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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冬季的白色婚礼 文/夏七夕

发布时间:2020-06-22 16:57:11

<1>每個學校都會有那麽幾個風雲人物。2001年的實驗高中,有兩個傳奇,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林嘉瞳。你是學校擁有霹靂人生的混混,傳說你殺過人,坐過牢,不過這些都在暗地裏被隐形富豪平反了,所以現在你依舊風光無限地混在校園和校園方圓百裏的勢力範圍内。而林嘉瞳,聽說除了成績是年級第一外,她還擁有鋼琴十級、英語六級等這些在旁人看來遙不可及的證書,是知名的天才少女。你們有個共同點就是,長得漂亮。而更重要的是,林嘉瞳,是陸齊銘你的女朋友。你們在一起,金童玉女,傳奇得甚至要被載入學校的“史冊”。當然,2001年,這些傳聞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這一年遇到了你,從此以後,2001年也載入了我記憶的“史冊”,永遠不能抹去。每逢冬季,我都穿得像頭熊,能躲在房間裏,就絕不走出去。方糖威逼利誘我陪她去看球賽。她喜歡球隊裏面的五號,所以一路都在對我絮絮叨叨五號的耍寶事件。而那天,我沒有看到五號,因爲,我看到了你。穿白毛衣打籃球,手臂上貼着七號的你。我不知道你的潔癖有多嚴重,打籃球都要穿白毛衣,不過那件白毛衣可真好看,爲這樣一個寒冬增添了溫暖。我沒有問方糖你叫什麽名字,因爲在學校天台上一群抽煙的混混中我見過你,在大大的白色布告欄上我寫過你的名字,在擁擠的人群中我曾與你擦肩而過。最重要的是,球場邊的女生都在興高采烈地喊你,陸齊銘加油!陸齊銘進一球!又進了!我拉着方糖的手指着你說,這腰細的, “千載難逢”啊。不要怪我關注得太具體化,而是男生的腰長成你那樣實在匪夷所思。方糖不客氣地白了我一眼,煙岚你能不能不亂用成語,每次聽到你亂用成語我都想直接歇過去。我無暇理會她,而是随場邊的女生一起爲你加油,方糖說我振臂高呼的樣子有點恐怖。我要如何告訴方糖,我隻是在發洩壓抑在内心許久了的莫名情愫呢?

<2>其實在這之前,我便和你有過交集。那是一周前學校的某次突擊檢查,因爲晚自習後,實驗樓總有成雙成對的身影,樓梯的拐角處,天台上,約會的情侶不計其數。爲了杜絕這種不良風氣,也怕黑燈瞎火那些情侶有什麽不良動作,于是,政教處主任盡心盡職地帶領學生會的成員搞突擊檢查。我便是學生會中的一員,每個人負責檢查一小塊地方,我負責的是七樓東邊的樓梯口。那天晚上,我從七樓的西邊爬上去朝東邊走。我拿着手電筒,腳步輕盈像一個小偷,在走到東邊樓梯口的瞬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亮起手電筒,準确無誤地照亮了兩個人的身影,再一氣呵成般用力地跺腳,感應燈亮了起來。然後我便看到了你,穿着黑色風衣,眉目桀骜的你。你單手抱着林嘉瞳,俯身親吻她的唇。燈光的猛然乍亮并沒有令你們慌亂,林嘉瞳隻是茫然地朝我看來,而你,隻是潇灑地收了身,玩味地看着我,不明白怎麽回事。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政教處主任的聲音響起,煙岚,有情況嗎?愣怔在原地的我才瞬間回過神,立刻不由自主地沖你們擺手道,快走快走。說實話,我知道自己這樣算是玩忽職守,可是那時卻不知爲什麽要放你們走。雖然我知道你們的關系已是人盡皆知,被逮到也不過是寫檢讨書或者叫家長,但那一刻,就好像是上天爲我們安排了一個認識的契機。聽到後面的人聲,你迅速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牽着林嘉瞳的手便往樓下走,邊走邊淡定地對我揮手,美女主席,謝謝你放我們一馬。那一刻,昏黃的燈光,穿黑風衣白襯衫打底的你和穿鵝黃色裙的林嘉瞳美得像一幅畫,可是畫上,最讓我難忘的,是你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亮得像一汪深邃的湖水。聽着身後主任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有點多餘地擔心他們過來,會發現逃掉的你們,于是趕緊轉過身跑到他們身邊說,嗯,什麽都沒發現。突擊檢查完回寝室的路上,我竟欣喜得哼起歌來,隻因爲你的一句“美女主席”。是的,我是剛上任的學生會主席。隻是沒想過,你會注意到我,至少,記得我的樣子。我想或許我振臂高呼爲你加油的模樣真的有點恐怖,不然怎麽會在寝室樓下碰到你。你說,HI,美女主席。你穿着黑風衣,白線衫,雙手插在口袋裏。周圍人來人往,喧嚣淩亂。縱使我在全校師生面前臉不紅心不跳地發表過演講,可是看到你沖我微笑,我還是臉紅心跳。你說爲了感謝我爲你驚天動地的加油,想請我吃飯。我裝傻回應,我就是看那麽多人喊加油,就随便加了一下。我想我們都明白彼此的各懷鬼胎。你要是因爲加油請我吃飯,場邊女生那麽多,你得花多少錢。而我,如果僅僅是随便喊句加油,場上男生那麽多,爲什麽我單單喊你的名字。更何況,我剛剛在餐廳吃過飯。卻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你的邀請。不過,那天,我吃的不是飯,也不是寂寞,而是一場飛來橫禍。我們走出校園時已是華燈初上。學校門前的那條路種滿了白楊樹,白楊樹的兩旁有一盞盞柱形的黑色路燈,有種舊上海的味道。因爲是郊區,所以這條路雖然雅緻,平時卻路人稀疏。就在我有些拘謹地和你在路上走着,考慮着要說個什麽話題時,後面就突然冒出一輛面包車停在我們的面前,緊接着便有一群人從車裏魚貫而出。在我目瞪口呆時,眼前像港劇裏演的一般,一群黃發少年龇牙咧嘴地站在了我們面前,而你突然轉身謹慎地把我護在了身後。但是那天,我并沒有如你所願的躲在你身後不再出來,因爲你滿臉是血的模樣讓我受到了巨大的驚吓。我尖叫着沖到旁邊樹下,舉起不知道誰放在那裏的破舊凳子,失控地朝人群奔去。這一奔的結果就是,我見了血,被送到了醫院。而你,卻沒有任何皮外傷。因爲後來你告訴我說,你當時隻是流了鼻血。而我沖過去時,一個手持棍棒的男人閃身躲過,然後對我背後猛擊一下。我便倒在了地上。

<3>我記得我閉上眼睛前,還在琢磨,估計你得以身相許。最起碼,我醒來時,會看到你那張英俊的臉。是的,當我在醫院醒來時,真的看到了你,還有旁邊一身紅羊絨大衣的林嘉瞳。紅色是最漂亮的顔色,也是最難把握的顔色,穿得好就是女神範兒,穿得不好,就會顯得格外鄉。林嘉瞳顯然是前者。你看到我醒來時撲上來問,煙岚,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白了你一眼,我又沒失憶。你好像舒了口氣一樣,安心地笑了笑說,你先休息下,我們出去了。當你和林嘉瞳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整個病房都空蕩冷清了下來。我在心裏暗暗地咒罵你,難道你不知道病人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要喝水嗎。我艱難地坐起身,端起手邊桌子上的茶杯。窗外黑色的夜空寂靜無聲,我忽然想起我暈倒前,你抱着我問,你怎麽這麽傻?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在看到你滿臉是血的時候,内心突然燃燒起一股對黃毛少年的憤怒,甚至是殺心,所以就無懼無畏地奔了過去。我想或許這就是書裏說的義無反顧,心甘情願。我靠在枕頭上都要睡着時你才回來,不過你是獨自一人回來的,身邊沒有林嘉瞳。你遞給我一個袋子,喏,吃點東西。我問你,我要在這裏待多久?你說,不要怕,我今天晚上會在這裏陪你的。我驚愕地看着你指着光秃秃的沙發問,你睡……那裏?你壞笑道,不然呢……隻有一張床。我立刻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假裝沒有聽到。但是你微笑的眉眼,卻進了我的心底。晚上時,幸虧護士給睡沙發的你拿了一床多餘的棉被,我才放心地睡下。潔白的病房,窗外的月光,和我滿心歡喜都想見到的人,那成爲我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都香甜的夢境。

<4>其實我的頭部隻縫了三針,隻是你怕感染,所以才讓我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回到家我媽看到我的樣子吓得差點暈過去,我淡定地跟他們講,昨天騎車忘了刹車,撞到摩托車上了,摔下來後腦勺先着地。就是怕他們擔心,包紮完才回來。我媽像蜘蛛俠一樣立刻飛到電話旁打電話給我請假。我拉住她說,我沒事,還是去學校吧,不然課程會落下的。我覺得除了腦袋轉動得有點費勁,其他沒什麽大礙。更重要的是,莫名的,我希望能在校園裏再次碰到你。爲了避免他人的目光洗禮,課間操的學生會例行檢查,我沒去。我正待在教室裏昏昏欲睡,就聽到教室門口傳來響聲,我以爲是不做課間操的同學回來了。便沒擡頭,繼續打瞌睡。可是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眼前有輕輕的呼吸聲,我驚訝得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你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你眯着眼睛笑,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我說,怕功課落下。你趴在桌子上看着我若有所思看我,哦,我還以爲是因爲我呢。說這話的時候,你的桃花眼像一汪碧波,我差點脫口而出,是。不過瞬間我便清醒過來,我翻開課本壓抑住自己的悸動,冷靜地說,看來你經常這樣跟女生說話。這樣想着,我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便低下頭假裝看書,不再說話。你趴在旁邊不吭聲,外邊課間操的結束鈴響起,你站起身朝外面走。但是走之前卻低低地對我說了一句話,像是執拗的小孩子爲自己辯解一般,你說,我沒這樣對别人說過話。你的這句解釋,像一句輕輕的誓言,壓在了我的心尖。目送着你的身影消失在教室拐角,我惆怅起來。我喜歡你,那林嘉瞳怎麽辦。不不,應該說,你們在一起,那我該怎麽辦。後到的那個人是我,先來的是她。我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林嘉瞳的。她的微笑如潋滟的湖水,她說,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我沖她擺手,我和陸齊銘真的沒什麽。這句話是實話,即使我有觊觎的心,也沒有争搶的意。更何況,陸齊銘也不喜歡我。林嘉瞳繼續笑,勝券在握的樣子,她說,我知道,我隻是想請你吃點東西,感謝你上次突擊檢查時放過我們,順便謝謝你幫齊銘擋掉那群混混。不用了,舉手之勞。我匆忙地拒絕,匆忙地離去。林嘉瞳果然是商人家的女兒,棋高一着,僅僅是提醒了我初次見到她時,她和你接吻的事,便讓我落荒而逃。這也讓我意識到一個事實,她和你相愛,我這樣不尴不尬地攔在中間,算個什麽事。

<5>我開始躲你,吃飯時不經過體育場,下課時不出去亂竄,連課間操時都躲在衛生間裏不出來。方糖說我躲你像躲豺狼虎豹。不過她又說,煙岚,我贊成你這麽做。你要是跟林嘉瞳搶陸齊銘,會被全校人的口水淹死的。你看,連友人都預知了我們不合情理的下場。可是午夜接到你的電話時,我還是拒絕不了你的邀請。你說,剛和朋友散了,路過你家門口,要不要出來見一面?我走下樓看到你,我想一定是那晚的月光太動人,不然爲什麽,你一伸手,我便好像重複過很多遍一樣,熟悉自然地跑過去。你把我擁在懷裏,喃喃地說,煙岚,我想見到你。我仰起頭,一個輕輕的吻滑落。夾雜着你口裏香醇的酒意。第二天清醒後,我以爲昨夜隻是一場美夢。但是當我摸到脖子上一個小巧精緻的十字架時,徹底清醒了過來。那不是夢,十字架是你親手爲我戴上去的。我開始莫名地懊惱和難過。因爲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麽。人人而誅之的第三者?我說,齊銘,不要再聯系了。我說,齊銘,對不起。我還說,齊銘,我不想這樣。但是,我一句話都沒說,我按了一條又一條的短信,卻又一條又一條地删除。這些話,我說不口,因爲我舍不得你,還因爲,我知道你的那段往事。那是在醫院的深夜,我翻來覆去睡不着。于是便和你閑聊,短暫的接觸讓我覺得你并不像傳聞中那樣,是個……殘忍的人。于是我便笑談起校内對你的傳言。我說,喂,聽說你殺過人啊。可是你卻沉默了。我頓時尴尬了起來,我解釋道,我是随便說着玩的。但你淡淡地開了口。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說,你家屬于商業家庭,幾年前,父親是生意場上的常勝将軍,将幾家公司并購,所以結下了不少仇家,某次父親去公司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因爲,他的車在半路上突然刹車失靈,轉彎的時候直接撞上了前面的牆。一場車禍奪去了他的生命。警察調取化驗結果,鑒定爲意外事故。可是你卻不信,父親的車是名車,并且剛換了兩個月,沒道理出現這樣的問題。父親過世後,你母親接手打理公司,而你,偶爾也會幫母親,直到某次出席一個酒會,你持續的懷疑才得到了确認。因爲你有點不舒服,所以到陽台上去休息。但是你剛走到陽台的門邊,便聽到外邊有人在講話。講話無非證明有人,可是,關鍵就在于,這個人壓低聲音講話,而且,言談中,竟有你父親的名字。你靠近門邊聽,便隐隐約約聽到,是啊,現在是他妻子在掌管公司,根本就不足爲懼。能讓他死,也就能讓他妻子下台。華揚不久後就會解散的。好,等你消息。他的話像一顆炸彈般投注在了你的心裏,華揚是你父親公司的名字,你從門縫望過去,是從前父親在商場上結下的仇家。你強烈的克制自己沖上去的欲望,因爲你不想打草驚蛇。但是,那之後,你出去買了一把刀,藏在身上。人可以很強大,比方說,面對天大的災難,都可以挨過來。但人也可以很脆弱,比方說,一刀捅下去,這生命便會隕落在空氣中。你找借口與那人談合約,并隻約見他一個。在他與你并排坐在一起簽合約時,你選擇了放手一搏。我到現在都記得你那天晚上的口氣,你嘲諷地說,人有時會爲了自己愛的人而變得無懼無畏。從前你是父親膝下聽話的兒子,連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殺人。你說當你看到他倒在你面前時,你沒跑也沒逃,反而長舒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自己很久以來的心願。直到被警察押進監獄,你還面帶微笑。你被判了無期徒刑。但你還不滿十八周歲,緩刑三年。在那三年裏,你母親不斷地花錢疏通關系,甚至變賣了公司的股份,隻爲了救你出來。因爲,她不想在失去丈夫後,再失去你這個兒子。而那時,林嘉瞳的父親,也就是你父親在世時的世交,他也出面幫忙。傳言中的隐形富豪,便是他。最後,你平安無事,你父親留下的财産卻一夕散盡。而你也與林嘉瞳在一起,你們是青梅竹馬,林嘉瞳從小就喜歡你。雖然你待她如親生妹妹,可是在那一整年的變故裏,她一直堅定不移地陪在你身邊。

<6>我剛到學校,就收到你的短信,你說,煙岚,我會跟嘉瞳分手。我焦急地打電話過去,我說,齊銘,你不要這樣。你痛苦地問我,那要怎樣,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再沒有機會。是的,昨天晚上,你告訴過我。你和林嘉瞳在一起後,發現她的掌控欲大得可怕。比方說,你隻想待在故土,而她卻執意要你陪她出國。如果我聽到你說喜歡我時倍感欣喜,那麽在聽到你說要跟林嘉瞳分手時,心底便湧滿了沉重。我約你見面,在學校廢棄的籃球場。我不看你,冷淡地說,齊銘,其實兩次幫你,第一次是我是覺得林嘉瞳學習好,如果懲罰的話會對她名聲不好。第二次是因爲我是學生會主席,我不能眼看着同學有難。天知道我說的話有多假,可是我别無辦法。我是第三者,我惶惶不安。即便現在的我顯得有些假模假樣,我也要然後我的耳邊響起一聲輕微的歎氣,你上前一步把我擁入懷裏。你說,不要動,讓我抱一下。我就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心代替了的動作,不停快速地快速地跳動。我多希望時間停在這一瞬間,你擁抱着我,我就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可是,一聲尖厲的女聲響起,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我愕然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林嘉瞳。她不再如初次見面時那般穩妥,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驚慌,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立刻紅着眼睛跑開了。我碰了下和我一樣愣在原地的你說,快去追啊。你轉過頭拉住我,煙岚,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和她說明白。說完你就飛速地跑走了,在你奔跑的身影還未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時,我沖你大聲喊道,陸齊銘,不要放棄她!我不喜歡你!你沒有回頭,我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隻是我慢慢地蹲下身,哭了起來。齊銘,當我看到林嘉瞳眼睛紅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因爲,我是這樣的害怕,我們在傷害别人的過程裏幸福。而那天,我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而你,卻如我所願地沒有再回來。即便我對你那麽英勇地說不喜歡,可是我等到天色昏沉,你真沒再回來時,我的心還是荒涼成一片。或許你一看到林嘉瞳的眼淚也心軟了。或許你不再來,就是暗示我,你會回到她身邊。這樣想着,走着,便又有潮濕在眼裏湧動。我不停地擡頭看天上的星星,即使,那是星星還沒有出來的時刻。但是看不到星星,至少可以讓眼裏的鑽石掉不下來。第二天我剛到班上,就看到同學們議論紛紛,我坐到位子上,方糖湊過來低聲問我,煙岚,你和齊銘在一起了嗎?我對她翻了個白眼,你今天發燒了?她奇怪地說,那就奇怪了。我說怎麽了。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林嘉瞳自殺了。……我心裏突然有什麽東西轟隆一聲倒塌了。齊銘……那是你,屹立在我心裏,卻在這一瞬間被這個消息夷爲平地。

<7>這個消息使我坐立不安了一天,可是我回到家後,就被另一個消息震驚了。因爲,爸爸失去了做了二十年的工作。他迷惑地長籲短歎,不明白原因。而那天晚上,我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林嘉瞳在電話裏輕輕地笑着,她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我氣憤地說,林嘉瞳你要怎樣?我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爲何你要這樣對我?我爸爸的工作是不是你搞的鬼!而那邊,又是輕輕的笑聲,然後便挂斷了電話。我不敢跟爸爸說,因爲我,讓他失去了工作。我躲在房間裏偷偷撥通了陸齊銘的電話,那邊卻是關機。頓時,我覺得無望極了。那天晚上,天空下起了大雪,窗外一片雪白。而陸齊銘竟然出現在我的睡夢裏,他堅定地對我說,煙岚,我一定會在冬季和你舉行一場婚禮。我驚訝地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想在冬季舉行婚禮?他笑道,你的日記裏有寫啊,放心吧,我答應你,下個冬季。夢很美,醒來時卻有淚悄悄滑落。我握着那個小巧的十字架,它把我的手心烙得生疼。我以爲這便是林嘉瞳的報複,不動聲色,卻又手段高明。讓爸爸丢了工作,讓一家人斷了經濟來源。卻不想,這不過是一個開始。第二天,我正在學校上課,便接到爸爸打來的電話,他焦急地說,快來,你媽媽住院了。我丢下課本就不顧一切地往外沖。我趕到醫院問爸爸怎麽回事,爸爸說媽媽出去買菜時,在街角被一個打滑的車撞了。看着急診室亮着的燈,我心急如焚。醫生最後走出來說道,病人無恙,隻是一條腿,恐怕是保不住了。我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我再醒來,爸爸喂熱水給我喝。爸爸眼裏一片憂傷,他說,煙岚,你不要吓我,你媽媽還在裏面,你可不能再有什麽事。我艱難地扯着嘴角對爸爸笑,我沒事,隻是剛剛被吓到了。爸爸被解雇,媽媽飛來橫禍,這些讓這個家蒙上了一層白霜。隻是,我對媽媽的飛來橫禍存有疑惑,問爸爸,爸爸隻是說,因爲雪太大,一輛車打滑。可是我想起電話裏林嘉瞳輕輕的笑聲,就覺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她這個在顯赫家庭裏出生的小姐,會不會有一顆比我想象中還狠毒的心。那天晚上,一通電話便驗證了我的想法。林嘉瞳依舊是輕輕地笑着,我憤怒地說,林嘉瞳,你有什麽仇恨可以報在我身上!你怎麽可以如此狠毒!你沒有父母嗎!林嘉瞳終于不笑了,她冰冷地說,煙岚,這是你自找的。你如果對我依舊是這種态度,你信不信,明天會有别的災難降臨到你身上。哈,我就是讓你們一家三口消失在這個地球上,也是輕而易舉的。我挂了電話後焦灼的打陸齊銘的電話,卻依舊關機。

<8>如果說在生活的這十六年裏我沒有過絕望的感覺,那麽在這一刻,我感到絕望了。我沒有任何力量和财富與林嘉瞳抗衡。不但如此,我還要擔憂,明天家裏會不會發生新的事故,終于,最後,我妥協地拿起電話打給林嘉瞳。我說,請你放過我們。電話裏林嘉瞳笑了,依舊是輕輕輕輕,就跟她上次說要請我吃東西時一樣,勝券在握。她說,你求我啊。你跪下來求我,并且保證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放過你。我握着電話,一陣無力。和陸齊銘在一起時,我覺得我沒有任何錯。我們相愛,我們對得起全世界。可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不是打着相愛的幌子就可以随意破壞别人的幸福。就像現在的我一樣,終于爲自己的僥幸付出了代價。那天我挂了電話後,真的去了林嘉瞳家的樓下。你們嘲笑我也好,同情我也好。可是那時,十六歲的我真的無能爲力。我不敢告訴父母,是我,讓他們處于這樣的境地。也聯系不到陸齊銘。整個世界在我眼裏都突然變成了灰色。我跪在林嘉瞳家樓下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我低着頭,眼淚湧出。不僅是因爲屈辱,難過,還有很多很多的害怕。如果我跪下可以讓林嘉瞳放過我的父母,那有什麽不可以的呢。有雪的地面,冰冷異常。我的腿将地面的雪融化,冰水濡濕褲子鑽進褲子裏,冰涼如滲入骨頭裏。天空還有小雪洋洋灑灑地飄着。我顫抖着手撥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冷得牙齒打戰,我顫抖地說,林嘉瞳,我跪了,隻求你……放過我的父母。電話那頭,林嘉瞳終于不再是輕聲笑了,她笑得放肆張揚,她幹脆地說,好,讓我看你的誠意。于是那一夜,我都沒有回家,我從下午跪到晚上,又從晚上,跪到了天亮。如果問我那天,小區裏最漂亮的雪人是哪個,我一定會告訴你,是我。第二天清晨,我被過往的路人送到醫院。我跪了一夜,卻燒了兩天兩夜。醒來時,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眼前開心的父母說話,而是看手機。直到看到手機裏的那條短信,我才放下心來。那條短信是林嘉瞳發的,很好,我看到了你的誠意。你可以執行下一個約定了。但我剛坐好,臉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旁邊的媽媽拉着爸爸的手尖叫道,你幹什麽!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怎麽可以打煙岚!我驚愕地看着爸爸,爸爸氣急敗壞地說,你知道不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珍惜就是不尊重父母。旁邊的媽媽不停地抹着眼淚,她拉住我的手說,傻孩子,你怎麽做傻事啊。爸爸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他甩開媽媽的手,轉身走了出去。面對還坐在輪椅上失去了一條腿的媽媽,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仿佛要将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起釋放。媽媽抹着眼淚說,傻孩子,哭什麽。邊說邊伸手爲我抹眼淚,可是她自己的眼淚卻是不停地掉落。我不知道這些事,父母知道了多少。因爲我病好後,對他們說,不想在這個城市待着時,他們竟意外地點了點頭。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搬了家。臨搬家前,他們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如果去了新城市,一定要像以前一樣生活。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像以前一樣,不辜負他們的期望。我臨走前打了一次你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在老房子裏,我丢掉了用了一年的手機卡,提起了行李。

<9>那是2001年的冬季,從那以後,我便害怕過冬季了。因爲每個冬季,我都會不停不停地想起那年所發生過的令我撕心裂肺的事。我會想起你的臉你的擁抱你的微笑你的吻,我把那枚小小的十字架像珍寶一樣珍藏。因爲它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齊銘,如今我才有幸看到你2007年的這場婚禮。六年,真的可以颠覆蒼生。比方說,我念了一所不錯的大學,畢了業,有了一份前景美好的工作。比方說,你和林嘉瞳這樁商業聯姻非常成功,她家成功地助你開了新的公司,讓你繼承了你父親的衣缽。比方說,你們的這場婚禮,真的很圓滿。你穿着白色毛衣,白色西裝,爲新娘戴上漂亮的鑽戒。林嘉瞳真美麗,其實,如果沒有那一年的傷害,我會覺得她是落入凡間的仙女。當然,她現在依舊是仙女,因爲,誰都不會知道她那年做過的事,恐怕,連她自己也遺忘了。記得臨行前,我還接到她一個電話,她說,煙岚,對不起,我不得不保護自己。我站在人群裏,觀望着你們這場轟動了整個城市的婚禮。我漸漸地退了出來。路邊的孩子指着我對他媽媽說,媽媽,媽媽,這個阿姨在哭。看着他媽媽牽着他快速走開的身影,我俯下身,哭得更難過了。齊銘,其實,我知道,那年,林嘉瞳自殺後,你便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哭鬧地威脅你,不準再跟我聯系。而你,隻是想,等她好後,再對我解釋。于是,便答應了她。可是,等她痊愈出院,你再去找我,便隻看到空蕩蕩的座位。這些是你告訴方糖的,因爲你追問方糖我的下落。而方糖,聽話地按我交代的話告訴你,她說,陸齊銘,煙岚她其實不是很喜歡你,她不想再害你和林嘉瞳鬧矛盾了。她轉學了。你不信,方糖說你想方設法地去翻我的檔案,查我的地址,可是,我的檔案已經被調走。你面對我如空氣般的消失,哭得像個小孩。齊銘,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年冬天我做過的那些事。沒關系。你知道嗎,我跪在雪地的時候在想,幸虧,跪的不是你。後來,你每天都會去問方糖一次,煙岚有沒有和你聯系。可是每次方糖都是搖頭。漸漸地,你便不再去問,我以爲,你真的忘了我。可是,你結婚前夕,方糖打電話給我。她說,你又打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和我聯系。原來,畢業後,你一直讓方糖給你留着可以聯系的方式。方糖按照我的話,依舊對你說沒有。因爲這幾年我也斷斷續續聽說了你的消息,你很優秀,你又開了公司,依舊叫華揚。你有得力後台,你是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後起新秀。你看,林嘉瞳給你的愛,比我給你的要多得太多。我想,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我曾少你的,你終于在别處得到。我握着手裏小巧的十字架,那是你送我的唯一禮物。我揚起手打車。對司機說,機場。齊銘,原諒我突如其來的哭泣,就當我的眼淚是爲你的幸福送行。我知道,從此以後,你會在沒有我的城市裏繼續堅強。而我,我會在沒有你的城市裏療傷。夢裏你曾答應我的事,也終于做到,在冬季舉行一場白色婚禮。雖然,新娘不是我。但是,齊銘,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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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每个学校会有那么几个风云人物。2001年的实验高中,有两个传奇,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林嘉瞳。你是学校拥有霹雳人生的混混,传说你杀过人,坐过牢,不过这些都在暗地里被隐形富豪平反了所以现在你依旧风光无限地混在校园和校园方圆百里的势力范围内。而林嘉瞳,听说除了成绩年级第一外,她还拥有钢琴十级、英语六级等这些在旁人看来遥不可及的证书,是知名的天才少女。你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长得漂亮。而更重要的是,林嘉瞳,是陆齐铭你的女朋友。你们在一起,金童玉女,传奇得甚至要被载入学校的“史册”。当然,2001年,这些传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一年遇到了你,从此以后,2001年也载入了我记忆的“史册”,永远不能抹去。每逢冬季,我都穿得像头熊,能躲在房间里,就绝不走出去。方糖威逼利诱我陪她去看球赛。她喜欢球队里面的五号,所以一路都在对我絮絮叨叨五号的耍宝事件。而那天,我没有看到五号,因为,我看到了你。穿白毛衣打篮球,手臂上贴着七号的你。我不知道你的洁癖有多严重,打篮球都要穿白毛衣,不过那件白毛衣可真好看,为这样一个寒冬增添了温暖。我没有问方糖你叫什么名字,因为在学校天台上一群抽烟的混混中我见过你,在大大的白色布告栏上我写过你的名字,在拥挤的人群中我曾与你擦肩而过。最重要的是,球场边的女生都在兴高采烈地喊你,陆齐铭加油!陆齐铭进一球!又进了!我拉着方糖的手指着你说,这腰细的, “千载难逢”啊。不要怪我关注得太具体化,而是男生的腰长成你那样实在匪夷所思。方糖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烟岚你能不能不乱用成语,每次听到你乱用成语我都想直接歇过去。我无暇理会她,而是随场边的女生一起为你加油,方糖说我振臂高呼的样子有点恐怖。我要如何告诉方糖,我只是在发泄压抑在内心许久了的莫名情愫呢?

<2>其实在这之前,我便和你有过交集。那是一周前学校的某次突击检查,因为晚自习后,实验楼总有成双成对的身影,楼梯的拐角处,天台上,约会的情侣不计其数。为了杜绝这种不良风气,也怕黑灯瞎火那些情侣有什么不良动作,于是,政教处主任尽心尽职地带领学生会的成员搞突击检查。我便是学生会中的一员,每个人负责检查一小块地方,我负责的是七楼东边的楼梯口。那天晚上,我从七楼的西边爬上去朝东边走。我拿着手电筒,脚步轻盈像一个小偷,在走到东边楼梯口的瞬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亮起手电筒,准确无误地照亮两个人的身影,再一气呵成般用力地跺脚,感应灯亮了起来然后我便看到了你,穿着黑色风衣,眉目桀骜的你。你单手抱着林嘉瞳,俯身亲吻她的唇。灯光的猛然乍亮并没有令你们慌乱,林嘉瞳只是茫然地朝我看来,而你,只是潇洒地收了身,玩味地看着我,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政教处主任的声音响起,烟岚,有情况吗?愣怔在原地的我才瞬间回过神,立刻不由自主地冲你们摆手道,快走快走。说实话,我知道自己这样算是玩忽职守,可是那时却不知为什么要放你们走。虽然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已是人尽皆知,被逮到也不过是写检讨书或者叫家长,但那一刻,就好像是上天为我们安排了一个认识的契机。听到后面的人声,你迅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牵着林嘉瞳的手便往楼下走,边走边淡定地对我挥手,美女主席,谢谢你放我们一马。那一刻,昏黄的灯光,穿黑风衣白衬衫打底的你和穿鹅黄色裙的林嘉瞳美得像一幅画,可是画上,最让我难忘的,是你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亮得像一汪深邃的湖水。听着身后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有点多余地担心他们过来,会发现逃掉的你们,于是赶紧转过身跑到他们身边说,嗯,什么都没发现。突击检查完回寝室的路上,我竟欣喜得哼起歌来,只因为你的一句“美女主席”。是的,我是刚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只是没想过,你会注意到我,至少,记得我的样子。我想或许我振臂高呼为你加油的模样真的有点恐怖,不然怎么会在寝室楼下碰到你。你说,HI,美女主席。你穿着黑风衣,白线衫,双手插在口袋里。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凌乱。纵使我在全校师生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发表过演讲,可是看到你冲我微笑,我还是脸红心跳。你说为了感谢我为你惊天动地的加油,想请我吃饭。我装傻回应,我就是看那么多人喊加油,就随便加了一下。我想我们都明白彼此的各怀鬼胎。你要是因为加油请我吃饭,场边女生那么多,你得花多少钱。而我,如果仅仅是随便喊句加油,场上男生那么多,为什么我单单喊你的名字。更何况,我刚刚在餐厅吃过饭。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你的邀请。不过,那天,我吃的不是饭,也不是寂寞,而是一场飞来横祸。我们走出校园时已是华灯初上。学校门前的那条路种满了白杨树,白杨树的两旁有一盏盏柱形的黑色路灯,有种旧上海的味道。因为是郊区,所以这条路虽然雅致,平时却路人稀疏。就在有些拘谨地和你在路上走着,考虑着要说个什么话题时,后面就突然冒出一辆面包停在我们的面前,紧接着便有一群人从车里鱼贯而出。在我目瞪口呆时,眼前像港剧里演的一般,一群黄发少年龇牙咧嘴地站在了我们面前,而你突然转身谨慎地把我护在了身后。但是那天,我并没有如你所愿的躲在你身后不再出来,因为你满脸是血的模样让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我尖叫着冲到旁边树下,举起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破旧凳子,失控地朝人群奔去。这一奔的结果就是,我见了血,被送到了医院。而你,却没有任何皮外伤。因为后来你告诉我说,你当时只是流了鼻血。而我冲过去时,一个手持棍棒的男人闪身躲过,然后对我背后猛击一下。我便倒在了地上。

<3>我记得我闭上眼睛前,还在琢磨,估计你得以身相许。最起码,我醒来时,会看到你那张英俊的脸。是的,当我在医院醒来时,真的看到了你,还有旁边一身红羊绒大衣的林嘉瞳。红色是最漂亮的颜色,也是最难把握的颜色,穿得好就是女神范儿,穿得不好,就会显得格外乡。林嘉瞳显然是前者。你看到我醒来时扑上来问,烟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白了你一眼,我又没失忆。你好像舒了口气一样,安心地笑了笑说,你先休息下,我们出去了。当你和林嘉瞳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整个病房都空荡冷清了下来。我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你,难道你不知道病人醒来的第一件是要喝水吗。我艰难地坐起身,端起手边桌子上的茶杯。窗外黑色的夜空寂静无声,我忽然想起我晕倒前,你抱着我问,你怎么这么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看到你满脸是血的时候,内心突然燃烧起一股对黄毛少年的愤怒,甚至是杀心,所以就无惧无畏地奔了过去。我想或许这就是书里说的义无反顾,心甘情愿。我靠在枕头上都要睡着时你才回来,不过你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身边没有林嘉瞳。你递给我一个袋子,喏,吃点东西。我问你,我要在这里待多久?你说,不要怕,我今天晚上会在这里陪你的。我惊愕地看着你指着光秃秃的沙发问,你睡……那里?你坏笑道,不然呢……只有一张床。我立刻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假装没有听到。但是你微笑的眉眼,却进了我的心底。晚上时,幸亏护士给睡沙发的你拿了一床多余的棉被,我才放心地睡下。洁白的病房,窗外的月光,和我满心欢喜都想见到的人,那成为我很久以后回忆起来都香甜的梦境

<4>其实我的头部只缝了三针,只是你怕感染,所以才让我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回到家我妈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差点晕过去,我淡定地跟他们讲,昨天骑车忘了刹车,撞到摩托车上了,摔下来后脑勺先着地。就是怕他们担心,包扎完才回来。我妈像蜘蛛侠一样立刻飞到电话打电话给我请假。我拉住她说我没事,还是去学校吧,不然课程会落下的。我觉得除了脑袋转动得有点费劲,其他没什么大碍。更重要的是,莫名的,我希望能在校园里再次碰到你。为了避免他人的目光洗礼,课间操的学生会例行检查,我没去。我正待在教室里昏昏欲睡,就听到教室门口传来响声,我以为是不做课间操的同学回来了。便没抬头,继续打瞌睡。可是过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眼前有轻轻的呼吸声,我惊讶得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你眯着眼睛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我说,怕功课落下。你趴在桌子上看着我若有所思看我,哦,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说这话的时候,你的桃花眼像一汪碧波,我差点脱口而出,是。不过瞬间我便清醒过来,我翻开课本压抑住自己的悸动,冷静地说,看来你经常这样跟女生说话。这样想着,我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便低下头假装看书,不再说话。你趴在旁边不吭声,外边课间操的结束铃响起,你站起身朝外面走。但是走之前却低低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像是执拗的小孩子为自己辩解一般,你说,我没这样对别人说过话。你的这句解释,像一句轻轻的誓言,压在了我的心尖。目送着你的身影消失在教室拐角,我惆怅起来。我喜欢你,那林嘉瞳怎么办。不不,应该说,你们在一起,那我该怎么办。后到的那个人是我,先来的是她。我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林嘉瞳的。她的微笑如潋滟的湖水,她说,有没有时间一起坐坐?我冲她摆手,我和陆齐铭真的没什么。这句话是实话,即使我有觊觎的心,也没有争抢的意。更何况,陆齐铭也不喜欢我。林嘉瞳继续笑,胜券在握的样子,她说,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吃点东西,感谢你上次突击检查时放过我们,顺便谢谢你帮齐铭挡掉那群混混。不用了,举手之劳。我匆忙地拒绝,匆忙地离去。林嘉瞳果然是商人家的女儿,棋高一着,仅仅是提醒了我初次见到她时,她和你接吻的事,便让我落荒而逃。这也让我意识到一个事实,她和你相爱,我这样不尴不尬地拦在中间,算个什么事。

<5>我开始躲你,吃饭时不经过体育场,下课时不出去乱窜,连课间操时都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方糖说我躲你像躲豺狼虎豹。不过她又说,烟岚,我赞成你这么做。你要是跟林嘉瞳抢陆齐铭,会被全校人的口水淹死的。你看,连友人都预知了我们不合情理的下场。可是午夜接到你的电话时,我还是拒绝不了你的邀请。你说,刚和朋友散了,路过你家门口,要不要出来见一面?我走下楼看到你,我想一定是那晚的月光太动人,不然为什么,你一伸手,我便好像重复很多遍一样,熟悉自然地跑过去。你把我拥在怀里,喃喃地说,烟岚,我想见到你。我仰起头,一个轻轻的吻滑落。夹杂着你口里香醇的酒意。第二天清醒后,我以为昨夜只是一场美梦。但是当我摸到脖子上一个小巧精致的十字架时,彻底清醒了过来。那不是梦,十字架是你亲手为我戴上去的。我开始莫名地懊恼和难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什么。人人而诛之的第三者?我说,齐铭,不要再联系了。我说,齐铭,对不起。我还说,齐铭,我不想这样。但是,我一句话都没说,我按了一条又一条的短信,却又一条又一条地删除。这些话,我说不口,因为我舍不得你,还因为,我知道你的那段往事。那是在医院的深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和你闲聊,短暂的接触让我觉得你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残忍的人。于是我便笑谈起校内对你的传言。我说,喂,听说你杀过人啊。可是你却沉默了。我顿时尴尬了起来,我解释道,我是随便说着玩的。但你淡淡地开了口。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说,你家属于商业家庭几年前,父亲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将几家公司并购,所以结下了不少仇家,某次父亲去公司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他的车在半路上突然刹车失灵转弯的时候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墙。一场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警察调取化验结果,鉴定意外事故。可是你却不信,父亲的车是名车,并且刚换了两个月,没道理出现这样的问题父亲过世后,你母亲接手打理公司,而你,偶尔也会帮母亲,直到某次出席一个酒会,你持续的怀疑才得到了确认。因为你有点不舒服,所以到阳台上去休息。但是你刚走到阳台的门边,便听到外边有人在讲话。讲话无非证明有人,可是,关键就在于,这个人压低声音讲话,而且,言谈中,竟有你父亲的名字。你靠近门边听,便隐隐约约听到,是啊,现在是他妻子在掌管公司,根本就不足为惧。能让他死,也就能让他妻子下台。华扬不久后就会解散的。好,等你消息。他的话像一颗炸弹般投注在了你的心里,华扬是你父亲公司的名字,你从门缝望过去,是从前父亲在商场上结下的仇家。你强烈的克制自己冲上去的欲望,因为你不想打草惊蛇。但是,那之后,你出去买了一把刀,藏在身上。人可以很强大,比方说,面对天大的灾难,都可以挨过来。但人也可以脆弱,比方说,一刀捅下去,这生命便会陨落空气中。你找借口与那人谈合约,并只约见他一个。在他与你并排坐在一起签合约时,你选择了放手一搏。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天晚上的口气,你嘲讽地说,人有时会为了自己爱的人而变得无惧无畏。从前你是父亲膝下听话的儿子,连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杀人。你说当你看到他倒在你面前时,你没跑也没逃,反而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自己很久以来的心愿。直到被警察押进监狱,你还面带微笑。你被判了无期徒刑。但你还不满十八周岁,缓刑三年。在那三年里,你母亲不断地花钱疏通关系,甚至变卖了公司的股份,只为了救你出来。因为,她不想在失去丈夫后,再失去你这个儿子。而那时,林嘉瞳的父亲,也就是你父亲在世时的世交,他也出面帮忙。传言中的隐形富豪,便是他。最后,你平安无事,你父亲留下的财产却一夕散尽。而你也与林嘉瞳在一起,你们是青梅竹马,林嘉瞳从小就喜欢你。虽然你待她如亲生妹妹,可是在那一整年的变故里,她一直坚定不移地陪在你身边。

<6>我刚到学校,就收到你的短信,你说,烟岚,我会跟嘉瞳分手。我焦急地打电话过去,我说,齐铭,你不要这样。你痛苦地问我,那要怎样,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再没有机会。是的,昨天晚上,你告诉过我。你和林嘉瞳在一起后,发现她的掌控欲大得可怕。比方说,你只想待在故土,而她却执意要你陪她出国。如果我听到你说喜欢我时倍感欣喜,那么在听到你说要跟林嘉瞳分手时,心底便涌满了沉重。我约你见面,在学校废弃的篮球场。我不看你,冷淡地说,齐铭,其实两次帮你,第一次是我是觉得林嘉瞳学习好,如果惩罚的话会对她名声不好。第二次是因为我是学生会主席,我不能眼看着同学有难。天知道我说的话有多假,可是我别无办法。我是第三者,我惶惶不安。即便现在的我显得有些假模假样,我也要然后我的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气,你上前一步把我拥入怀里。你说,不要动,让我抱一下。我就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心代替了的动作,不停快速地快速地跳动。我多希望时间停在这一瞬间,你拥抱着我,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可是,一声尖厉的女声响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愕然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嘉瞳。她不再如初次见面时那般稳妥,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立刻红着眼睛跑开了。我碰了下和我一样愣在原地的你说,快去追啊。你转过头拉住我,烟岚,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和她说明白。说完你就飞速地跑走了,在你奔跑的身影还未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时,我冲你大声喊道,陆齐铭,不要放弃她!我不喜欢你!你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只是我慢慢地蹲下身,哭了起来。齐铭,当我看到林嘉瞳眼睛红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因为,我是这样的害怕,我们在伤害别人的过程里幸福。而那天,我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而你,却如我所愿地没有再回来。即便我对你那么英勇地说不喜欢,可是我等到天色昏沉,你真没再回来时,我的心还是荒凉成一片。或许你一看到林嘉瞳的眼泪也心软了。或许你不再来,就是暗示我,你会回到她身边。这样想着,走着,便又有潮湿在眼里涌动。我不停地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即使,那是星星还没有出来的时刻。但是看不到星星,至少可以让眼里的钻石掉不下来。第二天我刚到班上,就看到同学们议论纷纷,我坐到位子上,方糖凑过来低声问我,烟岚,你和齐铭在一起了吗?我对她翻了个白眼,你今天发烧了?她奇怪地说,那就奇怪了。我说怎么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林嘉瞳自杀了。……我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倒塌了。齐铭……那是你,屹立在我心里,却在这一瞬间被这个消息夷为平地。

<7>这个消息使我坐立不安了一天,可是我回到家后,就被另一个消息震惊了。因为,爸爸失去了做了二十年的工作。他迷惑地长吁短叹,不明白原因。而那天晚上,我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林嘉瞳在电话里轻轻地笑着,她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气愤地说,林嘉瞳你要怎样?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要这样对我?我爸爸的工作是不是你搞的鬼!而那边,又是轻轻的笑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我不敢跟爸爸说,因为我,让他失去了工作。我躲在房间里偷偷拨通了陆齐铭的电话,那边却是关机。顿时,我觉得无望极了。那天晚上,天空下起了大雪,窗外一片雪白。而陆齐铭竟然出现在我的睡梦里,他坚定地对我说,烟岚,我一定会在冬季和你举行一场婚礼。我惊讶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冬季举行婚礼?他笑道,你的日记里有写啊,放心吧,我答应你,下个冬季。梦很美,醒来时却有泪悄悄滑落。我握着那个小巧的十字架,它把我的手心烙得生疼。我以为这便是林嘉瞳的报复,不动声色,却又手段高明。让爸爸丢了工作,让一家人断了经济来源。却不想,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第二天,我正在学校上课,便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他焦急地说,快来,你妈妈住院了。我丢下课本就不顾一切地往外冲。我赶到医院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说妈妈出去买菜时,在街角被一个打滑的车撞了。看着急诊室亮着的灯,我心急如焚。医生最后走出来说道,病人无恙,只是一条腿,恐怕是保不住了。我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我再醒来,爸爸喂热水给我喝。爸爸眼里一片忧伤,他说,烟岚,你不要吓我,你妈妈还在里面,你可不能再有什么事。我艰难地扯着嘴角对爸爸笑,我没事,只是刚刚被吓到了。爸爸被解雇,妈妈飞来横祸,这些让这个家蒙上了一层白霜。只是,我对妈妈的飞来横祸存有疑惑,问爸爸,爸爸只是说,因为雪太大,一辆车打滑。可是我想起电话里林嘉瞳轻轻的笑声,就觉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她这个在显赫家庭里出生的小姐,会不会有一颗比我想象中还狠毒的心。那天晚上,一通电话便验证了我的想法。林嘉瞳依旧是轻轻地笑着,我愤怒地说,林嘉瞳,你有什么仇恨可以报在我身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你没有父母吗!林嘉瞳终于不笑了,她冰冷地说,烟岚,这是你自找的。你如果对我依旧是这种态度,你信不信,明天会有别的灾难降临到你身上。哈,我就是让你们一家三口消失在这个地球上,也是轻而易举的。我挂了电话后焦灼的打陆齐铭的电话,却依旧关机。

<8>如果说在生活的这十六年里我没有过绝望的感觉,那么在这一刻,我感到绝望了。我没有任何力量和财富与林嘉瞳抗衡。不但如此,我还要担忧,明天家里会不会发生新的事故,终于,最后,我妥协地拿起电话打给林嘉瞳。我说,请你放过我们。电话里林嘉瞳笑了,依旧是轻轻轻轻,就跟她上次说要请我吃东西时一样,胜券在握。她说,你求我啊。你跪下来求我,并且保证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放过你。我握着电话,一阵无力。和陆齐铭在一起时,我觉得我没有任何错。我们相爱,我们对得起全世界。可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不是打着相爱的幌子就可以随意破坏别人的幸福。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终于为自己的侥幸付出了代价。那天我挂了电话后,真的去了林嘉瞳家的楼下。你们嘲笑我也好,同情我也好。可是那时,十六岁的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不敢告诉父母,是我,让他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也联系不到陆齐铭。整个世界在我眼里都突然变成灰色。我跪在林嘉瞳家楼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低着头,眼泪涌出。不仅是因为屈辱,难过,还有很多很多的害怕。如果我跪下可以让林嘉瞳放过我的父母,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有雪的地面,冰冷异常。我的腿将地面的雪融化冰水濡湿裤子钻进裤子里,冰凉如渗入骨头里。天空还有小雪洋洋洒洒地飘着。我颤抖着手拨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冷得牙齿打战,我颤抖地说,林嘉瞳,我跪了,只求你……放过我的父母。电话那头,林嘉瞳终于不再是轻声笑了,她笑得放肆张扬,她干脆地说,好,让我看你的诚意。于是那一夜,我都没有回家,我从下午跪到晚上,又从晚上,跪到了天亮。如果问我那天,小区里最漂亮的雪人是哪个,我一定会告诉你,是我。第二天清晨,我被过往的路人送到医院。我跪了一夜,却烧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眼前开心的父母说话,而是看手机。直到看到手机里的那条短信,我才放下心来。那条短信是林嘉瞳发的,很好,我看到了你的诚意。你可以执行下一个约定了。但我刚坐好,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旁边的妈妈拉着爸爸的手尖叫道,你干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打烟岚!我惊愕地看着爸爸,爸爸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珍惜就是不尊重父母。旁边的妈妈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拉住我的手说,傻孩子,你怎么做傻事啊。爸爸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甩开妈妈的手,转身走了出去。面对还坐在轮椅上失去了一条腿的妈妈,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起释放。妈妈抹着眼泪说,傻孩子,哭什么。边说边伸手为我抹眼泪,可是她自己的眼泪却是不停地掉落。我不知道这些事,父母知道了多少。因为我病好后,对他们说,不想在这个城市待着时,他们竟意外地点了点头。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搬了家。临搬家前,他们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如果去了新城市,一定要像以前一样生活。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像以前一样,不辜负他们的期望。我临走前打了一次你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在老房子里,我丢掉了用了一年的手机卡,提起了行李。

<9>那是2001年的冬季,从那以后,我便害怕过冬季了。因为每个冬季,我都会不停不停地想起那年所发生过的令我撕心裂肺的事。我会想起你的脸你的拥抱你的微笑你的吻,我把那枚小小的十字架像珍宝一样珍藏。因为它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齐铭,如今我才有幸看到你2007年的这场婚礼。六年,真的可以颠覆苍生。比方说,我念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了业,有了一份前景美好的工作。比方说,你和林嘉瞳这桩商业联姻非常成功,她家成功地助你开了新的公司,让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衣钵。比方说,你们的这场婚礼,真的很圆满。你穿着白色毛衣,白色西装,为新娘戴上漂亮的钻戒。林嘉瞳真美丽,其实,如果没有那一年的伤害,我会觉得她是落入凡间的仙女。当然,她现在依旧是仙女,因为,谁都不会知道她那年做过的事,恐怕,连她自己也遗忘了。记得临行前,我还接到她一个电话,她说,烟岚,对不起,我不得不保护自己。我站在人群里,观望着你们这场轰动了整个城市的婚礼。我渐渐地退了出来。路边的孩子指着我对他妈妈说,妈妈,妈妈,这个阿姨在哭。看着他妈妈牵着他快速走开的身影,我俯下身,哭得更难过了。齐铭,其实,我知道,那年,林嘉瞳自杀后,你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哭闹地威胁你,不准再跟我联系。而你,只是想,等她好后,再对我解释。于是,便答应了她。可是,等她痊愈出院,你再去找我,便只看到空荡荡的座位。这些是你告诉方糖的,因为你追问方糖我的下落。而方糖,听话地按我交代的话告诉你,她说,陆齐铭,烟岚她其实不是很喜欢你,她不想再害你和林嘉瞳闹矛盾了。她转学了。你不信,方糖说你想方设法地去翻我的档案,查我的地址,可是,我的档案已经被调走。你面对我如空气般的消失,哭得像个小孩。齐铭,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年冬天我做过的那些事。没关系。你知道吗,我跪在雪地的时候在想,幸亏,跪的不是你。后来,你每天都会去问方糖一次,烟岚有没有和你联系。可是每次方糖都是摇头。渐渐地,你便不再去问,我以为,你真的忘了我。可是,你结婚前夕,方糖打电话给我。她说,你又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和我联系。原来,毕业后,你一直让方糖给你留着可以联系的方式。方糖按照我的话,依旧对你说没有。因为这几年我也断断续续听说了你的消息,你很优秀,你又开了公司,依旧叫华扬。你有得力后台,你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后起新秀。你看,林嘉瞳给你的爱,比我给你的要多得太多。我想,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我曾少你的,你终于在别处得到。我握着手里小巧的十字架,那是你送我的唯一礼物。我扬起手打车。对司机说,机场。齐铭,原谅我突如其来的哭泣,就当我的眼泪是为你的幸福送行。我知道,从此以后,你会在没有我的城市里继续坚强。而我,我会在没有你的城市里疗伤。梦里你曾答应我的事,也终于做到,在冬季举行一场白色婚礼。虽然,新娘不是我。但是,齐铭,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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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下个冬季的白色婚礼 文/夏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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