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自传体小说《孤独的海龟》第8章

半自傳體小說《孤獨的海龜》第8章台燈有點昏暗，把整個房間照的有點發黃。女兒靜靜的坐在床邊聽着我的故事。看着女兒冰冰那有點消瘦的臉蛋兒，我不禁摸了下她的頭，好像又看到了女兒小時候那個胖嘟嘟的小臉兒。這麽多年了，她也從一個蔥蔥的少女變成了相夫孝子的少婦。“爸，您累了吧？您趕緊休息，明晚咱們繼續。”女兒關切的抓過我的手。我看看牆上的鍾，11點多了。有人說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是在走向自己的墳墓，這個時刻不停的鍾表就是最好的見證。其實女兒每天過來聽我講以前的事，我能明白她是怕我一個人孤單，變着法的來陪我說話。這個狡猾的小妞子，呵呵。“昂，沒事。冰冰啊，人呐老了就睡不着，每天一躺下腦子胡思亂想的淨是那些過去的事，一睜眼一輩子，一閉眼這一輩子完過了。以前沒覺得怎麽樣，到了這個歲數，反倒怕死了，真怕我這一閉眼，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說人死了以後會是什麽感覺？”我有點傷感的問着女兒。“爸！不是我說您，您怎麽想起來一陣是一陣！說那字眼幹嘛呢？我的爸爸可是要活過100歲的！”女兒嗔怪起來。“哦哦好好哈哈。不說，不說！女兒大了，都能管着爸爸了。”心裏一陣微熱。“好了爸，睡吧。桌腳那杯白開水您明早起來别忘記喝，對您的胃有好處。”女兒不住的叮囑着。“好好，遵命。哈哈”我心裏的那點微熱更明顯了起來。“爸那我看着您上床躺好再關燈。”“昂，放心吧，絕對遵命！”我有點老頑童的給女兒敬了個禮，少先隊禮！女兒筋了筋鼻子，哼了一聲“爸爸晚安”，然後關燈出去了，沒有關門。之前我問過女兒爲什麽不關門，畢竟女兒一家跟我一起住，她們夫妻倆有個啥事的，我這個糟老頭子在，不關門會不方便。後來女兒跟我說：“萬一您有個啥事的，我能聽見動靜，第一時間就過來看看您，關着門聽不到别出事。”女兒這麽細心，我聽了心頭又是一陣美。女兒是舍不得我這個糟老頭子，怕我去找她的媽媽啊。（小說序裏面提到過，冰冰的媽媽因病去世了）靜了，好安靜啊。我躺在床上，月光靜靜灑在身上。女兒把最向陽的這間給我了，白天采光好，晚上有月亮的時候更顯得安靜。這是這麽安靜的夜，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可能人一老，新陳代謝也代不動了，自然就不用睡那麽多。模模糊糊的又想起來以前的那些過往。我這一輩子啊，大起大落，到老了能享福了，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冰冰媽，你說你就沒那個福氣，咱那個大孫子都能叫爺爺了，小外孫女也會蹒跚着走路了。你說你怎麽就沒那個福氣呢，福氣福氣，夫妻都健在才叫福氣啊。唉，是我對不起你啊！要不是我你也不會生那麽大的氣，烙下病根。冰冰媽，我想你啊，我真想就這麽去找你去，可是看看這一大家子，我是真舍不得啊。真是舍不得啊。。。唉。你在那邊再挺幾年，等咱孫子和孫女能上幼兒園了，我去送幾趟他們，那就沒什麽心願啦，呵呵，在别人眼吧前兒顯擺顯擺當爺爺的滋味兒，然後我就去找你了。菲菲啊，等着我啊，就快了，就快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其實我不知道，女兒并沒有走開，在門邊看着我默默留出來的老淚，咬着嘴靜靜哭着。。。。夢裏夢到冰冰媽，她還抱着我們的大孫子一個勁的笑。再後來把孫子給我，轉身就不見了。我就那麽一直找，可怎麽找都找不到。在人生這條路上，我又一次把冰冰媽弄丢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摸索着開了台燈，我是不敢開屋裏的大燈的，怕影響了小孫女睡覺，至于女兒和女婿，呵呵大人我才不管了。“唉，到老了還這麽老不正經。”我突然好像又聽到冰冰媽，那撒嬌般的埋怨。呵呵，菲菲啊等急了吧。就5年最多5年，等咱家那倆小的上了幼兒園，我就過去啊。拿起女兒放在桌子上的水，一起口氣都喝完。說實話早上起來空腹喝一杯水，還是女兒小時候我給她養成的習慣。不知不覺，現在變成女兒來照顧我了。人呐不服來不行啊，那會兒年輕的時候，左手抱着女兒右手抱着兒子，孩子他媽媽還背在後面，走了好遠都不知道累。現在，爬個3樓就跟要命一樣。唉，真老啦。。看看外面，女兒一家都安靜的睡在在夢鄉裏。走到門邊輕輕的關上門。回來坐到寫字台的椅子上，又提筆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