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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蒲扇的句子,你摘抄创作过哪些描写孤独的句子?

发布时间:2022-12-13 07:08:52

其實有句話我沒好意思說。那句話是「猴子,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其實在天界那麽多年,除了我老婆,也沒别的人跟我說話。
但是,天界注定是留不下一隻不守規矩的猴子的。
1.。
我撥開眼前的雲霧,巍峨的南天門就在眼前。
遠處阆苑瓊樓,金銮寶殿,星河倒墜,正是天宮。
這扇門,我已不知守了多少時日,守門的日子平淡得很,嘴巴都快淡出了鳥味。天界生活節奏慢,有時一年半載都不見個人。那麽多年過去了,經過這裏的無非玉皇大帝、瑤池王母、亦或是四大天王。說到底,都是有身份的神。
除了那個家夥——那隻傻傻的猴子。
第一次見到他,他衣不蔽體,瘦得跟個骷髅怪似的。我于心不忍,就把午餐吃的餅掰給他一半。
「好吃!」猴子吃得滿嘴流油。
「我老婆做的,能不好吃?」。
「你還有老婆啊。你這家夥,看上去是醜,倒是好福氣。」。
「人話?不照照鏡子?」。
「俺要是照鏡子,鏡子不得羞愧死?俺吃飽了,要去幹架了。」。
他說他老家的猴子猴孫被幾個惡神給欺負了,他過來找玉帝說說理。
我本應該在南天門就攔住他不讓進,但看他那憨樣我覺得大概率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也不像是兇神惡煞,于是就少有地放他進去了。
結果,我在南天門都能聽到他在金銮大殿上罵玉帝的嗓音。
玉帝都敢罵,是個狠猴。
他的公道我不知道找沒找回。反正,他是被招安了,成了個給玉帝養馬的弼馬溫,地位還不如我這麽個看大門的。也不知道這猴子心裏想什麽。
不過,自從我分了他餅以後,他倒是天天過來找我蹭吃蹭喝,也不顧自己身上掩蓋不住的馬騷味。
「你好歹洗個澡。」。
「顔柯,嫂子做的餅,真行。」。
「猴子,你少來幾趟吧。」。
用他的話來說,因我半塊餅的恩情,他覺得天界自有真情在,于是沒大開殺戒,放了玉帝一馬。
我說你吹牛逼不打草稿。你豈是放了玉帝一馬,現在他所有的馬都歸你放。
這之後,我值夜班的時候,他經常抱着一壇不知從哪偷的酒來找我吃燒烤。
「敢在南天門底下吃燒烤的,從古至今,你是第一人。」我贊歎道。
「少廢話,過來給猴爺搭把手,給肉翻個面。」。
「這怎麽有騷味?」。
「有的吃就不錯了,馬肉能不騷嗎?」。
「他娘的……玉帝的馬都敢吃?」我一邊做賊一樣盯着四周,一邊啃着馬大腿。
如此一來之後,我跟他倒也熟絡。日子久了,他說在天界日子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回他的花果山。我說可不是嗎,我在天界這麽久了也沒個朋友。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有句話我沒好意思說。那句話是「猴子,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其實在天界那麽多年,除了我老婆,也沒别的人跟我說話。
但是,天界注定是留不下一隻不守規矩的猴子的。
起因是我放猴子穿過南天門,他偷偷下凡跑回家後,發現他老家花果山沒了。
老早前,玉帝就派人把花果山給滅了,也不知是有意無意。
我想或許是無意的吧,花果山芝麻點大,妖怪也不成氣候,不可能專門針對。神仙不都是這麽幹事的嗎,降妖除魔也不會考慮妖怪們的感受。
猴子自凡間回來後,就變了個樣。
鎖子黃金甲、鳳翅紫金冠、藕絲步雲履、如意金箍棒……他化出法天象地身,幾乎與天齊高,身上長滿了金色的毛。他一擡手,就是數萬個分身,他眼睛裏射出的火焰将天界燒了個遍。
他有他的道理,他要爲了他死去的子孫,也爲了他的家鄉,但在天界的諸神看來,那些妖本就沒有生存的權力。世間本無對錯,隻不過神魔的立場不同。
那天,幾乎所有的天兵天将都去了。神明的血液染遍了天上的宮殿,染紅了半邊的銀河。
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從今以後,老子的名字是齊天大聖。」。
我遠遠地看着他,他的鮮紅披風在罡風中拖出萬丈,像是以白晝爲食的末日巨蛇。
據說,他被壓到五指山下的時候,依舊高昂着頭顱,依舊那麽桀骜不馴,依舊不可一世,他的眼神燃燒着,讓所有的神明恐懼。
……。
夢。是夢。
大夢初醒,我睜開了眼睛。
是來源于神話的記憶。
作爲他基因的人造後代,我偶爾會想起那些記憶的碎片。但這次的夢裏,那些記憶像是洶湧的潮水,幾乎淹沒我的意識。
方才的夢,就如同身臨其境一般——原來我基因的來源與石猴還有着這樣的關系。是因爲找到石猴,所以潛意識裏我才回想起那些嗎?。
此時此刻,我在一輛飛車裏。我的面前躺着一個中式的棺材,石猴就在裏頭。還有十分鍾的車程,我就能到達流沙東碼頭,接應我的戰友應該已經在那裏等着我。方才我實在太困,所以才有了那個夢。
窗外雨綿綿,巨大的舞姬全息投影占據了視線的三分之二以上,整個日控區,都被包裹在一股濃郁的和式風格裏。在這雨中,我陷入了迷茫:一旦流沙城完全淪陷,用不了多久,這裏的人民就會被洗腦成爲日本人的奴隸。神明,真的能救我們嗎?。
如果首長還在的話,當我說起這樣的疑問時,他一定會斥責我,說我的意識出現了動搖。
雨中,突然響起動感的電子樂。
我所正在感知的一切,突然間變慢了節奏,周遭沉浸入詭異的氣氛當中。
——并不是幻覺,是真實空間裏發生的一切。
石原千雲,就這麽出現在了車玻璃外面。
她的嘴巴忽然膨脹,張開到平時的兩三倍大小,一隻醜陋的怪獸被她從裂開的嘴裏吐了出來。
那是個長着多顆觸手與巨大吸盤的鬼怪。我看得見所有發生的一切,可是我的動作變得緩慢,我想掏出槍,可是動作跟不上思想。在這樣的子彈時間裏,隻有石原千雲與她的怪物速度是正常的。在發出這些思考的下一刻,她所吐出的那個怪物,已經用吸盤将車的防彈玻璃扯碎。
而我整個人已經不能動彈。
石原千雲修長的身體鑽入了車廂。
「這是神明的力量,你是無法擺脫的。」石原千雲說。
她的胸腔起伏着,很快又從那張極緻扭曲的嘴裏吐出了另一個鬼怪。那是個像是螃蟹的怪物,頭頂是個敞開的寶箱。它挪動到棺材前,将石猴從裏面鑷取,放入了箱子裏。
「支那人不配擁有神明。」。
「蘇聯人也沒有神明。」我說。
「他們自己摒棄了神明,所以,輸給了我們。」她的嘴巴恢複了正常。
「你還有遺言嗎?」她輕蔑地笑。
一把太刀,插入了我的心髒。
「這次,你該死了吧。」她在我耳邊輕輕說。
爲什麽她的臉那麽熟悉,她最後的聲音久久徘徊于我的腦海,無法散去。
忽然有風鈴聲,在黑暗中響徹。
事情。還要從昨天說起。
2.。
昨天晚上,暴雨夜。
霓虹燈的束線将欲落到地面的雨水劈成一道道五彩交錯的光影。高樓與道路間,着綠色和服的舞姬舞動着婀娜的身姿,扭動的柳腰猶如神話中的長蛇——那其實是個數十米高的全息投影,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各式排量巨大的飛車洪流般毫無障礙地穿過她的身體。數十秒之後,舞姬身上的綠衣漸變成了紅衣,同時她跪坐到地面,後續馳來的飛車皆懸在半空,紋絲不動。
凄厲的慘叫聲吸引了我的注意。視線,從頂樓的落地窗收回,鎖定到樓底下。
一個華夏人死了。他的頭顱被砍下,飛行摩托倒在地上,渾濁的機油與血交彙,染污了原被大雨浸透的巷道。
飛行摩托上的旗幟顯示他是民間年輕義士團隊「飛龍黨」的人。屍體旁邊圍着三個擡着太刀的黑袍日本武士,其中一個拎着死者的頭顱。M型號,保留着駭人金屬頭的批量仿生人,由不完整的人類胚胎插入納米級電子控制元件與其他生物DNA培育而來,由于配置不成熟,會從身體間隙流淌出污濁的元件廢液。流沙城日控區夜晚的街頭,多得是這些惡心的玩意。
網絡接收機裏多了條訊息。
「您有新的預約訂單。」。
我點了确認接單。
五分鍾後,有人按門鈴。
我打開門。門外站着個黑袍人,兜帽被摘下,露出他年輕的臉與舊時代成年男子留的長辮,他背後,是那具剛被武士割頭的屍體。
「救他。」他說。
「已經走了。他的意識已經洩露。」我打開電子眼掃了一下,「我這裏沒有能直接移植到他身上的民用義體。」。
他猛地伸手,扼住我的喉嚨。我頓時覺得呼吸困難,這家夥的雙臂都是品質不差的軍用義肢。
「我們難道不是同胞嗎?」。
「日控區的修理師拿不到軍用的貨……你抓緊走,M型號有熱追蹤能力,」我逐漸感到呼吸困難,抽出右手,握到左胸前錘了一下。這是一個有着特殊含義的手勢。同時,一束意識凝成的藍紅射線從我右眼射出。
「你是……反抗軍的。」他義體上的接收器收到我所傳遞的訊息,面色一變。
他松開我,說:「拜托了。」而後将一團紙塞入我的上衣外口袋,帶着那具屍體離開。
幾分鍾後,警報響起,一位M武士站在我的門前。
「見過嗎?」M武士問我,他金屬頭上的電子眼射出藍紅交錯的光,半空出現了一個虛拟影像,是剛剛那個年輕人的模樣。說話間,污濁的廢液滴落到我的地毯上,将「歡迎光臨」四個字燙出了猙獰的洞。
我指了年輕人離開相反的方向。
「外面監控什麽時候壞的?」。
我聳肩。
「遇到飛龍黨立刻彙報。」。
M武士揚長而去。
我再度關上門,替換了條入門地毯。幾分鍾後,我走進一扇電子門,藍光與紅光在刹那間交錯,組成新的場景,我的身上也瞬間換了套正式的衣服。
這扇電子門,連通的是一處數字酒吧。
數字賽博酒吧,服務器在政府網絡中,是意識空間裏的消遣聖地。這個時代的居民深知酒精對人體的害處,沒有錢移植昂貴仿生胃的民衆已經不再熱衷實質的啤酒,數字酒吧就是這種情況下的産物,電子酒精與虛拟的場景給酒鬼們帶來新的體驗。在這裏,人們僅僅需要将意識穿過電子門,即可體驗如假包換的意識模拟迷醉快感。
我站在吧台調基酒的時候,忽然聽到杯子破碎的聲音。
兩個日本男人,正怒氣沖沖地盯着坐在拐角卡座的年輕女人。
「混蛋,你的什麽的态度。」其中一個家夥用半生不熟的華夏語說道。
話音剛落,那坐在拐角的女人站了起來。她冷豔高挑,一頭烏黑的長發,畫着濃妝,穿着一身JK服。
我幾乎沒有捕捉到她的動作,兩個男人就已倒地,他們的身體轉瞬化成藍與紅的碎片,這意味着已經被踢出了這個空間。在公共意識空間的武力,取決于精神力,女人的精神力顯然經過強化。
我走上前去,手指點向虛空,一個垃圾桶模樣的全息菜單出現在卡座上,酒杯的碎片瞬間被收了進去。
「抱歉,女士。」我躬身說,「我是顔柯,這裏的主理人。」。
她笑了笑:「我姓石原。石原千雲。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原來她也是日本人,她的華夏語發音很标準。
「不礙事。剛才是……」我連忙說。
「身爲日本人的他們竟敢對天照大神不敬。我出手教訓了一下他們而已。」她輕描淡寫地說。
「啊。這樣啊。」天照大神是日本最核心的神——太陽女神,被尊爲神道教的主神,司理傳說中的高天原。
石原千雲彎下腰朝着虛空鞠躬,仿佛那裏有一尊我看不到的神明。
「方才在天照大神面前動手失了禮數,所以要行禮。」她說,「怎麽,你什麽眼神,華夏人不拜神嗎?」。
「民間倒是也有。隻不過是求個心安。」。
「你們華夏人難道不相信神明嗎?你們可是有那麽多的神話。」。
「神明……有的吧。」我附和着,「石原小姐,在等人嗎?」。
她點頭,而後又點了幾杯酒,獨自抽了一晚上的煙,自始至終,她面前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很晚的時候,她喝完杯中最後一點威士忌,而後身形化成閃耀的流蘇,徹底消失。
吧台上半透明的賬戶清單,多出了一串結款的數字。
我關上顧客進入的電子門許可,整個空間重新閃現紅光與藍光,我走進電子門,意識返回現實。
從工作室的冰箱裏拿出一罐真正的哈爾濱啤酒,而後回到了閣樓中自己的房間。
在這個數字空間與物聯網的時代,任何電子訊息都有被植入了高等電子腦的賽博黑客竊取的風險,這個時代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古老的紙張反而成爲重要情報的安全載體。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飛龍黨給我的紙團。上面的信息,我必須彙報組織。
我将紙團燒毀,而後調出卧室的暗門。
紅藍光交互間,我一腳踏入電子門,一個純紅色的空間映入眼簾。
紅色向四面延伸,整個空間看不到盡頭。
「已進入REDCYBERSPAC。指揮官正在響應。」女聲在耳邊響起。
「顔柯同志,這麽晚呼叫我們。」。
我的正前方,出現一張會議桌與兩張椅子。面朝向我的那張椅子上,藍紅碎片聚集起一張碩大的半透明人臉。
我坐到椅子上:「飛龍黨的情報,發現沉睡了一萬年的石猴下落。」。

其实有句话我没好意思说。那句话是「猴子,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其实在天界那么多年,除了老婆,也没别的人跟我说话
但是,天界注定是留不下一只不守规矩的猴子的。
1.。
我拨开眼前的云雾,巍峨的南天门就在眼前。
远处阆苑琼楼,金銮宝殿,星河倒坠,正是天宫。
这扇门,我已不知守了多少时日,守门的日子平淡得很嘴巴都快淡出了鸟味。天界生活节奏慢,有时一年半载都不见个人。那么多年过去了,经过这里的无非玉皇大帝、瑶池王母、亦或是四大天王。说到底,都是有身份的神。
除了那个家伙——那只傻傻的猴子。
第一次见到他,他衣不蔽体,瘦得跟个骷髅怪似的。我于心不忍,就把午餐吃的饼掰给他一半。
好吃!」猴子吃得满嘴流油。
「我老婆做的,能不好吃?」。
「你还有老婆啊。你这家伙,看上去是丑,倒是好福气。」。
「人话?不照照镜子?」。
「俺要是照镜子,镜子不得羞愧死?俺吃饱了,要去干架了。」。
他说他老家的猴子猴孙被几个恶神给欺负了,他过来找玉帝说说理。
我本应该在南天门就拦住他不让进,但看他那憨样我觉得大概率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于是就少有地放他进去了。
结果,我在南天门都能听到他在金銮大殿上骂玉帝的嗓音。
帝都敢骂,是个狠猴。
他的公道我不知道找没找回。反正,他是被招安了,成了个给玉帝养马的弼马温,地位还不如我这么个看大门的。也不知道这猴子心里想什么。
不过,自从我分了他饼以后,他倒是天天过来找我蹭吃蹭喝,也不顾自己身上掩盖不住的马骚味。
「你好歹洗个澡。」。
「颜柯,嫂子做的饼,真行。」。
「猴子,你少来几趟吧。」。
用他的话来说,因我半块饼的恩情,他觉得天界自有真情在,于是没大开杀戒,放了玉帝一马。
我说你吹牛逼不打草稿。你岂是放了玉帝一马,现在他所有的马都归你放。
这之后,我值夜班的时候,他经常抱着一坛不知从哪偷的酒来找我吃烧烤
「敢在南天门底下吃烧烤的,从古至今,你是第一人。」我赞叹道。
「少废话,过来给猴爷搭把手,给肉翻个面。」。
「这怎么有骚味?」。
「有的吃就不错了,马肉能不骚吗?」。
「他娘的……玉帝的马都敢吃?」我一边做贼一样盯着四周,一边啃着马大腿
如此一来之后,我跟他倒也熟络。日子久了,他说在天界日子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他的花果山。我说可不是吗,我在天界这么久了也没个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句话我没好意思说。那句话是「猴子,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其实在天界那么多年,除了我老婆,也没别的人跟我说话。
但是,天界注定是留不下一只不守规矩的猴子的。
起因是我放猴子穿过南天门,他偷偷下凡跑回家后,发现他老家花果山没了。
老早前,玉帝就派人把花果山给灭了,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我想或许是无意的吧,花果山芝麻点大,妖怪也不成气候,不可能专门针对。神仙不都是这么干事的吗,降妖除魔也不会考虑妖怪们的感受。
猴子自凡间回来后,就变了个样。
锁子黄金甲、凤翅紫金冠、藕丝步云履、如意金箍棒……他化出法天象地身,几乎与天齐高,身上长满了金色的毛。他一抬手,就是数万个分身,他眼睛里射出的火焰将天界烧了个遍。
他有他的道理,他要为了他死去的子孙,也为了他的家乡,但在天界的诸神看来,那些妖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力。世间本无对错,只不过神魔的立场不同。
那天,几乎所有的天兵天将都去了。神明的血液染遍了天上的宫殿,染红了半边的银河。
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从今以后,老子的名字是齐天大圣。」。
我远远地看着他,他的鲜红披风在罡风中拖出万丈,像是以白昼为食的末日巨蛇。
据说,他被压到五指山下的时候,依旧高昂着头颅,依旧那么桀骜不驯,依旧不可一世,他的眼神燃烧着,让所有的神明恐惧
……。
梦。是梦。
大梦初醒,我睁开了眼睛。
来源于神话的记忆。
为他基因的人造后代,我偶尔会想起那些记忆的碎片。但这次的梦里,那些记忆像是汹涌的潮水,几乎淹没我的意识。
方才的梦,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原来我基因的来源与石猴还有着这样的关系。是因为找到石猴,所以潜意识里我才回想起那些吗?。
此时此刻,我在一辆飞车里。我的面前躺着一个中式的棺材,石猴就在里头。还有十分钟的车程,我就能到达流沙码头,接应我的战友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方才我实在太困,所以才有了那个梦。
窗外雨绵绵,巨大的舞姬全息投影占据了视线的三分之二以上,整个日控区,都被包裹在一股浓郁的和式风格里。在这雨中,我陷入了迷茫:一旦流沙城完全沦陷,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民就会被洗脑成为日本人的奴隶。神明,真的能救我们吗?。
如果首长还在的话,当我说起这样的疑问时,他一定会斥责我,说我的意识出现了动摇。
雨中,突然响起动感的电子乐。
我所正在感知的一切,突然间变慢了节奏,周遭沉浸入诡异的气氛当中。
——并不是幻觉,是真实空间里发生的一切。
石原千云,就这么出现在了车玻璃外面。
她的嘴巴忽然膨胀,张开到平时的两三倍大小,一只丑陋的怪兽被她从裂开的嘴里吐了出来。
那是个长着多颗触手与巨大吸盘的鬼怪。我看得见所有发生的一切,可是我的动作变得缓慢,我想掏出枪,可是动作跟不上思想。在这样的子弹时间里,只有石原千云与她的怪物速度是正常的。在发出这些思考的下一刻,她所吐出的那个怪物,已经用吸盘将车的防弹玻璃扯碎。
而我整个人已经不能动弹。
石原千云修长的身体钻入了车厢
这是神明的力量,你是无法摆脱的。」石原千云说。
她的胸腔起伏着,很快又从那张极致扭曲的嘴里吐出了另一个鬼怪。那是个像是螃蟹的怪物,头顶是个敞开的宝箱。它挪动到棺材前,将石猴从里面镊取,放入了箱子里。
「支那人不配拥有神明。」。
「苏联人也没有神明。」我说。
「他们自己摒弃了神明,所以,输给了我们。」她的嘴巴恢复了正常。
「你还有遗言吗?」她轻蔑地笑。
一把太刀,插入了我的心脏
「这次,你该死了吧。」她在我耳边轻轻说。
为什么她的脸那么熟悉,她最后的声音久久徘徊于我的脑海,无法散去。
忽然有风铃声,在黑暗中响彻。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2.。
昨天晚上暴雨夜。
霓虹灯的束线将欲落到地面的雨水劈成一道道五彩交错的光影。高楼与道路间,着绿色和服的舞姬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扭动的柳腰犹如神话中的长蛇——那其实是个数十米高的全息投影,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各式排量巨大的飞车洪流般毫无障碍地穿过她的身体。数十秒之后,舞姬身上的绿衣渐变成了红衣,同时她跪坐到地面后续驰来的飞车皆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视线,从顶楼落地窗收回,锁定到楼底下。
一个华夏人死了。他的头颅被砍下,飞行摩托倒在地上,浑浊的机油与血交汇,染污了原被大雨浸透的巷道。
飞行摩托上的旗帜显示他是民间年轻义士团队「飞龙党」的人。尸体旁边围着三个抬着太刀的黑袍日本武士,其中一个拎着死者的头颅。M型号,保留着骇人金属头的批量仿生人,由不完整的人类胚胎插入纳米级电子控制元件与其他生物DNA培育而来,由于配置不成熟,会从身体间隙流淌出污浊的元件废液。流沙城日控区夜晚的街头,多得是这些恶心的玩意。
网络接收机里多了条讯息。
「您有新的预约订单。」。
我点了确认接单。
五分钟后,有人按门铃。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个黑袍人,兜帽被摘下,露出他年轻的脸与旧时代成年男子留的长辫,他背后,是那具刚被武士割头的尸体。
「救他。」他说。
「已经走了。他的意识已经泄露。」我打开电子眼扫了一下,「我这里没有能直接移植到他身上的民用义体。」。
他猛地伸手,扼住我的喉咙。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这家伙的双臂都是品质不差的军用义肢。
「我们难道不是同胞吗?」。
「日控区的修理师拿不到军用的货……你抓紧走,M型号有热追踪能力,」我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抽出右手,握到左胸前锤了一下。这是一个有着特殊含义手势。同时,一束意识凝成的蓝红射线从我右眼射出。
「你是……反抗军的。」他义体上的接收器收到我所传递的讯息,面色一变。
他松开我,说:「拜托了。」而后将一团纸塞入我的上衣外口袋,带着那具尸体离开。
几分钟后,警报响起,一位M武士站在我的门前。
「见过吗?」M武士问我,他金属头上的电子眼射出蓝红交错的光,半空出现了一个虚拟影像,是刚刚那个年轻人的模样。说话间,污浊的废液滴落到我的地毯上,将「欢迎光临」四个字烫出了狰狞的洞。
我指了年轻人离开相反的方向
「外面监控什么时候坏的?」。
我耸肩。
「遇到飞龙党立刻汇报。」。
M武士扬长而去。
我再度关上门,替换了条入门地毯。几分钟后,我走进一扇电子门,蓝光与红光在刹那间交错,组成新的场景,我的身上也瞬间换了套正式的衣服
这扇电子门,连通的是一处数字酒吧。
数字赛博酒吧,服务器在政府网络中,是意识空间里的消遣圣地。这个时代的居民深知酒精人体的害处,没有钱移植昂贵仿生胃的民众已经不再热衷实质的啤酒,数字酒吧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电子酒精与虚拟的场景给酒鬼们带来新的体验。在这里,人们仅仅需要将意识穿过电子门,即可体验如假包换的意识模拟迷醉快感。
我站在吧台调基酒的时候,忽然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
两个日本男人,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坐在拐角卡座的年轻女人。
「混蛋,你的什么的态度。」其中一个家伙用半生不熟的华夏语说道。
话音刚落,那坐在拐角的女人站了起来。她冷艳高挑,一头乌黑的长发,画着浓妆,穿着一身JK服。
我几乎没有捕捉到她的动作,两个男人就已倒地,他们的身体转瞬化成蓝与红的碎片,这意味着已经被踢出了这个空间。在公共意识空间的武力,取决于精神力,女人的精神力显然经过强化。
我走上前去,手指点向虚空,一个垃圾桶模样的全息菜单出现在卡座上,酒杯的碎片瞬间被收了进去。
「抱歉,女士。」我躬身说,「我是颜柯,这里的主理人。」。
她笑了笑:「我姓石原。石原千云。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原来她也是日本人,她的华夏语发音很标准。
「不碍事。刚才是……」我连忙说。
「身为日本人的他们竟敢对天照大神不敬。我出手教训了一下他们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
「啊。这样啊。」天照大神是日本最核心的神——太阳女神,被尊为神道教的主神,司理传说中的高天原。
石原千云弯下腰朝着虚空鞠躬,仿佛那里有一尊我看不到的神明。
「方才在天照大神面前动手失了礼数,所以要行礼。」她说,「怎么,你什么眼神,华夏人不拜神吗?」。
「民间倒是也有。只不过是求个心安。」。
「你们华夏人难道不相信神明吗?你们可是有那么多的神话。」。
「神明……有的吧。」我附和着,「石原小姐,在等人吗?」。
她点头,而后又点了几杯酒,独自抽了一晚上的烟,自始至终,她面前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很晚的时候,她喝完杯中最后一点威士忌,而后身形化成闪耀的流苏,彻底消失
吧台上半透明的账户清单,多出了一串结款的数字。
我关上顾客进入的电子门许可,整个空间重新闪现红光与蓝光,我走进电子门,意识返回现实。
从工作室的冰箱里拿出一罐真正的哈尔滨啤酒,而后回到了阁楼中自己的房间
在这个数字空间与物联网的时代,任何电子讯息都有被植入了高等电子脑的赛博黑客窃取的风险,这个时代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古老的纸张反而成为重要情报的安全载体。
我面色凝重地看着飞龙党给我的纸团。上面的信息,我必须汇报组织
我将纸团烧毁,而后调出卧室的暗门。
红蓝光交互间,我一脚踏入电子门,一个纯红色的空间映入眼帘。
红色向四面延伸,整个空间看不到尽头
「已进入REDCYBERSPAC。指挥官正在响应。」女声在耳边响起。
「颜柯同志,这么晚呼叫我们。」。
我的正前方,出现一张会议桌与两张椅子。面朝向我的那张椅子上,蓝红碎片聚集起一张硕大的半透明人脸。
我坐到椅子上:「飞龙党的情报,发现沉睡了一万年的石猴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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