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不散 文/林小福

1晚上10點32分，我從機場出來就見到了莎莎停在那裏的奧迪。我叫俨于浩，剛畢業一年，莎莎是我在酒吧裏認識的。倆人喝酒時突然聊了起來，三分鍾後墊定了美好的感情基礎。我是覺得有點奇怪的，在畢業後的這一年當中，我終于明白世界多變是怎麽一回事。我跟莎莎其實沒有見幾次面，但感情卻奇怪的持續了下來。大概什麽事都有原因的吧。可我記得第一天我在莎莎那裏過夜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大學時沾污我善良本性的家夥。然後我看向莎莎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神跟我似乎也差不多。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語言表達不出來的。不過我相信我們都明白對方眼睛裏所說的意思。後來跟莎莎再說起那晚的時候。她說是我們這個年代生活在都市裏的人們，所特有的，奇異的寂寞。隻是我一直不明白，那種所謂的奇異的寂寞跟奇異果之間有什麽太大的區别。莎莎帶我來了一家據說不錯的店，服務員拿着牛排上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價錢，牛排一份800人民币。我差點就跳起來用我手裏的刀叉把那服務員給叉死，800元一份？但莎莎卻十分鎮定。于是我站起來說我去一下洗手間，失陪了。事實上我的意思是說拜拜了，我沒碰你的牛排你自己埋單。因爲我瞬間就決定借廁所遁破窗而逃，我覺得跟莎莎的感情還沒有堅定到800元一份的地步。廁所遁這招也是在大學時學來的，某個死黨把這招練得爐火純青，不論吃大餐小餐快餐常餐西餐，從來都屢試不爽。那家夥的名字我現在還記得，叫鄒魚，外號及時閃。在洗手間裏爬窗戶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我按下接聽之後就聽到電話裏說：俨于浩！我終于抓到你了！哈哈哈！我心裏咯噔一下，第一個念頭就跪下來坦白莎莎大人我對不起你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幫我埋單。不過還好我反應過來，這不是莎莎的聲音。你誰啊！日！我沒好氣地問。我是苗溪泊啊，電話裏的聲音大聲說着，你不記得我了？我問了好多同學好不容易才問到你電話的啊！小泊？我愣了一下說，你等等，我現在不方便，等下打給你。挂了電話之後我出去跟莎莎說：我有點事要回家整理資料，你在這裏坐吧。我先打車回去了，真是很抱歉。因爲接到小泊的電話之後我的心情狂好，順手就把那貴得要人命的帳給結了。唯一讓我意外的就是莎莎居然很仗義地送我回家。到家的時候，我禮貌性地說謝謝。莎莎卻突然笑着問我說，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紳士了？不會是接到小情人的電話了吧？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跟莎莎所說的絲毫不差，我剛才确實是接到了小情人的電話了。所以莎莎開着車走了後，我還站在那裏看着莎莎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然後我撥通了小泊的電話。2小泊是個美女，至少幾年前的時候是個美女，是校花。那個時候的男生們像是剛開始發情的野獸一般，對校花這種東西趨之若鹜。而我當時比較純潔，不明白女生那種東西比起街機好在哪裏。死黨郭綴鏡對小泊垂涎三尺，一再糾纏，小泊受不了他的糾纏，在某天告訴郭眼鏡說她喜歡的人是我。于是事情就變複雜了。在接下來的一次考試當中，眼鏡那家夥給我的答案滲加了他無數的妒忌跟憤怒，而我不疑有詐。不疑有詐的後果就是我被學校的擴音喇叭呼叫到校辦，然後被查出以前的考試全都是靠作弊得來的分數。我的老爸被叫到了學校，他的面子挂不住，我的屁股也差點兒挂不住了，被他一頓棍子打得欲仙欲死。在草坪上躺着郁悶的時候，見到了校花苗溪泊。說實話，這小女生長得不錯，唇紅齒白的，臉蛋也很漂亮。當然，我也沒多大的感覺，隻是覺得漂亮。爲了挽回被我爸痛揍一頓的損失，我對小泊說：喂，當我女朋友吧。小泊當時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說不要了，謝謝。其實是我受不了阿鏡的糾纏，就跟他說我喜歡你了，讓你誤會了真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明白，我這人不浪漫，也沒有面白無須形似吳尊外加李俊基，所以對現在的女生來說，我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讓校花拒絕我也沒什麽受不了的。我受不了的是，原來我白白當了次替死鬼。FUCK！郁悶之下我不禁失口罵了出來。小泊臉色一變，說，你怎麽罵人？罵人罵人，你再不滾我馬上把你就地正法我都敢！你的東西都沒發育完全吧？老娘OO你個XX的，居然敢罵老娘？小泊居然跟我對罵了起來，而且用詞相當之彪悍，這讓我足足愣了十來分鍾。我當時才發現，原來校花是這德性的啊。不過小泊估計也是怕我突然發瘋，馬上就走了。剛才罵她的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怎麽說也是校花來的，雖然我沒什麽惜香憐玉的觀點，但那樣罵人家一個小女生确實有點不好意思。主要是我這個人，老爸常不在家裏，我也胡來胡來慣了，一時控制不了自己。但在那之後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什麽樣的環境，才能長成這樣彪悍的校花出來。我都不知道眼鏡到底喜歡她什麽。而事實證明我低估了小泊的彪悍。沒多久我就再次接到了校辦的召喚，這一次的罪名是騷擾女同學，被風紀委員貼身觀察了一個星期。那群家夥比貼身保镖還賣力，我有時候都懷疑如果他們抓到我騷擾女同學的證據，會不會直接把我給剪了。他們那種惡劣的行徑跟語言好幾次讓我差點兒暴走。我媽說得對，我是毛躁得像那孫猴子。3小泊其實還是很有正義感的，那跟她彪悍的風格也相當合襯。眼鏡知道了小泊跟我的事之後，再看到我那像被批鬥的革命先烈般不堪的樣子。便哭哭涕涕地跑來跟我道歉，異常的沒出息。但不管怎麽說，知錯能改還是好的。意外的是那天小泊也來跟我道歉了，因爲她知道了，她那句無心的話居然造成了我那麽大的痛苦。然後校花小泊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我沒想到苗溪泊那家夥會這麽好說話，吓了一跳，說不用了吧？要的要的，小泊挺不好意思地說着。那個女生……嗯……很喜歡韓劇，最喜歡的是《藍色生死戀》。可以說非常迷戀吧，重複看了有十來遍，她真的很喜歡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呢，很喜歡尹恩惠。不過……長得不大像尹恩惠……她還因爲這個傷透了心——這是介紹人小泊的原話，很成功的描述了一個喜歡浪漫愛情而又可愛的小女生。而當時我差點就激動得對天發誓：沒有像尹恩惠也沒關系，我那麽喜歡《無間道》也沒長成跟梁朝偉一個樣嘛，我一定會好好愛她的。但其實事情的殘酷性遠遠的超出我的想像之外。那晚我聳拉着腦袋和肩膀回到宿舍裏，眼神渙散，嘴裏不停喃喃地重複念着：都是實話……長得是不像尹恩惠……長得……根本不像人……見到我的室友無一不爲我讓路。那蹒跚的步伐、陰暗的語調、我相信能讓他們心裏生出一股寒意。總而言之，小泊就是一個不得了的家夥，反正我根本再也不願意去形容和描述她那個要介紹給我認識的朋友。我覺得我這輩子做得最寬容的事，就是讓那個外星生物在我們的地球活了下來。在我回到宿舍沒多久之後，小泊居然也跑了過來。她站在門口，咯咯笑着對我說，沒想到你也挺紳士的嘛，居然被強吻還忍了下來。看來你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家夥嘛。豆你個頭！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大罵道，老子現在就要宰了你！如果不是眼鏡他們當場拉住了我，我确實有可能當場宰了小泊，奠記我那任何詞彙都不足以形容的殘酷初吻。但那時，小泊突然跟我說：我覺得你其實滿不錯的，挺有男人味的嘛。如果除去小泊那些陷害我的事實，我覺得她是個挺不錯的女生。有朝氣，好玩。而不像别的女生那樣整天扮氣質裝憂郁爛高貴。後來我跟小泊之間的感覺迅速發展，這是我意料之外的。更奇怪的是，有時候我會不知不覺的想她。在某天晚上，突然睡不着，想起了小泊之後，我就明白了。這是被人們百般傳頌的愛情。因爲我覺得，我從來都沒有那樣的憂郁過。感情的力量确實是不可思議的。然後我請小泊出來到平時不會去的，比較遠的地方大聚餐，我決定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跟小泊說清楚我喜歡她的事情。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我也明白了爲什麽小泊會奪得校花的頭銜，其實除了樣貌之外，氣質也是很重要的。小泊在與衆多男生見面時，那種猶如小白菜的氣質确實吸引那群腎上腺素狂亂的男生。大概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吧。有時想到這些，我會覺得有點驕傲的。在快吃完那頓大餐，我準備表白的時候，眼鏡突然偷偷對我說，喂，小泊是不是害得你滿慘的？我說是啊，怎麽了。然後眼鏡說，不如我們耍她一回，小懲大戒怎麽樣。之後眼鏡跟我說了他的計劃，我玩心大起說好哇。然後我們一群男生陸續借各種稔熟的遁術逃之夭夭，呼喝着一起去打桌球了，留下小泊一個人在那裏。其間小泊響了我的電話好幾次，不過都被我挂了。那天我的心情超好，心想終于整了小泊一回了，終于報仇了。于是我對着眼鏡的肩膀拍了又拍。真是好兄弟啊。我說。眼鏡回答着說，是啊是啊。4然後小泊終于都不再理我。不論我怎麽跟她道歉，怎麽跟她說，她都沒有理我。雖然我隻是耍了她一次而已，但那一次确實弄得小泊很緊張。據說那天小泊因爲穿了那件裙子，所以身上沒有口袋也沒帶什麽錢。我們那一群人吃吃喝喝的，一餐下來其實也不便宜，然後小泊無計可施，打電話給我我又沒接。然後她在那店裏，一個人哭到很晚，哭到那家店主不忍心，讓她回家了。當我知道那件事情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有無可救藥的内疚感。雖然說起來也不算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但任我神經再怎麽粗大，我也明白，對一個剛上大學的女生來說，那種環境意味着什麽。我知道，她一個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哭成那樣。都是我的錯。隻是小泊并不給我認錯的機會，我見到她時，她隻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滾。那個字把我之前醞釀好的那些誠懇的道歉全部化爲烏有。而最後就在操場的旁邊，看着小泊跟眼鏡兩個人，牽着手走在這個大校園的夕陽之下。那天我的心突然陣陣的刺痛。眼鏡長得滿帥的，而且很斯文的樣子，大概是像那傳說中的啥裴勇俊那樣子的類型的吧。不像我一看三大五粗的像個農民。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妒忌我的兄弟。而眼鏡也跟我解釋了滿久，他有跟我道歉，他也說，浩子你也不會喜歡小泊那樣子的女生啦，你又不了解女生。其實不管她們看起來怎麽樣都好，都是需要男生去呵護去安慰的，女生要的就是這樣，而你也太大大咧咧的了。要不是你小子的馊主意我會弄成這樣？我忿忿地問眼鏡說。然後眼鏡又低下頭道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後多點男子氣吧，别老像這樣，畏首畏尾的。騙你的，沒怪你！以後好好加油。我知道了，浩子。眼鏡似乎很不好意思地說着。而不管眼鏡他們知不知道，其實讓另外的男生，去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加油，那是一種近乎自虐的行爲。所以那天晚上我看着窗外的黑夜的時候，看着看着突然哭了。之前我一直認爲，我不會因爲這種事掉眼淚的。哭着哭着我就笑了，如果讓寝室那幫家夥看到我一個人躲起來哭，估計我以後就不用混了。于是我突然發現，我的傷心是傷心得無處可說的那一種。那跟我以前的任何狀态都不同。如果隻是我們所見到的那些事，眼鏡是不必要跟我道歉的。他跟我道歉的原因是那一餐飯引發的血案全部都是他安排的。包括慫恿了小泊做何打扮，教唆我們一起逃跑，然後又跟小泊的朋友們說他跟小泊開玩笑的，不要去幫小泊等等。我聽鄒魚說完那件事之後，我愣了很久。而鄒魚也是在跟眼鏡喝酒的時候，聽到那家夥自吹自擂非常憤怒才回來跟我說的。眼鏡是很聰明，不止學習什麽的，但我沒想到，他會把聰明用到這種地方。想不到他會把聰明用到我的身上，而且自導自演了那麽大一場戲。我并不是很生氣他搶走了小泊。其實眼鏡說得有道理，我知道，就我的這種個性，小泊就算喜歡我也不會長久的。我生氣的是眼鏡那家夥居然耍陰招來陰我！就像那次在考試的時候一樣！而眼鏡很快就跑來跟我道歉了。就如同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一樣，他也有把柄在我手上的。眼鏡就在面前說他真的是太喜歡小泊了，不得已才出陰招的，如果我真的喜歡，他可以把小泊讓給我等等。我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把小泊讓給我，他當小泊是什麽？。于是我跟寝室的人一起，把眼鏡給揍了一頓。我們那些人都對眼鏡這種二百五的行爲異常的忿恨。但是就在我們的暴力事件行動當中，小泊居然也跑過來的。那家夥宛如革命戰士一般，一下子就撲到了眼鏡的身上，讓我們無從下手。然後我看到小泊像頭獅子一樣，對我怒吼：她說俨于浩你這個垃圾！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我恨死你了！而在鄒魚跟她解釋之後，小泊靜了下來。她扭過頭狠狠地跟我說：俨于浩，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種拙劣的謊言嗎？XXX，老娘以前認識你是老娘瞎了眼了！像你這種仗着老爸有幾個臭錢的人，根本就是垃圾一個！小泊再一次暴露了她彪悍的本色。而我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哭了。我終于明白了書裏所說的，女生們都願意相信美麗的謊言而不願意看看醜陋的真相。眼鏡被小泊扶着出去的時候，臉上盡是勝利的神情。而我說了，我說：眼鏡，我會讓你在這學校裏混不下去的，我跟你保證。然後我再次被叫到了校辦。5我承認了我的惡劣對待同學的行徑，包括以前眼鏡如何幫我作弊賺我的錢。我們的學校很嚴，對于眼鏡那種行爲也不會輕饒。跟眼鏡最大的不同是我有個有地位的老爸，而他家裏很窮。也就是說，如果他在學校裏沒辦法得到畢業時的好評，他的學就白上了。而那時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行徑。憑借着我的怒火，我跟眼鏡徹底的決裂。而我跟小泊，也徹底的決裂了。唯一讓我傷心的是，我想不到我第一次喜歡的女生會這樣對我。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麽明明是别人來惹我，又會被說成是我闖禍。眼鏡自動退學了。而我有我老爸的擔當，還好一點。瀕臨被勒令退學的邊緣。這些都沒有什麽意外的。意外的是，校花小泊也決定，跟眼鏡一起退學，跟他一起回他的家鄉。這件事在學校裏傳開的時候，無異于一枚重磅炸彈。眼鏡還特意打電話來跟我表明他的勝利，我氣得差點把電話摔爛。那時我有點後悔，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份了。而我根本沒想到，會把小泊也扯進去。小泊的父母跟所有的同學當然是百般勸阻，但是小泊隻得一句話：她要追尋她的真愛。鄒魚把小泊堅定而神聖的意志帶給我的時候，我氣得都快炸了。我不明白爲什麽我會被當成是什麽反面角色那樣，而反面角色明明就是眼鏡。但是鄒魚歎了口氣說，他說現在的女生是這樣的了，看多了那些腦殘的韓劇，總以爲那啥子垃圾愛情可以讓人吃飽穿暖，浩子你也别生氣了，到時她被眼鏡給賣了的時候，她就會明白什麽是事情的真相了。話是沒錯，但我不可以等到她被眼鏡賣掉的時候。是的，我舍不得。可不論我對小泊說什麽，她都已經狠下了一條心要跟眼鏡走了。最後我帶着寝室裏的幾個人都去到了車站。小泊白了我一眼說，你來幹什麽你給我滾。我說你能不能不去？眼鏡那家夥确實不是個好人。寝室那般兄弟也說，是啊小泊，你不信浩子也要信我們啊。小泊的父母看我來勸她，也跟着說是啊是啊，乖女兒，你同學都這樣說了，你還是不要去了吧，要不再等等。小泊的爸爸沉默了好半晌，然後他說：小泊，回家。你那朋友的品格值得懷疑。爸，你别聽他們瞎說。哪有什麽空穴來風的事，馬上回家，跟我把這事情弄清楚。我不回去，我成年了，我有權利選擇我自己的生活！這句話被小泊說得異常堅決，她的爸爸大概是一直忍着，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甩了她一巴掌。馬上回去！他大喝道。你打我？！小泊看着她爸爸說，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你們等别人給你們養老吧！眼鏡也幫着腔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泊的。我聽到那句話馬上怒火攻心，我沖上去甩了眼鏡一巴掌，大吼道：有你們這麽說話的麽？是的，我承認我一直很皮，但我的爸爸什麽都沒教我，他隻教了我一件事，要尊重長輩。大概是我的聲音太大了，所有人都我吼得一愣一愣的。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對眼鏡說，這巴掌算我還你的，如果你不滿意揍我一頓也行，我絕不還手。我轉過頭對小泊說：我也知道你們不屑于這樣做，但我跟你說，你要追尋你的真愛你就去。不過記得以後難過了受傷了别吸毒别自殺，回來找你爸媽就是，還有，再不濟找我也行。然後小泊就那樣走了。小泊的爸爸突然說：如果我女兒真要走，我甯願她倒甯願她跟你走，你這小子看起來至少不壞。我笑着說像我哪有那個福份。笑着笑着我就哭了。6以後我再沒見到小泊。但我對她的想念，沒少過一絲一毫。現在小泊打電話給我說，說她弄明白了以前發生過的那些事情，說她覺得有點對不起我。所以找到了我的電話，讓我過去找她。我以最快的速度買了機票，帶着我僅有的幾千塊錢家産，跑去找她。其實一路上我一直擔心像很多電視小說裏演的那樣，當年的校花變醜了變胖了。但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我一貫來的論調，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小泊依舊美麗無邊，出落大方，夾帶着調皮迷人如同魔法一般的個性。然後小泊笑着帶我去到餐桌，她說：今天我要跟眼鏡結婚了，以前很抱歉，所以特意請你來的。接着我看到坐在裏面席位裏的眼鏡。他比以前更多了些男人味，帶着金框眼鏡，穿着得體的西裝。我還能說什麽呢，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麽。在喝了許多酒之後，我對着小泊大聲了一聲：小泊你别嫁給她，我才是最愛你的人！然後我們那一桌的賓客全都跟着我起哄，氣氛異常高漲。我借口喝多了要出去外面吐。外面的風很冷，讓我清醒了一下，我打電話給莎莎。她說你在哪？我說快要回去了，莎莎說好啊，訂了機票跟我說一聲，我再去接你，我們再去那家餐廳。我說現在問題不是那個，是我身上沒錢了，你能不能幫我訂張機票。江湖救急啊，不然我就要客死他鄉了。莎莎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你這傻小子，沒問題。我說：莎莎，我們結婚吧？莎莎停了一下，然後說好啊。于是我就笑了。曾經我覺得正義必勝，我認爲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罪惡都會得到昭雪。我覺得我以前錯失了的東西在懷念之後可以補回來。但事實并不是那樣的。生命中每一個時期有每一個時期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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