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

我喜歡和你走在一起

喜歡和你說話

但是不喜歡和你讨論一些哲學上的問題

你應該看得到

我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我即使在最失落的時候，也會裝作沒心沒肺的笑

而你

從我們認識開始，就沒有笑過

——

我喜歡喝酒，你應該知道，否則我的将軍肚也不會這麽挺

但我卻不喜歡和你一起喝酒，從不

我怕我喝醉，和相同的人在酒後吐真言

更怕你喝醉，突然站起來，冷嘲熱諷，給我一巴掌

——

你最喜歡說我什麽都沒有去努力争取

或許真的是對的

隻不過是站在你的角度上

你總是說你的一切都是如此如此的苦澀

但是，對不起

我沒有看到

——

你更像裝在套子裏的人

一切都喜歡隐藏的很深

你不喜歡和别人去分享你的想法

即時分享了

我也可以看到你目光中的閃爍

——

不錯

我們都在逃避着什麽，都在争取着什麽，都在很卑微的活着

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别人會譏笑你幼稚，甚至會諷刺

确立了一個宏偉的目标，别人會指着你的額頭，嘲笑你自不量力

偶爾的幾次窩在床上，沒有早起去讀書

别人又會站出來，指責你慫了，或挪揄你以前的種種努力都是裝逼

——

确實

我們都需要一個更懂我們的人，或者說是一個相馬的伯樂

我們都期待着一條鯉魚躍龍門的晉升之路，去證明我們的價值

我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犯病似得去買彩票

電視裏中大獎的人太多了，兩億從

從來都不敢奢求

那就讓我們中五百萬吧

這樣，我們可以把錢分成五份

一份貢獻給比我們更可憐的孩子

一份留給父母兄弟

一份留給妻兒子女

一份用來做自己以前沒能做過的事

最後一份，留在死後

在棺材裏陪葬

——

我們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俗人，就不要裝成風流騷客的樣子，既當婊子又立牌坊了

我們都是醉漢，就不要裝作店小二，給彼此的杯子中添酒了

我們都是瘋子，就不必裝作正常人，混在芸芸衆生中，向佛祖訴說衆生皆苦了

——

我們都不願意去喝白開水，那就用茶葉把這種淚水的顔色抹去吧

我們都不喜歡陽光，那便沖上天去，給太陽刷上一層黑漆吧

我們不喜歡一個人的孤獨，那你就剁掉一個器官，盡力去擁抱自己吧

——

我們不喜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多的就像頭上一簇有一簇的白頭發，就像心裏一片又一片的雜草

即使塗上黑發素，即使打上幾遍除草劑

那也沒用

因爲我們隻有自己一個，最多是我們兩個，而他們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

蝗蟲在啃着什麽東西

碾土機在軋着什麽東西

機關槍在掃射着什麽東西

而那個東西

你應該朝你的胸口看一下了

千瘡百孔的心髒

——

好吧

或許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聽到了牛頭馬面，死神的鐮刀

那麽，就讓我們喝一場酒吧

就讓我們探讨一下哲學的問題吧

梭羅和他瓦爾登湖的房子，尼采和他發瘋的太陽

還

有

海子在卧軌的時候，腦海裏想了些什麽

——

好吧

就讓我們兩個男人去擁抱吧

在寒冷的冬天，再殘羹冷炙裏，在充滿了酸腐味道的地板上

呼呼大睡

你該注意到了

我們有勝利的地方

外面的天再寒冷

我們的體溫永遠都是37 ℃

——

好吧

我們已經睡了很久了，兄弟

我們應該醒了

午夜十二點，衆生的安魂曲

你應該跟在那個牛頭人後面，馬面人是我的

在我們身後

還有一個穿着黑色連帽禮服的人形怪物拿着鐮刀

收割着小麥

盡管小麥的顔色還很青

2014年11月21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