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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传说63

发布时间:2019-02-22 10:56:42

第一百零七章 找茬

1、3月27號清早,愚耕剛一起床就習慣性地像往常那樣,偷偷摸摸地到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裏解大便。

很快貴州人也習慣地進到這公共廁所裏解大便。

2、然後愚耕和貴州人回到F8棟,自然而然地就一塊用三輪車裝着水箱、鐵桶、瓢,并推出去開始澆F8棟前面這條路段上的盆栽花草苗木。

那兩個海南島人昨天白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啦,卻還沒回來,等他倆回來後,肯定會被秃老頭抄鱿魚,他倆也肯定存心不想在這裏幹下去了,好像他倆前後隻在這裏幹了四五天的時間。

愚耕剛好已經在這裏幹了半個月,五六天前他還差點就被秃老頭炒鱿魚,還隐隐作痛,咬牙切齒,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強行留下來,自作自受,窩火又憋氣,照此下去他該如何才能結束這裏的一切,他在這裏苟且偷生,真是白白浪費他的生命,難道他又要等到秃老頭随便找個借口炒他的鱿魚,難道他就沒有勇氣炒秃老頭的鱿魚,主動從這裏逃離出去,難道以前的那個他已經死了嗎?

愚耕和貴州人一塊澆水照樣還是老樣子,自自然然,輕輕松松,現實中的困難并沒讓他倆表現得很憂愁,他倆好像并沒有總是把現實的困難記在心裏,反倒窮開心,對現實中的困難習慣了,也就感到無所謂,逆來順受,苦中作樂,都不願把内心深處的痛苦表現出來,如果他倆突然受到刺激的話,不知又會是怎麽樣子的。

3、他倆澆了十幾分鍾左右,突然看到秃老頭從F8棟門口裏出來,搖頭晃腦,明顯是在找他倆,看到他倆在一塊澆水,立即站住遠遠地逼視着他倆,不怒而威,顯然又是要找他們的茬,一幅兇巴巴的樣子。秃老頭是不是要找茬一眼就看的出來。

他倆則裝模作樣,若無其事地繼續澆水,裝作還看不出秃老頭是要找他倆的茬,暗自卻全神慣注,疑神疑鬼,不知秃老頭到底又想找他倆的什麽茬。

很快秃老頭終于喊叫着大模大樣地向他們問話,竟然問的是他倆前面到哪裏解的大便,爲何不到F8棟的衛生間裏,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

秃老頭分明開始注意到他倆原來是在外面哪個地方解大便,而不是在F8棟衛生間的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借此馬上就存心找他們的茬,

秃老頭完全有可能認爲他倆不在F8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是件非常嚴重的事,秃老頭要是早發現他倆不是在F8棟衛生間用那個紅色塑料桶解大便,肯定會早就找他倆的茬,秃老頭是完全有可能真的十分心痛,他倆的大便沒有回收起來做肥料。他倆的大便可是上好的有機肥料。記得他們有一兩回,也确實把F8棟衛生間裏的裝有大小便的又髒又醜的紅色塑料桶提出去施肥。

可秃老頭有權管得了他倆解大便嗎?大大出乎他倆的意料,秃老頭找他倆的這種茬,完全是神經病。

愚耕想也不想接口就理直氣壯,字正腔圓地向秃老頭回答說,他倆是在那棟高樓的三樓公共廁所裏解的大便,F8棟衛生間的那個紅色塑料桶實在太髒了,無法解大便,

可還沒等愚耕把話說完整,秃老頭又兇神惡煞般地喊叫說,這裏就是髒,如果他倆嫌髒就趕緊走人。

顯然秃老頭存心要趕他倆走,借題發揮,小題大做,氣急敗壞,罵罵咧咧,橫眉怒臉,歇斯底裏,如果不是愚耕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世上竟有秃老頭這種人,會這麽容易動怒,這麽暴燥,實在令愚耕痛心疾首,恨不能看到秃老頭像羊角瘋癫痫病發作那樣,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全身扭曲抽搐,直到一命嗚呼才好,天底下哪還有像秃老頭這樣的歹毒小人,愚耕被秃老頭找茬,感到奇恥大辱,揪心不已,恨不能跟秃老頭同歸于盡,愚耕幾乎活活被秃老頭氣死了,再也無言以對,秃老頭還真以爲他是閻王老子,想必貴州人也被秃老頭氣得半死,貴州人始終還一語不發。

沒想到秃老頭剛一把那句要趕他倆走的話說完,貴州人就怒不可竭地果斷地停止澆水,并擡頭挺胸朝F8棟走去啦,義無反顧。

顯然貴州人以爲秃老頭橫行霸道,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忍無可忍,還不走人更待何時,也懶得跟秃老頭這種人廢話,如果還不走人,非得也把貴州人氣死不可。

愚耕見貴州人開始向F8棟走去,恍然若悟,立即就起死回生般地毅然決然地也緊跟着貴州人一塊向F8棟走去,如釋重負。

秃老頭站在F8棟門口前,見他倆已經決意要走,也就收斂了些,但還裝腔作勢,威風凜凜,自言自語地對他倆加以抱怨指責,表明這都是他倆自找的,也正合秃老頭的目的。

很快秃老頭就走開了,好像認爲已經把他倆趕走了,互不相幹,小事一樁,家常便飯,越早把他倆趕走越好,能讓他倆在這裏混這麽久就已經寬宏大量啦。

他倆情知秃老頭這回非要把他倆趕走不可,他們如果還就事論事地拿解大便的事,跟秃老頭争辯起來,會是多麽寒碜,怡笑大方,荒謬絕倫,他倆不得不佩服秃老頭找茬的特有本領,甘拜下風,光是秃老頭那種找茬的架勢,就讓他倆無法忍受,招架不住,真是好人怕歹人,歹人怕惡鬼,無論誰碰到秃老頭這種人都會處于下風,何況他倆對秃老頭早就恨之入骨,怒急攻心,無從争辯,又怎能跟秃老頭一般見識,讓秃老頭見鬼去吧。

比起從自身的處境出發,主動逃離這裏愚耕情願被秃老頭找茬趕走。比起被秃老頭找一次茬就趕走,愚耕情願被秃老頭找二次茬才趕走。比起因爲澆水要被秃老頭找茬趕走,愚耕情願因爲解大便,才被秃老頭紮茬趕走。唯有這樣,愚耕才能真正感到,這裏又是天意,怎還會有顧忌。

4、他倆一進到F8棟睡覺的房間裏,貴州人就情不自禁滔滔不絕地口頭讨伐秃老頭一陣,說秃老頭簡直就不是人,忍無可忍,并煽動愚耕還不走人更待何時。愚耕總不可能還會像上次那樣,要留下來吧!有什麽好猶豫的。

毋庸置疑,貴州人離開這裏之後,還是不得不要暫時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走一步算一步,身不由己。想必他去投靠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也是兇多吉少。他總體還算稚嫩。愚耕真替他擔心,他不不一定就真能投靠到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世事難料,千變萬化,唯有靠他自己的能力,去堅難地挺過這一關,自力更生,自強不息,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實在不怎麽靠得住。不過也聽說,他的那位親戚在那夥傳銷人員當中算是有些級别。

貴州人顯然意識到這些,心事重重,千頭萬緒,不好跟愚耕說起他離開這裏後該怎麽辦,很像是義氣用事,迫不得已,聽天由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愚耕雖然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但愚耕已經在海南島曆經磨難九死一生,愚耕絕對相信他在海南島的生存能力,福大命大,愚耕并不怎麽擔心離開這裏後該怎麽辦,還無動于衷,麻痹大意,以爲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逢兇化吉,死裏逃生。

愚耕真正傷心難過感慨最深的是,他爲什麽總是在生死線上垂死掙紮,疲于應對,生不如死。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也。愚耕不得不懷疑他的能力上有欠缺,賤命一條,潦倒不堪,對生活感到絕望,甚至覺得從來沒有擁有過生活,苟延殘喘,死到臨頭也不覺得痛惜,一切還是老樣子,迷迷糊糊,生與死都沒什麽區别,與他的學識極不相稱,更不能還輕易歸納爲社會經曆還不夠。愚耕覺得一般應該經曆的社會經曆他早就經曆過了,這都是他不應該經曆的,完全是個特例。但隻要是事實,就有合理性。愚耕情願相信,這是上天拿他做實驗,要他成爲一個奇迹。

這都裏秃老頭第二次要趕愚耕走,而且比上次更加惡劣,更加存心找茬,愚耕如果就這麽走人的話,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臉面何在,事到如今,愚耕什麽都可以置之度外,就是咽不下受到秃老頭的那麽多氣,秃老頭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一定要狠狠的跟秃老頭鬧一鬧,他才可以從中複活,從中再生,

愚耕當然也想從中得到他應該得到的金錢補償,不能幹了半個月活,一分錢都拿不到,換作誰都不甘心,愚耕甚至覺得,如果鬧得成功的話,補償他一百多元錢不成問題,愚耕甚至進一步想到他一旦有了一百多元錢他一定會去那兩個海南島人所在的農村,那才真正有了活下去的意義。也正因爲如此。愚耕才懶得跟秃老頭意氣用事。

在許多曆史演義小說中,要是碰到類似的情況,早就殺起來了,痛痛快快,哪還有什麽顧忌。哪還想要補償錢,隻圖出氣。誰出氣出得痛快,誰就是英雄好漢。如今真的是沒有英雄好漢啦!秃老頭更加不配讓愚耕在他面前逞英雄好漢。

愚耕雖然一時間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麽去跟秃老頭鬧,又要鬧些什麽名堂,具體有些什麽目的,但愚耕想都不用想,就覺得秃老頭有許多地方做得太過份了,無法無天,十惡不赦,難道就真的沒有王法了嗎?秃老頭簡直是個惡魔,不知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受到秃老頭的欺壓,秃老頭卻還自以爲是,如果不教訓教訓秃老頭,以後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秃老頭的欺壓,

作惡多端,惡有惡報,他要跟秃老頭鬧一鬧,幾乎是替天行道,哪怕他對秃老頭采取過激手段也合情合理,該出手時就出手,就算不能怎麽教訓秃老頭也讓要秃老頭知道他并不是好欺壓的。人心自有一杆秤。

如果不是情節嚴重,愚耕實在不願意跟秃老頭這種人鬧什麽鬧,愚耕總覺得秃老頭有嚴重的人格問題,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他要跟秃老頭鬧實在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愚耕更加很難對秃老頭采取過激的手段,那不但不能真正出氣,還可能自找氣受。愚耕受氣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與實際是怎麽做的,有很大差别,可以算是膽小的人。愚耕無法真正做出有損他的人格的事。

5、很快愚耕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鑫科大廈302室事發當天,有兩個海口市勞動局的人留下的那個舉報電話號碼,愚耕一下子就覺得告勞動局是他跟秃老頭鬧的首選辦法,勞動局自會還以公道,補償他錢的可能性更大,秃老頭還會受到勞動局的其它相應懲治,愚耕還是盡可能的想不要親自出面跟秃老頭鬧,就讓勞動局幫他跟秃老頭鬧一鬧好了。

愚耕覺得要告勞動,就必須像模作樣,煞有介事,必須是全方面的,又有針對性的,有理有據,事實求是,必須小題大做,借題發揮,有聲有勢,理直氣壯,必須有明确的幾條目的要求,精心醞釀,未雨綢缪,必須先不讓秃老頭察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更必須煸動貴州人一起并肩作戰,同仇敵忾,從多力量大,想必貴州人沒理由不跟他一起去告勞動局,想必勝算還是蠻大的,公道在人心,到時看秃老頭如何招架得住。

嘿嘿就等着看秃老頭的好戲吧,秃老頭還以爲他倆就會這麽乖乖走人,真是好笑,秃老頭那麽容易動怒,那麽暴燥,到時如果真的被勞動局找上了,不知秃老頭會氣成什麽樣子。

經愚耕稍微煸動,貴州人就積極響應,樂意跟愚耕一塊去告勞動局,懲治邪惡,一定能告出些名堂來,出一口惡氣,抱有很大的期望,興奮不已,豁然開朗,

貴州人當然也和愚耕一樣,主要是想補償一些錢。誰都不甘心,幹了十多天活,一分錢也拿不到。貴州人還比愚耕多幹了一兩天活。他倆都算是走投無路,去告勞動局也還算穩當文明,換成别人肯定先就跟秃老頭吵起來,甚至有過激舉動,

他倆要去告勞動局隻是大概想出來的籠統辦法,以前誰都沒有告勞動局的經驗,其實他倆要有地方告就行了,萬一沒地方告或告不成功的話,他倆一定還會用其它辦法來對付秃老頭,決不輕易放過秃老頭,咬牙切齒,狠下心來,當作打響一聲戰鬥,全力以赴,一鼓作氣。

他倆叽叽呖呖地商讨談論一陣後,也就行動起來了。興緻極高,暫且都不考慮從這裏離開後又該怎麽辦。貴州人也不再急着去投靠他的那位搞傳銷的親戚。

6、他倆先是輕輕松松地走到百萬山莊别墅的大門口外,并由愚耕到旁邊的一個商店裏拔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卻沒有人接電話,想必海口勞動局還沒這麽早上班,他倆隻好暫且又回到F8棟去等待,無憂無慮。

7、等過一些時候,他倆估計海口勞動局到了上班時間,也就又趕到百萬山莊别墅的大門口外,并又由愚耕到那商店裏撥打海口勞動局的那個舉報電話,終于很快有位女的接電話,電話中愚耕直接就非常激動,非常強硬地簡略舉報說“他倆在百萬山莊這裏幹了十多天了,随随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結他倆工錢,而且還押了他倆的身份證,這事勞動局管不管”,

對方顯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愚耕舉報的性質,司空見慣,若無其事,并接口就熟練地問愚耕,那秃老頭有沒有營業執照,得知秃老頭根本就沒有什麽營業執照後,轉而就理所當然漫不經心地勸愚耕可以直接去派出所就是了,這是勞動局可管不了,主要是因爲秃老頭沒有營業執照。

愚耕憑常識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屬勞動局管,也就急巴巴地争辯幾句,但卻無可奈何,疙裏疙瘩,也隻好還是答應先去告派出所。

愚耕挂了電話貴州人就交了五毛錢的電話費,好像貴州人也完全身無分文啦。

8、接下來,他倆就正式出發,一心一意尋找起派出所來。

平常總覺得派出所特别容易找到,但他倆真正尋找起派出所來,才覺得派出所并不怎麽容易找到。

他倆在尋找派出所的過程中,顯得鬥志昂揚,活躍異常,也總是高談闊論,互相打氣,以爲這世道就是得理不饒人,饒人不得理,不能太柔弱了,英雄好漢都是逼出來的。

愚耕言詞猶爲激烈,搖唇鼓舌,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平常得難想起的,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有的去偷,有的去搶,有的殺人放火,有的沿街乞讨,有的到垃圾箱裏翻東西吃,大多有死無生,他倆如果一定要搶,就去搶秃老頭的,也可以弄死秃老頭那些值錢的鐵樹,隻要逼到那種程度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大不了抓去坐牢。說那些派出所正巴不得他倆去告呢,那樣派出所就可以逮住機會狠狠地罰一罰秃老頭,秃老頭應該罰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說有極少數的一些人專門去一些商場裏挑選購買假冒僞劣商品,然後就理直氣壯地以消費者受騙上當的情節,要求賠償,刁鑽古怪,相比之下,他倆還有什麽不可以去派出所的呢,

愚耕隻要受到刺激還有什麽想不起來,還有什麽話說不出口的。愚耕也漸漸的習慣了從社會問題的角度來看待個人問題。愚耕隐約感到上天讓他獲得那麽多離奇的經曆。讓他的個人問題變得如此複雜,那肯定将在社會上存在着某種意義。這也可以算是愚耕唯一感到欣慰的意外收獲。

對于愚耕這些頭頭是道的說法,貴州人都積極響應,搖旗呐喊,十分認同,甚至有得意之色,秃老頭碰到他倆活該要栽跟頭,就等着瞧吧。

9、他倆穿街過巷,找了半小時左右,終于找到了一個小一點的某街道派出所。

隻見這派出所外表不怎麽樣,也冷冷清清,不見有人,但他倆毫不猶豫就着了魔似地朝派出所一樓中間的樓梯間門口走去,莽莽撞撞,冒冒失失,根本沒作細想,以爲隻要是派出所就可以告,病急亂投醫,大大咧咧,逢場作戲,好歹告了就見分曉,激動不已,按捺不住,爲所欲爲,肆無忌憚,理直氣壯,但也茫無頭緒,當作試驗,摸石子過河。并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派出所并不是他倆心目中要告的那種理想派出所,但不願錯過試試告一告的機會,他倆對于告派出所本來就懷有疑義,疙疙瘩瘩,除非能上升到報案的嚴重程度,否則就算“驚駕”,有些不妥,他倆告派出所有些馬虎了事,走過場的心态,以爲告哪個派出所都差不多,就隻好先找到哪個派出所就告哪個派出所,畢竟派出所并不是多得可以讓他倆任意選擇,

他倆一走到樓梯間門口處就站在右邊的一個房間的關閉着的防盜門前,并料想這肯定是派出所的主要辦公室,也肯定有人在裏面,接着他倆想也不想就大模大樣挨着防盜門,并對首防盜門上方的格子,朝裏面連連喊叫幾聲,“有人嗎”一邊還不停地用手拍防盜門,拍得乒乓作響。

很快他倆終于看到,有位男子慢慢騰騰地從裏間出來,很像剛被他倆吵醒才起床的樣子,懶懶洋洋,一聲不響。

愚耕立即就嚴肅認真地向那人招呼說,他倆是來報案的,以爲一言難盡,要進到辦公室裏慢慢說才行,

那人聽了這才移到防盜門的近旁,并漫不經心地問他倆到底有什麽事,可一點沒有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倒很像要快快打發他倆走,那人好像一眼就看出他倆能有多大的事情要報案。

緊接着愚耕就憤憤不平,簡明扼要地報案說,他倆在百萬山莊别墅給秃老頭幹了十幾天的活,可秃老頭随随便便就要趕他倆走,又不給他倆工錢,還押了他倆的身分證,他倆反正什麽都沒有,走投無路,派出所還不管的話,他倆這就去百萬山莊别墅跟秃老頭鬧事,到時他倆可能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于此同時貴州人還啐依依呀呀地插嘴強調解釋,煞有介事。

那人一聽就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也确實隻是件小事,無動于衷,更沒必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再進一步慢慢說清楚,隻不過聽說他倆要鬧事,就立即裝模作樣,威風凜凜地警告他倆千萬不要鬧事,無論怎樣,隻要他們鬧了事,就會被抓起來,一點同情他倆的樣子都沒有,還以爲他們是三歲小孩子,容易吓住,

轉而那人又慢條斯理若無其事地勸他倆應該去告勞動局,派出所管不了此事,好像派出所與勞動局的社會功能劃分明确,互不幹涉,他倆還隻是嘴上說要鬧事,就來找派出所,要想讓派出所管一管,起碼也要等到他倆真正鬧事了再說,

愚耕聽了急巴巴語無倫次地争辯說,這事派出所怎麽就管不了呢,他倆前面就是跟海口勞動局打過電話,才來找派出所的,怎麽又要他們去告勞動局,這事到底屬派出所管還是屬勞動局管,真是糊裏糊塗,莫名其妙。

連貴州人也幫腔争辯,模棱兩可,難以置信,

那人就是認定這事屬勞動管,卻又不解釋一下爲什麽,也始終沒有要打開防盜門讓他倆進去說話的意思,甚至覺得他倆有些無理取鬧,對牛彈琴。

無奈之下他倆隻好猶猶豫豫地轉身離去了,離去之際,愚耕還故意一再向那人強調,他倆要去鬧事啦,好像是存心要給那人制造麻煩,氣乎不已,忍無可忍。

其實愚耕心裏還是覺得這事本來就應該去告勞動局,但那人接待他們的态度不太稱職,多少讓愚耕感到窩囊,好像就算他倆真的去鬧事,也驚動不了派出所,無足輕重,屢見不鮮。

不過他倆剛一離開這派出所不遠,那人竟從房間裏跟出來,站在派出所前面,對着他倆的背後,最後一次苦口婆心地喊叫着叮囑他倆千萬不要鬧事,也像是一種送别形式,好自爲之,那人當然不會真擔心他倆去鬧事,那人一眼就看出他倆隻是阿貓阿狗似的小人物,他倆又能鬧出多大的事來,吓唬誰呢?

10、他倆離開這派出所這後,又東遊西竄地尋找起來,幾乎沒有明确的尋找目的,心裏涼了半截,悶悶沉沉,暈暈乎乎,好像他倆一時間還不能重新回過神來,心想先就這麽到處尋找看吧,然後見機行事,總會有地方告的,不過尋找勞動局的心态稍微偏重些,又情知勞動局比派出所更加難找到,往往平常覺得容易碰到的,真正尋找起來卻覺得并不容易找到,還是順其自然,有志者事竟成,再接再厲,堅持不懈,不必太心急啦。

11、他倆尋找了大半個小時後,竟意外地尋找到瓊山市勞動局的門口前,其實愚耕以前曾經從這瓊山市勞動局的前口前路過,隻是沒有想起來,他倆還是覺得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倆情不自禁地立即對瓊山市勞動局懷有好感,深深敬仰,并好像注定有一種緣分,一見傾心,激動不已,想必是告狀告到開封府,公正無私,求子求到觀音廟,有求必應。

他倆從瓊山市勞動局門口進去,就看到圍子對面的一棟兩層樓房的樓上,最右邊的一個門口邊上,挂有瓊山市勞動局監察大隊的牌子,想必那個房間裏正是監察大隊的辦公室,

他倆顧名思義,就能猜出監察大隊是幹什麽的,不正好可以管他倆的事,他倆真是喜出望外,原先他倆根本不知道勞動局還有監察大隊,而且那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口是開着的,裏面肯定正有人在上班,他倆見此直接就興沖沖地登上樓向那監察大隊辦公室走去,愚耕也一直是走在貴州人的前頭,風風火火,愚耕其實習慣了走在别人的後頭,可見愚耕這回是進入了某種狀态,振奮起來了,風風火火,比起告派出所要有把握多了。名正言順。

他倆進到監察大隊辦公室,就看到正有四五位同志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前上班的樣子,悠閑安逸,還有一位女同志,一眼看不出這些同志是在幹什麽工作,更看不出各自的職位,幸好這裏的同志一下子就注意到他倆,并有同志禮貌地招呼着問他倆有什麽事嗎?使得他倆不會感到尴尬。

愚耕立即就一股腦地告起狀來,肆無忌憚,心直口快,并着重還講到因爲解大便,才被秃老頭趕走的,簡直不可理喻,

與此同時貴州人也繪聲繪色幫腔起來,同愚耕一唱一合,好讓這裏的同志相信他倆說的是大實話。

這裏的同志當即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并有同志打哈哈,忍俊不禁,就因爲解大便趕他倆走,實在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他倆見此暗自驚喜,心裏塌實了許多,以爲這回真的找對地方啦,并自自然然地在門口邊的長椅上坐下來,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進一步描述解釋,激動不已。

這裏的同志也寒暄似地進一步向他倆詢問起來,互相間也興趣盎然地作些讨論,總之覺得他倆告狀的情形實在太懸乎,太特殊了,光看他倆的樣子就不可思議,不知他倆遭到了什麽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狽不堪,凄凄慘慘,值得同情。

很快有同志拿來一張像是立案登記之類的表格,先要愚耕填寫一下。

愚耕直接了斷就在表格的事由一欄,簡簡單單七歪八斜地寫道,押身份證,不給工錢,随随便便趕人走,

那同志看了愚耕填寫的表格認爲太馬虎了事啦,叫愚耕一一把表格上其它一些欄目也填好,事由一欄更要再填詳細些。

愚耕再填表好表格上的其它欄目,表格的事由一欄卻一個字也再填不下了,其實要将事由填寫詳細談何容易,也實在是痛心疾首。不堪填寫:押身份證,不給工錢,随随便便趕人走,隻是大概的一些表面事由,還不算是真正的事由,真正的事由應該是他倆甚至是大夥在百萬山莊别墅幹的活情況,吃住情況,秃老頭的待人情況等等,這些事由隻可身受不可言傳,更不可能填寫詳細,就是當作文章來寫,也不能寫出來原汁原味,這裏的同志哪能設身處地的體會得到,

愚耕回想起在百萬山莊别墅過的日子,痛不欲生,恨不能捅秃老頭幾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才出氣,愚耕算來是個老江湖,橫沖直突,爲所欲爲,沒想到僅隻爲了混個吃住,意在百萬山莊别墅受到秃老頭的如此欺壓,惡夢一場,不堪回首,窩火又憋氣,怒急攻心,

秃老頭又是一個人格有障礙的人,不能直接從秃老頭身上出氣。就隻好找到這裏出口氣。連用嘴巴向這裏的同志講述起來,都覺得很難受,很丢人,揪心不已。好像覺得他是在跟秃老頭這種不正常的人一般見識。

12、可令愚耕更加難受的是,後來竟有同志故意偏袒維護秃老頭似的,反問起他倆來,而且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反問,好像由前面的東風一緻壓倒西風,慢慢轉爲西風開始要壓倒東風之勢,這裏的同志一會兒刮東風一會兒刮西風,可能是職業習慣,陰陽怪氣,好像生怕會冤枉好人。

愚耕聽了這些反問話,頓時就急了起來,于以強烈地辯駁,理直氣壯,脫口而出。

俗話說嘴巴兩張皮,怎麽說怎麽有理,如果任由這裏的同志來反問他倆,反過來還真顯得他倆是無理取鬧,惡人先告狀。他倆實找來間接出氣的,不是找來受氣的。秃老頭不正常,難道這裏的同志也不正常。

比如有同志反問,是不是他倆去百萬山莊别墅找活幹的時候,秃老頭應就說明了沒有工錢,而他倆也答應下來,他倆是不是走投無路才去百萬山莊别墅找活幹,那秃老頭不等于是好心收容了他倆嗎?畢竟這個社會好多人想混個吃住都很困難。

愚耕則辯駁說,秃老頭确實一開始就說明了沒有工錢,他倆也答應下來,但秃老頭還說一天隻幹四五個小時,十分輕松,可事實上每天都七八小時以上,從早到黑并沒有多少休息,并不輕松,秃老頭說包吃包住,又包得是什麽吃住,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這裏的同志如果不親眼看看,是無法想像出來的,秃老頭連他們拉的屎都要回收起來做肥料,他倆今天早上幹了活,秃老頭爲什麽不讓他倆吃早飯,就要趕他倆走,當初他是經人介紹才找去找活幹的,貴州人是經職介所介紹才找去找活幹的,他倆哪裏是走投無路,才找去找活幹的,

愚耕辯駁起來像是歇斯底裏發作起來,十分放肆,直言不諱,氣焰嚣張。這也是愚耕頭一次這麽有條有理地把他受地氣表達清楚。這才算是正式在告勞動局,在告勞動局監察大隊。

比如有同志反問秃老頭是不是要象老師教育學生那樣,教他倆一門技能,那秃老頭當然不必給他倆工錢。

愚耕則反駁說誰是去學技能呀,又有什麽技能可學,天天幹的不是人幹的活,誰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小苗,準會被秃老頭罵得狗血淋頭,秃老頭還自稱是陳教授、陳老師,簡直是惡魔,神經有毛病,脾氣爆燥地令人難以置信。

比如有同志反問,他倆跟秃老頭簽了合同沒有,如果沒簽合同,秃老頭不給他倆工錢,隻能怪他倆沒跟秃老頭簽合同,很是可惜。接受教訓,以後無論找什麽工作,都要簽合同。

愚耕則辯駁說他倆是沒有跟秃老頭簽合同,他幹過這麽多工地,也從沒有簽過合同,秃老頭不提出簽合同,他又怎麽會提出簽合同,秃老頭如果提出簽合同,他又怎麽會不簽合同,如果沒簽合同是個空子的活,那肯定是秃老頭設計的空子,讓他倆鑽這個空子,難道沒簽合同法律就管不了嗎?總不能一切按已定的法律辦事,法律也有漏洞,不然爲什麽還總是不停地在立改新法。

經愚耕不斷地辯駁,表面上好像又是東風一緻壓倒西風,西風再也刮不起來,但愚耕心裏還是氣乎乎的,好像這裏的同志總以爲秃老頭既然自稱是陳老師,陳教授,又是跟茶草苗木打交道,怎麽會有他倆口中說的那麽壞,更想象不出秃老頭是有人格障礙的人。誰是誰非,還不能憑他倆片面之詞就判斷清楚。

愚耕辯駁起來,主要不是靠嘴巴說話,靠得是一種氣勢,一種痛恨,也靠裝模作樣,演戲一樣,愚耕無法用真心去辯駁,愚耕如果用真心去辯駁,實在丢死人啦,愚耕很不情願再提起百萬山莊别墅的事.愚耕怎麽會真的跟秃老頭這種人格有障礙的人一般見識。

這裏的同志見愚耕太激動了,近乎發作,所以才讓着愚耕,并總是勸愚耕不要太激動了,連貴州人除了也勸愚耕不要太激動外,幾乎無話可說。該說的基本上都讓愚耕說了,愚耕和貴州人正好一戰一退,且戰且退,且退且戰,戰退适宜,好像演戲簧一樣。

愚耕表面無論怎樣激動,心裏還是有一種度量的把握,遊刃有途,收放自如,愚耕爲不可能真正把他對秃老頭的的痛恨表達出來,愚耕對秃老頭的痛恨完全出于自省,錯綜複雜,難以表達出來,秃老頭上次要趕他走,他竟還那樣費盡心機要留下來,愚耕從沒有這樣深深地感到窩囊,屈辱,耿耿于懷。丢盡了面子,沒台階下。

13、他倆一直總是說到秃老頭會随随便便走,已經成爲慣例,不知有多少人被秃老頭趕走過,但又經常有人找來找活幹,秃老頭從不愁缺人,肆無忌憚,有持無恐,秃老頭好像也巴不得人員更變的頻率越快越好,每隔一陣子秃老頭硬是要找茬,把一些人趕走,而那些找來找活幹的人,絕大多數是經職介所介紹過來的,好像又以六合大廈裏面的職介所介紹的最多,耐人尋味,不得不懷疑秃老頭跟某些職介所勾勾搭搭,圖謀不軌,恣意妄爲,至少職介所有失職的地方,也不了解了解百萬山莊别墅,,棟是個什麽情況,竟源源不斷地把求職者介紹過來,以至于會産生那麽多的問題。

特别是貴州人本身就是六合大廈裏的某個職介所介紹來的,從頭到尾把貴州人給坑了,貴州人可以現身說法,有理有據,實事求是,當然還可以找其他人來作證,比如那兩個海南島人也正是由職介所介紹來的。

後來監察大隊的大隊長開始重視起這個問題,并鄭重其事地要求貴州人拿出一些,由職介所介紹來的相關票據給他看一看。

恰好貴州人正帶來了由職介所介紹來的一些相關票據,趕緊就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地把這些票據遞給大隊長,并還作了必要的解釋,煞有介事,充滿期待。

大隊長一邊認認真真的看了這些票據,一邊還念念有詞,确信無疑,

緊接着,大隊長又娴熟地按票據上的電話號碼,給那職介所打起電話來,并很快就有人接電話。

電話中大隊長一開始就有聲有勢地報出他的身份,并官腔官調地命令讓那職介所的總經理來接電話,

接着大隊伍就下馬威似地對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質問起來,不能明明知道是個火坑還把求職者介紹到火坑裏,但很快大隊長就變得溫和了,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有話好說。

大隊長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在電話中到底談了些什麽,也就不得而知,反正就是那麽一回事,屬正常情況,不必見怪。

大隊長挂了電話,轉而立即就不由分說鄭重其事,神神秘秘地要求貴州人這就到那職介所去,看那職介所的總經理又是怎麽跟貴州人說的,并要那職介所派個人到這裏來。

可想而知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肯定在電話中主動要求讓貴州人過去談談,煞有介事,關系重大。

愚耕當然可以陪同貴州人一塊到那職介所去,也就不在大隊長的話下,愚耕樂此不疲,沒理由不願意陪同貴州人一塊到那職介所去,愚耕從不會錯過可以見識見識的機會,倍感新鮮、好奇。

想必貴州人更加喜出望外,以爲肯定會大有收獲,相應也就有些緊張激動,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個重要人物似的。

他倆問也不問趕緊準備動身,而大隊長若有所悟,馬上又摸出一張十元錢來,并随随便便地順手塞給貴州人,貴州人更加受寵若驚,一定不辱使命,感恩戴德,無以爲報。那十元錢的份量也就可想而知,

14、接下來他倆就正式要走路走到六合大廈那職介所去。

一路上他倆神氣活現,得意洋洋,揚眉吐氣,高談闊論,以爲取得了不小的勝利,并得到了實際好處。特别是貴州人好像交上了好運,那職介所的總經理都要跟他談話,對他肯定是件好事,面臨全新的局面,貴州人躊躇滿志,趾高氣揚,大快人心,

愚耕也打心底替貴州人感到高興,愚耕也總是苦口婆心地叮囑貴州人,到時跟那職介所的總經理談話,一定要放大膽子,理直氣壯,該怎麽說就怎麽說,保持立場,大大方方,千萬不能怯聲怯氣,否則容易被那總經理的高壓姿态威逼震懾住,又有什麽可怕的,到時就看貴州人自己去把握了,他隻是作個伴而已,不能幫貴州人說話,

貴州人對愚耕這些說法很是認同,并信誓旦旦地保證,到時一定不會失去立場,該說的一定會說,實事求是,好好把握,貴州人比愚耕更清楚,這個機會對他有多麽重要,對貴州人而言,告勞動局已經告出名堂來了,甚至比想要從秃老頭那裏補償他一些錢還要重要,貴州人明顯對愚耕心存感激,要不是愚耕煽動他去一起告勞動局,哪有這樣的意外收獲,轉而貴州人還語重心長,地勸說起愚耕來,說愚耕前面在監察大隊辦公室裏,有時說話太激動太強硬了,怕影響不太好,愚耕對此隻含糊應答,不以爲然。

由于貴州人不太記得六合大廈的位置,他倆還稍微尋找了些時間,而且在尋找的時候他倆還花一無錢買了兩塊菠蘿吃。解了一是之饑。

15、過後貴州人還是記起了六合大廈的位置,他倆很快也就找到了六合大廈,并乘電梯上到四樓,進到那職介所裏面,

16、隻見那職介所還像模像樣,正正當當。愚耕難免又暗自拿拿那職介所與他打過交道的那麽多職介所做一番比較,這幾乎成了愚耕的一項興趣愛好。

17、他倆一進到那職介所,貴州人就被叫到玻璃隔着的裏間跟總經理談話,顯然總經理一直在等着要跟貴州人談話,愚耕則顧自坐在一張長椅上,悠閑自得地等着。就是與他以前在那麽多職介所求職的心情大不一樣。愚耕好像很在意,裝作不太像是多次到職介所裏求職的人。裝作他對所有職介所的看法跟大多數人一樣,都沒有好感。

大概等了十幾二十分鍾後,貴州人終于從玻璃隔着的裏間出來了,并一聲不吭地挨着愚耕也坐在長椅上,神神秘秘地,連愚耕問他,他也隻含糊應答,看樣子結果比較令他滿意,心事重重,象換了個人似的,愚耕也大緻能猜出是怎麽回事,并不多問,心有靈犀,盡在不言中。

僅過了幾分鍾後突然有位帶着太陽傘背着包的女的走到門口外,并站住回頭向他倆喚了一聲,他倆也就若有所悟趕緊起身跟出去了,那女的顯然是要作爲職介所的代表跟他倆去監察大隊作解釋。

16、他倆跟着那女的從六合大廈出來後,直接就搭公交車去瓊山市勞動局,而且是那女的主動付車費錢,他倆卻以爲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沒什麽感想,那女的還抱怨似的跟他倆強調說,那職介所是怎麽怎麽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對求職者是怎麽地負責認真,認真負責,像貴州人這種情況以前從沒碰到過,他倆卻以爲那女的會這麽說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不作任何争辯,他倆與那女的社會地位好像有天壤之别,談不到一塊,他倆更是忸怩不安,慚愧不已。

他倆和那女的到瓊山市勞動局後,發現監察大隊辦公室已關門了,隻好等到下午上班的時間去,好像要下午三點才會上班,須要等一段比較長的時間。

如此一來,沒想到那女的竟主動請他倆一塊到勞動局門口旁邊的某餐館裏吃了一頓飯,他倆也不客氣什麽,苟且乞食,解一時這饑,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畢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頗有感想,人窮志短。

吃過飯後那女的順便到附近看她的一位朋友去了,他倆則開始在勞動局前面的街道上遊走起來,後來幹脆選一個地方坐下來,像是專門要體驗一下時間是怎麽等過去的,忘乎所以。

估計快到監察大隊下午上班的時間,他倆就起身走到勞動局門口前,并自然而然地與那女的會合了,卻無話可說,形同陌路。

那女的顯得很輕松坦蕩,他倆反倒顯得有些緊張,毛毛亂亂,無所适從,茫無頭緒,懵懵懂懂,事已至此,他倆完全沒有駕禦能力。與那女的更是好像互不相幹。

17、過後監察大隊的同志來上班了,監察大隊辦公室的門開開了,他倆和那女的也就跟着進到監察大隊辦公室,并若無其事地在門口處的長椅上坐下來等着。

等了十幾分鍾後監察大隊的大隊長終于也來了,并立即就叫他倆和那女的到大隊長辦公桌前,在一條長椅上坐下來,然後大隊長就坐在他的椅子上,開始駕輕就熟的對那女的接連發問起來,而那女的對答如流,他倆幾乎一直旁邊聽,必要時也淡淡地講途一下百萬山莊别墅的情況。

很快大隊長就向那女的發問完了,那女的可以回去啦,大隊長絲毫沒有爲難那女的意思,更沒有故意跟那職介所作對,很像是在走過場無關痛癢,更沒有問那女的比較尖銳的問題,這些其實都很正常,大隊長的職責隻能是這麽随便問問,但不能說沒有一點效果,特别到最後送别那女的之際,大隊長幾乎是在向那女的表示歉意,讓那麽一位花枝招展的女的風塵仆仆地專程起來配合他的調查工作,真是沒得說,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18、那女的告辭之後,他倆又若無其事地坐在門口邊上的長椅上,不尴不尬,不知所措,好在這裏的同志沒對他倆産生嫌隙,這裏的同志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一點沒受到他倆的影響,

19、他倆也意識到今天可能不會有結果出來,可能至少要到明天才會有結果出來,他倆還一點都沒有想起要如何能等到明天去,他倆之所以還會賴着不走,純粹是放心不下,隻要他倆還賴着不走,就對這裏的同志有種督促作用,無聲勝有聲,拜托拜托,千萬不能把他倆的事完全撂在一邊不管了,要盡快解決他倆的事,他倆除了賴着不走實在無可奈何,他倆好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賴着不走上,他倆除了賴着不走,就再也不知怎麽辦,死人一樣,一籌莫展。就好像要一直賴着不走到明天去。

這裏的同志看出了他倆的心思,并沒有特别冷落他倆,時不時有同志會寒暄似地跟他倆搭上一兩句話,比如有同志建議他倆打工應該去西部,今年不正是開始搞西部大開發嗎?比如有同志問他倆幹嘛不回家去,有沒有回家的想法,比如有同志告訴他倆到時候肯定可以拿回身份證,而對于錢方面的要求,也會盡量幫他倆争取一些。當然不用問就知道,他倆主要是想多多少補償一些錢,解燃眉之急。

19、到了五點多鍾的時候,有位戴眼鏡的同志進來了,原來那同志前面正好去了一趟百萬山莊别墅,做秃老頭的工作,沒想到秃老頭對他大發雷庭,歇斯底裏,真是可笑,F8棟的一切,令那同志十分震驚,而且那同志還親眼看到秃老頭又将兩個人一塊趕走了,所以那同志一進來就叽叽嘎嗄興趣盎然地嘻笑着講述起來,總算領教到秃老頭是個什麽樣的人,堪稱重大發現,耐人尋味,不可思義,最後那同志還記起那兩個被秃老頭趕走的人,正在百萬山莊别墅等着愚耕和貴州人他倆呢,要他倆趕快去跟那兩個人會合。

他倆聽了後精神爲之一振,暗自得意洋洋,并有一種類似幸災樂禍的愉悅感,謝天謝地,這裏終于有同志親眼見識到秃老頭的醜惡面目,眼見爲實,他倆也立即就猜到肯定是那兩個海南島人又被秃老頭趕走了,不出所料,他倆難免又想入非非,以爲那兩個海南島人肯定跟秃老頭頂撞起來了,決不會乖乖地就被秃老頭趕走。

他倆隻稍微想了想也就急着要去跟那兩個海南鳥人會合,機不可失,總比還在這裏賴着不走強多了,難倒真還想在這裏賴着不走到明天去。

他倆起身離去之際,有同志交代他倆明天上午再到這裏來,到時與秃老頭一塊把問題解決掉,算作是在對他倆送别。

第一百零七章 找茬

1、3月27号清早,愚耕刚一起床就习惯性地像往常那样,偷偷摸摸地到那栋高楼的三楼公共厕所里解大便

很快贵州人也习惯地进到这公共厕所里解大便。

2、然后愚耕和贵州人回到F8栋,自然而然地就一块用三轮车装着水箱、铁桶、瓢,并推出去开始浇F8栋前面这条路段上的盆栽花草苗木。

那两个海南岛人昨天白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啦,却还没回来,等他俩回来后,肯定会被秃老头抄鱿鱼,他俩也肯定存心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好像他俩前后只在这里干了四五天的时间。

愚耕刚好已经在这里干了半个月,五六天前他还差点就被秃老头炒鱿鱼,还隐隐作痛,咬牙切齿,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强行留下来,自作自受,窝火又憋气,照此下去他该如何才能结束这里的一切,他在这里苟且偷生,真是白白浪费他的生命,难道他又要等到秃老头随便找个借口炒他的鱿鱼,难道他就没有勇气炒秃老头的鱿鱼,主动从这里逃离出去,难道以前的那个他已经死了吗?

愚耕和贵州人一块浇水照样还是老样子,自自然然,轻轻松松,现实中的困难并没让他俩表现得很忧愁,他俩好像并没有总是把现实的困难记在心里,反倒穷开心,对现实中的困难习惯了,也就感到无所谓,逆来顺受,苦中作乐,都不愿把内心深处的痛苦表现出来,如果他俩突然受到刺激的话,不知又会是怎么样子的。

3、他俩浇了十几分钟左右,突然看到秃老头从F8栋门口里出来,摇头晃脑,明显是在找他俩,看到他俩在一块浇水,立即站住远远地逼视着他俩,不怒而威,显然又是要他们的茬,一幅凶巴巴的样子。秃老头是不是要找茬一眼就看的出来。

他俩则装模作样,若无其事地继续浇水,装作还看不出秃老头是要找他俩的茬,暗自却全神惯注,疑神疑鬼,不知秃老头到底又想找他俩的什么茬。

很快秃老头终于喊叫着大模大样地向他们问话,竟然问的是他俩前面到哪里解的大便,为何不到F8栋的卫生间里,用那个红色塑料桶解大便。

秃老头分明开始注意到他俩原来是在外面哪个地方解大便,而不是在F8栋卫生间的用那个红色塑料桶解大便,借此马上就存心找他们的茬,

秃老头完全有可能认为他俩不在F8栋卫生间用那个红色塑料桶解大便,是件非常严重的事,秃老头要是早发现他俩不是在F8栋卫生间用那个红色塑料桶解大便,肯定会早就找他俩的茬,秃老头是完全有可能真的十分心痛,他俩的大便没有回收起来肥料。他俩的大便可是上好的有机肥料。记得他们有一两回,也确实把F8栋卫生间里的装有大小便的又脏又丑的红色塑料桶提出去施肥

可秃老头有权管得了他俩解大便吗?大大出乎他俩的意料,秃老头找他俩的这种茬,完全是神经病。

愚耕想也不想接口就理直气壮,字正腔圆地向秃老头回答说,他俩是在那栋高楼的三楼公共厕所里解的大便,F8栋卫生间的那个红色塑料桶实在太脏了,无法解大便,

可还没等愚耕把话说完整,秃老头又凶神恶煞般地喊叫说,这里就是脏,如果他俩嫌脏就赶紧走人

显然秃老头存心要赶他俩走,借题发挥,小题大做,气急败坏,骂骂咧咧,横眉怒脸,歇斯底里,如果不是愚耕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世上竟有秃老头这种人,会这么容易动怒,这么暴燥,实在令愚耕痛心疾首,恨不能看到秃老头像羊角疯癫痫病发作那样,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全身扭曲抽搐,直到一命呜呼才好,天底下哪还有像秃老头这样的歹毒小人,愚耕被秃老头找茬,感到奇耻大辱,揪心不已,恨不能跟秃老头同归于尽,愚耕几乎活活被秃老头气死了,再也无言以对,秃老头还真以为他是阎王老子,想必贵州人也被秃老头气得半死,贵州人始终还一语不发。

没想到秃老头刚一把那句要赶他俩走的话说完,贵州人就怒不可竭地果断地停止浇水,并抬头挺胸朝F8栋走去啦,义无反顾。

显然贵州人以为秃老头横行霸道,欺人太甚,岂有此理,忍无可忍,还不走人更待何时,也懒得跟秃老头这种人废话,如果还不走人,非得也把贵州人气死不可。

愚耕见贵州人开始向F8栋走去,恍然若悟,立即就起死回生般地毅然决然地也紧跟着贵州人一块向F8栋走去,如释重负。

秃老头站在F8栋门口前,见他俩已经决意要走,也就收敛了些,但还装腔作势,威风凛凛,自言自语地对他俩加以抱怨指责,表明这都是他俩自找的,也正合秃老头的目的

很快秃老头就走开了,好像认为已经把他俩赶走了,互不相干,小事一桩,家常便饭,越早把他俩赶走越好,能让他俩在这里混这么久就已经宽宏大量啦。

他俩情知秃老头这回非要把他俩赶走不可,他们如果还就事论事地拿解大便的事,跟秃老头争辩起来,会是多么寒碜,怡笑大方,荒谬绝伦,他俩不得不佩服秃老头找茬的特有本领,甘拜下风,光是秃老头那种找茬的架势,就让他俩无法忍受,招架不住,真是好人怕歹人,歹人怕恶鬼无论谁碰到秃老头这种人都处于下风,何况他俩对秃老头早就恨之入骨,怒急攻心,无从争辩,又怎能跟秃老头一般见识,让秃老头见鬼去吧。

比起从自身的处境出发,主动逃离这里愚耕情愿被秃老头找茬赶走。比起被秃老头找一次茬就赶走,愚耕情愿被秃老头找二次茬才赶走。比起因为浇水要被秃老头找茬赶走,愚耕情愿因为解大便,才被秃老头扎茬赶走。唯有这样,愚耕才能真正感到,这里又是天意,怎还会有顾忌。

4、他俩一进到F8栋睡觉房间里,贵州人就情不自禁滔滔不绝地口头讨伐秃老头一阵,说秃老头简直就不是人,忍无可忍,并煽动愚耕还不走人更待何时。愚耕总不可能还会像上次那样,要留下来吧!有什么好犹豫的。

毋庸置疑,贵州人离开这里之后,还是不得不要暂时投靠他的那位搞传销的亲戚。走一步算一步,身不由己。想必他去投靠那位搞传销的亲戚,也是凶多吉少。他总体还算稚嫩。愚耕真替他担心,他不不一定就真能投靠到他的那位搞传销的亲戚,世事难料,千变万化,唯有靠他自己的能力,去坚难地挺过这一关,自力更生,自强不息,他的那位搞传销的亲戚实在不怎么靠得住。不过也听说,他的那位亲戚在那伙传销人员当中算是有些级别

贵州人显然意识到这些,心事重重,千头万绪,不好跟愚耕说起他离开这里后该怎么办,很像是义气用事,迫不得已,听天由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愚耕虽然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但愚耕已经在海南岛历经磨难九死一生,愚耕绝对相信他在海南岛的生存能力,福大命大,愚耕并不怎么担心离开这里后该怎么办,还无动于衷,麻痹大意,以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愚耕真正伤心难过感慨最深的是,他为什么总是在生死线上垂死挣扎,疲于应对,生不如死。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愚耕不得不怀疑他的能力上有欠缺,贱命一条,潦倒不堪,对生活感到绝望,甚至觉得从来没有拥有过生活,苟延残喘,死到临头也不觉得痛惜,一切还是老样子,迷迷糊糊,生与死都没什么区别,与他的学识极不相称,更不能还轻易归纳为社会经历还不够。愚耕觉得一般应该经历的社会经历他早就经历过了,这都是他不应该经历的,完全是个特例。但只要是事实,就有合理性。愚耕情愿相信,这是上天拿他做实验,要他成为一个奇迹。

这都里秃老头第二次要赶愚耕走,而且比上次更加恶劣,更加存心找茬,愚耕如果就这么走人的话,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脸面何在,事到如今,愚耕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就是咽不下受到秃老头的那么多气,秃老头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一定要狠狠的跟秃老头闹一闹,他才可以从中复活,从中再生,

愚耕当然也想从中得到他应该得到的金钱补偿,不能干了半个月活,一分钱都拿不到,换作谁都不甘心,愚耕甚至觉得,如果闹得成功的话,补偿他一百多元钱不成问题,愚耕甚至进一步想到他一旦有了一百多元钱他一定会去那两个海南岛人所在的农村,那才真正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也正因为如此。愚耕才懒得跟秃老头意气用事。

在许多历史演义小说中,要是碰到类似的情况,早就杀起来了,痛痛快快,哪还有什么顾忌。哪还想要补偿钱,只图出气。谁出气出得痛快,谁就是英雄好汉。如今真的是没有英雄好汉啦!秃老头更加不配让愚耕在他面前逞英雄好汉。

愚耕虽然一时间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去跟秃老头闹,又要闹些什么名堂,具体有些什么目的,但愚耕想都不用想,就觉得秃老头有许多地方做得太过份了,无法无天,十恶不赦,难道就真的没有王法了吗?秃老头简直是个恶魔,不知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受到秃老头的欺压,秃老头却还自以为是,如果不教训教训秃老头,以后还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秃老头的欺压,

作恶多端,恶有恶报,他要跟秃老头闹一闹,几乎是替天行道,哪怕他对秃老头采取过激手段也合情合理,该出手时就出手,就算不能怎么教训秃老头也让要秃老头知道他并不是好欺压的。人心自有一杆秤。

如果不是情节严重,愚耕实在不愿意跟秃老头这种人闹什么闹,愚耕总觉得秃老头有严重的人格问题,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他要跟秃老头闹实在不是一件快的事,愚耕更加很难对秃老头采取过激的手段,那不但不能真正出气,还可能自找气受。愚耕受气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与实际是怎么做的,有很大差别,可以算是胆小的人。愚耕无法真正做出有损他的人格的事。

5、很快愚耕就自然而然地想起,鑫科大厦302室事发当天,有两个海口市劳动局的人留下的那个举报电话号码,愚耕一下子就觉得告劳动局是他跟秃老头闹的首选办法,劳动局自会还以公道,补偿他钱的可能性更大,秃老头还会受到劳动局的其它相应惩治,愚耕还是尽可能的想不要亲自出面跟秃老头闹,就让劳动局帮他跟秃老头闹一闹好了

愚耕觉得要告劳动,就必须像模作样,煞有介事,必须是全方面的,又有针对性的,有理有据,事实求是,必须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有声有势,理直气壮,必须有明确的几条目的要求,精心酝酿,未雨绸缪,必须先不让秃老头察觉,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更必须煸动贵州人一起并肩作战,同仇敌忾,从多力量大,想必贵州人没理由不跟他一起去告劳动局,想必胜算还是蛮大的,公道在人心,到时看秃老头如何招架得住。

嘿嘿就等着看秃老头的好戏吧,秃老头还以为他俩就会这么乖乖走人,真是好笑,秃老头那么容易动怒,那么暴燥,到时如果真的被劳动局找上了,不知秃老头会气成什么样子。

经愚耕稍微煸动,贵州人就积极响应,乐意跟愚耕一块去告劳动局,惩治邪恶,一定能告出些名堂来,出一口恶气,抱有很大的期望,兴奋不已,豁然开朗,

贵州人当然也和愚耕一样,主要是想补偿一些钱。谁都不甘心,干了十多天活,一分钱也拿不到。贵州人还比愚耕多干了一两天活。他俩都算是走投无路,去告劳动局也还算稳当文明,换成别人肯定先就跟秃老头吵起来,甚至有过激举动,

他俩要去告劳动局只是大概想出来的笼统办法,以前谁都没有告劳动局的经验,其实他俩要有地方告就行了,万一没地方告或告不成功的话,他俩一定还会用其它办法来对付秃老头,决不轻易放过秃老头,咬牙切齿,狠下心来,当作打响一声战斗,全力以赴,一鼓作气。

他俩叽叽呖呖地商讨谈论一阵后,也就行动起来了。兴致极高,暂且都不考虑从这里离开后又该怎么办。贵州人也不再急着去投靠他的那位搞传销的亲戚。

6、他俩先是轻轻松松地走到百万山庄别墅的大门口外,并由愚耕到旁边的一个商店里拔打海口劳动局的那个举报电话,却没有人接电话,想必海口劳动局还没这么早上班,他俩只好暂且又回到F8栋去等待,无忧无虑。

7、等过一些时候,他俩估计海口劳动局到了上班时间,也就又赶到百万山庄别墅的大门口外,并又由愚耕到那商店里拨打海口劳动局的那个举报电话,终于很快有位女的接电话,电话中愚耕直接就非常激动,非常强硬地简略举报说“他俩在百万山庄这里干了十多天了,随随便便就要赶他俩走,又不结他俩工钱,而且还押了他俩的身份证,这事劳动局管不管”,

对方显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愚耕举报的性质,司空见惯,若无其事,并接口就熟练地问愚耕,那秃老头有没有营业执照,得知秃老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营业执照后,转而就理所当然漫不经心地劝愚耕可以直接去派出所就是了,这是劳动局可管不了,主要是因为秃老头没有营业执照。

愚耕凭常识还是觉得这事应该属劳动局管,也就急巴巴地争辩几句,但却无可奈何,疙里疙瘩,也只好还是答应先去告派出所。

愚耕挂了电话贵州人就交了五毛钱的电话费,好像贵州人也完全身无分文啦。

8、接下来,他俩就正式出发,一心一意寻找起派出所来。

平常总觉得派出所特别容易找到,但他俩真正寻找起派出所来,才觉得派出所并不怎么容易找到。

他俩在寻找派出所的过程中,显得斗志昂扬,活跃异常,也总是高谈阔论,互相打气,以为这世道就是得理不饶人,饶人不得理,不能太柔弱了,英雄好汉都是逼出来的。

愚耕言词犹为激烈,摇唇鼓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平常得难想起的,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说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有的去偷,有的去抢,有的杀人放火,有的沿街乞讨,有的到垃圾箱里翻东西吃,大多有死无生,他俩如果一定要抢,就去抢秃老头的,也可以弄死秃老头那些值钱的铁树,只要逼到那种程度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大不了抓去坐牢。说那些派出所正巴不得他俩去告呢,那样派出所就可以逮住机会狠狠地罚一罚秃老头,秃老头应该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说有极少数的一些人专门去一些商场里挑选购买假冒伪劣商品,然后就理直气壮地以消费者受骗上当的情节,要求赔偿,刁钻古怪,相比之下,他俩还有什么不可以去派出所的呢,

愚耕只要受到刺激还有什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愚耕也渐渐的习惯了从社会问题的角度来看待个人问题。愚耕隐约感到上天让他获得那么多离奇的经历。让他的个人问题变得如此复杂,那肯定将在社会上存在着某种意义。这也可以算是愚耕唯一感到欣慰的意外收获。

对于愚耕这些头头是道的说法,贵州人都积极响应,摇旗呐喊,十分认同,甚至有得意之色,秃老头碰到他俩活该要栽跟头,就等着瞧吧。

9、他俩穿街过巷,找了半小时左右,终于找到了一个小一点的某街道派出所。

只见这派出所外表不怎么样,也冷冷清清,不见有人,但他俩毫不犹豫就着了魔似地朝派出所一楼中间的楼梯间门口走去,莽莽撞撞,冒冒失失,根本没作细想,以为只要是派出所就可以告,病急乱投医,大大咧咧,逢场作戏,好歹告了就见分晓,激动不已,按捺不住,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理直气壮,但也茫无头绪,当作试验,摸石子过河。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这派出所并不是他俩心目中要告的那种理想派出所,但不愿错过试试告一告的机会,他俩对于告派出所本来就怀有疑义,疙疙瘩瘩,除非能上升到报案的严重程度,否则就算“惊驾”,有些不妥,他俩告派出所有些马虎了事,走过场的心态,以为告哪个派出所都差不多,就只好先找到哪个派出所就告哪个派出所,毕竟派出所并不是多得可以让他俩任意选择,

他俩一走到楼梯间门口处就站在右边的一个房间的关闭着的防盗门前,并料想这肯定是派出所的主要办公室,也肯定有人在里面,接着他俩想也不想就大模大样挨着防盗门,并对首防盗门上方的格子,朝里面连连喊叫几声,“有人吗”一边还不停地用手拍防盗门,拍得乒乓作响。

很快他俩终于看到,有位男子慢慢腾腾地从里间出来,很像刚被他俩吵醒才起床的样子,懒懒洋洋,一声不响。

愚耕立即就严肃认真地向那人招呼说,他俩是来报案的,以为一言难尽,要进到办公室里慢慢说才行,

那人听了这才移到防盗门的近旁,并漫不经心地问他俩到底有什么事,可一点没有要打开防盗门让他俩进去说话的意思,倒很像要快快打发他俩走,那人好像一眼就看出他俩能有多大的事情要报案。

紧接着愚耕就愤愤不平,简明扼要地报案说,他俩在百万山庄别墅给秃老头干了十几天的活,可秃老头随随便便就要赶他俩走,又不给他俩工钱,还押了他俩的身分证,他俩反正什么都没有,走投无路,派出所还不管的话,他俩这就去百万山庄别墅跟秃老头闹事,到时他俩可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此同时贵州人还啐依依呀呀地插嘴强调解释,煞有介事。

那人一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确实只是件小事,无动于衷,更没必要打开防盗门,让他俩进去再进一步慢慢说清楚,只不过听说他俩要闹事,就立即装模作样,威风凛凛地警告他俩千万不要闹事,无论怎样,只要他们闹了事,就会被抓起来,一点同情他俩的样子都没有,还以为他们是三岁小孩子,容易吓住,

转而那人又慢条斯理若无其事地劝他俩应该去告劳动局,派出所管不了此事,好像派出所与劳动局的社会功能划分明确,互不干涉,他俩还只是嘴上说要闹事,就来找派出所,要想让派出所管一管,起码也要等到他俩真正闹事了再说

愚耕听了急巴巴语无伦次地争辩说,这事派出所怎么就管不了呢,他俩前面就是跟海口劳动局打过电话,才来找派出所的,怎么又要他们去告劳动局,这事到底属派出所管还是属劳动局管,真是糊里糊涂,莫名其妙

连贵州人也帮腔争辩,模棱两可,难以置信,

那人就是认定这事属劳动管,却又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也始终没有要打开防盗门让他俩进去说话的意思,甚至觉得他俩有些无理取闹,对牛弹琴。

无奈之下他俩只好犹犹豫豫地转身离去了,离去之际,愚耕还故意一再向那人强调,他俩要去闹事啦,好像是存心要给那人制造麻烦,气乎不已,忍无可忍。

其实愚耕心里还是觉得这事本来就应该去告劳动局,但那人接待他们的态度不太称职,多少让愚耕感到窝囊,好像就算他俩真的去闹事,也惊动不了派出所,无足轻重,屡见不鲜。

不过他俩刚一离开这派出所不远,那人竟从房间里跟出来,站在派出所前面,对着他俩的背后,最后一次苦口婆心地喊叫着叮嘱他俩千万不要闹事,也像是一种送别形式,好自为之,那人当然不会真担心他俩去闹事,那人一眼就看出他俩只是阿猫阿狗似的小人物,他俩又能闹出多大的事来,吓唬谁呢?

10、他俩离开这派出所这后,又东游西窜地寻找起来,几乎没有明确的寻找目的,心里凉了半截,闷闷沉沉,晕晕乎乎,好像他俩一时间还不能重新回过神来,心想先就这么到处寻找看吧,然后见机行事,总会有地方告的,不过寻找劳动局的心态稍微偏重些,又情知劳动局比派出所更加难找到,往往平常觉得容易碰到的,真正寻找起来却觉得并不容易找到,还是顺其自然,有志者事竟成,再接再厉,坚持不懈,不必太心急啦。

11、他俩寻找了大半个小时后,竟意外地寻找到琼山市劳动局的门口前,其实愚耕以前曾经从这琼山市劳动局的前口前路过,只是没有想起来,他俩还是觉得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俩情不自禁地立即对琼山市劳动局怀有好感,深深敬仰,并好像注定有一种缘分,一见倾心,激动不已,想必是告状告到开封府,公正无私,求子求到观音庙,有求必应。

他俩从琼山市劳动局门口进去,就看到围子对面的一栋两层楼房的楼上,最右边的一个门口边上,挂有琼山市劳动局监察大队的牌子,想必那个房间里正是监察大队的办公室,

他俩顾名思义,就能猜出监察大队是干什么的,不正好可以管他俩的事,他俩真是喜出望外,原先他俩根本不知道劳动局还有监察大队,而且那监察大队办公室的门口是开着的,里面肯定正有人在上班,他俩见此直接就兴冲冲地登上楼向那监察大队办公室走去,愚耕也一直是走在贵州人的前头,风风火火,愚耕其实习惯了走在别人的后头,可见愚耕这回是进入了某种状态,振奋起来了,风风火火,比起告派出所要有把握多了。名正言顺。

他俩进到监察大队办公室,就看到正有四五位同志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上班的样子,悠闲安逸,还有一位女同志,一眼看不出这些同志是在干什么工作,更看不出各自的职位,幸好这里的同志一下子就注意到他俩,并有同志礼貌地招呼着问他俩有什么事吗?使得他俩不会感到尴尬。

愚耕立即就一股脑地告起状来,肆无忌惮,心直口快,并着重还讲到因为解大便,才被秃老头赶走的,简直不可理喻,

与此同时贵州人也绘声绘色帮腔起来,同愚耕一唱一合,好让这里的同志相信他俩说的是大实话。

这里的同志当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并有同志打哈哈,忍俊不禁,就因为解大便赶他俩走,实在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他俩见此暗自惊喜,心里塌实了许多,以为这回真的找对地方啦,并自自然然地在门口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进一步描述解释,激动不已。

这里的同志也寒暄似地进一步向他俩询问起来,互相间也兴趣盎然地作些讨论,总之觉得他俩告状的情形实在太悬乎,太特殊了,光看他俩的样子就不可思议,不知他俩遭到了什么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狈不堪,凄凄惨惨,值得同情。

很快有同志拿来一张像是立案登记之类的表格,先要愚耕填写一下。

愚耕直接了断就在表格的事由一栏,简简单单七歪八斜地写道,押身份证,不给工钱,随随便便赶人走,

那同志看了愚耕填写的表格认为太马虎了事啦,叫愚耕一一把表格上其它一些栏目也填好,事由一栏更要再填详细些。

愚耕再填表好表格上的其它栏目,表格的事由一栏却一个字也再填不下了,其实要将事由填写详细谈何容易,也实在是痛心疾首。不堪填写:押身份证,不给工钱,随随便便赶人走,只是大概的一些表面事由,还不算是真正的事由,真正的事由应该是他俩甚至是大伙在百万山庄别墅干的活情况,吃住情况,秃老头的待人情况等等,这些事由只可身受不可言传,更不可能填写详细,就是当作文章来写,也不能写出来原汁原味,这里的同志哪能设身处地的体会得到,

愚耕回想起在百万山庄别墅过的日子,痛不欲生,恨不能捅秃老头几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出气,愚耕算来是个老江湖,横冲直突,为所欲为,没想到仅只为了混个吃住,意在百万山庄别墅受到秃老头的如此欺压,恶梦一场,不堪回首,窝火又憋气,怒急攻心,

秃老头又是一个人格有障碍的人,不能直接从秃老头身上出气。就只好找到这里出口气。连用嘴巴向这里的同志讲述起来,都觉得很难受,很丢人,揪心不已。好像觉得他是在跟秃老头这种不正常的人一般见识。

12、可令愚耕更加难受的是,后来竟有同志故意偏袒维护秃老头似的,反问起他俩来,而且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反问,好像由前面的东风一致压倒西风,慢慢转为西风开始要压倒东风之势,这里的同志一会儿刮东风一会儿刮西风,可能是职业习惯,阴阳怪气,好像生怕会冤枉好人。

愚耕听了这些反问话,顿时就急了起来,于以强烈地辩驳,理直气壮,脱口而出。

俗话说嘴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有理,如果任由这里的同志来反问他俩,反过来还真显得他俩是无理取闹,恶人先告状。他俩实找来间接出气的,不是找来受气的。秃老头不正常,难道这里的同志也不正常。

比如有同志反问,是不是他俩去百万山庄别墅找活干的时候,秃老头应就说明了没有工钱,而他俩也答应下来,他俩是不是走投无路才去百万山庄别墅找活干,那秃老头不等于是好心收容了他俩吗?毕竟这个社会好多人想混个吃住都很困难。

愚耕则辩驳说,秃老头确实一开始就说明了没有工钱,他俩也答应下来,但秃老头还说一天只干四五个小时,十分轻松,可事实上每天都七八小时以上,从早到黑并没有多少休息,并不轻松,秃老头说包吃包住,又包得是什么吃住,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这里的同志如果不亲眼看看,是无法想像出来的,秃老头连他们拉的屎都要回收起来做肥料,他俩今天早上干了活,秃老头为什么不让他俩吃早饭,就要赶他俩走,当初他是经人介绍才找去找活干的,贵州人是经职介所介绍才找去找活干的,他俩哪里是走投无路,才找去找活干的,

愚耕辩驳起来像是歇斯底里发作起来,十分放肆,直言不讳,气焰嚣张。这也是愚耕头一次这么有条有理地把他受地气表达清楚。这才算是正式在告劳动局,在告劳动局监察大队。

比如有同志反问秃老头是不是要象老师教育学生那样,教他俩一门技能,那秃老头当然不必给他俩工钱。

愚耕则反驳说谁是去学技能呀,又有什么技能可学,天天干的不是人干的活,谁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小苗,准会被秃老头骂得狗血淋头,秃老头还自称是陈教授、陈老师,简直是恶魔,神经有毛病脾气爆燥地令人难以置信。

比如有同志反问,他俩跟秃老头签了合同没有,如果没签合同,秃老头不给他俩工钱,只能怪他俩没跟秃老头签合同,很是可惜。接受教训,以后无论找什么工作,都要签合同。

愚耕则辩驳说他俩是没有跟秃老头签合同,他干过这么多工地,也从没有签过合同,秃老头不提出签合同,他又怎么会提出签合同,秃老头如果提出签合同,他又怎么会不签合同,如果没签合同是个空子的活,那肯定是秃老头设计的空子,让他俩钻这个空子,难道没签合同法律就管不了吗?总不能一切按已定的法律办事,法律也有漏洞,不然为什么还总是不停地在立改新法。

经愚耕不断地辩驳,表面上好像又是东风一致压倒西风,西风再也刮不起来,但愚耕心里还是气乎乎的,好像这里的同志总以为秃老头既然自称是陈老师,陈教授,又是跟茶草苗木打交道,怎么会有他俩口中说的那么坏,更想象不出秃老头是有人格障碍的人。谁是谁非,还不能凭他俩片面之词就判断清楚。

愚耕辩驳起来,主要不是靠嘴巴说话,靠得是一种气势,一种痛恨,也靠装模作样,演戏一样,愚耕无法用真心去辩驳,愚耕如果用真心去辩驳,实在丢死人啦,愚耕很不情愿再提起百万山庄别墅的事.愚耕怎么会真的跟秃老头这种人格有障碍的人一般见识。

这里的同志见愚耕太激动了,近乎发作,所以才让着愚耕,并总是劝愚耕不要太激动了,连贵州人除了也劝愚耕不要太激动外,几乎无话可说。该说的基本上都让愚耕说了,愚耕和贵州人正好一战一退,且战且退,且退且战,战退适宜,好像演戏簧一样。

愚耕表面无论怎样激动,心里还是有一种度量的把握,游刃有途,收放自如,愚耕为不可能真正把他对秃老头的的痛恨表达出来,愚耕对秃老头的痛恨完全出于自省,错综复杂,难以表达出来,秃老头上次要赶他走,他竟还那样费尽心机要留下来,愚耕从没有这样深深地感到窝囊,屈辱,耿耿于怀。丢尽了面子,没台阶下。

13、他俩一直总是说到秃老头会随随便便走,已经成为惯例,不知有多少人被秃老头赶走过,但又经常有人找来找活干,秃老头从不愁缺人,肆无忌惮,有持无恐,秃老头好像也巴不得人员更变的频率越快越好,每隔一阵子秃老头硬是要找茬,把一些人赶走,而那些找来找活干的人,绝大多数是经职介所介绍过来的,好像又以六合大厦里面的职介所介绍的最多,耐人寻味,不得不怀疑秃老头跟某些职介所勾勾搭搭,图谋不轨,恣意妄为,至少职介所有失职的地方,也不了解了解百万山庄别墅,,栋是个什么情况,竟源源不断地把求职者介绍过来,以至于产生那么多的问题。

特别是贵州人本身就是六合大厦里的某个职介所介绍来的,从头到尾把贵州人给坑了,贵州人可以现身说法,有理有据,实事求是,当然还可以找其他人来作证,比如那两个海南岛人也正是由职介所介绍来的。

后来监察大队的大队长开始重视起这个问题,并郑重其事地要求贵州人拿出一些,由职介所介绍来的相关票据给他看一看。

恰好贵州人正带来了由职介所介绍来的一些相关票据,赶紧就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把这些票据递给大队长,并还作了必要的解释,煞有介事,充满期待。

大队长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了这些票据,一边还念念有词,确信无疑,

紧接着,大队长又娴熟地按票据上的电话号码,给那职介所打起电话来,并很快就有人接电话。

电话中大队长一开始就有声有势地报出他的身份,并官腔官调地命令让那职介所的总经理来接电话,

接着大队伍就下马威似地对那职介所的总经理质问起来,不能明明知道是个火坑还把求职者介绍到火坑里,但很快大队长就变得温和了,跟那职介所的总经理有话好说。

大队长跟那职介所的总经理在电话中到底谈了些什么,也就不得而知,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属正常情况,不必见怪。

大队长挂了电话,转而立即就不由分说郑重其事,神神秘秘地要求贵州人这就到那职介所去,看那职介所的总经理又是怎么跟贵州人说的,并要那职介所派个人到这里来

可想而知那职介所的总经理肯定在电话中主动要求让贵州人过去谈谈,煞有介事,关系重大。

愚耕当然可以陪同贵州人一块到那职介所去,也就不在大队长的话下,愚耕乐此不疲,没理由不愿意陪同贵州人一块到那职介所去,愚耕从不会错过可以见识见识的机会,倍感新鲜、好奇。

想必贵州人更加喜出望外,以为肯定会大有收获,相应也就有些紧张激动,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个重要人物似的。

他俩问也不问赶紧准备动身,而大队长若有所悟,马上又摸出一张十元钱来,并随随便便地顺手塞给贵州人,贵州人更加受宠若惊,一定不辱使命,感恩戴德,无以为报。那十元钱的份量也就可想而知,

14、接下来他俩就正式要走路走到六合大厦那职介所去。

一路上他俩神气活现,得意洋洋,扬眉吐气,高谈阔论,以为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并得到了实际好处。特别是贵州人好像交上了好运,那职介所的总经理都要跟他谈话,对他肯定是件好事,面临全新的局面,贵州人踌躇满志,趾高气扬,大快人心,

愚耕也打心底替贵州人感到高兴,愚耕也总是苦口婆心地叮嘱贵州人,到时跟那职介所的总经理谈话,一定要放大胆子,理直气壮,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保持立场,大大方方,千万不能怯声怯气,否则容易被那总经理的高压姿态威逼震慑住,又有什么可怕的,到时就看贵州人自己去把握了,他只是作个伴而已,不能帮贵州人说话,

贵州人对愚耕这些说法很是认同,并信誓旦旦地保证,到时一定不会失去立场,该说的一定会说,实事求是,好好把握,贵州人比愚耕更清楚,这个机会对他有多么重要,对贵州人而言,告劳动局已经告出名堂来了,甚至比想要从秃老头那里补偿他一些钱还要重要,贵州人明显对愚耕心存感激,要不是愚耕煽动他去一起告劳动局,哪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转而贵州人还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愚耕来,说愚耕前面在监察大队办公室里,有时说话太激动太强硬了,怕影响不太好,愚耕对此只含糊应答,不以为然。

由于贵州人不太记得六合大厦的位置,他俩还稍微寻找了些时间,而且在寻找的时候他俩还花一无钱买了两块菠萝吃。解了一是之饥。

15、过后贵州人还是记起了六合大厦的位置,他俩很快也就找到了六合大厦,并乘电梯上到四楼,进到那职介所里面,

16、只见那职介所还像模像样,正正当当。愚耕难免又暗自拿拿那职介所与他打过交道的那么多职介所做一番比较,这几乎成了愚耕的一项兴趣爱好。

17、他俩一进到那职介所,贵州人就被叫到玻璃隔着的里间跟总经理谈话,显然总经理一直在等着要跟贵州人谈话,愚耕则顾自坐在一张长椅上,悠闲自得地等着。就是与他以前在那么多职介所求职的心情大不一样。愚耕好像很在意,装作不太像是多次到职介所里求职的人。装作他对所有职介所的看法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没有好感。

大概等了十几二十分钟后,贵州人终于从玻璃隔着的里间出来了,并一声不吭地挨着愚耕也坐在长椅上,神神秘秘地,连愚耕问他,他也只含糊应答,看样子结果比较令他满意,心事重重,象换了个人似的,愚耕也大致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并不多问,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

仅过了几分钟后突然有位带着太阳伞背着包的女的走到门口外,并站住回头向他俩唤了一声,他俩也就若有所悟赶紧起身跟出去了,那女的显然是要作为职介所的代表跟他俩去监察大队作解释。

16、他俩跟着那女的从六合大厦出来后,直接就搭公交车去琼山市劳动局,而且是那女的主动付车费钱,他俩却以为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没什么感想,那女的还抱怨似的跟他俩强调说,那职介所是怎么怎么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对求职者是怎么地负责认真,认真负责,像贵州人这种情况以前从没碰到过,他俩却以为那女的会这么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不作任何争辩,他俩与那女的社会地位好像有天壤之别,谈不到一块,他俩更是忸怩不安,惭愧不已。

他俩和那女的到琼山市劳动局后,发现监察大队办公室已关门了,只好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去,好像要下午三点才会上班,须要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如此一来,没想到那女的竟主动请他俩一块到劳动局门口旁边的某餐馆里吃了一顿饭,他俩也不客气什么,苟且乞食,解一时这饥,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颇有感想,人穷志短。

吃过饭后那女的顺便到附近看她的一位朋友去了,他俩则开始在劳动局前面的街道上游走起来,后来干脆选一个地方坐下来,像是专门要体验一下时间是怎么等过去的,忘乎所以。

估计快到监察大队下午上班的时间,他俩就起身走到劳动局门口前,并自然而然地与那女的会合了,却无话可说,形同陌路。

那女的显得很轻松坦荡,他俩反倒显得有些紧张,毛毛乱乱,无所适从,茫无头绪,懵懵懂懂,事已至此,他俩完全没有驾御能力。与那女的更是好像互不相干。

17、过后监察大队的同志来上班了,监察大队办公室的门开开了,他俩和那女的也就跟着进到监察大队办公室,并若无其事地在门口处的长椅上坐下来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后监察大队的大队长终于也来了,并立即就叫他俩和那女的到大队长办公桌前,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然后大队长就坐在他的椅子上,开始驾轻就熟的对那女的接连发问起来,而那女的对答如流,他俩几乎一直旁边听,必要时也淡淡地讲途一下百万山庄别墅的情况。

很快大队长就向那女的发问完了,那女的可以回去啦,大队长丝毫没有为难那女的意思,更没有故意跟那职介所作对,很像是在走过场无关痛痒,更没有问那女的比较尖锐的问题,这些其实都很正常,大队长的职责只能是这么随便问问,但不能说没有一点效果,特别到最后送别那女的之际,大队长几乎是在向那女的表示歉意,让那么一位花枝招展的女的风尘仆仆地专程起来配合他的调查工作,真是没得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18、那女的告辞之后,他俩又若无其事地坐在门口边上的长椅上,不尴不尬,不知所措,好在这里的同志没对他俩产生嫌隙,这里的同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没受到他俩的影响,

19、他俩也意识到今天可能不会有结果出来,可能至少要到明天才会有结果出来,他俩还一点都没有想起要如何能等到明天去,他俩之所以还会赖着不走,纯粹是放心不下,只要他俩还赖着不走,就对这里的同志有种督促作用,无声胜有声,拜托拜托,千万不能把他俩的事完全撂在一边不管了,要尽快解决他俩的事,他俩除了赖着不走实在无可奈何,他俩好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赖着不走上,他俩除了赖着不走,就再也不知怎么办,死人一样,一筹莫展。就好像要一直赖着不走到明天去。

这里的同志看出了他俩的心思,并没有特别冷落他俩,时不时有同志会寒暄似地跟他俩搭上一两句话,比如有同志建议他俩打工应该去西部,今年不正是开始搞西部大开发吗?比如有同志问他俩干嘛不回家去,有没有回家的想法,比如有同志告诉他俩到时候肯定可以拿回身份证,而对于钱方面的要求,也会尽量帮他俩争取一些。当然不用问就知道,他俩主要是想多多少补偿一些钱,解燃眉之急。

19、到了五点多钟的时候,有位戴眼镜的同志进来了,原来那同志前面正好去了一趟百万山庄别墅,做秃老头的工作,没想到秃老头对他大发雷庭,歇斯底里,真是可笑,F8栋的一切,令那同志十分震惊,而且那同志还亲眼看到秃老头又将两个人一块赶走了,所以那同志一进来就叽叽嘎嗄兴趣盎然地嘻笑着讲述起来,总算领教到秃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堪称重大发现,耐人寻味,不可思义,最后那同志还记起那两个被秃老头赶走的人,正在百万山庄别墅等着愚耕和贵州人他俩呢,要他俩赶快去跟那两个人会合。

他俩听了后精神为之一振,暗自得意洋洋,并有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愉悦感,谢天谢地,这里终于有同志亲眼见识到秃老头的丑恶面目,眼见为实,他俩也立即就猜到肯定是那两个海南岛人又被秃老头赶走了,不出所料,他俩难免又想入非非,以为那两个海南岛人肯定跟秃老头顶撞起来了,决不会乖乖地就被秃老头赶走。

他俩只稍微想了想也就急着要去跟那两个海南鸟人会合,机不可失,总比还在这里赖着不走强多了,难倒真还想在这里赖着不走到明天去。

他俩起身离去之际,有同志交代他俩明天上午再到这里来,到时与秃老头一块把问题解决掉,算作是在对他俩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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