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

買了件大棉袍。寬寬松松的。中午和女友出去逛街，這件衣裳很舒服。她問了許久。

下午到晚上守店子。

晚上10點半去看下媽媽。

一進門，她皺着眉頭:眉頭叫：叫你不穿這樣的，難看，别人不會說的。

當時那臉色，令心情惡劣。

我說，一件衣裳嘛，每次來都挑三說四。

她頓時老臉。

本來想問一下身體，或分享一下新聞，我自己半天找不出話來，于是說，那魚不是腌好了嗎，在哪裏？

她說，在樓上，你随便拿。

我想了一會，說“随便”就不好拿了，那麽改天吧。

她見我要走，起身往樓上拿魚。

我說，随便實在是不好搞。

她忽然恨恨說，就是說你了一句，你回這麽多話，你一句都說不得。

我噎得夠戗。

她将不是我分内的塞給我，我覺得不妥，趕緊退讓，說，這是不叫我再來的節奏啊。

她說，來不來随你。

我于是走了。

她也許心情不好。但是我的心情一下子壞到極點。

但是不原諒她又怎麽辦。

委實難以相處。

那件大袍子我自己倒喜歡。想着自己喜歡的東西，母親卻厭惡，這真是很無來由的煩惱。

好在我現在自己有家了。穿什麽，他都覺得好，熟視無睹也是一種修養和溫情。

母親好在這樣的瑣事上強調自己的好惡，她不知道，這樣會磨掉珍貴的感情，或者她已經習慣如此了。

我大約會有一段時間不去她那裏。

因爲那張突如其來的冷諷讓人一下子很難是放懷。

或者她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刷着她的存在感。

沒有人告訴她這樣不好。我也不會說。

我不想忍受，隻是趕緊寫下來，趕緊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