路的拐角處。而且，他默默地告訴你，不要被他的背影追趕。”看着遙遠的背影，在寒風中漸漸歸零，她對你說，有些人，你必須追上他們，追上他們衰老的速度，追上他們給你的溫暖，追上他們帶給你的時間，追上他們逐漸回不去的歲月，追上這裏最好的命運，趁着錯過霜凍，趁着疲憊的鳥兒歸來，趕上你能趕上的人，這是不孝的，我漸漸不去看我的奶奶了。我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不敢見面。我的僞裝随時會被揭穿。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我無法面對我的脆弱。我不能再溫暖了。不要讓我相信這個世界。她成了我的一種疾病。當我觸摸它時，它會痛，當我想到它時，它會痛，當我讀到它時，它會哭，但它是我最溫暖的地方，就像我的另一滴眼淚，她已經成爲我心中無法觸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